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兄弟
晚上十二点，马六准时上班，而丽姐已经带着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等在门口，打了两部车才勉强挤下，十个人，浩浩dàngdàng杀向十七胡同，路上马六又给小鱼打了个电话说有事会晚点回去，小鱼只叫他晚上注意安全，没多说什么。
十七胡同，小虎正在忙活，不过生意不见得多好，只有两三桌客人，看到马六带着一群莺莺燕燕一起走过来，小虎赶紧过来招呼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哇，小六，这就是你弟弟？”一位打扮得有些妖媚的女孩子走过来笑道。
马六嘿嘿笑道：“对，我弟，小虎，大家以后要多来照顾生意。”
“那是当然，小六，你就放心吧，以后咱们啊，一定多来照顾生意，哟哟哟，小虎，你怎么脸红啦，还没交女朋友吧？要不让小琴当你女朋友吧？”那妖媚的女孩子逗笑道。
小虎脸sè更红，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一边的小琴脸sè微微一红，暗暗看了小虎一眼，拍了刚才那妖媚女孩子屁股一下，然后笑道：“小雯，你想跟小虎好可别扯上我啊，不过你可得担心啊，你这副身子，吃不吃得消喃？”
汗，小虎这次是真窘迫了，赶紧招呼一群人坐下，而这群女人一坐下，全都打扮得有些性感和时髦，那妆化得一个比一个浓，那香味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让附近那几桌客人都差点没流口水。
小虎去烤串串，而马六则搬来两箱酒，笑道：“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随便吃，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六请客，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啊，难得，难得！”小雯嘻嘻笑道。
“你们这话就不对了，搞得我跟咱们老板一样了，我有那么抠门吗？”马六郁闷的道。
一边的丽姐手一挥，笑道：“怎么可以吃白食，今天晚上算我请客，小六，你也不准掺言，不过话可说好了，今天晚上我请啊，下次就得你们请客了！”
“丽姐，谁不知道你啊，对咱们小六那可是痴心一片呀，你这是重sè轻友啊，这钱你付了，可不等于是付给自己的吗，以后你要是真跟小六好上了，那也是一家人，你们说对不对啊？”小雯比较开朗，站起来笑道。
马六嘿嘿干笑，而丽姐则是小脸羞得发红，有些心虚的看了马六一眼，还好，马六的表情正常，这才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道：“算了算了，都别拿话来挤兑我了，要不这样，以后我请两次，你们请一次，这总成了吧！？”
“成成成，丽姐，你是咱们的大姐，你说的话那就是圣旨啊，谁敢违抗啊，你们说是不是？”小琴站起来笑道。
马六开了几瓶酒，笑道：“都别开玩笑了，来来来，喝酒！”
“对对对，几位姐姐你们吃东西喝酒吧！”小虎手脚麻利，早就烤好了一大盘烧烤，除了一些ròu串之外，还有一些诸如韭菜茄子豆角之类的素串。
几位姐妹又是嘻嘻哈哈一阵，就跟马六喝上了，马六在酒吧的人缘比较好，周浩叫他是笑面虎，其实大家都叫他fù女之友，有他暧场，场面很快就热起来，别看这些女人长得都还不错，说话也很彪悍，那酒量才真正惊人，事实上在夜场里泡的女人，哪个不是酒量超群。
一来二去，这酒就去了两三箱，而一群女人也喝了个七八分醉意，丽姐不敢将这些姐妹真灌醉了，于是提议闪人，回去的时候，分开打车，丽姐买了单，最后连找零都没要，等几个姐妹都zǒu光了，她还不想走，说是要帮着小虎收摊，马六哪敢劳她大驾，赶紧将她送上车，又帮着将车费给了，这才转回来。
摊子上已经没客人了，马六见小虎在忙着收摊，今天晚上小赚了一笔，这傻大个儿心里头乐呵，一边收摊一边笑道：“哥，今天晚上生意不错，估计得赚五六百呢！”
马六笑了笑，招了招手。
小虎赶紧过来坐下，一脸的憨厚的笑盯着马六。
“这里没外人，收起这副笑脸，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拿两瓶酒来，咱们哥俩有好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马六白了小虎一眼，眼里却暧意十足。
小虎果真收起笑容，开了两瓶酒，有些小心的道：“哥，你今晚喝得够多了，可别醉了，要不回去小鱼姐又要怨我！”
“咱们大男人喝点酒，那是正常的，你小鱼姐才不会管我，哈哈！”其实马六的确已经有六七分醉意，不过今晚似乎兴致很高，拿过酒瓶来猛灌了一口，叹道：“还是跟小虎你一起喝酒爽快！”
咧嘴一笑，小虎也猛灌了一口，停下来盯着马六，道：“哥，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我有什么事？”马六笑道，眉头却微微一皱。
“哥。”小虎叫了一声。
马六看着小虎：“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
“我知道哥还在为白天的事担心。”小虎叹了口气，道：“哥，咱们在一起也有好多年了，快十年了吧，其实我最了解你。”
马六没有反驳，又喝了一口酒，递了根烟给小虎，自己也叼上，见小虎不敢接，笑道：“今天晚上破例，来，抽一根。”
小虎点上，抽了一口，咳嗽两声，又猛抽了一口，似乎是适应了，学着马六吞了个烟圈，却散作一片。
“小虎，你说得不全对，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其实是咱娘，可惜他走了，所以现在最了解我的人便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你爷爷。”马六吐了口烟圈，神sè渐渐凝重起来。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想要吃烧烤的男人，刚叫了声小虎，马六便头也不回的道：“今晚收摊了，要吃就明晚赶早。”
那男人抱怨着离开，马六又道：?备请东北那边的人来对付我，我估mō着要是真等他们找的人过来了，吃的亏更大，所以哥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你别管，哥命大，死不了，我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就想在他们身上留点记号，让他们长长记性，要他们明白你哥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有脾气，不是谁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的，nòngmáo了，我跟他们玩yù石焚毁！”
“不行。”小虎直接道：“哥，我懂你的意思，不过别的话我都听你的，唯独这次不行，你要是想偷偷mōmō的把我扔在一边去冒险，那我把话说在这里了，我今天晚上就找上门去，我要他们的命，我这条烂命不值钱，换他们两条，值了，这样哥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胡闹！”马六一下子站起来，凳子抓起来骂道：“你信不信我揍你！”
“我信！”小虎咧嘴笑道：“哥，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说得出做得出，你要是不带上我，我就单干，今晚就干！”
马六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小虎的话他当然相信，别看小虎平时一脸的憨笑，那都是装出来的，真要发了火，别说杀两个人，杀二十个都敢。
“你这又是何必！？”马六叹了口气，坐下，将半瓶酒全灌在肚子里。
小虎道：“你说了，咱们是兄弟，一世人，两兄弟，爷爷也说了，我这人没大本事，就跟他学了些拳脚功夫，对你帮助不大，但如果连打架杀人这种事我都干不了，那对你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摇了摇头，马六苦笑道：“看来我当年不该发那次善心，我救你这倔赎子干啥，现在都敢不听哥的话了！”
小虎只是咧嘴笑，猛的将半瓶酒也灌了下去，这才道：“哥，你说吧，怎么干？什么时候干？要不要叫上小三儿跟耗子？”
知道劝不住小虎，也知道如果自己真要背着小虎干出什么大事来，这傻大个儿事后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而且绝对真能找到万黄两家人来个灭门惨案，马六叹道：“你真这么倔？”
小虎不说话，只是看着马六笑。
“好吧，这件事情你等我的消息，我回去再好好想想，不过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到时候我来叫你，不过你要想好了，这事情干出的后果现在我也说不好，不知道会严重到什么程度，说不定你以后真得跟哥làng迹天涯了！”马六站起身来，沉声道。
小虎也站起来，嘿嘿笑道：“我不怕。”
马六摇了摇头，转身大步离开，小虎站在原地，目送马六离开，眼神由暧变冷，恶狠狠的道：“这次，说不得真要杀人了！倒也好，反正爷爷早就说我这把刀是该到开光见血的时候了！”
第32章：买凶杀人
皇天夜总会某包厢内，一身白sè休闲服的万刚有些郁闷，下午回去之后被父亲臭骂了一顿，幸亏有老妈在一边护着，否则耳光是挨定了。
提前出院的万刚原本是想将马六一脚踩死，然后便让黄孟陪着去韩国做整容手术，这张脸对他来说太金贵了，这年头，光有钱有权想泡妞也不是百战百胜，加上一张帅气的脸，成功率大了许多，再说，虽然万刚家里也算是有钱，但要买得起动辄上百万的轿车，那也是扯蛋，钱从何处来，当然是黄孟给的。
只是这年头，想要白白的从谁手上拿钱来用，而且一拿就是几百万，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得付出，万市长虽然还算是个好官儿，可到底是妻管严出了名的，所以就算明知道老婆孩子背着自己帮了黄氏集团不少的忙，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暗暗叹气，也幸亏他是土生土长的十堰人，所以就算是偶尔有人举报万刚车子的来历不明，也被人暗中摆平。
这皇天夜总会是万刚和黄孟的老根据地了，皇天夜总会的小姐质量又比爵士高出一筹，比如现在坐在万刚身边这位跟某女星长得极像的女孩子，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都又比爵士的头牌丽姐高出一筹，只是今天的万刚心情不太好，脸上带着伤，就算身边的女孩子尽量做出一副粘人的姿态，可在他看来，却总觉得这女孩子的眼sè有些异样。
“哎呀，万少，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儿，所以迟到了。”黄孟终于赶到，一进包厢便笑着道歉。
万刚扳着脸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下午刚被老头子骂了一通，这心里正郁闷呢。”
黄孟对那女孩子使了个眼sè，后者赶紧找了个借口出去。
坐在万刚的身边，黄孟压低声音笑道：“还不是为了你，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给我卖关子！”万刚不耐烦的道。
黄孟眼sè一冷，在心里骂了句傻X，脸上却笑道：“好好好，你啊，就是没耐心，我下午不是说了吗，我准备托朋友从东北叫个人过来。”
万刚一下子来了兴趣，脸sè也是一喜，道：“人来了？”
“万少，你觉得从东北到咱们十堰，可能这么快到吗？”黄孟又在心里骂了声猪，皱眉道：“这找人还得谈价吧，还得打款给别人付订金吧，不过这次要来的人可是个真正的狠人，听说是职业杀手，而且出道五年，还从来没有失过手！”
“有这么神？”万刚不相信：“你先前说刀疤也是个狠人，结果呢？”
“这次不同了，你知道这次来的这位狠人要的什么价吗？”黄孟道。
万刚一愣：“十万？二十万？”
黄孟比了个手指，万刚惊声道：“五十万？”
“对，而且只是一条命的钱！”黄孟心里也有些ròu疼，这钱也是他出啊。
“我cào，五十万就五十万，nòng死那姓马的，然后再把他女人抢过来，让咱们哥俩好好玩玩儿。”万刚咧开嘴一笑，脸上的伤口绷了一下，立即收起笑容，痛得直哆嗦。
黄孟暗道：cào你大爷的，这钱是老子出，你当然不心疼了。
“不过我跟他讨价还价了，五十万，杀两个人，连马六那兄弟一起杀了，那傻大个儿我总觉得有些不简单，不nòng死他，我们也睡不了安稳觉。”黄孟沉声道。
万刚难得的清醒了一次，皱眉道：“这件事情你可得做稳当了，要是事情败lù了，把我们扯下水可就不好玩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到时候估计就算有我家老头子，我们这下半辈子也得在大牢里蹲过，再说，我家老头子会不会大义灭亲还真难说。”
黄孟yīn笑道：“你放心吧，这次我做得小心，我打电话都是随便换的一个号码，而且这事情一过，那号码我就扔了不要了，至于付的订金，也是我托国外的朋友打过去的，保证万无一失，再说听我朋友讲，这个人五岁就练武，正宗的少林寺和尚还的俗，就算姓马的两兄弟再牛，这次也死定了。”
“你这么一讲我就放心了，毕竟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万刚脸sè狰狞的狠声道：“马六，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谁***叫你不识相，这次非要nòng死你不可！”
……
马六回到公寓已经是半夜两点多，悄悄的打开房门，客厅一片昏暗，没有打开灯，马六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默默的思索。
马六是个从不吃亏的家伙，今天在刑警队的遭遇，虽说他稳占了上风，可到底心里这口恶气难出，再说，既然万刚和黄孟注定不会放过自己，很有可能真像胡胖子说的那样从外面叫更狠的人来对付自己，依他的性格，可以隐忍，但真正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就一定要抗争到底，危险和麻烦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他最为明白。
可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如何下手？
nòng残？
nòng死？
这是个问题，而且事情完了之后，自己可以亡命天涯，那小鱼呢？跟着自己一起跑路？
马六苦笑着摇了摇头。
足足抽了好几根烟，马六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突然想起好久没上过网了，跑到客厅的一角，打开笔记本，登上至少有一年没有上过的弈城，找了个高级区，转悠了几圈，然后圈定一个已经连胜几十场的职业七段。
马六的网名取得tǐng老土，而且还有点难听，癞蛤蟆。
可弈城上估计有些棋龄的棋手对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那绝对是个传奇般的神话，记得马六第一次上弈城还是在高三毕业的时候，意外落榜之后心情郁闷，于是一路过关斩将杀进高级区，那一个星期，马六在网吧泡得晕天黑地，也杀得弈城上一片惨烈，被他斩落马下的高手不知几何，最后一位据说是中国棋院的高人看不过去，与马六对阵三局，那三局最终以马六的完胜而告终，而那三局棋也一度被无数围棋爱好者视作经典。
再后来，弈城便流传着关于一只癞蛤蟆的彪悍传说，只是一个星期，弈城的流量便翻了数倍，差点让服务器崩溃，只是正当所有的人准备继续关注这只癞蛤蟆能走到多远时，马六却消失不见，而且临走的时候，说了句让所有棋手无奈而又痛恨不已的话，马六说，弈城不过如此，弈城原本并没有高手！
后来马六又上过几次弈城，不过都只是惊鸿一现便消失不见，这让好多慕名想来挑战的高手都抱怨连天。
所以对于弈城来说，马六这只癞蛤蟆绝对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物，而马六现在圈定的这位对手名字取得也嚣张，居然与马六的名字只有两字之差，踩死癞蛤蟆，这也是马六为什么愿意一改初衷跟他对阵的根本原因。
而马六的这个ID一上了线，立即引起一阵恐慌，无数的人都拥进棋室，而那位踩死癞蛤蟆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虽然他最近风头正劲，连胜几十局，可他对自己的棋艺似乎也心里有数，断然不会吸引到这么多的棋手进来观战，于是有些兴奋的打了几个字：“你真是癞蛤蟆？”
马六回道：“你才是癞蛤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一年前那个传奇人物癞蛤蟆？”对方又打了几个字。
马六没理会，道：“你到底下不下？”
数百名看客开始骂娘了，口水jī蛋尽数向那位多嘴的好汉砸去，其实马六这ID早就被人记在心里了，几年过去，依然如雷贯耳。
对方似乎不敢跟所有的看客作对，打了个嘿嘿的笑脸，道：“好，既然是你就好，我可是等了你大半年了，今天我非踩死你不可！”
马六冷笑，然后对局。
第一局，马六走得很稳当，不得不说，对方是个高手，比起马六曾经对阵的那位棋院高手选手也不逞多让，不过结局依然是马六胜了半目。
当然，第一局双方都有试探的性质，马六也一改平日里的凶悍棋风，无数的看客虽然觉得这局棋也堪称经典，但总觉得少了些味道，有人打字问，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癞蛤蟆啊，棋风不对啊，你不会是盗用别人马甲吧？
马六不说话，第二局继续，马六放开手脚，将与老瘸子对阵时的气势拿出来，立即杀得对方丢盔弃甲，大胜。
马六没再继续，一边打开QQ一边打了个BS的表情过去，对方有些愤愤不平，道：“是个男人就再来一局。”
“手下败将，不来了。”马六打完这句话，便直接退了出去，没管弈城上闹得有多凶。
不过只是一会儿功夫，他以另外一个名字加入的一个围棋爱好者群里就闹翻天了，自然也是关于癞蛤蟆重出江湖的消息，马六笑了笑，直接屏蔽，在网上转悠了一会儿，马六正要下线，却有人加他为好友。
马六的QQ里人不多，因为上网的时间少，所以加的也尽是些小姑娘，而且还都是他亲自看过对方QQ相册验证过，的确是美女才加，只是原本准备无聊的时候跟这些美眉打屁聊天顺便勾引调戏，后来却没多少时间上网而导致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认得他的。
自然是拒绝，可对方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赖上马六了，你拒绝得快，对方就加得快，一不小心，看了看对方的QQ资料，没有相片，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超级无敌大美女。
很雷人的名字。
马六受不了了，准备先加入，然后再拉入黑名单，可才刚刚加入，对方便飞快的发来一张恼怒的表情：“好你个癞蛤蟆，下了两局就跑，你还是男人吗，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吓了一跳，马脸打了几个字：“你***到底是谁啊？”
第33章：踩死癞蛤蟆
“踩死癞蛤蟆！”超级无敌大美女又发了个杀人的表情。
癞蛤蟆：“你怎么知道我的QQ？”
