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轻而易举
“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句俗语说的可真是妙趣。
众人你打一拳我踹一脚的齐齐出手真个便是“群狼驱虎”“万蚁嗜象”一般。但见“马打盘桓”“刀枪并举”几番“金戈交鸣”之中又夹杂了凄惨的“鬼哭狼嚎”之声。
转瞬工夫无处躲无处藏的那汉子被众人殴倒在地虽是极力的抱住头颅那老鼠一般的小脑袋仍然被打成了猪头模样!
那汉子衣衫染尘早没有了方才从容不迫的镇定神色鼻血长流还真的是很有几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磅礴架势那还有那高傲不屑的神态?很是狼狈的抹了抹脸面上的泥土心有不甘的说道:“我乃圣人门徒讲究的便是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我……我不与你等一般……”
“把你个娘的哪个是小人?”
人群当中多是些好勇斗狠之辈从来便是喜欢以多为胜也不认为群殴那老鼠汉子有慎的不妥。俺他尤是嘴硬便欲上前再次“大战三百回合”。
那老鼠模样的汉子唯恐再次被殴急急的爬起身子远远跑开色厉内荏的指了众人高叫:“打的好好的很呐!尔等刁民于长街之上公然殴打朝廷命官便叫你吃不完的官司受不尽的棍棒……”
还待撂下几句的狠话看牛杂碎再次的欺了过来颇为畏惧的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场面话咽下肚子急急的“落荒而逃”。
“哈哈哈”牛杂碎仰头大笑三声顿时生出天下无敌的豪迈学足了张翼德的模样摆个自认最是威武雄壮的架势:“长板桥前一声吼惊退十万兵戈水倒流。我老牛和张飞也是一般的威风哈——哈。”
众人皆是大笑:“好叫这泼货晓得咱们地厉害再也不敢胡乱言语……”
旁的有些个心思缜密的小声提醒:“老牛的呐那厮好似说是甚的朝廷命官若真的是做官儿的地可就是糟糕了的。咱是小民愈合与官老爷相斗?又是将他打成了那般的烂蒜模样!还是赶紧的寻个乡下的亲戚比一比风头地妥当以免招来祸事的哩。”
牛杂碎却是全然不惧。大大咧咧的将胸脯子拍的“咚咚”作响:“狗一般的夯货也不晓得是如何芝麻绿豆地小官儿便敢来咱们弟兄的地盘上撒野放刁怕他个鸟!那厮贼眉鼠眼的模样定然是微末小吏即便是敢回来寻衅也勿须惧他。驸马爷爷都是与我老牛称兄道弟地。…手机小说站那厮的官儿再大能大的过精忠公不成?”
虽说是以众欺寡的将那人打个猪头模样众人却是自认打的心安理得合情合理谁叫他胡乱编排驸马爷爷的?再者以李二待人的诚厚就算是出了事情定然会为众人撑腰!有精忠驸马为大家壮胆儿还真的是不惧那芝麻绿豆小官儿地哩!说不准那厮根本就不是官老爷。不过是胡吹大气的找台阶下去罢了。
一想到精忠驸马众人立即宽心了许多:“这等的泼才生就便是挨揍的货色你不揍他他便愈的上脸。若是驸马爷爷在场也定然会出手打他。许会打地更重哩。好歹咱也是替驸马爷爷出手教训这泼货说不准驸马爷爷还会喜欢的哩……”
“老牛今日真个是英雄气概好地很呐……”
闻得众人夸赞又是刚把“敌军”打的“落荒而逃”牛杂碎可谓志得意满十分的快意真个把自己当成了“百万军中取上将级”的张翼德牛皮愈吹的没有了边际:“如那厮一般的货色根本就不够我老牛练手的我本不屑与那厮交手。那货不住的乱骂我一时恼了脸面才教训教训他其实这般货色便是再来十个八个我也不放在心上……”
众人哈哈大笑互相吹捧场面煞是热闹……
也不过是一柱香的工夫街头便是奔来三几十名穿了官衣儿(人们习惯与把大宋“公务员”穿的公服称为官衣儿。在百姓眼中只要是吃朝廷俸禄的便算是官员大老爷)的衙役。
那些个衙役急急的奔了过来。呼啦啦将无名小店围住。众人登时便是胆怯方才的威猛模样顿时烟消云散。
大宋的差官可不会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话会成为呈堂证供”之类的言语。一个个衙役如狼似虎的高吼:“公差办案锁拿滋事之徒不相干的莫看呐……”
那长的老鼠一般的汉子果然是个做官的这般个快法就调动了公差前来拿人。
其实汴梁的“治安系统”和现在社会的治安模式基本雷同也是分区治理的。这些个衙役名义上是归属开封府管辖其实还是受左二厢治所的直接调动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分局罢了。每个区都有几十名衙役又分站班衙役和办案衙役两种如今来的便是办案衙役了。
那班头儿身后跟的就是挨了揍的“大老鼠”:“苏大人可是这些个市井泼皮滋事?”
“正是他们的。”那老鼠一般的汉子原来姓苏!
“拿了!”班头煞是威风煞是提气的呼唤一声众衙役呼啦啦上前锁人!
“把他个娘的真个是来锁人了大伙走了吧。”
牛杂碎一声呼喊众人四散!
那些个衙役经常在汴梁街头办案对于这些市井之徒的做派极是清楚明了抖起锁链一一锁拿以刀鞘胡乱的拍打要逃走的众人……
牛杂碎脚底抹油便欲溜之大吉刚巧不巧的撞翻了一人细看之下正是方才挨打的那个甚么“苏大人”。
这位苏的人已经把脸面上的血污擦拭了干净奈何那一块块的乌青淤肿却是擦拭不去。抬眼见到牛杂碎“仇人相见份外眼红”急急的高叫:“那挑头的便是他了便是这个。快来拿呐……”
牛杂碎猛地踹他一脚踢翻了那苏大人!
这一待胡同小巷极多牛杂碎对地形极其的熟悉只要脱了这里便是不怕的了。刚跑处几步后面赶上来的公差一抖铁链子“呼啦啦”的套住牛杂碎的颈项熟手熟脚的力猛然往吼一拽。牛杂碎便如半截木桩一般地栽倒那衙役上来“嘎巴”锁住:“想跑?嘿嘿回去见了大老爷再说的吧。”
这些人本也是时常的闹出些打架斗殴街头撒泼的事端来无论是打人还被人打俱是十分的寻常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见了面后继续地坐于一桌吃酒吹牛却从不曾和官面上的人物有过往来真算是典型的“市井英雄”。
看那老鼠汉子真的是喊来了公差拿人真个是惧了早先的英雄气概慷慨豪迈早就烟消云散。
众人都听说过官法如炉地厉害。一旦进得那府衙即便是没有甚的大罪过起码是几十板子的皮肉之苦。三几个月地黑牢也是跑不脱的就算是带了大枷站木笼也不足为奇。
牛杂碎为那公差锁了颈项被人脱死猪一般的拽着前行急急的叫人去搬救兵:“快去搬得驸马爷爷来救晚了我等可就受罪……”
无名小店的那小厮趁了混乱溜进后头的厨房飞身上了灶台逾墙而走脚下踩了风一般的急急去寻李二。
“也不晓得皇祖母是为了甚么?任我如何的央求。终是不肯于驸马做我地师傅便是做个侍讲亦是不许偏偏好叫我驸马多多亲近……”小小的延安郡王毫不掩饰对于皇太后的埋怨:“看皇祖母的模样好似还对驸马有些个……”
李二本就不愿去做这小孩子的老师受了约束不说。诸般言行更是要时刻遵守皇家地规矩。皇太后与官家对自己是万分的提防自然不会让自己去做赵煦地老师:“我也是懒散逍遥惯了的。最是受不得约束俺侍讲甚的还是找个德高望重之人来做的……”
“那些个老头子满口之乎者也做做八股还是可行哪里有甚的真本事。我还是喜欢与驸马说话能够明白许多的道理。”
李二呵呵一笑:“若是如此千岁可常来此间李二定然是知无不言……”“好的哩那个诸葛卧龙摹了以后……”
还不等延安郡王问的完了下人已经进来禀报简略的将那无名小店小厮之言复述一遍便问李二见不见那小厮。
既然是自己的读者出了事情而事情的起因又和李二有很大的干系李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起身对延安郡王道:“我且去看看千岁先是安坐片刻的吧。”
赵煦呵呵笑道:“我也是驸马的读者哩便叫那小厮上来详细的询问清楚就是。”
李二依言而行唤了那小厮上来。
那小厮见了李二变脸变色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道个明白:“我的爷爷锁了十来个人哩快去救上一救的吧。驸马爷爷一句话大伙儿便是免了许多皮肉之苦的呐……”
李二虽是功高爵赫却没有甚的实权完全不是小厮锁言的那般是“一句话的事情”:“不必心焦我这便去托个关系看能不能搭大伙出来……”
延安郡王闻得不过是芝麻一般的小事呵呵笑道:“驸马也不必麻烦不就是左二厢治所的么我写个手条叫他们从轻落就是。”
李二大喜延安郡王可是大大管用:“谢过郡王千岁……”
赵煦写罢了手条取出随身的小印扣上名号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再说我还是驸马的读者哩便是也想去那无名小店看看听听众人是如何说道三国的……”
“小事小事这便领了郡王千岁去看看的吧。”李二将那手条递于小厮:“你持了这个去到治所必然有用的。”
第272章 一股子冲劲
那小厮不曾识得延安郡王赵煦不甚相信这张小小的纸条能有甚大的效用。小厮神态为李二看在眼中自然明白他的疑虑。“你自去治所倘若是不成我自有计较。”
不表那小厮如何作为单说年幼的延安郡王随了李二径直去到那无名小店。但见桌椅倾覆杯盏破碎满地狼藉之态店家正在收拾可以看出官差拿人时候的混乱。细看之下但见此店甚是陈旧满是烟熏火燎的墙壁都有几处剥落露出里头的土坯:“驸马的品味果然非同常人便是常来此间小店的么?”
“也算不得是常来只因那《三国传》的读者大多喜好在此间聚集讨论为的能够听得读者意见也是偶尔过来几遭。莫看此地极其陈旧又不曾有甚的奢华之气然那油泼带子面做的极是地道一会儿的工夫郡王可品尝一番。”
旁的人唯恐惹事上身早就藏身在附近。看李二来临恍如见到救星一般胆气顿时豪壮再也顾不得的躲藏纷纷奔了出来诉苦:“我的爷爷呐方才那泼才好生的无礼我等好言与他说话那货理论不过便是拳脚相加。我等无奈反击那厮却不是个懂规矩的竟然喊来穿官衣儿的过来……”
众人自然不会说是自己人先动手纷纷做出义愤填膺的大义凛然模样:“不想那厮是个为官为宦的大老爷那些个穿官衣儿的亦是一力回护于他根本就不听我等辩解。只是听了那厮的一面之此便上来锁拿锁走了十几个人哩定然是要受许多的皮肉之苦的哩……”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是天花乱坠李二实在不敢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这边这么许多地人手那人势单力孤。如何能过来挑衅?定然是这些人于他言语不和这才大打出手虽是将那人打了不成想人家是颇有些背景的出动官差过来拿人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这等街头打斗之事实在是再寻常不过那人虽是官宦终究不该如此的大动干戈。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可是为了自己的名头和那人打斗无论如何也要帮手才是。
李二温言道:“大伙不必心焦。已叫人去治所又不是甚的大事情想来也不难办安心等待片刻就会有消息地。”
众人闻得李二已经开始疏通关系打通关节自是大为欢喜。hTtp://方才畏畏缩缩的模样顿时变得信心十足:“我就说过的咱们和驸马爷爷那是何等的交情自然会有爷爷来出手的……”
“那是自然想那泼才也不知道是甚地官职竟敢和咱们驸马党人公然叫板。真个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哈哈那泼货一看就不是个成气候的最多也就是个守城门的小吏罢了。爷爷一句话便能定他的生死哈哈……有了爷爷于咱们出面再有捣乱地过来便如今日这般的乱拳打走哈哈痛快呐痛快!”
李二大汗自己不过是空担了个精忠公的爵位无权无职。如何能够“定人生死”?
说话之间无名小店地那小厮领了大票的人手过来欢天喜地的赞叹:“爷爷真是好本事好威望小人去到那治所。亮了爷爷的手条。那治所之人大话也不敢说一句顷刻间就把咱们的人悉数放了回来哩。”
李二暗笑。那手条上有延安郡王的印玺当今皇子延安郡王的名头对于那小小治所而言实在是天一般的大了又不是甚地要犯大案区区的街头殴斗自然是见字如面立即放人。
“大伙儿不曾有事的吧?”李二甚是关切:“有没有在治所里吃到苦头?”
“把他个娘的我老牛是甚的人物?便说是驸马爷爷地兄弟那治所毛也不敢动老牛一根可不就是将老牛乖乖放出来的么?”牛杂碎本是极为惧怕地进到那治所时候亦是两股战战忽然就这么轻易的回转晓得是李二疏通了关节洋洋得意的便如个凯旋的英雄:“常山赵子龙长坂坡上杀个七进七出我老牛也是一般的勇猛治所里头也是走个来回毛也不掉一根的哈哈这可不是吹牛的哩我老牛的名头之怕是愈的响亮了哩。”
众人亦是交口称赞:“驸马爷爷果然是义薄云天真个是关云长再世的吧?”
欣喜之下众人的牛皮吹的愈的大了:“今日一战打出了咱们驸马党的威风再有人敢来胡乱编排便如今日这般的打了出去。”
“是呐是呐来一个打一个两个打一双……”
“哈哈那泼货喊了穿官衣儿的来又能耐我何?咱们兄弟还不是站在这里的么?莫说是个芝麻绿豆的微末小吏便是三阁六部枢密院的老爷来了咱们也是不惧哈哈。”
延安郡王看众人如此的回护李二呵呵笑道:“驸马还真的是好手段有这么许多人帮衬了比我可是强的多了在宫里连个替我说话的寻不见……”
李二也不曾细听延安郡王的言语看众人说的愈没有了边际唯恐再说出甚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当了延安郡王的面前那可是不好的。
“诸位诸位兄弟今日之事便算是揭过了的诸位对我李二仗义李二亦非是那不晓事理的无以为谢意便请得大伙每人一壶下豆子一碟香豆子带子面放开了的吃今日我来会钞的。”众人齐声称好闹哄哄的收拾桌椅板凳。
一壶壶的下豆子上来烈酒灌进喉咙言语更热气氛更炙!
