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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胖扣子     Emotiontxt下载     Emotion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0029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保姆叫醒,说外面有人找我,一出门,果然就看见丁宪在那里等着我。

    他责备到:“今天还要训练呢,起那么晚!”说着他又换上了一副很贱的表情:“是不是因为梦见我了不舍得醒过来啊?”在这半年里几乎每天我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

    我真的觉得他有病。

    跟着他又来到了训练场地。教练带着我进行了各种各样我见也没见过的热身运动后,就又让我开始跑步。

    第一圈的时候还好,第二圈的时候勉强还可以支撑,到了第五圈第六圈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在靠意志力支持了,再往后,我整个人都麻木了。

    好不容易教练说可以停了,我就一下子瘫坐在了跑道上,教练立马把我拉起来,说这样怎么怎么不好之类的,我也没听清,我觉得我的耳朵都被我跑累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

    本来教练教练还想让我练点别的,看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无奈地摇摇头道:“这只是刚开始,还没要求速度呢,你这个基础也太差劲了!”

    天啊,我觉得在标准跑道上跑上八圈十圈的,普通人跑下来应该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走路已经成软脚虾了。

    下午他又要练柔韧。他在我面前好不费力地劈了一个叉,然后说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我记得我只在上小学之前可以劈叉到180度。

    他无奈,只得从简单的压腿开始。他要求我用脑袋碰到膝盖,我咬牙切齿地蜻蜓点水一样地碰了一下,他很不满意地让我坚持一分钟。见我坚持不下去,他就硬生生地把我的头按下去。

    这些训练将各种表示痛苦的表情带回了我的脸上,即使这些表情只是由生理上的疼痛引起的。

    丁宪在一旁打着电话,看样子正在处理公司的一些事物,期间还会有一些人跑过来拿各种各样的文件来让他签字,似乎我在哪他的办公地点就在哪。即使是他不信任我也没必要这样子吧,况且这都半年了他的疑虑怎么还没有消除,这让我怎么去找那份奇奇怪怪的文件啊?

    他还要让我练跳远。我的跳远从来都是刚过及格线,中考那会还因为垫子上有沙子滑倒了,及格变成了只有一米三,最终我的体育成绩就成了b,离我梦想的高中就这样无缘了。

    在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后,我已经完全走不了路了,丁宪回过头来时看到我这个样子以后,先大笑了一阵,然后对教练说到:“怎么样,你还说你能把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训练得可以打过小劫匪,现在遇到难题了吧!”

    他就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的体育还不如八十岁老太太。

    教练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她的基本素质太差了,这要至少还要半年才能把她的素质提高到一个比较好的水平。”

    也就是说我还要过半年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么多暂时安全的时间。

    我想站起来,可是没想到刚刚一休息一泄劲,腿上完全没了力气,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教练无语地看着我。

    他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确定只是太累了而不是瘫痪了以后就转身对丁宪到:“看样子,你以后要买个轮椅来接送她了。”

    丁宪大笑道:“那你还是给她轻一点强度吧,要不到时候董事长会说咱们虐待他的研究对象,会不高兴的。”

    研究对象...果然。

    突然感到身体一轻,丁宪已经将我横抱了起来,放回了车里,然后又抱我回了卧室,立马招来了保姆怀疑的目光。

    “你真重。”他将我放到了床上,还不忘加这么一句。

    他的体力倒是很不错,抱我抱了这么久他的手都没有颤一下。

    “晚上不要再梦见我哦!”临走前他还要再这样说一句。

    第二天,我发现自己的腿疼得根本没法站,我是真的被用轮椅推到训练场的,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天了,那教练居然说这样正好让我练仰卧起坐和臂力。

    所以一天下来,我和全身瘫痪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连胳膊都动不了了。

    kevin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以“过度运动会导致身体数据不准确”为由成功说服了丁宪减轻我的训练强度。

    因为全身的酸痛,我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活像一个已经年近八十的老太太。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吃饭也可以这么累。

    “对了,聂同学,”丁宪放下手中的碗筷说到:“kevin快要过生日了,邀请你去参加呢。你看kevin对你多好,一点都不拿你当实验品看。”

    我再也抬不起我的手了,就索性也放下了碗筷:“那你呢?”

    “嗯?”他被我问得有点蒙。

    “你把我当实验品看吗?”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也回看着我,过了一会才说到:“我不知道。那个,我先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好,kevin要过生日,我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打听打听那神秘的文件。

    在kevin的生日那天,我们被邀请去他家参加生日party。我第一次去他家,他家装修得很细致,细节十分到位,也体现出kevin那细心的性格来。他花了很长时间研究我体内的药,不能说一点进展也没有,但是离结果还差很远。我还记得他拿到我的脑部扫描结果,也就是和当时丁凐请的那个专家拿到的一样的结果时,他虽然没有疯,但是呆了好久,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颠覆他的世界观。

    他邀请了很多人,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不过我看得出来,kevin并不喜欢和这些人在一起,真正和这些人聊得起劲的是那个满脸横肉的董事长。丁宪一进门,看到了一堆身材妖娆的妹子,立马就乐呵呵地陷入到她们的投怀送抱当中去。其实丁宪比我大不了多少,他也才19而已,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可见他是在怎样的一种不健康的环境下长大的,这种人幸好主要生活在这孤立的小岛上,要不然到了社会上就绝对是一个社会闲散人员。

    我不去理他,一个人走到吧台前看调酒师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其实我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我曾经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老师说的话就是圣旨。

    这时我听见隐隐约约传来了“o-o-twenty-nine”的声音,我立马就向声音的来源望了望,那是两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老外。我想仔细听听他们的对话,才发现他们讲的根本不是英文,我听不懂。

    我猫进了厕所,拿出手机检查了一下电量,把衣服向下拉了拉,露出了不算太深的事业线,然后觉得太傻,又拉了回去,老娘可是清纯少女!又稍微收拾了下头发,坐到了离那两个老外不远的位置上,要了杯酒,便转过去看乐队的表演,一边还用余光瞟着那两个老外。

    那两个老外果然有了反应,其中一个往我这边凑了凑,用口音极其重的中文说到:“你好,我叫carlo,是kevin的朋友,我能请你喝一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这里酒水免费畅饮呢......不过我也不想较这个真,就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表示默许,我也不知道我的微笑看起来倒地真不真。我的一只手慢慢地伸进了包里,按下了包中录音笔的录音键。

    这个时候,另一个老外过来对着他说了一句话,其中包含了“0029”这个数字,我没听懂,不过录下来了,铁头子那边能人多,应该有人能听懂吧。

    他重新转过头来,抱歉地对我笑笑,有些尴尬地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喝了口酒,这奇怪的酒像是白开水一样。“我姓聂,我叫聂昕。”他很惊喜,立刻毕恭毕敬地和我握了握手:“您就是聂昕小姐啊,kevin难得碰上的难题啊。铁头子也太狠了,为什么要用您这么美丽的女孩做这种实验。"

    这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使我对自己的长相十分有自知之明。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再怎么好听的话在我心中都卷不起波澜了。他和我聊了很多,我发现这个老外是个实诚人,心地也比较善良,他对我失去感情的惋惜是发自内心的。这个人将来对我会很有利的吧。

    “唉...我觉得他们的要制成的这种药真的很残忍啊,你说说,人要是没了感情,那和一具空壳有什么区别?”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把我骂了进去。

    他又看了看我,眼中居然满是同情和怜悯:“我真的对发生在您身上的一切感到抱歉,他们太残忍了,不该就这样将您当成是研究的试验品,我觉得这跟二战时的人体实验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太残忍了。”

    他又叹了口气:“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我会....”他将身子向我这边凑了凑,我迅速按下了录音笔里的暂停键,我觉得这个人将要干一件了不得的什么事情。

    这时丁宪突然从天而降,将carlo已经倾过来的身子又搬了回去,眼睛却是看着我的:“现在都快凌晨了,该走了。”他的语气不容辩驳。

    我点点头,又跑回了厕所,将录音文件发送给了铁头子,他说录音太嘈杂,需要再处理一下,可能要几天时间,看样子我还能再休息几天。

    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说话。在跟carlo道别的时候他还吻了吻我的脸颊,示意他会找机会将他的计划跟我说明。

    “不错嘛!”走出大门时,丁宪又换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对我说。我看看他脸上还没擦干净的唇印,冷笑一声,说到:“彼此彼此吧。”

    他很懊恼地说:“本来我跟一个漂亮妹子都准备回家了,结果才想起来我还要监视你,真是太可惜了,那妹子的身材特别棒的!”

    我没理他,只是一心想着carlo,他会有什么计划呢?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呢?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吗?还是只是松铃派来的人来测试我的呢?这很有可能,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丁宪不能随心所欲地泡妹子显然弄得他心里很不爽。

    他将我送到了家门口,一边嚷嚷着要回去找那个妹子“再续前缘”,一边开着车疾驰而去。

    我回到家,保姆已经睡了,我将东西随手一放,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明天还要想方设法地找到carlo才是。

    我裹着浴巾刚出浴室门,就发现丁宪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旁边还放着我的录音笔以及我自己带来的那部手机,我的手机上显示的是我和铁头子还没有来得及删的短信。

第十六章 丁宪

    看样子今天晚上我就该被人关到小黑屋里去了。

    他缓缓地开口:“你到底在帮谁。”我已经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我这潜伏了才不过几天啊....

    他高声朗读了一遍短信的内容,手指已经将我的手机快要掐得粉碎,我知道他是从小就开始练的,对付我这样一个连跑步都跑不快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没有感情的好处,就是这个时候没有感觉到紧张,也没有感到害怕,这为我省去了许多不必要浪费的时间。大脑在迅速地编理由,然而想出来一个就否定掉一个,一时间没有合理的理由解释我的行为。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语气更加低沉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总不能说我是来拖垮你们的吧。

    “你练体能,也是为了有一天好逃跑吧。”他将手机放下,“你也不想想,就这么一个小岛,你能跑到哪里去。你以为铁头子会派人来接你?”

    我不会服输:“他们至少还可以拿我威胁丁凐。”

    他冷笑,道:“你忘了,你嘱托的,保护好丁凐,让他远离铁头子。”

    真是,我以后再也不多事了。

    我懒得做过多的挣扎:“行了,要杀要砍随你。”

    他轻笑,道“杀你?那我们公司研究什么?至少也要等到成果被研究出来以后吧。”

    “那你想怎样?”

    我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头发上没有干的水珠一滴滴砸在地板上,似乎在为我数着倒计时。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不信任你真是对的,你还真是,笨的可以,从来都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他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听得一头雾水。

    我有些想逃跑,无论怎样也要赌一下,看carlo对我的同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突然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顺势一扯,我毫无防备地被他扯进了怀里。我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身手在我之上,我挣不开。卧槽,他自己没泡到妹子关我屁事啊?

    “你真是没有感情。”他的嗓音很沙哑,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明白吗,你的房子周围都是摄像头,你的保姆也在时刻盯着你,我为什么还要监视你?”他用一只手抓着我两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拨开了我脸上的头发。卧槽,不是吧!

    他又一个翻身,将我压在床上。“没人要我监视你。我什么都能让给别人,就是你,我不想让别人碰,包括我弟。我知道你没感情,不会喜欢我,但没关系,我不在乎。”说着,他就用舌头撬开我的嘴,刚刚拨开我头发的手解开了我本来就裹得不太严实的浴巾。

    “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喝醉了!”我敏锐地察觉到这剧情发展不太对。

    他轻笑,呼吸全喷到了我的脸上:“没错,你认识我才不过半年,但我认识你,已经有好多年了,我几乎是跟你一起长大的。”

    ???这都是这么跟什么,他怎么可能认识我好多年?还跟我一起长大?

    “你这是...我才上高中!你放开我!”想了半天我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作为“乖乖女”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所以呢?那药删除了你的感情,是不是连你的智商也一块删除了?你现在说这个有用?”

    好吧,没用。

    所以他帮我是为了这个,刚好,他的职位那么高,我正好可以拿他开刀,只是他也就活不怎么长了吧?

    其实失去贞操这件事情,和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比,简直是小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用枪指着脑袋起的床,而我的手机,正被捏在那满脸横肉的董事长手中。

    他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晃:“解释。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意思简单明确。而我决定装傻:“解释什么?”他没有理我,而是看向一边的丁宪。

    “我以为你是在帮我监视她,没想到你在这里上她。”横肉冷笑着说。

    丁宪居然悠哉悠哉地打了个哈欠:“我只是在享受监视的福利罢了,如果你要说录音那件事的话,那你完全就多虑了,那事情不是她干的。”

    “你早就知道?那是谁干的?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丁宪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一个伙计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在横肉耳边耳语了一句什么,横肉狐疑地看了我和丁宪一眼,就走了出去。透过窗子,我看见那个carlo被抓了过来,carlo情绪很激动,在指着横肉的脸骂他着什么。

    丁宪凑到我耳边说:“我老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了,从这个项目一开始他就极力反对这个计划,我知道他对这个公司有意见,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而已,刚好你就傻不拉几地帮我找到了证据。你以为你带来的东西还有可能原封不动地被我们还给你吗?我告诉你,这里的通讯是完全封闭的,你平时收发短信接听电话包括上网什么的都是通过我们的专线进行的,而我则会监视你所有的行动,及时拦截你不该发出去或者收到的东西。”

    “所以,我根本没有联系上铁头子?”语音刚落,就听一声枪响,carlo倒了下去。

    横肉又走了进来,警告我们最好不要做什么不忠的事,否则下场会比那carlo惨得多。之后他就匆匆地离开了。

    房间里又只剩我和丁宪两个人了。

    他温柔地吻了吻我的嘴唇:“你放心,我和carlo一样,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现在,我们去吃早餐吧,你一定很饿了。"

    看样子,我失去了一颗棋子,却又得到了一颗十分厉害的棋子。对于我而言,他们也像零件,而丁宪这个零件,是德国产的呢。

    但为什么是0029?为什么丁宪要我找的文件是0029?他是随便输了一个数字进去吗?

