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公主姐姐
不错确实是平遥!
神宗皇帝这个军事方面的外行还真的是猜准了契丹人的动作只不过太晚了一些!
契丹人的骑兵比大宋朝廷的加急文书更快以步大宋军机固守平遥的命令还没有到达辽国大军已经是占领了平遥的。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何况这支辽军是耶律玉容费尽心思才整合起来的骑兵!不要说是大宋朝廷的反应已经跟不上战场的转变就是辽国内部的战略也和耶律玉容的战术不再合拍了。
耶律玉容只不过真正执掌了几千的骑兵有很多兵力并非是她这个四公主直接指挥的谁也想不到这个美貌无匹的四公主竟然有如此的战斗力深入在帝国境内纵横驰骋杀的宋军丢盔卸甲狼狈逃窜连下城池几十从未逢败绩便是军神也不过如此了。
辽过内部根本是已经失去了对这支奇兵的控制当耶律洪基刚刚在心头为自己这个能征善战的女儿琢磨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耶律玉容不仅已经拿下该目标甚至早就走在了耶律洪基思绪的前头直接更前的目标而去。
作为老谋深算的皇帝耶律洪基最是清楚耶律玉容的价值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只不过不敢相信罢了。耶律玉容所依赖的并非是多么强大的兵力和多么充足的准备完全就是一个字——快!兵贵神的道理是个人都明白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如耶律玉容这般演绎的淋漓尽致。在蒙古人的轻骑兵展开千里大迂回之前不是没有过奇兵突袭的先例。但是那些奇兵无一例外的需要补充给养和整顿修养甚至需要漫长的补给线为依托。就算大汉时候深入沙漠万里追击匈奴的大汉骑兵也是需要足够强悍地国力为支撑君只见一场万里追击的好戏打出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好戏唱的满堂喝彩却是不见那一场追击就是消耗完了大汉帝国几十年的积累。
以辽国目前的国力来说。就是当了裤子也组织不起强汉时候那样的远征!
骑兵最是消耗银钱粮秣地兵种不光是人要吃口粮就是马匹也要嚼裹草料这些都需要一个完善庞大的后勤系统为支撑在普通时候如果骑兵能够占到全部兵力的一成那就算是相当豪华的阵容了。
但是耶律玉容的这支军队却不要什么给养。因为在耶律玉容看来那些给养完全跟不上自己地度反而会成为累赘进而影响到整个占据。
耶律洪基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对于这支宝贝一般的骑兵命运很是担心。深入敌过境内必然是十分的艰苦百分的残酷损失些兵力还可以补充若是两个宝贝女儿都陷进去可实在叫大胖子皇帝心疼的了所以大胖子一直希望自己地女儿能够稳重一些能战则战。不能战赶紧跑最好是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四公主耶律玉容完全没有听从父亲陛下的意思越是不可能生的战斗她越是热衷。越是应该战地时候她反是跑的老远。
“兵者诡道也!”耶律洪基感觉女儿用事实给自己好好的上了一课行军打仗最讲究的就是出人意料只不过耶律玉容也太匪夷所思了居然一直在南下东进难道这个丫头已经疯了她还想打到开封去不成?
当一个个战果传来的时候耶律洪基真的是感到害怕了。是被这么大的战果准确的说是被这么快地进展给吓住了。才不过十几天的光景耶律玉容就在河东路的北端横着穿插了两回而且还在往南进展。
耶律洪基自认没有这个胆量和魄力不要说是那十几座城池的战果就是只走路也不止这么点时间的吧?
“真地是老了。后生可畏呐!”这是老奸巨猾的耶律洪基地感叹。
开始的时候就是耶律玉容本人也被自己所取得的战果给吓坏了。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耶律玉容甚至已经总结出一套适合自己的经验骑兵者先是骑然后才是兵。骑兵所追求的最先应该是机动灵活以敌人甚至是自己人也想象不到的度突然出现在不可能出现的地方给敌人以心理方面的震撼然后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突然的展开攻击。这个时候敌人基本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差不多已经是在崩溃的边缘了。
有了度和灵活之后才是骑兵的战斗力。
不管什么样的拖累都是对骑兵致命的打击!所有的一切都要为骑兵的突然性和机动性让路。为了打到这个目标耶律玉容甚至抛弃了一切辎重只允许士兵携带武器和可以供给短期食用的口粮。
但是骑兵本身就需要消耗巨大的给养否则根本不能保持最基本的战斗力。…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耶律玉容采用的方法是以战养战每到一处先是战斗然后命令士卒就地抢劫把敌国百姓当成是自己的补给线。然后最多是修整一天就快离去如同旋风一般的转移真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
耶律玉容自认已经得到运用骑兵的精髓!
其实在一百多年以后另外一个北方民族飞崛起以同样的轻骑兵横扫欧亚占国无数拓疆万里把骑射之功演绎到了极限更是把骑兵神话带上了巅峰。
和蒙古的骑兵比起来耶律玉容终究是逊色了许多要是她能够知道蒙古用和她几乎意义的手法席卷欧洲的情况就不会如此的自负了!
耶律玉容确实算是心思聪慧的人儿而且她最善于学习完善自己在集中使用骑兵撕裂敌人防线的同时更是随身携带了一本《三国传》潜心研究时常的引用其中智谋以打到用最小代价换来最大利益的效果。
“《三国传》真的堪称兵家经典我终究只能生搬硬套却做不到活学活用。未免美中不足!若是那《三国传》地作者李二能够与我并肩联手以骑兵之里以李二之谋何愁天下不尽在掌握?”每当想起李二在敬佩之余心头就是升腾起那种刻骨铭心的懊悔:“若是当时在辽驿之中能够拉拢的住他……”
“四姊是不是要歇一歇的?我看儿郎们都是乏的不行了哩。不如……”六公主耶律娇推门进来手上还是拎了她那视若珍宝的刑天巨斧。
“不能歇息绝对不能歇息这是在宋境若是敌人大举来围困如何得脱?”耶律玉容从来就是很现实的。虽然一直为没有能够把李二留在身边而深深懊悔却很快地回到现实之中高声的责备小暴龙:“周知士卒过了今晚便要离开。”
“可……可是儿郎们真个是乏了的哩不如就地修养三日。今日刚刚血战一场。好四姊就先歇一歇的吧我也是疲的紧了。就三日哩……”小暴龙对于自己地这个姊姊还是很有几分惧怕的提了斧头怯生生的小声念叨:“何况口粮也是食了许多再战恐怕就是没有力气的呐……”
好歹小暴龙还是体格强健仍然是疲乏的甚了耶律玉容这般文文弱弱地身子更是可想而知。接连高强度的行军和作战使得耶律玉容极度劳累一直在马上那么颠簸还算好些一旦下马全身的骨架好像是要散开一般地酸疼。在抓紧时间回复体力的同时耶律玉容始终是在以惊人的意志力支撑着。
虽说自己也是劳累的要死。耶律玉容依旧的十分强硬的呵斥小暴龙:“取平遥也算是血战的么?咱们到的时候宋军早就跑地差不多了只不过是一些百姓在守城罢了。如此轻易得手也叫血战?真真的是笑死个人。至于口粮么叫儿郎们自在城中去取有本事的就多抢些窝囊的家伙自管饿肚子好了……”
耶律玉容为了追求高机动性。根本就是没有携带多少补给军队之所需全赖抢劫占领地的百姓取得。每到一处都要洗劫地。除了口粮马料自然少不得要抢来许多金银之物更少不得生许多的流血事件。
为了提高士卒地士气耶律玉容只能纵容士卒去洗劫百姓有时候甚至用战后对百姓的杀戮来增加士卒对于战斗的渴望。长官的纵容更加助长了士卒的野蛮所以契丹士卒的烧杀淫略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没有人性。
所以在她行进过的地方留下的是一溜血腥的脚印……
耶律玉容认为战争就是如此因为战争本身就是这样。在自己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很自然的是需要有人来牺牲的。或许懦弱的宋人就应该用他们的鲜血来铺就自己的成功之路吧!等到自己真正的掌握了这一片土地定然再行宽松政策以给民休养生息之机会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心慈面软为了胜利没有什么手段是不可以用的。
而素以狂暴著称的小暴龙耶律娇反而是不能够接受知书达理的姐姐这种野蛮血腥方法却不敢违抗因为姐姐说的在理这一切都是为了胜利何况这种法子已经取得了许多的胜利更何况士卒们已经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血腥和野蛮。
小暴龙扁一扁嘴巴小声的嘀咕:“还是四姊你去和儿郎说的吧这几日我总做噩梦的有许多厉鬼对了我索命吓的我都是泣的哩……”
“活着的宋人尚且不惧还怕死的么?阿娇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仿佛是在教导小孩子一般耶律玉容微微一个叹息稍微整理衣物出来。
大辽的健卒经过长时间的辗转作战早已经是人马俱疲要不是接连的胜利和屠杀的快感刺激着他们早就散乱的不成个样子。
纵是顽铁又能拈得几颗钉?何况是还需要保持体力的人马?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候但是只要稍微休息依旧可以爆出强悍的威力。
雄壮的契丹士卒已经不复来时的神采一个个满面征尘眼窝深陷衣甲也早不齐备没有人会相信在河东路纵横征战神出鬼没地就是这样一支军队他们太需要休整了哪怕是休息也行。不是耶律玉容不体恤士卒。耶律玉容虽是贵为公主娇艳如花同样是和他们同甘苦共患难也是因为耶律玉容这种坚韧的意志力使得这支队伍始终保持着炙热的战斗**。
可是现在还不能休息因为这是宋境铺天盖地的宋军随时可能到来。
作为这支军队是灵魂人物耶律玉容除了要做出准确的判断和正确是指挥之外还肩负着鼓舞士气的责任而且对于鼓舞士气。耶律玉容更是个中高手。
见耶律玉容一出来众辽卒皆是一静纷纷施礼。
耶律玉容却是蹲下身子面对众人道个万福可叫众人受宠若惊。
便是听得耶律玉容放开清清脆脆的嗓音:“诸位俱是我耶律玉容地兄弟玉容这里有礼了……”
那些个士卒本是粗壮的汉子没有想到娇滴滴的公主会如此的亲近。还不待众人还礼。耶律玉容再道:“玉容知道诸位兄弟是真的辛苦了你们劳苦功高玉容心中有数不敢有片刻或忘……你们辛苦了……”
那些个北方地汉子登时便来了精神儿自觉不自觉的挺胸抬头。齐齐大吼:“不辛苦!”
“愿为公主效命!“
“诸位兄弟不必如此又不是校阅大殿大伙儿都放松些。玉容晓得你们都是劳累的紧了且先做下休息听我念叨些心里的话儿!”
辽卒依言席地而坐耶律玉容顶风而立衣带飘飘宛若仙子出尘众人原本以为四公主会出慷慨激昂之语不想耶律玉容却很是关切很是温柔的走近一辽卒十分轻柔地关切而问:“转战千里。苦也不苦?”
看公主殿下美目流转眼光中满是殷切之意那士卒登时热血上涌“噌”的站起身来行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吼出:“为殿下而战。不苦!”
“呵呵好兄弟。哪有不苦地道理?”耶律玉容按住这矮小士卒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成亲了没有?”
那士卒欲再次站起却被耶律玉容轻轻按住:“禀报公主殿下我叫萧英雄十七了还没有讨到老婆!”
耶律玉容呵呵一笑:“好儿郎和阿娇差不多哩论年岁该当叫我姊姊的呐呵呵……”
“小人不敢!”
“有甚么敢不敢的说起来我是军中主将真个要是打起仗来还是要依靠你们的你们才是真真正正的英雄我耶律玉容不过是沾诸位兄弟的光彩罢了”耶律玉容的声音更加轻柔替那士卒抹去面上尘土再仔细地帮他整理好盔甲:“这些我都知道所有的胜利都是属于你们的等回了上京兄弟莫忘了来姊姊这里讨些田地那时候姊姊亲自为你挑选个好的女子也成个家十七岁也不算是孩子了该当是有家的了过几年再生几个娃娃……”
那小卒子看了耶律玉容娇艳无比地容颜听她几句话暖心暖肺的话语眼中已满是泪水恨不得登时就为这个高贵俏丽地公主去死再也克制不住沸腾的热血再一次的站起身来:“公主但有所命小人无不遵从。旁的也没有什么拼却腔子里的血也要为公主所用!!!”
旁的士卒被耶律玉容几句话激的同样是心情鼎沸满面赤红纷纷起身高声呼喊:“愿为公主拼杀……”
“呵呵说的甚么话哩”耶律玉容帮这个整整盔甲帮那个抹抹灰尘语重心长的慢声说道:“怎么能叫你们去拼命的呐?你们的性命可是十分宝贵纵是你们舍得将头颅抛了纵是你们舍得把热血洒了我耶律玉容还是舍不得哩!”
鸦雀无声只闻得耶律玉容轻柔的缓声慢语:“我大辽以军马立国自然是要征战天下非是我耶律玉容要与诸位兄弟为难实在是咱们身在敌境不得不防。实在停留不得呐!”
还是落针开闻。
“诸位兄弟都是看到的咱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已是立下赫赫战功只要咱们再坚持些时日便能叫天下人知道诸位兄弟的厉害到时候咱们兄弟都是空前绝后的盖世英雄。天下的土地银钱随意拿取你们不想这样的么?”
“想!”
“那好我命令……”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准备听从耶律玉容的命令好再去厮杀不想耶律玉容却是说道:“我命令诸位兄弟在本城随意抢夺。以补充给养无论何人若是阻拦一体格杀。所得之任何财物为自有天黑之前结束晚上不得外出好生休息。明日大军开拔听到了没有?”
众人震天价地吼叫一声:“听到了!”
“去吧!”
已经被耶律玉容激的失去理智的士卒纷纷上马前去洗劫城中百姓唯独那个叫做萧英雄的十七岁小兵却不肯离去。扭扭捏捏的看了耶律玉容却不敢过来。
“萧弟弟你还有甚的事情?”耶律玉容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对自己地亲弟弟说话一般语中是说不尽的关怀。
那小卒子鼓起莫大勇气终于伸手出来在耶律玉容面前摊开手掌:“这个是我在岚州合河时候得的最是心爱之物想送于公主就……就怕殿下嫌是粗鄙之物……”
耶律玉容笑着嗔怪:“你也知道我是从不在大伙儿手里抢夺你们的财物的。不过你是我地好弟弟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呢?”
那是个镶金的钗子虽是很值几个银钱却并非什么名贵之物便是比这华贵百倍的东西耶律玉容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了……面对这个小卒子送来的钗子却好似十分地喜欢拿起来插在际。百分喜爱的问那小卒子:“好东西生生的喜欢弟弟你说我戴这样地钗子好看不好看?”
那小卒子看着耶律玉容生生是看的痴了憨憨的只是笑:“好看好看殿下戴上才是好看的哩我原说等讨老婆的时候做聘礼的还是送给公主更好一些……”
闻得此言耶律玉容急急把那钗子拔下塞回小卒手中:“原是要做成亲之用的姊姊怎能和弟妹抢哩?”
那小卒看她又不要了极是惶恐摊了手不知道是该收回还是该送给耶律玉容。
耶律玉容呵呵一笑:“姊姊也就不要你这个了若是真心的想送于姊姊好东西这就是城中寻找找地到了再给我……”
那小卒子更不答话急匆匆的离去很快的融入洗劫百姓的队伍心底暗暗誓一定要抢到个好的物件儿出来好送于美貌亲切地公主姊姊……
城中很快就传来凄惨的喊叫之声耶律玉容地洗劫大军开始动手了不大功夫就冒起几处火头抢劫和纵火从来都是互相关联的!
不大的功夫人死之前的那种凄厉嚎叫就已经响彻天地之间平遥上空已经弥漫了更多的烟火……
耶律玉容好似不忍见到这样的场景低头进屋虚脱了一般的瘫在床上。
“姊姊还有咱们俘虏的那些个宋军如何处置?”
“你说呢?”耶律玉容完全没有了刚才是轻柔关切冷冷的目光叫小暴龙忍不住的打个寒战。
“是不是……都杀了?”小暴龙也明白携带这些俘虏完全是个累赘也杀了许多的俘虏太多的血腥已经叫她幼小的心灵难以承受:“他们可是听从了姊姊投降免死的话语才……”
“快去做不要烦我!我要休息的不是敌袭不要叫我。”耶律玉容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小暴龙默默的开门在门口忽然问道:“四姊真的喜爱那小卒的钗子么?”
耶律玉容没有回答随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听得阿娇脚步声远去耶律玉容从怀中摸出个小瓶子拿在手里细细的摩挲把玩。
那小瓶子乃是细瓷造就白底蓝花虽是小巧趁手却不见有丝毫的名贵之处。耶律玉容却是视若至宝从来都是贴身收藏了也从不敢给外人见到。
“哎在那辽驿之中虽是失了李二这个天下奇才但是那李二走的匆忙慌张没有来得及把这个宝贝拿走终于是落在我的手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这东西威猛绝伦非是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耶律玉容是不准备使用的因为只有这一个用过就没有了。
把玩的够了之后仔细的贴身藏好疲惫不堪的耶律玉容终于沉沉睡去。
第331章 家之眷恋
如今的驸马府第可比当初要宏大的多了地界儿更广房舍更新与当初那寒酸的驸马府第可是有根本的区别。这本是朝廷里为拉拢李二而成不想现在的李二果真是反叛的了。在将反叛的李二绳之以法或者李二真正的归顺之前朝廷还是真的不敢那她的家人怎么样。李二是个护短的尤其是对他的家人更是不敢太过分了天知道那神鬼莫测的李二什么时候会来报复。
如今的驸马府第虽已经是有许多的兵丁把守美其名曰“保护”却是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说什么也不敢直眉白眼的进去把李二家人一绳子锁拿了去。
便是那邸报的帮工也一体的“送”来了这里谁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是无辜又有多少是和李二一样的“叛逆”所以统统的赶了过来看管起来也省了事情。
李二的反叛已经是板上钉钉左右也不怕这些人串供对于反叛的罪名来说任何的申辩都是无用。官家赏赐的丹书铁券够威风了吧?上面依旧是书有“除反叛外”的字样。
天后还是明显的昼短夜长按说冬至早就是过去了的应该有所好转才对。可是这种转变是缓慢且不易察觉的无论人是不是感觉得到黑夜也是越来越短的白昼正在逐渐的变的更长四季的更替从来就不是人的意志可以改变的。常人已经习惯了寒冬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觉察到天地正在缓慢转变。
更有许多的事情也是这个道理人力虽强有许多的东西终究是不会以人力为转移的。
过了可以直接去到后院的抄手游廊左近便是个大大的花圃只不过母亲向来不是个赏花弄月地风雅之人也不栽种那些个芍药牡丹那些个东西忒也娇贵。最经不得风霜不能食不能用的种的再多也是无用。入秋后在那花圃里栽满了牛犄角沙葱说是自己种的实惠以后叫厨子用这些沙葱炒葱花再也不必出去买了可以省下许多银钱。如今的花圃满是收获后的狼藉。成捆成捆的牛犄角沙葱就堆放在角落里。木香棚上还爬着已经枯萎地九月红这也是母亲亲手栽种的这种豆角结荚子结的多而且一直能够延续到九月在九月这样缺少新鲜菜蔬的时节。九月红最是实惠在白水里滚一滚拌上蒜就是一道佳肴。初时候还怕水土不服长不起来没有想到却长的最是兴旺喜地母亲逢人就夸:“我怎说的哩?这物件呀不在水土。全在人侍弄经心了费劲了没有道理不丰收的万事玩物都是这么个理法儿。只要你用心尽力的去操持就没有个不成的……”
天气依旧有七八分地干冷月亮隐约露出个小小的边角儿母亲在木香棚子下头排开香烛黄纸引火媒子统统烧着了就开始念叨:“过往的神灵满天地佛爷还有那个啥……还有土地公公城隍老爷俺是阳谷人也不晓得京里供的是什么菩萨。反正俺是都敬到了若是没有敬到的原谅着些就是。万望保佑我儿的呐我儿还是个孩子哩年岁小不晓事定有许多得罪神灵之处。我代他先陪个不是的。各位神仙老爷不要和我儿为难保佑我儿身子结实平平安安俺就心足的。俺是真心诚意不是虚情假意。如今官兵把门不叫出去也寻不到甚么好的供品有些个点心还有大块的猪头肉酒……忘记酒了神仙老爷是不喝酒地吧?若是应验了我儿能够平安我们全家都感恩的哩神仙老爷放心以后香火什么的也是少不得我也不再杀生了肥猪也不再宰杀一口阿弥驼佛……对了还有俺的孙子也要保佑哦那可是俺的亲孙子……”
待到黄纸香烛烧完万分虔诚地母亲才站起身来有些舍不得的看看地上地供品终于没有舍得丢弃统统的拿起来仔细的吹去供品上的灰包裹的好了。反正这些供品也是摆个样子神仙老爷也不稀罕这些个物件儿更不会从为了几块猪头肉就从天神大老远的下来。总不成这么摆放着叫老鼠去糟践还不如收起来自己吃的好。
只不过再不杀生的誓言有些叫母亲难受想母亲杀猪那是杀老大半辈子的忽然许下这样的“宏愿“实在有些不习惯不过为了儿子什么样的誓言也是要遵守的。
冷风吹过卷起母亲凌乱的头母亲双眼之中竟然是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闪现着水光是泪水的么?或许是吧!!!