“今日之事多蒙郡王出手相助便以此薄酒为谢意就是。”李二为坐在对面的延安郡王满斟一碗下豆子擎起碗的一饮而尽。
延安郡王年纪虽小在宫里也是时常的饮酒只因宫里最讲究个尊卑贵贱等级制度极其的森严从不曾有人坐在自己对面如此这般的对饮。
李二自然是不会曲意的巴结这个小孩子郡王也就模样了宫中下人那般的阿谀嘴脸奉承言辞不卑不亢的敬酒。那延安郡王环视四周见众人大声吆喝着喝的痛快全无宫里头那么许多礼节讲究心中亦是畅快端起酒碗:“怨不得驸马喜来此间果然是别有些个味道的。”
这下豆子本是低劣的酒水只因其价钱十分的低廉这才为市井中人所爱。那延安郡王却是捧了玉盘吃饭端了金碗喝汤的皇家贵胄平日里就算是饮酒也是吃那甘甜之属从不曾吃过如此这般烈性的下豆子。只饮半碗便是呛的连声咳嗽喉咙里烧着了一团火苗一般。
延安郡王毕竟年幼只怕饮不得如此烈性的下豆子李二劝慰道:“此酒性烈初饮者实在难以承受郡王若是量浅便少饮几许……”
若是李二不此言延安郡王须就真的是不饮了少年人最是要强好胜赵煦又是个不肯服输的脾气也不答话端其那酒碗秉住呼吸一饮而尽。
酒化为火在胸腹之中燃烧赵煦脸面涨的通红过了好半晌子才缓过气来:“这酒真是有些个冲劲的此时才回味过来。若说细密绵长便是无有甘甜浑厚也和宫里的酒食差的太远。仅仅是股子冲劲把了。”
李二微微一笑:“便是仅此一冲味亦单独成一味道。”
“驸马甚是意思?”
“世间之味有八辣、甜、咸、苦为四主味酸、涩、腥、冲为四辅味最是讲究是个君臣佐使相辅相成……这冲之一味本不为味只因这股冲劲能使人振奋激的麻木之心觉醒这才自成一味。奈何这个冲味最是不好把握轻则无有感觉达不到那种震人心脾的效果;若是用的重了则伤人伤身再不可用之……”
想不到这小小一碗劣酒李二亦成说出如此这般的奥妙道理延安郡王愈的认为李二身负绝情:“好言辞!好道理驸马言这八位相辅相成相生相克不知这冲味如何生克?”
“冲这一味实在是不好把握唯有味中之王辣方可为之想那辣味本就有帝王气象最能生冲若是应用得法则是相辅相成味道更甚却不伤身。克冲者甜也若是一味的沉溺甘甜软红则失了冲劲纵是勉强有些冲的味道未免无有真正的冲劲绵软无力如何还有冲的劲道?”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帝王气象!相辅相成……”等等言语在小小赵煦心中激起莫大波澜好半晌子脑海之中才整理出一丝头绪压低了嗓子道:“驸马真个是好才学今日之言也只有那隆中对可与比拟。以驸马之意我大宋国事是当用冲的了?”
李二汗流浃背这赵煦的心思未免态大了吧?如此的年纪竟然有这般的心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延安郡王本以为李二说出这些大道理是在刻意的提点自己看李二不语当即心领神会压低了声调:“驸马果然心思缜密我还是冲动了些此情此景如何能说这般的大事?哈哈驸马随我来……”
第273章 为的是什么
从那无名小店出来外间天色已经是昏昏沉沉西方天际红云渐没东天树梢玉兔方生延安郡王牵了李二之手拐过街角。
李十分诧异:“郡王意欲何往?”
赵煦微微一笑:“驸马去了便是知晓。”
延安郡王双掌互击街角处闪出一乘小轿但见那轿也不哈腰下背更不见如何的快却是眨眼之间便到近前。
赵煦笑道:“驸马请上轿。”
赵煦身份尊贵本就不大可能如此这般的单身一人随了李二在市井之间奔走暗地里有人保护也不足为奇。若是暗中不布置几个贴身的侍卫保护把那才是奇怪了的。
李二和赵煦并坐轿中那轿子行的甚极却是十分的平稳丝毫没有寻常小轿的那种颤颤巍巍的感受。
不过多半盏茶的工夫轿子落下早有轿夫挑开帘子赵煦搭了那人的手臂下来以手虚引:“驸马请……”
李二下来微微吃惊此地既非王府又不是皇宫抬头观望但见一座不小的三层楼阁匾额上书三个大字:鸣香隔看那架势那是一间茶楼。
李二狐疑不定实在拿不准赵煦来此作甚难道是要来吃茶的么?
然赵煦如此做派却不似是要来吃些茶水的模样。
李二的疑虑赵煦自是看在眼中:“驸马勿须迟疑进去便知。”
赵煦在前李二在后抬脚进了那鸣香阁。
大堂之中亦有十数的客人在饮茶水前方一清瘦的卖话儿先生说的正是李二那《三国传》已经到了精彩之处忽然醒目一下:“周郎妙计安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公瑾闻之心中火气上撞大叫一声金创崩裂跌下马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诸位爷爷听的快活赏小人些许的茶钱……”
李二暗笑原来说的是诸葛亮气周瑜的段子。难道赵煦便是来请自己听书地?
还不待开口问那持壶的小厮已是见到了二人以惯有的长强长调大声的吆喝:“贵客到——了天字一房——招呼了!”
显然赵煦对这里是极熟的拉了李二进到里间。
房间中桌椅齐备床榻安然。焚了炉香一年近三旬的女子正是端坐见赵煦进来却不见礼极是亲热的说道:“千岁来了呐。文先生这便过来。”
赵煦道:“我已见到文先生地武者可在?”
“武者在等千岁的哩。”
“这便去见他姆娘迎一迎文先生。我与驸马便是先进去的。”
那妇人应承了旋动床榻里侧的立柱便是闻得“嘎吱吱”的连续声响赵煦挪开墙壁前地屏风挑起悬挂的大幅字画露出一道门户:“驸马请了。”
机关消息、密道夹壁一类的东西虽是时常的听闻李二却是不曾亲眼见过想不到眼前的赵煦竟然在这茶楼之中布置了如此隐秘地所在。望了那黑洞洞直通往下的密道。李二甚是犹豫。
不晓得里头有如何的安排是否如那传闻中所描述地一般。里头是不是满布陷阱机关?是否危机四伏?
看李二神色赵煦便晓得他心中所念呵呵笑道:“驸马不必多虑随我来便是。”
赵煦拾阶而下。十分的坦然表现出与其年龄绝不相称的沉稳。
想来赵煦也不会对自己有甚的歹意。李二亦是不愿在这小孩子王爷面前表露处怯懦的姿态微微一笑随了赵煦进去。
方一进来便闻得身后机关之声再响那密道的门户已经关闭里头不见半丝天光灯火真个对面不识伸手不见。
李二台阶也下不安稳跌跌撞撞的几欲栽倒黑暗中觉出一双小手拉住了自己晓得是赵煦。如此这般的牵手而行李二放心了许多:起码说明延安郡王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如此地牵手。
也不晓得这密道到底是如何个深法便是下来百十级台阶的模样倏然往左手一转又是三二十级的台阶再转时候已经觉出不再往下而是平坦的道路了。
前端渐渐露出微光隐约可见有十几间的门户赵煦伸手推开其中一道眼前猛然光明。
亮闪闪地灯火照耀的如同白昼已经习惯了黑暗地双眼一时间不能适应以手掩目的过了好半晌子双眼才得视物。
“见过郡王千岁。”一精壮的皂衣汉子起身见礼。
“武先生不必多礼”赵煦微一摆手十分大人气的坐了下来:“我来与你引荐……”
“呵呵想来这位便是声名赫赫的精忠驸马了吧?”那汉子原是叫做武先生的也不见如何的高大却是十分的精壮身上肌肉虬结将皂色劲衣撑的满满。眸子中精芒闪动颇为睿智勇武的模样。
“呵呵洪先生如何得知便是驸马?”
“时常的听郡王提及驸马之才大言驸马可以信赖想来此等隐秘之所在郡王是不会再带旁人过来的。想来能得郡王信任之人也没有几个除却文先生与我驸马当算一个。看这文文弱弱的模样自然是驸马无疑。”那洪先生道:“小人武洪江湖人称武者的便是久仰驸马之名既同为郡王麾下也不必客套驸马坐了的吧。”
赵煦笑道:“驸马本非江湖之人武者的名头许不曾听闻却是有个别的名堂唤作“披靡将军”的足见其勇……”
武洪笑道:“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胡乱称呼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虽是说着“不足挂齿”却掩饰不住武洪面上得色显是对这个“披靡将军”的绰号很是自豪。
李二道声幸会解释道:“原来武先生是与延安君王早就相识的。我识的君王时日不久算不得在郡王麾下也就是平日里郡王颇多照应而已。”
李二已经看出武洪是延安郡王赵煦贴身的家臣亦或是心腹听他一句“郡王麾下”晓得他把自己当成了延安郡王“党羽”急急地开口表明身份。
闻得李二说和延安郡王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武洪微微一愣看赵煦一眼。
毕竟这个隐秘的所在是延安郡王的核心只有极其忠诚可靠之人才能够进来想不同赵煦为何把“普通朋友”关系的李二领了进来。
赵煦呵呵一笑:“我与驸马也算是有些个交情的驸马对我颇多指点。也算不得外人。”
仅此一句便是表明了李二的立场虽不是延安郡王死党却是亲近之人。武洪爽朗地呵呵一笑:“早便听闻驸马的绝世才情不仅文章做的空前绝后。更是兵法大家。能得驸马之助自然是一强援。”
李二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延安郡王拉帮结派自然是有所图谋。以其身份联想开来不难想出他的野心是甚么。不过李二很是诧异无论赵煦如何的少年老成终究还是个孩子如何能够做地大事?无论如何李二也不想卷进皇家的种种是是非非起身微微一揖十分诚恳的将自己的态度表述的明白:“原以为郡王殿下不过是个好学而又老成地少年罢了。想不到郡王亦是有如此……如此大的志向。李二我本是一介草民虽担了精忠公的职衔想来郡王也是知晓我本无权也不会挥甚地用途。李二愚钝万不敢卷进甚的是非亦对功名利禄无心无意。郡王若是有甚的心思便不要再想我李二的了……”
此情此景。李二的这番话说的可真是难听的紧了!武洪面上当即色变!
李二已经说的极是明白断不会争名夺利也不会加入延安郡王地阵营!
延安郡王自然是有心拉拢李二闻得李二如此直白的拒绝甚是尴尬。当即便要作一想便是神宗皇帝也莫能奈何于李二立刻将心里的念头压了下去强笑道:“驸马说笑了我哪里有甚的心思哩只不过是仰慕驸马之能便是要驸马为……”“哈哈早便听闻驸马淡薄名利最是钟情笑傲山林之事不然这世事早便是乱了的。”说话间木门“吱呀”一声推开进来一年近四旬之人简单着件子直筒子长袍随便挽了个懒汉髻摇一柄白纸扇施施然进来分明就是方才在大堂讲那《三国传》地卖话儿先生!
“晚生文定之见过驸马。”那卖话儿先生将纸扇一收深深一揖到底。
李二急急的还礼:“文先生过谦了李二年纪尚幼本为晚辈……”
“哈哈自古学无止境达者为师论地甚么年纪无论才情智谋亦是兵家战法驸马强文某百倍哈哈……”文定之唰的将那纸扇打开又是一揖!
这文定之心机颇多最长的便是待人接物缓和紧张的气氛便是他最拿手的本事是个典型的军师型人物。
赵煦瞅见了说话的空当故意的叉开话题:“文先生做那卖话儿的先生只是个幌子罢了实则是个智绝天下的奇才人称“醉卧山野纸扇定天”便是卧龙重生也不过是和文先生比肩罢了。文先生与武先生素为本王之肝胆文肝武胆不离左右……”
文定之再将那纸扇一摇连连的扇动几下:“哪里算的甚么文肝一介寒儒罢了如何能够与驸马经天纬地之能相提并论……”呵呵郡王真个是好心思竟然是文武俱全……”李二唯恐他们再行拉拢之举急急的说道:“李二我不过是个胸无大志之人不值得郡王……“
那文肝文定之呵呵一笑纸扇再摇:“驸马是不是要说无心功名利禄不愿为皇家鹰犬却愿为山野狂生之语?”
“皇家鹰犬”之语若是旁人说出只怕那武胆武洪和延安郡王当时就要作不过二人熟知文定之的本事定然是要以非常之法来拉李二自是等他下文。
李二也想不到文定之竟然说的这么难听不过确实是说对了自己的心思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那文定之看自己一针见血的的说中了李二的心思轻轻坐在李二身旁:“我文某才情智谋虽不敢与驸马比肩却也是很有些自傲的亦是瞧不上那些为武斗米折腰之酸腐儒生最是能够明白驸马的心思不就是笑傲山林终老其间的么?逍遥山野何其的快活?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许多的事情知不可为亦要为之驸马说是也不是?”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话很对李二的心思李二本身就是那风中之树自然明白其中的苦楚。也是早就有了笑傲山林逍遥快活的念头正思索间便听得文定之言道:“驸马定然是以为郡王所图乃是那九五之尊的皇位我等所好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声明是也不是?”
延安郡王现在算是皇家长子如此处心积虑的聚拢人才拉帮结派的苦心经营难道不是谋取那皇位?以他皇子之尊还有甚么值得如此煞费苦心?
看李二不语文定之就明白李二所想定然是认为延安郡王有了谋夺皇位的念头哈哈大小之下将纸扇接连开合摇动:“驸马虽是智堪天人这一遭却是看错了的哈哈……”
第273章 你信吗?