    我决定还是先去找找。

    解铃还需系铃人,先去丁宪那搜搜。想让我放弃?真是想多了。

    不过,我得先找个理由进他的办公室才行。于是一天在他车上的时候,我卸下眼镜睡觉,下车的时候装作迷迷糊糊犯困地样子,把眼镜“落”在了他的车上。

    于是大半夜的,我装作很着急地打电话给他说自己的眼镜忘拿了。他无奈地让我来办公室找他。

    没戴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我摸索地走到他办公楼,发现他在楼下等我,拿着我的眼镜,有些无语地看着我。他的办公室在楼上,我怎么才能上去呢?

第十七章 线人 森林

    我重新戴上眼镜,却没有离开。

    “怎么了?”他问,“要我送你?”

    “不,不是......我想上厕所。”本来我想再结巴一下,可是突然反应过来我是没有害羞这种感情的,所以语气又硬了起来。

    “那......去我办公室?”他十分无奈。领着我进了他办公室,手指一指示意厕所在那里。我哦了一声进去了。

    0029是不会在厕所里的,肯定是在办公桌的哪个地方,我还得把他引开。怎么引呢......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见了一旁的水龙头。

    “丁宪!你水龙头坏了,关不上!”我一边擦着刚才被我捅坏水龙头时喷的一身水一边大叫。看样子这体能训还真的很有效果。他闻声赶来,看到水龙头,“啧”了一声,就开始捣弄起来。其实我当时要是想想应该就能明白,他明明是这么大的官,为什么还要自己修水龙头。只不过那时还年轻,看见人家中计了,就以为人家真的中计了。

    我迅速地寻找着0029,果然,在他的抽屉里被我找到了一个上面写着0029的u盘。

    所以当我正准备伸手去拿的时候,手腕就被人抓住,将u盘拿走,他另一只手将我搂进怀里。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这0029,下次找个好点的理由,这个,太拙劣了点儿。”说着就又吻住了我的唇。

    我还是挣脱不开他,只能任他到处吃豆腐了。

    “你知道我要来你还让我上来?”

    他坏笑着说:“我只是想引你来玩玩办公室什么的。”

    “你知道0029是什么么,就给别人拿?”他一遍解开我的衣服一边问。

    “什......么?”

    “那是你的解药的制作方法。”

    “我的解药?”

    他料到了我平淡如水反应,又重新搂住了我,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们从铁头子那里偷来的,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你知道解药,为什么不给我?”我质问。

    “原因有很多,对于公司来说,我们的研究还没有完成,对于我个人来说,你一旦重得感情后肯定第一时间投入我弟的怀抱,我可不愿意,而对于你来说,这解药里面必须要有那石头的血液,而让我弟不再捕杀石头是你来这儿的直接原因。这个岛上的石头当初又已经被我抓得快没了,当初大家都太年轻,没想着要饲养,导致了这石头几乎灭绝。现在,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你的解药,想拿到不容易。”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怎样都绕不开丁凐那双特异的眼睛。“铁头子怎么酒把这么重要的文件丢了,大当家一定很生气吧!”

    “大当家?谁啊?”丁宪把我推得远了点,好能直视我的眼睛。“对啊,他的大当家是他的男朋友啊,你不知道吗?”我回复。

    “我们一直以为铁头子就是老板了,没想到上头还有一个人,还是他男朋友。也难怪,看那铁头子长得那么阴柔,也不奇怪是个gay。”

    原来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大当家的存在。

    这时丁宪放开了我,将u盘里的文件拷贝了一份给我,让我交给线人,把任务先完成。

    “这任务不是.....”

    “别管那么多,照做就是了,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他摸摸我的头发,说:“等到以后,我们就逃到一个和这个岛一样漂亮的地方去过我们的生活,好不好,你忘了我弟弟,好不好?”他的语气中竟有一丝乞求和痛苦。

    “无所谓。”我答到。这是真话,我不在乎陪着我的人是谁,不向往也不讨厌他所希望的生活。一切都是无所谓。

    他又是轻叹一口气,可并没有打算放过我,而是将我拉得离他更近了一点。

    第二天,我问丁宪线人是谁,他说我回家就能见到了。由于丁宪还有工作要忙,我就自己一个人回到家。

    我找了很久,犄角旮旯都找遍了,奇怪,没有人啊!难道线人出事了?不可能吧!我又找了一圈,依旧是没有人,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正诡异地对我笑的保姆身上。

    “是......你?”我半信半疑的问。她点点头:“东西呢?”我并没有回答她。我不确定,我不知道她是真卧底,丁宪为什么要在我身边安排一个线人?还是....这人根本不是丁宪的线人,他只是想趁机像接我的手除掉carlo一样除掉这个保姆?那这么说来,这个保姆还有点来头?只是...她是哪一方的呢?我怎么觉得一直都是丁宪在利用我而不是我利用他呢?

    见我半天没动静,她又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东西呢?”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那个房间?”既然她是卧底,就完全没有必要把我看得那么紧。我对她的身份十分怀疑。

    她叹了口气:“有的时候,能不知道的东西就不要知道,这样对你自己也好。”

    “房间里面有什么?”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要知道,你自己去看,而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说完,她摇了摇手上的u盘:“你也太粗心大意了点,看样子你的体能训练还要继续啊。”我一摸兜,u盘果然不见了。

    这个保姆真的不简单。

    “你用不着怀疑我的身份,我是铁头子的人。现在以你的角度来看,你也不得不相信我了。”她将u盘收好,转身离开了。

    她是铁头子的人...果然,丁宪只是利用我来赶走她而已。

    过了两天,我的手机里居然还收到了铁头子已拿到u盘的短信。如果这个u盘里是我的解药的话,无论如何,我都要自己再留一份,免得以后再被要挟。

    又是大半年过去了,我的身体素质已经进步很大了,起码体质已经比一般人要好了。

    这一天,教练突然给我说要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来锻炼我的反应能力,生存能力,当然,还有体能。

    “你别担心,我会让一个人来陪你的。”他拍拍我的肩膀。

    这个公司难道把贝爷请来来给我当私人教练了?

    当然,是我想多了,因为下一秒我就看见丁宪站在那,一脸贱笑。

    我看着他,怀疑地问道“你...行吗?”

    教练又拍了拍丁宪的肩膀,道:“绝对可以,丁宪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了,我从小训练他到大。”

    说完,他拿出了两块黑布,将我们的眼睛蒙上,然后让我们上了车。我只觉得他开车开了好久,然后让我们下车。

    一下车,我就感到气温有些低,空气清新异常。果然,当我摘下黑布时,发现我们在森林中。

    教练说:“我现在将你们放到了森林的最东边,我将会在森林的西边留下一些线索让你们来找到我,我会等你们。\"他指了指地上的两个包:“这里面有一些很简单的工具,里面没有任何的食物,还有一部卫星电话,实在撑不下去了,打电话给我。”说完便重新上车,扬长而去。

    我打开包,发现里面只是有打火石,小刀等非常简陋的物品,所以包也非常轻。

    我看了看教练离开的方向,那应该就是西了吧,于是就向前走去。

    丁宪一把拉住我:“你往哪儿走?”

    “西啊,教练回去的方向肯定是西啊。”

    他一脸无语地看了我一眼:“那个人离开的时候走的方向都是随机的,他走的方向不一定是西啊,你看看这些树,就能分辨出方向了吧?”

    我看着这些树,一脸茫然。

    丁宪叹了口气,就向一个方向走去。我立马跟上了他。这接下来的几天,主要还要靠他呢。

    他一边走,一边用小刀在树上刻着信号。森林里面非常凉爽,头顶的太阳斑斑驳驳地洒在地面上,并不是很晒。地面上有一些掉落的、已经腐烂了一半的树叶,还有一些稀疏的杂草。因为森林里的路不是很好走,所以每走半个小时丁宪就会爬上树,确定方向之后继续走。

    他爬树动作很快,我觉得他一定是属猴的。

    很快太阳就走过了我们的头顶,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看看太阳,说:“咱们先在这里停一下,看看周围有什么可以吃的吧。”

    我点点头,将包放在了一棵树下。我突然想起贝爷是如何在丛林里面吃各种蛇和虫子的,就有点不太想吃了。

    他四处打量了一圈,看见周围有一棵树上有一个鸟窝。

    “也不知道有没有鸟蛋....”他喃喃到。

    所以我们要“掏鸟蛋”了。

    于是丁宪又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讲鸟窝里的蛋捧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看样子这背包应该随身带啊,我一会得赶紧回去先把背包背回来。

    他又迅速地爬了下来。

    “你看你小时候就成天干掏鸟蛋之类的事情。”他一下来,我就嘲讽道。

    他理直气壮地说:“胡说什么呢,我是从小跟着我爸上山采药,就顺便爬爬树而已,我弟可以给我作证!”

    我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正想问丁宪那是什么,丁宪就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躲到树上去。

    可是我不会爬树。

    他好像看出了我不会爬树,立马给了我一个嫌弃的眼神。

    他抽出刀,反手握在手里,示意我也这么拿着自己的刀。

    之后他就发现我的包不见了。

    他做着口型,道:“你的包呢?”

    我也回着口型,指了指刚刚放包的那棵树:“在那儿呢!”

    他低吼道:“我现在想吃了你!”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就停下了。我慢慢蹲下身,捡起了一根掉在土地上的树枝。这树枝细得用一根手就能掰断,但总是聊胜于无吧!

    这时,突然伴着一声动物的低吼,就从一旁的灌木丛后走出了一只很奇怪的野兽,警惕地看着我们。

    那动物我从来都没见过,估计是这个岛上什么特殊的品种。这动物的体型不大,但是从身上的肌肉来看,这动物的速度应该很快。

    它的头有些像老虎,但是没有老虎脸上的花纹,身上也没有花纹,只是浅浅的褐色。

    它的眼睛像两块琥珀,丁宪偷偷戳戳我,让我别跟它对视。

    可是已经晚了,它已经感觉到了冒犯,一跃就向我跳过来,而我则傻愣愣地拿着树枝呆在那,不是吓的动不了,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丁宪一把把我推开,用手中的匕首向那野兽的喉咙刺去。那动物反应很快,一闪,匕首只刺在了它的身上。

    它觉得痛,便大吼了一声,声音震耳欲聋,从他大张的嘴里我看见了两排锋利的牙齿,这动物绝对是食肉的。

    他将目标转移到了丁宪身上,便又向丁宪扑了过去。

    丁宪的反应和身手都不知道比我好多少倍,一个闪身就转到了那野兽的背后,又一刀下去扎在了它的背上。

    它被彻底激怒了,迅速转过身,又向丁宪扑过去。我之前的判断很正确,这野兽的速度非常快,这次连丁宪都躲闪不及,被它扑倒在地。

    那野兽试图去咬丁宪的脖子,可丁宪的力气很大,一时之间那野兽咬不下去。

    丁宪的力气消耗得很快,渐渐有些撑不住了。这时我早已偷偷溜回到了放包的树旁,拿出了匕首,心中默念一声“老天爷保佑”就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那野兽扔了过去。

    丁宪看见我的匕首飞来,手一松,野兽刚好顺着这个力挡在了丁宪面前,结结实实地吃了我一刀。

    它疼得跳开,丁宪却不给它任何机会,再次抡起匕首扎进了它的喉咙。那野兽挣扎了一会儿,血不断地从伤口中冒出,不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确定它死了以后,将我的匕首拔了出来。

    丁宪气喘吁吁地说:“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用这玩意挡住了,你那一匕首早扎我头上了!”

    “怎么说我这一刀还给了你一些帮助呢,要不你现在早身首异处了。”

    他擦了擦身上那野兽流的血,道:“这玩意在公司这个基地刚建成就有,公司曾经派人捕杀过几次,没想到还是没有收拾干净。”

    他划开了那野兽的肚皮,掏出了内脏,一时间土地上全部都是血。

    “这几天的饭倒是不用愁了。现在我们得找点水。”

    他这一说,我才觉得嘴巴里有点干。

    我记得贝爷的荒野求生里说过很多植物的根茎里都有大量的水,可我看那节目完全是看热闹去了,早就忘了那植物长什么样子了。看来等出去了以后要补补课了。

    丁宪看了看头顶,太阳已经向西沉得很深了。

    我和丁宪四处找了一些干树枝,拿出打火石点了火,从那野兽身上切下了两块肉就烤了起来。

    他让我看着火,自己趁着还有些亮光,拿了水壶去找水。

    四周的气温降得很快,我不由自主地向火堆挪了挪。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丁宪也提着水壶回来了。他说这附近有一个下雨的时候积得一摊水。他扯下自己的一块衣服,将水中稍微大一点的杂质过滤掉了。我们现在手头没有可以烧水的工具,所以只能简单地过滤一下就硬着头皮喝了,他说出去了以后要赶紧去找kevin检查检查。

    吃过了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烤肉,丁宪和我又挖了一圈陷阱,摸黑在我们周围又做了一个简易的防护栏。这些东西当然保护不了我们的安全,但可以发出一些响声把我们叫醒。

    我躺在土地上,虽然困得不行,但却冷得睡不着。我往火堆又靠了靠,感觉到火在烤着我的脸,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十八章 中止

    第二天醒来后,我们看了看四周的陷阱,里面除了一些小动物以外,还有一两条蛇,不过都是无毒的那种。

    我们收拾了行囊,又继续往前走。

    今天的天气稍微有些阴,空气中混着雨腥味儿,天空中没有太阳,我是完全不能辨别方向了,只能跟着丁宪走。

    没了太阳,丁宪走得也不是很确定,每次都会观察身旁的树观察好久才敢继续走。

    走了没多久,天空就开始下雨了。这些雨滴在树叶上面聚集,等滴到我们身上的时候体积都不知道增大了多少倍。我和丁宪决定先停下来看看这雨能不能停。

    我们坐了下来,丁宪拿出水壶开始接从树叶上流下来的水。

    我问他:“你究竟是在什么条件下长大的?为什么这些东西你都会?”