超级无敌大美女：“别说知道你的QQ，我都知道你在湖北十堰渔塘湾小区上网，哼哼，本小姐可是超级黑客。”
马六心里一震，暗道乖乖不得了，这家伙不会是认识我吧？可认识我的人中，也没有谁知道咱上弈城玩啊。
癞蛤蟆：“你真是黑客？”
超级无敌大美女：“你不信？”
癞蛤蟆：“不信。”
超级无敌大美女：“你等着！”
癞蛤蟆：“干嘛？”
对方没反应了，不过叮的一声，马六的电脑突然黑屏，然后屏幕上跳出一只癞蛤蟆，又跳出一只漂亮得让马六都想流口水的可爱小美女，一脚踩在那只癞蛤蟆头上，然后下面显出一行字：“踩死癞蛤蟆！”
马六吞了吞口水，有鬼。
叮，电脑恢复正常，对方发来一个得意的表情：“这下服了吧？”
马六擦了擦汗，打了几个字：“服了，我真服了，你可别luàn来，我这电脑里可是有好多重要的资料。”
“也成，那你就陪本姑娘下棋去。”
癞蛤蟆：“今天没空了，这么晚了，以后有空再来。”
超级无敌大美女：“也行，今天就放过你，不过说不定我哪一天跑来找你哦，呵呵，我师傅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围棋天才，只是杀心太重，所以成不得大道，我就想看看，是谁教你下棋的，怎么会教出你这个怪胎，对了，你下了几年的棋了？”
癞蛤蟆：“快十年了吧！”
超级无敌大美女：“我三岁下棋，都下了十五年了，而且我师傅还是，呵呵，差点说漏嘴了。”
马六却没有兴趣知道对方师傅是谁，打过去一行字：“你真是女的？”
超级无敌大美女：“难道你不相信？”
马六打了个BS的表情：“这年头，网络这东西多玄乎啊，谁知道电脑后面是人妖还是什么，就算你是女的，说不定是只大恐龙，还取这么个风sāo的名字，你累不累啊，骗人可以，但别骗自己啊！”
超级无敌大美女噼哩叭啦打了一串标准的国骂，然后总结了一句：“你才是癞蛤蟆，本姑娘是真正的大美女，是天鹅，你这只癞蛤蟆就算想破了天，也吃不到，哼！”
马六发了个sè狼的表情：“不相信，要不你给我看看视频？”
超级无敌大美女：“才不呢，你这种人，不知道有多下流猥琐，是不是想看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马六还真感觉自己身体有了反应，擦了一下汗，打字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超级无敌大美女：“小人你一脸，哼，等我什么时候跑来十堰找到你，你就完蛋了，哼哼！”
马六才不相信，打字道：“对了，你在哪里？”
超级无敌大美女：“上海。”
“上海？”马六一愣：“我也要到上海来了，到时候找你啊。”
“你到上海来？吹吧你！”超级无敌大美女发了个不相信的表情。
癞蛤蟆：“真的，就是最近。”
超级无敌大美女：“你在十堰呆不下去了？”
癞蛤蟆：“是啊，我要杀人了，就这几天的事儿，然后我就开始亡命天涯了，哈哈，到时候到了上海，我来找你，你管我吃住吧，嘿嘿。”
发了个BS的表情给马六，对方很快回话：“杀人？你以为是下棋啊，说杀就杀，哼哼，还让我养，你当小白脸？你也不怕丢人！”
癞蛤蟆：“我当小白脸当惯了，现在就被人养着，哈哈，而且养我的人还是个大美女，实实在在的大美女，不像你这样，名不符实。”
超级无敌大美女：“放屁，我是真的美女，不信现在给你视频。”
马六一喜，赶紧打字道：“好啊好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灯一下子亮了，小鱼站在客厅的一角，盯着马六，关心的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马六哪还敢去看什么视频，有些做贼心虚的直接关了电源，笑了笑，道：“马上睡，马上睡。”
小鱼穿了一件薄薄的淡红sè睡衣，睡衣上面还有雪huā状的huā纹，怎么看都觉得清纯无比，只是马六今晚却没了性趣，洗漱完毕之后便躺在小鱼身边，任小鱼蜷伏在自己的怀里，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折腾什么事。
“你怎么了？”小鱼也察觉到马六有些反常。
马六心里有事，笑笑：“没怎么。”
“那怎么回来这么久也不进来睡觉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小鱼抬头看了看马六。
马六有些心虚的道：“没事，真没什么心事。”
同样在心里叹了口气，小鱼弱弱的道：“马六，你骗我。”
马六不说话。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为今天的事烦恼，马六，你答应我好不好，现在咱们再忍忍，等再过两个月，等我毕业了，我们就一起去上海或者北京，随便到哪都行，咱们好好过日子，一起奋斗，离开这里，过我们想过的那种生活，等以后我们做出了成绩，然后再一起回武汉见我爸妈。”小鱼有些jī动的道。
马六拍拍小鱼的头，啪的一声关上chuáng头的灯，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好了，别胡思luàn想了，睡吧。”
虽然光线很暗，可马六还是能隐约看到小鱼的眼睛，闪闪发光，像一颗质地极佳的宝石，盯着他看了半天，这才慢慢的躺在马六的怀里睡着了。
马六依然没有睡意，大张着眼睛瞪着天huā板。
小鱼突然发出梦呓般的声音：“马六，不要扔下我。”
马六心里一痛，紧紧的把小鱼搂在怀里。
隔壁的齐青青一直没睡觉，终于等到马六回家，后者却迟迟不进房间，这让有些担心一会儿会被马六和小鱼折腾的声音吵醒的她彻底失眠了，可好不容易等到马六跟小鱼进了房间，却迟迟不见动静，齐青青皱起眉头嘀咕道：“怎么还没开始？”
整夜都保持着那个姿势，马六只是天快亮的时候才小眯了一会儿，九点准时醒来，小鱼仍然蜷伏在他怀里，一双眼睛有些哀伤的看着他，一眨不眨，见马六睫máo一动，小鱼换上一脸幸福满足的笑容。
“醒了？”小鱼轻声道。
马六点点头，一愣：“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今天不想去。”小鱼摇摇头：“我就想多陪陪你。”
马六笑笑，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两人就那么安静的躺在chuáng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尽是爱怜，至于两人心里究竟想着什么，就算不说各自也心里有数，却又很默契的保持沉默。
齐青青早上起chuáng的时候又顶了个黑眼圈，照例画了重重的眼影，仍旧边做早餐边抱怨，等到马六和小鱼起chuáng，三人一起坐在餐桌前，齐青青便狠狠的瞪了马六几眼，搞得马六有些莫名其妙。
“我有个很重要的好消息要向你们宣布！”齐青青抹了抹嘴，鲜yànyù滴的嘴chún吐出一句话。
马六没理会，小鱼笑笑，道：“你不会又谈恋爱了吧？”
“幼稚！”白了小鱼一眼，齐青青道：“最近我已经对感情麻木了，所以在毕业之前都不准备再谈恋爱了，而且我家里人也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就等着我毕业之后回家去审核一下，听说还是复旦的高材生，硕士毕业，家里还tǐng有钱，嘿嘿，好像在上海也有他们家族的生意，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就是个阔太太了，哈哈。”
“你做了阔太太也是只huā瓶。”马六低声嘟哝道，总觉得齐青青这话挟枪带棍的在针对自己。
小鱼也笑道：“那你就去做你的阔太太吧，我一点也不羡慕你，只是，到时候要是那男人瞧不上你就完蛋了哦。”
“可能吗？姑nǎinǎi可是咱们商学院的一枝huā，我家有照片，他也看过了，听我妈说，他都想现在就到这边来见我，可惜，我就是不同意，哈哈。”齐青青得意的道。
马六也笑道：“说不定他长得不堪入目。”
“滚！”齐青青骂道：“他的照片我也看了，比你帅多了！”
马六慢吞吞的道：“有句话你听过没有？”
“什么话？”齐青青一愣。
“这个社会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恐龙帅哥配，美女野兽配，这才是正常的，你见过几对郎才女貌的？拿句通俗的话来说，那就叫，水灵的大白菜全让猪给拱了，明白不？”马六嘿嘿笑道。
齐青青居然没有生气，对马六反chún相讥：“那你跟小鱼这算什么配？”
马六脸sè一下子就难看了，冷哼一声，不说话，齐青青则哈哈大笑起来。
吃过饭，齐青青提议说一起去逛超市买衣服，小鱼有些跃跃yù试，要是放在以前，马六是绝对不会一道出去的，但今天却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三人打了部车，去了附近的怀仁广场，广场旁边的怀仁百货大厦便是十堰市最大的购物中心了，一些白领金领灰领都喜欢来这里买衣服。
女人一但谈起衣服，那就真来劲了，小鱼跟齐青青一路都在讨论要买什么款式的衣服，而马六则一直笑着抽烟，齐青青骂过，可惜没效果，马六根本就不叼她。
广场上的人不少，带着两个美女，马六感觉自己倍儿有面子，身板也tǐng得笔直，像一只得胜归来的大公jī，只是三人走到百货大楼的门口时，马六突然停了下来，盯着不远处的停车场，脸sè一下子黯淡下来。
小鱼寻着马六的视线看去，立即也微微皱起眉头。
第34章：偶遇
??们不买衣服了吧？”
“那怎么行，今天是你的生日，说什么也得买两套，要不我这个男朋友岂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我可不小气，哈哈。”帅哥搂着女孩子走向大楼，后者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想要挣开帅哥的怀抱，终于只是动了动便作罢。
这怀仁百货其实就是卖衣服的地儿，整个三层全是衣服，当然，每层的价格相差却是很大，马六以前来过，不过都只是在最便宜的一楼转悠，而且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他都习惯跟老板讨价还价半天，今天破例跟小鱼一起来到三楼，马六便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到那些标价不低的衣服啧啧叹气。
找了个机会，小鱼将一张银行卡悄悄的塞给马六，然后低声道：“一会儿你去买单，对了，今天咱们每人只买一套，可以吧？”
马六知道小鱼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不过见齐青青似乎没注意，也就笑着接受，他可是知道，一会儿齐青青若是看到小鱼买单，大半又要对他讨伐好半天。
“马六，你帮我挑套衣服好不好？”小鱼上了楼便紧紧的搂着马六的胳膊，大秀恩爱。
点点头，马六笑道：“我可不会挑，一会儿你自个儿选吧，反正我买单就是了。”
拿着小鱼的钱充大款，马六一点都不脸红，顺带小声问了一句：“对了，小鱼，这卡里有多少钱？”
“这是我妈上次给我的，我还没用过，她说有十万。”既然马六已经知道她的家世，小鱼也不想再装穷，索性坦白道。
马六自嘲道：“还真有钱。”
马六的声音不大，可惜还是被小鱼听见，后者脸sè微微黯淡，却又迅速的恢复正常。
以前没跟齐青青一起逛过街，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娘们儿也是大手笔啊，买衣服连价都不用讲，直接试过就叫包起来，马六实在没忍住，终于将齐青青拉到一边，苦笑道：“齐青青，你家是开银行的？”
齐青青瞪了马六一眼，道：“你什么意思？”
“我看你好像钱没地儿huā似的，怎么价都不用讲直接就拿了走人，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严重吗？你这是在làng费你爸妈的血汗钱啊！”马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啊？”齐青青一愣：“这里能讲价吗？不是标好价格的吗？”
马六郁闷的道：“等会儿你闭嘴，你挑好衣服，我来讲价。”
齐青青咧嘴一笑：“你就不怕丢人？”
“我更心疼钱，没办法，穷惯了，虽然你huā的是你父母的钱，我却怎么都觉得在割我的ròu。”马脸叹了口气。
齐青青听不出来马六话里占自己便宜的意思，笑道：“好啊，我倒要看你一会儿怎么讲价的，小鱼，一会儿我们就看马六的吧。”
想到马六在菜市场跟菜农们的斗智斗勇，小鱼微微笑着点头。
接下来马六可是让齐青青大开眼界了，每件商品直接砍价至原价的百分之五十，就算老板一再说这里不讲价，马六还照砍不误，而且大半还能砍下来，齐青青找了个空隙的时间，挤到马六身边有些惊喜的笑道：“马六，看不出来啊，还tǐng会过日子啊，你小子应该变女人。”
马六一般不逛街，但逛街便最喜欢跟人讨价还价，就算不买东西，也喜欢找些不顺眼的老板耍耍，的确有当女人的潜质，这一点估计跟不少女人的性格极其相似，当下马六拍着xiōng脯笑道：“这算啥，要是在一楼，我给你砍至两成都行，不行一会儿试试！”
齐青青赶紧摇头，虽然是省了不少钱，但马六跟人讨价还价的样子的确让她有些受不了，她觉得真的有点丢人，所以每次马六唾沫四溢的跟店老板砍价的时候，都只有小鱼一个人微笑的站在马六身边，齐青青绝对是躲得远远的，等马六一切搞定了，她才小心翼翼的跑过去买单，然后飞也似的溜走。
一圈逛下来，齐青青买了好几套了，小鱼跟马六却一套也没买，最后马六主动让小鱼去挑衣服，自个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齐青青则忙着帮小鱼参谋。
马六想抽烟，看了看一边的禁烟标识牌，郁闷的叹气：“逛商场就这点不好，妈的，烟都不让抽。”
一抬头，马六就愣住了，一个圆脸女孩跟一位帅哥正迎面走来，在自己隔壁的一家店门前停下来，那帅哥进去挑衣服，圆脸女孩子则坐在椅子上，一抬头便与马六撞了个正着。
女孩子有些心虚的看了那帅哥的背影，这才讪讪一笑，小声对马六道：“真巧啊！”
心里叹气，马六苦笑道：“是啊，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
女孩子也叹了口气。
“你过得还好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苦笑着闭嘴不说。
“嗯，这是？”帅哥鬼使神差的出现在圆脸女孩子身边，眼光不善的看了马六一眼。
马六没叼他，看了看不远处，小鱼正盯着自己，见自己也望了过去，小鱼跟齐青青一起走了过来。
那圆脸女孩赶紧向帅哥介绍道：“哦，这是我高中同学。”
又转过头对马六介绍道：“这是我朋友。”
介绍都很模棱两可，似乎故意不讲名字，好在马六跟那帅哥都没有互相认识的打算，更没有习惯性的握手。
“老公，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小鱼突然嫣然一笑，然后搂着马六的胳膊撒娇道。
马六吓得一哆嗦，小鱼除了在chuáng上的时候这么叫过他，平时可很少如此撒娇，这一闹还真要命，马六哈哈一笑：“好看，非常漂亮！”
小鱼买了套红sè的休闲服，却是香奈尔牌子的，估计价格不菲，不过穿在身上却在清纯中透出一股子可爱劲，让一边的帅哥都有些眼睛发直。
现场的几人除了马六跟小鱼之外，其它人的眼sè都有点怪怪的，看看圆脸女孩，再看看小鱼，长相实在是有几分神似，只是原本就略胜一筹的小鱼穿上这身香奈尔，又比那圆脸女孩出彩了不少。
圆脸女孩脸sè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拉着帅哥就走，什么话也没说，马六在心里叹了口气，mō了mō小鱼的头，后者却故意大声撒娇道：“老公，去给我买单吧！”
马六点点头，带着两女买单，走到不远处的女孩子悄悄回头看了马六的背影一眼，突然心里有了几分苦涩。
真正要买单的时候，小鱼却突然说不要了，重新找了家店，买了套款式差不多但价格却低了好几倍的休闲服，再到范思哲的专卖店帮马六挑了套西服，这才乐滋滋的挽着马六离开，齐青青一路都眼神怪怪的打量马六，看得后者背后直冒虚汗。
中午在外面吃了点东西，三人一起回家，下午齐青青留在家，马六则跟着小鱼一起去桌球房上班，整个下午风平làng静，直到下班的时候，马六将小鱼送到小区门口，突然停步道：“小鱼，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办。”
小鱼身子一颤，一脸担忧的道：“你想做什么？”
马六笑道：“我找小虎商量件事，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yù言又止，小鱼道：“那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点了点头，马六大步流星的离开，目送马六离开，小鱼的脸sè渐渐变得有些惨白，心头突然有些砰砰狂跳起来。
她知道马六要去做什么，猜得出来，但她不能阻止，也不想阻止。
男人，终究有男人要做的事情，而作为马六的女人，小鱼最大的觉悟就是不成为他前进路上的跘脚石，所以，她只能默默的在一边看着马六，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却无能为力。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以后像今天这样目送马六离开的机会不多了。
鬼使神差，小鱼打了个电话给魏军。
第35章：秦腔
先去爵士酒吧，马六不再有平时一脸谦卑的笑容，丽姐见了他，亲热的上前来打招呼，一边笑道：“小六，我们几个姐妹今天晚上又准备到十七胡同吃烧烤，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马六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今天我弟弟不在家，不摆摊。”
“什么？不摆摊？”丽姐有些失望的嘟起嘴道：“可我已经跟她们商量好了呢。”
“那就改天吧！”马六淡淡的说了一句，准备转身上楼，却被丽姐叫住。
丽姐有些困huò的看着马六，道：“小六，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马六依然一副淡淡的表情。
“可你今天好奇怪，怎么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丽姐皱着眉头。
马六这才lù出一丝笑容，道：“丽姐，你想得太多了，好了，我去找老板，还有点事情，回头再说吧！”
看到马六转身上楼，丽姐嘟嘟哝哝的摇头道：“奇怪！”
“奇怪什么？”余成凑过来笑着问。
丽姐指着马六的背影道：“余成，你有没有发现，今天马六有点不对劲。”
“是吗？”余成也皱起眉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一会儿等他下来了我再问问看。”
马六没去换衣服，直接敲了敲胡大胖子的门，胡大胖子开门一看，也不觉得奇怪，笑道：“有事？”
递了支烟给胡大胖子，不再是利群，而是五块钱一包的七匹狼，后者毫不犹豫的接过去点上，马六心里点了点头，道：“我想辞职。”
“就现在？”胡胖子笑了笑。
马六点头说是。
胡胖子对沙发上那个丰满的女人看了一眼，眨眨眼，这才转过头道：“好。”
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胡大胖子似乎早有准备，笑道：“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我早就准备好了，毕竟，这爵士酒吧，注定不会是你永远的舞台。”
马六一愣，接过厚厚的信封，抽开一看，吓了一跳，足足有五六千块，皱着眉头道：“这么多？”
“其实不多。”胡大胖子帮马六倒了杯开水，递过来，笑道：“你对爵士的贡献远远不止这点，不过我说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给你的，用钱来还，那就是真看不起你了。”