“文先生何意?”李二看此间十分隐秘显然是早就经过了百分精心的布置准备如此这般的处心积虑难道所图者不是皇位?李二是在想不出皇家贵胄还会有甚旁的企图:“看此间模样完全不安是精心的准备过的……”
“哈哈驸马所言差矣!”文定之的扇子愈摇的厉害仿佛不为扇风只是那么摇晃罢了:“此间密室却非是我等所建造乃是当年大汉时候隐帝为避祸乱而造。汉隐帝刘承口继位时候难掌实权内部纷争不断又有契丹人随时到来故而建造此等隐秘只所在。后与负责建造密室的侍卫亲军指挥使反目将侍卫亲军系数格杀于此。从那时候此密室再也无人知晓我等也是偶然得知有这等的隐秘所在。”
听了延安郡王赵煦在一旁详细解释李二方才明白这密室还真的不是大宋所建造。文定之口中的大汉隐帝说的乃是五代时候的后汉政权。
后汉政权因乱而建间有契丹人的数次征伐契丹人甚至一度的占领了汴梁可谓乱到了极点其内部也是纷争不休其末代皇帝建造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的。
“以郡王万乘之尊若不是有十分不方便之事何须在此隐秘之所?”
“哈哈驸马问的好”文定之笑着反问李二:“驸马可知郡王排行?”
“天下人俱是晓得郡王为六皇子的。”
“郡王确是大宋六皇子然驸马可曾晓得以前的那五名皇子?”
“不是说俱是夭折了的么?”
“夭折?”文定之哈哈一笑:“驸马也信此言?”
延安郡王赵煦忿忿的说道:“以前五位皇兄哪里是夭折分明就是遭了人家的暗算中了奸人的毒手这才身死的呐!”
李二来在大宋地时候终究是太短了知晓皇家内部的秘闻还真个是不清楚的只是知道大宋神宗皇帝以前的五个儿子早丧如今的六皇子赵煦已经算是长子。具体为何接连五个皇子丧命李二还真的不晓得是甚的原因听赵煦所言已经隐约地猜想到这里头一定牵连极大静下心思的等待文定之说个分明。
原来早在熙宁元年时候神宗皇子长子便染上一种怪病身子逐渐的瘦弱。茶饭不思精神恍惚。虽经名医调理也不过拖延了三几个月的时光便是身死。
当时医疗卫生水平低下小孩子的死亡率也是极高皇子地死亡本也算不得甚么太过惊奇之事。在经过短暂的悲痛之后皇帝对二皇子的照料愈的精心细致请的饱学只士教授。hTtp://满心地希望这个儿子能够长大成才。
不料过了几年到二皇子稍微大些时候竟然又是染上那种怪病依旧是针石无效医治无门同样的拖延了几个月便是夭折。
这一此神宗皇帝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调用大内高手秘密彻查此事叫人实在想不到的事情就此生。
皇子之死还不曾差出丝毫地线索神宗第三、第四子接连再染怪病。实在叫大宋皇室慌了手脚后宫有儿子的嫔妃更是惶恐。
在一片阴影笼罩大宋皇室之时众人也现那怪病的规律。
那怪病只会染在大宋皇子的身上旁人却不会被传染且完全是按照各皇子的年龄长幼而来总是先将年岁大一些的皇子置于死地然后。
于是乎谣言四起言鬼怪报应者有之言幕后暗害者有之。便是朝堂之上的一众臣子亦是上书奏请神宗皇帝“以敬天地重祖宗”之法来化解此等“厄运”。
已经死了四个儿子的神宗皇帝真个是心急慌忙名人昼夜看护年纪尚幼地五子。无论饮食起居还是所接触之人俱是经专人看护昼夜有侍卫伴随在身旁。同时去到太庙举行大殿以祈子嗣绵延。
接连过了几年。五皇子到也是平平安安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众皇室心头稍宽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众人看皇帝敬天地拜太庙以后就是平安纷纷的信了那鬼神之说便是神宗皇帝本人亦是开始检点自己是不是有甚的地方触怒了神明才接连丧子要不然为何敬拜太庙之后便是相安无事?
即便是如此的谨慎小心五皇子依旧是难逃厄运熙宁七年已是年岁不小地五皇子再次染上那怪病虽经百般医治依旧是挽留不住撒手人寰。
很显然这事情是有早有预谋的神宗皇帝再次命人秘密调查却始终寻不到蛛丝马迹无奈之下只得将赵煦严密地看护起来。
赵煦年纪虽是有效其心智却是最为聪慧老成晓得即便是看护的再过严密也逃不过那怪病索性大大方方的出入。
那赵煦貌似不十分的在意暗地里也是小心提防实则是外松内紧。一面示人以轻松自在一面招揽市井间能人异者仔细的查探那怪病的来源。
赵煦道:“此间隐秘之所便是与文武两位先生商讨对策之地因此事不便为外人知晓亦要时刻提防身旁亲近之人不得已才这般的鬼鬼祟祟也怨不得驸马起了疑心。”
自古皇家每多纷争勾斗之事赵煦如今算是成了大宋皇帝的长子自然是奸人下手的目标也怪不得如此了!“原是有如此这般的情形我李二还真个想差了的”李二起身对赵煦一揖。
赵煦笑嘻嘻的说道:“怨不得驸马呵呵驸马智绝天下也帮本王拿个主意拿怪病的幕后是何等样人?为何要接连的下那般死手?非要置我兄弟于死地?”
“此等皇家之事实不便多言李二我……”
文定之慢悠悠的摇了纸扇看那武者武洪一言说道:“驸马于郡王也算是有些个交情了莫说是郡王身份尊贵。便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要遭人暗算驸马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此间再无别个驸马又甚的想法直说便是。”
“如此这般的幕后下手实在算不得好汉行径若是有胆的便真刀真枪地拿到了明处这般小人行径实在令武某人齿冷……”武者武洪忿忿的说了。恨恨的一拳砸在桌上。
“以我看来”李二缓缓说道:“拿怪病之染皇子身上且是防不胜防以我看来此事定然是皇家内部之人所为。诸位皇子俱是幼小实在是不会于那人有甚的深仇大恨……李二顿了一顿。微微的添了添嘴唇缓缓说道:“此人用意已是昭然若揭定然是要绝了官家的子嗣其目的么……便是我不言诸位也是知晓地吧?”
闻得李二所言文定之十分的镇定从容。赵煦思索半晌终于说道:“驸马所言与文先生前番的推测一般无二难道为此事之幕后者是那……”
文定之微微的点头李二谨慎的说道:“此事干系重大。牵涉极多亦是不能光是凭空臆断便有如此地想法总是要寻了证据再下定论的。”
其实赵煦等人也曾分析出是此等的缘由所欠缺者依旧还是李二所说的“证据”罢了“以驸马来看当如何取得证据?”
“此事干系太大想来那人亦是极其的谨慎若想得到证物之怕是千难万难还是要小心应对从长计议地吧。”
李二本就不愿牵扯到皇家的是非之中。再者一时也想不出甚至的主意模棱两可地应答了。
赵煦方要再做言语方才见到的那三旬妇人进来低低的唤了一声:“郡王千岁北边的消息到了。”
看那妇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因为李二在场不便直言。
赵煦坦然道:“姆娘但且直言。不必心存忌讳驸马亦非外人。”
李二可不想卷进这些个于自己无关的是是非非何况干系道大宋的皇位继承问题自然不肯卷了进来那妇人要开口急急的说道:“郡王容我李二告个罪过忽然想起那低保之事还不曾准备地妥当便先是回了的。”
赵煦晓得李二是故意的寻找接口离开以免得听到自己的机密消息显然还是不想加入道自己阵营之中正在思索如何的挽留李二那文定之已是轻轻慢慢地摇了纸扇不疾不徐的说道:“既是驸马还有旁地事情便是不好再耽搁的文某人且送驸马出去。”
且说文定之手挽手的送了李二出去笑呵呵的目送李二离开眼神猛地一变抽身回到那密室:“北方有甚的消息可是朝廷禁军大败了么?”
赵煦呵呵一笑:“文先生不愧为本王之肝胆果然是一语便中。”
那妇人煞是惊奇:“文先生是如何晓得禁军大败的哩?难不成真有夜观天象未卜先知的本事?”
文定之哈哈大笑的说道:“东路军虽是人多势众奈何战力比契丹人要逊色的多且那耶律洪基亦非等闲之辈。禁军若是倚城而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最多也就是个不败不胜的局面。又如何能够打的耶律洪基接连败退七场丢弃三座城池?分明就是契丹行的诡计引诱禁军贪功冒进……”
“文先生真打才也!”赵煦盛赞声中道:“禁军果然是败了的在拒马之北为契丹人所困一把打火烧杀两万余人余者尽降。”
文定之嘿嘿一笑:“早便看出那耶律洪基行的是蛇盘谷烧藤甲的计谋奈何这耶律洪基终究是心急若是学那卧龙的模样再多败几场再丢弃机座城池岂不是连东路援军也能吃下的么?我看那耶律洪基也不过是学了诸葛孔明的皮毛罢了……”
赵煦心中没有来由的一紧:李二真是好心思好智谋!契丹人不过是生搬硬套李二《三国传》韬略战法就能一战而胜扭转局面。那李二还不是孙武在世的么?
“败便败了吧败了也好禁军大败朝廷里许是又要动荡的嘿嘿郡王不便忧心……”
“我非是在忧心朝廷更非在是忧心北方战事只是在想以李二之能会不会看破我们方才所演的一幕?他会相信咱们是要查那毒害皇子的幕后之人么?”
文定之呵呵一笑:“看穿看不穿已不重要了只要他进得此间来管他信是不信终究不能脱干净了身子嘿嘿笑傲山林逍遥快活谈何容易哦!”
第274章 烽烟北地
“诸位卿家如此这般大败却是为何?”
“契丹人狡诈我军孤军深入贪功之下误中辽人奸计才有今日之惨败。前番时候若是再谨慎一些再将后军靠前……”张方平还在详细讲述认真总结前线失败的原因、。
众人皆是知晓神宗皇帝的脾气秉性确是个好大喜功的万般事情尽是带了刚愎自用的做派确是不愿由人所说。
古往今来皇帝君王莫不如此便是做了几许听言纳谏的明君模样心底亦是自认高明。况且前方大败东路军战死三成余者尽降实在是莫大耻辱如何叫一心收复北地的神宗皇帝能够按捺的住?
张方平愈言神宗皇帝面色愈的难看“住嘴!”终于猛的一拍书案霍地起身。
众人闻得皇帝雷霆霹雳一般的怒吼亦是惶恐畏惧齐齐的低头俱是不再言语。
想是神宗皇帝本人也意识道如此这般的打法雷霆实在不是个有道明君应有的模样稍稍的平复一下心神强行克制心头怒火:“罢了前线之局面已是如此朕也不想再听诸位卿家细说。当今之计便是寻个补救的方略出来以挽回当前不利局面……”
那个时候的冷兵器人海战法和现代战争有极大的分别在普通的战斗中人员伤亡达到三成而部队还没有崩溃的话实在算的上是钢铁的军纪了。两军相争在许多时候并非是要彻底歼灭对方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冷兵器时代全歼敌人有生力量基本是不能做到的事情。
面对面的短兵相接才是真正的战斗最是血腥残酷考校地便是战斗双方心里的承受能力只要一方承受不住血腥的杀戮那么胜负就已经分出。这种战法延续了几千年。直到蒙古人的轻骑兵出现开始以闪电一般的度冲击步兵时候将敌人的队形冲散才转变为战斗的关键。而欧洲保留古典原始地人海对憾战术更是持久到了热兵器出现以后还沿用了一百来年所以在抵抗蒙古骑兵方面人高马大的欧洲人比汉人要差了整整一个档次!
耶律洪基深知战斗的精髓之所在并不是十分的在意能够给宋军造成多大的杀伤。关键是动摇宋军地信心。在接到耶律玉容“蛇盘古烧藤甲上方谷困司马”的情报之后精明的耶律洪基立刻明白了女儿的心思毫不犹豫的生搬硬套《三国传》地智谋桥段模仿了诸葛卧龙的模样接连败退。甚至不惜抛弃城池自重以骄宋军。
进展顺利的大宋禁军接连大胜士气空前接到朝廷渡河地旨意之后愈勇武便是军中将校亦生出打过黄河的豪迈根本就想不到耶律洪基已经在前面布好全套置妥了陷阱。单等宋军前来。
忽然现中了契丹人的埋伏原本士气高涨的宋军登时便来个级逆转立即慌乱。场面一度无法收拾。
耶律洪基在自己选好的地点和时间以自己构思好的战法突然出现有是打的包围型伏击战自然是以逸待劳轻易的瓦解一路高歌猛进地宋军。
宋军甚至没有经过十分激烈的抵抗便投降辽军要不是契丹人恼怒近日来接连的退却因而杀死许多战俘只怕耶律洪基抓的俘虏还要多。
犹豫精心的准备辽人甚至没有付出多么高昂地代价就将大宋北伐的东路军彻底瓦解。
大宋号称几十万人马在这么短地时候便三去其一。可算是达到了耶律洪基个人军事成就上的巅峰。也几度的膨胀了契丹人的野心如今失去整个侧翼的宋军已经呈现败相彻底解决大宋的武装力量所欠缺的不过是时间和具体的手法而已!
此时此刻的耶律洪基已经彻底放弃了原来以打促谈的保守战法直接将队伍全面铺开命投降的宋军为先导。挟雷霆之势直扑河北两路!
通过军事上的压力迫使宋人做出让步的想法太过保守契丹人深知自己还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而且可以更加直接的取得那就是——战争!
无论局面如何的有利前景如何的美好耶律洪就此等样人也不会迷失心窍立即派人联络西夏许以万千好处诺以百般厉害不求联合西夏共同瓜分黄河以北但求西夏保持中立契丹人就已经满足。
虽然手下的将领一再的叫嚣要彻底的灭亡大宋耶律洪基很是不以为然如今的辽国还模样灭亡宋人的实力做多能够重现当年契丹国(那时候还不叫辽)的雄风再次占领汴梁换取大的实惠然后撤出;或者逼迫宋人承认契丹的宗主地位相对而言还是前者的可能更大!
当然局势也有逆转的可能那便是宋廷启用李二!
一想到李二那天雷地火的威力一想到李二所书写的《三国传》雄才大略如耶律洪基者亦是不寒而栗:自己最为辉煌的东线战役所用之方略还是完全抄袭李二书中计策若是那李二统兵而迎就算是不用那天雷地火的霹雳雷霆光是智谋韬略耶律洪基便自认非是李二之敌手。
那李二讳深如海所书的《三国传》已经是兵家大成足够任何将帅学习一生。自己生搬硬套之下便是如此辉煌也不晓得李二还有多少战法不曾书出但凡李二有一丁点儿的变化耶律洪就也只有闻风而遁避而远之!