母亲抬起粗大糙厚的手掌默默的在眼角抹了几抹使劲的在围裙上擦拭了这才扭头去到北屋。
北屋挂了十分厚实的毡子门帘门窗处明显是新近加糊的厚纸屋子里头不仅烧了个石炭的炉子更是在中央位置摆放了个大铜盆盆中炭火熊熊烧的正旺。
屋里真是暖和的炉子上座了壶水正滋滋的冒了热气。这房间本是布置的相当雅致只不过母亲为了更加的暖和硬是搬来了炉子和火盆破坏了那种雅致的格调。母亲从来不是畏寒怕冷的不过现在不同要不是忆起李二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封的太严窗户棂格上的那个小孔母亲也是不叫开的。
因为春娘生了孩子的必须是要弄的暖和一些母亲始终认为把春娘和孩子伺候好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喜儿正斜斜的靠在春娘床头想来是困倦的厉害脑袋如同鸡啄碎米一点一点的正打瞌睡哩。明显胖的春娘单手搂了孩儿睡的正沉实或许是奶水充足的缘故那小孩子胖的喜人扒了春娘肿胀的**也是安睡。
母亲见到自己的孙子脸上带的全都是欢喜恨不得狠狠的亲上一口半蹲半站地在床边只是看不够。正好孩子手臂舒展搭住了喜儿的身子倏的就醒来看也不看的闭着眼就哭。
那种奶娃娃特有的清脆啼哭之声可把母亲唬的甚了。…一把就将还迷迷糊糊的喜儿拽开:“你个死女子犯了瞌睡也不看看地方把娃娃惊醒了怎是个好哩?快闪开快闪开我给宝贝儿消消惊……“
春娘抬起半个身子给孩儿喂奶轻声道:“婆婆莫说地了喜儿妹子也是辛苦的紧了。都没见她好好的睡过呐。孩儿我一人照看就是。婆婆要是还不放心就在这屋里睡了的吧。”
“怎能睡哩我不困倦是真的不困倦”母亲看孩儿已经渐渐止住哭声。正使劲地吮咋奶水:“喜儿帮了春娘照看着些我去熬些黄米粥再卧上几个鸡卵……”
看了母亲忙碌的身影春娘只是个笑:“喜儿妹子知道你犯了瞌睡。要不你就先回去睡觉的吧这里有婆婆的呐……”“不去不去。我可不敢一个人睡……”
春娘知道喜儿最是个胆子小的笑道:“是不是时常听了相公说地那些孙猴子猪呆子的鬼怪故事把你唬的甚了?呵呵也不敢独睡了地。”
“不是不是才不是哩”喜儿睁大了眼睛连说带比划:“昨个晚上我正睡不着的光景。便是听到动静的不是唬你我是真的听到了真的有动静……”
春娘心中一动神色好似怠滞了一下。呵呵笑着劝慰喜儿:“喜儿妹子终究是胆子忒小有动静怕个甚么。没准儿是闹猫的哩。兴许还是你平日里藏的花俏吃食太多引来了老鼠老鼠又引来了老猫……”
喜儿虽是狐疑却不敢确定那深夜时候的动静究竟是什么。春娘却是明白地很又不是二八月怎么会闹猫?那动静绝对是人弄出来之所以如此的肯定是因为春娘曾经在无意之间亲眼见过一道黑影在窗前闪过。只是春娘知道喜儿的胆子不敢挑明了说而已。若是说了只怕喜儿连门也不敢迈出一步。
春娘清清楚楚的记的那黑影身后仿佛还背着什么东西看那形状应该是刀剑之属。当时地春娘也是吓出一身的冷汗死死地盯着窗外的黑影一动也不敢动更是不敢出声唯恐惹急了窗外的贼人再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端来。
那道人影也是奇怪巴巴的在窗外站了好一会子却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然后就是消逝不见的甚至在昨天夜里春娘还在影影绰绰之间见到又有人在深夜来过窗外。
不过春娘已经不再害怕了就算是那贼人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他也是不敢下手的要不然驸马府上早就出事情了。既然如此的平静就说明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贼人并不敢如何。
这里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相公有多大的本事?全天下的人都是知晓!相公对于家人的眷恋与呵护也是世人皆知的即便是贼人有了泼天的胆量也不敢来家里撒野放刁至于什么危险就不必挂在心头。若是贼人真的做下什么事情伤害了这里的任何一个就算是跑去了天涯海角上天入地相公铁定也是要疯狂报复的以相公通天的本事彻地的神通哪个贼人不心惊胆寒?
即便是强大如大宋朝廷那又如何?如今相公已经的反了的听说还打死了朝廷里最最厉害的大将军朝廷不也是不敢把家里人怎么样的么?当时万马千军将相公围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契丹人又是苦苦相逼如何?还不是叫那些人胆裂心寒的么?三五个小毛贼又有何可怕之处?料贼人也不敢如何!
只要相公在完全可以天塌不惧。
对于李二春娘完全就是一种几乎痴迷盲目信赖心头始终记挂着李二的那句话:没有我过不去沟坎儿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
不论外人如何看待春娘真正的把李二当作无所不能的所以才会产生那种绝对的安全感。
喜儿最是容易欢喜几句话就被春娘哄的无忧无虑:“春娘你可是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的不闷的么?要不明日里我替你照看了孩儿你出去耍耍地吧。”
“呵呵看了孩儿也就不觉气闷了等你有了孩子就会明白。再说我还月子里不能见风的。就算是真的闷了也不能出去……”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的吧是哥哥讲给我听的最是解闷儿不过是听的时候常常是听着听着就睡觉的也不忆地许多了。”
“喜儿又是要讲那孙猴子的故事么?”喜儿知道的最多的也就是孙猴子取经的故事只不过她只记忆了几个十分精彩地片段。翻来覆去的老是那几个段子春娘听的也会讲了。
“不是孙猴子的故事是个旁的故事只是我听过地也不多好像是叫《兽血沸腾》的……”
喜儿歪这小脑袋瓜儿开始想开头。
“孙猴子好听还是《兽血沸腾》好听?”
喜儿模仿了李二的口气。正经八百地说道:“孙猴子么本是极好的不过忒多的因果循环终究是不能完美。那《兽血沸腾》精彩是足够精彩了只不过里头的人物经常用粗话骂人小孩子听得多了会学坏的……”
《西游记》和《兽血沸腾》究竟哪个更好一些?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不过短头看还是《兽血沸腾》更好一些。起码《兽血沸腾》的作者会用键盘码字而《西游记》的作者不知键盘为何物哈哈。玩笑玩笑!
书归正传。
喜儿还不容易忆起个故事地开头由于她也是听的残缺不全讲起来更是乱七八糟还不等春娘听出个所以然来母亲已经过来。
垫了大块的白菜帮子直接就把熬粥的铁锅抄了进来把粥锅子放置在炉子上拿火烫着母亲急急的阻住春娘:“怎?可不敢下来我给你盛在碗里。你就在床上吃了吧……”
母亲手脚麻利地把装满黄米粥的大碗递给春娘招呼喜儿自去吃食把煮好地鸡卵在床沿儿上轻轻的磕开仔细的剥了滚近春娘的碗里:“多吃些鸡卵这东西下奶多……”
喜儿也是饿的。只不过她吃习惯了花俏美味的零嘴很难再咽下这寡淡无味的米粥。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不好吃不吃了!”
“听说淮河沿儿的灾民连草根都吃不上都开始吃自己死人的能有口吃食就是福分……”
喜儿已经听过太多母亲同样的言论再也听不进去任由母亲念叨完了:“对哩咱家的娃娃叫个甚的名字?”
对呀孩子应该叫个什么名字才好母亲终于想起新添的孩子还没有名字这可是个大事情马虎不得。
母亲再也顾不上吃热腾腾的米粥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一个称心的名字。
“不如就叫李察吧!”喜儿最先想到的还是那个故事里的人物名字兴奋的最先提了出来。
“李察?古里古怪的不好。”母亲一下子就否定了喜儿的主意。
“不如叫做金逢的吧!”春娘想的还是那“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句子所以才脱口而出。(呵呵此句作者和李二是同一时代)
“金逢?好么?”
“好的哩”
“好的哩”
春娘是真心的赞成使用金逢二字所以赞成喜儿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随口附和而已。
“我看不好!”
母亲再次否定。
于是乎为孩子取名沉过来一个神圣而又光荣的任务三个女人琢磨了大半夜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名字也想好几十个却没有一个是母亲满意的。
最后敲定的名字还是出自母亲的手笔叫做李疙瘩。
虽然春娘看不出疙瘩二字有什么高雅之处更不见有什么深刻的含义还是微笑了表示赞同。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疙瘩为名孩子长的一定会象个铁疙瘩再也不会如他父亲那般从小就瘦瘦弱弱而且取个歪名也不招阎王爷爷喜欢是能够长命百岁的。
喜儿笑嘻嘻的以小指头轻轻挑了孩儿的下巴:“李疙瘩你晓得我是谁么?我是你姑姑的。我叫喜儿……”
“孩子这般个小法怎认识你地哩。”母亲只是个笑。
春娘却是微微笑道:“姑姑?不如叫喜儿妹子姨娘的吧!”
“随便反正喜儿也是与我儿兄妹相称的随你们的意思吧。”母亲很是大度的不去计较什么。
喜儿看了那孩儿的眉宇之间果真和哥哥很有六七分的相象幽幽地说道:“也不晓得我哥怎么样了他不会出甚的事情吧?什么时候才得回家的呐?我是真的想他了尤其是晚上。想的都是睡不好地哩……”
春娘何处不是万分的思念相公?生产时候相公不在身边着实的叫春娘心里难受了好半晌子现在一想起来依旧是憋闷委屈却是无处倾诉。喜儿不经意的提起春娘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不过春娘始终相信相公会平安归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真正对李二牵挂最甚地是母亲面对春娘喜儿母亲除了要照顾好她们之外却不好把自己心头的牵挂表现出来免得众人齐齐落泪。母亲最是清楚自己的儿子。说什么通天地手段彻地的神通说什么天神一般的人儿母亲最是明白李二不过是自己的儿子罢了。并非如外界传闻的那般是有三头六臂的。如今儿子闯下了比天还大的祸端——横反朝廷有家不得归有亲不得见说不准什么时候朝廷那些个精于算计的大员阁老们就会把自己地儿子给算了。李二再有本事怎么能够斗的过朝廷朝廷里的人平日里没事儿总是想着法子的算计别人万一……
母亲是从不敢往下想的。
从外面看母亲最是坚强。其实又有几人能够明白母亲内心地柔软之处?
“好了好了我儿满周的时候算卦地先生就是说了说我儿最是命硬。能够活到九十九岁看你们悲悲切切的样子。好看的么?还是我孙儿乖……乖乖真的是尿了快拿尿布垫上……”母亲又开始忙碌起来。
次日。
驸马府的丫鬟下人们齐齐的过来道贺春娘和新生的孩子头一次见到生人。
按照母亲的说法新生的孩儿在六日之前只能见到至亲之人外人是不能见到的外人的东西也碰不得所以母亲才亲自伺候春娘。当然母亲还是怕旁人不能够尽心尽力使得春娘和孩儿受了委屈。
贺喜的话儿说了足足有几箩筐管事的芝兰小声的问母亲:“老夫人不如把三奶奶交给我来照看的吧看老夫人熬的都不成样子若是驸马爷爷回来见到定然说我等偷懒不尽力……”
“哈哈”母亲甚是爽朗的大笑:“老婆子我经历过这个伺候月子最是在行还是我来的吧。我熬的不成样子?没有吧?哈哈那是欢喜的你们自顾自的吧也不必过来问我若是缺了什么就去账房……哎只是现在不便外出大伙儿将就些我儿终归是要……你们去吧。”
驸马府被官军团团的围住最是禁止任何人外出不要说是出去置办家什就是老鼠也跑不出一只。
芝兰正琢磨着是不是再劝劝老夫人忽然见到外面进来一人。
此人白白胖胖那服色芝兰最是熟悉分明就是宫中之人而且是个品级不低的太监。
那太监也不进屋在院子当中一站扯开尖利的嗓音就开始吆喝:“太后懿旨下…众人皆是一个愣怔立即开始乱糟糟的接旨。
“闻驸马府添丁赏长命锁一挂富贵衫一套。”
接旨领赏之后那宣旨的太监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大剌剌的径直离去。
谁也搞不明白在这个时候老太后为什么还有赏赐驸马不是已经造反的么?
那老太后久经风浪最是老于事故虽然是对李二恨之入骨表明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何况现在还没有把李二绳之于法也不晓得会不会再出什么变故所以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只不过是一挂长命锁和一套小孩子的衣裳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稀罕地物件儿起码可以叫众人看到天家的仁义。
喜儿看那富贵衫穿金走银镶珠嵌玉的甚是华丽喜欢的紧了:“呵呵宫里头的东西就是稀罕先给咱家的李疙瘩穿穿……”
看喜儿要动手给孩子替换衣衫母亲劈手夺过将那富贵衫丢的老远:“胡闹。天晓得这衣衫是不是好东西还是莫穿地前些日子我做好了衣裳的虽不及这富贵衫华贵棉花却是用的不老少。暖和厚实还是穿咱自家的吧。”
春娘心里对于天家也是有很大的戒备之心这孩儿可是李家唯一地血脉绝对不能穿宫里的衣衫更不能碰任何和天家有关联的物件儿。免得被人算计了。
看母亲的戒备之心如此森严就是喜儿也隐约感到了事情的严重。
母亲回到在家房中从箱子里取出自己亲手缝制地小儿衣裤。刚一出门就是愣住以为自己的看的差了使劲地揉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看花了眼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怎么回来了?还有……还有旨意的么?”
门内站立之人正是方才宣旨的那个太监所不同的是他身旁没有了那些随从而已。母亲明明是见到他刚刚离去的怎么转眼之间就又回转?
肯定是有蹊跷母亲很是戒备的后退几步。刚要张口呼喊却见那白白胖胖的太监做个禁声地手势大踏步的靠了过来。
对于天家母亲不仅是没有好感而且警戒之心极重:“你莫再过来。我可是杀猪的你……你……”
那太监见母亲如此。不敢过来劈手丢过一物看母亲一眼转身离去。
门后负责“守卫”驸马府的兵丁早就接到了严格的命令除非是有宫中印信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前来宣旨地天使印信自然是不差的可是叫人纳闷儿地是刚刚已经进去出来过一遭的怎么这么快就又是一遭。
既然前番验看过他的印信这一遭自然不必再看否则被这些阉人借题挥的臭骂一顿也是白挨。
看这太监进去出来再进去又很快的出来忍不住的上前询问:“这位是延福宫的静公公吧怎么连番两次……”
“真一遭是密旨尔等也要知晓的么?”宫里的太监就是盛气凌人抬头望天的看也不看众兵丁一眼。
原来是密旨再也没有人问了天家总是有许多的秘密还是尽量少知道一些的稳当。
那静公公趾高气扬的径自离去……
母亲煞是狐疑的捡起方才那个太监丢下的物件才现原是一小小的纸团儿展的开了见到纸上有几个草草的字迹。虽然感觉事关重大奈何母亲不是个认字急急的拿到春娘屋子里:“春娘你看看这上头写的是甚?”
春娘一看登时就是一愣:“婆婆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母亲就将方才所遇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描述一遍春娘笑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春娘姊姊写的是甚么说于我知道的吧。”对于这样神秘的事物喜儿总是有许多的好奇。
“李二不日去往西夏老夫人早做准备届时有人接应!”
要去西夏?
李二去西夏了?
母亲和喜儿暂时还不能明白究竟生了什么。
春娘仔细的想想展颜一笑:“我知道了原来是他!”
“哪个?是谁?”还是喜儿问。
“还记的那回么?就是相公装扮成个糟老头子那回?”春娘提醒。
母亲和喜儿当然记的那回长平公主吵嚷着捉奸在床闹的不可开交不成想春娘的奸夫就是李二本人。
“从那时候相公说过西夏人呢里头确实是有个善于易容的绝顶高手最擅改换容貌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我看后来的这个宫人就是他装扮的混进来是要告诉咱们相公要去西夏的消息叫咱们有所准备他们在外头已经布置了接应的。”
母亲终于明白是怎么回子事情有些迟疑的问春娘:“西夏?万一我们真的去了西夏再……这个……可信么?”
“不可信!”
第332章 敏而好学
“不可信?到底是怎么个不可信法儿?”
母亲是真的想离开这个牢笼了又唯恐西夏人也是不怀好意若真的是如此岂不是刚脱虎口又如狼窝了么?然而这实在是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母亲实在不愿意放弃虽然是有这样那样的疑虑不过只是心底的感觉却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来证明西夏人是真的不怀好意。
如果是第一次离开汴梁时候母亲还是存了无所谓的态度那么这一回是真的想要走了和上一回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前番是自己想走而朝廷不放这一遭是自己想走朝廷囚禁。
喜儿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是没有言权的只是瞪大了眼珠子听春娘说话。
“怎就说是不可信的哩?婆婆你想咱家添人进口这般大的事情相公如何能够不知?孩儿才不过是落地七日怎能经得起辗转千里的奔波?去到西夏宋廷定是不允这里头还有许多的凶险就算是打打杀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生相公肯于让咱家的孩儿冒这个风险?”
“春娘说的硬是在理确实是这么回子事情疙瘩这么小就算是咱们吃些苦也不能叫孩子辛苦奔波万一受了风寒惊吓什么的我就死了也是不能合眼的。”
春娘知道母亲对于这个新生的疙瘩是极其宠爱面带微笑的说道:“再者说来相公自有通天的手段要是想接咱们出去哪里还需要旁人来做的哩?轻易就能把大家带走的。亦相公的本事就是九幽地府凌霄宝殿也能走几个来回小小汴梁又算个甚么?即便是相公真的是身有不便也会带个信物什么的物件过来好叫咱们放心。那西夏地习作假冒宫人却不见持有相公的信物。自然是不可信的。”
虽说母亲不认为李二真的能去什么九幽地府凌霄宝殿对于春娘所言的“信物”一语大为赞同。就算是李二派人前来终究是要拿个能够取信于人的物件儿有那个物件儿就可信没有那物件儿铁定的是不可相信。
“嗯先不敢信他看看再说地吧。”
这个事情的调子终于确定下来。喜儿也是终于逮住了说话的空当:“我哥出去了不少的时候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咱们?”
“他是……他是不方便……”李二既然以倒反大宋怎么可能想回来就回来。
“他不是有好的本事么?怎就不方便了?该不是忘记咱们地吧?”
“不会!”春娘知道李二不会忘记家人。
母亲笑道:“你哥定然是会和咱们相见的我估摸着也不远了。”
“姑姑怎么知道?”
春娘也是同样的关心这个问题看母亲说的如此有信心。莫非老人家有什么新的消息?