    他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时候,丁宪和丁凐以及父亲生活在一起。父亲继承爷爷的职业成了一名中医。可是现在的人都去看西医了,而愿意看中医的人都去了中医医院找专家看。父亲从小跟着爷爷转,手艺都是爷爷教的,没有去过正规的中医学校,自然也没有资格进入中医医院,再加上爷爷不允许再捕杀石头,他们的生活一直很穷困。

    兄弟两个关系很好,也很懂事,知道家里的状况已经不能再支撑他们上学了,所以两个人决定一起辍学去什么理发店里当学童,给人家打打下手,这两兄弟因为从小都要上山采药,身手敏捷,力气也大,所以他们很快就联系好了一家店。

    就当两人准备辍学时,松铃公司的人找到了他们家,父亲因为年龄大了,眼睛不好用了,所以松铃想要兄弟俩出一个帮他们抓那石头。

    刚开始,两兄弟都不愿意,无论松铃的人怎么劝,他们都不肯违背爷爷的遗言。

    可是当天晚上,父亲单独找到了丁宪,说希望丁宪可以考虑考虑这个家,弟弟也还小,这个时候只有丁宪可以拯救这个家了。

    丁宪就这样答应了松铃,而丁凐也在和丁宪大吵一架以后不再认丁宪这个哥哥。

    松铃把丁宪带到了这个岛上,岛上有很多“石头”。他动作快,力气大,很快就抓了很多石头,而丁宪也得到了很多钱,他只留了能让自己生活下去的一部分,将剩下的都寄回了家里。

    家里渐渐富裕起来,父亲骗丁凐说这是因为他和母亲开的小诊所的名气渐渐大了,却导致了丁凐和丁宪之间的误会进一步加深:家里都有钱了,丁宪为什么还不回来?

    丁宪在松铃这里上了学,还拿到了学位,因为从小跟着生意人长大,见证了这个公司的成长,他成为了横肉最信任的人,也是整个公司高层中最年轻的一个,只是因为从小深处这样的环境,他早已变得做事只求“利”了,这和现在的我到是有点像。

    我突然想起了他说他已经认识我很多年了,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说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包括我被卷入这场事件中,总是有原因的。

    我还想继续追问,可是天空此时已经放晴,我们该走了。

    刚刚下过雨的地面十分泥泞,我每走一步脚都会陷下去一点儿,每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走了七八个小时,我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丁宪虽然比我好很多,但此时也已经疲惫至极,我们想了想,就决定在这里停下过夜。

    我们想打火,可是才发现周围潮湿一片。

    丁宪皱着眉头,道:“啧,刚才应该把干木柴收集好的,现在麻烦了,真是长时间不来生存能力都退步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到。

    丁宪看了看周围,道:“只能在树上过夜了,可能会有蛇,但比地上能安全一点。”

    “我不会爬树!”

    他苦笑:“你还真麻烦。”

    他让我用双腿卡着树干,用四肢的力量将自己往上拉。

    由于半年的集训,我的腿部力量和臂力已经好很多了,所以这些事情不算难事。

    我很快爬到了一根比较粗的分叉上,丁宪也很快爬了上来。

    他找了一个比较宽的三角区,说就在这里过夜了。

    因为没有火,他又担心会有蛇,就让我先睡,他来守夜。

    我知道此时没有我说话的份,就勉强躺了下来。森林里本来就冷,晚上更冷,下过雨的晚上森林的晚上更加冷,而没有火的下过雨的森林的晚上已经冷得让我的嘴唇变色了。

    看见我打哆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躺在我旁边,然后将我护到了怀里。他其实也很冷,手都是冰的,可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我感觉到背后他的心跳,一下下有力地敲击着,速度比正常的时候要快。我摸了摸自己的心跳,跟平常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现在是正常的我的话,可能脸都快红成西红柿了吧。

    到了后半夜,我来换守夜。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守,遇到什么蛇的话能做的只有把丁宪推醒来。

    第二天,我们艰难地下了树,天空也放晴了。他看看方向,说我们只偏离了一点点,和目的地差不远了,要是顺利,再过两天可能就到了。

    可是从树上往下爬的时候,由于树身还是湿的,我手一滑,摔了下去。

    腿上立刻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丁宪赶紧跑过来,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然后说:“你的左腿可能扭了,你试一下还能不能走路。”

    我胡乱抹了一下身上的泥,艰难地站了起来,右腿就疼得一软,差点又摔倒。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我都是扶着丁宪一步步跳回去的,有的时候跳不动了,丁宪就会抱我走一阵。

    他还不忘耍嘴皮子:“等我回去了你可要好好奖励奖励我。”

    于是我赏了他两个脑瓜蹦子。

    受伤的腿拖慢了行进的速度,渐渐的,我们的食物也有些不够了。他扶着我坐在小溪旁边,让我先生火,他去抓点鱼。

    火很快就生好了,我开始等他。等到天都要黑了,他依然没有再出现。这是利用完我了以后就要杀人灭口了?

    算了,他可能遇到什么危险了,不过以他的身手而言,会遇到什么危险?在这等也不是办法,我必须去找他,我一个人走不出这片林子的。

    我艰难地起身,做了个简易的火把,背起包,又捡了一根比较结实的树枝,扶着树枝一下一下的向前跳去。

    可是问题来了,我到哪儿找他去?

    我环顾一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来,可转了一圈又一圈,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办?往哪儿走?

    我跳到小溪边,用火把向小溪里照去,看样子很清澈,我正想将火炬往前伸一点的时候,突然刮过一阵风,火炬上的火闪了两下,灭了。

    我一下子陷入到黑暗中,四周静悄悄的,但正是因为这种静才使这片森林杀气重重。我慢慢地蹲下身子,打开背包,想要重新把火点上,可就在这是听见了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什么生物在向我靠近。

    我想要快点点火,野兽对于火还是有些顾忌的,可是我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打火石,一想,原来是刚刚点火的时候把打火石顺手放在了一边,走的时候没有拿。我想转身回到我生的那团火旁,可望向四周竟也是漆黑一片,哪里还有火的影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声动物的低吼在我面前响起,我站起来想要跑,可是我的腿上还有伤,刚一起身就摔倒在地,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被我的动作一惊,立马向我扑过来,我只感觉伴着一阵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的脖颈上流出,我知道只要它再来一口,我就会变成碎片。

    我就知道,丁宪怎么可能会让我活着,我还是太年轻,居然妄想与这样的公司作对。

    突然一阵枪响,那动物浑身一软,直接趴在了我身上,它的体重可不清,我一下子就一口血喷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在被一丝丝地抽尽,刚刚紧握着木棍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动作了。

    一阵跑步声传来,眼前出现了丁宪和教练的脸。

    “她不行了,快!带她走!”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了,我只感觉自己被抬起,放进了一个什么平台上,之后就有人迅速接手....

第十九章 离开

    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全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躺在一张病床上。

    “感觉怎么样?”丁宪焦急而又疲惫的声音传来,他显然一直都没有睡觉。

    我想回答他,然而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突然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丁宪正趴在我的床边浅浅地睡着,感觉到我的动静,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用眼神问我又没有事,我这个样子难道他还指望我没事吗?不过我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地连我都在怀疑自己有没有摇头。他叫来了医生和护士,他们检查后说我基本没什么大的问题了,下来就是养伤了。

    丁宪送了一口气,送走了医生们,坐在我旁边,一只手轻轻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拨开我脸上的头发。我依然冷冷地看着他。

    “我只是看你腿伤了就像让教练把你送到医院去,结果来到半路遇见那野兽,纠缠了很久,回去时就发现你被一只野兽咬了脖子,你能活下来,简直---简直就是----”他深深地低下了头,“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那。”

    出院后,我准备开始休息几天好好养伤。

    可我想得太美了,还没休息两天,一天半夜,我正睡觉呢,丁宪突然急匆匆地从窗户翻了进来,把我摇醒。

    “刚刚我们紧急开会,Kevin已经研究出来了药的成分,你对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对你不放心,现在他们正准备过来‘处理’你,你快上楼,赶紧跑,跑过你房子后面的小巷子,有人会在那里等你。”说完,急匆匆地吻了吻我的嘴唇,“一定要跑出去啊!”

    我的腿还没有好全,我跌跌撞撞地上了楼,看了一下那扇大窗子,看样子要出去是必须得跳窗子了,幸好这小房子不是很高。

    落地窗是一整块,不能打开,我四下看了看,什么坚硬的东西也没有,于是我卯足了劲儿,向那窗户撞去。撞过去我才发现,这窗户是特质的,凭我的力气是撞不开的。

    我想了想,这房子的二楼还有一个可以打开的窗子,不过在那个小黑屋里。

    此时楼下已经传来了乱糟糟的声音,他们已经过来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猛地一撞,把门给撞开了。

    一进门,我就看见强上面满是我的照片,一边的书柜里全是文件。我的那些照片里,居然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难道他们跟踪我很久了?

    “抓住她!”身后的声音已经传来,我来不及多想,抓住窗子就跳了下去。

    由于我受伤了,所以我跳下去时并不平稳,我顾不上疼,爬起来就向前跑去。他们虽然追得非常紧,但我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不是白训的,眼看我就要追上那等在尽头的车了。

    可就在这时候,他们几个人就追了过来,把我团团围住。

    他们拿出了绳子,将我的手脚都绑住了,而后面那横肉老板就率领着一群人往这里赶。

    这下连丁宪也保护不了我了!

    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面前的几个人应声倒地,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人跑了过来,没时间解绳子了,就把我抱起到了副驾驶上,她自己则一个闪身进了驾驶室,几乎是同时,车子就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

    这特么不是白熊是谁?!

    白熊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刚刚进车的时候车门本身就是打开的,所以她一把绳子解开,我就立马把车门关上了。

    我平稳了一下呼吸,正想开口问她为什么也会在这儿,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让我说话。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别急,等到了目的地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她停下了车子,车前停着一架直升机。

    我还从来没坐过直升机呢!这感觉和做普通客机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也不知道飞机飞了多久,终于停在了一片空地上,空地上有一个地道已经被人打开,有个人在那里等着我。

    真是有意思,铁头子的人都喜欢住地道,松铃的人都喜欢住小岛。当然我也是瞎猜的,眼前的人是不是铁头子的人我还不能确定。反正我觉得不是,因为如果我暴露的话,我对于铁头子也没了用处,他们巴不得顺手推舟地杀了我呢,所以我觉得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个一直隐藏在暗中的第三方势力,刚刚帮我的那个狙击手,估计也是这第三方势力里的人吧。

    那个人向我们走来,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人。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我们跟她走。

    很快,我们来到了走廊尽头。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会议室。会议室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正在玩手机的青年,像是个亚洲人与欧洲人的混血。

    看见我进来了,他点点头示意白熊和那个干练的女人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你好,聂同学。好久不见。”

    我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他拉开了一把椅子让我坐下,还接了一杯水递到我手里,“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是谁?这是哪?你是丁宪的人吗?”我不知道的太多了。

    他挥手打断了我:“别急,慢慢问。其实我依然不敢相信你居然一点都不记得我。”

    嗯?我认识他吗?

    看见我疑惑的表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过身,打开了投影仪,放了一张照片上去。照片上是一中国夫妇,男的戴着比瓶底还厚的眼镜,一副科研人员的样子。女的也带着眼镜,梳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特有的发型,很精神地站着。他们笑得很开心,眼里充满了幸福,可能是因为他们怀中的那个婴儿吧。

    \"你能认出他们吗?\"他问我。

    我仔细看了看,有那么一点眼熟,但是我保证我的生命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两个人。

    \"不。\"我如实回答。

    “你真是把一切都忘了,对不对?”他垂下了目光,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我忘记了什么?我的记忆一直都是完整的呀,我没失忆过啊

    “也难怪,你那时候年纪太小了。”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聂昕,你要知道,这些事情是没有巧合的,这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是有原因的。”

    之后,我就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一直以为我的父母是我的亲生父母,原来都不是。根据他的叙述,我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名字是Martin,他的父亲和我的亲生母亲都是我亲生父亲的学生。我的父母在发现丁家的眼睛后,曾试图研究出一种药让所有人都可以看见那石头。在他父亲不注意的时候,我的父母偷偷地把药注射到了他父亲身上。

    那时候他还小,但他清楚地记得父亲的视力是如何一天天变差,然后失明,然后痛苦的死去。

    他非常恨我的父母,他想要报仇,而就在此时,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出生了。

    那天晚上小小的他拿了刀子,准备去杀了我。他自认为他虽然年纪小,但是杀掉一个婴儿还是可以的。他悄悄地躲在了一边,却发现我的父母正在拿我当试验品----他们把改进了的药竟然注射到了我的体内,这药不是很有效,这也是我只能看见石头一闪而过的黑影的原因。

    他心软了,觉得我父母的邪恶与我是无关的,况且我也是受害者。于是他偷偷把我带了出来,放到了孤儿院里。

    我没过多久就被一对长期无法怀孕,两边父母却催的很紧的夫妇带走了。他们谎称我是他们亲生的,他们对我也是跟对待亲生的一样,事实上,他们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父母。

    前几天丁宪突然联系到了他,他简短地说看了一下我的近况,希望他带我出去。

    他说完,静静地等着我的反应。

    我应该感觉到愤怒,应该感觉到悲伤,应该嚎啕大哭一场,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只知道,我的计划又多了一个可以信任的筹码。

    \"我知道你现在是没有感情的,但我还是希望可以给你一些单独的时间。\"他叫来了白熊,让她送我去我的房间。

第二十章 白熊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对不对。”走在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里,我问身边的白熊到。

    “是的。丁宪也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本来只是奉公司之名一直在调查你而已。你所有的真相都在那黑色房门后,他本身想让你自己去看,只是那保姆一直在阻挠而已。”

    “丁宪是怎么联系到你们的?”