马六有些感jī的看了胡大胖子一眼，将信封揣起来，笑了笑，第一次真心的说了句谢谢。
“你准备现在就离开？”胡大胖子突然叫住马六。
“不，今天发了这么多钱，我想消费一下，也算是体会一下当顾客的滋味。”马六笑着回头道。
胡大胖子道：“放心吧，我知道，你跟余成和丽姐关系不错，走之前也是该和他们喝一杯，这单我会让前台免了的，酒水你随便挑。”
马六点点头，退了出去，对这胡大胖子，马六是越来越觉得有些看不透了，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等马六离开了，胡大胖子喃喃低语：“终于狗急跳墙了！”
“你说什么？”女人没听清，皱着眉头问。
胡大胖子lù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十堰，要出大事了！”
马六叹了口气，走下二楼，找了处位置坐下，向余成和丽姐招招手。
两人凑过来，余成皱眉道：“马六，你今天怎么了？”
“我辞职了，现在想请你们两人喝一杯，不知道肯不肯赏光？”马六笑道。
“什么，你不干了？”丽姐秀眉皱起，语气中说不出的失落。
余成却摇了摇头坐下，感慨道：“看来老板说得真是没错，你啊，注定是要走的人。”
马六一愣：“老板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就上次万刚住院之后的事。”余成向一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道：“小李，马六今天辞职要走了，去拿几瓶酒来，我请他喝一杯。”
“啊，马六要走了？”那女孩子一惊，眼神中也有些失落，又道：“可现在是上班时候啊，你不怕被老板炒鱿鱼啊？”
“怕个鸟，你只管拿酒来，兄弟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切！”余成笑道。
那女孩子果真去拿了几瓶啤酒，估计传过话了，三人闷声喝了几杯，便陆续有人过来敬酒，马六虽然每一次都是浅尝则止，可到底是来者不拒，远远在门口站着的周浩一脸的yīn沉，看到马六如此好的人缘，他心里颇感不爽。
“马六，这是老板让我送来的红酒，说是请你的，今晚上的单也不用买了，他都打过招呼了，马六，你可真够厉害的，居然让老板拿出这种酒来招待你，也算是奇迹了。”那女孩子笑着端来一瓶酒放下，有些羡慕的看着马六。
马六笑了笑，认识眼前这瓶酒，保守估价得五六千块，算是酒吧比较好的了，的确是难得，不过马六也不客气，打开跟几个人都干了两杯，这才站起来跟众人告别。
将马六送走之后，丽姐有些失魂落魄，一边的余成叹道：“丽姐，马六是个好男人，可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丽姐身子一震，盯着余成道：“真的？”
“如果不是他要走了，我也没想过告诉你这件事情，哎，这人生就是这样，哪能事事都得圆满，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便当马六只是咱们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好了。”余成叹了口气，准备走开。
“余成。”丽姐脸sè有些受伤的叫住余成。
“你是不是想问他女朋友的事？”余成有些同情的看了丽姐一眼。
丽姐点点头，有些颤抖的问：“她，漂亮吗？”
“漂亮，很漂亮，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余成由衷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开。
丽姐一下子坐了下来，发呆了足足有五分钟，这才发了条短信给马六，然后走到门口。
“丽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你脸sè有点难看啊。”一位跟她关系要好的姐妹过来关心的问。
丽姐摇摇头，道：“我今晚有事，先回去了，你们回头跟老板说一声。”
看到丽姐伤心的离开酒吧，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小雯当先叹道：“哎，都说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婊子无情，可丽姐怎么就这么痴情呢，真是替她可怜！”
马六走出酒吧的时候，转过头看了看爵士的招牌，突然有些失落，居然有一丝难舍的情愫，摇了摇头骂了声没出息，迎着晚风，大步往十七胡同走去，可才刚刚走了没多远，丽姐的短信便来了，看了看，马六叹了口气，直接删掉，然后手机关机。
赶到十七胡同，小虎正在做生意，今晚的客人不少，坐了满满的五桌，马六看了看，扳着脸道：“收摊，今晚有事。”
小虎眼中闪出一丝兴奋，点点头，等马六上了楼，便赶紧对几桌客人致歉，消费也一律打对折，急急忙忙收摊。
老瘸子见到马六，没有急着跟他下棋，而是笑道：“真决定了？”
马六点点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被人bī到这种地步，我也别无退路了，只是今晚之后，估计以后我们很难有再见面的机会，不过你放心，小虎我不会带走，他仍然跟着你。”
“坐吧！”老瘸子指了指凳子，等马六坐下，老瘸子第一次递烟给马六，神sè凝重的道：“好，今晚的事情办了之后，你别来十七胡同了，也不用担心我们，你该去哪就去哪，不过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
马六一愣，道：“什么事？”
“关于你的身世。”老瘸子郑重的道。
马六心里一震，皱眉道：“我娘只说我爹跟我爷爷都不是平头老百姓，倒是没有真正跟我细说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跟你爹是朋友。”老瘸子似乎回忆起往事，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这天下的事，巧合的太多了，你爹以前对我有一顿饭的恩，你对小虎也有一顿饭的恩，所以我和小虎才会跟你有缘分，所以这天下缘分啊，早就是一饮一啄之间便注定了，我能告诉你的，其实也有限，你爷爷叫马平安，是个老红军，后来为了救战友，而埋骨在鸭绿江边，你爹叫马不凡，参加过越战，后来残废了，得了病，死了，所以别人才说，你是个克星，克死你爹娘，其实这虽然是别人瞎说的，但多多少少也有些道理，我知道我说这些你是不会理解和明白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你一定要记住了，你脖子上这项链，是你爷爷一个朋友当年送给你爹的，也算是你爷爷的一件遗物，对你非常重要，任何时候都不可送人或是丢掉，记住了吗？”
马六脸sè变得异常的难看，皱着眉头点点头。
看了看进来之后便一直默然不语的小虎，老瘸子点了点头，道：“好了，你先下楼吧，我跟小虎还有几句话要说！”
马六点点头，当先走了出去。
老瘸子在小虎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然后道：“好了，你去吧，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小虎点点头，出门而去，老瘸子站在阳台上，目送兄弟俩离开，喃喃自语道：“善补阳者，必yùyīn中求阳，则阳得yīn助而生化无穷，善补yīn者，必yù阳中求yīn，则yīn得阳升而泉源不竭，一yīn一阳方合奇正之术！”。
进屋喝了口老酒，老瘸子突然轻轻的哼起了多年都未曾哼过的秦腔《chūn秋笔》，这是兴盛于西安一带的中路秦腔，字正腔圆，颇有几分悲壮。
“王爷为官多清正，朝野四下有颂声，失落他子绝后世，替他一死我也值……”
“昔日旧恩不敢忘，隐姓埋名卧龙庄，光yīn似箭十八载，只待今日吐气扬……”
第36章：出手
其实黄孟与马六都属于睚眦必报的那类小人，当面和善，背底里yīn险，而两人一旦扛上了，那势必是水火不相容，要让一方退让三分，几乎不可能。
所以马六和黄孟要么不发生矛盾，一旦发生矛盾，那就无法调和，这是两人的性格所决定的。
与万刚之所以成为好友，那只是利益驱使下的必然结果，而这种友谊也只是一时的，若万刚哪一天失势，黄孟大半会冷眼旁观，或许落井下石也未尝可知。
万刚现在没事是不愿意出来的，只等着黄孟联系的杀手赶到十堰将马六与小虎抹杀，然后便要一门心思的去韩国整容，他现在的样子，确实不适合在人前出现，原先标致的一张俊脸，现在被彻底破了相，这让他怒火中烧，一天好几个电话打给黄孟催促。
黄孟也是暗地里骂娘，表面上却是尽力的安慰万刚，晚上再出来风huā雪月，便乐得没有万刚这个只会消费却从不买单的家伙。
皇天夜总会的某间包房，黄孟一边穿衣服一边tiǎn着嘴chún，一边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刚刚被黄孟糟践得太过厉害，忍不住哭哭涕涕，一副嫣然yù泣的模样，脸sè也已经煞白，偶尔看向一边的黄孟时，女孩子的眼中有着深深的哀伤和无助。
“你今年多大？”刚刚夺去了女孩子的贞cào，黄孟觉得这两天积攒下来的火气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有些食髓知味的笑道。
女孩子没吭声，只是一个劲的啜泣。
“你聋了？”黄孟脸sè一冷：“信不信我把你卖去做jī？！”
女孩子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小声道：“十六岁。”
嗯了一声，黄孟暗暗有些失落，其实他这人表面上正人君子，一副绅士模样，可在男女情事上却是有着自己偏执的变态喜好，虽然每年糟蹋的女人不少，可他最爱的还是像眼前这样的小姑娘，透着一股子青涩和稚嫩，不过在他看来，十五与十六虽然只相差一岁，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天壤之别。
穿戴整齐之后，黄孟坐到女孩子身边，一把将后者的xiōng脯捏在手上，狠狠的蹂躏了一番，直到女孩子秀眉紧皱呻yín出声，这才哈哈一笑：“十六岁，哈哈，不错，不错，这手感，啧啧，的确是比其它女人好得多，小是小了点，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对了，你还在上学？”
女孩子点点头：“在三中读高二。”
“好，很好，你的情况老板都给我讲过了，我也不会亏待你，拿去吧！”黄孟从钱夹子里抽出一叠钱，估计有两三千，递给女孩子，道：“这个估计够你补上你欠下的学费了，放心，如果不够，你可以找老板再联系我，我这人特地道，这种生意你得适应，你陪我睡觉，我给你钱，天经地义，只是下次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了，毕竟，你已经不是女孩，而是女人了！”
女孩子苦着脸，低声抽泣，却还是颤抖着接过钞票，然后忙着穿衣服，只是内衣早就被黄孟这个变态撕得粉碎，只能先穿上外套，她不是这夜总会的小姐，只是生活所迫才出卖身体的，而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黄孟突然叫道：“回来！”
女孩子一愣，有些茫然无措的盯着黄孟，一副怕怕的表情。
“过来，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黄孟指了指自己面前，脸sè突然闪过一丝yín-秽的表情。
女孩子走过来，有些胆怯的道：“老板——”
“跪下！”黄孟双tuǐ叉开，一边开始解皮带。
女孩子脸sè一变，急忙摇头，却早被黄孟硬拉过来跪下，黄孟的脸sè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骂道：“你不知道规矩吗？想挣钱，那就得把客人shì候好了，今天你要是不乖乖的把我nòng爽了，这钱你也甭拿了，而且我保证明天你们学校的人便都会知道你今晚上做的事，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学校呆下去！”
脸sè一下子吓得煞白，女孩子的眼泪再次流下来，却终于没有抵得过黄孟的威胁利yòu，颤抖着将头低了下去。
……
等到黄孟啊的一声爆发出来，女孩子便捂着嘴跑了出去，这次黄孟没再拦着她，而是发出一副得意的嚣张狂笑，此时的黄孟与平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女孩子出去不久，经理便进来了，这经理一脸的讨好笑容，凑过来笑道：“黄少，怎么样，这次的事儿办得漂亮吧？”
“还算不错吧。”黄孟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吸了一口气，笑道：“还真是要命啊。”
“以后黄少什么时候来，提前打个招呼，如果还有这样的货sè，我一定给黄少留着。”经理微微躬着身子讨好道。
黄孟拍拍经理的肩膀，笑道：“好，你李凯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我会在我老爸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那就谢谢黄少了。”经理低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好了好了，我下楼再看看，哈哈。”黄孟大摇大摆的走出包厢，看到不远处的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女孩子，招了招手。
那女孩子忐忑不安的走过来，叫了声老板。
黄孟伸出手来，掐着女孩子的脸蛋，不得不说，这女孩子长得虽然还有几分青涩，却的确算得上是乖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清纯，这让他突然想起桌球房的小鱼，更是无端的想起马六，眼神一冷，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马六，明天，明天你就知道我黄孟的厉害了！”
黄孟下意识的用力，女孩子一声痛呼，黄孟这才放手，又在女孩子xiōng脯上抓捏了两下，这才笑道：“以后想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女孩子赶紧摇头道：“我不想再出来了。”
“你敢！”黄孟一瞪眼，却又和颜悦sè的笑道：“放心吧，今天你受了点苦，其实我这个人平常还是tǐng温柔的，像今天晚上这样的粗暴，极少有的，也是你长得实在是太水灵了，哈哈，下次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温柔，保证你食髓知味，让你真正体会到当女人的快乐。”
女孩子苦着脸，眼中闪过一丝仇恨，却赶紧低下头。
没再为难这女孩子，黄孟让她自个儿回去，自己则去下面的舞池坐了一会儿，中途跟几个公子哥儿喝了两杯，又跟两个在夜总会算得上是头牌的女孩子玩了些香yàn的游戏，要不是先前刚刚发泄过两次，估计凭那两个女人的招数，黄孟大半还得再到包厢大战三百回合。
看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黄孟这才摇摇晃晃的走出夜总会的大门。
钻进自己那辆白sè的雷克萨斯GS，黄孟正要发动车子，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声音不大，但相当的冷。
“别动，否则，现在就nòng死你！”马六的那柄匕首此时就横在黄孟的喉咙处。
黄孟吓得全身一颤，酒也醒了大半，吞了吞口水，透过后视镜看到马六那张yīn沉狠辣的脸，黄孟尽量保持得镇定，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他相信马六敢拿着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就真有那个胆子敢划破他的喉咙，马六是什么货sè，在他眼中就是一届草民，与他这种身价过亿的二世祖公子哥儿简直就没法比，拿他的话来说，马六那就是贱命一条。
“马六，你想做什么？”黄孟沉声问。
马六yīnyīn一笑：“不想做什么，就是跟你算点帐。”马六yīn冷的道，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保安以及刚刚走出夜总会大门准备过来送送黄孟的经理，道：“快开车！”
黄孟不敢怠慢，赶紧开车。
“小心点，别跟我玩什么心眼儿，老子在十七胡同hún了这么多年，只有我yīn别人的，想yīn我的人还没生，如果你想耍huā招，估计你今天这条命便真的会搁在这里了。”马六叮嘱了一句，他可不想闹个车毁人亡，所以先给黄孟打预防针。
黄孟一边按照马六指示开车，一边心里更加紧张起来，马六指引的这条路可是往城北郊区的，那里几乎是荒无人烟，完全是未开发的地带。
“马六，咱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吧，用不着以命相搏吧，放了我，你跟万刚之间的事，我再不掺合，整你的是万刚，又不是我！”黄孟试图跟马六谈判。
马六yīn笑道：“是吗？黄少你怕了是吗？老实说，我这条贱命无所谓，死了也是一了百了，不过你这条命嘛，可就值钱了，放心吧，我还没想着要你的命，乖乖按我说的做，我自然会留你一条活路。”
黄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马六却一声冷哼：“别说话，专心开车，否则别怪我先给你来上一刀，虽然不会要了你的命，但像万刚那样，脸上被划上一刀，可就破了相了，你要想清楚。”
心里一个jī灵，黄孟果真不敢再说话，不过看到车子逐渐远离了市区，好几公里都没遇到一个人或是一辆车，甚至都看不到房屋，黄孟的心里也暗暗有些着急，不知道马六究竟想怎么报复他。
“停车。”马六突然道。
黄孟赶紧刹车。
马六先看了看附近的环境，这才打了句口哨，从一边的荒草丛中钻出小虎，凑过来打开前面的副驾驶门，坐到黄孟身边之后，咧嘴一笑，那笑容却不再憨厚，而是像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笑容，笑得黄孟máo骨悚然。
“把手机拿出来。”小虎笑道。
黄孟一愣，乖乖的拿出手机。
将手机递给马六，小虎叫了声哥。
马六问：“万刚的号码是多少？”
黄孟报了个号码，马六发了条短信，然后脸sèyīn沉的道：“走吧，继续往前开，我叫停就停。”
黄孟是刀架在脖子上，先前马六一个人他都不敢动弹，现在看到小虎，更是不敢再生半点逃跑的心思，乖乖的开车，在这荒废的马路上，马六一会往东，一会儿往西，终于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
让黄孟将车子转了个向，将车灯打开，马六这才慢理斯条的抽了根烟点上。
“马六，你究竟想做什么？”黄孟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四周有些黑漆漆的荒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座废弃大桥，心里有些慌luàn的问。
马六嘿嘿笑道：“等吧，等万刚那个杂种来了，咱们再慢慢算账！”
第37章：杀人
得到马六承诺不会杀他之后，黄孟依然没有显得多轻松，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也没来由的往下沉，对马六的人品，他真的不太敢相信，许多黑帮匪片中才会出现的砍头和杀人灭口的片断像是放电影一般从他脑子里面一一浮现，吞了吞口水，黄孟想说话，却不敢说。