“哈哈你哥哥本就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地他想什么我怎会不知?”
“那……公主嫂子哩?”
这一问真的把母亲和春娘问住了的。…
看来长平公主短时期内还是不能行动地。
李二虽是心急如焚的赶了回来这一来一往的终究是在路途耽搁了许多的时候等返回泗州之时早已经交了六九。眼看着就是要过新年的了。
春打六九头一天过了六九就已经算是进了春天的。只不过距离人们所想象的那种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情形还有相当地时日。
寒冷还是在继续却不象以往那边一冻就是个结实。现如今的水面也不过是结一层薄冰罢了连脚也经不得到了晌午时候冰也是见不到的。
看到长平公主挺过了最艰难的关口李二终于松一口气看来她肚皮上炎的伤口没有伤及腹腔膜和体内地脏器否则公主殿下早就是凶多吉少了。
只不过长平公主依旧是躺在床上任由她带来的那个宫人伺候了。看长平公主面对食物时候地挑剔李二甚至是暗暗笑的:这才是真正的长平公主她是真的没有大碍了。
见到李二回来长平公主亦是喜欢满面欣然。也不避人的拉扯了驸马的手儿不住说些肉麻而又暖人心的情话:“可是想死相公的相公也有一时半刻想我的么?”
李二早已不是当年十六岁的李二。面对长平公主这些叫人面红耳赤的话儿已是坦然呵呵笑着连声应承“想了”“我也是想死是女的哩。”
“不如那个……不如那个什么相公今晚就宿在房中的吧!”
李二愕然惊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长平公主的秉性愈的夸张了伤成这般的模样还有心思想了男女之事真是想不佩服都不成的。
“不成!”还不待李二说话老德全已是大声的反对。
“怎就不成?我肚子上的伤口已经是不渗血的怎就不成了?”
李二实在想不到长平公主竟然如此直接而且是对老德全说的哪里还有个公主的样子分明就是刁蛮的丫头。
其实德全一直是长平公主绝对信赖之人几十年来德全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了她。这些日子德全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就算是老德全是个正常的男人因为他一心一意的醉心于武学心中早就没有了男女之分。何况德全是个宫人根本就不把长平公主看做是一个女人经过这些时日的无昼无夜的照料更是把公主视如己出在不知不觉之间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得到极大的升华真的是心无芥蒂想到什么直直的就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扭捏做作。
老德全也不客气:“公主肚子上的伤口虽是结疤动作过大还是会迸裂的所以不许同房!”
意思已经很明显:夫妻同房肯定是要有大幅度地动作伤口有可能因此迸裂所以不许。
长平公主的伤口已经结疤了?愈合的还真快的。李二一直认为就算是最好的情况起码也要月余的光景才会出现结疤的情况。
有德全这样地武林高手在自然是会好的快一些的以内力疗伤好像是每一个高手的必修课德全这样的级高手定然是以自身地真气为长平公主疗伤所以才会有如此的奇效。
“以内力为他人疗伤?”德全好似捡到了金宝一般眼中满是光彩:“怎么个疗法?驸马教我?”
德全一直以为武术是用来伤人的。最多也就是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处而已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武学一途还能为别人疗伤。
学海无涯呐!
酷爱武学的德全自然不肯放过眼前地机会说什么也要李二传授那“内力疗伤”之法。
看武侠小说的时候随便什么人无论是高手还非高手动不动就以内力为他人疗伤。不管内伤毒伤还是金创伤内力一到病痛全消。在李二心中内力比没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都管用只要还没有死内力就能治好基本上等同于脑白金。是病都能治。如今才知道武侠小说地这种说辞纯粹就是胡扯半点的根据也没有(呵呵得罪各位写武侠的同仁了。同时也得罪金大大和古大大了若是金大师认为短头说的不对咱们俩可以在论坛辩论要不然我是火不了的实在不行加我QQ也可以哈哈。)
可是德全是个嗜武如命的而且最是虚心好学你要是砍了他的脑袋问题不大。要是想扼杀他钻研武学的热情可就是难了。
“驸马爷爷那个疗伤究竟是怎么个疗法?我怎从不曾听说过?”
李二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左右无计抬脚就走。
李二再快也快不过德全呐也不见老怪物如何动作就把李二拖回来按在坐器上。死缠硬磨说什么也要李二念叨念叨疗伤是怎么回子事情。
“德全呐。我地底细你最清楚我哪里会什么武学我是随口乱讲的……”
“老奴晓得爷爷不会武术却是武学大家尤其是理论水平比那黄裳还要高一分的。黄官人也是不会武术不照样创出了《九阴真经》的么?我也不要爷爷演练只是好生的说道说道就是。”
李二暗暗地把武学大家《九阴真经》的作者黄裳黄大官人骂个痛快:你说是根本就不会武术还自创什么武功秘籍?这不是误人子弟是什么……
“我真地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哩……”
李二心中真的是存了事情的也是急需办理哪里有功夫和老怪物讨论什么武学不武学的问题。
奈何老怪物学武之心甚切任凭李二说的口吐莲花也是不成只有把内力疗伤一事解释清楚才肯放他。
李二也是实在无奈只能想个法子先搪塞过去再说:“这个内力疗伤之法十分的繁杂……”
“老奴最不怕的就是繁杂!”
“先说说最基本的原理那个什么你知道人身穴位么?”李二随口胡扯。
“穴位老奴焉能不知人身穴位分为……”
“你知道?那好咱们不说这个说说你不知道的你知道经络么?”
“经络老奴更是知晓驸马爷爷说的是哪个经络?”
李二大汗呐这个老怪物怎么什么都知道真是太变态了。若是说这些他精通的东西牛皮立刻就会被戳穿还是念叨些个他不知道的吧。
“我想说的是人身五行……”
“知道。”
“那个什么针灸什么的…“知道!”
李二搜肠刮肚的提问德全全部都知道在这些方面德全比那些所谓的老中医最少要强三百倍李二当然不可能问住他。
看德全无所不知无所不精李二是冒了真火的索性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就不信了血液循环你也知道么?”
“知……不知道血液我是知道的循环?怎么循环》是用这个来疗伤的?”
嘿嘿终于是有了你不知道的李二得意的笑摆出为人师尊的嘴脸:“人身之血液乃是循环不绝生生不息的所谓循环分为两种一曰大循环一曰小循环……”
于是乎李二大肆卖弄自己的科普知识从左心房讲到右心室再从静脉讲到动脉说的性起还叫德全摸了自己的心脏仔细体会就差**解剖实际操作了。
旁边的长平公主从来也不曾听过这么细致真实的讲座对于驸马的敬仰之情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驸马真的是学究天人呐听李二说到精彩之处长平公主只是满脸幸福的一副白痴模样死死的望这自己的这个才子驸马……
一直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德全终于明白个大概可是依旧疑惑:“这和内力疗伤有甚的干系?”
“干系大了你先把血液循环弄的仔细了再说吧此为根基。”德全自然明白根基的重要性从武学的角度来说若是根基不稳就强行冒进是很容易误入歧途甚至走火入魔的当即就地盘膝而坐仔细的消化方才学习到的知识。
李二终于瞅到空子对了长平公主笑笑出来做自己的重要事情。
第333章 咿呀学语
其实李二心里也清楚在众多的灾民之中并非全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几十万的灾民里头应该是被各方势力安插了耳目的灾民众多又无法详细调查底细随便什么人根本就不必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混进来。
若是那些人只是探子是前来刺探情报的那倒也好说可是这里头究竟有多少是想取自己的性命的?前番的刺客就是这样混进来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刺客还有多少隐藏在灾民之中干系到自己的性命实在是马虎不得。如今是有了足够的粮食度过寒冷季节又为自己和灾民安排好了退路是时候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了。
还有那个叫做无孔不入的家伙真的是无孔不入。第一次抢劫军粮之所以能够成功完全就是依赖他准确的情报问题是他的情报也忒准确了官军的每一个动作何时动身多少人马在何地集结等等甚至是比官军自己还要清楚。
头一回抢劫军粮那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对于这家伙的情报还是抱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当作救命稻草权且一试的心理。反正已经是无路可走还不如按照无孔不入所言的那般去撞撞大运既然灾民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就算情报不准行动失败也会坏到哪里去万一要是成功可就是一次机会。
可是这个家伙所提供的情报准确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虽然李二根据他的情报行动成功内心却是开始严重怀疑他的身份。
无孔不入这家伙肯定不是寻常人他的背后肯定是有一股势力支持的。李二想要弄明白的就是无孔不入究竟站在哪一方对于自己来说是朋友还是潜在的敌人。
而在第二次抢劫军粮地时候这个家伙已经表明自己是有势力支持的还说是自己的朋友就是坚决不肯吐露自己的来历。
李二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言辞。只是当时灾民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除了听信他的情报再也找不到别的粮食无奈之下只能再一次被他牵着鼻子走。
只不过这一回和上次不同李二地准备虽然不敢说是万全起码也是安排了后招的。尽管灾民的懦弱和恐惧最终耽误了事情可这一次的行动和第一次的混乱仓促比起来实在是强了许多地。李二何尝不知自己并不是天纵奇才?也明白经过一此混乱的抢劫并不能使得自己成长为什么战术指挥家。
如今的李二对于各种深沉的算计和有预谋的坑害终于是有了个比较清醒地认识。原来李二一直以为古人大多是淳朴善良祥和谦卑的就算是有些人非是良善之辈他们的阴谋也最多就是暂时地坑害些迂腐至极的君子而已。经过一次次的吃亏一次次的上当李二终于能够清醒的认识这个世界。所谓的古人良善纯粹就是自欺欺人的说辞。不要说那些麻木不仁的寻常人就是许多留名青史地人物也并非如书中所撰写的那样集中了人性的闪光之处他们并不是如同后世人所称颂的那般和圣人一样高尚。这些所谓的历史名人先是一个人然后才地一个名人他们或许真的是有某个叫人称颂之处。但是他们依然自私自利他们依然在背后鼓捣些阴谋诡计。李二已经不再对以富庶文明著称地大宋王朝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大宋和别的王朝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李二同样不再对所谓的明君能臣心存幻想。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如后世人所称道的那般崇高伟岸他们不过寻常人罢了。要是强说这些历史名人的长处除了心机和谋略李二还的是看不出有什么出彩之处。
李二终于彻底的明白自己和这些人物比将起来实在是太也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了。除了在自然知识方面自己真的是有优势在其他任何一个层面上和这些人相比都不在一个档次尤其是这些人的深谋远虑和深沉心机远不是李二所能够想象的。听说许多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有的还不如自己哩反正穿越者一来不管是张三还是李四只要随随便便的穿越那么一下稍微动一点点的心思就能够把古人耍的找不到北。hTtp://稍微的炼一点儿钢铁随手造几件武器就能够称霸称霸打下比罗马帝国大八倍的帝国建立比隋炀帝的后宫大八倍的后宫……
其实在谋略方面古人并不比现代人逊色。在很多时候古人的智慧恰恰是集中体现在这个方面的除非是集体穿越一个专业智囊团和一个参谋部不然不要说是耍的古人找不到北没有被古人轰成渣就已经是万幸了。对于初来乍到孤家寡人的穿越者来说和以逸待劳数量众多的古人展开斗争基本可以理解为自杀。试问一个连所处环境的政治经济面貌等大气候都不怎么清楚的外人怎么可能和人家玩儿?不被玩儿绝对是个奇迹!
所以在行动时候李二尽可能的把自己想象成十面受伏的情形以应对各种意外。对于李二来说这完全就是一次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行动随时可能跳进人家准备好的陷阱。
只不过灾民的表现还是叫李二再一次的大跌眼镜恰恰是在这个时候李二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身先士卒”的冲杀在“战斗第一线”而是十分小心百分在意的查看整个局面的变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二现无孔不入竟然意图逃跑!
此人一再的宣称是“朋友”几次“大公无私”的提供准确情报李二当然明白这绝对不是无孔不入在扬“人道主义精神”更有可能的是这家伙另有所图。
既然他是准备逃跑那就说明他不会再给自己提供情报说明这已经是自己的最后一站说明无孔不入背后的那股势力已经要做最后的抉择。
当然是不能叫他走了的李二当即命人将他拦下。
当粮船回转时候李二已经彻底明白所谓的灾民血战。所谓的精心准备在对方绝对地实力面前都是不值一提。李二也是终于顿悟包括抢劫粮食计划在内的许多事情根本就是在人家的掌握之中人家让你成你就成想你败你就败。自己所见到的包括自己在内都不过是台前的傀儡幕后的操控者才是真正的对手。
当文定之出现地时候李二心中是何其的悲凉!
也许那少年老成的延安郡王是有些个心机的。皇家人哪个不是如此或许是那个彬彬有礼的少年为了生存而必须地手段吧。李二一直看好这个未来的皇帝想不到他竟然是要杀死自己的。
文定之的现身表明事情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李二已经预料到那船上是埋伏下了杀招地甚至猜想到那下手之人就文定之的搭档武洪。
毕竟李二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也不必下毒那么繁琐直接上来一刀就是。
在应承下文定之的同时李二手中还是悄悄捏了个白底蓝花地细瓷瓶子只不过瓶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天雷地火之物而是毒中丈夫老梁的悲酥清风!此物本是李二准备在抢粮时候万一出现意外时候用的。一见到文定之。李二就明白这就是最后关头准备以悲酥清风制住船上所有人然后搬走粮食凿破船只。叫大船和船上的人全都葬身鱼腹。可是李二没有想到延安郡王竟然给自己和灾民提供了一条意想不到的出路只要稍微改变……
所以李二没有动悲酥清风而是做出别无选择的模样应承下来。
就如同延安郡王对于那些承诺的态度一样李二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样地人所允诺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你以我为棋子为什么我就不能把你作为棋子?延安郡王处心积虑的拉拢无非是要自己为他效力罢了。若是在这个关键时候李二还是不肯那就只有杀之。
李二仔细的分析延安郡王的种种。不得不佩服这个少年心机之深沉更不得不佩服他性情之坚韧不过心中总是感觉这事情好似在什么地方存在解释不通地地方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也许审问审问那个无孔不入会找到些答案。
或许是因为天气逐渐的转暖或许是因为得到粮食地缘故。灾民们的情形普遍好转听人说这几日死的人也是少了的。
泗州是灾区唯一可以算得上是有生存希望的地方。虽然是有一定的粮秣做保证也只是能够确保灾民不被生生的饿死而已并不能达到正常地域的那种水平即便是如此仍然有外地的灾民络绎不绝的来往泗州。几十万的人群出现死亡是很正常的这些灾民大多都经历过那种随时都可能死亡的场面也见到了太多倒下就再也站不起的情形对于死亡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再加上诸如严寒、疾病、体力不支等等诸多原因每日都有许多条人命逝去实在叫李二不敢面对。
其实这样的死亡数字已经是最低了灾民完全能够接受这样的伤亡毕竟许多的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比如泗州严重的缺乏被服衣物极端的缺医少药等等。和那种集体朝不保夕的日子比起来这已经可以算是“正常”的死亡率了。
经过蕊蝶召唤粮船的事件再经过众人无风三尺浪有风浪滔天的传播酵灾民对于蕊蝶的膜拜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蕊蝶在灾民之中的地位本来就比李二要高经过这一次之后白莲圣母在灾民心中的威望和影响李二已经是望尘莫及所以人们对于李二是冷淡了许多。
“恩人是恩人的呐!”一正在火堆旁的妇人颠了小脚跑过却是那个孔家的女子。
直到现在李二也不直到这个妇人到底叫做甚么名字只是知道人们称呼她为孔家女子只是知道她有一个痴呆的傻儿子还险些进到灾民的肚子更知道这个妇人也是食过人肉的……
“有甚事情的么?”
“没……没有”孔家女子有些惶恐的搓着手:“奴……奴就是想叫恩人知道我儿会说话了的真地是会说话哩。”
好似在证明自己的话语一般孔家女子半拉半抱的把她那痴呆的傻孩子拽了过来好似在炫耀甚么金贵的东西:“快说恩人。快说给恩人听听!”
她的孩子已经不小却是站也站不稳被旁人称为傻子。作为母亲的孔家女子绝对不能接受儿子傻这个事实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地功夫下了多大心思竟然能够教会儿子说话可见其对儿子的疼爱。
应怜天下父母之心!
那孩子双腿勉强站立。嘴角还带了几颗米粒子见到李二也不惧怕只是嘿嘿的傻笑却讲不出话来。孔家女子很是爱怜的把他嘴角的米粒以手指塞进儿子嘴里那孩子竟然含了手指使劲地吮吸。
李二分明见到孔家女子手上尚在流脓的冻疮整个手背都是那种冻伤之后的乌黑颜色。不禁对她心生敬意。
或许李二是对母爱的崇敬吧。
无论孔家女子如何的温言相哄那孩子只是个笑一字也说不出来:“这孩子是真地会说话哩昨日里还说过方才……就是方才还说的哩!”
“好的。真是个好孩儿”李二伸手摸摸孩子那有些风裂地脸蛋儿:“想是今日不愿意说话吧等你甚的时候愿意说了我再来听。好么?”
那孩子还是一个劲的傻笑鼻涕拉的老长孔家女子急急的帮儿子擦拭……
也许这个孩子会拖累他的母亲一生更不可能给母亲什么回报但是母亲依旧无怨无悔的照料喜爱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这便是母爱!
万物生灵普天之下唯一能够用伟大来形容地就是母爱了!
“恩——银”李二转身欲去忽然听得身后话语之声只是含糊不清仿佛嘴里含了什么东西的那种腔调。
“恩人。恩人我儿真的说话了……”孔家女子兴奋的甚么似的狂喜地拉住李二衣袖:“恩人呢听到了么?恩人听到了么?”
“听到了听的才是个清楚!”
孔家女子欢喜地眼中都是泪水忍不住的掩面而泣。那孩子笑的更加欢畅十分得意的模样。
李二想不到这孩子学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恩人”二字。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给与这个女人的些许恩情李二真的是没有放在心上更不敢把这种怜悯和伟大的母爱相提并论!李二蹲下身子拉扯了那孩子温暖的小手指着喜极而泣的孔家女子教这孩子应当说出而没有说出的第一句话:“母亲母——亲——”
那孩子还不能理解这两个字深邃的含义依旧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孔家女子登时就明白了李二的深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期盼的等待着孩儿说出母亲二字。
想那恩人二字是孔家女子费尽心血用尽了心思才教授得孩子学会一时之间这痴呆的孩子如何能够再学到新的话语?
“母——亲——”李二很有耐心的拉长语调那孩子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
“妈——妈——”李二再教。
一瞬间那孩子仿佛明白了什么极其顺畅自然的跟了李二说出:“妈——马——”
孔家女子如遭电闪雷轰旋即愣住良久才明白过来一把将痴呆的孩儿拢在怀中上下左右的胡乱抚摸说不完的慈爱道不尽的温柔那种惊喜仿佛就是获得新生一般。
那孩子终于吐出人言并非是李二有什么神通手段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而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乃是血脉相连心灵相同的维系不为外物所改变即便是出生不久还不能言语的婴孩依旧能够出这个最简单的音节。
这个伟大的音节才是孩子应该第一次表达的情感何况孔家女子经年的照料孩子那孩子自然早就明白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直不能说出罢了。
孔家女子已经欢喜的天昏地暗李二心头何尝不是感慨万千?
默默的移动脚步离去……
孔家女子教授孩子学习的第一句话是“恩人”而不是“母亲”带给李二心头极大的震动。
这个孔家的女子为了求的活命的机会曾经把别人的孩子吃下肚子在李二看来就完全就是野兽的行径是为人性所不允许的。然而孔家女子在不经意间所展露出来的母性光辉也是同样的伟大崇高甚至能够抵消许多人性的缺陷。
就如同每一个人都有他阴暗的一面那般其实每一个人同样也是具有他闪光的那一方面的关键是要看他所展露出来的是什么表现出阴暗的不一定就是阴暗展现的光芒万丈的或许同样是表里不一。
每一个人都不是单纯的只有高尚或者只有低贱都是具有复杂的双面性甚至是多面性只要引导得法不难叫世间有许多的光明。
也许灾民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个个都是庸庸碌碌的不顾别人死活也许他们并不是懦弱的只顾眼前的的片刻安宁。在这些命兼济如蚁灾民的身上其实也具备了许多身份高贵之人所不具备的高尚之处。
李二对灾民失望的情绪被孔家女子抵消了许多已经以一种公允客观的态度审视灾民同样也是审视自己。
“驸马兄弟那个无孔不入如何处置?要不要使些手段出来?我可是逼供的行家呐!”