正因为耶律洪就已经充分认识到李二那《三国传》所包含的精髓所以对李二是足够的重视李二也成为契丹人南下唯一的忌惮。然那李二又是招惹不得耶律洪基已经传下密令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李二走上战场!
不惜一切代价!
宋廷之中何尝不知李二的重要?
王安礼看众人不语思索半晌终于出班:“北方战事已经是糜烂难有挽救余地西线人马万不敢抽调。福建、两淮、及南方诸路军马鞭长莫及……”
“何以为计?何以为计?朕问的是安定局面之策……”神宗皇帝听得王安礼再一次的说起糜烂的局面。而不是再找解决地办法心头不由恼怒红嘟嘟的上了脸面急吼吼的高声喊叫一张猪腰子脸拉的更长再也克制不住怒火:“当今局面难道还要你来号之与朕的么?有计无计?无计退……”
被神宗皇帝如此训斥王安礼脸面颇为不搁。…由于大宋制度比较开明到并不是如何担心官家会治罪。不过面子上终究是不好看的王安礼也不和官家客套再不绕弯子直接说道:“调集兵马已是不及。当今之计唯有请得精忠公出战方可挽救。”
“臣附议!”
“臣亦附议!”
“又是那个李二前番说此人断不可委以军权的是你们如今说要重用李二地还是你们。”神宗皇帝何尝不知李二之能?奈何此人本事太大若是掌了军权只怕真的是如虎添翼。一而不可收拾的。
司马光终于出班:“王学士之言臣以为然也不需李二上阵厮杀只要担个军衔任了军职便可亦辽人极大震慑。谅契丹人不敢和精忠公对阵!”
神宗皇帝明白司马光的意思是要随便的给李二个架空地职衔挂个名头也就是了契丹人断然不敢冒险和李二厮杀光是那天雷地火就足够使得耶律洪基退兵的了。
“精忠公素……素无大志的哎……”神宗皇帝忍不住的长叹一声。
众人皆知并非是李二胸无大志实是和朝廷有诸般的龌龊:无论是宋廷亦或是辽国俱是**得到李二那天雷地火地神器。奈何此物威力过于巨大本是李二保命的根本自然不会献出。再加上以前朝廷的种种作为能有如今这般和朝廷保持微妙地关系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众人尽皆晓得李二这员“可制必胜”的“北伐”大将实在难请即便是官家亲自“示以善意”。只怕李二也不会再信。
在这一刻神宗皇帝亦是有了请得李二出山的心思。奈何却是放不下脸面。想想以大宋帝王之尊上门恳求之事实在做不出…王安石看出神宗皇帝的难处出班道:“精忠驸马本也是知晓大义之人素与臣有些私交愿往之晓以国家大义不难令驸马为国一战……”
王安石能去劝说李二自然是再好不过反正也不是要李二上阵厮杀浴血沙场或许还真的能够说服李二如此一来兵危可解又保全了官家的脸面自然是两全其美之法:“如此甚好便以王辅卿之言而行。抽调京东东路、江东西路、京西北路、河北两路之军以为万全……”
如此一来大宋整个北方的军事力量几乎抽调一空各地禁军、厢军再加上民夫丁壮以及前线地宋军近四十万之众以为抗辽之中坚。
古时候的征战杀伐多用此人海战术动辄便是数十万的兵力和现代战争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在于此等大规模的战争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准备完成千里行军地万人大战能够在百日之内准备妥当已经算是神。
光是在各路州府抽调壮丁百便是需要不少的时候这还不算大战最重要地粮秣银钱。
打仗最讲究的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此大规模的用兵所需之银钱粮秣亦是个天文数字大宋虽是富庶也不大可能轻易的解决几十万大军的后勤军需。
要说银钱粮秣还是户部的吕嘉问最为在行:“吕卿家京东两路河北两路之府库已为上次大战所消耗淮南两路、两浙路及江南两路为税赋重地多少时日可备的齐整大军所需?”
北方的财力物力已经在上一次的大战中消耗的七七八八神宗皇帝已经准备从富庶的淮南、江南抽调财力以维持军需。
“好叫官家得知江南两路路途遥远此时又非是秋赋之时……”
“朕问的是何时可以齐备!”神宗皇帝最不喜的便是这个一到了紧要时候。便摆出种种难题声调陡然提高:“契丹人步步进逼如何还能顾及太过琐碎?”
“如此大地战事恐要亿兆银钱粮秣江南还不曾到大熟时节去岁已有亏空。淮南两路今岁大灾……”
“灾情亦或社稷孰轻孰重?爱卿好自掂量!”大战在即却抽调不出军资。神宗皇帝极为恼火恨不得将吕嘉问一脚踢开沉下脸面厉声质问为防止落下个“穷兵黩武无视黎民”的说头强压心头不快:“社稷江山。祖宗基业危在旦夕之间朕如何能够安下心思?民生之事朕自有安排还是先顾大事的吧。”
灾情?社稷?自然是社稷重要何况神宗皇帝已经把“祖宗基业”搬了出来吕嘉问看看王安石。见其不语终于说道:“两淮大灾民生不利。即便抽调资财亦需到今岁冬时……”
“冬时?”这回神宗皇帝是真的恼了也不顾皇帝应有的威仪下的陛台指了吕嘉问的鼻子咆哮:“到了冬天时候契丹人早已打过黄河便是兵临城下也未可知你可是要毁坏我大宋基业不成?”
这句话真是说地极重吕嘉问惶恐的急急跪倒:“臣万死。实在是抽调不出许多……”
神宗皇帝将心中怒火一压再压终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中秋时候勿须准备妥当诸位爱卿若想陷朕与不义叫朕无言面见祖宗也是无妨想来史书之上诸位爱卿亦是有名。朕也好叫后世子孙知晓。非是朕不思进取丢弃祖宗社稷实在是庸臣误国……”
若是不能抵挡契丹的咄咄攻势。黄河流域必然沦陷于辽人之手那误国弃土的罪名神宗皇帝也不肯一人承担便是要众人一起承受那千古骂名地。
虽说是大宋动武在先然契丹人南下终究算是侵略便是主和派也不再考虑战或不战的问题而是要想如何战的方略。
宋辽之间一场大战已经是是不可免关键是如何去打罢了。
闻得官家如此言语一众臣子万分惶恐拜服在地:“臣等万死以为社稷……”
神宗皇帝看也不看一言众人径直拂袖而去忽然小声说道:“宣长公主……”
李二还真是不晓得大宋禁军已然战败直到耶律玉容提及尤是不敢轻信这局面恶化的忒也快了些的吧前番大宋禁军还是一路高歌猛进怎么转眼间便是局面陡危?
耶律玉容特意地着了件子鹅黄的长裙满头青丝也不挽髻只是以金环束衬以璎珞流苏完全便是北地契丹人的装扮。娇艳面庞贴了浅浅地花红愈显得明眸皓齿翠眉朱唇端的是十分的风情果真是当得“玉容”二字。
“说穿了也是不值钱的”耶律玉容十分欢畅的掩口而笑容光焕之下更添几分颜色:“我那父皇亦是喜好兄弟你的《三国传》谓之古今兵家打成。按了兄弟你的打仗方略示敌以弱引得宋军来赶初时宋军还是有些谨慎连败七场一退千里……”
李二骇然想不到那耶律洪基竟然有如此的心思分明就是活学活用那《三国传》地桥段惊叹道:“好手段!是学的那盘蛇谷火烧藤甲兵一战的吧?”
耶律玉容嘻嘻笑道:“我那父皇未免太过心急若是如那诸葛孔明一般连败十五场斩获更大哎……父皇忒也沉不住气了。若是我……”
看她得意的模样李二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四……四姊的呐……”
闻得李二称呼自己为姊耶律玉容颇有些受宠若惊急急地应了:“好兄弟终于是将我当作姊姊的了。”
“我便是以你你兄弟地身份告知四姊一言勿要小心在意不可等闲视之。”
对于李二的言语耶律玉容本就十分的在意又见他如此罕见的郑重而言自然是不敢马虎:“兄弟有甚要紧的话儿为姊的必然谨记。”
“兵戈虽厉。万不可逞一时疆域之快穷兵黩武必然是引火**。还请四姊告知于大辽皇帝趁此新胜当引军退回北地一味地杀伐征战定是损人害己。万不可为之。”
耶律玉容仔细的思索李二之言语一字一句记在心间。沉思良久方才说道:“此番宋军大败宋廷必然是要倾力反击只怕征战之事不好善于的呐!”
“宋兴则辽安宋危则辽亡。”李二十分郑重的警告耶律玉容。若真的是把大宋逼到了要联合女真人的那个时候契丹人的末日也就到了。
自古宋辽便如水火虽有和平相处地时候两国却是征战为主题的从不曾听闻“宋兴则辽安。宋危则辽亡”的话语便是聪慧如耶律玉容者亦不能理解其中之意。
难道在大宋紧要关头。李二会出马?会为了大宋而征战?这个问题极其的要紧定要问的清楚明白
耶律玉容十分清楚李二出战意味着什么急急地询问:“兄弟为宋廷诓骗的甚了难道还要为宋廷再披战袍与我契丹人对阵?前番兄弟不与为姊对敌之言尤在耳旁……”
“哈哈”李二知道耶律玉容对自己是十分的惧怕笑道:“四姊诓的母亲欢喜应下那不与你为敌的言语真个是好心思!母亲不喜你我厮杀刀枪相对。我便是绝不会违背母亲之言地四姊放心就是。然你契丹虽是士马雄壮欲图中原只怕也是难能。”
闻得李二依旧遵守不与自己为敌的诺言耶律玉容心头大定晓得自己走母亲的路子是对了地。信誓旦旦保证:“兄弟之母便是我耶律玉容之母必尊之敬之。但凡兄弟袖手北地战事父皇愿以南王之位许与兄弟统领黄河军马百姓、官吏赋税兄弟可自行裁决……”
所谓之南王便是大辽南院大王之职(便是大侠萧峰的官职了)南院大王可真是个有真权在手的实力派人物和大宋分封的甚么精忠公这般的虚衔自有天壤之别。
若是李二归顺耶律洪基好不吝惜封赏南院大王之职足见其心诚。
这等封赏虽是极厚耶律玉容还是认为有些画蛇添足之嫌李二若是有那称霸之心又有哪个可以抵挡?若是想开疆拓土早就去做了也不用哪个来赏赐。
果然!
李二嘿嘿一笑:“甚的南王北王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你契丹辽国也是到了内忧外患的紧要关头最好还是适可而止。若强图中原必然落个……不好收场。”
“只要兄弟你不挡我我契丹定然可以横扫天下。到时候必不忘兄弟之情……”
看耶律玉容已经沉迷与战争之中李二微微叹息一声:“四姊回去之后勿要告知大辽皇帝多行仁义少做杀戮……”
耶律玉容和耶律洪基都清楚李二对待百姓黎民地态度还真的是不敢在占领区行那屠杀之事北方百姓得以保全也算是李二的微末功劳了吧。
“此番北去短日之内恐不能归我那驸马既是愿在此间便随他去吧”耶律玉容多少还是有些个惆怅却是知道李二的那天舞真个需要刘三嘏的索性做个顺水地人情。
“刘公子醉心音律那天舞之舞实实的是缺不得他且又愿意留在此间便是留下地吧。”
“我这便去拜辞了母亲大人克日北上。”
耶律玉容径直去和母亲辞行李二感慨万千:其实也不必自己改变甚么貌似强大的辽国根本不大可能征服中原若要强行征战只怕真个是要落个引火**的下场。
想那耶律洪基老谋深算难道堪不破此点?
“驸马驸马……”耶律玉容方一离开便听得长平公主大呼小叫的吆喝声起。
也不晓得长平公主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李二饶有兴致的想着。
便见长平公主转过月亮小门挺着个大肚子吆喝:“驸马呐方才我好似见到耶律玉容那狐媚子的是她来过的么?”
“耶律玉容方才确是来过还说了好一会子的闲话哩如今正在母亲那里辞行。想来还不曾走的吧。”
“好个狐媚地东西还有脸来本宫这里搅和定叫她好看……”长平公主急吼吼的寻个棍棒便欲为大宋东路万千士卒“复仇”!
“殿下不可!”照壁之后闪出王安石急急的拦下长平公主。
“贼囚……贼……王大人我便打了那狐媚子又有何惧?”
便是神宗皇帝也不会骂王安石为“老贼囚根子”奈何长平公主本就是名声在外的。王安石也只能面色甚是尴尬的说道:“两国虽是交战那个……总要是显我礼仪之邦的气度……是气度……”
其实宋辽虽然在前线打的热火朝天两国依旧保持了外交上地往来很多的事情还是需要通过外交方式来传递的。
各位看官莫要怀疑大宋历来如此。随是历经战乱不要说是契丹辽人就是后世逼迫大宋南迁的女真金人和灭亡大宋的蒙古元人虽然都和大宋厮杀地难分难解依旧保持了高层的外交往来。不能不说是一大奇闻!所以宋辽交战而辽国公主依旧逗留在汴梁实在是很正常的!
其实在王安石心中。无论双方如何大打出手到了最后终究是要通过和谈来解决的若真是叫成品公主打了耶律玉容双方的面子上都过不去:“殿下且熄雷霆先与驸马说道说道正经地大事情吧。”
长平公主这才罢手并了王安石进到里间“咕咚咕咚”连饮两盏热茶笑嘻嘻的说道:“确是有个好消息要于驸马知晓的哩……”
如今宋军溃败。想来王安石和长平公主也是为朝廷地事情而来还能有甚的好消息?
“春娘不是就要临盆的么?有感于驸马办理邸报之辛劳官家特意的加封那孩儿在南剑若是个男孩便是郡侯若是女儿则为郡主。食邑七百户……”
君侯并不是什么具体的官职而是一种爵位。大宋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以杯酒而释兵权解除了朝中重臣的职权大肆分封爵位。
到了神宗皇帝时候这种爵位已是极少便是有几个宗室子弟封了爵位那也是虚食仅仅是担个好听的名号罢了并没有什么实惠。
而春娘肚子里还不曾出生的孩子确封了个郡侯且是实封能够食七百户地赋税。郡侯虽然算不得如何高级的爵位终究是个实封这在当时可算是十分罕见的了。
李二淡淡一笑:“原是如此春娘若是知晓还不晓得要欢喜个甚的样子哩。只是……只是公主同样是要临盆的又是嫡出不知官家是如何分封咱们孩儿地?”