马六只是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好像在思考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一边的黄孟看在眼里，更加紧张，在他看来，马六大半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杀人。
最轻松的莫过于小虎了，蹲在马六的脚边，不再有以前的傻笑，一双眼神闪着寒光，像是黑夜中荒野上的恶狼。
突然，黄孟的手机响起，马六看了一下，是万刚打来的。
马六眉头一挑，玩nòng着手中的匕首道：“黄孟，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我估mō这个地方虽然不算难找，但依万刚的脾气，大半是有些不耐烦了，还是你跟他说清楚吧，不过我先得警告你，只要将他骗来，你才会安全一些，如果你敢玩什么huā样，你就完蛋了，再说，既然你说他才是我的仇人，那你也没有必要让他置身事外，对吧？”
黄孟连连点头，接过电话，拼命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接通。
马六所料不差，万刚的确是已经在路上了，确实也有些不耐烦了，黄孟赶紧笑着在电话中说了一下这地方究竟如何走，万刚还在那里罗嗦，马六则直接抓过手机挂线。
又发了条短信给万刚，马六的脸上闪着yīnyīn的笑容，看得一边的黄孟打了个冷颤，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马六这么不顾死活，自己似乎真的不该去打小鱼的主意，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的小命还握在马六的身上，他可不敢也不能多想。
很快，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马六在这边按了按喇叭，那边回应了两声，马六对小虎使了个眼sè，让黄孟自己站在车门外，而马六则跟小虎缩进车里，当然，小虎手中也有一柄尖刀，剔骨用的尖刀，此时尖刀便悄悄指抵在黄孟的背心，让黄máo狂吞口水，不敢擅动。
万刚那辆新换的红sè宝马六系终于出现在黄孟的视线，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黄孟苦笑之后却也松了一口气，现在万刚来了，马六说不定真会放了自己吧，只是他又有些担心，万刚那厮最好跟平时一样嚣张最好，惹得马六怒起直接杀了，那样万刚也就不会说自己什么坏话了吧。
“老实点。”马六yīn沉沉的道。
黄孟稍稍点了点头，向对面不远处的宝马车招了招手，万刚将车直接开到近前来五米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从车子里面钻出来便有些愤愤的叫嚣：“黄孟，你脑子没病吧，把那女人带到这种地方来打野战，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也tǐng带劲啊，哈哈，人呢？”
“在这里！”
雷克萨斯的车门被人打开，马六跟小虎从两边分别钻了出来，带着一脸的yīn笑，马六道：“万刚，万大少爷，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咋转来转去，我们就又见面了呢？”
万刚一看到小虎，心里一惊，转身就待上车，却哪里快得过小虎，后者只是一个纵步跳过去，便将身体大半已经钻进车子的万刚提了出来，然后直接一下子扔到黄孟这边，摔得万刚眼冒金星，半天才爬起来，却指着黄孟狠声道：“黄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敢跟他们合伙一起来yīn我？”
“万少，他们找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说，我有得选择吗？”黄孟苦笑道。
“马六，你想做什么？”万刚吸了口冷气，看到马六和小虎手上的刀，终是有些心寒，不过说话的时候倒也镇定。
马脸yīnyīn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想跟你们算笔帐。”
“笑话！”万刚仍旧嚣张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对付我，那你会彻底完蛋，而且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警察，你们现在逃还来得及！”
马六又对小虎使了个眼sè，后者尖刀顶在万刚的喉咙，冷冷的道：“把手机拿出来。”
万刚敢跟马六叫劲，那是因为马六始终是一脸的笑，但小虎就不同了，平时一脸的笑，今天却是冷酷至极，再加上在刑警大队就见识过小虎的彪悍，乖乖的将手机掏出来。
马六接过小虎扔来的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心里放下心来，直接将手机里面的卡拿出来，折成两半，又将手机直接在地上一脚踩碎，嘿嘿笑道：“断了你的想法，免得你一直这么嚣张！”
万刚目瞪口呆，暗恨先前不该贸然下车，更恨黄孟将自己骗到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看了看四周灰门g门g的夜sè，心里也有点害怕，不过嘴上仍自强硬道：“马六，我实话告诉你，黄孟已经从东北请了杀手来对付你，你最好乖乖的放我们走，只要你马上离开十堰，以后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就不再跟你计较，否则，你就死定了！”
啪啪啪！
马六连续几个耳光抽得万刚直眨眼，左右各挨了三下，一张脸马上肿了起来。
有些邪恶的笑了笑，马六的匕首在万刚的脸上轻轻滑过，道：“你大概还没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吧？”
一边的黄孟叹了一口气，对万刚是恨之入骨，万刚一句话，将他也扯下了水，这下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在心里将万刚骂作猪头，黄孟悄悄看了看左右，一步一步想往车后溜，估计是想趁着马六没注意逃之夭夭。
“黄大公子，如果你再敢跑，小心你那双狗tuǐ！”马六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你不是说整件事情与你无关吗？现在怎么说？还真请了杀手来对付我啊？”
马六打了个哈哈，脸sè扭曲起来：“亏你们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届草民，居然还要劳驾什么杀手，看来我在你们心里面还真是碍眼得很，非要除之而后快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马六，这都是万刚瞎扯的话，跟我真没关系，他仗着他爸是市长，一向欺负人惯了，上次我叫刀疤来对付你，是我的不对，刀疤给我说了之后，我便再也没想过报复了，真的，你相信我，要不我发誓，如果我再跟你过不去，就叫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黄孟见势不妙，赶紧发毒誓。
马六却冷笑道：“发誓？扯蛋，这种话我最信不过！”
马六心里计划着该如何报复眼前这两个二世祖，至少要让他们以后不敢再生出报复之心，是nòng成植物人？还是直接nòng残然后跑路？
他有些为难，若要是nòng成植物人，倒不会再有麻烦，可是这事情一旦做了，势必会在市里掀起惊滔骇làng，到时候警察一定会查到自己头上，可要是nòng残了跑路呢？这两个家伙更会报案，那自己以后还真得隐姓埋名过逃亡者的生活了。
正为难呢，那边万刚似乎看出马六在想什么，冷笑道：“马六，你现在是不是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自己离开十堰，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他娘的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马六骂道：“老子要是现在放了你，你怎么着也会去告我，说不定今天晚上我就得被抓进去蹲大牢。”
哼哼冷笑，万刚叫嚣道：“有种那你就杀了我吧，那你更是死路一条，哼！”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bī我了！？”马六yīn笑道。
万刚吸了一口凉气，却仍自装成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这是你先惹我的，我说了，你今晚就走，以后咱们不见面，就啥事儿也没有了。”
哧！
啊！
一声闷叫，毫无征兆的，万刚软倒下去，喉咙处一片血雾喷洒，眼睛大大的瞪着面前的小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还冷静站在一边的小虎居然会抽冷子对自己下狠手，指着小虎，万刚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便砰然倒地。
马六惊呆了，黄孟也惊呆了。
“你杀了他？”马六皱起眉头盯着小虎，像是不认识似的，心里也有些发máo。
杀人了，真的杀人了。
“哥，你也听到了，要是现在不杀他，他回头便要变本加厉的报复，咱们没有选择！”小虎口齿清楚，与平时判若两人，杀了人之后，只有一瞬间的惊慌，便像是习惯了做这样的狠事一般，眼中竟然有些兴奋的光芒。
闭着眼睛，马六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他也是真的别无选择了，冷冷的道：“黄孟，给我站住！”
黄孟刚刚转身要跑，才跑出两步，便被马六一声暴吼，吓得一哆嗦，竟然平地摔了个大跟斗，骇然的盯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马六，黄孟的眼中闪过丝绝望。
“马六，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将今晚的事说出去的，我发誓，不不不，我给你钱，现在就开车带你去取，然后你快逃走吧，你杀人了，知道吗，你现在是杀人犯，但你放心，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真的，真的！”黄孟语无伦次，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停的嘀咕，眼中也尽是乞求，完全没有平时的嚣张跋扈。
马六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bī近到黄孟的身边，蹲下来，冷笑道：“黄孟，不要怪我，我本来只想过我自己的升斗小民的生活，是你们一步一步的将我bī上绝路，我没有你黄大公子那么多的钱，也没有万刚的显赫家世，但大家在人格上应该是平等的，你们欺负我，我能忍，只要你们不过分，但你们不该打我女人的主意，你说我一个男人，要是不为自己的女人出头，那还叫男人吗？再说，我马六在十七胡同这么多年，还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人欺负我的道理？”
“我错了，马六，我真的错了，六哥，六爷，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当我是条狗，放了我这条狗命吧！”黄孟一下子跪倒在马六面前，不断的叩头，他不是不想逃，可看到小虎犹如杀神转世一般的站在一边，眼神凶悍，便再不敢有那个念头，再说，他现在全身软成一团烂泥，又哪里逃得掉。
马六挥起匕首，浑身散发出bī人的杀气，冷冷的道：“对不起，我不敢冒险，你要是活着，我会死得更惨！”
“等等。”小虎突然凑过来道：“哥，让我来吧！”
知道小虎的一番心意，不过马六却摇了摇头，对小虎笑了笑道：“你的心意，哥明白，不过这是哥的事，如果都让你来顶罪，那哥良心难安，哥虽然对别人没心没肺，但哥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要是哥对你也没心没肺，那哥就真没人性了！”
小虎yù言又止，马六已经转过头，脸sè逐渐变得扭曲，挥起匕首朝一脸惊恐的黄孟刺了下去。
一声惨叫，鲜血喷起老高，马六继续，一下，两下，三下，连续十多次之后，马六的脸上满是鲜血，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吞了吞口水，马六的手还在颤抖，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镇定。
刚刚转过头，不远处的宝马车后，突然冒出两个人影。
啪啪啪。
一串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马六，你果然够狠！”
第38章：将进酒
魏军带着长máo突然出现在马六的面前，让后者有过短暂的失神，一时眉头紧锁。
小虎护在马六身前，杀气毕现，蠢蠢yù动。
长máo吸了口凉气，他不是第一次见小虎，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小虎这种表情，虽然知道小虎的武力值比马六高出一大截，可现在却还是有些吃惊，不动声sè的踏前两步，站到魏军的前面。
摇摇手，魏军笑道：“不用紧张，先听我说。”
“呵呵，我想老板要是真想对付我，也不会单枪匹马的跟来，大半会带着警察，小虎，退下来吧！”马六微微一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小虎果真退了两步，却站在隔马六不远的地方，这个距离退可守，进可攻，堪称微妙。
魏军一步一步走过来，甩了根烟给马六，小虎没要，他不抽烟。
点上烟，魏军先看了看小虎，点点头，赞道：“好，好一对龙兄虎弟，哈哈，小虎，没看出来，原来你一直是深藏不lù，有意思，有意思啊，不过我有些好奇，你这一身功夫，跟谁学的？”
小虎看了看马六，没吭声。
“跟他爷爷学的，一个老瘸子，一身的病，不过，是个好人。”马六帮着回答。
在马六看来，魏军在这个时候出现，很显然，是小鱼打电话通知的结果，而且依着魏军和小鱼那层关系，魏军不会对自己落井下石，否则正如自己说的那样，真要想对自己下手，他也完全不用亲自上阵，打个电话报警就足够了。
马六笑了笑，道：“老板，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啊，哈哈，不过今天这事儿我们兄弟是犯下了，你如果真要报警，我也无话可说。”
摇摇头，魏军逐渐收起笑容，沉声道：“马六，亏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你这次捅了多大的篓子吗？你考虑过事情的严重后果吗？这世界上突然少了两个人，如果是一般人家倒也罢了，可他们是谁，一个是一市之长的公子，一个是亿万富豪的少爷，你说接下来这十堰会不会闹翻了天？”
马六也无奈的苦笑道：“老板，你也看到了，我是退无可退，我今天不下手，明天死的就是我，他们请的杀手明天即到，我能怎么办？总不能任人宰割吧？”
“哈哈，不过我倒是真有些佩服你，单枪匹马就敢跟这两个二世祖拼命，够狠，不过现在你是真的不能在十堰呆下去了，有什么打算？”魏军笑道。
马六摇摇头，道：“从此làng迹天涯呗，咱也是无亲无戚，死了就死了，无所谓了，所以杀了他们，我一点也不后悔。”
“那小鱼怎么办？”魏军突然正sè道：“你可以死，你有没有考虑过小鱼的感受？”
马六的脸sè一下子黯淡下来，他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对小鱼的感情放不下，一向被人说成是没心没肺的马六其实对小鱼是真心的喜欢，所以今晚出来之前他也想过很多，只是杀人他还真是不愿意干，可事儿干下之后，也该是面对小鱼的时候，他却有些苦恼。
“你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而且懂得隐忍，又肯学，是个做大事的人，我也不用跟你掖着藏着，我很欣赏你，只是你也知道，我跟小鱼父亲有一段过命的交情，他不愿意将小鱼嫁给你，我也答应了要帮他，所以我现在就打开窗子说亮话，今天晚上的事，我可以帮你摆平，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魏军开门见山的道。
马六脸sè一寒：“你要我跟小鱼分手？”
“难道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不帮你，这件事情任你做如何得严实，也会有天大的麻烦，我甚至可以一个电话，就让你走不出十堰，这一点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甚至可以抛开政fǔ对付你，别想着现在跟我来个杀人灭口，小虎虽然厉害，甚至连长máo都打不过他，但加上我，小虎绝对难有胜算，或许再假以时日，他才能真正的大成吧，再说，就算我不bī你，你难道想带着小鱼远走高飞？让她跟着你从此过着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活，那她父母呢？养她这么大，心里会怎么想？小鱼呢，难道她真的想和你这样làngdàng一辈子？”魏军一字一句的道。
马六的脸sè大变，默不做声，手中的匕首被他捏得紧紧的。
“不要bī我哥，有事我可以去自首，但是，如果你们要bī我哥，我会杀了你们！”小虎杀气再现，踏前一步。
吞了吞口水，长máo也同时踏前一步，两人无声的对视起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小虎，退后。”马六终于说话。
小虎头也不回的道：“不。”
“退后。”马六一声暴吼。
小虎这才委屈的退后几步，眼光却是死死的锁住对面的长máo。
“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马六叹了口气。
魏军没吭声。
马六又道：“好，我接受你的好意，我听你的安排，不过，让我跟小鱼分手，不可能，到现在这个时候，我也就直说，我原本是想跟她分手，因为我确实还配不上她，不过我不甘心，所以，我想让她给我三年时间，如果三年之后，我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当我这辈子没这个福份。”
魏军皱起眉头，原地踱了几步，看看小虎，又看看马六，突然之间让他想起太极中的yīn阳鱼，眼前的马六隐忍，小虎却是刚猛过人，一yīn一阳倒是相得益彰。
马六杀人了，对于魏军来说，杀个人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可马六现在却还无法有这样的心态和道行，但马六能忍下来，接受自己的帮助，由此也可见马六并不是个冲动的人，不是一介莽夫，懂得借势借力，而且直到现在，马六还保持着镇定的情绪和冷静的头脑。
这个年轻人的确不简单！
魏军在心里赞了一声。
“如果你要bī我，那咱们也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你知道我的性格，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yù石俱焚。”马六提醒道。
小虎闻言，紧了紧手上的匕首，眉头一挑。