说话的自然是刘十三。
李二早就有了计较呵呵笑道:“还不宜和他撕破了脸皮我是要好生的和他说道说道看看这个无孔不入是不是真的能够无孔不入……”
第334章 不相信?有办法
“驸马爷爷安坐”无孔不入擎起大陶壶斟满了茶水顺手推在李二面前这才给自己满上:“如今泗州艰难也没有好的茶水爷爷将就用些的吧。”
果然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不愧是个精明干练的细作真是具有坐间谍的潜质在逃遁无果的情况下明明知道对方要追问甚至已经被刘十三严密看护居然还能够镇定从容真的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看他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把李二放在眼中好似是自己家里一样的随意甚至把李二当作了登门之客自己是那殷勤好客人的主人。
李二知道这个无孔不入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肯定是受过所谓的特种训练。对于这种人还是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法子来对付才好。
李二也不似刘十三那般摆出穷凶极恶的嘴脸来唬人同样是以对待多年老友的态度轻轻抿一口茶水:“咱也不必兜圈子的还是有话直说的好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可否告知一二?”
“咄老老实实的说了要不然……嘿嘿……”刘十三在一旁厉声吆喝为李二助威故意的摆弄着手上五花八门的刑具:“要不然有你吃不完的皮肉之苦!”
那无孔不入对刘十三虚张声势的咋呼一点也不在放在心上看也不看刘十三一眼甚至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笑了对李二说话:“驸马爷爷怎还不信赖我哩?我可曾坑害过爷爷?”
“坑害?不曾有过之所以能够顺利的抢粮你应当是居功的。”
李二说的不错若不是此人的情报根本就不可能抢到粮秣。
“着呀既是小人对爷爷没有恶意爷爷终究是多心了的。”
“嘿嘿。有没有恶意现如今还不好妄下断语是不是在准备坑我害我也只有你自己心中有数。或许是我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你还不好下手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是不是要坑害可就是说不准的……”李二把玩着手上粗糙地杯子语气足够的轻缓:“就算我们是友非敌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来路。不然总是有些个不放心的。干系到身家性命和万千人的福祉总不好把赌注押在一个来路不明者的身上我终究还是要谨慎些的你说是也不是?”
“爷爷说地也是在理换做是我也不敢轻易相信来路不明之人。何况驸马爷爷的处境已极是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自然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嘿嘿算你这厮识相。”刘十三又是咋咋呼呼的一声吆喝活似大老爷审案时候站立两呼喊堂威的衙役。hTtp://
李二微微一笑:“左右也是帮我不小地忙处。不敢请教高姓大名?”
“小人本是个无足轻重的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就算是说出来想必驸马爷爷也是不会知晓。还是不说了吧爷爷唤我时候就以无孔不入相称便是。”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实在没有什么重要之处即便是这厮很随意的杜撰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名字出来也没有人知道真假索性由他。
“无孔不入着实是个好名头无孔不入虽是好的。奈何还是要记地滴水不漏才好落下了破绽怎能不叫人疑心?”
“嘿嘿”那无孔不入笑了笑眉宇之间依稀有些僵硬反问李二:“不知道小人哪里落下破绽叫爷爷如此见疑?”
这无孔不入两次直指军粮的详细信息。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需知那军粮的动向乃是朝廷里地大事要是真的能够把大宋朝廷的动向知道的如此详细。实在是恐怖。若非事前就能够得知根本就不可能也不会知道的如此详细。李二原本怀疑这无孔不入的西夏一品堂中的人物在李二看来也只有西夏那么完善周密的情报系统才能够做到如此真正地无孔不入。
自从见到那文定之之后李二才明白原来延安郡王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依次看来延安郡王也绝非善类至少也是有莫大野心甚至一直在暗中布置的。
以现在的情形看来无孔不入的表现应该也是延安郡王的部曲既然如此他定然知晓自己逃不过文定之地算计而加入延安郡王的阵营如果是这样他就会算准自己将和他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地。
可是在灾民对抗官军情形不利时候这厮竟然是想脱身的。
他的意图脱身或许还可以用谍报人员特有的谨慎来解释也可以拿出这样那样的理由来说明。但是文定之在船上的一番谈话无意中暴露了无孔不入的身份。
延安郡王虽然是极有心机却是根基浅薄要不是因为此点也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把自己强行拉拢过来。
无论李二还是文定之都明白里尔是个极其重要的因素甚至有可能在关键时候影响到朝廷但是在这个时候拉拢李二这个反叛万一出了意外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在重大的政治问题上尤其是延安郡王这般的野心之人实在不应该如此反常因为把李二拉在自己的阵营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的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结局。
延安郡王不惜冒险的拉拢李二加入那就说明他自知自己力量薄弱到了极点在政治斗争中是个必然失败的结局迫不得已才走这一步险棋。
确实是这么回子事情延安郡王虽然聪明深沉奈何他终究是太年轻了年轻的有些过分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展和丰满自己的羽翼或许他早就意识到了政治斗争的紧迫性所以在一直的拉拢李二或许他早就明白时间不在自己一方所以才铤而走险……
很明显事实就是这样很明显无孔不入也知道延安郡王在拉拢李二。现在看来。无孔不入总是有意无意的表现出自己是郡王方面的人物或许他早就知道李二会加入延安郡王一方。
尽管无孔不入一直是这么表现的但是正是因为他那准确地不像话的情报使得李二明白了许多。
若他真的是延安郡王一方的人物那就说明延安郡王已经掌握了相当庞大的情报系统甚至把触角伸展到了大宋朝廷的核心如果是这样延安郡王则是有了相当的实力。有这种实力地话绝对不会走拉拢反叛的险棋。
但是事实是那文定之的安排每一步都是很无孔不入的情报相配合的或者是无孔不入在配合文定之无论怎么解释两者之间都有千丝万缕地联系。
无孔不入听闻李二之语。再也不是笑容可掬的从容模样满腹心事的沉默不语终于低头道:“看来外面的传闻并不符实爷爷也不是那种胸无城府之人。”“费话莫讲你这厮究竟是甚的来路。赶紧地好生说个明白不然……嘿嘿……”历史上阴阴的狞笑:“叫你知道吃吃金橘子。”
李二最是清楚刘十三对于刑讯手段那种变态的嗜好越是名字好听地刑罚越是残酷无比。看刘十三卖弄一般的摆弄了手上一个小小铁箍还真是不知道所谓的金橘子究竟是怎么个手段。
无孔不入微微抬眼看了刘十三手上的铁箍一眼很是鄙夷的说道:“听闻这位刘公公是个刑讯的大家我看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金橘子所用之箍乃是以熟铜打造最是讲究个铅三铜七如此打造出来的头箍才不会脆硬且受热均匀剥取头皮时候不会粘连。一揭而下。如刘公公这般以生铁为头箍实在是外行了的。”
刘十三惊地嘴巴都是张大的好半天才明白自己是遇到刑讯的高手了。
所谓的金橘子就是以一个活扣的金属头箍套在犯人地额头整圈然后逐渐的收紧在犯人地头骨将要裂开时候停止。这并算完。只不过是个开始。在套紧犯人头骨之后以牛油大蜡烧灼那头箍的突出部分。
金属的传热特性使得犯人脑袋不住的加温。若是犯人还不肯招供那头箍将在很长的时间之后被烧的通红犯人的头皮也会被彻底烫开。然后就象是剥橘子皮一般把半个头皮一剥而下露出白惨惨的骷髅头。然而犯人却不会很快的死去看到自己不人不鬼的模样早被惊的崩溃。
因为生铁太脆在箍住犯人脑袋逐渐收紧的时候即容易把犯人生生箍的头箍碎裂而亡有悖刑讯惨而不死的宗旨所以要用比较柔软的铅铜箍为最佳而且铜质头箍受热均匀能够完全的紧贴在犯人头皮之上;再则就是那铜箍色泽为黄也暗合金橘子的名头。
大惊之下的刘十三忽然道:“你……你是宫里的人物你是……”
宫中男子大多为阉人这无孔不入胡须满面绝对是个正常的男子根本不可能是太监的。
刘十三却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若是所言不错你定然是宫中人物旁人不会这金橘子的手段。”
能够一言道破刘十三所谓的金橘子甚至指出刘十三在这方面的不足绝对不是外行。因为金橘子本是宫中流传的手段外界很少知道故而刘十三咬定了无孔不入是皇宫之中的人物。
“刘公公好眼力这金橘子的手段还是九年前我创的哩!”
刘十三自小就宫中又是对于种种惨无人道的刑讯手段极其的上心自然知道金橘子的手段确实是在六年前开始出现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孔不入是皇宫中人。
李二可就纳闷儿了这怎么可能?皇宫之中的人物?
那无孔不入终于目视李二:“实不相瞒驸马爷爷小人真是宫中的乃是为我大宋官家效力……”
李二差点一个耳光抽在无孔不入的脸上他这么说实在是侮辱自己的智商若他是大宋官方的人物甚至是皇帝的密探怎么可能叫灾民抢夺军粮?那军粮可是前方军兵所需……
皇帝怎么可能叫灾民抢劫自己的军粮?甚至是派了密探来帮忙抢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小人晓得爷爷不信也不怕驸马爷爷疑心小人是有证据的。”
第335章 隐藏的暗流
前番征讨西夏的战事李二的出现不过是那场战争谢幕前的演出双方早经历了旷日持久的惨烈争夺几乎把大宋北方消耗的喘不过气来更是叫西夏本不丰盈的社会财富所剩无多。
李二能够一路征讨战胜西夏并非全都是因为他用兵如神也不全是因为运气这个不可靠的因素西夏的贫弱其实是个潜在的重要因素。
大宋虽是比西夏要强了许多然其国力的很大一部分要拿出来防御北方的契丹宋辽双方当时虽然模样爆很大规模的军事对抗却都是在消耗自己的国力。
经过经年苦耗的大宋并不如他的表面那么强大所以大宋官家才不得饮鸩止渴的预征来年赋税来维持。
所以在李二看来神宗皇帝断断不会派人协助自己来抢夺军粮跟本就是没有理由的除非皇帝是疯了!
皇帝派人协助反贼抢劫军粮没有人会相信。
然而无孔不入拿出的东西却是叫人不得不信。
这是一块三寸长短阔尚不及两指的黝黑铁牌上以金丝镶嵌的阴文:“勘巡诸务内外有司”。
经过刘十三的讲解李二才明白是怎么回子事情。
大宋也是有成系统的情报部门的乃是当朝太祖亲创名为勘巡所(所是个很小的行政单位)当时隶属于军机主要负责军情的侦测也负责一定的内部事务。
到了太宗时候勘巡所的性质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变。由于民间和朝堂的许多人质疑其皇位的合法性太宗皇帝不得不搬出老太后(太宗和太祖乃是共母兄弟)的金匮之盟来说事。
因为后周世宗传位于幼子使得主少国疑赵家才得了天下。所谓地金匮之盟就是为了防止大宋出现幼年皇帝而为权臣篡夺江山的法子确立的应对措施就是兄终弟及。即说当时是太祖太祖兄弟在母亲面前共立了兄终弟及的约定太祖皇帝也是“泣拜而受”并且命人把这个文书藏在一个黄金打造的匣子里所以称为金匮之盟。
当时确实是有金匮之盟的说法不过太宗在闹出了“斧声烛影”的千古迷案之后一直也拿不出所谓地金匮盟约出来。于是朝野之中对于他皇位的合法性更是起疑。
就是在这个时候。太宗皇帝把本是对外的勘巡所变成了对内主要用来现潜在的反对者。
既然太宗皇帝的皇位是来自于金匮之盟他也害怕自己受到金匮之盟地约束所以一直想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传给自己的侄子或者弟弟。
由于太祖曾经立下不诛旧臣的先例。在这个时候勘巡所的势力派上用场并且得到空前地壮大。这个类似于克格勃的怪胎在太宗的授意下大肆活动找出许多地所谓“证据”不仅大肆打击旧臣。而且逼了太祖的弟弟和连个儿子(其中就包括八王赵德芳历史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什么瓦面金锏赵德芳更不可能协助包青天破案。因为他23岁就被逼自杀了所以说历史有时候是很靠不住的。)
真宗时候觉勘巡所的势力已经坐大但是也不敢莽撞的削弱只是在不动声色之间逐渐的削减其权限。到如今勘巡所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甚至不为人所提及的存在其权限也仅仅局限在勘察皇室宗亲地作风问题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之上。
随着时日的推移堪寻所的影响正在逐渐的消除。但是这些人却是无一例外地渗透甚至是掌握了许多皇家子弟的生活规律除了看到他们日常地生活之外当然也知道了许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比如和那些人交往比如手下聚拢了多少幕僚等等。
按照宋时候的体制。皇家子弟很难真正的融入到政治军事或者经济层面的决策之中基本是只要和军国大事有牵连的部门和系统都是被朝廷里的大员们所左右。即便是皇帝本人也受制于这个系统。
皇帝从来就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及时是在皇权高度集中的王朝作为皇帝也不可能做当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皇帝所做的大部分还是平衡和制约很难完全的控制政治格局尤其是在大宋时候。
皇家子弟不能够掌握真正的实际权力并不表明他们就是摆设儿他们同样的也是寻找突破口。因为只有真正的成为皇帝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在那些能够左右局面的部门和力量远离皇家子弟的时候堪寻所自然而然的就纳入了他们的视线。
而堪寻所掌握了许多皇家子弟的秘密似乎也在有意无意的和这些人靠近。
堪寻所作为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单位其实他们也明白自己的价值所以一直想努力的打破枢密院掌控朝廷的局面也想参与到政治甚至军事经济等层面来分区权利的盛宴。
在旁人看来这几乎是非常可笑的小小的堪寻所竟然有了这样的野心是在叫人笑破肚皮。
但是李二绝对不会这么看的情报特务系统尤其是对内的时候他的威力显然是被严重的低估了。当年世界上的某个帝国其疆域为世界第一其军事实力为两大级帝国之一曾经和令一个级大国展开旷日持久的世界霸权争夺战后来虽然解体但是他的实力和野心仍然叫人不敢小视这样庞大的国家都能够为情报人员当权可见特务系统的能量绝对是相当的大。
李二甚至不得不佩服这个无孔不入的眼光这个家伙真是太厉害了完全就是已经洞悉了自己的力量。
只是旁人还不能意识到堪寻所的威力罢了。
按照无孔不入的说辞官家好似也知道一些关于延安郡王的事情只不过神宗皇帝是和当年的太宗皇帝抱了一样的心思绝对不希望把自己的皇位传给别人毕竟儿子是亲生的么……
或许皇帝会容忍甚至纵容延安郡王这样那样的事情但是李二知道现在的这个皇帝绝对是个好大喜功且又心高气傲的在前方吃紧时候绝对没有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做下协助反叛抢劫军粮的事情。
天家人自然又天家人的行为准则只要是对王朝又妨碍的绝对不会姑息无论他是甚么样人。
“你说官家会允许延安郡王来帮我抢夺军粮?呵呵这么说你认为我会不会相信?”
无孔不入这么说根本就没有指望李二会相信笑眯眯的说道:“莫说驸马爷爷不会相信便是蠢如小人这般也不会信的呐!其实小人早就侦知延安郡王和驸马爷爷又这样那样的牵连却是没有告知官家罢了。应该叫官家知晓的事情自然要及时准的的奏报不应该叫官家知晓的事情还是莫分万岁的心思了官家为了国家大事可是日理万机有些个事儿还是小人这样的下人自己斟酌办理的好……”
这无孔不入是官家的人不假真的能够做到无孔不入也是真的只不过他是有选择的把一些机密告诉皇帝而已至于他究竟保留了怎么样的秘密李二不用想也是明白的。
李二明白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野心家他利用皇帝给与的权利不仅在暗中窥视皇家子弟而且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延安郡王勾结他所勾结的也许并不是延安郡王一人。
李二头一回见到这么深沉的心机:此人利用及其有限的权利在皇帝和郡王之间寻找平衡而且还可能和延安郡王的政敌有同样的同盟关系……
他的目的是什么?
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的了!
“呵呵便是我也要佩服你们这些人的!”无论李二对于无孔不入是如何的态度却不能否认对于此人能力和野心的肯定。
“能得驸马爷爷金口一赞小人真是荣幸的紧了。当世之中叫小人佩服也是只有一人便是驸马爷爷的。”
“你也不必自谦我是真心赞你若是他日你得掌权柄必然是……必然是当今的曹孟德!”
那无孔不入知道具备李二这样最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思当下也不客套明白李二的意思:“爷爷的《三国传》乃是小人熟读在胸的当真是天书一般的犀利无匹。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评语小人实不敢当如今的朝局爷爷也是知晓小人是断断不能参与其中的……”
“所以你就要搅乱局面好浑水摸鱼是也不是?”
“爷爷真乃是小人生平之知己!”无孔不入同样是由衷的赞美李二一声算是肯定了李二的说法。
作为一个没有甚么实力和势力的小人物能够有如此的野心除了表明他的坚韧之外说明他早就有了更加深远的安排。
“呵呵便是心深如海奈何大局如此你自以为能够做的到么?”
“小人自知穷一生之力也是做不到的不过如今却是不同如今的驸马爷爷已不是当初的驸马爷爷只要爷爷肯于小人联手岂不是两利之局面?”
第336章 诡异银针
联手?只不过是个好听的说辞罢了如无孔不入这般的人物绝对不是甚的善男信女他这样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协助灾民的心思他的心里只有利害二字所以还是和他讲利益的好。
李二虽然每多软弱之举却不是个蠢人很快就明白了许多……
刘三嘏的心智和阅历尤在李二之上听罢了李二简单的描述仔细的捏了个盏子仿佛是在体味那盏中热水的温暖一般良久也不言语。眸子却似望着远方目光之中满是悠远之意:“那无孔不入可不是个简单的李兄你可要小心了的。”
“我也是看出那是个颇有……心机之人按理推论确实是又共同利益的。”
“此等样人如何能够信得?纵是为了利益而联合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谁敢保证李兄不会成为他同别人交换的筹码?”刘三嘏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的话语最多能信七分已是不少若是信的实了是要吃大亏的呐!”
此言李二大为赞同:“莫说是七分就是信他九分又能如何此般的情形只要又半分的信不过也是极其凶险。不过局面已经是现如今的这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防范一些也就是了的。”
对于无孔不入所言的种种李二实在不敢全盘深信虽然他话语之中的意思暗合了李二的打算可是李二知道他完全是处于自身的利益才如此作为的。
最高明的谎言并非是全部胡说百句真话之中有一句是假呐才叫个厉害。
“天家之事总是诡异莫测若真是到了利害攸关之时候那些个貌似光鲜冠冕堂皇的人物还不如市井之中的泼皮无赖更加的痛快你我都是吃过亏地哎……”
刘三嘏和李二都是驸马都有莫大的才气。所不同者是当初的刘三嘏还有许多埋藏在心底的宏大抱负成为驸马之后才明白了许多道理才明白了自由的可贵;而李二自始至终都有那种混吃等死的心态从来没有想过要施展什么样的抱负更没有想过要做下什么轰轰烈烈地大事。
可是同为驸马的二人却都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那种生活刘三嘏对于功名利禄早就是心灰意懒宁可老死他乡也不想回去做那锦衣玉食的驸马爷。一心想要笑傲山林逍遥快活的李二却是被时事逼到了风口浪尖。
不论如何。两个大才子两个驸马爷都不愿意做那貌似光鲜地驸马了。
看李二黯然的叹息一声刘三嘏苦笑道:“李兄还是比我强的多了长平公主虽是跋扈嚣张刁蛮任性终于是改了许多。我那妻虽是美貌绝伦知书达理却是……”
无论容貌还是才情。耶律玉容都要比长平公主更胜一筹不过现在看来现在的耶律玉容或许还真的比不上现在地长平公主哩!