    “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我们不应该听他的,因为他是松铃最信任的人。我们本来以为这是个陷阱,但是事情又关系到你,决定还是要赌一把,没想到丁宪居然真的把你送了出来,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刚刚说丁宪一直都在调查我?从我小的时候?”

    她点点头:“是啊。”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他怎么都跟你扯不到一块去,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调查你。据我所知,他调查你的时间比我认识你的时间还要长,他从到松铃的那一刻就开始调查你了。”

    “我记得他说他是从小在松铃长大的这么说”

    她再次点头:“是,他已经调查你十多年了。”

    这么一个人,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还调查了我十几年?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那你呢?”

    “什么?”

    “我对于你而言,就是一个任务对吗?”

    她叹了口气,转过头,很严肃地看着说:“不,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她的目光又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的。我的朋友,是原来的那个寇子弦。”

    我第一次觉得有这么多感情真的很麻烦,要帮就帮不帮就不帮,还什么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不都是我吗。算了,我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互相和她理解不了也很正常吧。

    “嗯,随你便吧。”我淡淡地应了声。

    听见我无所谓的口气,她微微地愣了一下,之后就再没说过话。

    躺在床上,我又想起了丁宪。他是怎么联系到这里的?他这么保护我,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是不是代表着我身上还有更多我自己不知道的价值?

    既然不得其解,那就睡觉吧,不要把时间浪费掉了。

    我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再加上今天逃跑时的磕磕碰碰,浑身上下都十分疼痛,躺在床上居然一直都疼得睡不着,在天已经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我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白熊叫了起来,她告诉我,我的体能训练还要继续,因为他们要利用我虽然不能看见石头,但可以看到石头的影子的眼睛去打入两个公司的内部,将那使人丢失感情的药彻底毁灭掉,包括制作方法,他们称这药是“反人类”的。

    “丁凐的眼睛比我好用多了,身手也比我好多了,你们为什么不找他?”

    “他根本不知道这淌水原来有这么深,我们不想再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她一边看着我练习举重一边说。

    我停下了练习,对着她笑了一下:“所以你们就牺牲我,去保护他呀。”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是低下了头。

    “没关系,你忘了,我不在乎谁死谁活的,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看到她脸上浓浓的自责之意,我不小心说了句让她更难受的话,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我岔开了话题:“那丁宪呢,为什么不用他?”

    她摇了摇头:“我们不信任他。我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他的目的只有你一个而已,不可能为我们拼全力的。”

    我又重新举起了杠铃。“那你们怎么那么相信我会为你们拼全力?”

    “我们就是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

    作为一个想要搞垮对方的计划而言,这种话是最不能出现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们这一点:“你们相信的,只是以前的我罢了。”

    她白了我一眼,道:“是啊,现在你不仅无情,而且还脚踏两只船,让丁家兄弟俩都围着你团团转,真是贱人一个。”

    想想也是,她骂的还真对,不过丁凐可从来都不喜欢我,我是贱了点儿,但可没有脚踏两只船。

    “等你恢复那一天,我绝对要给你开个批斗会,看看你这么长时间里都做出了什么令人发指的行为。”说完,就对着一边的教练说:“你看这人话这么多,说明还不累,这训练强度对她来说还不够呢。”然后颇为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而一旁的教练则很实诚地加了码。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的训练,以为下午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白熊又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打开房门,打了个哈欠道:“你要真这么想我,干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了。”

    “谁要跟你一起住,我有男朋友了好不好。”

    “是吗?谁家的眼睛瞎了?”我贱贱地追问。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是想损她,都习惯了。

    “关你屁事。”她一把把我从房间里拽了出来,说到:“现在你的脸就跟得了面瘫一样,这样可不行,就算是为了麻痹敌人,你也要有一些表情。下午,你就去乖乖训练你的面部表情。我们找来了几个美容院的专家,对脸部肌肉非常熟悉,他们将训练你如何做出最自然的表情。”

    其实她说得很对,我现在这个面瘫脸太突兀,没有谁喜欢对着一个面瘫说话,而我想要重新回到松铃去,这面瘫脸就要改一改了。

    她带我走到了一扇白色的木头门前,推门带我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有一张沙发和一面很大的镜子。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白大褂。这两个人应该就是白熊说的整容专家了。

    白熊和他们我了握手:“你好,李医生,张医生。”她转过头看了看我,“这位就是聂昕,她需要锻炼表情。”

    张医生和李医生看了看我,说道:“白小姐,您放心,不过一个月,我们就可以让她的表情比您的还要丰富。”

    白熊就满意的退了出去。

    我看着这两个医生,面无表情。

    张医生----是那个女医生,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睫毛,又长又密,而且是自然的睫毛----让我笑一下。

    我干干地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她皱了皱没,转过头去看向李医生征询意见,李医生朝她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判断。

    他们平时难道都是用这种方式交流的么?是脑电波在起作用么?

    她让我坐在镜子对面的沙发上,我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照镜子。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瘦了一点,脸比以前小了一圈,嘴唇禁闭,没有一点弧度,而我的眼睛则有些呆滞,感觉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张医生拿着一根冰冰的小棒子,在我的脸上指着,竟然有些舒服。

    指着我右脸的一块说到:“这是你的笑肌,你现在需要锻炼的就是这周围的几块肌肉。事实上,人在大笑的时候要牵连到全身几十块肌肉,不过那个是以后的训练内容,咱们现在一步一步我来,今天我们先来练习微笑。”

    李医生站得比较远,以便从远处看大体效果,张医生则主要观察具体细节。

    我很勉强地把嘴巴弯出一个弧度,一看就是装的。张医生十分耐心地告诉我哪些肌肉是需要被用上的,哪里的角度需要再控制等等。

    我突然怀疑是不是有些政客和商人们都接受过这种表情训练来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

    就这样过了一下午,张医生和李医生在一点一点地抠我的微笑。还细化到轻蔑的微笑是什么样的,开心的微笑是什么样的,苦笑是什么样的。

    一个下午下来,我的脸上肌肉都已经有些酸痛了。

    白熊来找我,李医生和张医生让我展示一下我学习的内容,于是我就做了一个“如释负重”的微笑。

    她都愣住了。

    “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你都回来了。”白熊这么说道。

    晚上,白熊说想再和我唱唱歌,想回到从前我们一放假就钻进KTV里的美好时光。

    反正现在我寄人篱下的,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我和她的经典合唱曲目是WhenyouBelieve,当然,我们不可能像牛姐和惠姨一样唱得那么好。

    我们以前每次在KTV唱这首歌的时候,都会很神经地模仿MV,要不就是两个人背对背站着,再慢慢地边唱边转过来。傻完了。

    我像完成任务一样地跟着她唱。她唱得很动情,然而我的声音里面都是冰冰的没有温度。她唱着唱着就唱不下去了,索性大哭起来。

    要是以前,我会赶紧抱住她然后拍拍她的头,但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呆呆地看着她哭。我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我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浪费时间。理性让我留了下来没有一走了之。

    她哭着哭着就累了,也就不哭了。她抬头看看我,我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用纸巾擦了擦红肿的双眼,说:“我一定要找到解药,把你变回真正的你。”

    “真正的你,会哭,会笑,还会讲各种各样的脏话,还会犯花痴,还会唱歌,还会因为考试而担忧。真正的你,不会就这么看着我哭的,那个你是有血有肉的,不像现在,真是个机器人。”

    嗯,这个比喻好,我现在就像个机器人,不会知道累,也不会有任何的感情。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这样有什么不好的。我只知道我的目标,摧毁两家公司,那以后会怎么样,我是否还能恢复,我从来都没有思考过。

    日子又平安地度过了很久我的表情已经十分丰富了,有的时候练李医生和张医生都在怀疑我是不是早就恢复了感情。我可以装到让自己的眼神也变得生动起来。

    这个时候,白熊的一纸婚礼请帖也飘到了我的眼前。她要嫁的就是那个混血的Martin,她想让我当她的伴娘,即使我已经不再是我。

第二十一章 婚礼

    一大早起来,坐车坐了好久,才找到了他们要举办婚礼的小木头房子。由于他们的计划不允许他们露脸太多,所以他们没有请自家的亲戚,到场的都是平时的员工等等,看来他们也在和原来自己的世界脱节着。

    为了这个计划,每个人都付出了很多,白熊告诉我,让人失去感情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他们必须要阻止这种药物的扩散。现在药物刚刚被研究出来,还在实验阶段,所以刚开始并不着急。但是现在,药物慢慢成熟起来,我必须要在扩散之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也就意味着,我悠闲的日子快结束了。

    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新娘子的梳妆室,没多管,就直接推门而入。

    她正照镜子呢,看见我突然进来,吓了一跳。

    “放你的心吧,我对你没兴趣,我不是坏人。”我拍拍她的肩膀说到。现在这些表露感情的动作,我已经可以做得十分自然了。

    她又重新转过身去,打量着镜子中那个亭亭玉立的人。

    她是个很漂亮的新娘,头上戴着简单的头纱,婚纱也很简单,却很细致,裁剪得十分到位,将她的身材完美地衬托了出来。她的眼神闪烁,掩盖不住她的欣喜,激动,和一丝的害羞。

    “你忘了这个。”我看见桌子上的珍珠项链,拿了起来。

    “我来给你戴吧。”我走到她身后。镜子中的她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我,我知道她又想起从前的我来了。我只觉得,作为一个已经不再是她好朋友的好朋友,这个举动多多少少能让她舒服一点。

    我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将项链从她的脖子前绕到了脖子后,又轻轻地扣住了项链。她抓住我的手,坚定地对我说:“我们会找到解药的。”原来她们还不知道解药需要石头的血这件事啊。

    她满怀希望地透过镜子看着我,而我则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镜子中的她。

    她转身,拿出了我当伴娘的礼服,我换了衣服,简单地化了妆,就准备按照这几天她千叮咛万嘱咐的程序当好我这个伴娘。

    婚礼开始了。

    她一只胳膊挽着扮演她父亲的男同事,一边一脸娇羞,小心翼翼地走过红毯。来到新郎面前,那个“父亲”郑重其事地将她的手交给了Martin,而Martin的眼中满含着浓浓的爱意和宠溺,接过了她的手,好像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那种充满爱意和宠溺的眼神,我只在我去丁宪办公室偷U盘的那晚见过。而丁凐看着我的眼神是很清澈的,很清纯的,只是不想有人因为他而死而已。看样子,还是丁宪比较可信一点,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他绝对会为我赴汤蹈火的。

    收回脑中的胡思乱想,看见白熊和Martin已经开始接吻了,旁边的一些小女生甚至都开始抽泣开来。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按理来说,她这个年纪结婚还算早,所以他们肯定是没有结婚证的。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呢?不像我,连爱的能力都失去了。我突然想,拖垮了两个公司以后,我可能会自杀吧,因为那以后的生活,没了目标,对于作为零件的我也没有必要再止效力了。就算是有了解药,等到恢复了以后那些情感,估计也会一步步地引着我自杀吧。

    反正怎样都是死路一条。我有些怀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从一开始我都在被别人引着走,而我也很配合地跟着别人走,可是,为什么呢?这两个公司在不在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反人类又怎样,我在乎吗?我又不恨这两家公司,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晚上开party,大家都很开心,白熊早早就不见了,估计和Martin到哪浪去了吧。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吧台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喝酒,感觉心里像堵了一块什么,难受得慌。会不会是生什么病了,我知道这不可能是我情绪上的原因,所以生病了是我唯一的解释,看样子明天要去看看医生了。

    不过现在这酒对我还是蛮有效果的,所以我开始一杯一杯地喝。他们有训练我的酒量,所以我对我的酒量很放心,就没有控制量,不知道喝了多少。

    最近教练教了我很多的格斗技巧,就有些没缘由的想要打几个人玩玩,幸好我的理性一直在压抑着这个想法,不过我释放的低气压让所有人都坐得离我远远的。

    正好没人在我面前乱叨叨。

    回到房间后,立马趴在了床上,梦见我一个人站在一片空旷的田野里,对面是一块墓碑,我看不清墓碑上写的字。我只知道,梦里的我,很老很老,我的眼神中体现出来的情感很复杂,但我始终都没有留下过眼泪。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做梦。

    这一天,白熊突然哭着找我来。根据我的训练,我此时抱住了她,换上了关切的表情,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白熊哽咽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白熊在婚礼后,一直想要找到解药,就向Martin求助。Martin找来了一个专家,我知道那个专家,那个专家带我又做了一次检测。结果,和第一个专家一样,那专家就此疯掉了。

    没想到的是那专家曾经为铁头子的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铁头子看到他疯了,就知道已经有人找到我了。铁头子派人来与Martin谈,试图将我带走。

    Martin当然不会同意,结果铁头子的人仗着人多,就直接动起手来。Martin和白熊虽然也有练过,但毕竟不是这么多人单独对手,在Martin受伤了以后他们勉强才逃了出来。

    Martin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找到解药…是我缠着他的”白熊早已泣不成声。

    根据训练的内容,此时我应该说:“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错,这全都怪铁头子,我们会帮助你和Martin的。”

    然而我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现在“面无表情”对我来说已经成了很偶尔的表情,因为张医生和李医生告诉我要时刻注意着表情的丰富性,即使是无聊也要有无聊的表情,而不能是“面无表情”。

    我跟着哭哭啼啼的她去了病房,Martin在那里躺着,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他双眼紧闭,眉头中还流露出一丝痛苦。白熊见到这样的Martin,刚刚守住的眼泪又再一次喷涌而出。

    “别别哭了很吵”刚才还双眼紧闭的Martin挤出了一抹笑,费力地说到。

    白熊立马惊喜地说:“你醒了?要不要喝水?饿不饿?伤口还疼不疼?”