李二说的那是极其地在理想那春娘不过是个侧室就算生了孩子也是庶出。庶出的孩子都能封个郡侯长平公主若是生下一男半女既是皇家宗室又是嫡出自然有更高的爵位才是。
“本宫这便告知春娘妹子……”长平公主本就是假孕如何能够生的出孩子?自然也不会存在加封爵位一说。长平公主想不到李二会提及这个当了王安石的面前也不好解释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便去到春娘妹子那里好叫春娘欢喜欢喜……哪个王大人与驸马商量正事本宫去……去寻春娘说会子闲话……”
唯恐那个李二再行追问腹中孩儿之事长平公主急慌慌的起身离座迈步出门径直是去春娘不提。
单表李二与王安石二人。
王安石本就不是擅长言辞之人李二又是猜到他此来必然是为宋辽两国之事也不开口客套。
二人俱不言语房间中好一阵子沉默。
“河北之事想来驸马都是知道的吧!”王安石咳嗽一声终于开口。
“知道。”根本就不必否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耶律玉容来访明显也是为了同样的事情李二也不必装傻充愣的佯做不知。
“驸马是如何个看法?”
“我能有甚的看法?败了便是败了要么和谈要么重整防线罢了。”
王安石想不到李二竟然如此的淡然:“契丹大军从东路突破已经接连克了高阳莫州其前锋已抵滹沱河畔顺安、永宁两军已经后退至姚阳乐寿一线河北两路已尽在其……”
“这些和战况我已是知晓想来王大人此来不会是专程为说眼下局面的吧?”
王安石想了许多的托辞最终还是直截了当的说明出来:“朝廷欲以驸马之能抵挡契丹……”
“要登坛拜帅的么?”李二便是料定朝廷绝无可能任用自己为独当一面的将帅故意有此一问。
“这个……还不曾说是要驸马担任何等职务然眼下时局危急……”
原来如此王安石断然是不会以个人的名义来请李二定然是受朝廷委派然朝廷还是那般的做派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情!
“想来朝廷还是信我不过的呐哈哈”李二哈哈大笑:“王大人的来意我已知晓莫说朝廷是信我不过便是朝廷委以我重权李二亦不会为马前卒子!”
“驸马乃是我大宋子民如今国事艰难如何能够袖手?”王安石自然是有王安石的思维:既然是大宋的臣民自然是要为大宋尽忠尽力便是朝廷有些慢待之处又如何能够耿耿于怀?
李二可没有王安石那般的忠君思想呵呵笑道:“王大人莫急甚的国事艰难我看也算不得甚么哩哈哈。”
“驸马已是成竹在胸?有甚的好计可挽危局?”看李二坦然的模样王安石大喜以为李二已经琢磨好了对策。
“好的计策却是没有王大人却不必如此心焦的以契丹之力也不过是一冲之猛过了这股子尽头也就无事的了。”
这算甚的计策?若是如此大宋岂不是坐以待毙么?
第275章 淮南热血
大宋吃契丹人的亏也是多了的无不是费劲莫大的心机力气才能抵挡契丹人的凌厉攻势若是依照李二所言的那般大宋岂不是要亡于辽人铁蹄之下?
“以我看来进取河北两路已经是契丹之极限契丹人背后有女真祸患不敢举倾国之兵。能有如此进展不过是倚仗了那诱敌深入的计策实在去强弩之末只要步步为营的层层抵挡不消多少时日其兵锋自然消退即便没有大的败绩也会退回。”
“驸马真个如此看重女真蛮族?想那女真族微势寡难成大气。依山河之险要构筑金汤要塞岂不比指望旁人更要牢靠安稳?”
李二晓得契丹人的攻势只是貌似强大而已其实质远没有表现的那般威猛笑道:“王大人信不过女真人的实力也是无妨以大宋国力独抗辽人亦无不可。然契丹挟新胜之威士气正旺最好还是莫当其锋芒我这里还有一计可叫契丹知难而退!”
“驸马之计必然甚妙是何等的方略?”
“收拢各军各司一路后退至永靖冀州一线引耶律洪基来追然后依山河之险打个伏击辽军长驱直入必然损其先锋灭其锐气……”
“驸马又是要用那盘蛇谷烧藤甲的计谋?辽人已是用过恐不上当的吧?”
“嘿嘿正是因为辽人用过此计朝廷才好用之。若是辽军稳健不敢来追心头也是狐疑自为朝廷调集军马争取时间……”
“驸马之言甚善只恐官家不愿用之。社稷江山寸土必争以官家的心性脾胃必然倾力攻打。断然不会舍弃祖宗基业……”
李二无言后退确实是个好的战略一来可以拉长敌军的战线二来更能骄其兵将最重要的是能够争取时间若是契丹人大举来犯其背后必然空虚。女真人趁势而起……
不过神宗皇帝甚是心高气傲刚愎自用应该不会用这般计策。不过宋辽之间都没有消灭对方的可能大战一场之后契丹辽国国力更衰女真人更是得势。总而言之。长远来看契丹人若是不能完胜大宋受损最大。辽主耶律洪基深谋远虑应该可以看到此点。如此一来只要短时候不能拿下大宋。必然退兵回防!
不管怎么看双方都不会有你死我活的争斗这才是李二对眼前战局的认识。
既然大宋朝廷不会参考自己地意见建议。那又何必费心劳神?干脆就叫善于谋略计算的大宋君臣放心去做好了反正也不会弄丢了江山!
“既然官家以守土为责亦为天子本色以大宋国力抵挡契丹想来不会有太大难处……”李二如此这般的契丹铁蹄说的轻描淡写王安石无言李二甚的大道理小道理的也是明白晓得再是多说也无益处。微微叹息一声:“驸马有才有能却是计较些个人的得失终究……算不得忠臣良将哎……心中有家却是无国未免……未免太过狭隘。”
王安石心目之中地国家既是朝廷。无论朝廷对错厚薄为人臣子者俱是要克尽忠诚。
李二的家国概念。…忠诚之心和王安石真个是大为不同呵呵一笑:“若说忠君我李二自是万万及不得王大人的若说报国……嘿嘿也不一定就落在大人之后的。”
君王和国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纵是王安石般地人物也不可能分的清楚这般”前卫“的思想依旧是存了“君王既国家”的思想。
闻得李二此言王安石心头一动李二是说的是甚么意思?忠于大宋却不忠君难道……
二人个有所思俱想说服对方却不晓得应当如何地开口一时间房中气氛极是沉闷。
李二想要说服王安石以暂时的退却为缓冲以暂时规避契丹大军的锋芒;王安亦是想要李二施展奇谋妙计力挽狂澜以收复所失之国土奈何二人地核心理念便是不同其分歧施展无法弥合。
“咣当”一声房门猛的打开连滚带爬耍社火一般的跌进来一人!
李二从不曾见过如此这般狼狈的模样来着头粘连散乱打成缕缕儿的遮盖了大半个脸面斜襟的长袍领口衣襟处被扯成了筒子袍的模样。衣衫下摆更是夸张完全便是撕扯成了条条带带便是里头的灰布长裤也是裸露处片片地肌肤脚上的方口布鞋早成了无口布鞋……
李二与王安石甚是诧异心说怎就进来个这般的人物了哩?
“这位……那个兄台你怎来在此间的……”
“驸马爷爷呐是我的哩便是我地哩……”
这声音煞是耳熟李二却一时念不起是哪个:“你是……”
“我是王秀才的哩!”
“你是王麻子……秀才……”李二恍然定睛观瞧确是王麻子秀才无疑!
想那王麻子乃地大宋邸报的席记者虽算不是如何的风光却也是衣着得体想不到回高邮老家一趟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难道是在路途之中遭遇了强梁歹人?
“王麻子你回家……为何如此的模样?想是遇到了剪径的强人么?”
“哪里回家?根本就不曾到高邮的哩……”
王麻子一走就是几个月的时光竟然没有回家?为何如此的狼狈?
想来定是有了莫大的隐情。
“驸马爷爷只是不晓得我王麻子却是遭了大罪的哩。”
说来话长:
话说王麻子成为邸报的席记者也着实的表了几篇文章漂泊数载之下如今虽是不得功名也算是有了牢靠的着落便是生了回家省亲的念头。
从汴梁南下途经徐州。王麻子便觉事态不对仔细打探才晓得是淮河决口十数处之多灾民无计!
今年朝廷大力整治淮河淮河两岸三路花费人力物力无数如今还不到大汛时候淮水便是泛滥号称“固若金汤”的淮河大堤便开始崩溃。显然那淮河堤防是个“豆腐渣”工程。敏锐的职业感觉使得王麻子意识到这个事件地轰动效应。
奈何此事牵涉过于的巨大王麻子亦是不敢盲目一路继续南来沿途灾民万千惨不忍睹。行至泗州地界才现淮水堤防之崩溃不光是在北岸。南岸却是更甚。从宿州到泗州的短短路程堤防崩溃之处便有十几处之多!
王麻子当即撰文将此事报于李二知晓以期刊载在邸报之上这半是王麻子第一封信函的由来。
李二确是将两淮的灾情见报。然朝廷十分的不喜神宗皇帝更是亲命李二不必再过问两淮灾情。想那神宗为大宋皇帝应该不会无视百姓疾苦。想来是为避免引起恐慌才有此举。尤其是神宗皇帝曾亲言已经安排不知救灾事宜李二便真的是不再过问。
令所有人地想不到的事情便由此展开:
那王麻子活跃在泗州灾民之中采访水患之事。不多时候朝廷便是颁布榜文安民说是朝廷的赈济不日到来。奈何过的三五日再过的旬日只是不见任何地赈济物资来临转眼已经到了淮河大汛时候。
中原鬼节过后接连数日的暴雨严重的加剧了淮河水位。本就已经崩溃的淮河大堤彻底瘫痪整个淮水中下游一片泽国。前番小患还不曾恢复如今的大患已经到来光是泗州一地受灾者已破十万户万千黎民水深火热嗷嗷待哺!
一时间民心浮动。灾民四散逃难。淮南路下了明文要就地安置灾民。严禁灾民流动。可是却见不到丝毫地赈济举动人心自然惶恐。
朝廷早就有了明旨的说是要大赈淮南可是到了如今的境地还是见不到片缕粒米。王麻子自持有驸马府开具地文书可以比较自由的接触各级官吏便直接找上了泗州转运使李大人。那新上任的李大人本是阳谷知县也是和灾民一般的焦急却不似灾民那般单纯天真的等待朝廷的赈济:从朝廷颁布明旨的日子算起那赈灾物资应是早就到达的而自己正好是主管此事地转运官员却是一粒米也不曾见到。久经宦场的李大人心知肚明那些个赈灾物资一定是中饱了某人的私囊!
李大人也算是驸马的门生而王麻子有的驸马地“席记者”二人甚至是投机李知县便委托王麻子以记者身份的便利彻查此事一面与李二通风报信。
奈何淮南一路地官场便如铁板一块那王麻子正在探查此事时候便稀里糊涂的进了大狱且不容任何人探视!
李知县晓得自己想要揭穿淮南官场黑幕的举动犯了众怒亦是小心谨慎逐渐的觉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受人监视便是手下是师爷账房甚至是下人站班等都为人收买就是想往李二处传递信息也是不能。
无奈之下绕道扬州高邮这才将装有淮南灾情的“高邮双黄蛋”送到李二手上!
奈何神宗皇帝大言淮南之事已做安排不须李二再行过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关心此事的席记者王麻子已经下狱李二的“门生”李大人周围已遍布耳目动弹不得灾民又是被武力弹压不得流动淮南若大的灾情被隐瞒的严丝合缝!
若是如此也就不会再有甚的波澜了!
中华百姓最是温良且不善于反抗遭受水灾的淮南百姓任凭那些个黑心官吏胡作非为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偏偏在这个时候大宋朝廷欲对契丹辽国大兴武力而淮南又是人口稠密自古便是朝廷的财赋重地又是拉丁有是催税生生的将百姓往死路上逼!
无依无靠的灾民和破坏力巨大的暴民之间本没有绝对的区别所欠缺的不过是那振奋人心的登高一呼罢了。
果然如此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名言放之四海而皆准走投无路的淮南百姓忍无可忍一声怒吼揭竿而起和前来弹压的军兵展开血战。
手无寸铁对全副武装饥寒交迫的百姓凄惨血腥的下场可想而知堤防官吏为保住头上乌纱万千人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血腥屠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揭竿而起的暴民便如雨后的野草一般杀之不尽屠之不绝地方官吏有不敢调动地方上的厢军终于不敌数量庞大的灾民泗州已为灾民占领。
狂怒的灾民驱逐官吏打开府库……
大狱之中的王麻子因为灾民占领泗州这才有了机会逃离出来片刻也不敢耽搁一路乞讨的到了汴梁:“终是见到驸马爷爷了……”
王安石闻得泗州已为灾民占据不受朝廷节制顿时惶恐:“这些刁……官员真个是……真个是……”
王荆公自然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如今泗州百姓已经“反叛”大宋的后院已经起火不知是当派兵弹压还是大批调运赈灾物资安抚再也坐不住的:“泗州之事十万火急片刻也耽搁不得我这便去奏报官家知晓以为定夺!”
望了王安石火烧屁股一般的离去李二喃喃的说道:“反的好此等朝廷还保他做甚?淮南百姓好血性!明日邸报紧急改版所有原定刊载文章一律撤下悉数刊载淮南之事……”
罗芊芊从侧室闪处小心谨慎说道:“官家已是不须相公过问此事如此作为……”
“和淮南万千百姓相比官家又算是个甚么?”
“也罢便以相公之言只是那文章如何撰写?”罗芊芊晓得李二对于天下百姓的感情也不再阻拦:“便是要写泗州……”
“泗州?嘿嘿不光是泗州一地的吧星星之火可燎原也不晓得那泗州之火已烧成了甚的模样?自古天下百姓便为鱼肉任人刀俎之。便是朝廷如何反对我李二也要助淮南百姓吼出之一口胸中之怨气……”李二本不是甚是英雄人物一想到淮南灾情和那些无血无肉的地方官吏腔子里的血都是沸腾:“我李二庸庸碌碌的甚了大的道理也说不得便是为了自家的良心无论如何要做这一回……”
中华自古不缺热血男儿李二或许算不得中花好男儿之一份子可淮南揭竿而起的百姓绝对当之无愧!