“如今李兄你可是身系万千灾民的福祉所作所为都是要万分谨慎小心才是不知下一步做怎样的打算?”
“下一步?”
李二一直认为以自己地本事或许真的不能成就什么皇图霸业。但是用来脱身用来离开这争争斗斗的世道还是可以做到的。关键是这些灾民这些已经为朝廷视为反叛的灾民该当如何面对?
就算是能够解决灾民一时的温饱。待到朝廷腾出手来也是绝对没有放过他们的可能。就算是说下个大天来就算是再换上十茬八茬的皇帝灾民也是没有好果子。对待反叛地手段从来就是只有一个:剿杀!
为了长久打算也是为了自己打算已经容不得有太多的顾虑只有横下一条心真正的反叛了。
对于这个事情。直到见到文定之之后李二心中才有个大致的影子待到无孔不入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后李二终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样去做。
利用能够利用地一切为自己争取可以生存的空间。刘三嘏自然明白李二是这个意思:“此为险棋李兄小心了。”
“险是够险地了。也是没有了旁的法子不行此险招何以为生计?“李二抬起头来声音好似高了许多:“不论是甚么样的王朝不管是甚么样的帝国不管军力如何强盛不论疆域如何的辽阔民众百姓才是根本失此根本便是无道。国不知有民民焉知有国?”
李二终于整理出自己心目中国家的概念所谓的国家并非特指疆域和政权更不是哪个王朝哪个朝廷就可以代表国家的。唯一能够代表国这个概念的只有百姓只有老百姓才是国家真正的主宰。朝廷只是作为国家的管理者而不是拥有者若是国家的管理者凌驾在国家主人之上完全不顾国家主人的意愿那么作为主人的老百姓有权利更换新的管理人员或者干脆是一脚把现在的管理人员踢开。
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想法也就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从来没有也不会有什么先贤圣人会认为黎民百姓的地位要比整个王朝整个帝国更高也从来不会有人认为朝廷应该为老百姓服务。李二也明白自己的思想实在是前的太多也不想在这个时代推广普及自己这种思想但是最起码要让自以为至高无上的朝廷对百姓有敬畏之心!
刘三嘏多少也明白了一些李二的想法也同样是在为百姓的处境揪心但是他始终认为皇帝才是国家的主宰只不过皇帝也有昏庸和开明之分。或许现在皇帝过于好大喜功过于穷兵黩武也许某天皇帝就会转变成为英明神武的千古明君或者干脆换一个皇帝也不为不可不见汉有文景之治唐有开元盛世的么?
以古人思想的局限性即便是思想十分前卫的开明人士也不可能接受李二的想法或许这些人的想法有一定的进步性但是和李二地观念比起来最少落后了两个时代。既然他们理解不了那就不必明白了。好在在李二心目之中的大业也不需要那些士大夫和文人的支持。李二本就没有想过要以非常的手段来使得江山易主更不想建立一个怎么样的庞大帝国来完成王朝的更替只要小心谨慎的去做也有很大地机会成功。
李二站起了身子吐出胸中浊气:“左右也是如今的无路可退的局面左右已是如此即便是不成功又能如何?还能比这更坏的么?”
“好的多了。这几日可真是好地多了”大宋官家神宗皇帝同样感觉心头的浊气消散就是呼吸也顺畅许多虽说半边身子还是行动不便说话也费劲的很。和前几日憋闷难受的感觉比起来如今真的就算是神清气爽地了不由得“龙颜大悦”:“真真的是好手段果然比御医要强的不少赏蜀锦一匹钱三千(是三千个铜钱。不是三千两银子)孙大针果然是名不虚传地呐!”
“官家谬赞草民所用之法实在算不得高明。想来宫里头的医官大人是不屑用的。”
神宗皇帝心境大好:“御医尽是用些金贵之药我还还不如你的法子有用。不管是甚的针石若能医的好病便是好法子……”
司马光看到官家的病情明显的好转面上也是平添不少地颜色毕竟这大针先生是出自自己的府上;何况如今市局真的是艰难官家还是尽快的好转才是。笑的脸上地褶皱也扯的开了:“不论何法能医好病地就是好方子呐官家此言实是至理。以臣等愚见延安郡王的方子虽是有些偏颇难保不是个有奇效的方子官家以为如何?”
神宗皇帝早就见到了延安郡王的条陈对于他所言的要借李二何灾民之力抵挡契丹的方略总是犹豫不决。以大宋目前的国力军力。同时应付北方的两个战场何两淮的灾民实在是很吃力所以一直不能够“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两淮反叛灾民何李二这样的“疥癣之疾”。更是助长了契丹扣边这个“心腹大患”。
内忧外患实在把大宋王朝折腾的不轻也够大宋朝廷头大若是真的能够把李二这个反叛利用来抵御契丹不仅可以消除一个祸患更是得一援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
可是朝廷能够驾驭得了李二这个反叛么?
“官家勿动!”站立在一旁的大针先生(按照大宋时候的礼仪大针先生见到皇帝自然也是要下跪的但是绝对不会如图满清时候那样就一直趴在地上连脑袋也不能抬历朝历代也包括蒙元在内要说奴化的功夫满清真是登峰造极了。)急急的出言提醒:“针还带着哩估摸了时辰也是差不多的便给官家起了针的吧。”
身子皇帝很是听话的挺直了身子任凭大针先生慢慢捻了那细如毛的银针一枚一枚的缓缓起出:“李二也是走了延安郡王的路子想必他上的条陈司马大人也是见了的言辞虽是极尽忠心奈何……纵是不好轻信的……”
光平李二几句“感激涕零愿意待罪立功”的话儿就能和朝廷冰释前嫌然后朝廷委派以平辽大将军之职率领大军征战契丹那是给学龄前儿童阅读的童话版《驸马传》本书虽然很是胡扯还没有胡扯到那个地步!
“李二既是反叛他的话语自然是一字也信不得”司马光这么说并非是和李二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真的是秉着对朝廷对官家认真负责的态度:“不过么……孙先生针起完了没有?”
大针先生慢悠悠的捻起最后一枚蚊须针小心的收在包裹之中:“已是起完官家就寝时候且不可高枕免得气血不周明日草民再来为官家灸一灸草民先行告退……”
看大针先生躬了身子退下司马光道:“信得信不得已不重要看的是用得用不得……”
且说那大针先生孙大针手心里捏了一枚细细的银针暗暗的以手指折的弯曲似有意似无意的丢在游廊尽头的木香棚下那银针闪耀了白惨惨的颜色……
第337章 苏大官人
天色愈的昏暗宛如起了漫天的烟尘一般原说是要下雪的不想没有见到那飘飘洒洒的雪片子却是落下今年的第一场雨料峭的早春之寒使人把刚刚换下的冬衣又再次披上了身子。
“也该是下雨了的”苏轼苏大才子捋着大胡子特意的叫家人暖了酒浆拥着冬衣在廊下观赏绵绵密密的落珠子:“天道么总是要变的……”
也不安排桌椅坐器左右四名年轻貌美的丫鬟分别捧了酒具和果子就那么站立着伺候了身侧是两名侍妾见苏大老爷眯缝了眼睛的酝酿知道他又要做出什么锦绣的文字来不管是不是懂得什么诗词歌赋都做出恭候的模样来单等了苏轼吟出千古的佳句。
“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小屋如渔舟水云里……”苏轼并不曾如往常那般一气呵成痛快淋漓的一咏而就稍微一个停顿忽然说道:“这雨来的还不算晚还不算晚呐!”
苏轼买来的小萝莉那个叫做惜眉的仿佛是唯恐落在他人之后一般的急急夸赞:“大老爷做的真是好诗……”
“好在何处?你倒是说说这诗好在哪里?”对于这个惜眉苏轼真的是很厌倦了没好气的反问。
这个时候的惜眉比当初胖了不少又穿了上好的衫子早没有当初那种青涩可怜楚楚动人的模样又是大字不识几个每次苏大老爷做出诗文都是称赞“大老爷做的好诗”时候一久还真是不招人喜欢的。
想那惜眉不过是一破落人家之女本就没有多少才学可言更不曾学会许多的歌曲之艺
,所招人喜爱之处也就是那种百依百顺服服帖帖的娇柔。另人一见之下大起恋爱之心初时还为苏轼所喜相处的久了难免厌烦。苏大才子身旁何时少过绿鬓红颜?出身卑微的惜眉逐渐失去了那种楚楚动人地青涩之美反而露出底层百姓的那种愚昧无学自然为苏轼所不喜。
前不久遇到名妓朝云此女子不仅容貌美艳更是精通琴棋书画。可谓色艺双绝。最为难能之处便是其善解人意之处其嫣然一笑便能胜过万语千言。每逢苏轼做出甚的新作她总是能够做出很专业的评语苏轼自然是十分的喜爱。
此朝云和旁的美艳女子所不同之处便是自有一种勃勃英气与寻常女子大为不同。hTtp://最为苏轼所喜。朝云亦是敬仰苏轼之绝代文彩仰慕其文坛巨匠之成就便是倾心追随之。
想那懵懵懂懂不知世事的地惜眉如何能够和才色俱高善解人意的朝云相比肩?自从朝云跟随苏轼以来苏大才子不仅是愈的冷落惜眉。甚至是极其厌恶的了。
惜眉自然说不处苏轼作的诗文好在哪里战战兢兢十分惶恐地反复念叨:“老爷作的真是好诗哩真真的是好诗的呐……”
苏轼很是后悔当初自己竟然做出买下惜眉的决定。看来那日真地是吃了太多的酒否则也不会做出那个决定……
朝云很是明白苏轼诗文里所蕴含的深意盈盈一笑:“春江欲入户这个欲字用地真是个赞实为画龙点睛之笔!”
苏轼听得朝云所言心境大好擎起盏子一饮而尽豪爽的大笑:“朝云你来说道说道。好在何处?”
朝云亦是会心的浅浅一笑:“春江欲入而不得入非是不入而是不得时宜是也不是?”
“大赞!”苏轼大笑的连吃了几盏子:“知我心者唯朝云也!”
苏轼一直是反对王安石的新法为此也吃了不少的苦果。每逢新法党人得势便是要被朝廷罢贬。所以苏大才子的诗词文字虽然一时无双。仕途却是极其的不顺坎坎坷坷地东奔西走却始终不得志。如今王安石倒台自然是苏轼期盼已久的奈何神宗皇帝还是保留了许多的新法虽然新法党人大势已去可是谁也不敢那王安石会不会卷土重来。
听说王安石等人已经是一蹶不振众叛亲离不过新法还是会有很大惯性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被彻底的否定。苏轼虽是感觉到了自己距离出头之日是越来越近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来施展自己地抱负——进入大势权利的核心。
每一个人都知道当今地官家是支持新法的可是所谓的新法大势已去必然是旧法党人的出头之日苏轼知道自己的机会不远却不知晓如何去把握所以才吟出“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的言语。
总的来说苏轼已经感觉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却是瞻前顾后的不敢去做。
朝云好似看穿了苏轼的心思面色平静轻描淡写的说道:“苏相关诗文最是雄壮豪迈为妾身所仰慕为世人所称道何必做雄壮之举为天下之先……”
苏轼想了好半晌子还是犹豫不决有些心烦的将盏子一推:“你们退下的吧我好生的思量思量!”
众人应声而走朝云亦是知情知趣的蹲身行礼而下只留下苏轼一人于廊下。
外面的雨水虽是不大却是绵绵密密的紧了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止不住的。
苏轼虽不在京枢却能够预料到朝廷里的动向听闻现在的新法党人已经大多倒戈旧法党重新执掌朝局虽然很多人站出来要求彻底的废除新法神宗皇帝也是迫于压力废除了新立的法度却还没有动摇新法的根基。
王安石等人力主富国强兵力主对西夏辽国强硬是典型的主战派。不过新法在第二次实行的过程中出现许多波折不说更是用人不当使得新法的效果大打折扣使得大宋在面对战争时候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如今那李二率两淮饥民横反更是雪上加霜想来如今的朝廷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吧。
想来官家依旧坚持新法的心思也是到了强弩之末的。
“王獾郎呐王獾郎。当初在欧阳醉翁门下时候便是苦劝于你终究是不曾听了进去地事到如今把朝廷折腾的山穷水尽不说自家也是到了末路穷途……”
虽然苏轼不王安石要年轻许多不过二人当初都是通过欧阳修的路子才开始崭露头角。那时候的王安石虽然已经小有名气。甚至上书皇帝却不为皇帝所重他那变革法度的条陈直接就被搁置起来无人问津。
众人皆以为王安石是把变革法度作为自家上位的一种方法以为王安石是用这种“标新立异”的法子来引起朝廷地重视好达到飞黄腾达的目的。
当初苏轼和王安石都不曾有如今的地位曾经对王安石说过变革祖宗法度是条走不通的路子。王安石所上地那万言书也不会为朝廷所重视的。
果不其然王安石费劲心血的万言书被束之高阁尘封甚久还真是叫苏轼说中了的。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王安石地那万言书却是引起了当今官家的注意(当然那时候的神宗皇帝还不是皇帝。)并且如获至宝地一再研读。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了。神宗皇帝继位不久王安石开始主政并且大刀阔斧的开始革新法度。这个时候苏轼才明白变法之事并非是王安石的手段。而是他的目的。
变法是王安石一生的抱负虽然不曾成功终于落个悲惨收场但是他变法地初衷是不必怀疑的。
对于王安石不为私利不畏艰难的变法苏轼也很是佩服起个人的魄力不过苏轼和王安石不同他反对变法并非是处于公心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如今局面虽还不是十分地确定却是已经逐渐的明朗。王安石等人大势已去应该给他们最后地一击了。
苏轼想通了这个关节提笔在手:“……臣曾闻商鞅之变法不顾人言终成就暴秦、、。虽能骤至富强。亦召怨天下。强秦一扫六国虽得天下旋踵而亡。……夫国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浅深而不在乎强与弱;故亚圣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历数之所以长短者在风俗之厚薄而不在乎富与贫。道德诚深风俗诚厚虽贫且弱不害于长而存;道德诚浅风俗诚薄虽强且富不救于短而亡。
洋洋洒洒的写就大篇文字苏轼终于轻松的出口长气:“或许朝廷里也有许多人在等这样的文字吧……”
按照苏大才子的说法一个国家越是富强就灭亡的越是迅越是积贫积弱才能够千秋万代。甚至把秦朝的灭亡说成是商鞅变法的必然结果就差没有说秦车裂商鞅大宋也应该处死王安石而不是叫他去做什么判江宁事了。能有这样的逻辑真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而且不止踢过一回。
但是当时朝廷里的大老爷们没有人对于苏轼的逻辑感到惊奇甚至拿他这篇“呕心沥血”的文字大做文章。
王安石是倒了但是新法还没有完全被废除而此文终于成为最后压垮新法的那根稻草本书不是重点讨论王安石的新法所以不做重点分析是对是错读者自然是心中有数。
*解释一下作者本人很是喜欢苏轼的文字但是不等于赞同他的为人。本章没有丝毫攻击苏轼的意思但苏轼所书的文字乃是史实白纸黑字不是作者杜撰。
苏轼是个文学家但他也仅仅是个文学家罢了。他的为人和同时期的司马光等人比起来差了不少。
第338章 风花雪月
这几日李二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河东路的局面由于当时通讯技术的落后和灾民难以得到比较及时的信息李二所知道的情形已经是大大的落后于实际了。
李二只是知道辽军精骑突破了西北的那个突出角落进展神的势如破竹好似已经到了石州了吧?按照辽军这样的气势和进展现在应该是已经把石州拿在手里了的。
李二当然还不知道这支契丹精兵的灵魂人物就是耶律玉容同时也大大的低估了契丹骑兵的度此时的契丹骑兵早已经离开了平遥深入到了麓台山和介山一带。
李二所知道的信息已经严重的落后于局势的展尽管李二对于这些消息的延迟有一定的预料却绝对不会料到耶律玉容率领下的契丹军已经一路横扫而来。
其实耶律玉容对于骑兵的运用已经远远越当时任何人的想象就是她本人虽然曾经想到过集中使用高机动快度的骑兵在敌人某薄弱环节撕开一个口子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实在是极其犀利的一记杀招同时也知道这样的战术蕴含了极大的风险。只不过进展的快捷和顺利已经大大的越了她本人的预料只要足够的快任何的风险都来不及显露就已经消灭于无形。
那老怪物德全把唯快不破的概念在武术上挥到了极限而耶律玉容却把这个理念带到了军事层面同样是把这种战术挥到了巅峰。
面对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耶律玉容和她那支百战精兵的胃口越来越大目标也是同样的越来越惊人李二绝对不会想到耶律玉容现在的念头。
耶律玉容现在的目标甚至能把她自己吓一跳但是她已经不再怀疑自己的能力了现在的耶律玉容对于已经取得地战果完全是不屑一顾。正在布置一个惊天的大局……
眼看着已经过了二月十九天候愈的暖了虽是还免不了有一丝丝的寒冷却再不见那彻骨的冰雪天气严寒的冬季终于过去。
连绵了两个昼夜的春雨已是过去李二地心思却如外面的泥泞一般不可琢磨。外面残星半月玉宇银河朦朦胧胧。里间油灯如豆昏昏黄黄影影绰绰思绪伴随了摇曳的身影在起伏不定。
自己实在是横反了的就算是那延安郡王有许多的手段究竟能不能够说地动朝廷。自己能够不能够带领灾民离开这里再建家园?
若是朝廷生变派大军前来剿杀灾民指定是抵挡不住是不是应该赶紧的再做打算……
“相公应该准备动身了的去往河东路的事情已定……”罗芊芊套了件子藕合色的高领子碎花小夹袄。外衬葱翠滚了紫边儿地直襟大衫子嫩柳色补鹅黄块子的长裙堪堪遮住弓鞋面上不着脂粉不用黛翠。素颜模样不着铅华终于褪去了许多的锦绣华贵平添了几分淡然淳朴之色。
“芊芊地呐你是怎知的哩?你怎就知晓朝廷肯放灾民去往西北?”毕竟朝廷的意思还没有下来用这么长久的时间来考虑显然大宋朝廷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章程。就算是西夏情报网再达也不大可能把朝廷悬而未决之事做出判断的吧
李二虽是知道罗芊芊有独特的情报来源也不怀疑一品堂传递情报的度。不过这样地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终究是要弄明白的。
“奴亦是刚刚收到线报针先生已经按照上头的意思对大宋官家下手了想来大宋天子也活不过多少的时辰……”
“宋神宗……那个大宋皇帝要死的?这……是一品堂地手段?怎可能哩?”
“相公有所不知那针先生虽是在风花雪月四使者之中排名最后。却是最为犀利隐藏最深的便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何等地面目何等的身份。只晓得此人最擅针灸之术出手从无失败。便是奴也今日才知道一品堂司月使是叫做针先生的既然他已经在大宋皇帝的身侧那官家是绝对脱逃不得了只要局势需要随时可以制其于死命以引起变局……”
李二真真的是大惊实在想不到西夏人的情报系统竟然达到了如此的地步竟然能够控制别国皇帝的生死而且想叫皇帝死命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实在是恐怖的紧。
罗芊芊早就说过一品堂中的四大王牌分别按照风花雪月排名此四人都没有武功却是极其的厉害。其中的司风使李二也知道就是那擅长使用毒药尤其的使用悲酥清风的毒中丈夫老梁此人潜伏在大宋皇宫的信管所内不仅身份隐秘更是可以随意浏览大宋和各国的往来书信危险性极高;而罗芊芊本人就是司花使号称舞中霸王专一的结交大宋各方面人物罗芊芊不仅舞蹈一时无双更是心思聪慧长袖善舞自然是混的左右逢源。
那个在王安石府上充当门子的老头隐忍十几年若不是他主动的暴露身份李二绝对想不到这个憨厚的老者竟然同样是西夏一品堂的精干细作。后来罗芊芊听了李二的描述断定此人就是司雪使者——容中君子。想那老门子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之术不仅可以轻易改换容颜甚至是身形举止也模仿的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实在叫人防不胜防。想来他那司雪使的名头就是根据雪的蕴意而来想那冰雪遇冷凝结见暖融化永无常形司雪使的名字用在那老门子的身上实在是最贴切不过的。
到了这个时候李二才知道风花雪月四大金牌间谍分别是毒丈夫、舞霸王、容君子和针先生以他们的实力来看罗芊芊反而是最弱的。李二还从来没有见过那神秘的针先生或者是见过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他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大宋皇帝生死的本事来看也是个不容小视的人物:“针先生……这个针先生是何许人也?寻常日里用地是何等身份?”