    Martin摸了摸她的头,示意他没事。

    这时Martin看见了在一旁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看着他们秀恩爱的我。

    他费力地说:“聂昕这里你已经待不成了。”

    “我知道。”我依旧面无表情,“我这几天就会仔细找一下最近铁头子和松铃的资料与近况,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走了。”

    白熊惊讶地站起来:“走?你走哪里去?”

    “我要回到这两个公司去,拖垮他们才是我的目标。这一年里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也不该在这里拖累我们了。”

    “你没有拖累我们!我们是你的朋友,况且是我们要求你去的”白熊走到我面前说,声音越来越小。

    我回复了她一个开心的微笑,按照“告别”那一刻教的内容,一边酝酿眼泪,一边念着台词:“我知道,我不会忘了你们的。只是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等我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找你们。”

    说罢,我就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白熊并没有追出来,她知道这一天迟早都是要来的,况且,病房里还有一个比我更重要的人。

    经过这些年的高强度训练,我进步很快,已经可以打过一些人了,所以我觉得,我有能力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了吧。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一些衣服,带了一些钱,又从抽屉里拿出了我准备好的高仿面具。这次一但回到那里,肯定要避开一些我不想见到的人一些不想见到我的人,和这些面具会派上大用场的。

    我上网,订好了酒店,又在贴吧上联系了几个社会闲散人员,我让他们帮我监视任何有关松铃的人。他们的速度很快,在我走之前他们就将照片和资料发了过来,照片上是一个已经秃了顶的男人,他的一只手在一个女人的腰和臀的中间地带轻扶着,脸上的笑十分猥琐。资料上说,他每天晚上都会去一家叫做\"wish\"的酒吧。

    我立马换了一张我的面具里最漂亮的一张,也是最贵的一张。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要下点血本。

    从他们的资料发来的速度来看,这资料估计也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买的,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我又在网上订了机票,叫了车,就一个人拉着一个大箱子,向地道口走去。

    我从门前的空地向外走了很久才来到大路上,我叫的出租车已经停在路边上了。

    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大家都有没有变,反正我变了,带着我最新的计划,不到死誓不甘休的计划。

第二十二章 丁凐

    我只身一人来到了曾经这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城市。

    三年了,不仅仅是这个城市变了,我也彻底地改变了。

    我找到了一家里原来学校不远的旅馆住下,一边天天监视着铁头子的附近,一边在黑市里面买来了各种各样铁头子最近的情报。

    铁头子的公司在松铃研究出药品了以后优势尽失,这几年内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产品流出,在于松铃的斗争中已经处于下风,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个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坏,他们公司垮掉必然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可是他们一旦垮掉,松铃就没了可以制约他们的公司了,那我到时候又拿什么来抵抗松铃呢?

    丁宪吗?

    这完全是可以的,他有足够的理由恨松铃,况且他曾经透露过他也希望这个公司垮掉,而且,他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是不是爱上了其他的什么人。但转念一想觉得不会,他这种天天往女人堆里钻的人只是看起来比较花心,这种人要是认准了谁,那就真的是一辈子的事情。

    想到丁宪,我就想到了丁凐。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在我逃走以后松铃还有没有继续保护他。应该有吧,毕竟丁宪还在松铃。

    我决定去拜访他一下。

    我来到他家门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这里住。

    我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漂亮的女孩探出头来:“你好,你找谁?”

    我露出标准的微笑:“你好,我找丁凐。他还住在这里吗?”

    她突然很不友好地打量了我一下,转过身去喊到:“老公!有人找你!”

    她“老公”两个字的声音尤其大,显然是喊给我听的。

    丁凐围着围裙,一只手还拿着炒菜铲子走了过来:“来了来了,亲爱的,谁呀?”他一看到我,就愣住了。

    他老婆显然很不高兴:“老公,你怎么见到美女就呆住了?”

    我摆出了“尴尬的微笑”,说:“呃,我可以进去吗?”

    丁凐显然看出了我居然有了表情,他惊讶地问道:“你你恢复了?”

    我笑着点点头。我突然有点后悔来找他了。

    他挠挠头,看了看他老婆,道:“这个这样吧,我现在还有些事情,那个,我明天在原来的地方等你。”

    “原来的地方?”他老婆醋意很浓。

    他陪笑着说:“对,就是原来的教室,明天本身就有一个同学聚会,我这不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呢嘛!”

    说着,他满脸堆笑地看了看我,然后,居然就这么把门关上了。

    我吃闭门羹了?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了地下室,丁凐已经在等我了。

    这地下室已经由于长时间没有人来而散发出一股霉味,不过大体的陈设还是没有变。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早就死了,毕竟你当初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他居然有了抽烟的习惯,一边抽烟一边说到。

    算了,谁让我来了呢。

    我“苦笑”一下,道:“当时走,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痛苦地说:“我曾疯了一样的找你找了好几个月,我不希望有一个人因为我而发生什么意外。找不到你,我真的觉得世界都是灰的了,直到我遇见了我老婆。”

    我笑了笑:“你老婆很漂亮。”幸亏现在不是从前,要不我的小心脏早碎成渣渣了。

    “是啊。”他的表情顿时就缓和了一些,“是她把阳光重新带回了我的生活,她让我重新又开始笑,她让我从过去的自责中走了出来。”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可你又回来了,幸好你的感情已经恢复了,要不然我就又要回到那自责当中去了。”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可以感觉到尼古丁在迅速地摧残着他的肺。

    “你呢,你这些年都去哪了?”他问。

    “我?找解药呗。我在”我还没说完,他就摆了摆手将我打断,“行了,恢复了就好,我不想听到太多细节,我不想重新再回到这些事情里。你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叙旧的吧?”

    是啊,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我本来想利用他的眼睛打回铁头子那里去的,毕竟他的眼镜比我好用的多,当时计划的是如果他仍然不肯违背爷爷的遗言,我就该用拳头逼他一逼了,不过现在,我突然觉得不想再和这个人多说一句话,我的眼睛虽然没丁家人那么好用,但抓个石头还是可以的。

    “我就想来看看你。”我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来找他就是一个错误。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面竟然全都是不耐烦的神情:“我过得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老婆还在家等我呢,我要回去了。如果你没有这么其他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这人真是

    他见我没反应,就径直走了出去,还让我走的时候把地道恢复隐藏好。

    真是没想到他比我还要无情呢,见到一个被他害惨了的故人居然是这个态度。

    我在四周转了转,突然找到了我当时毒发的视频。这玩意他居然一直珍藏着?!

    我打开放映机,将光盘放了进去。

    “救救我”视频里的我口齿不清地**着。

    我看见曾经的那个我脸上挂着我现在永远都学不会的痛苦,在一个墙角浑身是血地颤栗着,想要挣脱这无尽的挣扎。过了一会,她开始蜷缩成一团,镜头跟进,我看见她的眼角流出来的全是血水,她的手指已经被磨破了,他的嘴唇也被自己咬烂了。她用手抱在胸前,看样子很冷。她在不停地恳求这些人放了她,可是没有人理她。没多久,她就晕了过去,晕过去还没多久,就又被疼了醒来,这样来回了很多次。终于,通过镜头的特写可以看到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涣散起来,身上也不再颤抖了,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一样,她居然还笑了笑,然后一呼气,再也没有吸气。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怪不得丁凐那会像是收了什么刺激,这视频里“我”的精彩表现是没有一个演员能演出来的,因为你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直接看出那浓烈的绝望与无尽的痛苦,这人要是看了,可不是得受点刺激。

    我已经忘了这疼痛了,那时候我心里想了什么我都记不得了,看了这个视频,我也没觉得心里有什么异常。

    不过这个视频以后对我肯定是有用处的,我将光盘放入电脑提取了视频,转到了我的手机里面。

    办完这些事情,我就早早地回到了酒店里面。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明天我就要去拜访铁头子了。

第二十三章 俗老板

    第二天,我装扮一新,又对着镜子练了练表情,非常自然。

    据我所知,他们的秘密基地还是在那堵墙后面。

    我装成老师,混在学生中午上学的大部队里进了学校。我没时间感叹学校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变,我直接走到了那堵墙后面,按下机关,希望这机关没变。

    果然,那道暗门如约而至。

    我从暗门进去,走下了地道。

    我没走多久,就有一个人警惕的问我:“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微微一笑,随手打开了一间房门,里面是个小会客室。我坐在了沙发上,对着那人说:“告诉铁头子,就说故人寇子弦来访。”

    他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立马转过身就去找铁头子。

    不一会儿铁头子和大当家就过来了。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以便随时见客人,可是那掩盖不住他们眼睛里面的疲惫和绝望。经过这么长时间对于表情的训练,我对于这些他们试图掩藏起来的情绪一眼就看了个穿。

    他脸上全是假笑:“不成想您又回来了啊?”

    我歪着头笑了笑:“是啊!”

    他们两个一怔。大当家疑惑地问道:“你找到解药了?”

    “是啊。”我撒谎撒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又问:“你是怎么抓到石头的?”

    我轻笑,说:“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们的原因了,先生们,你们对于我还是了解得不够透彻啊。”

    他们警惕地等着我的下文。

    “我的亲生父母其实是两个科学疯子,他们研究出了能看见石头的药,然后拿我做实验,后来有人看我可怜才把我带走了,我才有了额原来那一段正常的生活。”

    “所以你来这是”

    “听说你们快不行了,我来帮你们一把。”

    “你为什么帮我们?我们可杀了你的老师,还给你下毒,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他们两个当然不都是傻子。

    我伸出手臂,撕下隐形创可贴(其实这个大笑已经不算是创可贴了,这像是直接新贴了一层皮上去),露出了我前阵子在练习刀具格斗的时候受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划伤。

    “是松铃,他们这么对我,我当然要报仇。尤其是那个丁宪,他居然还”我流出了两滴泪,突然哽咽住然后又故意将头偏到一边,不让他们看见我装出来的痛苦的表情。我觉得我有必要得个什么奥斯卡影后之类的奖。丁宪真是有用,不在我身边我都可以那他来当挡箭牌。

    他们显然被我骗了过去,但依然保持警惕。

    “我们姑且相信你,五天以后,带着十只石头来找我们。具体地点我到时候会给你发。要是我们合作成功了,保证不会亏待你。”

    这种不会兑现的保证我已经听了很多了。

    我点点头,说:“好。”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偷偷”擦擦刚才流下来的眼泪。

    走出来后,我在学校里又赚了几圈,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之后便又装成老师,混在学生放学的大部队里出去了。

    走到大街上,手机突然接到了卖我情报的人的电话,他说松铃底下有一个不算高层但是做得还是比较好的老板天天都会去一家叫做“Wish”的酒吧里去寻欢作乐。我查了查那酒吧,离我并不远,但现在时间还早,我就走到了旁边的一家大书城里去。

    书城里面有很多的学生,有的还在写作业。这些娃们越来越勤奋了,想当年,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走进了厕所,确定里面没人之后反锁了门,拿出了我随身携带的面具。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脸,是我为了出入酒吧这种地方专门找人做的。当然,我还是会带上我的眼镜,穿着一件明显不是去夜店逛的衣服。毕竟那里面漂亮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有装成是涉世未深、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的大学生。

    看看镜子里的脸,唉,要是我真能长这么漂亮该多好。

    收拾完毕以后,我重新打开了锁,在书城里找了几本书粗略地翻了一下,外面的天空已经逐渐被黑暗吞噬了。就我刚刚在看书的空挡,已经有很多人来找我搭讪要我的电话号了,这些人里面,居然男的女的都有。看样子我这下也不用担心那老板是个女的了,只要不是纯正的直女,靠着这张面具我还是能拿下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走进了那家Wish酒吧。

    一进去那震天响的音乐就把我的耳膜快震穿了。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在跟着节奏晃动着身体,三五成群的互相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中间的舞台上还有几个漂亮妹子在秀她们的大长腿。

    我挑了最角落里的一个单人座位坐下。一是既然我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第一次来必然会选一个没人发现的角落,二就是那中间确实太吵,吵得我头疼。

    我点了一杯我自己连名字都念不顺的酒,开始打量起四周。

    我还没怎么观察呢,服务生就走了过来,对我说:“女士,那边有一位先生想邀请您与他们一桌,您愿意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就看见一个又胖又矮浑身是油,脖子上还带着一根手指粗的金链子的俗老板。那俗老板看见我在看他,还恶心地对我笑了笑。

    “不了,谢谢。”女大学生总应该矜持一点嘛,毕竟我只是因为失恋了而来到这里喝闷酒的。然而此时我正在判断他钱包的位置,因为我知道那钱包里有一个很重要的U盘,偷了它就可以成功引起松铃的注意。

    那服务生很快走了回去。没过多久,又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再次邀请我过去,这男的刚才是坐在俗老板身后的,看样子这老板已经派出自己人来请了,那我还不得给点面子?