魏军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我不bī你，我突然改变主意，你跟小鱼的事，我不再管了，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我想你也不会现在带着她一起走，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也不是个男人该做的事情，我现在倒是很期待你接下来在上海的表现，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会在上海叫我朋友给你安排一份工作，至于成龙成蛇，看你的造化，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马六一愣：“你让我去上海？”
魏军眯眼笑道：“你难道不想去？”
“好，我去。”马六点头答应。
魏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马六道：“今晚十二点的火车，还有一张卡，里面是你的工资和奖金，祝你好运。”
马六接过来，放进怀里，道：“谢谢。”
“你不用谢我。”魏军摇了摇手，道：“我这人是个典型的生意人，以前在道上也hún过不短的时间，吃亏的事我一向不做，我帮你，一是因为小鱼，二是因为我和长máo都很看好你，拿长máo的话说，你跟我年轻时很像，这生活太无聊太风平làng静久了，也就想找点事做做，我也对你的未来很期待，或许你真的能比我走得更远更高”
马六点点头。
魏军又道：“这里的事就不用你们管了，我会帮你处理好，你们现在就走吧。”
马六也不废话，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跟小虎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走。
“等等。”魏军突然叫住马六，停顿了半晌才道：“小鱼很担心你，早点去吧，不要伤着她了！”
马六感jī的看了魏军一眼，跟小虎窜入一边的荒野，像是两头出没于夜sè中的土狼，很快便消失不见。
十分钟之后，两具尸体彻底变为焦炭，估计就算警察再怎么怀疑再怎么查，也只能将眼前的场面定义为一场车祸，至于如何会在这荒郊野岭撞上，其中的漏洞，自然有那些办案不力撒谎却一流的警察来弥补。
……
三十分钟后，一辆银灰sè的捷豹XK停在市区某僻静的街道，车上坐着两个正吐云吐雾的男人。
魏军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边的长máo却有些兴奋的神sè，破天荒lù出一个含蓄的笑容道：“军哥，事情不是办得tǐng漂亮吗？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漂亮？”魏军道：“接下来，十堰城可就真要掀翻天了，最近，咱们都得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军哥。”长máo点点头，过了半晌，又道：“难道军哥觉得计划不成功？”
魏军摇摇头笑道：“不，算是成功了，至少现在马六是单独到上海，而且我断定，马六跟小鱼会提出分手，只是我也断定小鱼不会同意，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爱起来，还真让人受不了。”
“我倒觉得他们两个人tǐng般配的！”长máo下意识的道。
魏军一愣：“般配吗？”
长máo点点头。
“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可惜你俞哥并不这么想啊。”魏军叹了口气：“不过好歹我算是尽力了，也能跟他有个交待了，这马六去了上海，我总管不到了吧！不过你俞哥最近正在准备把生意做到长三角一带，可别让两人以后再遇上可就麻烦了。”
长máo笑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魏军道。
“俞哥的眼光不如军哥啊，而且我估计，他迟早会和马六遇到，只是遇到的情形现在不好凭空猜测！”长máo笑道。
魏军一愣，突然哈哈一阵大笑：“好，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走，咱们回去喝酒，我请客，一醉方休！”
长máo眼睛一亮，笑道：“喝什么酒？”
魏军又一愣，却突然指着长máo笑了起来：“你小子不会是贪图我那坛女儿红吧，那可是在地下埋了好几十年的绝品了，算了，今天咱们就喝女儿红！”
长máo开车，魏军则打开车配电台，某个频道正在播配乐诗朗诵，李太白先生写的千古名段《将进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第39章：决别
老瘸子再见着马六跟小虎的时候，那张含着笑容的老脸居然有几分jī动，幸亏回来的时候，马六在小河边洗了把脸，又将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也妥善处理，不过此时全身上下依然透出一股子血腥。
“杀人了？”老瘸子似乎xiōng有成竹，一点也不意外，更不紧张。
马六的情绪早就恢复镇定，以前打群架的时候经常见血，家常便饭久了也就习以为常，虽然是第一次杀人，直到现在心里也还在砰砰直跳，但至少表面上看来，马六是相当镇静的。
点点头，马六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道：“杀了。”
没有问小虎，老瘸子点了点头，道：“小六，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小虎杀人吗？”
马六一愣，看了看小虎，后者一脸的小心委屈，眉宇间更透着一股倔强和内疚，马六似乎明白了，沉声道：“你想将我bī上绝路？”
老瘸子笑着点点头：“我年轻那会儿去过东北，钻过大山，山里人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其实这种说法不准确，野猪虽然排在第一位，可真正一群野猪在一起时反而并不可怕，甚至经常成为老虎或黑瞎子的猎物，可你知道为什么猪排前面吗？”
马六眼睛一亮，道：“因为猪被追急了的时候，真正落了单的时候，会拼命！”
“不错。”老瘸子接着道：“所以山里人要打野猪，最好是遇到一群，你只管带只土狗在后面追，落单的就可顺利猎杀，但若是遇到一只野猪，千万别轻易跟它较劲拼命，这畜牲真拼起命来，比土狗还可怕，都说狗急了跳墙，野猪被bī急了，不跳墙，它咬人，我曾经就亲眼见到一位年轻体壮得跟小虎差不多的猎人，好胜心切，跟落单的一只野猪遇上，那野猪个头不算太大，也就三百斤左右，但最后那猎人死得很惨，场面也相当的血腥。”
马六不吭声。
老瘸子又道：“所以我让小虎断了你后路，你的性格我明白，就差那么点后劲推你一把，真杀了人，你也大半能豁出去，你现在是无路可走，唯有到上海之后从头再来，上海那个地方，尽出黄金荣和杜月笙一般的枭雄人物，龙蛇hún杂，这天下间的高人比比皆是，凡事要多看多学多忍，有机会就别放过，上海不比十堰这座小山城，而这里也难以让你大展拳脚，你要随时把自己当作一头狼，一头饿狼，要有狼一般的勇气和决绝，轻易不出手，但出手就要致命，你们马家跟我有缘，所以我也希望你能为你爹，为你爷爷争口气。”
“好，我知道了。”马六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瘸子终于神情缓和了一些，笑道：“小六啊，都说富贵不过三代，要说起来，你本该比北京城那些父母在国部级做官的公子哥更有资本，可惜你爷爷死得早，你爹也淡薄名利，同样命短，但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苦难教会人成长啊，有一句话我想你也听过，做不了富人的后代，那就做个富人的祖宗，既然你无法得到你父母生前的庇护，那就要让你的儿女受到你的庇护，我还要告诉你，其实咱们男人来这世上不容易，能活下来就更不容易，都说luàn世出英雄，不过现在这太平盛世一样能出英难，就算你做不了英雄，那也要成为jiān雄！”
马六心头狂震，却咧嘴一笑：“我不要做狗雄，我更不做英雄，做狗熊太窝囊，做英雄太虚伪，我要做枭雄！”
哈哈一阵大笑，老瘸子的脸sè笑得有些扭曲，拍掌大笑：“好，好一个一世枭雄！”
马六转身要走，老瘸子将一张卡拿出来递给马六，笑道：“这是你这些年存的钱，我没动你的，这次过去或许用得上。”
摇了摇头，马六笑了笑，转身走出房间，不过到门口的时候，马六停了下来，没有回过头，只是沉声叫了一句爷爷，老瘸子身子一震。
等马六走了，小虎神sè有些黯然，一边的老瘸子道：“小虎，是不是想跟着你哥一起走？”
“爷爷——”小虎叫了一声，半天才小声道：“我从八岁跟着哥，十二年了，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
老瘸子神sè严肃的道：“你忘了我给你说的话了吗？现在还不是你出去的时候，再说，你这把刀都已经开光见血了，离你出鞘的时间也就不远了，要是不想将来你哥看不起你，不想拖你哥的后tuǐ，不想你哥死得早，那你还是好好跟我学把式吧，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是半截身子都进了棺材的人了，我说的话，自然有我的道理。”
哦了一声，小虎开始练拳，练得异常的专心，眼眶却红红的。
马六跑到胡同口，看了看时间，然后对着十七胡同大叫了一声，转身跑到马路边，破天荒大方了一回，打了部车直接到渔塘湾小区下车，然后在门口烤了一大把的韭菜串。
lù过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那位猥锁大叔，马六笑着打了个招呼，将身上还没开过封的一包利群扔给了他，这次没跟他打屁聊天说荦段子，而是直接回公寓。
开门，小鱼跟齐青青都坐在客厅，电视没开，两个女人都是一脸沉闷的坐在那里。
马六挤出一丝笑容，将烧烤递给小鱼跟齐青青，笑道：“怎么还不睡？”
“等你。”小鱼松了口气，却是忧心忡忡。
“吃吧。”马六坐在一边。
小鱼摇摇头：“吃不下。”
马六闷不做声，齐青青却忍不住了，突然大叫道：“马六，你刚才出去的时候穿的衣服呢？”
马六笑了笑：“回了趟十七胡同，换了。”
“你没上班？”齐青青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不到。
马六点点头，笑容渐渐隐起。
“为什么？”齐青青皱眉道：“今晚你去做什么了？”
马六还是不吭声。
自个儿回到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马六提着包走出来，小鱼身子一震，眼神中有一抹刻骨的哀伤，却又像是在意料之中，没有问为什么。
小鱼低下头，齐青青叹了口气，看着马六，后者也不动，就站在小鱼的面前。
许久，小鱼才抬起头，做出一副理解的神情，颤声道：“事情很严重？”
“今晚十二点多的火车。”
“去上海？”小鱼又问。
马六点点头，道：“小鱼，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忍了两年多了，今天我得说出来。”
“不要说。”小鱼急忙站起来捂住马六的嘴。
马六捂住小鱼的手，狠狠的亲了一口，半天才挪开，缓缓的道：“这一走，前途渺茫，所以你不必等我了，我怕我给不了你未来。”
小鱼摇了摇头，竟然lù出一副幸福的笑容：“不要这么说，你放心吧，我说了，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我要做你的女人，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不过你也不要顾虑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你过去之后，一切都要小心，不要再冲动了，如果有你喜欢的人，你就去爱，就算你跟她结婚都行，我不会怪你！”
马六闭上眼睛，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半天才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绝决，道：“好，我走了，你要是有合适的男人，就嫁吧，我想过了，你爸妈也是为了你好，我们之间差距真的很大！”
说完这话，马六转身快步离开，没有走电梯，顺着楼梯直接跑出小区，马六在心里疾声呐喊：“小鱼，我会为你打下一片江山！”
“就这么走了？”齐青青叹了口气，眼中也有一股深深的哀伤，就算她从来没有将自己对马六的心意说出来，可她也知道，其实自己这位闺中密友心里是有数的，只是看到马六离别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总是让她有些委屈和不甘。
小鱼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半天才回过神来，痴痴的盯着齐青青道：“他走了，但他走不出我的世界，我早晚一定会找到他的。”
齐青青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这位外表温顺内心却异常坚强的死党，指着桌上的韭菜串，挤出一丝笑容道：“来，咱们趁热吃吧！”
小鱼狠狠的点头，然后两个女人便开始狼吞虎咽，可吃着吃着，两个女人便都哭了。
突然，小鱼捂着嘴冲向厕所，齐青青吓了一跳，跟了上去。
小鱼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对着镜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lù出一副母性特有的慈祥笑容。
“你没事吧，小鱼？”齐青青面sè古怪。
小鱼转过头，盯着齐青青，一字一句的笑道：“青青，我有孩子了，是马六的！”
“啊？！”虽然已经有些怀疑，但齐青青还是大声的惊叫起来。
小鱼安详的点点头，抹mō着自己并未见涨的肚皮，笑道：“所以，我说他是走不出我的世界的，因为他现在不仅仅是我的男人，更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
第40章：道士
?
关于自己的出生地究竟在哪儿，马六的确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已经将十七胡同，将十堰这座山城当作了自己的第一故乡。
在十七胡同厮hún了十多年，靠着隐忍，靠着狠毒，正如胡大胖子所说的那样，马六像是一条缩在某个角落的一条****，属于没事绝不叫嚣的那种，咬起人来贼狠。
平时的马六低调，隐忍，可被万刚和黄孟bī上绝路之后，便jī发了他骨子深处的暴虐和狠毒，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跳墙之下，马六选择了杀人逃亡，只是真正上了火车，马六镇定归镇定，但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也难免有种丧家之犬的狼狈感。
车窗外的十堰城安静祥和，灯火璀璨，而列车驶离了市区之后，车窗外便是山峰林立，列车不时穿过隧洞，轰隆隆的铁轨声让马六稍稍皱眉，心情也就无端的有些低mí。
从来没有离开过十堰这座城市，马六知道此次一走，或许便很难再有回来的机会，老瘸子说上海是他的福地，但老瘸子也说过，上海是个龙蛇hún杂的城市，高人辈出，就像一个野兽的王国，谁能最终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实在不好说，或许自己去了会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留呢，不过到底是要面对，马六也一直没想过在十堰呆一辈子，所以对明天的生活，他还是有几分向往和好奇的。
魏军给马六买的是卧铺，还是下铺，上车好一会儿，马六才逐渐对这车厢认真的打量起来，这一打量可不要紧，马六居然发现个道士，中年道士，而且很有几分帅气，就躺在自己的对面，而且更让马六感觉好奇的是，这道士一头乌黑的头发扎在头上，用一根不知名的簪子chā着，一身青sè的道士袍子，相当古朴，却恰恰玩着一部笔记本电脑，这便有些怪异了。
道士的上铺睡了个??子，相当的胖，一直盯着马六的上辅偷偷在瞄，那胖子真叫胖啊，比胡大胖子都不逞多让，而且个头也不矮，睡在那chuáng上，脚还越出chuáng铺好长一截，马六甚至担心这胖子会不会将chuáng铺给压倒塌了。
找了个机会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马六看了上铺一眼，眼睛一亮，是个女人，而且长得不错，至于xiōng脯大不大，屁股翘不翘，马六看不见，全让被子给裹得严严实实，不过只看了一眼lù在被子外面的那张水灵的脸蛋，马六便相当的理解对面上辅的那胖子了，不怪他sè，要怪就怪这女人长得太好看。
不过马六这个时候可没心情欣赏美女，也没那个条件，他可不敢提出跟那胖子换位置，而且他现在对上海之行终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不怀疑魏军的话，只是对魏军那个朋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马六难免会浮想涟涟。
这次出门太急，没带书，只带了几件衣服，马六又习惯晚睡，现在基本是毫无睡意，晚上酒喝得够多，但饭却没来得及多吃，有点饿，于是掏出在火车站买的方便面，连续泡了三桶，一字儿排开放在桌子上，惊得车厢里面的三个人都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盯着马六。
马六没有理会，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饱心里慌，他一个市井小民，现在又是落难逃亡的货sè，自然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只是趁他往面桶里放火tuǐ肠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中年道士狂吞口水，盯着马六那几桶方便面，那眼光中的热切，让马六都有些ròu麻。
没有管这道士的眼光，马六狼吞虎咽，一桶很快见底，第二桶也很快见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正想去吃那第三桶，这俊俏道士终于说话了，嘿嘿笑道：“施主，这饭不可吃得过于太饱。”
马六一愣，盯着这道士看了几眼，眯着眼睛道：“要不我请你吃？”
“那贫道就谢过了。”
汗，马六一愣神的功夫，那道士也不客气，一把抢过马六已经拿在手上的方便面，呼哧呼哧便吃了开来，那吃相跟马六先前有得一比，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一般，让马六大开眼界，上铺的一对男女也是忍俊不禁，卟哧，那女孩子笑了一声，脸sè一红，赶紧转过头去。
妈那个bī的！
马六在心里骂了句无耻，倒也没有再抢回来，好在自己也基本吃饱，于是索性坐在那里看那道士狼吞虎咽，道士将余下的汤同样喝得干干净净，这才tiǎn了tiǎn嘴chún，似乎意犹未尽，一转头，见马六一脸郁闷的盯着自己，道士嘿嘿一笑，扳起一张脸，道：“施主，所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受你一顿布施，也自然不能白白领受，贫道游戏风尘已达三载，今已大道得成，夙愿得现，就替施主测上一卦如何？”
呸！