第276章 心疼
按捺不住胸中喷薄欲出的热血怀了激昂的心绪李二对淮南之事做个详尽的报道整个邸报几个版面都是诉说淮南百姓之苦笔调之犀利尖锐前所未有直接便把淮南大大小小的官员批驳的体无完肤。
不论州衙府县哪管官职高低一律以“贪官墨吏”相称“若官不为民何以为食之民膏?专营欺害百姓之事何以为圣人之徒?”“两淮官员结党营私置百姓水火于不顾若与食人之兽尤甚”!
“尚存半丝廉耻之心当自裁之!”
将淮河两岸官员直接贬低到了连人也不是的地步之后李二又大声的为那些“造反”的百姓叫好:“两淮三路义民锄贪官而抗暴政实为大善之举……”
“相公说的暴政一词是不是忒也重了些?”
大宋皇帝素来标榜朝廷行的乃是“仁政”李二如此的以“暴政”相称实在是与朝廷的宣传调子大相径庭。
“淮南之事其根源还是朝廷吏治**不是暴政还是仁政不成?”
“相公说的在理只恐以后便是会平添许多的麻烦呐!”
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贪图一时心头畅快恐真的会惹下无穷的祸端若是将词语该的委婉含蓄拐弯抹角不疼不痒的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儿李二又对不住自己的良心:“芊芊自去的吧我好生的琢磨了再做定夺!”
罗芊芊自然相信李二会想出个万全的法子蹲身告退转身之际很是在意的看了在一旁伺候的蕊蝶一眼也不晓得是甚么含义!
李二脑海翻腾心潮澎湃!
若是按照自己的笔调将淮南之事刊载朝廷必然不喜;若是以朝廷能够接受的言辞来说眼前地灾难自己的良心何在?便是能够和大宋朝廷平安相处。那万千的两淮百姓又有谁会为他们仗义直言?
大宋朝廷呐大宋朝廷……
李二呐李二……
哪管他朝廷难堪何须理会皇帝为难便是拼了和大宋朝廷上下撕颇了面皮也绝对不会再行妥协之事!终要叫那些庙堂之上的人物知道一个道理:大宋是大宋人的大宋非是大宋朝廷的大宋!此事若是和了稀泥便是开了个极坏的开端以后再有类似事件生百姓便真地是没有了活路的!何况朝廷对自己也是相当的忌惮。想来不会有甚大的灾祸朝廷也不敢贸然将自己如何如何……
李二很为自己在大是大非面前的犹豫感到羞愧提笔在那文之后再加一句:“当此危难之际无所作为之官便是墨吏黎民自当推而翻之。无视天下疾苦者实不为人人人可诛杀之……”最后很是郑重地在那文的最后署上自己的大名!
这篇文章已经脱离了为受灾百姓申诉的范畴完全便是对天下墨吏的战斗檄文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警示朝廷要严厉办理淮南官员否则百姓便当“推而翻之”。
李二地态度不仅鼓励灾民杀官造反。甚至公然和大宋朝廷的“仁政”叫板想来明日此文一得面世绝对是对文人士子市井百姓有莫大震撼!
如此文章也只有李二可以“肆无忌惮”的写出!
终于将满是火药气息地文章书写完成。hTtp://李二便似做了好费力气的活计一般乏疲的甚了跌坐在坐器之上:“蕊蝶能看的下这文么?”
蕊蝶点头!
李二甚是喜欢蕊蝶这妮子为了识文断字真个是下了苦工夫的不过多半年的时光便能够识的大部分常用字体虽是书写的极不工整却是终于能通过纸笔和李二交流地了。
对别个时候纵是旁人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蕊蝶也绝对不会提笔书写以表心意;只有在李二面前才煞是喜欢的写出字来。以表明自己的心迹。
蕊蝶越的喜欢和恩公以文字交流更加地助长了其对文字的掌控能力!至于旁人么……蕊蝶从来便是认为除恩公以外地任何人都不值得自己写下只言片语!
“蕊蝶看这文做的好还是不好?”
蕊蝶便是看也不看那洋洋洒洒的文字使劲的重重点头:恩公写出的文章根本就是最好的拿了恩公的文章来品评好歹分明就是对恩公的怀疑和不敬!亵渎恩公的事情蕊蝶是万万不为的哩!
任凭蕊蝶很是乖巧的在肩膀颈项之间揉捏。李二忍不住喃喃的说道:“你晓得么蕊蝶?我真的不是这世间之人的……”
为恩公松范筋骨便是蕊蝶每日所期望的内容之一一想到恩公劳累时候自己能够为恩公揉捏按摩。蕊蝶便很是知足更能体会生活的甜美快活!恩公本就是天上的神仙自然不是这俗世之人!想这红尘俗世满是肮脏遍布龌龊恩公至纯至净的人儿如何肯来?还不就是为了拯救蕊蝶的么?
一想到恩公为了拯救自己能够从天堂下到凡间蕊蝶便是幸福的难以自制这世间也只有蕊蝶才值得恩公如此若是旁人恩公才不会下凡的哩!
“非为此世间之人”这便是李二核心的秘密却不能为外人所知晓便是母亲也不能告知窝在心中也是难受。而蕊蝶对待自己才是真正的绝对忠诚永不怕她将这个惊天的大秘密外泄自上此对她提起以后李二心中便是顺畅了许多这几日一到无人时候便忍不住的念叨这个事情。
恩公亦是时常的说蕊蝶是天上的仙子那自己便真个是仙女的!想那长平公主骄横跋扈如何能配的上恩公这般的慈悲心怀?
想那春娘柔弱不堪如何能够配的上恩公这般的雄壮气魄?
那喜儿更是不堪傻子一般只不过是恩公的亲戚罢了居然也能匹配恩公!一想到这里蕊蝶心中便是揪一般地疼每每心疼的哭泣处声来……
世间之女子。无论如何的娇艳容貌不管怎样的端庄秀美无论如何的高贵身份终究是配不其恩公这般的慈悲天神!
在蕊蝶看来无论长平公主还是春娘喜儿与李二成亲都是对恩公的莫大亵渎……
然这世上又有哪个可以匹配恩公?
蕊蝶从不曾自私地想过自己能够与恩公成同体同心的夫妻缘份毕竟自己还不到那天仙飞升的时候。自己现在还是**凡胎还是不能匹配恩公的!
然蕊蝶心底却是万分的坚信恩公必然是属于自己地便如自己同样属于恩公一般所欠缺者不过是仙女飞天的那一刻罢了。到那时候甚的女子也不若自己幸福。定然能与恩公同体同心共登极乐……
自打那日蕊蝶裸了身子求欢李二虽不曾要了蕊蝶却也没有拒绝而是十分在意的说明要好生思量。从那一刻开始蕊蝶便是觉出自己飞升为仙女的时候已经指日可待。与恩公同体地时候即在眼前不远……
从那天晚上开始蕊蝶的心境便是前所未有的欢畅虽然极力地克制心头的喜欢。终究掩饰不住这般巨大的欢乐时时处处的的笑处声来便是在睡梦时候也会笑醒!
想这世间女子或势力蛮横或娇柔做作要不就是灵性尽失也只有蕊蝶一人或许勉强能够配的上恩公罢了!只是还要得恩公认可才行如前番那般趁恩公醉酒偷偷摸摸的亲昵举动再不会有单等恩公许可以成世间最为快活之事!
恩公曾言过五三日便考虑好了自己的事情眼见这都过了数日地。也不晓得恩公思虑好了不曾?又是如何思虑的?
万一恩公不允……又当如何?
方一想到这个念头蕊蝶面色顿时大变若是恩公不允那便真是没有甚的意思了活着也如死了一般……
转念一想却是释然想自己个恩公的缘分是天造地设。是前生便安排好的恩公今日不允。以后也会允地。恩公便是天自家便是地有天就有地此为亘古不变的真理还怕别人抢了去不成?
蕊蝶越想越是幸福忍不住地吃吃笑出声音!
李二亦是同样的在想这个问题:蕊蝶对待自己的态度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前番又是主动献身自己对于蕊蝶也是颇有好感便是取了她的身子只怕蕊蝶也是极为欢喜然这个理由足够的么?
李二从不在蕊蝶面前掩饰甚么包括自己对她的好感。
其实李二也说不清楚对这个哑子少女是何种的感情是怜悯?是喜欢?还是无话不谈的相濡以沫?从蕊蝶目光之中分明可以看到更多的敬仰崇拜和唯命是从二人若是有了夫妻之实自然是极其美好的事情然蕊蝶真的明白么?
“蕊蝶……”李二暂时还没有想好如何的开口却晓得这个问题不好再拖延下去。
哑子少女闻得李二轻声呼唤明白恩公终于要说那个事情了便如真的是心有灵犀一般。登时便兴奋的身子剧烈颤抖眼眸之中陡然满是神采鼻子里微微的哼了一声十分小心百分在意的听了唯恐落下一个字!
“蕊蝶便是真的爱……若是没有我了蕊蝶如何处之?”李二本是要问她是不是爱自己想来蕊蝶定然点头承认又怕她不懂甚的爱情便转而问些实在的问题。
无声!
好沉寂!
蕊蝶心中猛的一沉便如坠如无底冰河一般。
“若是没有我了”蕊蝶当真是从来就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恩公天神在世便是没有了天地日月恩公也不会没有。既然恩公都这么说了便是说明自己不是甚的天仙根本配不得恩公。
一念即此蕊蝶眼前已是昏暗无光心中甚至的幸福快活也没有只有一个念头:若了没有了恩公便是甚的也没有了没有恩公便没有天没有地更没有蕊蝶……
原来自己真的是配不上恩公的!原来真个是配不上的!
蕊蝶凄苦无比既然配不得恩公上天又何必如此的安排?若是遇不到恩公一直受世间苦楚不识得幸福滋味也就罢了偏偏是尝到了欢喜的味道在幸福即将到来的时候才晓得自己竟然是真的配不得恩公其中滋味只有蕊蝶一人明白。
得不到也算不得如何眼看就要得到却又失去才是最叫人心头做痛的。
真个是心疼心疼的甚了!
蕊蝶从不怀疑李二的言语既然恩公如此所言那自己便是甚么念头有不必再有了……
心中便如尖针刺穿一般疼胸中气血不受控制的涌将上来猛然一股热流从口中喷出溅在李二的颈项之间……
便是感觉脖颈中有甚温热的液体喷溅李二急急的睁眼却见蕊蝶面色灰暗唇上鲜血淋漓嘴角挂了一道殷红血线——蕊蝶竟然将一口鲜血吐在自己的脖子上!
“蕊蝶……”
李二实在不曾想到蕊蝶竟然是有如此的激烈反应登时便呆愣愣的痴住:世间真的是有如此的感情!真的是有如此的痴情之人!!膀:“蕊蝶你……你好……好蕊蝶莫如此模样我心疼的紧了……”
蕊蝶充耳不闻面色如尸咧嘴一笑口齿间满是殷艳艳的血色若是旁人见到必然骇的惊叫。李二见到却是最为心疼深深懊悔不该有如此的言语一句“若是没有了我”蕊蝶便是如此若真的是弃了蕊蝶只怕她当时便活不下去。
蕊蝶这般模样真个是叫李二极为震撼能得如此的感情自然是要万分的珍惜莫要到了失去时候再行追悔之事!
李二为蕊蝶所深深感动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便是生生世世要与蕊蝶同在的永不相弃……”
蕊蝶依然是那番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模样好似根本就不曾听到李二的言语。一句话的打击便是有如此之大生生的能将欢喜快活的蕊蝶变成走肉行尸!
李二毫不犹豫的往她那沾满了殷红血液的唇上吻了下去……
四唇相接口中满是血腥……
第277章 驸马后路
一轮钩月终于破了昏沉夜色万点星光照耀霄汉微风拂过竟然带有几许潮湿清寒之气。
双唇便如直接烙在心尖子上一般生生将飞散的魂魄唤了回来烫的蕊蝶通身战栗只片刻功夫从头至脚已经是暖的甚了。
“生生世世永不相弃!”
闻得恩公低声的呢喃便似寻到了最为倚重的靠山一般整个世界在一瞬间便又有了神彩。蕊蝶心头反反复复的念叨了“永不相弃”的话儿顿时明白李二的心意疯狂的回吻恩公嘴角带的殷红之血抹遍了李二面庞……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转眼之间二人面上俱是赤艳艳的血迹涂抹到了颈项之上口中亦满是腥气血味尤自不觉。
此时此刻便是甚么念头也不再有便是甚的苦楚也不再有……
二人相拥激烈而有疯狂的吮咂蕊蝶便如旱苗逢了甘霖双手胡乱的摸索;李二确是轻轻抚摸其后背微微偏了脑袋在她耳边念叨“生生世世永不相弃!生生世世永不相弃!”
有这一句已是足够!
蕊蝶晓得恩公再也不会抛弃自己终有一日终于有那么一日恩公飞升之时候便是甚的旁人也不带走只带自己一个的……
二人吻的罢了面上已为血迹糊住——是蕊蝶之血!
李二在意温柔的抚摸蕊蝶的面庞轻轻为其拭去那血污。
蕊蝶面上血痕虽是去除不少李二却抹的自己手上遍是。蕊蝶捧了李二的左手轮番吮**舐手指上的血迹直到把两只手都舔舐的干净才面现喜色微微的退开一步。手伸到腋下便是要动手褪去身上地衣衫……
想这蕊蝶之情本是至纯至净丝毫不曾夹带任何的私心杂念李二自是不好在这书房之中如野合一般的行那苟且之事情。若是那般实在是亵渎了蕊蝶的!
“切莫在此间的哩便去到蕊蝶房中如何?”
蕊蝶闻得。喜欢的紧了当即拉了李二出来便是感觉身子也是轻飘飘的如同踩了棉花紧紧捏了李二地手掌甚么也顾不得快步到了自己房中!