既然是间谍必然需要一个何时的身份来做掩饰。比如舞中霸王本人就是霸王楼的风尘女子而那毒丈夫所依托的身份的管信所执事容君子是王安石的门房那个针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呢?
“针先生究竟是哪个奴亦是不曾知晓不过现在看来……”罗芊芊微微眯缝了眼睛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我们风花雪月四人的身份绝不是偶然地随心而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毒丈夫老梁藏在深宫而我则隐于市井风尘暗合朝野俱全之意;改换容貌的容君子被安排在王安石府上若是照这样的布置来看针先生必然是在……”
“司马光!”文的罗芊芊之言。李二心头蓦然清明既然庙堂和市井都被西夏安排了人手而作为风云人物地王安石身边同样是被布置的眼线和王安石同样重要的司马光身边定然也有西夏的细作应该就是那个什么针先生了的。
罗芊芊郑重地点头:“相公所想于奴之所念实是一般无二。按理来说针先生必然是布置在司马光身边且为司马光所信赖。相公之猜想即便是不中也相距真相不远。据线报所言如见的大宋官家已经是病入膏肓口不能言。只有在针先生诊治之后才有片刻的清醒朝局已为司马光和高太后所执掌。河北两路地耶律洪基虎视眈眈河东路的契丹骑兵势如破竹。朝廷一时调集不出更多人马想来相公北上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朝廷需要相公领了灾民抵挡契丹一面同时也存了叫相公和契丹血拼之后的念头左右不过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法子。”
“西夏人为甚要将这样紧要的消息给我们?”
是呐西夏人不会凭空把这样宝贵的情报没有来由的给李二的。即便是因为罗芊芊和李二关系十分地密切然那些所谓的高层想的只有利害二字可是不会理会什么感情。
罗芊芊笑道:“这还是用说的么?梁后于西夏皇帝处心积虑的要夺回定难五州如今西北局面混乱契丹人虽是得势。宋军依旧能够据险而守西夏军力最为薄弱。纵是有下手之心却无下手之力。想是要借助相公之力来图定难五州地呐!”
“我?我有甚是大力?何况我就是到了西北同样是要受制于呐延安郡王……”
“只要相公率领几十万灾民到西北想来针先生也就要下手的大宋皇帝一死延安郡王能不巴巴地赶回汴梁争夺皇位?那时候西夏军联合相公便可以横扫西北……”罗芊芊忽然顿了一顿:“以相公天雷地火之威军神之谋必将成为西北霸主联辽辽兴助宋宋胜倚了夏国最少可以安然西北就算是相公……”
“就算是我面南背北的自立为王**是易如反掌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李二知道罗芊芊是要劝自己真正的称王称霸而不是受制于宋辽夏的任何一方。
看李二笑眯眯的问了罗芊芊同样是嫣然一笑:“奴奴本就是这个意思……”
“此事我已有计较芊芊不必挂怀!”
若是在寻常时候说起这些皇图霸业的事情李二总是断然而否今日虽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却也没有否定罗芊芊心中大为喜欢顺势偎了过来:“便是晓得相公是有大本事的便是晓得相公是要成千秋大事的奴奴真的是欢喜的紧了……”
李二亦是展臂将舞中霸王揽在怀中罗芊芊体态婀娜面色娇艳早就动情为李二搂住身子登时便是软烂如泥芳心大动之下闭了双目微微的撅起艳艳红唇火一般热的亲吻便是落在李二颈项之处……
李二也是回吻一下也就住了心里头的念想忒也是个多的不曾有许多香艳之心。
不想罗芊芊却是将一滤泌香之舌递在李二口舌之内嘴上加劲的吮吸开来直到文的面色火炭一般罗芊芊方是绵软的嘟囔:“牛郎之会之女尚且是一年一遭相公许久也不曾碰过奴奴的不知还识不识得轻柔……”
这个女子跟了自己甚久也是不离不弃既没有名份也难得温柔一念即此李二大生愧疚之心不由得一压头见怀中美人身材倩美惹火面貌不着脂粉却是落落自然嘴角挑笑的一幅玲珑模样便是对吻开来。
吮咂有声……
二人都是经过**的如此这般之下自然是十分的美好俱是识得个中妙处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就是心如火焚身子燥热通身的肉儿都在轻轻颤抖。
片刻功夫便是哼哼唧唧的呻吟不断李二亦是火气上撞胡乱是以唇涂抹罗芊芊面庞:“今日便是恩爱一回的吧……”
罗芊芊满面娇笑眼带秋波说不完的云情雨意道不尽的风流心思:“奴奴便来侍奉相公的。”
说话间便是脱下大衫子解了罗裙褪去夹袄颇是羞臊的把贴身子的小衣衫也抹了去露出通身的皮肉白花花的闪人眼目。
罗芊芊的身材实在是最好的不仅玲珑有致更是结实浑圆身如嫩脂双腿修长。罗芊芊微微低着头不敢看李二炙热的眼光哆哆嗦嗦的完全诶相公褪去最后的衣衫滑溜溜的藏进被子轻声道:“相公还看个甚?不如安寝了的吧!”
美人粉颈之下一大片子的雪白脸着桃红之色更显妩媚动人李二也是同样旷的日久体内火热之气仿佛要喷薄而出一般翻身上床便是美人**的身子上胡乱摸索。
二人虽早就有肌肤之亲然如此这般的**相对还是难免有些羞涩罗芊芊吃吃笑着以手掩住要害部位。
李二亲吻抚慰忙个不停不一刻的功夫二人俱是情热罗芊芊遮挡私处之手亦是放下李二顺势探手抚在她胯间的软肉之上……
几声呻吟几番畅美个中滋味非言语可表。
第339章 德全的公主
终于是到了阳春的天气时节催燕雀而来暖气烘百绿绽蕊再也过不了几个时日便是绿柳如丝红尘紫陌的大好时节了。
长平公主亦是褪去臃肿的冬装换上鹅黄底子的碎花百褶及地长裙很是随意的挽个燕回头的松散髻斜插了凤衔珠的钗子。只因为长久的不见日光长平公主面色更是白皙却是少了平日里的那种张扬和暴戾神色之间多了几许淡淡的悲伤:“德全你本名叫做什么?还是改回你原本的名字吧!”
宫中的宦官自净身之后都是要换成宫里的名字大多是用些“祥”“实”“瑞”“德”等吉利的字眼儿以表于外界断绝往来之意若是有了莫大的功勋还可能得到所谓的“赐姓”以彰其荣耀。经过许多变故尤其是被刺之后长平公主内心经历了许多的惊涛骇浪什么富贵荣华什么权势荣耀早就看得开了。
长平公主这么说显然是有给与德全自由之身的意思要他回归本名以后就不再是个奴才的了。
德全面上全都是微微的笑意:“老奴侍奉公主已几十载原本的名字早就忘却还是唤做德全的吧老奴已是习惯了的。”
以德全在武学之上的造诣要是想脱离奴才下人的身份易如反掌完全可以笑傲江湖成为一代宗师根本就用不到皇家的恩赐就能够得到自由。德全若是想走当世之中还没有哪个能够拦得住他。长平公主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么开诚布公的说出终究是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从长平公主记事以来这个长相猥琐的太监就是一直是这么个不成器的模样总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已经成为习惯甚至习惯到完全忽视德全的存在把德全看成是自己的一部分。他保护自己完全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地事情。长平公主甚至根本就没有把德全堪称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使唤的十分顺手的家什罢了。在经过了刺客事件之后长平公主认为那刺客是太后派遣而来(确实如此)不惜牺牲自己来毁灭驸马李二而这么做完全符合天家行事的规则“作为天家人物绝对不能允许威胁到自己的人或者事物的存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没有什么手段不可以使用。…没有什么亲人不能牺牲。
长平公主并不是十分地怨恨太后和官家毕竟这是他们的行为准则只是真真切切的不想再做什么劳什子的公主殿下了心头真的涌起活下去只做一个常人地念头。经历了许多风云的长平公主已经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锦衣玉食还是威风荣耀都不实实在在的。只有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才是正途。这很长的时间里照顾自己最多地也就是这个行为古怪的老德全了长平公主逐渐的认识到德全也是一个有血有肉鲜活生生地人而不是一个仅仅用来使唤的器物!
“我也知道德全你的武功盖世已是天下无敌你……若是有甚的去处。便是去了的吧!”一想到要叫德全离去长平公主心头甚是不舍毕竟是从小相伴的老人。
天下无敌?谈何容易!
若是几年前。德全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了既没有争强好胜地心思也不会无聊到去争夺那所谓天下第一高手的虚名以前的德全还真的是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可是武学一道最是讲究个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武学的造诣和成就越高就越是谦虚谨慎只有那些懂些三脚猫地功夫马步也扎不稳的初学者才会把武学作为炫耀地资本。何况德全从来不会把武学看成了争名夺利的工具就是这种对于武学的崇敬使得德全成为一个真正的学者型高手纯粹是为练武而练武。绝对不是为了逞强斗狠或者争夺名利。在德全看来那么做就是对于武学的亵渎永远也领悟不了武学的真谛!
德全真的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武学正是因为这个才形成他少言寡语的孤僻性格已经不习惯去和别人交流。真的很难融入人群之中。再者德全久在皇宫这个世间勾心都角最为严重的所在早看透了世人的种种嘴脸。真的是心灰意懒不愿意再改变自己的环境了。
而且长平公主对德全是有莫大恩情的所以德全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伴随在她的身旁贴身保护。无论长平公主说出怎样刁钻古怪的心思德全总是帮她去实现内心深处逐渐的长平公主看做是一个刁蛮的孩子。无儿无女的德全和长平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就好似是和自己的孩子相处一般。
“天下所大老奴亦是不知去往何方世人虽有万千老奴却是再无亲近之人还是把殿下看做是至亲至近的亲人便是留在公主身侧的吧。”
官家虽是长平公主嫡亲的兄长却是每日里板着个面孔不会做出什么亲近的举动;太后虽然是亲生之母心中挂念的却是大宋的社稷江山为了赵氏的天下甚至是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真的是叫长平公寒心。这段时日德全无微不至的照料使得长平公主终于看到了他温情的一面体味到那种浓浓的亲情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吧。
“若你真的不想离开便是在我身边的吧我还是唤你德全你莫称我为什么公主什么殿下了的我的本名你也知晓还是叫我是女的吧听来顺耳的多了。至今才是晓得原来你才是我最亲近的人儿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几十年的贴身相伴!
除了对于武学的迷恋德全最挂念的就是长平公主打内心里把公主看成是自己的晚辈原本担心她承受不了眼前的事实看长平公主如此的释然内心自然那是喜欢的紧了。何况老德全这样的人物从来就不把什么功名富贵看在眼里就算是托国之富哪怕是王权富贵如长平公主又能如何?在德全眼里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罢了。
在看待长平公主的问题上德全的看法和一个人是相通的那人就是母亲!
只不过母亲更加的宽容一些罢了。
长平公主是不是公主并不重要在德全看来无论她用什么身份依旧是那个自己亲眼看着长起来的小女孩罢了。
“好的殿下德全记下了。”
长平公主抿嘴一笑:“还叫我甚的殿下哩?”
“错了殿……阿是!”
长平公主甚是喜欢的模样:“来搀扶我一把的吧老是在这屋子里气闷的紧了只怕会把我闷个半死伴了我出去转悠转悠好不好哩?”
“殿下……那个阿是你肚皮上的伤口虽是结痂终究还是静养的好不宜外出。何况今日外间有些冷厉万一染了风寒事小咳嗽时候伤口铁定是很疼的呐!”便如一个父亲在给孩子讲道理一般德全很是耐心的反对长平公主外出。
“嘿嘿我若偏偏要出去瞅瞅哩?你拦我不拦?”长平公主有些孩子气的模样眨巴着眼睛很是太皮了看了德全其实内心已打定主意若是德全执意阻拦那就不出去了的。虽说德全绝对不会用强力手段阻拦长平公主终究是不愿意拂了老德全的好意!
这可算是长平公主第一次自真心的为别人着想很有意思的是这种真心不是对驸马李二而是对老怪物德全。
就如同面对自己任性的孩子一般已经习惯了纵容娇惯长平公主的德全笑呵呵的说道:“阿是若是实在憋闷咱们便是出去转悠转悠的吧。”
十分在意的寻个外翻毛的披风将长平公主包裹的严严实实小心的扶了长平公主出来。
由于长久的呆在温暖的室内又是多藏于床榻之上长平公主还是有些不能适应已经开始转暖的气温方一出来便是打个寒战忍不住的缩起了颈子。
“要不过几日天再暖些咱们再转悠的吧?”
“不妨事不妨事四处走走觉的乏了就回。”
接连串了几条巷子无不见到那些衣衫褴褛的灾民在收拾行装一个个大包小裹老幼相扶虽是嘈杂却是秩序井然。
不时见到一队队前来维持秩序的灾民前来帮忙这些个灾民俱是些年壮之辈却是有个共同的标记其衣襟的前胸都是有个莲花的图案或以针线刺绣或以笔墨涂抹甚至只是拿黑炭简单的描绘……
长平公主也知道这些人都是白莲教的妖人更曾听李二说过要带领灾民迁徙的话语想来这便是快要动身了吧。
如今的长平公主对于李二更多的是一种关怀和牵挂既然是朝廷“默许”了灾民迁徙的事情离开这里也好。
长平公主也是会变的变的更加宽容。
第340章 杆子
无论是长平公主还是李二都远远低估了白莲教的影响力和传播力。
在长平公主看来白莲教这些妖人不过是玩弄鬼神之术欺瞒甚至是蛊惑一些愚民愚妇罢了终究是不如王道之教化圣人之宣教这些糊弄人的玩意儿终究是不得长久的。
在李二的念想之中白莲教的所谓“白莲救世”的说辞同样是子虚乌有不过是一些愚弄百姓的把戏而已不大可能哄骗得了那些饱读诗书的文人毕竟那些文人是受儒家思想熏陶已久的和儒家思想比起来白莲教的东西实在经不起推敲。
其实李二也忽视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在古代读书人从来就是一个很稀罕的群体即便是到了以文明富庶著称的大宋即便是把那些只会书写自己名字的家伙也算知识分子的行列读书人的比例也达不到百分之一。精通入学能够吟诗作赋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远远比现代的博士海归更加的稀少。
大宋时候的百姓远远及不上二十一世纪的民众觉悟这个东西在他们身上很难得到应有的体现自然只是的极度贫乏带来了思想层面的落后;其实在古代大部分的读书人也就是士大夫阶层都是传承而来“书香门第”的说法就是一个体现寻常百姓家的子弟很难有进入那个圈子的机会也不大可能接触到更加先进的文明。
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朝廷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和相应的利益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奉行“可使民由只而不可使民知之”的愚民政策由民是驱使百姓知民则是开化民智的意思。在统治阶层看来把百姓变的更加愚蠢远比叫百姓明白更多地道理更有利于他们的统治。
一直以来孔老二的那句“可使民由只而不可使民知之”的“至理名言”就被历朝历代奉为经纬天下治理国家的“金科玉律”。
综合种种原因百姓们本就对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名言多少的免疫力。再加上白莲要人一再地宣扬什么“白莲救世”“圣母慈悲”的论调饱受灾难苦楚的灾民正要寻个心灵上的寄托便是信了这种神鬼之说。
这也不过是一个心里层面上的自我安慰而已蕊蝶数次显灵更是做实了“白莲圣母”地名头缺乏自然科学知识的灾民亲眼见到所谓的“白莲圣母”数次显露神通便是有些疑虑之人也是深信不疑。hTtp://
其实灾民们就是不信什么白莲圣母之说也没有旁的法子。朝廷不仅是指望不上的还有很打地可能会派大军前来剿杀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白莲圣母蕊蝶的身上希望她能够带领大伙儿开辟新地家园好奔个活命的路子罢了。
历史上所存在过的道、教、会、门等披了宗教的幌子来实现某种目的的事情。从来就是利用天灾人或或者兵荒马乱的机会大肆扩张灾难从来就是白莲教的温床而蕊蝶所显露出来地具(不是具)打神通更是极大的刺激了灾民对于白莲教尤其是对白莲圣母的信赖。也就是在这个时期白莲教的信徒如云甚至根本就不必再辛苦奔波的四处传教布道。变是从者如雨信徒如云。白莲教更是利用这个千载难逢地机会疯狂扩张。
白莲教的信徒数量再次得到一个爆性地井喷式增长信徒数量的飞增加更是带动了他们对于圣母的绝对信仰和无条件的盲目忠诚。这些信徒甚至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信白莲圣母真的具有移山填海斗转星移的能力随随便便就能够创建一个没有饥饿没有灾难的世外桃源。
正是出于这种及其盲目的迷信。灾民才能够很迅的动员起来很有效率的做好集体大迁徙的准备。如今的灾民不仅不反对离开两淮而且非常的拥护白莲圣母的“法旨”甚至将一切反对圣母“法旨”的人物看成是邪魔外道那些敢于违背或者阻拦圣母“法旨”的“妖魔鬼怪”必遭天罚形神俱灭万世不得生……
从各方面的情形来看或许是朝廷真的默许了自己前往西北“抵御契丹”的事情。当然李二也知道这是朝廷在利用灾民来充当“炮灰”而不是真的相信自己有了“悔过”之心。
朝廷想着利用李二李二何尝不是在利用朝廷延安君王是在利用或许还有更多的势力想的同样也是“利用”二字。
既然是如此。李二也不想再耽搁了的。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也是叫李二打定心思赶紧离开这里的重要原因。
从千百年来的经验来看洪水远比干旱更加的可怕。除了那一泻千里摧毁一切的恐怖力量最恐怖的因素还有一个:那就是大水退去之后引起的瘟疫。
每逢秋汛之后必然是有个极度寒冷的冬季然后紧接着的就是一个明显来的很早的暖春。极端异常的气候变化很容易造成大规模的瘟疫当时消毒技术的落后更是增添了瘟疫的可怖历次瘟灾所造成的人员伤亡才是最大往往是赤地千里白骨遍野的凄惨景象。
李二不过是个寻常之人却不是那种包打天下的万能英雄虽是早就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大规模瘟疫也不可能想到什么好的应对之策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还是尽快的离开这里。
在劝说灾民动身前往的过程中白莲妖人挥了巨大的作用几乎可以算是很轻易的能够动员灾民其效率和能力令人咂舌!