马六暗暗喷了一口，脸sè一下子便yīn沉下来，道：“我说道士，哥哥我最不爱听的就是你这种满口的之乎者也，一桶面，吃了也就吃了，你就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了，要想打屁聊天，整白话，别整得文绉绉的，害得我浑身jī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你酸不酸啊？”
卟哧。
上铺的女孩子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暗暗觉得自己此行倒是不错，居然遇到两个怪人，那胖子则还在盯着那女孩子不小心lù出的细嫩脖子瞄，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yù望。
那道士一愣，哈哈一笑，翻身从chuáng上跳下来，坐下便道：“好，兄弟是真性情啊，那来支烟如何？”
马六抽了根烟正准备点上，闻言甩了根给那道士，只是两人才刚刚吸上两口，便被巡夜的列车员给逮了个正着，非说要罚款，幸亏两人都是机敏之人，口才也是绝好，一阵忽悠，总算将那列车员给支走，不过两人却是再不敢抽烟了。
“你这道士，我看是假的吧，又吃ròu，又抽烟。”马六与道士当了一会儿战友，似乎友谊便凭空上来了，嘿嘿笑道。
那道士哈哈一笑，道：“修道之人，修的是心，再说，我也的确不算是一个真道士。”
马六笑道：“这话怎么讲？”
“我说我很有钱，你信不信？我说我是个大富豪你信不信？”道士眼中透出一股子神秘，朝马六嘿嘿怪笑。
马六撇嘴不吭声，要是真是大富豪，会连老子的方便面都要抢，八成是几天没化到缘了。
不过这话马六没说，只是他那眼神啊，却让道士有些不爽。
“说了你也不相信，反正我小的时候遇到一个江湖算命先生，说是我这辈子与道有缘，我没把他当过高人，不过从此我倒是真喜欢上修道了，于是我就专门huā了三年时间，游遍全国各处的道观，也算是了却这段缘分，这不，昨天是这三年的最后一天，现在十二点已经过了，哈哈，所以我也快要还俗啦！”道士胡扯道。
马六不置可否，反正不想睡觉，索性跟这道士吹牛聊天消磨时间，于是又问：“兄弟是哪里人？”
“上海！”道士脱口道。
“嘿嘿，我也是到上海，你刚才可是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你吃了我一桶面，要是我到上海没饭吃了，我可得找你，你得报恩。”马六嘿嘿yīn笑道。
没把马六的话当玩笑，道士眯起眼睛笑道：“成，以后你在上海遇到任何问题，尽可以来找我，不过话说好了，只有一次机会，我可以帮你一次，算是还你今晚上这桶方便面的人情。”
“任何事都可以？”马六又撇嘴。
“当然。”道士大大咧咧的道。
马六嘿嘿笑道：“你当你是谁？中央首长家的公子？我切，我说我是老红军的孙子你信不信？”
“信不信随你吧，反正我说好了，机会就一次。”道士一脸的嚣张：“在上海，我办不到的事，还真不多。”
“对了，你叫啥？”
道士笑道：“缘寂。”
“圆寂？”马六嘿嘿笑道：“死了？得得得，你都说了你这道士也算是当到头了，我问你俗家名字！”
“这个不能说。”道士神秘兮兮的眨眨眼。
稀罕！
马六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不理会那道士。
“喂！”道士叫了一声。
马六转过头道：“干嘛，我要睡觉了，你要想聊天，找别人吧！”
递过来一张名片，道士笑道：“这名片你可放好了，上面也有我的电话，以后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就找我，我答应了帮你一次的，绝不返悔。”
马六接过名片看了看。
“申屠龙！”马六咧嘴笑道：“这名字有霸气，哈哈，不过你这名片也太差劲了吧！”
确实差劲，估计也就五块钱一大盒的，比起胡大胖子跟魏军的名片，简直没法比。
道士嘿嘿一笑，转过头继续玩电脑，马六也随手包名片放进口袋，没在意，在他看来，这名片上连个头衔也没有，大半也是江湖骗子用的招牌罢了。
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半，准时醒来，一整天继续跟着道士谈天说地，马六这才发现，这道士不仅对谈经说道很有心得，连天文地理历史文学几乎是无所不通，谈到股市更是滔滔不绝，大有放眼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
而这道士也发现，马六虽然穿得普通，却还真算是肚里有货，堪称博学多才，两人这一番交谈，倒还真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第三天早上，火车终于到达上海站，马六跟道士分开，道士又嘱咐马六以后有事了可以找他帮忙，这才提着那只黑sè的包包离开。
道士一出站，全转过头盯着火车站顶部那几个巨大的招牌，喃喃道：“上海，我又回来了！”
“申总！”
一行十余人突然出现在道士的身边，这些人年龄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都有，每个人都穿着得体，一看就是商业精英，每个人都恭敬的稍稍弯腰，等道士回过身来，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有抑止不住的狂热崇拜和敬服。
第41章：狼窝
在弈城上，马六取名叫癞蛤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目光就真如蹲在井底的癞蛤蟆一样短浅，虽然没有出过十堰城，但偶尔也上网瞻仰过大城市的风采，知道上海是一座现代化的国际城市，但真正出了火车站，马六还是有点感撼，入目处高楼林立，其楼房的高度让他只能视，与十堰那座最高也就十多层楼房的山城相比，两座城市的差距让他感觉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蹲在出站口，马六虽然穿的是范思哲，却依然难掩平头百姓的猥锁，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一包烟在火车上已经跟某位“得道高人”在洗手间糟蹋完了，马六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包烟，一包是七块五的红双喜，另一包则是中华，这是准备一会儿给魏军介绍的新老板准备的。
继续蹲在出站口的一角，马六抽了两根烟，看了看眼前行sè匆匆的人群，总觉得自己与这个城市有些格格不入。
就算心里等得有些不耐烦，马六也没给魏军打电话，他是打定了主意一直蹲守下去，这座城市对于他来说，还很陌生，也无亲无戚，他甚至想，假如魏军介绍的新老板不来接自己，是不是应该找家小旅馆住下来，然后再去找份工作，至于什么工作，他无所谓，只要能活下来就满足了，老瘸子说了，上海是真正藏龙卧虎之地，是他的福地，也是一座充满机遇的城市，而他现在既然来了，最大的愿望当然是先活下来，至于安顿好之后又当如何，他不敢想，要是有时间有条件，最好能去看看那座塔，那条江。
不远处的大娘水饺的店门口，一辆奥迪A6一直安静的停在那里，一位满身流气的年轻人坐在车子里，看了看马六所在的位置，然后打了个电话，抽根烟，吞云吐雾的同时随着一曲重金属旋律摇头晃脑。
年轻人蓄着平头，很短的那种，像是从劳教所刚刚被释放出来的好汉，摇头晃脑的样子却像极了街头的流氓。
跟马六隔着广场遥遥相望，年轻人也不着急，看看时间不早，估计是有些饿了，去大娘水饺吃了碗饺子，再回到车上，马六也已经端着一桶泡面在那狼吞虎咽，脚边还放了一桶，年轻人笑了笑，摇摇头，等马六解决了简单的午餐，年轻人也有些佩服马六的耐心。
去附近的报亭买了几份报纸，一份是新民晚报，一份是新经济观察报，还有一份则是青年报，马六将一份看过的报纸垫在屁股下面，手上摊着报纸翻阅，一副悠闲的表情，看得入神处还会皱皱眉或是展颜一笑。
马六像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绽放在出站口的一角，出站的旅客走了一批又一批，似乎永远也没有结束的时候，而来来往拄的行人也都会下意识的看上马六几眼，暗暗寻思这位仁兄是不是在七浦路淘了件山寨版的范思哲，倒是人模狗样，只是那猥锁的样子，却像极了流làng汉。
作为当事人的马六是没有这种觉悟的，在十七胡同打拼了这么多年，他是敢一人单挑一群有些流氓无耻的小媳fù的超级猛人，这脸皮的厚度实在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儿，乐呵乐呵的抽着价值3máo钱一支红双喜。
广场对面那辆奥迪车中的年轻人终于接到老板的旨意，穿过广场，一步一步的走到马六的跟前，也不说话，就盯着马六看。
马六的警惕心一向就很高，当年在十七胡同厮hún的时候也得罪过不少人，那可是连睡觉都会睁着一只眼睛的猛人，发现那双运动鞋一直停要自己面前好几分钟都不见动静，马六终于抬起头，lù出一脸招牌式的谦卑笑容，道：“大哥有事？”
年轻人眯着眼睛看了马六半响，这才蹲下来道：“你是马六？”
哎呀，总算是等到人了！
马六赶紧笑着点头：“对对对，我就是马六。”
“好了，你跟我来吧，我是八爷安排过来接你的。”年轻人一直没有笑，转头就走，马六则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马六没有眼拙将眼前这位年轻人当作自己的新老板，不过看了看那辆黑sè的奥迪，马六心里还是对年轻人嘴里所说的八爷有了几分猜测。
大人物啊，连小弟都开这么好的车！
马六掏出中华递了一只，年轻人也不客气，接过来叼在嘴上，开车。
又帮着将火点上，马六这才从口袋里mō出一根红双喜抽上。
那年轻人一愣，心里笑了笑，有些理解马六的做法，不过脸上依然是古井不bō。
马六对上海陌生，跟年轻人搭讪没有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应，只能在心里骂娘，索性观赏沿途的风光，而马六观察得最多的无非是车、人、楼房，这是他的习惯，当然，一边走马六也在注意方向以及沿途的标志性建筑，这也是他的习惯。
奥迪车逐渐驶离了市区，高楼大厦越来越少，倒是出现不少村落和民房，马六这才明白，原来大上海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真就遍地黄金人人住高楼公寓，同样有十七胡同一般的穷人区，不过他倒也越来越有些mō不着头脑，按理说凭魏军的能量，他的朋友不该住在这种地方才对啊。
年轻人似乎看出了马六眼中的疑huò和失望，终于说了句话：“你不用怀疑，八爷现在还不想见你，至于什么时候能见到八爷，那得看八爷的心情，换句话说，如果八爷一个月内没有召见你，大半也就把你忘了，到时候你自个儿离开，如果你运气好，八爷哪天想起你了，见了你，也得看你的造化，说句难听点的话，要想为八爷做事，那也得有点真本事，拿八爷的话来说，就算是养条狗，也绝不养一无事处只会huā钱的宠物狗。”
说这句话的时候，年轻人眼神中有一抹敬服，马六看得明白，心里也是一震，看来真如魏军说的那样，成龙成蛇，看自己造化啊，在上海这座城市，自己可是再没有小虎和小三那群兄弟帮衬，也没有小鱼的shì候，自己还真得从头再来。
马六没忍住，试探着道：“大哥，我咋称呼你啊？”
“我叫阿兵，你以后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大名，秦兵，或者称呼我阿兵也可以。”年轻人估计也明白马六此时的心境，没再像先前那般冷漠，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兵哥，以后还得靠你多多关照啊！”马六涎着一张谦卑的笑脸，又递了根中华过去。
不过这阿兵虽然接过了烟，也让马六帮着点上了，却完全没有吃人嘴软的觉悟，没再吭声。
马六又问：“对了，兵哥，八爷是做什么的啊？”
“这个你就甭问了，等你见着了八爷，你也最好别问，反正能跟着八爷做事，那就是你的造化，而跟着八爷做事，保你能赚钱能泡女人还能活得逍遥自在。”阿兵道。
马六嘿嘿一笑，没再多言多语。
车子终于进了一个村子，然后在村尾的一幢三层建筑前停了下来，三层楼房，占地估计也就两百个平方左右，不像别墅，也不像居民小院，外面有高高的围墙，围墙上面还布有电网，像一座不伦不类的碉堡。
奥迪车按了一下喇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有些凶悍的男人出来开门，脸sè不太好，开门之后便转身进了屋。
马六吞了吞口水，总觉得这院子有些yīn森森的杀气，刚刚钻出车，院子一角的两条高大威猛的狼狗便狂叫着窜了过来，吓得马六赶紧又缩回车里。
阿兵下车吼了两声，两条纯máo狼狗便乖乖的回到院角蹲守，这狗身上没带链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从车子里面钻出来的马六，这次没再扑上来。
大厅之中，一共四个男人，三个男人都赤着膀子，正在那诈金huā，全都是一身的草莽之气，除了先前开门的那黑脸男人之外，一位留着披肩的长发，额头上一处刀伤分外醒目，徒增几分杀气，一位则是脖子上系着一条粗壮的金项链，像足了暴发户，脸sè却是红得厉害，与先前开门的那大汉的黝黑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马六无端的想起三国中的两位悍将。
但最吸引马六的还是坐在角落处喝酒的男人，一身普通的休闲服，头发不长不短，个子不高不矮，却生了一副帅气得让马六都自惭形秽的长相，不像其它三个男人那般面sè不善的瞪了自己一眼，那约mō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只是神情淡漠的看了马六一眼，便继续饮酒，对马六这位客人的到来简直是无视。
看到这青年，马六便无端的吸了一口气，暗暗想起魏军身边的那位长máo，似乎与眼前这位年青人有着相似的气质。
妖邪！
马六突然想到这个词。
似乎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毫无人情味，彼此见面也不打招呼，阿兵带着马六来到最顶层的一间屋子，一架三尺宽的竹板chuáng，一套被褥，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简陋到了极点。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厨房在一楼，从今天起，屋子里的清洁卫生以及做饭这些事情，都由你来做！”阿兵淡漠的道。
马六笑着连连点头，虽然被小鱼shì候惯了，也睡惯了两米见方的温暧大chuáng，可马六不是没吃过苦的人，正好相反，他从小就吃够了苦头，这些家务活对他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儿，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上海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难免心存敬畏，与这么一群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家伙住在一起，别扭是难免的，但也总算是有了安身之处，不用huā一分钱，还能比在外面睡大街强，这让马六已经相当的满足。
阿兵走出几步，又转过头来道：“再告诉你一件事，二楼是那三头畜牲的禁地，你最好别去，至于三楼，你最好也就呆在你这间屋子里，清洁卫生都只用打扫楼梯和大厅就可以了，记好了，你的隔壁住着的一个很危险的家伙，你不要招惹，这是对你的忠告，否则他如果要杀你，估计就算是八爷，也保不住你！”
马六打了个寒颤，对先前那位帅气青年更是多了几分敬畏，暗暗嘀咕着以后可得机灵点，这哪是什么家啊，简直就是狼窝啊！
阿兵说完这话就走了，开着奥迪车离开的，而马六则站在窗口，目送阿兵离开之后，却突然发现视线的尽头处居然有一座塔，很高很高的塔，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条江，以及一些林立的高楼。
老瘸子常说，十堰只是一座山城，遮住了马六的眼睛，上海比十堰大得多，可马六却仍旧是一介草民，甚至算得上是一条丧家之犬，王安石那句“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的意境马六从来就没有亲身感受过，而现在，他最大最急切的愿望便是登上那座离他看似很近却实际很远的塔，或许只有站在那塔顶，自己才能真正看得更远吧！
“什么时候能去那塔顶看看就好了！”马六喃喃自语。
第42章：八爷
人，都是怕死的，马六自然也不例外。
果真听从了阿兵的劝告，马六任劳任怨的当起了老黄牛。
一楼的厨房很大，储蓄的蔬菜相当的丰富，马六连续一个星期都不用出门买菜，第七天，阿兵匆匆来了一趟，什么话也没说，将在外面采购的食品让马六搬进厨房便再次消失，而马六也绝口不提八爷召见的事，仍旧中规中矩的做自己的厨子，间或打扫一下这房子里面的卫生，没事的时候，马六绝不越雷池半步，除了自己那间屋子之外，他最多就是到一楼看三个大男人打牌，端菜递水，十足的奴才相。
不过两包烟孝敬上去，又加上平时总涎着一副谦卑的笑脸将三顿饭做得香味可口，马六到底是与这群江湖好汉hún了个脸熟，后来知道帮自己开门的那位黑脸好汉叫刘勇，额头有刀伤的叫陈超，红脸长发男人叫关胜，至于那位似乎天天只管喝酒的青年，三个在体形上稍胜一筹的大男人都有些敬畏，也绝口不与他打招呼，所以马六一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颤颤惊惊的跟这群男人相处，幸亏马六机灵，才能逐渐与这些人走得近了一些，不过马六偶尔提到八爷，这些人都一致保持沉默，而愈是如此，马六的心里对那个很可能成为自己老板的男人便更加的好奇。
而与这群男人处好关系之后，马六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有时候见他烟瘾犯了，那看起来格外凶悍的陈超便扔给他一包烟，虽然不是什么中华，而是软yù溪，是好烟。
没事的时候，马六喜欢站在自己屋子里面的窗前，看远处那隐隐约约的塔和江，马六其实很想出去逛逛的，不过一想到门口那两头狼狗，马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幸亏那狼狗不需要马六亲自去喂养，全都由那个妖邪青年亲自shì候着，偶尔马六悄悄的打量，那妖邪青年看向狼狗的目光比看人时的目光温柔得多，这时常让马六产生一种“禽兽不如”的感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接下来的时间，马六就算心里暗暗着急也不敢稍稍抱怨，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要过完，再有两天，阿兵所说的一个月的期限就到了，马六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急，而心里一急，脸上的笑容也就慢慢的少了起来。
……
SOS酒吧在上海算是一线酒吧，也是上海出了名的销金窝，两层楼的酒吧，面积极宽，装修豪华，小姐更是数量众多质量过硬，所以客源也就不愁，市里的黑白两道包括官场上的一些大人物如果偶尔想要风huā雪月一回，大半会选择来这里，所以SOS酒吧绝对算得上是八爷的摇钱数。
当然，谁都知道SOS酒吧是八爷的众多产业之一，所以客人们来这里玩乐都很放心，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儿发生，黑白两道谁不买八爷的面子？就算与八爷一直隔江而制的“俏寡fù”也不敢轻易与八爷开战，所以上海的黑道便一直平平静静，政f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两人不过分，政fǔ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此时正是夜场的高峰期，SOS酒吧人cháo涌动，除了二楼那间从不对外营业的包厢之外，其它包厢和大厅几乎都是爆满。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SOS酒吧一向如此。