房中煞是清凉。没有丝毫的烟火人气只有一孤零零的木板大床便是连个坐器也看不到的。
蕊蝶捧了李二的手掌仔细地再吻一遍十分珍重的其手掌搁在自己的胸膛面上神色恬静安然。十分的满足模样。
李二也不忍惊动沉浸在甜蜜之中的蕊蝶任凭她捧了自己地手儿按在左乳之上。
分明可以感觉那热烈的心跳和炙熨的体温蕊蝶已是陶醉。只有在这一刻恩公才是完全属于自己地……
李二在意温存的将手伸在蕊蝶的肋间解开她的衣带蕊蝶确是面带灿烂笑容的将李二按坐在床头自己微微后退一步痴痴的望定了李二面上神色渐渐郑重缓缓褪下衣裙。hTtp://恍如在进行甚的宗教仪式那般。
毫不羞涩满面神圣的解下贴身地小衣面上神色愈的凝重弯腰褪下衬裤身上片缕不挂。
看她如此的圣洁模样李二亦不曾有轻慢淫邪之心。方要起身蕊蝶已经是过来。微微颤抖了嘴唇一件一件解下李二的衣物片刻之间二人皆是“赤诚相见”。
蕊蝶跪伏在李二脚下以面庞摸索其小腿外侧便是捧了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
李二俯身欲将她拉起蕊蝶只是不肯起身固执地拜了几拜这才极是恭敬的伸展开床上被褥示意李二上床。
李二依她之意半躺了那蕊蝶爬上床来跪在李二腰身之旁垂下颈子挨了李二。
蕊蝶平静地有些异常李二却是忍不住的好一通颤抖想不到蕊蝶竟然把这香艳的男女之事看的如此神圣便如某种宗教典礼一般。
二人虽是**相拥心底却满是奉献之意此等事情本就需男女双方心情欢愉方可为之奈何蕊蝶早便是把李二看的天神一般自然不敢存了半丝的**之意。
想那蕊蝶不曾经过人事心底满是崇敬感激之情便是李二着意的温柔轻抚初破娇红之事依然是分外的艰难……
此一遭便是李二最为艰苦辛劳的一回也不曾有几许的快活更体味不到那云情雨意的韵味便似老师启蒙孩童一般手把手的教授些技巧累的粗喘吁吁……
蕊蝶也不似旁的女子快活过后那般的玉润珠圆般的惬意仿佛完成甚的神圣使命也似的微微调匀了呼吸: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从此与恩公便是同体同心再也不会分开!
幸福的蕊蝶侍弄了温水来浆洗二人的身子……
温暖的手巾把子轻擦慢拭将李二的每一寸肌肤都抹的干净却不敢稍微的用些力道唯恐弄疼了恩公!
李二慢慢体会蕊蝶那崇敬的心思忍不住的将她搂个结实:“蕊蝶与我成了亲事的吧……”
蕊蝶身子一震微微愣了好半晌子终于明白李二的意思唬的跪在李二身旁只是摇头万不敢应允!
想那蕊蝶对李二满是敬仰崇拜还带了许多的感激心态便将恩公视为天地如何敢于和恩公这般的人儿结为夫妇?
有了今日的温存已是足够回味一生一世只要想起今日与恩公的同体温存便是地狱也成天堂还能有甚的想法?与恩公心神交汇水乳交融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情若再不满足只怕上天也是不允成亲实在是想也不敢想的!
蕊蝶以手指心双手交叉在面上表示自己已经大为满足万不敢存了结为夫妇的想法。
李二明白她的意思。牵了她的手儿放在自己心上。
蕊蝶会意极是幸福地伏在李二胸前好半晌子也不见动静。过了好大一会子李二听得她沉稳均匀的呼吸之声晓得蕊蝶已是熟睡蹑手蹑脚的起身将她身子放平小心的为她掩好了被子。披了衫子坐在一旁凝视熟睡之中的蕊蝶!
玲珑的鼻翼微微张合小巧朱唇微微的张了面上全是笑意想来蕊蝶在睡梦之中亦是欢喜地。小手依旧牵了李二之手温暖的甚了!
想这蕊蝶无依无靠任人奴役。前半生已经的苦到了极限还好天可见怜为李二拯救出来方才体味到人生的乐趣。不断的见识到李二地胸襟气度莫大本领真个是心服口服觉世间之人无一可与恩公比肩。在练习天舞之舞的过程当中。逐渐的接受李二的教诲开始相信自己的命运:本是天上仙子来到人间忍受苦难……
从此以后。蕊蝶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天下之众万千唯李二一人而已。自卑地蕊蝶已经转变为自大的蕊蝶坚定的相信世间之众肮脏污垢唯自己与恩公为污浊世间地清白之人早就见李二看成是自己的主宰将二人的相遇视为上天安排从来不曾想过要是没有了李二世界会变成甚的模样!
李二明白自己对于蕊蝶的重要。方才蕊蝶一口鲜血喷出已经将这种依赖刻画的淋漓尽致。李二真的是不敢再说甚么“离开”的话语唯恐蕊蝶再受到巨大打击。
如此这般地依赖实在不是甚么好的事情万一自己又了甚么三长两短不要是说有人伤害蕊蝶便是无人伤害。她也定然活不下去。
蕊蝶对于李二的迷恋已经到了极端的地步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的命运和李二捆绑在一起。甚至是已经将自己地一切完全的融合进李二生命。
恩公在则蕊蝶在恩公亡蕊蝶亦亡!
以李二地心性完全不可能和朝廷相安无事纵是李二无心朝廷也不会容忍李二这样的人物存在李二深知此点。终又一日与朝廷之间会又一场你死我活的血腥厮杀如今的局面已经是不言自明全家的希望和安危便是系在李二一人身上行动起来未免平添许多的牵绊。虽然自己并不惧怕朝廷却不敢保证就能够万无一失。
无论心智还是谋略不管是狠心的程度还是敢于取舍的气度李二都不是朝廷里那些大人物的对手虽是领先了千年的文明李二也明白自己的斤两还不敢狂妄到自认天下第一的地步。
朝廷以及各方势力对自己的忌惮不过是建立在那貌似恐怖的“天雷地火”的基础之上虽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那恐怖的武器在明白根本得不到之后定然毁灭自己以防自己成为对手或者为旁人得到。
自从“李二事件”之后李二便是晓得自己已经是坐在了火山口上危险还没有到来是因为各方势力一直投鼠忌器畏惧自己凭空杜撰出来的那“一支伏兵”罢了。
李二自然是不曾安排下甚的所谓“伏兵”此等子虚乌有的事情只怕瞒不了太久的时候终究是要为各方势力所识破到那时候可就是真的危险了。
李二来在这个世界已有不少的时候早看清楚了那些历史名人的嘴脸。所谓的名人也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才留名与史书而自己一厢情愿的把他们想成光明磊落救苦救难的英雄真的是十分幼稚。无论如何最为紧要的事情还是要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才能再言其他!
既然众人都忌惮那根本就模样的“伏兵”不若真的搞出一支绝对忠诚的力量以为倚重若是朝廷不为难自己那便是相安无事才是最好!若是有朝一日到了危急时候也不会是空手攥空拳的孤家寡人!
所谓伏兵必然是可以绝对信赖之人眼下也只有蕊蝶和刘十三具备这样的条件。尤其是蕊蝶绝对不会泄露出此等足以扭转乾坤的级大秘密。
李二所能够依赖的不过是那天雷地火的威慑力量此等前的力量便是李二也不敢轻易使用自然要将此事告知蕊蝶!
李二十分起身下床不由惊醒了蕊蝶。蕊蝶自然是希望能够和恩公在一起哪怕是不再如方才那般的缠绵只是这么在一起厮守也是极好的。
蕊蝶以极为企盼的眼神望定了李二……
李二冲她微微一笑十分谨慎的查探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将门窗关个严实:“蕊蝶起身的吧便是有紧要的话儿务要牢记万不可对人言及便是亲如父母近如兄弟亦为不可你可是知晓?”
蕊蝶看他如此的郑重谨慎自然是有十分要紧的话儿要言难道恩公已经功德圆满?难道恩公是要行那飞升上天之事?难道恩公是要带自己离开这污垢肮脏的尘世?蕊蝶心头翻腾不止登时便披了个大的衫子起身静静的陪伴在李二身旁。
李二亦是明白这事情极其的重大光是在心头琢磨措辞便花费了多半盏茶水的时光终于咽口吐沫压低了嗓音道:“还有一事必须是要蕊蝶来办的哩旁人实在是信不过的奈何此事十分的凶险蕊蝶可是愿意为之?”
蕊蝶重重点头!
刀山也好火海也罢纵是修罗鬼域只要恩公一言蕊蝶自是心甘的走上几个来回!
看恩公神色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这世间恩公再也信不准旁人光是能得恩公绝对信赖便是无上的荣光。
一旦想通了此点蕊蝶面上也多了几分颜色微微靠的近了偎依在李二身侧但等李二说出那石破天惊的话来!
“万一……我是说万一蕊蝶不必坐真我所说的真的是万一万一到了那个地步我便是有了甚的一差二错蕊蝶需有个傍身的法子才是……”
既然恩公都说是万一的了那定然是万一恩公这般天身也似的人儿自然不会有甚的万
“蕊蝶还忆得那天雷地火的么?”李二极力的压低声调口音沉重的叫人窒息!
第278章 是何居心
天雷地火之威宇内无匹早已轰传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毁灭一切的力量早已经成为恐怖的代名词李二轻声说道:“我便是把那天雷地火的制造之法传于蕊蝶……”
想那天雷地火的支取之法乃是上天惩罚世人的仙家利器威力非世间万物可以稍微抵挡。素来便有万千之人用尽重重手段巧取豪夺的妄图得到那掌控天雷地火的法门无论局面是如何的凶险恩公亦是从不曾吐露半字!
如今恩公要将这保命的法门告知与自己蕊蝶心头剧烈震动伏在李二身旁跪拜以为谢意感激恩公对于自己的绝对信任。
“蕊蝶需要记得这个法门足以毁灭世间万物生灵一轰之下便是天地色变江河倒流!万不可叫任何人知晓……”
此物为恩公保命的基础蕊蝶紧紧咬住嘴唇暗暗下了铁一般的心思:纵是粉身碎骨身**毁也要保守这个比天还要大的秘密!
一直以来蕊蝶便是为自己口不能言儿深深的自卑无数次的在心底暗暗的哭泣哑子的苦楚又有哪个知晓?此时此刻蕊蝶忽然有个很奇妙的想法:原上天将自己生为哑子是有安排的或许就是为恩公保守这个天大的秘密吧。此等秘密便是春娘喜儿等人也不知晓如今恩公将自己视为最最亲密之人告知与己那天雷地火仙术的掌控之法便是生生世世不能言语也是值得!
哑子虽是永远也不能与人交流蕊蝶却是无怨无悔。蕊蝶自认此生此世根本就不须和旁的人沟通只要恩公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思理会那些个蝇营狗苟的旁人坐甚?没来由的沾染些世俗之气恐是为恩公所不喜的哩!
“此物威猛无匹霸道绝伦稍有差池便要毁灭自身不到万万不得已不可轻用蕊蝶务要记下此点!”只因事关重大。那天雷地火实在不敢轻传便是对蕊蝶李二亦是要千叮咛万嘱咐以要蕊蝶明白那物件儿的重要!
蕊蝶自然清楚那天雷地火地绝对威力想那只有上天才的雷霆一击足可傲视任何的金汤要塞军马铁骑令百万金戈心惊胆裂无论如何威猛的战将不管如何悍勇的士卒。哪个敢当此一击?
掌控了天雷地火的仙术便是掌握了天下万物生灵生杀予夺的大权想来恩公是要做大事情地。hTtp://既然恩公如此的信赖能传以此术蕊蝶自然是愿意为恩公马前之卒子。但有所命必然以那神器屠戮天下杀尽恩公不喜之人。
世间人还不当杀的么?蕊蝶已经见过太多肮脏势力的嘴脸尝过太多人心的险恶!人世之间实在是苦难忒多。便是杀尽了天下血染了山河。那也是应当地!世间之人早已经为蕊蝶看的猪狗一般的肮脏唯独李二这个恩公才是至纯至净至高无上!李二平日里看到蕊蝶都是十分的可人百分的乖巧。哪里会想到蕊蝶心里已经有了此等地转变——直将世间万物生灵看的蝼蚁一般轻贱!
蕊蝶之变虽是剧烈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起身哑子少女早就开始蜕变的李二只看她善良美好地心灵和苦难的出生根本就不曾料到蕊蝶心里已经变的是天翻地覆面目全非。
如今的蕊蝶真个是到了悬崖的边缘随时可能跌下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天下地上能够叫她悬崖勒马挽救蕊蝶于最后时刻的人也只有李二一个。
对于蕊蝶来说或许只要裂人员句话。就完全可以将她那已经开始走向分裂的心理完全的纠正过来!
可奈何呀可奈何呐!二人地交流多为心灵之间从不曾说甚具体详细的东西又如何能够纠正蕊蝶已经偏激准确的说是已经完全变态的心理?
起身蕊蝶的心理真个是走了极端地爱的极端崇拜敬仰地极端。如今又和心目之中最为崇敬爱慕的恩公有了**上的欢愉。蕊蝶和恩公真个达到了同体同心的境界那种极端已经达到了极限。所以还没有爆只不过还没有出现导火索罢了。其实能够在蕊蝶心中引起波澜的也只有李二罢了!若是李二真的有了甚的一差二错哪怕是个小小的火星儿也必将为蕊蝶燃烧成为毁灭天地的熊熊烈焰!
言明了那“神器”的重要李二便是将制造之法悉数告知于蕊蝶并且一再的言明那物件儿一定要在自己指导之下炼制万不可私自作为:“非是信不准蕊蝶实在是那东西的炼制过程十分的凶险若是我不在你身旁时候万不可炼制……”
想那天雷地火本是仙家之物也只有恩公这样的天神才可以炼制蕊蝶自然不会违背了李二的意思去私自炼制前番长平公主偷窥天机上天震怒便是前车之鉴。
一夜无话。
果然如李二所预料的那般淮南之事在邸报之上刊载之后市井乡野无不哗然!
“圣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淮水泛滥已是许多时日朝廷赈济不见官吏贪墨百姓哪里还有个活路哩?”