    我跟着他走到了俗老板面前,俗老板立马邀请我坐下,问我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哦我被男朋友甩了”我回答。

    他笑了两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要甩,那他也太没眼光了。你告诉哥哥他是谁哥哥帮你把他打一顿,怎么样?”

    唉粗俗

    但我还得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哦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那俗老板哈哈大笑几声,然后就作势把我搂了过去,我顺手偷走了他的钱包,偷偷放进了暗兜里。

    我依然是一脸受惊吓的表情:“这位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陪酒的,你要找的人,”我指了指在吧台旁围着的穿着一个比一个少的女人,“你要找的人在那儿呢?”

    有一个人立马就拽住了我的头发,还真是疼。

    “小丫头片子,怎么跟我们老板说话呢?”

    俗老板马上制止了那个人,然后又是满脸堆笑地对着我说:“别理他,他不懂事。我呢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今天晚上陪哥哥玩玩,哥哥保证你明天要什么有什么。”

    说完他就用手顺着我的裙子就向里摸了进去。

    我一把抓出他的手,力气非常大,他疼得脸都变形了。东西反正已经到我手上了,我才没心情陪他玩,我放下他的手赶紧就往外跑。

    “给我抓住那个死娘们!”里面的俗老板大声喊着。

    我拼命地向前跑,后面的人一直在追。我拐了一个弯,看见一堵墙,就直接翻了过去,躲到了围墙里面。

    我一把扯下面具,还从背包里拿出了一间外套和裤子,这样在裙子外面一套,从外面看来就是一个穿着长外套和裤子的人而已,把里面的裙子遮得严严实实,虽然这样穿着不是很舒服。

    所以当他们也翻墙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从他们面前走过,走过的时候还骂了他们一句“神经病”。

第二十四章 交易

    我回到了酒店,把衣服换了下来,面具也摘掉了,将他的钱包拿了出来。

    这个钱包和他的主人一样,油乎乎的,还散发着很不好闻的味道。打开钱包就能看见钱包里用纯金制造的松铃公司的标志。这么张扬,活该被我盯上。

    他们的标志很简单,松铃松铃,就是一个铃铛轮廓里面画着一棵圣诞树,这个横肉的身材像个圣诞老人一样,标志又是个圣诞树,他绝对是个很喜欢过节的人。

    我又翻了翻他的钱包,除了一些钱和银行卡以外,果然看见了一个黑色U盘,我把U盘拿出来,扔进了马桶里,一抽水,送之上路~

    我知道这文件其实没那么重要,这是松铃的惯用手法,给这些人一些什么秘密资料之类的东西,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公司重视从而更努力地为之效命,实际上那U盘里说不定放着一堆暴走大事件还说不定。

    但是这个钱包我还是留下了,我得让他们相信我有U盘。

    现在想想,那群蠢蛋肯定才意识到刚才那陌生人就是变了样的我,正气急败坏地骂娘着呢吧。

    不过我得先把铁头子这边收拾了。我发短信问他能不能提前时间,在他回复了具体地点以后,我又让他们带上当时给我下的那种毒以及解药,他们也答应了。

    第二天,我走到体育用品店里买了一个带夹层的背包,又去活禽市场买了几只小鸡崽子,一个个封了喉,放进了夹层里。这样外人从外面看来,打开背包拉链后只能看见空气,却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包里有活物。这东西骗不了铁头子多久,所以我一会得跑快点了,我提前时间这件事情已经很可疑了。

    我来到约定的地方,这是个茶庄。我来得很早。我将从黑市上买的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抹在了他们的杯子上,为了以防万一,我自己先吃了解药,这样这剧毒对我而言就没用了。这个毒药在吃下去以后两天才会死,死的时候很像心脏病发,而且这毒没法被检测。

    这茶庄甚是安静,我坐在那里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小了。我让服务员先出去,确定了包厢没有任何监控监听设备以后将毒药涂在了所有的茶杯上,然后用自己带着水混着我提前买好的解药喝了下去,只要我买的不是假货,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铁头子和大当家很快就来了。他们穿着极为正式的西服,看样子对我们的这单买卖很是重视。

    由于我刚刚把服务员叫走了,所以我自己开始摆弄起茶具来。我对茶没有什么研究,所有的方法都是学电视上的样子的,只希望铁头子和大当家也对茶没有什么研究才好。

    我给杯子里倒了茶:“先喝一杯吧。”

    铁头子笑笑,从他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个杯子,说:“不好意思,我们从来不用别人提供的杯子。”

    真是,见过吃饭自带酒水的,没见过吃饭自带餐具的!

    他拿出了毒药和解药,放在案子上,说:“咱们速战速决,不要再在这里闲得喝茶了,这个包看样子很显眼啊。”

    我把背包打开让他们看,他们看见包里鼓鼓囊囊的有什么东西在动,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可不要骗我们。”

    “爱信不信。”我拉上了包,作势要走。

    他们也是无奈,只好叫住了我:“你看,我们也没说什么不是”

    我将包甩给他们,他们立马就接过了包。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药,说到:“那就好,我就先走了啊”说着就立马闪人。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后面肯定有猫腻了,果不其然,我刚跑到茶庄门口,就听见铁头子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到:“抓住她!”

    恩,很熟悉的台词。

    周围全都是他安插的人,有一两个离我特别近。我跑得很快,他们两个追得也很紧,我故意将路线走得很曲折,让他们的援兵到不了。

    来到了一个死路前,我猛地转过身,他们两个一愣,急忙刹住车。

    我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一人一脚踹了过去。其中的一个立马就倒了,而另一个显然是有两下子的,抓住我的脚腕一闪闪了过去,我被甩到了地上。

    他迅速拿出随身带的匕首就向我刺来,我一翻身躲了过去,迅速站起。他不依不饶地追过来,我一直都在躲,所以很快我就抵到了墙上,无路可退了。为什么我偏偏就没带任何武器!

    我迅速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了一根不知道是哪个附近的人在垃圾桶旁扔的拖把。我跳过去,一脚踩住拖把,将棍子拔了出来。他毕竟拿的是短小的匕首,一时间也近不了我的身。

    算了,不玩他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的大队人马就要到了,我想前讲棍子向他一扔,棍子的一头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趁他疼得去揉的时候,我冲到他的背后,冲着脑干就是一个手刀,他瞬间就不太好了。希望他别死了才好。

    我跨过他,潜回我刚刚经过的路段,虽然铁头子不太可能会这么做,但我还是为了保险起见花了大价钱托人把所有沿途的监控对于这一段的视频抹去。

    我在这城市里又逗留了两天,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铁头子和大当家突发心脏病死亡的消息,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事不正常,但是他们不敢让人来查,因为他们老板自己就很不正常。

    其实,我的毒药是具有挥发性的,他们狠狠地吸了那么多口,不死才怪。

    铁头子的公司本身就只剩一个腐朽的空壳了,公司里的老板一死,这个公司离倒塌也就不远了,我的第一个任务圆满完成!就是这个任务完成的有点过于顺利了,他们的警惕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不是很困难嘛!

    然而松铃‘就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了。我那天刚刚一出门,就被几个人围了起来,我故意没有还手,任凭他们把我绑起来扔进黑麻袋里运走了。

第二十五章

    我的眼睛被蒙住。我感觉自己被绑在了一把椅子上。黑布一被扯开,我就看见那俗老板趾高气扬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而他周围的那几个上次追我出来的伙计都一个个用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看着我。

    “这位聂小姐,您好像拿了点我什么东西吧。怎么,不准备还了?”

    我哈哈大笑:“你说那钱包啊,就在我那背包里呢,您自己看啊。”

    他的手下立马从我的背包里翻到了那钱包,递给了俗老板。

    俗老板一翻,发现U盘不见了,就问我:“我的U盘呢?”

    我又笑着说:“U盘啊,扔了。”

    他冷笑了一声,说到:“看样子你是很有目的性的啊,我告诉你,你别不识抬举。”说着他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人,那人立马就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没办法,人家有枪,我身手再好又有什么用。真是的,现在的枪怎么这么好买,貌似人人都有一把。

    “我真的扔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呵,你可别跟我耍什么花样,我还真不怎么相信你把它扔了,你千方百计地把它头过来,就是为了扔的?”

    “信不信由你。”

    他们又令人蒙上了我的眼睛。

    我感觉到俗老板俯下了身子,因为他身上的那股难闻的问道一下子就铺了上来:“小姑娘,我劝你还是珍惜一下你最后的时光吧,趁早说实话,我们老板可不像我这么温柔,他折磨人是很有一套的呢。”

    呵呵,那你的这个老板要惨了,到时候我可能是你们公司最大的合作方,你们老板包括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俗老板看到他的威胁一点用处都没有,还看见了我嘴角淡淡的笑,一脚把我连人带椅子都踹倒。

    嘶这地板是水泥地,还真是疼,我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从我头上流了下来。

    椅子是倒着的,我还被绑在椅子上,这个姿势非常不舒服。

    “呵呵,难受吧,一会还有更难受的呢。”他语气中充满了得意。要不是他们有枪,这破椅子怎么可能困得住我。以后我绝对要让这个俗老板吃点苦头,居然敢踹老娘。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听见了远离的脚步声。真是他们就这么走了,我这个姿势真的很难受啊,感觉脖子都快扭断了。

    既然人都走了,我还是自己帮自己吧。我拿出刀片,划开了手上的绳子,正准备扯掉蒙在我眼睛上的布时,双手就被人死死地钳住了原来这里的人并没有走干净!失算失算!

    那人把我扶了起来,重新换了个手铐,就将我的手铐了起来,然后还拿走了我藏起来的铁丝。

    得,遇见高手了。

    “你就是那个大老板吧。”我说。

    那人并没有说话,不过我能感觉他在一直盯着我看。这个老板到底是谁,俗老板说这个人很擅长刑讯逼供的,该不会这就开始了吧。

    果然,我听见了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找了很久,五分钟后,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了我的头上,我疼得嘶了一声。这该不会是那酒精来折磨人吧,这也太阴了点。

    他慢悠悠地说到:“伤口要处理好,你要是死了我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呢。”

    我想要挣开绑着我的绳子,这绳子的绑法很特别,我一时半会儿还挣脱不开。

    可是这举动却被那人给看见了,他用他的手掰开了我的手指,轻声说到:“恩这手还不是很老实呢,那干脆剁了,怎么样?”

    不行,我弄不开这绳子,我想点其他办法。其实我是训练过如何在背绑的情况下利用椅子来打架的,但是不到最后我不想用,用了就代表我再也回不来了。我本来是想直接通过丁宪打进去的,无奈他换了手机号我还联系不上他。真是,他没事换什么手机号啊!

    他又轻轻笑到:“不要怕,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切割的逼供方式,没有艺术感。”

    他只是又给我加了个手铐而已,我手上的铁丝又被他拿出来扔掉了,这下子我是真别想挣脱了。

    他涂完了酒精,我疼得冷汗早就流了一身。

    我听见他拿出了一个塑料袋,然后在我耳边轻轻说到:“听说你最害怕窒息,对不对?”

    我冷笑:“我没有感情,怎么可能会怕?”

    “没有感情?你什么意思?”

    “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的意思,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他总不可能让我窒息而死。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聂昕。”

    我可以感觉到他惊讶地吸了口气,就直接跑出了房间,竟然把我一个人撂在这儿了!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到了门口,那我听见一阵吸凉气的声音,就有急匆匆地走了。

    看样子这是俗老板的老板的老板找自己的老板去了。“聂昕”这个名字威力还挺大的嘛。等了不知道多久,就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见到我,他也明显怔了一下。我的眼睛上因为蒙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只能靠自己的感觉了。

    那人没说什么,直接用一把冰凉的东西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恩,看样子这是位大老板呀。”我需要和他对话。

    那人轻笑了一声,刀的方向一转,然后用刀尖挑开了我胸前的扣子。

    不是吧!我宁愿他拿刀子划拉呀。

    看见我不安地扭动着,那人貌似很不满,直接吻住了我的嘴唇。

    这是俗老板又回来了?

    可是这气味我再熟悉不过了。难道

    “丁丁宪?”我不确定地问道。他轻笑了一声,凑到我耳边说话,把我吹得痒痒的:“每次见到你,你都要毁坏点我们公司的东西。说吧,你把那小老板的东西放哪了,那东西还蛮重要的。”

    我躲过他顺着我脖子贴上来的刀尖,笑到:“这就是你厉害到不行的逼供方式?”