一群莺莺燕燕穿梭在人群中，调笑声夹杂着yòuhuò而jī情的舞曲交汇在一起，让酒吧的气氛热到极点，几个保安缩在角落抽着烟，眼神炙热地盯着舞池中狂扭屁股的男男女女，几位打扮得妖娆却绝不陪客人胡来的的迎宾站在门口外，左右各一排，男左女右，男的帅女的俏，每每有客人进门，靠近门口的一男一女都会先一步帮着拉开门然后跟着身后一群同事齐声欢迎。
酒吧的经理姓贺，大名贺朝阳，不过大家习惯性的叫他贺经理或是贺哥，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则叫他小贺，当然敢这样称呼他的人，整个十上海都屈指可数，谁都知道平时见人都一脸笑意的贺朝阳可是八爷的忠实走狗，背地里帮八爷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谁知道，但多多少少都听过他的一些传言。
贺朝阳三年前接手SOS酒吧，在他的整治下，酒吧的营业额足足上升了三成，这让八爷那群手下眼红妒嫉的同时却又只能服气，砍架杀人的事是个人都会做，要的是胆量，但论到经商，可就不是人人都能像他这般游刃有余了，要的是智慧和头脑。
贺朝阳刚刚在一楼陪一群政fǔ要员家的公子哥儿喝了两杯，借故上洗手间，便一直没再回去，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眼神玩味的看着楼下的客人，身边站着那位名义上是她助理，实际上却是她小蜜的沈晴，这女人一头飘逸的长发披肩，一张精致而妖媚的脸蛋足以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当然她还有着性感的身材，两只丰满的xiōng脯也堪称勾魂。
二十岁就跟着贺朝阳，她是看着贺朝阳从小喽啰一步一步上位的，她是一个聪明而又有着野心的女人，否则她一个交大的高材生也不会跟着贺朝阳一个江湖húnhún一起五六年。
“朝阳，听说江湖会所那个sāo蹄子现在对你很不满，经常在八爷面前说你的坏话？”沈晴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贺朝阳微微皱起眉头，道：“这种事，你最好不要chā嘴，我心里有数就成了。”
沈晴果真乖乖的闭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马上恢复笑容道：“朝阳，晚上就不回去了吧，今天是我们认识五周年的纪念日。”
“纪念日？”贺朝阳一愣，似乎陷入了回忆，五年了，这五年过得可不简单啊！
贺朝阳还没说话，却突然身子一震，道：“你先不要跟着我！”
说完话，贺朝阳快步朝楼下迎了上去。
大门被人打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脸的笑意，看不出一丝威严，跟个市井小民没啥区别，一身衣服也普普通通，身后跟着一位驼背老人，身上穿着长衫，秃了半边头，瘦得像是皮包骨似的，动作缓慢，略显老态龙钟，眼神迅速的向四周看了一眼，老人的眼神凌利异常，又慢慢低下头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
“八爷！”两排迎宾全都躬身叫道，充满敬意。
“八爷，你怎么来了！”贺朝阳快步迎了上来，叫了一声。
八爷笑着点点头，贺朝阳又对八爷身后的老人恭敬的叫了声“木叔好！”
老人从鼻孔里面嗯了一声，便没再理睬。
八爷带着老人上二楼，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下面大厅的客人都齐唰唰的站起来，恭声叫道：“八爷！”
笑着点了点头，八爷依然没有多作停留，而是在贺朝阳的引领下直接进了二楼那间一直为他留着的贵宾包厢。
包厢里面装修得却是普通，有着浓重的书香气息，墙壁上还挂着一副八爷自己书写的“制怒”二字，颇见功力。
八爷坐在红木椅子上，对一直忐忑不安的贺朝阳招招手道：“小贺，我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八爷上次来，应该是在三个月前吧！”贺朝阳吞了吞口水，虽然八爷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威严，长得也算不上威武，可偏偏让他这位敢把市委书记的少爷也不看在眼中的大人物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和威严，甚至偶尔看向八爷一眼，都有着高山至仰一般的感觉。
点了点头，八爷的笑容逐渐收起，从一只精致的盒子里抽了根从古巴空运过来的极品雪茄，贺朝阳赶紧帮着点上，吞了一口浓烈的烟雾，八爷半天没吭声，驼背老人默默的站在八爷的身后，闭目养神，而贺朝阳却紧张得呼吸都微敢不畅。
八爷终于说话了：“听说你跟小yù最近闹得不太开心？”
贺朝阳赶紧道：“是有点不愉快，不过八爷放心，不管怎么说，我跟小yù都是为八爷办事的，我们不会因小失大，让八爷费心了。”
“嗯。”八爷微微嗯了一声，又道：“算起来，你也跟了我五个年头了，能走到今天，大家都不容易啊！”
吞了吞口水，贺朝阳点了点头，默不着声，不过八爷言辞中的警告，他却是听明白了。
八爷在上海hún了这么多年，能在数次风cháo中矗立不倒，这就足以八爷的手腕有多高明了，而一向不太管手下这些人之间明争暗斗的八爷这次居然亲自来找自己警告，贺朝阳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暗暗将沈晴骂了一通，事实上他跟那个有着“yù蝴蝶”外号的小yù原本没有多大的仇恨，全是沈晴在一边煽风点火的缘故，这才让冲突逐渐升级的。
“听说你找了个助理？”八爷突然又问道，声音不疾不缓，像是拉家常闲聊一般。
贺朝阳吓得又是一个机灵，啪的一声跪倒在八爷面前，颤声道：“八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怎么做了。”
“哈哈，我这也就随口一问，好了，你起来吧！”八爷笑了笑。
贺朝阳站起来，脸sè吓得煞白，低着脑袋不敢再吭声。
突然，有人敲门。
“开门吧！”八爷点点头。
贺朝阳开门，一位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朝贺朝阳微微一笑，让贺朝阳心直往下沉，赶紧回过一个和善的笑容，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叫阿兵的男人现在可是八爷面前的红人，虽然没有具体负责八爷手下的那些夜场，可总有点钦差大臣的感觉，他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八爷！”阿兵微微恭了恭身子，道。
八爷点点头，对贺朝阳道：“小贺，你先出去吧！”
贺朝阳如遭大赦，赶紧退了出去，没忘了关上房门。
“他与关胜几个人关系处得如何？”八爷开门见山的问道。
阿兵道：“还不错。”
“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八爷微微一愣。
“是的，而且，看起来处得还有点愉快，当然，小刀是个例外。”阿兵微微一笑。
八爷点点头：“那他有没有跟你打过电话或是问过我的事？”
摇了摇头，阿兵道：“我已经按八爷的吩咐说过一月期限的事，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打过电话，更没有提过这事情。”
八爷终于笑了笑，道：“看来毒狼的眼力还是不错的，既然这样，我也就给毒狼一个面子吧，明天，你将他带到我住的地方，我倒想看看，能被毒狼看上眼的年轻人究竟如何！”
说完话，八爷掏出手机拔了个号码：“关胜吗？我是八爷……”
第43章：触怒
今天是一月期限的最后一天了，马六的心情愈加的不安，整个上午都站在窗口，眺望着远处那塔，那江，马六的眉头深深的皱起。
不过到中午下楼做饭的时候，马六的脸上便同样绽放出谦卑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有心事的样子，而坐在角落处似乎永远都抱着酒壶的小刀也破天荒多看了马六几眼。
想着或许是最后一天跟这几位好汉们在一起了，马六特意烧了几个好菜，nòng了两瓶好酒，吃饭的时候，马六频频跟几个男人喝酒，看起来还真不像有事的样子。
只是平常最是喜怒无常的红脸关脸却是一mō长发，突然指着其中的一道小菜向马六毫无征兆的发难，骂骂咧咧的道：“妈那个bī的，这菜怎么这么难吃？”
黑脸刘勇跟陈超都是一愣，一边的小刀也眉头微皱，只是小刀的神sè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喂，我说关胜，你嘴巴没问题吧，这菜我看没啥问题吧？”那黑脸刘勇倒是个直肠子，疑huò的道，与马六相处了一个月，就算马六事实上是当了一个月的佣人，但刘勇对马六倒是有了几分好感，是人，都会有感情的。
关胜却一反常态的站起来，一拍桌子，指着马六骂道：“cào你娘咧，你这菜绝对有问题，咸了！”
马六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原本陪着笑脸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关胜，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yīn冷，很显然，关胜今天这是故意找麻烦。
但马六现在却不想去想这其中的玄机，因为关胜已经触犯到他的底线了，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骂他娘，十七胡同那批húnhún对此是深有感触的，因为他们亲自体验过马六的发飙。
“你再骂一句！”马六yīn沉沉的一字一句道，右手伸进kù袋，mō着那柄已经捅死过人的匕首。
关胜嘿嘿冷笑：“怎么？想跟关爷玩狠的？告诉你，小子，关爷开始在道上hún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kù呢，跟我凶，信不信我今天nòng死你？！”
马六没多说话，突然出手，抓起一只饭碗便朝关胜迎面砸去，关胜吓了一跳，没料到马六真敢动手，不过他身手了得，头微微一晃，便躲开了马六的“暗器”，只是马六将碗砸出去之后却一下子扑了上去，手中的匕首终于lù了出来，没捅别处，直接朝关胜的小腹捅去。
汗！
刘勇跟陈超都是一惊，也没想到马六居然这么狠毒，这是想捅死人啊，不过他们才稍稍一动，迎面的小刀便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两人吞了吞口水，冷眼旁观，似乎对这小刀相当的忌讳，小刀眉máo一挑，看向马六的时候，眼中居然出现一丝赞赏。
马六是够隐忍，可惜他也有自己的底线，谁要是触犯了他的底线，他就会立即陷入狂暴，任何严重的后果在他看来似乎都可以沦为浮云了。
比如小虎，比如老娘，再比如小鱼，甚至是老瘸子，都是马六的禁忌，谁要是敢侮辱他们，他就会陷入暴走，拿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个男人，就该有底线，隐忍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爆发，而不是一味的软弱，而这一点老瘸子从来就没有批评过他，不批评也不支持，而拿老瘸子的话来说，是个人，都该有自己个性的一面，他无权干涉，真要是少了些血气，那马六也就不会入他法眼了。
在十七胡同hún了这么多年，马六几乎是一路打打杀杀过来的，对于打架，虽然没有小虎那样变态，可事实上也是经验丰富，极具威胁，甚至部分跟马六熟悉的人都宁可面对小虎而不愿面对马六，因为马六太过yīn险了，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简直是不择手段。
马六这一匕首一出手，可是真吓了刘勇和陈超一跳，红脸关胜也是吓得一个机灵，马六实在是太yīn狠狡猾?悍不怕死著称，今天居然主动后退了，这对他说，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对关胜自己来说，也堪称耻辱，他是真的练家子，也看得出来马六只是流氓打法，可就是这种毫无章法的打法，却让他退后了。
这一怒可是非同小可，关胜早忘了今天这么做的目的，眼睛一下子变红，乍退便进，一脚将马六踢出两米多远，幸亏马六皮糙ròu厚，居然一转眼间便爬了起来，手中仍然紧握着匕首，身子依然呈弓形，随时准备迎接关胜的下一bō攻击。
关胜见马六居然能够爬起来，也是一愣，再次扑了上去，他现在几乎也已经陷入狂暴，打定主意就算不把马六nòng死，那也得让他叩头认罪才行。
这次关胜是用了真功夫，两人之间的实力相差悬殊，马六没撑上两分钟便被关胜夺了匕首，一下子扔出老远，狠狠的捏住马六的喉咙，高高的举起一米多高，再放下，本就是红脸的关胜现在脸sè更是涨红，狠狠的道：“好多年了，没遇到你这么无耻yīn险又不要命的人了，哼，跪下叩头认错，今天我就放你一条小命，否则老子就nòng死你！”
马六脸sè变得煞白，心中怒火中烧，却是说不出话来，一双脚原本想趁机向关胜砸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半分力气。
见马六的脸sè很难看了，关胜这才松开，也不怕马六逃走，嘿嘿冷笑道：“跟关爷斗，你还嫩着呢，快，跪下叩头。”
“我跪你妈那个bī，有种就nòng死我，要不以后我肯定nòng死你！”马六的倔强脾气也上来了，咳嗽几声，恶狠狠的一字一句放出狠话。
几个男人都长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硬骨头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但真见得不多，而且见过的，都大半死在他们手上了。
“好，那我就nòng死你！”关胜也被bī急了，听了马六的话更是没来由的感觉心里发虚，立即再次朝马六扑了过去。
只是砰的一声。
关胜凌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边的小刀拍拍tuǐ，一脚将关胜他踢飞之后，这才冷声道：“够了。”
原本不可一世的关胜却是敢怒不敢言，一边的陈超和刘勇更是只能苦笑，他们三个都是响马出身，以前在东北也是出了名的悍将，可真要跟这个年龄比他们足足小了近十岁的小刀比起来，可能三个人也不是对手，而且都说他们出手狠，小刀狠起来，比他们更是残忍得多，而且小刀是谁，连八爷也无法驾驭的人，他要杀人，或许八爷都保不下来。
所以三个大男人都选择了沉默，被两名兄弟拉起来之后，关胜二话不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对马六道：“算你运气好，今天要是没有小刀在，你死定了！”
虽然这场争斗，马六跟关胜都没占到大便宜，基本算是平手，但马六依然在心里将这笔帐记了下来，暗暗思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今天这仇，不过接下来小刀的话却让马六一惊，有些无奈，更是有些苦涩。
小刀盯着关胜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你这样故意挑máo病，应该是八爷吩咐你这么做的吧，就算我没在这里，你难道还真敢杀了他不成？”
见马六和两名兄弟一脸惊容，关胜一反常态，哈哈笑了起来：“马六，对不住了，我是八爷的人，八爷叫我干啥，我自然就干啥了。”
“这一切都是八爷的主意？”马六微微皱着眉头。
原来就算是当别人一条狗，也还得经受住别人的重重考验啊，看来八爷一直就没有真把自己给忘了，马六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和可悲，不过脸上一愣，便马上笑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八爷的主意，这就是一场误会了，没什么，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别人骂我娘，谁骂我，我就会跟谁拼命！”
“来来来，咱们喝一杯，当是给你赔罪如何，我这张嘴管不住风，有时候就爱luàn骂人，习惯了，哈哈。”关胜态度转变得够快，先前听了马六的狠话，又见识过马六的yīn险之后，他心里还真不愿跟马六结下什么梁子，他不怕不要命的，可他怕的是那种既不要命又不要脸的，像马六这种角sè，他一向比较头疼，就像院子里那几条狼狗一样，平时不叫，一旦来了生人，或是惹到它们，八成是不声不响的的凑上去啃上几口，而且大半啃的都是致命的要害部位。
马六见关胜如此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笑了笑，几人一起吃饭，可一顿饭还没吃完，院子里便传来汽车的声音，马六一惊，打开门，果真是阿兵。
阿兵没有下车，而是朝马六笑笑，道：“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
一见到阿兵那副破天荒才lù出的一丝笑容，马六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知道自己八成通过了八爷的考察，而此去估计也是要被八爷召见了吧。
急急忙忙的跑上三楼，简单的收拾好行李，马六朝不远处的那塔那江挥了挥手臂，一脸的紧毅！
第44章：安排
下楼之后，马六跟关胜几人笑着打了声招呼，最后又朝小刀点点头，这才跟着阿兵一起上了车。
阿兵抽了根烟，点上，犹豫了一下，又扔了一根给马六，后者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叼上便迫不及待的点上，这段时间烟瘾可是犯得厉害，要不是关胜几人偶尔“接济”，马六估计都快被憋坏了。
车子出了村子，马六几次yù言又止，lù过附近的小镇，马六实在没忍住，对上了车便恢复冷冰冰神sè的阿兵笑道：“能不能停一下，我去商店买点东西。”
虽然眉头微微皱了皱，阿兵到底还是将车停在路边，也没问马六有什么东西要买，只说等他三分钟。
马六一路狂奔，还亏得他这速度够快，急匆匆的杀向几十米外的超市，又飞快的跑回来，再上车的时候，马六很大方的扔了包中华给阿兵，嘿嘿笑道：“兵哥，多多关照。”
阿兵有些哭笑不得，见马六这次没再抽七块五的红双喜，而是开了包五块钱的七匹狼，阿兵愣道：“你一直习惯身上揣两包烟？”
“对，习惯了，我这人吧，其实过惯了穷日子，所以好烟是舍不得抽的，估计以后真有了钱，也不见得能把这坏máo病改掉，不过我对朋友从来不小气，嘿嘿。”马六坦白直言，不过说是不小气那是骗鬼，给阿兵扔烟的时候，他可是好一阵ròu痛，六十八块钱一包的中华，他真舍不得。
阿兵笑了笑，没再说话。
马六问了句现在所在的位置，然后便扯过车上的那张上海交通地图研究了半天，可惜到最后啥也没看明白，皱着眉头放到一边。
“你第一次来上海？”阿兵问。
马六自嘲道：“兵哥，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咱们老家那地方吧，也算是个小城市，只是跟上海是真没法比，楼房没有这边的高大，车子也没这么多，像兵哥你开的这种车，在咱们老家，那也是稀罕货啊，估计在大街上跑几圈，绝对回头率超高，我是个孤儿，爹长啥样我是没见过的，娘也死得早，所以一来到上海，这心里就有些哆嗦，总有一种敬畏，兵哥，你说我这是不是贱命？”