之所以能有这么高的效率还是应该归功于新近组建起来的“杆子队”。
白莲妖人在疯狂扩充的同时挑选灾民之中的健者组织成为自己的准军事组织。其实连准军事组织也算不上的只能算是协助白莲妖人管理信徒的“护卫队”罢了。白莲妖人原是准备建立一个军事地或者准军事的组织为以后的“白莲救世打击邪魔”做好必要的准备。不过这些灾民实在是没有任何的作战经验很难把他们和能够战斗的士兵联系起来。尤其是白莲妖人本身就没有武装斗争的经验根本就组织不起具有一定等级观念和战斗力地队伍。充其量是以“白莲圣母”的神力把这些人聚拢起来来做些协助的工作。
既然是要准备建立武装队伍总是要有兵刃器械的。这些可怜的灾民只是被安上了“圣母亲军”地头衔连最起码的刀枪也没有更不必说严格的号令和一应的军需了。
只有极少数的圣母亲军头目配备了刀枪也是在和宋军交战之后捡来地绝大部分的人手只能捡些削尖了的白蜡杆子甚至是竹竿子来充充门面美其名曰长枪大戟。
古人将七尺三寸以下地尖利武器统称为小花枪小花枪的特长就是招式花俏套路繁杂;民间所用的枪支大多在九尺到一丈之间。这种大枪看起来极其的威武根本就不实用并非是用来伤人防身大多是用来健身而已。在宋时候一些军队的考核之中经常使用到这个东西的。长长的枪身随便配备一个铁质的所谓枪头。再艰难地耍出几个套路来能有多大的杀伤力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一直以来这东西最大的功用还是那些街头艺人混饭吃的家什。
而那些灾民手持的所谓“武器”连街头艺人地家什也不如好歹那些个艺人的家什上还有个铁质地尖头这些“圣母亲军”的武器纯粹就是竹竿子或者大木杆子削瓜削瓜而已。所以李二并不称呼这些人为圣母亲军因为他们根本就算不得军只是很“亲切”的以“杆子队”相称。
看到白莲要人组织起来的所谓武装。李二终于明白历史上这种人难成大器的原因:这些人组织起来的武装没有强大的后方为支撑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补给而且没有经过训练和战争的洗礼完全就是就是暴民罢了。
这样的所谓武装再多也不可能成就什么大事何况杆子队的人数并不很多。
白莲妖人尽是挑选那些对于白莲圣母极度信仰的“狂信徒”来组成杆子队灾民之中的健者本就不多虽然白莲妖人宣称“圣母亲军”已有万人的规模李二绝对是不会相信的。
古人最喜欢拿“号称”说事儿。当年大唐时候的朱温奉命平乱据说是号称四百万大军q其实不过是勉强拼凑出几万人马真是敢吹实在是搞笑。因为他那块地盘儿的总人口也到不了两百万哪里来的四百万大军?天兵天将不成?
在;李二看来。白莲妖人杀费苦心组建起来的杆子队充其量也就是有三几千人而已。这样的武装根本不可能和官军对抗就算是小股的土匪一咋呼照样能把杆子队吓的四散而逃。
不过杆子队在动员灾民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相当的“战斗力”那些热土难离的灾民被杆子队没头没脸一通乱打之后纷纷表示“自愿”跟随大队伍迁徙西北。
“恩人是要离开这里的甚的时候能够起身?”
对于离开这个噩梦一般的地界儿孔家女子十分的赞同甚至期盼着能够尽快离开以忘记许多不愿保存在记忆之中的事情。
她那痴痴呆呆的儿子站立的有些个摇晃无意识的嘿嘿傻笑涎水滴落在前襟浸湿了大片的衫子看了李二不住口的念叨:“恩人嘿嘿恩人……”
李二俯下身子轻轻抚摸那孩子似乎就是在对他说一般:“这就是要起身的去寻个好地界儿没有饥荒没有灾难……”
第341章 虎踞龙盘
为现在的灾民和以后同样会出现的更多灾民建立一个类似于天堂的庇护之所不过是里尔内心深处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就是里尔自己也不相信能够成功实现。不过因为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不可能用什么理想来打动灾民只好利用白莲妖人把这个飘渺虚无的理想说成是近在咫尺的东西好引导灾民离开这里同时也是为了自己谋个好的结局。
好的愿望不能用美好的理由来实现甚至不得不用神鬼之说来掩饰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实在是无奈的灾民根本就没有什么变革命运的念头也只能如此这般的哄骗了虽然出点是好的。
世事多是如此披了华丽外衣的不一定就真的光鲜看似丑陋的也说不齐就是个好的物件
长平公主远远而来老怪物德全在意的扶持了。
是不是能够顺利的达到西北是否能够实现李二心头萦绕的美好愿望甚至是里尔心中所想是不是和天家的一贯宗旨相违背作为公主的长平真的是已经不关心了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丈夫……
若是依照往日长平公主那个霹雳火爆的脾气见到有女人和李二搭讪即便不是天崩地裂的哭闹也是要暴雨狂风的大骂一番今日却是不同。“真真的是好福气的哩孩儿都是这般个**”长平公主是真心的希望能够拥有一个孩子了。
以当时的社会风气来看如同长平公主这样年岁的女人还没有生下孩子实在是个很稀罕的事情若是寻常的人家就是做出休妻地举动也不足为怪。当时女子早婚三十多岁的女人有许多是已经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媳的了。可是长平公主的肚子一直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自然是心急如焚。见到孩子便生亲近之感。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直是很有说服力的。
长平公主着的虽是便装孔家女子也是晓得她地身份唯恐自己的傻孩子冲撞了权贵急急的拢住一直在呵呵傻笑的孩子:“我这孩儿言语不甚……利落殿下……恐殿下不喜……”
长平公主见那孩子软身软骨的模样再看他呵呵傻笑地神情。便是晓得这孩子的智力很有问题浅浅一笑:“薄碱是地傻俏是儿嗯真真的是好福气!”
无论是薄田还盐碱。那都是属于自己的土地不论是傻子还是痴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话虽是有些难听说地却是至理。
那孔家女子自是把傻孩子当作心头之肉眶中之睛。儿子虽不成器依旧是爱的甚了闻得长平公主这么说。心中甚是喜欢:“殿下说的硬是在理这孩子看似痴了些不过是口舌不便其实能懂很多事情地哩……”
李二很奇怪长平公主竟然和这个孔家女子有这么多的共同语言见到这两个性格出身完全不同的女人居然叽叽喳喳的相谈甚欢极是纳闷了一会子。
在长平公主的心思里原本是想着来寻李二的见到哪孔家女子和他的孩子便是有许多的话语了。或许现在地长平公主才算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吧。
考虑到天气愈的暖和还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里的何况白莲教的杆子队在动员灾民地事情上表现出了相当的效率所以起身前往西北之事依是迫在眉睫再也容不得做出拖延了。
繁琐地事务使得李二忙碌不堪。看长平公主和那孔家女子相谈甚是欢畅便是极其耐心的在一旁等候了好大的半晌子。hTtp://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不见她们有结束的意思。刚要离去长平公主才想起自己的念想匆匆和孔家女子道了别过紧紧撵了上来。
许是在房中憋闷的太久或许是长平公主真的不想再和驸马有片刻的分离整整一个后晌便是紧紧跟随在李二身后。
此时的长平公主只是默默的看了李二看李二准备各色事宜也不插嘴顺从的就如同一只老绵羊一般。因为粮食的缘故灾民一直是一日两餐的维持着所谓的晚饭也是开的很早申时将尽酉时未到的时候所有的接到就又热闹了起来。
开饭的光景是一天中最热闹的大人掰了海海满满的瓷碗孩子们捧了热热乎乎的木碗一字排开的或蹲或坐吸溜了碗边子的开始享受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灾民的愿望其实是很简单的本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更不需要知道什么天下的气运只要又口饭吃又条活路就已经很是满足。
对于这些粗鄙的食物长平公主还是很难下咽另随行的宫人挥粗粮细作的功夫做出几品还算是精致的吃食吃了几口便是停箸。
“驸马……那个相公劳碌一日想是乏的紧了吧?”长平公主神情之间满是关怀。
李二心头没有来由的就是一热微微笑了作答:“也不如何的劳累需紧着些时候赶紧的离开此地恐怕不久之后便是要有一场大疫的哩……”
洪水过后的瘟疫在这个时候绝对是极其致命的灾难其恐怖比那滔滔洪水更甚对于有可能到来的大规模瘟疫这个时候的灾民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
长平公主可不关心什么大疫不大疫的心中自是有了旁的想法:“若是相公的身子不是乏的厉害今晚我便是宿在这里的吧。”
李二也知道长平公主素来就是贪恋那男女床第之欢素来就是喜好夫妻**之爱:“是女……那个是女身上是带了伤的想来还不曾好的利落我看……我看还是等些个时日……”
因为素知长平公主的性情对于她提出的同房要求李二还是持谨慎的态度毕竟这个公主受伤不轻这个时候还贪图男欢女爱实在是有些不妥。
“等不得了。相公怎就不替我想想的哩……”
等不得?夫妻之事还有甚等不得的?难道是长平公主旷地日子久了已是如饥似渴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看长平公主眉宇之间的神情并非是以往那种春情带水之色更是没有往日里那种饥渴之态看长平公主的面色不象是已经亟不可待的模样李二很是诧异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说讲不成?
果不其然长平公主还真的说出来一番大道理。
长平公主往李二身旁凑了凑。小声询问:“我真真的是实心实意地想诞个娃娃出来奈何天不遂人愿终究是闹出了假孕的笑话亏得驸马不曾见责我这心里头总是不好受的。烧香拜佛的事情也做了不少。这肚皮依旧是没有动静原说是命里没有子嗣却不是如此驸马你道是何原因?”
李二绝对不会相信女人生娃娃何神仙佛爷有什么关系更不相信送子观音的说法。繁衍后代本是生物天生地能力。若是实在生不出娃娃来当然不能怨嫌自己的人品而是应该去检查检查看看夫妻双方是不是有什么生理上的缺陷。
既然春娘的孩子都生了。那李二的生殖系统肯定是正常地毛病应该是出在长平公主的身上。大宋时候也有那些所谓的“仙丹”据说高价买来服下之后就能够收到奇效很快就能够生产。不过李二不会愚昧到这个地步也不会相信那些子虚乌有地传闻明白是长平公主的身上存在某些缺陷。不过这种事情是极伤女子的自尊的也不好直眉白眼的说出李二含含糊糊的说道:“为何不孕?想是……想是时候不到的吧?”
长平公主靠的更近。声音更是压地低了:“相公说的对了哩如今的时候便是到了的今日同房一遭铁定能够怀上的哩。”
李二骇然长平公主莫非是请了什么法师大仙儿?听信了那些胡言乱语?哪里听说过怀孕还是要看时候地?
“相公你不曾晓得。我本也是不知的哩方才与哪孔家地女子说话。是她告诉与我的说只要落红旬日之后同房便是指定能够有了身孕的当年那孔家女子便是如此只一遭就生了娃娃。我这身上只红也是落的刚好旬日说甚也要试试的。”
按照那孔家女子的说法也确实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她的这种方法其实就是很原始的生理卫生知识(还不明白的读者自己去查找关于女性排卵期的计算资料)。只不过当时还不知道这就是人的生理常识而不是把这种长久以来积累的知识神话了。说什么此时同房最是能孕本是不错也暗合了科学的道理。不过说在同房时候还要焚香祈祷绕屋游走七七四十九圈以敬谢神灵的说辞就完全是不靠谱的了。更有甚者说这样一定怀孕的机会每年只有四次分别为春夏秋冬四季的某个时辰错过了这个时辰就要再等一个季度这样的说法分明就是胡说八道了。
明明能够用科学解释的道理也要附以神鬼之辞可见当时百姓的悲哀。这种悲哀并非是因为大家都不明白几倍的科学道理。在那个时候这样的科学知识已经是被极少的一小部分人所掌握却是覆上了神鬼之说分明就是愚弄!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一来是没有那么的灯油用来干熬再者大家都没有什么娱乐即便是有了娱乐项目灾民也没有那个心情所以天色刚刚擦黑时候便是一个个打着呵欠各自归屋积聚在一起不大的功夫就是进入梦想或许真的能够梦到那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天堂吧。
灾民内心之中所谓的天堂从来就不是到处流淌了蜂蜜到处是酒肉的所在天堂就是安定祥和就是衣食无忧而已。
在几千年里就是这么简单的天堂也一直是存在在人们的理想当中从来就没有哪个真正的见过。即便是在号称文明富庶的大宋王朝。
哄闹了整整一个白昼的小城随着黑夜的笼罩再次陷入趁机几处星星点点地灯火便成了稀罕的景致。也不晓得是哪家的孩童啼哭几声惊起数只已经归巢只倦鸦旋即又是冷落无声玉宇无尘的宁静。
长平公主是铁了心思的要和李二同房。任凭如何的劝说终归是无用终究是不肯错过这能够怀上孩子的大好时机:“伤口早就结痂地了不碍事的哩。即便真的是有些个不便为了能够产下孩儿也是值得的呐!”
李二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个带给自己无穷波澜的长平公主好似今天才开始认识她一般。
真是变了地变是不少。
以前的长平公主绝对算是个淫荡的人物一说到同房从来就是春情四溢的满脸潮红。今日却是不同竟然……竟然一脸的决绝果断好似要做地事情不是夫妻同房而是要上阵杀敌一般的严肃。“那个……那个什么一定怀孕的说辞也不是一准就靠得住我看……”
“不试试怎就晓得靠得住还是靠不住哩?这可是我最大地心思了哩。春娘能够生下孩儿怎的我就不能?定是要试试的哩!”
真的是变了!
“伤口真的不打紧?”李二也是动摇的了。
“也是不大要紧的牵动之下难免疼痛”长平公主嘿嘿一笑:“咱不妨用那虎踞龙盘的调调儿不就捧不到肚皮了地么?”
虎踞龙盘?说的真是好听真不晓得是怎么个调调儿?
看李二不明就里。长平公主挨步过来衣裙尽数除去一丝不挂的脱个精赤条条。时月影当窗展露出一身滑腻腻白嫩嫩的好肉。长平公主不愿李二见到肚皮上红褐泛紫的伤疤劈手扇灭了灯盏朦朦胧胧地月色之下更觉长平公主肌若凝脂丽眼迷人。摸索了替李二宽衣解带长平公主腻声说道:“我的相公怎还做出这般个青涩地样子?把衫子都去了的吧……”
片刻之间二人皆是**。李二并不明白所谓的虎踞龙盘是怎么回子事情直到妻半跪半爬的俯下身子背向而对李二才明白其意。
见其在月色之中闪耀了白闪闪色泽的肥臀犹如瓷釉一般不由动了欲火二人俱是惯家。早就能够做到心领神会举一反三顷刻之间便是抱在一处。
想是长平公主并非如往日一般的色急。心中念了太多的想法嫩蕊犹是闭合竟然苦涩难进。李二唯恐妻子伤口牵动禁不得风雨一再的温柔一再的体贴。几多温存几番细抚公主身子上已是密布细细的汗珠子滑不留手更添几分香艳。
几番亲吻调动几番捻揉挑弄终于是香唾遍布津津淋淋遂成好事。
**罢了的夫妻二人竟然模样往日的那种漏*点和躁动相抚相偎的抱了良久长平公主好似记起了甚么似得猛然翻身起来衣衫也不披的跳下床来。
李二不知公主的是甚么疯癫刚要出声相询便见得长平公主绕屋急走不住的绕着圈子:“是女你这是做甚哩?不冷的么?快快上来暖和暖和的吧。”
长平公主只是不答依旧是默不作声的转圈儿直到绕的李二头晕脑胀长平公主才转完了七七四十九圈“噗通”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的念念有词:“满天神佛保佑保佑我能够怀上个一男半女若是应验的了必然不吝供奉……”
此时此刻李二汗流浃背。
怪不得长平公主今日大异往常原来是把夫妻之事当成了怀孕所需的必然仪式。和以前那种火急火燎漏*点热烈的求欢场面相比这种夫妻**之情未免……未免太也枯燥了些。相比之下现在的李二更加的怀念以前的长平公主以前床上那个火一般的公主。
想不到长平公主竟然变了这么多而且变化是如此之快。真的说不明白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李二本是不喜原来的长平公主现在的长平公主很原先答为不同却是……
真不知刚当如何才是好了。
李二真的还不是很能明白自己的妻子——长平公主对于孩子的那种渴望!
第342章 忠臣老爷
月影渐移夜已过午无论李二怎么劝说长平公主终究是不肯上床依旧是裸了身子在地上虔诚的念叨:“天神佛爷保佑我的吧保佑我的吧赐我个孩儿的吧……”
看他冻得的身体冰凉唯恐长平公主受了风寒无奈之下的李二只能把棉被取了来裹在她的身上。
“驸马你说神仙佛爷们听得到我的话儿了么?”长平公主竟然如此的期待。
这深更半夜的那些所谓的神仙佛爷也早就睡了的就是没有睡也没有功夫来搭理长平公主若是真有神仙的话想来他们也是过夜生活的吧。
虽有这么个龌龊的想法却是不能这么说的:“是女这般的虔诚神仙定然是知晓你的诚意哩必然应允了你想来不久就要有孩儿的哩!”
长平公主闻得此言极是欢喜李二趁机抱了她上床恩恩爱爱的交股而眠。
这一夜夫妻二人再没有了往日那种久别胜新婚的漏*点反而是分外的平静和幸福。
是日。
精忠驸马的门生原阳谷的县大老爷现任的泗州转运李大人竟然成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这个一贯精明的大老爷竟然犯了糊涂说什么也不肯跟随李二去往西北。
并不是他反对这个大的迁徙计划其实李大老爷是十分赞成这个行动的只是执意的要留守在泗州:“学生本是泗州唯一的地方官员负有卫土安民之责岂可擅离职守……”
“莫说大灾之后的大疫即便是泗州安然无恙朝廷能够容得下你这个附逆之人的么?”
那李大老爷本是极其的精明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更是明白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地下场。不过泗州城中尚有不少不能随大队迁徙的灾民。城外更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灾民李大老爷固执的认为自己既然是地方官就有责任有义务管理好这一切:“朝廷或不能容我若真的是降罪也是说不得了学生饱读诗书久受圣人教会宗师先前也曾言过最终重为民的。若是只一走了之。如何对朝廷交代?”
在李二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还要对朝廷交代什么走就是走了。
作为当时知识份子中的典型李大老爷和李二地想法却不完全相同他确实是接受了民为重的思想。…并且是不顾自己前程的不折不扣去执行但是心里终究是放不下朝廷认为自己应当坦然去面对何况泗州周遭还残留了不少的灾民。
李大老爷心底甚至有这样的念想:有朝一日能够去在金殿之上面对朝廷言明民为重地思想。甚至是以死相谏。
“去往西北亦是为民你何不……”
“学生心意已绝宗师不便再行劝阻。两淮之事已是横反无论对错都有背与朝廷。学生若不留下坦然面对定然落下千古骂名。况宗师大智慧必然能够带领灾民寻一安乐。若是如此学生心愿已足总是有些须的罪责千古之后必有后人为之称道学生即便是身死亦可含笑于地下的……”
“朝廷能容得你说道这些道理的么?朝堂之人必然……”虽然这个其貌不扬的李大老爷表现出一个古代文人所应有地风骨和情操。虽然李二头一回对这个小小的管理起了敬佩之心依旧不能挽回李二对于整个大宋王朝的失望。毕竟如同李大老爷这样地官吏是个少数有此等风骨和心思的官员虽是极赞甚至值得人敬佩终究是受愚忠思想的熏陶罢了。朝廷根本就不会给他辨白的机会。领了的哎……”不想那李大老爷真的是铁了心的。李大老爷决绝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予岂因祸福趋避之!”
果然李大老爷没有跟随大队迁徙往西北而是留下来照看那些不能够跟随前往的灾民留下来准备对朝廷有个交代甚至准备对朝廷说明说明叫做民为重地道理。
如同李大老爷这样的人物在当时应该算是绝对的忠臣了吧?