    看到我笑,他一愣,随即又开始解我身上还没解完的扣子:“嗯,专门为你设计的,怎么样。”我眼睛被蒙着,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我猜一定很猥琐。

    “我真的把那U盘扔了,反正那也不是很重要的。”我的手被拷着,没法推开他,于是白了他一眼,可惜我眼睛上又蒙着黑布,他看不见。

    “啧,”他手下一抖,刀尖就划开了我锁骨上的一块皮肤,血立刻就流了出来。“这是对你乱扔东西破坏环境的处罚。”他笑了笑,然后用嘴吸了口我流出来的血,将血送到了我的嘴里,一股血腥味呛得很难受。

    “这个是对你离开我这么久都不联系我的惩罚,我以为你早就跟哪个混蛋跑了呢。”他顿了顿,又道“你的声音倒是抑扬顿挫了许多呢。”

    我已经没耐心了:“你放开我。”

    他只是解开了我手上和椅子连着的绳子,让我和椅子脱离开。

    但这对我已经足够了。我凭对他动作的感知,确定了他的方位,然后毫不客气地用带着手铐的手抡了过去。

    他反应很快,但还是被我的指甲划破了点皮。

    他大笑,说:“你啊你,真是欠收拾了。”

    说着就抱起了我向外走去。我没挣扎,反正走这条路也能见到横肉。

    第二天醒来,是在他的卧室里。我的手还是没有被解开。他正躺在我旁边,盯着我看。

    我对着他笑笑,说:“你要收拾也收拾了,给我解开吧,很难受的。”他摸摸我的嘴唇说到:“这话从以前的你嘴里可说不出来。你的笑能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寇子弦。”他居然叫了我的真名,“你还是铁石心肠一个,真是,白瞎了我这么一个社会大好青年,偏偏爱上一个永远也不会爱我的人。”

    最烦别人跟我说什么我爱你啊你爱他啊之类的话题了,于是我扭过头不去看他。

    “你这次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来的原因和上次一样,要拖垮这个公司。这次从你这儿开刀。”我依然在试图挣开我的手。

    “这个有点难度,不过你要是天天晚上来我这投怀送抱,我再考虑考虑。”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一下子躲开,从床上起身,站得离他远远的:“那你真是想多了。”

    他一副很可惜的样子:“那就算了,我可不会让着你,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位置,要是丢了,以后哪来的钱来娶你呀。”

    这个人真是脸皮太厚了。他拿出了一把钥匙,解开了我的手铐,我马上就想打他。

    他的力气还是比我大,立马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怎么这么积极啊,一松开就往我这儿扑,昨晚上不够?女孩子不要太暴力。你不是要见大老板么,现在是十点,你是一点的时候来我的办公室。”说完又吻了吻我,轻笑,道:“我先走了,你可不要乱翻东西哦。”

    我进了浴室,洗漱完毕,就在他房子里乱翻起来。他叫我不乱翻我就不翻了?

    我走到楼上,发现他居然也有一间黑色房门的屋子。门没锁,我直接推开就进去了。门里面是一个书房,书桌上堆着一沓文件,我翻开来看看,是他自己对于石头的各种研究。我坐在了座位上,手自然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摸,发现有一块很微小的凸起。嗯?这里难道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我警惕地看看四周,站起身,按下了那块凸起,并时刻准备着各种暗器的飞来。

    等了好久,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再看看那块凸起,原来是个盖子,现在已经翻开了。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我凑过身去看了看,那放的居然是我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照的了,照片上的我正坐在那白色的秋千上,而丁宪就坐在我的旁边,伸着大长腿荡着秋千。照片底下,是个盒子,我拿了出来,打开扣子,翻开盒盖。

    那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对钻戒。

    他说要娶我,原来是真的。

第二十六章

    我正准备往回走,就碰到了接到横肉电话匆匆赶来,现在正准备回家而从大门出来的丁宪。他见了我,一脸的吃惊:“天啊,要你来我这儿投怀送抱,你怎么跑到他这儿来了?子弦,你可不能看中他的钱啊,这会毁了你的,我比他帅多了!还有,你是他送我的礼物,怎么还没给我呢就自己先拆封了”他的话真的是超级多。

    见我没理他,他一个人也说不下去了。沉默了一会,他说到:“你这招太狠了,老板的老婆是个好人,你不该这么对她的。”

    我挑眉:“哟,心疼了?”

    这句话像戳到了他一样,他痛苦的看着我,然后抓住我的手去摸他的心口,他的心跳非常快。

    他没有说话,但我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我也搜寻了很久很久,可是我只能遗憾的发现,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特殊感情。

    他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的,可还是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这又证明了,爱真的是个麻烦的东西,是一种比我下的毒药还要厉害千倍万倍的毒,而他就中了这个毒,中得很深。

    那一晚回到家,他突然说要跟我唱歌。

    “你又犯什么神经?”这家伙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摘下我的眼镜,用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领着我向前走。

    我喋喋不休到:“我说你们公司干脆改名叫做蒙眼睛公司好了,真是从上到下都充斥着蒙别人眼睛的不正之风。”

    他意外地没有和我拌嘴。他停了下来,卸下了我眼睛上的布,将眼镜给我戴了回来。

    我想说眼前的景象令我惊呆了,但是我那时候没有感觉,所以只是觉得这个地方花了很多心思和钱。

    这是一个小型舞台,和丁凐家的不同,这个小型舞台要华丽得多。这个舞台有灯光,有幕布,舞台旁还有一个小舞台,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乐器。最奇特的是观众席,只有两个座位。房间的一面墙上被挖出了一个暗色的架子,上面是各种唱片。我以为丁凐家的唱片量已经足够多了,但我看看这面墙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多”,高一点的唱片需要用梯子爬才能拿到。这时丁宪拿了个遥控器过来,不知道按了什么键,这个木头架子居然旋转开来,露出了又一面新的架子!原来这是将一个正方体的架子整个嵌进了这堵墙里,正方体中间有一根轴,遥控器一按,就会旋转到下一面。

    “喜欢么?”他从后面搂住我的腰,“还有更多惊喜呢。”他关上了房间的灯,顿时舞台的灯光就变得刺眼起来。

    他和我在那两个仅有的观众席上坐下,他又按了一个键,就看见舞台上升腾起了一片雾,蓝色的灯光柔和地打在了雾上,就像是朦胧的月光,中间的一架白色三角钢琴隐约可见。他牵起我的手,向舞台走去。

    他将我抱起,把我放到了钢琴上,自己则坐在了钢琴师的位置上,现在,我就像那个在钢琴上跳芭蕾舞的女孩,无奈我一不会跳芭蕾舞,二体重过重。

    缓缓的钢琴声响起,这家伙居然还会这么文艺的东西?

    “没想到吧,我今天可把老底儿都拼上来了。”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不同于平日里的贱笑,这个笑特别的干净。

    他弹的是RonPope和AlexzJohnson的Nothing,这是一首对唱歌。“Sobabewhenyouleavethisplace,IDon‘twannahearyourname,promisewhenyouwalkaway,www.uu234.comingbackagain.Youleftmenothing,nothing,nothing,nothing,noting,nothingatall.”(所以当你离开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想听到你的名字,跟我保证你走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你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从来没有听他唱过歌。其实我一直都是很喜欢摇滚的那种高亢、充满力量的嗓音,但此时他的声音是标准的流行男声,非常抓耳,唱起这首歌非常合适。最重要的是,他投入的感情,好像是在责备我离开这么久一样。

    \"Yourheart,toocold,Soyoudon‘teverfeel.Mywords,ondeafears,nowyouwilleverhear.Sobabywhenyouleavethisplace,Idon‘twannahearyourname,promisewhenyouwalkaway,www.uu234.comingbackagain.Youleftmenothingnothingnothing,nothingnothingnothingatall.\"(你的心,过于冷漠,所以你从来都感觉不到。我的话,只是对牛弹琴,现在你也听不到了。)这一段是我唱的,但是我分明可以感觉得到,这些歌词都是唱给我自己听的,全是他的小埋怨。

    “Don‘tholdmetootightly‘causeI‘llberemindedofwhyIwantedyoutobehere.AndthelastthingIneedisforyoutobelievethatthere‘sanythingleftcanchangehowIfeel.Iwishtherewasanyotherway,I‘msurethere‘snochanceyou‘lleverchange.”(不要如此紧地相拥因为这会提醒我我离不开你的原因。我不会让你知道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对你的感觉,我幻想能有一条别的出路,但确信你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一段是合唱。我一直以为我的声音只和白熊的合,但现在我发现,还有一个。

    曲毕,他走到我面前,标准的单膝跪地,然后拿出了我前几天看到过的那枚戒指。

    “即使你不爱我,但是,嫁给我。”

    这是一个祈使句。

第二十七章 无题(二)

    这个举动有意思得打紧。那个时候,没有感情的我就像是在看他演戏一样。

    他是很爱我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爱我,但这爱十分强烈。他能打,能说会道,长得也还可以,最对我有利的一点是,我可以从他这里直接摧毁整个松铃。要是嫁给他,应该也不会吃亏。于是我跳下了钢琴,从他衣服中翻出了那枚男款的戒指,然后将戒指晃到他眼前:“娶我。”我突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不对,这绝对不对。我是不爱他的,我知道我不爱他,不是我要面子的否认,是因为我是被下了药的,不是我主观可以改变的事实,我就是不爱他。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有一股力量,让我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失望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我以后还用得上他吧,算是我对他的奖励。慌乱中,我将这种感觉胡乱归结于对利益的追求当中。

    我觉得爱很傻。当你爱一个人爱到生命里时,那么说明你已经变得不堪一击了。因为你爱这个人,而所有人都可以利用这份爱来击败你,打垮你。多少人绑匪利用“爱”这个字来绑架爸爸妈妈心爱的女儿,多少谋杀犯利用“爱”这个字来吸引自己的猎物,就像我现在,在利用“爱”这个字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他有些激动,可能是根本没有料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吧,竟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有些无奈地拉出他的手,将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戒指戴到了我的手指上。真是个聪明的呆瓜。

    他抱起了我,径直向卧室走去。

    “原来你求婚就是为了找个正当理由来上我啊。”我顺势拍拍他的头说到。

    “才不是,”他将我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了床,“我想听你唱CrazyInlove,Sofia的那个”这个版本是五十度灰里面的插曲,一听到五十度灰,大家就应该知道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歌了。

    “你都从哪学来的这些恶趣味?”这个要求还真是“脱俗”。

    “你唱不唱。”他的那把刀冰凉的刀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贴到了我身上。

    “行行行,我唱。”我故意憋着嗓子唱,唱出来就跟鸭子叫一样,“Yougotmelookingsocrazyrightnowinlo----嘶啊--”他的刀尖已经毫不客气地划进了皮肤,血又立马流了出来。

    他舔着我的伤口:“对着我的耳朵唱,我考虑保证明天那老板不杀了你。”

    “切,我自己能保证。”当然了,解药在我手里。

    “是拿这个保证吗?”我回头一看,我的解药被他牢牢地拿在手里。我上去抢,没抢到。

    “好好唱,我就给你。”他轻笑。

    “Ilookandstaresodeepinyoureyes”(我凝望向你眼中深处。)我凑到他耳边,带着很大的气声唱到,我感觉到他浑身一颤。

    Itouchonyoumoreandmoreeverytime.(我越来越无法自拔于对你的抚摸)

    WhenyouleaveI‘mbeggingyounottogo.(在你离开时我恳求你不要走)

    Callyournametwoorthreetimesinarow.(不停的呼唤着你的名字)

    Suchafunnythingformetotrytoexplain.(我想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多么愚蠢啊)

    HowI‘mfeelingwww.uu234.comoblame.(想要解释我的感觉。我那尊严就是罪魁祸首)

    ‘CuzIknowIdon‘tunderstand(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并不理解)

    Justhowyourlovecandowhatnooneelsecan.(你的爱是如何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的)

    Yougotmelookin‘socrazyrightnowyourlovegotmelookingsocrazyrightnow.Gotmehopingyou‘llpagemerightnowyourkissgotmehopingyou‘llsavemerightnow(你让我看起来是如此疯狂,你的爱让我看起来如此疯狂,让我发疯地想要你来‘服侍’我,你的吻让我想要你现在就来拯救我)

    其实他那一晚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我,紧紧地抱着,生怕他一睁开眼就发现我已经不见了。

    “你要是火,我就引火烧身,不让你灭掉;你要是冰,我就陪你去北极,不让你化掉;你要是月亮,我就去做宇航员,不让你孤单;你要是大海,我就淹死在海中,不让你再离开我一丝一毫。你是我一辈子都逃不开的魔咒,我会赔上一切,哪怕只是为了死在你手里。”他像肥皂剧里的男主角一样说了一长串排比句,看样子这草稿打了好久了。

    我会让他死在我手里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个感觉,他终将死在我的手里。

    第二天,横肉果然气急败坏地找了过来。

    “丁宪,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让她住到了你家里!”他指着丁宪的鼻子就大骂。

    “怎么,老板,要不要合作啊?”我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他冷笑:“我拥有这个世界上最棒的研究团队,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解药。”

    这句话听着莫名有点耳熟。

    “看来老板您还是不太了解这毒药啊。这毒药每天都会变异的,没等你解药研究出来呢,它就变异了。就算你真的可以研究出和我手里拿的一样特殊的解药,可是我提醒你,这药每天变异的时候,那种疼痛是深及灵魂的,昨天晚上那点疼痛,只能算是触及皮肤罢了。等你研究出你的解药,我估计呀,你的老婆”

    我看到他的面部表情都扭曲了,本来就沟壑丛生的脸现在看起来像个恶心的大花卷。

    “你这个人太狠毒,你死后会下地狱的。”他恶狠狠地说。

    “我死后下地狱?当然了,我从小到大生活在一个静心编制的谎言里,我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刚刚生下来就被我那亲生父母当成做实验用的小白鼠,就是为了那么几只破石头。好不容易我有了一个正常的生活,又因为被绊了一跤,天天被人拿枪杆子指着,天天都要忍受这毒药的变异,最后因为铁头子不给解药毒发,”说到这里,我从手机中找到了当时我毒发时录的视频,一边放一边说:“好不容易摆脱了毒药,又被人一下子剥夺了所有的感情,再也不知道幸福快乐是什么,就连我最好的朋友也只是希望利用我保护那些将要被你夺走感情的人,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这篇演讲稿我想了好几个月,有着非同一般的效果,而那视频,一能为我赢得同情,二来可以让横肉看看没有解药的话下场是怎样的。

    那个视频非常震撼,他看过后,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抽着烟,一根又一根。而丁宪则盯着已经播放完了视频的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该不会是傻了吧?这可不行,一个傻子可什么都帮不了我呀。

    这时横肉突然埋下头,啜泣起来。

第二十八章 出乎意料

    他红着眼睛,甚至有些哽咽地对我说:“我知道这些年你所经历的,都是非人的折磨。可是,我的妻子是无辜的,你把解药给她,你,你给我下毒,我来替她,行不行?”