阿兵却没有嘲笑马六，正经的道：“好好跟着八爷干吧，别的不敢说，只要你有本事，别说这车，你就是开宝马奔驰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八爷这人吧，别看对谁都一脸笑，其实他真看得起的人，没多少，而一旦他看得起的人，大半都会被他重要，你跟我说这些，我不敢笑话你，因为我跟你差不多，都没爹没娘，这社会很现实，能活下来，都不容易，这话说给别人听大半都会说我这是放屁，但说给你听，你懂的！”
还真有点他乡遇知己的感觉，马六见这气氛有些凝重，笑了笑，突然问：“兵哥，你跟八爷多久了？现在替八爷做什么？”
“我？”阿兵微微笑了笑，道：“两年多吧，不过现在不负责什么事，就是经常跟着八爷到处转转，说得直白一点，咱就是八爷的马前卒。”
马六暗暗感慨，一个马前卒都这么风光，实在是人比人，比死人啊，又道：“那小刀呢？”
“他不同。”阿兵神sè凝重的道：“反正八爷已经准备见你了，我看你这人也还不错，我就给你透点底吧，小刀其实不是八爷的人，早晚也要离开，不过你最好别触犯到他，否则，死路一条！”
“这么牛？连八爷的帐都不买？”马六骇然道。
阿兵眉头一挑道：“道上有一句话，宁惹阎王，莫惹小刀，别人称呼他，都喜欢说是要命的小刀。”
阿兵一字一句的说完，马六便背后开始冒汗，虽然对小刀的来历以及他和八爷的关系也有些好奇，可最终没敢再说什么，连连点头答应，心里却在想，要是这小刀跟小虎比起来，不知道谁更变态一些，想了很久，马六没能想出答案，小虎他是有深刻认识的，他还真没见过比小虎更牛叉的人，可这小刀，就算先前对关胜的那一脚只是惊鸿一现，但只从关胜这群亡命之徒对小刀的敬畏，便能想象到他的彪悍。
车子上了高速，速度陡然加快，最终进了佘山天马高尔夫别墅，进了别墅之后，马六算是大开了眼界。
这是一幢sī家别墅，绿化达到百分之六十，占地面积近万平米，别墅内有近千平米的sī家huā园，人工湖，lù天游泳池，到处是绿油油的垂柳，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别墅的主体是白sè的西班牙风格，将圆形和方形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而附近池塘的边上却有黄木古桥，红竹茶棚。
马六狂吞口水，自言自语的道：“不知道这别墅要多少钱。”
“也不多，几千万吧。”阿兵倒是见怪不怪，随口道。
马六汗了一下，妈的，几千万还不多？
阿兵似乎看出马六的想法，笑了笑，道：“几千万，对于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八爷来说，就真的不多了。”
马六默不做声，愈发的觉得自己现在的起点真不是一般的低啊，刚好过温饱线，而八爷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将车子停在茶棚的旁边，将马六带到茶棚坐下，阿兵走到一边打了足足有五分钟的电话，这才回来道：“八爷现在有客人。”
“那咱们——”马六一愣。
“等。”阿兵说完这句话，便抽了根烟，递了一支给马六，两人吞云吐雾，抛开性格的冷淡，其实阿兵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随和的，特别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流气，与马六倒有几分神似。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八爷才带着驼背老人翩翩来迟，原本对八爷的形象有过无数种想象，但真正看到八爷的时候，马六先前所有想法都被颠覆，原本以为八爷就算长得不凶悍，也至少不普通，可事实上八爷真的很普通，而且很随和，只是跟贺朝阳一样，马六等八爷走近之后，还是感觉到了那种只有真正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势，这种气势他只是偶尔在魏军的身上感受过。
见阿兵和马六有些惊慌的掐熄烟头站起来，八爷笑着点点头，招呼马六坐下，阿兵恭声道：“八爷，我去车上等吧！”
“不用了。”八爷摇摇头。
阿兵脸上闪过一丝感动。
驼背老人还是默默的站在八爷的身后，只是偶尔一抬头看到马六，立即眼睛一亮，微微动容，竟足足的看了马六好一会儿，直到马六有些受不了低下头，驼背老人这才闭上眼睛，像一尊雕像。
“马六，你在十堰做的事我已经很清楚了，事情闹得很大，幸亏有人帮你摆平了一切，现在风bō已经渐渐平息，这也是我为什么现在才见你的原因。”八爷开门见山，不过这话却是半真半假，万刚和黄孟的死的确在十堰掀起了惊涛骇làng，不过在魏军的cào作下，再加上省委某大佬发话，事情总算是平息下去了，但八爷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晚见马六。
当然，马六脑子机灵，这一点也能想明白，他当然不会揭穿八爷的谎言，只能谦卑的笑笑，而他这一笑，却是让八爷微微皱眉。
马六虽然灵敏善辩，但对于八爷这种大jiān若妖的人物却是谨慎小心，不敢多言，索性闭嘴不说话，一副恭敬的模样。
“我这个人喜欢养狗，但我从不养宠物狗，只养狼狗，前者只能让我huā钱，后者可以帮我咬人，这就是两者最大的区别。”
八爷的话相当的直白，一边的阿兵神sè不变，马六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当然这一个小小的变化也让八爷看在眼里。
眼神玩味的看了马六一眼，八爷笑道：“我对你谈不上了解，暂时也不想huā太多的时间去了解，不过你是受我一位朋友的托付过来的，我自然也要给他面子，我会为你安排一份事情，至于你以后能不能让我高看一眼，那得看你的表现，有一条，我这人对兄弟，对员工，都有一条原则，那就是唯才是用，所以成龙成蛇在于你自己的造化。”
马六狂吞口水，心里也是极不舒服，被人比作狗，谁都不会爽，不过马六现在却一句话也不敢说，还得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这种感觉的确是憋屈，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八爷又自顾道：“我手下有几个场子，估计适合你这样的人去看看，SOS酒吧，江湖sī人会所，95皇宫夜总会，你可以自己选一个去处，就先从保安做起吧！如果你要是觉得跟着我不会有出息，你也可以自己出去谋出路，我不挡着不拦着，毕竟，这是你的基本权利，我会尊重，就算某一天你长了本事，要出去单干，我也随便你！”
“不，我愿意跟着八爷。”马六赶紧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除了眼前这位八爷，马六实在不知道再找谁了，再说，八爷毕竟是一方大豪，跟着他干，就算不能出人头地，至少也能有机会学到不少东西，所以马六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真心诚意，也没有半点犹豫。
“好，那你准备到哪个场子去上班？”八爷问。
马六仍然没有半点犹豫道：“我想到会所。”
“江湖会所？”八爷似乎有些意外，深深的看了马六几眼，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道：“你是不是觉得在江湖会所可以有机会接识到一些贵人？”
马六一愣，不敢撒谎，道：“不敢欺瞒八爷，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可你去了，也只是一名保安，你觉得你有机会接触到客人吗？”八爷眼神玩味的笑道。
马六道：“万事看机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好。”八爷点点头：“就为了你的直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虽然你是我朋友叫来的，我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照顾，做得不好，要是被人炒了鱿鱼，以后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马六心里松了口气，感jī的道：“谢谢八爷。”
转过头，对阿兵道：“阿兵，你现在就带马六去小yù那边吧，让她安排一下。”
阿兵点头答应，带着马六离开。
待阿兵开车离开之后，八爷感叹了一句：“真是后生可畏啊，不过野心够大，奈何不懂得收敛锋芒，注定难成大事。”
“小八。”八爷身后的驼背老人同样目送马六离开之后，突然叫了一声。
八爷笑道：“木叔，你也坐吧！”
驼背老人虽然在外人面前一副管家相，此时却没有客气，坐在八爷的对面，神情凝重的道：“此子不可用。”
“哦，木叔怎么这么说？”八爷一愣，在他的印象中，木叔可是从来不喜欢掺和进他的生意中，特别是用人方面，更是从不搭腔半句。
“太过危险，此人命相奇特，若假以时日，必定对你有着巨大的威胁，依我所见，趁早除之。”驼背老人的眼中闪过一片杀机。
八爷皱着眉头道：“木叔，可是他毕竟是毒狼介绍来的，虽然毒狼现在已经不在道上hún了，可我总还是要卖他几分面子吧？”
“如果你觉得为难，那就由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动手好了！”木叔眯起眼睛。
二十年未曾与人动手，可江湖上谁不知道上海有个木老头，手中有刀便近乎无敌，见木叔如此郑重其事，八爷皱起眉头：“难道，他比小刀还厉害？居然劳驾木叔亲自动手？”
木叔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倒不是说他有多厉害，只是天生命硬，就算是我出手，也不见得真能要了他的命！”
“这件事情，我再考虑一下吧！”八爷想了想，这才道。
见八爷下了决心，老人摇了摇头，一边走出茶棚一边叹道：“好，既然你执意要用，那我也无话可说，凡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也不想扰luàn了天意，罢了，罢了！”
八爷愣神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拿出手机拔了个号码：“小yù，马六来了之后，不要重用，让他呆足两个月试用期，然后找个机会开除，然后……”
挂了电话，八爷苦笑道：“毒狼啊毒狼，你这兄弟可实在不够义气啊，说是给我送人才，这是给我送定时炸弹啊！这次，可能真就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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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江湖会所
马六自然不知道因为驼背老人的一句话自己便已经落入八爷的算计之中，心中有些小得意，只道从此便能静候时机，待机遇一到或许真能如老瘸子所说玩一次鲤鱼跃龙门。
在十七胡同长大的马六或许从前真的只想过三餐得饱chūn冬不寒的平凡生活，能活下去就已经心满意足，但现在的马六在老瘸子的忽悠下，已经渐渐lù出狼子野心，再加上小鱼的家世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到了上海，被八爷这么一刺jī，再看到四处的高楼大厦，豪车成群，出人头地的那么一丁点心思便像是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一般慢慢冒出头来。
而他被八爷承认之后，自然与阿兵的关系便又进了一步，后者对马六的表现也是看在心里，倒有几分佩服眼前这个跟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升斗小民，暗暗也希望马六有一天真的可以出人头地，当然在他的心里，出人头地的程度与马六想的或许不太一样，对他来说，能hún到现在这一步，已经算是成功了，对他个人来讲，已经满足。
阿兵没有再对马六冷眼相加，反倒是趁着开车跟马六讲了一些江湖会所的事情，马六听得认真，只是正当他听得入神的时候，阿兵却接到一个电话，接了电话的阿兵眼神异常的看了马六一眼，看得后者心里有些发máo，挂了电话之后，阿兵便不再言语，在心里叹了口气便专心开车，对马六的问话也就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索性闭嘴不言。
马六觉得这一通电话大半暗含玄机，八成与自己有关，只是他也懒得去琢磨这其中的门道，专心的欣赏车外的风光。
不过就算阿兵现在闭嘴，马六还是对江湖会所有了几分了解，至少他已经知道江湖会所现在的经理是一个叫小yù的漂亮女人，这个女人还有个很好听的外号，叫yù蝶蝴，而且这小yù与八爷的关系非同一般，再加上这她嫁给了一位在系统内很有些能量的公务员，便更是风光无限，在上海滩，这女人一向表现得抢眼，更是八爷的一大臂膀。
十堰有没有sī人会所马六是不知道的，不过马六倒真是从来没去过什么会所，只是就算没亲眼见识过，也在网上看过相关的资料，知道所谓的sī人会所，大半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用来积攒人脉资源的场所，暗暗寻思自己这一去最好是鸿运当头照，就算不能认结交上达官贵人，也得慢慢在八爷眼中发光发热，让八爷高看几眼，按八爷的说法，他唯才是用，说不定哪天便能跟阿兵一样，开着名车到处转悠了，他不排斥当马前卒，他也并不觉得给人当狗有多丢人，这个社会如此的现实，只要不一辈子当狗，只要主人够威武高大，马六不在乎暂时屈人之下。
正如马六想象的那样，江湖会所的确是八爷所开办的sī人会所，小yù的男人虽然只是市发改委的二把手，正厅级，可他外公在江苏省委却是实权人物，享受的也是国副级待遇，在整个长三角地带也是能量惊人，所以有小yù这块金字招牌，会所积攒了庞大的人脉资源，这也是许多大人物明知道八爷开设的江湖餐饮娱乐集团有洗黑钱的极大可能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根本原因。
江湖会所位于徐家汇闹市区的一条僻静的街道，一幢sī家墅院，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跟着阿兵走进墅院的时候，马六不得不感慨设计者的独具匠心，装修一点也不奢华，精致的白墙黛瓦倒有些几分江南韵味，院内不仅有假山亭阁，更有小桥流水，置身其中，身心自然愉悦。
这就是格调啊！
马六有些忐忑的跟着阿兵进了大厅，没敢多看几位迎宾美眉，只是看了看大厅里面的装饰字画，他一眼就能认出这字画的出处和真伪，不禁在心里感叹八爷的出手不凡。
整幢楼共三层，马六被阿兵带到二楼之后，直接进了一家雅间，门上有标识牌，牡丹亭，纯正的明清红木家具，马六坐在椅子上表现得很镇定，其实心里却没来由的紧张。
阿兵淡淡的道：“你先坐一下。”
马六点头，阿兵便转身走开，随后有服务员送来茶水，马六也不敢轻易端杯。
这一等就是半个钟头，阿兵才跟着一位打扮入时的美女进来，这美女估计只有二十多岁，小小的嘴、薄薄的chún、大大的眼、淡淡的眉，肤sè白净如雪，眼神淡漠却又饱含感情，长发挽成宫髻盘在头顶，穿着一套黑sè的OL装，白sè的衬衫领口翻出，lù出白晰的脖子。
毫无疑问，眼前的女人是个尤物，结合先前阿兵的介绍，马六有些佩服八爷果真是大手笔，假如换作自己，断然不会将这样的妙人儿送给他人，绝对不会。
这女人淡淡的看了马六一眼，竟让马六有些脸红，心里砰砰直跳，女人眼bō流转，马六便鬼使神差的冒出被眼前这女人看透的错觉。
又一个厚黑大家啊！
马六在心里感叹一句，对眼前的女人虽然动心，却又敬而远之，总觉得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不会占到丝毫便宜，就像一个长相绝美的狐狸精，稍有不慎便会被榨去全身的精血，而且马六想来想去，眼前的这只狐狸精，或许自己就算是想让她榨干，别人也不见得会愿意。
“你就是马六？”美女坐下来，朝马六笑了笑，那笑容相当的勾魂。
马六背后有些冒汗，讪讪的一笑，道：“是。”
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自己的直接领导的美人，马六有些尴尬。
不过小yù却像是看懂了马六的心思，笑道：“以后就叫我小yù姐吧！”
马六赶紧谦卑的笑了笑，叫了声小yù姐。
小yù笑了笑，笑得格外的妩媚，道：“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好好干吧，你是八爷点的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不过八爷说了，我们的用人宗旨是唯贤是用，只是一切都还得从零做起，所以你就先从保安做起吧！”
“好的。”马六从美女来到现在，都一直站着，不敢坐啊。
“你坐下说话吧！”小yù道。
马六这才敢坐下，没敢擦汗，跟这美女上司说话，不仅仅是压力，更要承受极大的yòuhuò，不容易。
“至于你的住宿问题，这个你只能自己解决了，在这附近租一套房吧，每周一至周五上班，八小时双休，工资是五千块一月，奖金得看你表现，知道你是第一次来上海，估计对这附近都还不太熟悉，给你三天时间安顿好，三天之后正式上班，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先熟悉一下这会所的环境。”
小yù没有跟马六多说什么，说完这些便让马六在这里等，自己则带着阿兵离开。
马六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一位身着淡绿sè旗袍的女孩子便进来了，同样是美女，却比先前的小yù差了不止一筹，带着马六在会所走了一圈，介绍了一番，这才离开。
等马六出了会所，阿兵已经提着他的包在那等他了，将包递给他，阿兵深深的看了马六一眼，叹道：“马六，咱们就此别过了，你现在去找个旅馆住下来，明天赶紧找房子吧，你好自为之吧，祝你好运。”
马六点头谢过，正要离开，阿兵又叫住他，一改平时的流里流气，递了根烟给马六，道：“如果觉得这里不适合你，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换份工作，人挪死，树挪活，这道理你会明白的。”
马六一愣，微微皱眉，不明白阿兵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正待要问，阿兵已经再次走进会所，马六只得怏怏离开，一边却在心里头犯嘀咕：“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啊，可是哪里不对呢？”
站在小yù的身边，阿兵叹了口气。
小yù笑道：“阿兵，是不是觉得这马六tǐng可怜的？”
“是，他跟我一样，都是孤儿。”阿兵叹道：“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
小yù点点头，道：“没办法，这是八爷的意思，我们都是为八爷办事，他的话，我从来都不会违背，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违背，所以要怪，就怪马六自己命不好吧！”
抽了根烟出来，阿兵却没点上，点点头，苦笑道：“我知道，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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