其实李二真的是说中了的在不久之后到来地瘟疫之中李大老爷不顾性命的和那些留下地灾民生死与共终于使泗州没有成为死城而李大老爷的个人威望也达到巅峰。功劳可以算是不小的奈何朝廷的罪责还是没有免去终于死于朝廷的大牢之中。
这也算是许多忠臣良将的最后归宿了吧。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李大老爷终于留下了子嗣。
李大老爷的后人弃文从武并且吸取了先祖的经验教训终于成为叫天下人敬仰之大英雄。
李家后人有个叫做庭芝的因积军功而成大将死守扬州对抗蒙元铁骑留下许多可歌可泣的传说。奈何大宋太叫人扼腕前方将士浴血而战后方朝廷竟然集体投降甚至下旨令前方将士投降。
前方还在打仗后方的君臣就已经投降的例子不多而皇帝劝自己的大将投降的千古奇谈更是只有大宋一家真是千古笑话。
好在李家后人并不似李大老爷那般的愚忠一言“奉诏守城者有闻谕降敌者无”将前来劝降的天家人物说的无地自容中华好儿郎的铁血悲歌唱的满堂喝彩……
无论愿或是不愿迁徙计划即将展开。
在起身之前李二本是打算慷慨激昂的陈词一番以激励民心士气。站在黑压压密匝匝的灾民面前刚说了几句才现灾民根本就不关心自己之所言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言中之意。再拖延了片刻讲了许多的大道理那些个灾民更是不耐高呼着“圣母”示意李二赶紧的下台。
看那架势李二若是再讲些“废话”出来灾民们就是要拿碎砖头烂瓦片的来砸了。
李二很识时务的灰溜溜下去换了蕊蝶上来。那气势还真不是李二所能够比拟的。
蕊蝶只一露面灾民皆是沸腾高呼了“圣母慈悲”的号子纳头就拜。万千人众齐齐跪倒地场面还真是壮观万千人齐齐呼喊的气势还真的是叫人为之震慑。
蕊蝶可不象是李二那般能讲出许多的道理来只是面色淡然的不动声色斜斜的往西北方向一指灾民已是沸腾……
为热血冲撞了脑门的灾民亲眼见到为之顶礼膜拜地白莲圣母指名了前进的方向。哪里还有丝毫的理智和清明狂热的吼叫着圣母慈悲的号子乱哄哄地倾巢而动几乎是不受驾驭的往西北而来。
没有人知道圣母所指的西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更没有人明白究竟要去往何地不过蕊蝶既然是指明了方向。再没有人怀疑只是按照圣母的指引前进。李二愕然引导灾民前进这样重大地事情竟然被蕊蝶如此轻易的解决轻易到了只需要一个手势的地步真地……是匪夷所思!
看这些个狂热的灾民一个个赤红了脸面的嘶吼了号子。若是有哪个敢于对蕊蝶表示哪怕是丝毫的怀疑只怕当时就要为这些灾民撕扯成为碎片……
李二苦笑:这次杀费苦心历经周折的迁徙计划看来蕊蝶才是真正的主角!
灾民如潮水一般的蜂拥而出。刘十三靠的近了小声地嘀咕:“蕊蝶还真是好本市竟然能够如此轻易的驾驭灾民若是俺有了这本事定然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李二明白刘十三所指的大事业究竟是什么左右不过是那些称王称霸改朝换代的企图肃然道:“幸好你不是蕊蝶不然就要大祸临头了地。”
“怎?”刘十三当然不能够理解驸马兄弟的意思。能够轻易号令几十万人指众还有甚地事情是做不成就?
“莫看灾民极众终究是灾民罢了成不得大事业。若是依照你的意思做下甚的指点江山指事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明显。这些灾民缺乏统一的领导和最起码的素质虽然是有蕊蝶的领导不过那只是一时的狂热。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为依托注定是做不成大事情的。就算是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这些灾民也不会成为王霸天下的资本。
因为这些灾民仅仅是灾民罢了根本就无法和当时的军队相提并论要是强说灾民有一定战斗力的话起码和当时的宋军辽军等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要说那些久经战阵的大将就是李二也有信心以几十分之一的官军彻底击败这几十万之众的灾民。
“嘿嘿以驸马兄弟的手段还有甚的事情是做不成的哩不如……”
李二断然打消了刘十三的心思:“先寻个安生的落脚之地才是正理旁的还是莫提的了。”
“对哩”刘十三把声音压的更低挤眉弄眼儿的附在李二身旁小声嘀咕:“那个刺客梅香我看也是无有用处的不如……”
说话间刘十三将手横在颈项之中狠狠的虚划一下做个杀人的手势:“不如一刀下去省的累赘还能够省心不少……”
“莫……”
“怎?这等人还留着作甚?我已经叫人下手了的……”
*关于阳谷县大老爷的描写并非都是杜撰李庭芝祖上确实是“京东末吏”“罪”至于是不是这个相同境遇的阳谷李大老爷就不敢保证了。小说而已不好当真的哩!
第343章 蕊蝶本性(1)
刘十三这家伙最是记挂着梅香的几乎可以算是全天候的监视着这个小丫鬟。在刘十三看来梅香可不只是个丫鬟这么简单完全就是个随时可能作的夺命刺客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结果了她省的整日里还要提防了她的。
“怎?你要杀了梅香?可不行哩……”李二火急火燎的急急询问舍了刘十三便去阻拦。
在李二心中梅香先是个活生生的人然后才是一个曾经行刺之人。以李二的秉性最见不得这个即便是真的要杀死梅香也不能如此这般的偷偷摸摸下手。
李二急急的随了刘十三来在队尾已经是晚了的但见得几名杆子队的家伙劈手将一大布袋丢弃在小河之中……
刘十三两手一摊大做无奈之状:“罢了已是丢在河里了的刚好是……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可惜呐可惜。”其实刘十三在心里是在暗暗的道声大赞的本是要说刚好来得及下手为了照顾李二的情绪临时改口说成了“可惜”二字。
此水名曰“神女泪”据说是一天上仙女贪恋人间女子而下凡后遭天谴流泪成河故而得名。弯弯曲曲细细涓涓的河水果然如同一女子思念之泪水两岸更是青茵接连翠柳萌生果然是一派大好的精致!然这美丽的传说掩饰不了什么该生的任何事情不会因为这条河的名字美好就不会生。就如同李二曾经阻止过刘十三要杀死梅香的企图却不能从根本上救下这可怜女子的性命……
“可算是铲除了这个祸害的哩!”按照刘十三的手段暗暗地杀死梅香本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不过驸马兄弟有了忒多的妇人之仁竟然有了放过这个女人的想法实在叫刘十三有些不放心左思右想还是杀死她的妥当。只不过杀她的手段还是要多多少少的讲究一些才好免得和驸马兄弟闹出了生份。
正是出于这般地考虑。刘十三故意的命人整死那个梅香同时告知于李二。就算是李二想要阻拦也是为时已晚只能怪那女人气运不济驸马兄弟也怪不到旁人的身上。
所以那些杆子队很是着急的把可怜的梅香套进了大布袋劈手就丢进了小河之中……
那时候地布袋和现在的麻袋大不相同是那种以粗布缝制细细长长的布袋欲把生人装了进去也不是轻易可以做到。也需下一番仔细的“水磨功夫”
那细细的布袋溅起莫大地水花在小河之中浮浮沉沉可以清晰的见到布袋之中不住扭曲的人形:“赶紧赶紧捞上来地再浸是要出人命的哩……”任凭李二急的如同蚂蚁爬汤锅。那些个杆子队的家伙只是不肯出手大多以目光投向刘十三分明就是在征询他的意思。
“兄弟赶紧的拿杆子搭上来……”李二本不会水性只能看了那载浮载沉的布袋在河中起伏。虽是急的跳脚而蹦也是干着急没有法子。忽然想起杆子队地长杆子急急的呼喊。
刘十三嘻嘻一笑。慢慢悠悠的说道:“真不是长眼力的驸马兄弟说赶紧把那布袋搭了上来你们不曾听到的么……”
看刘十三不住地挤眉弄眼儿众人登时心领神会探出长长的杆子伸到河中……
七八根大杆子轻易地便是伸展到了小河的中央却不是要勾搭着把布袋弄过来而是胡乱的拍打了那不住扭动的布袋好似要把那布袋完全的压进河底一般。
李二算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要从河里救人分明就是要把那梅香狠狠的打进河底摆明了是要害人的。
刘十三还在一旁大作焦急的模样口气却是十分的轻松好似在终于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一般:“怎这么滑溜哩?搭不住的呐。这可怎是个好哩要不莫救了的。说不定早就浸死了的……”
李二也是急中生智猛然大吼一声:“兄弟救我……”
正在刘十三愣怔的时候李二已是一个纵身跃进河中……
虽说李二不识水性却是算准了刘十三等人的心思这些人虽是要置梅香于死地却不会坐视自己的安危。只要自己下去也不必救那梅香上来但要拽住那布袋即可。因为刘十三等人必然相救到时候顺理成章的就把梅香弄了上来。
小河也不过两丈来阔河水算不得深李二只一下去登时便吃了几口冷水心中却甚是清明明白自己没有什么性命之虞只要抓住那布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的。存了这般的心思李二虽是被灌的头晕脑胀还是尽力的靠近那布袋隐约闻得刘十三变声变调的呼喊:“驸马兄弟……你……我来了……”
一声巨物落水之声李二晓得是刘十三已经跳了下来更是有恃无恐胡抓乱挠的拽了那布袋的一个小小边角儿。本是要往岸处游走的奈何被河水灌的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反而是往河心游去……
刘十三可是个水中的惯家三几下就划拉了过来单手环了李二的颈项腰身微微用力以单手划水前行。
那些个手持了杆子的见事情有变再也不敢怠慢纷纷伸展杆子……
刘十三拽了李二李二拽了那布袋很轻易的就被杆子搭了上来。
二人已是落水鸡一般李二虽是寒的紧了也顾不上许多急急的撕扯那布袋的口绳终于露出梅香淋漓苍白的脸面看眼珠尤在转动李二终于放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实在没有心思说旁的什么话语急急紧紧的梅香身上的绳索解开:“赶紧找件干的衫子……”现在的时节弄一身冷水可不是玩闹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冷水就已经激的李二骨碴子生疼刘十三更是瑟瑟抖动嘴里还在小声的嘀咕了什么。
早有手脚伶俐的生了热火再找了身干衣衫套上终于是有了些个暖意的。李二看了看不住呵气的刘十三笑道:“还是兄弟你是不识水性的哩原来却是个水中的惯家……”
刘十三十分的气闷没好气的使劲拨拉了火堆:“救你才识水性的救那贱婢自然是不识……”
李二明白他的心思也知道刘十三对于自己的期望呵呵一笑:“便是晓得兄弟你的所以我才敢下水的……”
也不晓得是哪个嘴快的把李二“落水”的消息传了出去最先赶过来的自然是蕊蝶。
蕊蝶虽是看李二安然无恙依旧是变了脸色的再也没有了往日面对万千人厮杀时候的从然再也不见以前面对血流成河局面时候的淡然一过来就是慌手慌脚的模样不住的对了李二比划着手语神色之间极其的慌张双眸更是含了水光几乎是要落下泪水……
旁的那些个杆子队的成员都是圣母的狂热信徒见到圣母居然亲临也是慌了手脚的乱糟糟的跪拜呼喊了五花八门儿的口号场面一时混乱。
蕊蝶自然是看也不看那些个信徒的先是扳了李二的肩膀仔细的查看再是从手到脚的瞧个分明好不容易确信恩公真的是毫未伤之后居然忍不住的大声饮泣……
蕊蝶的心思也只有李二能够明白:在面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以及世间任何足以令人动容的事务时候蕊蝶内心从来也不会泛起半丝的波澜即便是见到世人的生死离别也是同样的平淡。传说中的白莲圣母那种淡然和纯洁已经被蕊蝶挥到了极致甚至是到了麻木的地步。
在蕊蝶看来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经不值得去思考甚至不值得去挂念只有恩公才是实实在在的才是真正的唯一的时时刻刻牵动了蕊蝶心弦之人。
到了这个时候蕊蝶已经完全成为了李二的附庸成为李二的一部分无论是生命还是其他……
“驸马兄弟的呐也就是你这种人才会救下那个贱婢我都不知如何说你的了。都这个时候的也不见那下贱的女人来道谢的呐……”刘十三却不相信蕊蝶是什么白莲圣母不过却是承认甚至赞赏蕊蝶的残忍:“你问问蕊蝶的意思看那女人是不是当杀?”
蕊蝶和刘十三其实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二人俱为心理不健全的人物对于生命看的极轻。所不同的就是蕊蝶无权可以置万千生灵于不顾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而刘十三只不过是喜好从血腥和杀戮之中得到快感罢了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李二救下梅香可不是为了接受她的谢意自然是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也不对刘十三解释只是轻柔的抚了蕊蝶的头:“莫泣的哩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第344章 山上之木,渐
蕊蝶真个是伤心了的试想李二若是有了三长两短蕊蝶便是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旁的人早就把蕊蝶当成了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并且是世间唯一的真神从来也没有想到蕊蝶竟然会如同个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正个是叫那些白莲妖人尤其是杆子队这些个蕊蝶狂热信徒无所适从楞楞呆呆的了好半晌子才会问味过来圣母此般的情形可不能叫外人见到……
在白莲妖人和杆子队咋咋呼呼的呼喊声中把所有不相干的人等撵了个干净就是这些圣母的狂热信徒也不好靠近的了。
看蕊蝶伏在身边不住的哭泣李二心头反而的轻松了许多这才是蕊蝶这才是真正的蕊蝶这才是一个蕊蝶这般年岁的女子应有之举动。
在李二看来永远的面无表情永远高高在上的所谓白莲圣母绝对没有面前的蕊蝶来的真实!
直到蕊蝶泣的痛快哭的罢了将鼻涕眼泪在李二肩头抹了又抹……
蕊蝶虽是不便言语却是暗暗的拿定了心思以后说甚也不能和恩公分开的这天杀的世道说不准就会生甚么不可预知的祸事哩!何况恩公足是心慈面软说不准就叫那个恶人给利用了的呐!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蕊蝶还真的是寸步不离死死的陪伴着。自打见到蕊蝶终于展露出以前那种女孩子的神态之后李二也没有撵开蕊蝶意思反而是趁了这个机会给蕊蝶说道一些个道理……
“蕊蝶你晓得么?世间众人俱为平等没有谁比别人更加的高贵人呐一生下来就是平等的何必强要分出个高低贵贱?”
“蕊蝶你晓得么?这些个灾民本是良善。只不过是被世道逼的没有了法子……”
虽然李二每说一句蕊蝶就是重重的点头表示已经知道李二却是明白蕊蝶根本就不能理解众生平等的含义。
其实李二也不是要给蕊蝶灌输这些思想也知道她很难明白这些东西也不是要她明白的。
因为李二最是清楚尽管有很多地事情蕊蝶是不明白而且永远也不会明白。但是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事情她一定是会照做的。
并非是“可使蕊蝶由之而不可使蕊蝶知之”对于李二的言语蕊蝶实在是只由之而不知之。但凡是恩公的言语蕊蝶认为根本就不必去思考只要照做就是。虽然就是在做完之后蕊蝶也不明白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根本就不必明白的!
对于这些李二感觉是个不错地开始毕竟蕊蝶能够听得进去以目前蕊蝶的影响来看绝对是个不错的进展。对于蕊蝶本人亦或是灾民而言会有莫大的好处。
只不过李二所不清楚的是蕊蝶之所以能够听得进去。并非是因为她真地认同这些个道理而是因为这些道理是李二讲出来的而已。就算是李二大言日从西出这样荒谬的事情蕊蝶也是同样的坚信不疑换做旁人就是说出再多的至理名言蕊蝶也不会听下只言半句地。
巧燕呢喃黄鹂频唤满地绽红遍山披翠山路两旁野花放蕊小水阴阳嫩柳芽新烟光淡淡日色熏熏春日已经是无可阻挡的来到。
天后愈的暖和。厚重臃肿地夹袄比甲再也穿不住的由于白昼的逐渐拉长灾民每日亦可以多行十里八里的路程。
因为气温的变幻许多的灾民开始害了疾患每经过一个比较寒意的夜晚。早晨起来时候便有许多人病倒那些个年轻力壮的情况还好些。至于老幼体弱者……
每日都有人倒下倒在迁徙地途中再也站不起来再也到不了梦想中的乐土。
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来的灾区开始爆大规模的瘟疫没有跟随出来的那些灾民只能眼睁睁地坐以待毙。
在那个时代由于卫生条件和科学技术的落后面对这样地灾难只有迁徙或者等死……
还好这些灾民的疾患大多是因为体弱的缘故再加上气温转变这个诱因素所引起的疾病虽然每日都有近三位数的死亡数字和灾区比起来已经算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灾民的行进比不得军队很是杂乱无序生生的把队伍拉开了十数里的路程。
刘三嘏便是在队伍的最后走的筋疲力尽趁了歇息的间隙席地而坐卸下肩头上的七弦琴解开蓝布套子引商按宫奏出一曲大唐时候的《清平调》。
这《清平调》本是唐时诗仙太白所创为宫廷所喜特意的谱上曲目成为后世曲中经典。最是讲究个清和平静安神定心若是焚上一炉暖香捧了半盏热茶闻得这清平之调最是能够平心静气舒缓心境。
刘三嘏在这七弦琴上的功夫极高又擅长音律之学虽是在旷野之中随手奏出亦是能达舒缓伸展之意。
那梅香便在刘三嘏身侧五七尺之处如闻天籁一般的听了面上神色由忧虑而转为平静紧张焦虑的身心逐渐的放松不一刻的功夫竟然靠了老柳睡的熟了。
刘三嘏刻意的将调子放的更缓十分上心的轻拨慢弄最后一个滑音慢慢的抚出看那叫做梅香的女子已是闭目小息伸掌按住犹在颤动的琴弦……
琴音一住那梅香猛然睁眼好似在恐惧甚么可怕的物件一般惊骇的左右环视确信周遭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犹豫了好半晌子方才小心的靠了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刘大老爷能……能不能把这曲目再奏一回的哩?”
刘三嘏微微一笑也不言语手指再展奏的还是那《清平调》。
梅香十分受用不大的功夫竟然真的睡着了的嘴角微微翘起好似梦到甚么美好的事情……
可怜的人儿!刘三嘏心底一个叹息。
自打刘十三对梅香下黑手将她套进布袋扔在河水之中以后虽是为李二所救没有丢了性命却是性情大变的。
这梅香知道自己行刺李二为众人所恶唯恐别人暗中加害整日里不得安宁从来也不敢放心的吃食唯恐又被人毒杀。即便是睡觉也不得安稳不是梦见被人追杀就是唯恐别人在黑暗之中加害整日活在恐惧之中。
刘十三看的分明知道这胆小怕死的女人不久就要彻底的崩溃故意虚张声势的派人骚扰更加使得梅香寝食难安。
梅香已经陷入那种“受虐”的境地时常的自我暗示有人要加害自己。刘十三更是抓住了她的这个脆弱心理不时的吓唬她一下。如此一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这个可怜的女人就会在恐惧之中疯狂实在是杀人不见血的好手段。若是梅香就被这么折磨的死了也怪不得旁人因为刘十三确实没有再对她下手只是经常的表露出那种意思罢了。
每到黑夜之中梅香便是陷入恐惧唯恐阴影之中闪出致命的物件儿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要害自己但是那种强烈的自我暗示折磨着她已经是心力交瘁不堪再负。虽是感觉没有了什么生趣梅香这等女子实在拿不出自我了断的勇气正是那种对于生存的渴望使得梅香一直在忍受这种折磨。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远大理想的女子生存下去是最大梦想不会考虑许多因为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女人。
几声夜枭鸣叫就能使得梅香尖叫狂缩在角落里瑟瑟抖动整个晚上心里只期盼着这黑夜赶紧的过去黎明赶快的到来。
刘三嘏偶然见到此般的情形大动恻隐旋即奏出那《清平调》舒缓梅香的心绪。
几日功夫梅香便是察觉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刘大老爷是这万千人之中唯一没有恶意的尤其是他缩奏的曲子最是能够安定人心。只要闻得那曲子便是能故忘却甚么致命的危险甚至能够安然入睡的。
在接下来的数日当中每当梅香陷入自己所营造的那种深深恐惧而不可自拔的时候每当梅香被这种死亡的恐惧折磨的要疯狂的时候刘三嘏便是奏响那《清平调》为其排解。
也只有在刘三嘏弹奏曲目的时候梅香才能够回复正常才能够感觉到生存的过程不是只有恐惧和无尽的黑暗。
接连的十数日下来梅香甚至能够克服心里那种对别人的恐惧甚至敢于和刘三嘏靠近说话了的。
在为梅香弹奏平心静气曲调时候刘三嘏的心情也是愉悦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刘三嘏才能体会到一个女子对自己的依赖。
最为一个男子有个女子为之依赖从来就是种很美好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那美貌如花艳丽无匹的耶律玉容所不能给与的正是因为梅香才使得刘三嘏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男人和女人之间最最重要的不是容貌。
自有种温暖在这个同样温暖的春天在二人心头萌生成长。
梅香壮着胆子看了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刘大老爷真真的是巧手以前就是专一的乐师么?”
“我?以前?是呐……我以前就是乐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