    “当时我也是无辜的呀。”我有些挑衅地看着他。是啊,当时谁又来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恳求的目光再次投来:“我知道你的本质还是善良的,你体验过那种痛苦,就不会让它再发生到任何一个人身上,对不对?”

    错了,大错特错。

    但是我要他还有用,把他逼疯了可就不好了:“你放心,我给你的解药,是可以避免变异时的头痛的,只要你按时喂她吃解药,我保证她跟没事一样。”她比我幸福多了,还有药可解,当时我巴不得有这么一副药,哪怕要一辈子依赖着也好。

    他点点头,突然大笑:“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让自己这么弱下去?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不过是内心还有一丝愧疚罢了,这些愧疚的感觉对我而言是可以清除的,你还是太嫩了。”说着,他拿出了两片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丁宪想要去阻止却已经晚了,他已经吞下了药片。

    过了一会,他就睡了过去。

    “那是什么?”我问站在一边一脸懊恼的丁宪。

    “他为了不让自己再愧疚,把自己变成了和你一样的人。”

    他居然自己夺走了自己的感情,就为了不被我胁迫?!

    其实这样完全没有必要,他既然在没有失去感情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做到置自己的妻子于不顾了,已经够无情的了。

    我们就在一旁默默地等着横肉醒来,丁宪的脸色就跟窗外阴沉的天气一样,随时都像是要爆发的样子。

    现在其实是个机会,我可以把横肉直接捅死。

    这样想着,我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厨房里。我对于武器什么的一直都没有什么研究,也不知道什么刀用起来顺手,看着案板上的刀架里的各种各样的刀,我犯了难。

    这是双立人的一组刀具,按理来说每把刀都是很厉害的,我曾经有一次用他们的指甲刀划过我买的专辑上包着的塑料袋,结果把专辑的塑料壳子都划出了一道白印。

    菜刀吧太张扬了我也不会使用刀,这刀刃又这么锋利,伤了丁宪我可不怕,但伤了我自己可就不好了,思来想去,我拿起了比较小巧一点的水果刀。

    “你在干什么?”丁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缓缓地转过身,道:“我想吃个水果。”

    丁宪不耐烦地说到:“行了,你想杀他已经晚了,他已经醒来了。”说完就转身走了回去。

    这横肉别看一身肥肉,醒得还挺快。我放下了刀子,跟着丁宪回到了房间中。

    横肉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直视着前方,看样子正在努力感受这个全新的世界。

    看见我们进来了,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又开始凝视着前方。

    我刚刚怎么就把刀放回去了真是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横肉的脸上才出现了第二个动作。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你对我们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用处的。你想要留在这里也可以,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会带你看个东西。”

    这不对啊怎么瞬间主动权就在他手上了?算了,只要能留在这里,也无所谓了。

    丁宪突然插话:“不行,她不能去看。”

    “她又没有感情,又不会被吓到,你怕什么?”横肉看了看丁宪。

    到底是什么东西,丁宪秘密女友团,怕我伤心他就不让我看?

    这句话好像戳到了丁宪的痛处,他沉默了下来。横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上了他自己的车,我坐着丁宪的车在后面跟着。

    “那视频里的是真的吗?”他的嗓音很低沉,开车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当然是真的,我在你弟家找到的。”我对他持续释放的低气压毫不理会,一边看着车外横肉倒地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一边回答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眼角一瞥,发现他抓着方向盘的手已经爆出了青筋。

    由于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对于其他的人的情感变化的感知度已经降低很多了,所以我此时没脑子地说了一句:“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一个急刹停在路边,然后转过身来用手扳过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

    我第一感觉到了他身上强烈的占有欲。但估计是看到了我一点也不为所动的眼神吧,他的脸上又都充满了痛苦。

    前面的车鸣了鸣笛,示意我们快跟上。

    他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我,道:“对不起。咱们回去再说。”

    他们开着车来到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园区里,看样子是个什么学校,我都可以看见教学楼、操场、宿舍和食堂。整个校园里十分安静,尤其是在今天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显得有些像是一座已经废弃了的校园,但是有可以明显看出来这些建筑是很新的。横肉的身后随身带有两名伙计,此时这两名伙计显然对这种气氛感到很不舒服,一个个都进入了高度警惕的状态。

    “这是产品们的学校。”丁宪一边给我打开车门一边说。

    我走下车才,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在操场上我看见了正在跑步的几名学生,也看不见老师,等到他们跑近了我才发现,这里所有的“学生”都是面无表情的。

    横肉示意我们跟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这些都是我们的新产品。这些人文化素质高,体能好,还会干活,并且不知道疲倦,你只需要给他们维持身体正常运转的食物与休息时间就可以,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目标就只有工作。这样,当一个人生病了,你完全可以放任其自生自灭,或者送回到这里来进行‘维修’,这一系列,就跟换零件一模一样,这些人甚至连婚假都不会请。如果这个人老了,我们会询问他需不需要恢复,如果他们需要,我们就会给他解药,这个,就需要丁宪的帮忙了。”他回头瞅了一眼丁宪,又道,“丁宪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待他就如亲儿子一样,他也帮了我不少的忙,并且向我证明了他出色的天赋以及他的管理能力,可以说,没有丁宪就没有松铃的今天,所以,这一次我相信丁宪也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丁宪走在我身旁,一言不发。横肉并不在意:“你一定会尽全力的,毕竟,没有松铃,你又可以去哪儿呢?”

    丁宪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我们跟着横肉参观着整个校园。

    他居然造出了这么多和我一样没有感情的人。我知道,他们只是没有感情,但是他们心里是有是非观念的,他们也是会像我这样一样在脑袋里思考很多东西的,他们这些人,究竟是被松铃骗进来的还是他们自愿来的?

    我刚想开口问,走在前面的横肉就开口道:“这些人都是急用钱,有的是亲人生病了,有的是欠了高利贷了,我们答应他们一次性解决他急用的钱,他们自然也就不在意自己是否是具行尸走肉了,所以,这些人还是自愿加入的。”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当然,也把我骂了进去。

    我们跟着横肉,走到了教学楼。

    一个班级里的“学生”很少,不超过十个,他们正面无表情地上各种各样的课程,就像是机器人。

    走了几个班级了以后,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想让我干什么了。

    横肉也转过身来对我说:“无论怎样,这些人需要有表情,一是卖相好看,二也可以免得引起别人怀疑。”

    我看着这些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说答不答应的问题,我一定会答应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教。

    “我给你时间,你回去慢慢考虑一下吧。还有丁宪,”他看了看我们手上戴的戒指,“恭喜。”

    这一句“恭喜”里面听不出任何的祝福。我知道这只是他的大脑习惯在告诉他他应该这么说而已。

    丁宪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我想想既然毒药已经没用了,再不吃解药横肉的老婆该毒发了,就把解药给了横肉,横肉居然看也不看就扔进了下水管道,像是要向我们证明他确实没有了感情。

    “反正她跟着现在的我也是受罪,下午我会让她直接去死,不去受你那视频上的苦,也算是我这辈子欠她的,只有下辈子再还了。”

第二十九章 上课

    “你不该给他的老婆下毒的。”回到家,丁宪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他竟然会选择这样做。他既然能这样做,那也证明他本身就是个铁石心肠,他只是想减轻一点负罪感而已。”

    他沉默了一会,又道:“我希望你不要再隐瞒我什么。你知道,如果铁头子没死,我现在很乐意亲手杀了他。”

    我抬眼看了看他,说:“我知道。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已经忘了当时的感觉了,这多多少少也是好事。”

    他只是轻轻地从我身后环住我,不说话。

    “我前几天见到你弟了。”我说。

    “嗯他最近怎么样?”

    “他结婚了。”

    他轻笑:“我也快结婚了。”

    “他好像很讨厌我。”

    “你在意吗?”

    我摇头:“当然不在意,我去他那就是为了这盘录像,我知道这录像已经把他折磨得快疯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也讨厌我,我也不在意。只要他生活得好好的,他愿意恨我就恨我吧。”

    我看了看手上的戒指。不知道当我恢复感情的那一天是不是还会允许这戒指戴在我的手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一天。

    他看我在摆弄戒指,便问道:“你说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好呢?”

    “丁宪,你要知道,我不爱你。”

    他没有反应。

    “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对我有帮助,当你对我没有用了,我会立马推开你,如果你对我产生了威胁,我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松开了我,后退了两步。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因为我贱嘛。董事长说他待我像亲儿子,他只是自己以为而已,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地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这像是父亲会对儿子做出的事情吗?是,他确实给了我很多权力,让我成为了二把手,我从来不担心吃穿住行,他给我的报酬也高得够我下半辈子什么都不用干地混一辈子,但我从来没得到过自由,我也从来没有感谢过他什么。”

    我冷笑道:“所以你也想要松铃毁灭了?”

    “可以这么说,但我只是想而已,我不会这么做的。”

    我挑眉:“所以你娶我也只是利用我来做你不敢做的事情?”

    “当然不是!”他又环住了我的腰,“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离开你我根本活不下去,真的,你要是走了,我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多待。”

    我推开了他,他有些惊异,因为之前我对他一直都没有拒绝过。但此时这些话完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不要跟我讲这些情话,我不懂,更不会感动,你要死要活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是不会因为世界多了一个你或者少了一个你就会改变的。丁宪,你不该遇到我的。”

    他苦笑着耸了耸肩:“我也不在意你到底要我干什么,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说得果然没错,感情,绝对会让人变得不堪一击。

    最终我决定留下来,而我的计划也即将从此开始。

    横肉给我排的课很满。他们的学校都是小班教学,一个班只有十个人,一节课一个小时,中间十五分钟休息时间,一天一共四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一共有三个班,也就是三十人,所以我一天就要上三节课。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我高中的时候有的老师要带七个班,一天到晚都是课,还要批作业,兼任班主任。

    等到第二天,我上课去了,带着我的那张面具。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教室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我的面前好像坐了一群死人。

    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你们表情课的老师,我姓聂。”

    他们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节奏都一样。看来他们礼貌学得很不错呀。

    没有感情的人和机器人有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人还是可以思考的,每个人思考出来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有自己的主观意识的,而机器人的回答基本上都是一个标准答案。

    所以我问他们:“你们知道为什么要学表情吗?”

    “为了让别人看不出来。”

    “为了卖个好价钱。”

    “为了更好看。”

    我做了一个很满意的表情,说到:“其实我跟你们一样,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失去感情了,你们看得出来吗?”

    他们都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节奏都一样。

    我轻笑:“你们可以不用达到我的程度,但是最起码的几个表情----微笑,大笑,哭,愤怒,悲伤----是必须学会的,这样吧,你们做一个微笑的表情给我看看?”

    他们纷纷做出了微笑的表情,有的人做得很自然,有的人做得很僵硬,但在我这里统统都不合格。

    我在PPT上打出了一个面部的肌肉图,按照当初张医生和李医生教给我的,我都教给了他们。一节课下来,他们已经能做出一个不细看便看不出破绽的微笑,只不过这个微笑没有进到眼睛里。毕竟这只是第一节课,他们的表现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在我给下个班上课时,我讲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打开了手机的录像,把手机斜靠在累起来的书上,录下了整整一节课。

    一天的课上完,我录下了两节课。我将手机上的视频发给了Martin和白熊。我会给他们一些证据,我需要他们向媒体等曝光。我是在趁丁宪睡着的时候偷偷用他的手机开热点给外界发送的视频,因为只有他的手机可以真正给外界发送各种文件。然而我忘了还有流量这一茬,只能祈祷他这个土豪可以多包一些流量了。

    学生们在我的指导下进步很快,虽然笑意依然没有入眼,但不是很熟悉他们的人已经看不出来他们是装的了。

    横肉视察了一遍,觉得效果非常不错,居然给了我一笔钱,还是一笔很可观的数目,然后学着那些学生,用很假的微地给我说:“你要是能把他们训练到你这个程度,我给你一个月的钱是这个的十倍。”

    其实给不给钱都无所谓,反正再过一阵子他估计就没这么多钱给了。但是丁宪却高兴得不得了,从此每天早上居然亲自下厨做早饭(虽然味道很烂),以此来鼓励我。

    他可能还是觉得他的鼓励能在我心中掀起一点波澜吧,真是,他哪来的自信。

    也不知道我发出去的东西Martin他们究竟有没有收到,但是我这里的证据收集还需要继续,仅仅凭借两段视频就像指控别人显然是不现实的,我需要更多的证据,于是我将目光放在了药物的成分表上,如果能发出去,这应该是个有力的证据。

    不过这有点儿难,横肉将所有的机密文件都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的办公室防盗系统挺先进的,我又不是《妙警贼探》里的Neal和Mozi,偷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强项不过药物的成分,Kevin那里很有说不定会有,不如先去他那里看看再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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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高中生子弦因为这个定理,被迫离开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情绪的人,她的生活只剩下了一个个要去完成的目标,无所谓悲伤也无所谓快乐。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周围的人又将怎么办? 我是新手,小说文学性可能欠佳,如能得到您的批评指正,将不胜感激!Emotion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Emotion,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Emotion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