“怨不得好好的太平百姓不做偏偏要做那杀官的反贼原是给官老爷们逼的。驸马爷爷说的可好哩这便是叫做官逼民反……”
“没了活路还理他做甚左右是个死不如效那大汉高祖皇帝力抗强秦的模样说不准还能打出一片天下哩……”
“你个做死的贼囚根子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儿也敢说出若叫旁人听去说不得又是天大的祸事呐……”
大宋虽然不似满清那般大兴文字狱虽然言论是自由了许多如此这般“诽谤”朝廷公然叫嚣“反叛”的言辞也是极其危险。
“嘿嘿怕个甚哩没看清楚邸报的么?驸马爷爷都说淮南的是义民杀官杀的有理便是又了祸事也是驸马爷爷先扛了俺不过是学了爷爷的言辞罢了……”
李二一篇淮南水患之文真个是掀起了莫大波澜气愤淮南官员者有之怜惜淮南百姓者有之为淮南那些个“反贼”叫好的也有不少更多的却是不敢胡乱的表评论只是私下里悄悄的议论:
“这邸报所言对朝廷未免忒也不敬淮南之事还是……还是要和朝廷商议了的如何能够这般大张旗鼓的刊载在邸报之上?”
“淮南之事本是庙堂之策方可平息市井小民晓得了又有甚的效用?不过是使得民心浮动朝廷愈的不好作为罢了。驸马这回刊载之事实在是欠妥亦是将朝廷置于水火之上……”
“只怕诸位不晓得吧?驸马和朝廷本就是有些个罅隙的我看是寻了这个由头在和朝廷为难罢了。反正驸马也是占了为民仗义直言的名义想来朝廷也是莫之奈何……”
“嘘……此等国事乃是官家于打老爷们在庙堂的算策非我等升斗小民可以妄议还是少说为妙……哈哈听闻兄台前番梳笼了个好粉头想是花费了不少的银钱吧……”
人们在议论淮南的天灾**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李二和朝廷之间的隔阂于是衍生出了许多五花八门而又稀奇古怪的说法最为夸张而又耐人寻味的说法却是大言李二是辽国的金骑驸马此举意在浮动大宋的民心士气以为契丹人南下减少阻力……各式各样的说辞暂时还传不到李二的耳中即便是听闻到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传闻也不会十分的在意若是真个和市井间空穴来风的种种臆断说辞较真才是最明智的。
神宗皇帝却是怒极!真个是怒火上撞的!
前番刚刚派遣大宋朝几乎半数的兵力北上抵抗辽人大战还不曾展开后院便已失火!
淮南水患之事神宗皇帝真是知道的当然皇帝本人所知晓的和实际情况有很大出入:淮水两岸三路遭逢洪水然朝廷根治淮水之举卓有成效量不足为患;各府各州倾力抗灾毁损亦可受之今岁民生些许凋零来年必复……“
地方官吏都明白已经实在掩藏不主淮南之事用了“大事化小”的方略将淮水灾害说的无足轻重。
神宗皇帝并非是那十分混用物能之辈多少也明白些地方官吏的伎俩晓得淮水之天灾断然不会如下面所奏报的那般“无足轻重”。然今年去岁接连的整治淮河甚至掏出自己的私房钱来大力根治淮水必然是打有效果想来灾情也不会如何的严重于是命徐州从府库调拨粮秣淮北淮南则从扬州、寿州等地调集物资以为赈济。
“淮南本为朝廷治下朕视天下子民便是一般淮南天灾更是心焦如焚!朕在大战时候依旧抽调财力物力赈灾用心何等的良苦?朕行的是“暴政”?朕是桀纣还是隋炀?”神宗皇帝看了那邸报上“义民锄贪官而抗暴政”的言语一跳三尺的厉声叫骂:“偏偏那李二却不是个识好歹的不去北地为国效力朕也就不与他计较的偏偏煽风点火的夸大灾情其……其到底是何居心?”
第279章 长平与蕊蝶
神宗皇帝这话可真是说的极重了“是何居心”四字所含之意不言自明通常皇帝在用这四个字来评价一人时候说明那人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无论李……驸马是何等的用心官家这般的直白说出终究是露了喜怒为君王者不当如此的。”还好这是延福宫若是在资政殿上当众的如此言语群臣必然生出许多的揣测之意老太后一粒一粒的数着乌檀木的佛珠轻声细语的言道:“驸马此番言论是有些个不合时宜
终究是心系黎民其情可嘉……”
“太后此番非比寻常前方战事所需银钱粮秣便如流水一般花费弥多次等情形之下朕亦赈济淮南不少。然那李二却大言朝廷无视民生甚至以暴政而论朝廷叫人如何能够……”要说没有赈灾之举李二还真是委屈了神宗的。
“官家的心思我自是明了然不便此时于驸马争执一来士气民心浮动不利前方再者若是与驸马理论市井间必然会起更多的风言风语甚么“阻塞言路”“穷兵黩武”的话儿也不会少……“”
“但能收复的北线便是有些个谣传又是何足道哉!”神宗皇帝从来就是个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心里一直念叨的还是成千秋大事一举击败契丹!“其实此事也不难为只要官家下道旨意命得驸马南下赈灾一者可使各种谣言不攻自破再者可将驸马调离汴梁也是好了许多的麻烦此等一举两得……”
“今岁秋赋已是提前征收无论朝廷还是地方都是府库空虚。实在拿不出大的力道来行赈济之事。只能等两浙路福建路的秋赋下来……”
“呵呵官家着相了与两淮相比较北线战事才是紧要。朝廷只要驸马前去赈灾再然是要驸马自行筹措赈灾之物若是赈济不力需怨不得朝廷也好叫驸马晓得民生一事之艰难。若是……”
神宗皇帝立刻明白了这个法子的妙处:“这便下旨。若是那李二再不奉宣调也就没有了脸面再来编排朝廷!”
“淮南之事已是激起民变朝廷断然不会坐视相公既是将此情公之于天下已堪其力。实不好有太多挂牵。”春娘的身子已是十分的臃肿笨拙性子愈的坦然恬淡:“想来朝廷也是做了布置地。”
民生多艰自古皆然!李二暗暗叹息一声如何能够不明白春娘的心思:想来再也过不了多少的时候便是要诞下孩儿。…自是不愿李二为了这事情再闹出甚的事端。
自己无有职权官位纵有悲天悯人之心也无救人回天的手段想来春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能等待朝廷有所作为吧。
毕竟自己不是已经成就霸业宏图的打人物很多地事情还是做不到的。
此时此刻李二心头恍恍惚惚的竟然想道了“霸业”二字只不过是个闪电般的念头罢了旋即暗笑想自己和朝廷里的那些个人物相比实在不如还想地甚么王图霸业!
看李二神色苦闷。春娘便是晓得他在为淮南之事忧心也是为了冲淡李二的忧虑拉了他的手儿放置在自己小腹之上:“想来到了酉月初旬的时候便是要临盆的了还是安稳些地好。婆婆早就为孩儿取好了名字。便是唤做李正铁的……”
“李正铁?”李二微微一愣旋即明白母亲的意思。这名字也不是如何地高深雅致却是包含了母亲的深意:不过是希望未来的孩子能够身强如铁再不似自己这般文弱。
若是春娘生下个女儿还能唤做这个名字么?最好还是用“芬”“芳”“淑”“贤”一类的女子常用名的好哩。
春娘笑道:“婆婆早就说了若是真的生个女儿还是唤做正铁的名字……”
李二大笑想来母亲是希望未来的女儿和她老人家一般生地人高马大结识健壮:“哈哈母亲端的是个好心思若是生个女儿出来便如母亲那般才好也能自食其力做个乡野小民才好。”
母亲的一生终究是比那些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的千金大小姐要充实的多了。
看李二神色缓了许多春娘浅颜娇笑地偎了:“相公也是每多辛劳许久不曾宿在房中不若……若咱们夫妻团圆一回……”
春娘声调愈的轻了呢喃着伏在李二肩上面色桃红二目含春十分地风流模样。
李二百般温存的将春娘的身子小心放平悄声言道:“春娘的身子忒也重了实在不好再有夫妻之事……”
春娘拿了李二的手掌在自己鼓起的肚皮上摸索:“相公感觉得道孩子在动弹的么?”
春娘的肚皮已是鼓胀的厉害早不似往日里那般的平滑隐隐可以感觉纵横交错的妊娠纹路李二煞是沉稳的言道:“却也是应当依了春娘的言语好生的稳当了才是的。”却说次日同样“重了身子”的长平公主挺了个大肚子喜滋滋的过来。进得门来便是大声叫喊:“驸马的呐真个万千的喜事哩新的驸马府已经完工了的咱们过去瞅一眼的吧。”
“盖的还真是快当哩我定拣个打的房子来住”喜儿闻得有了新的府邸欢喜的甚么似得也顾不得理会旁人拽了长平公主的手儿不住的央了:“咱们快去看的吧挑个好的房间于我定要最大的哩……”
喜儿的脾胃愈的象了长平公主李二正是无奈时候已经为妹子拉住不住的叫嚷要去看新房子。
待到了真个要去看房子的时候喜儿却是慌慌张张的开始打扮几乎翻腾出了所有的头饰也不管好看不好看合适不合适将自己地小脑袋瓜子挂个海海满满。光是手镯就带了三幅:“我的那个百褶的裙子哩?就是走金线的那个……”
“妹子你们是去看房子又不是去赶庙会打扮作甚?”李二很是不能够喜儿的行为。
“哥哥你可不晓得我还有老多的好看衫子难得出去一趟自然要穿的齐整。好给外人看看……”
李二愕然小丫头不仅贪财而且还学了爱慕虚荣地毛病越的没有以往清纯秀丽了!
喜儿将自己打扮的珠光宝气炫耀一般在李二面前转个圈子:“哥哥。你说我好看了不?”
若是个三几十岁的夫人做这般装扮勉强还可以说的过去喜儿身材幼小面色稚嫩也做出这般贵妇人地模样说不出的古怪李二也是随口哄她喜欢:“好……看……”
“好看便好咱们走的吧。”
“你们尽管去看。我却是不去的了。”
“怎?驸马不去看看的么?”长平公主很是诧异地问了李二。
“左右是些房舍罢了能够遮挡风雨也就是了你们若是喜欢便自去看了。我还有些个事情。”
李二不去长平公主未免也有些意兴阑珊淡淡的说道:“我也是有些个乏也不去了喜儿妹子便是去看看的吧我派人手领了妹子去看看……”
喜儿也不管三七二十八十分欢喜地前去看自己心目中的大房子。
屋中之剩下李二与长平公主二人一时极其的沉闷。都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却不晓得能说个甚么……最先开口的还长平公主:“春娘想是要临盆的吧?”
“快了公主……也要注意些……”李二一语双关。
长平公主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琢磨了好半晌子也不晓得如何开口言明“假孕”之事心中几番来回终于要直言道破:“驸马地呐。有个事情实在是不好说的哩!”
看长平公主面色扭捏转而现在出果断决绝的神态。晓得她是要说明怀孕的事情。终究是夫妻也不想她太过的难堪:“公主有话便是直言无妨你我二人还有甚不好说地哩?”
长平公主将心一横抬起头来以目视李二:“其实我于春娘本是不同……”
李二正在等待长平公主的下文准备做个比较高地姿态随口呵呵一笑揭过此事奈何长平公主忽然打住不再言语。
却见蕊蝶满面欢喜之色的过来蹲身给李二福了一福竟然毫不理会旁边的长平公主径直站在李二的身侧。
蕊蝶已经毫不掩饰对于李二的依赖之心便是半刻也不想离开恩公自打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便是愿意时时刻刻的伴在恩公身旁才感觉到踏实一时半会的见不着李二也是心焦。
长平公主本是已经打算说出怀孕的实情不想蕊蝶也不奏报的进来毫不客套的戳在李二身后心中甚是恼怒:“驸马未免忒也心善了下人终究是下人罢了便是不能娇惯的如这丫头一般的随意乱闯忒也没有了规矩的……”
李二暗暗笑知道长平公主是气恼蕊蝶的突然闯入轻笑了说道:“蕊蝶暂且回避回避公主与我要说几句体己的话
蕊蝶闻得要自己回避心头极是忿忿便是天大的秘密恩公也告于自己知晓偏偏你长平公主蝼蚁一般的人说些个无关痛痒的话儿也要自己回避!想来是那淫荡成性的长平公主要在青天白日与恩公那个的吧……
一想到恩公至纯至净天人一般却要和长平公主这般的低贱俗人有肌肤之亲蕊蝶便是针刺一般的心疼。
恩公说要自己回避蕊蝶自然不会违背蹲身给李二行礼抽身而走到了门槛处忍不住的恶狠狠看长平公主一眼目光如冰似霜刀剑一般的锋利……
刚好长平公主和蕊蝶二目相对一见她如此恶毒的目光登时便打个寒战……
第280章 我不放心
想那长平公主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为她打杀的下人也不知有几从不曾惧怕过哪个。却从不曾见过蕊蝶那般恶毒怨恨的目光那恨恨的眼神便如来自地狱的厉鬼一般。心中毫无来由的一紧猛然间打了个突不禁的往李二身侧靠了靠……“公主这是怎的了?”
“方才的那个便是蕊蝶?”长平公主变脸变色的声音都是颤的:“这的是蕊蝶?”
“自然是蕊蝶还能是哪个的哩?”
“好生可怖的呐!”
“可怖?”李二暗暗笑想不道长平公主这般嚣张跋扈之人也有恐惧时候偏偏却是害怕乖巧伶俐的蕊蝶:“蕊蝶也是个可怜的怎就可怖?”
蕊蝶对李二是无限的敬仰和绝对的依赖自然永远也不会见到蕊蝶心灵之中疯狂恐怖的一面:“公主方才说到哪里了?”
“方才?方才说到哪里?我怎不记的了?”也不知为何长平公主忽然感觉现在不该对驸马言明自己“假孕”的事情。
“呵呵甚的事情这般不好开口的哩?”李二刻意的引导长平公主说出那事情也免得她老是挂牵。
不想长平公主是铁了心思的不想言明:“实实是念不得有甚事情了想来也不是甚的大事情以后若是念起再来说过就是。”
“也好公主甚的时候念的起了便与我说道说道的呐。”
夫妻二人说话之间便有那天使来宣旨。也不晓得官家是有甚的事情想来是为了那邸报之事的吧。若是如前番一般的朝廷要自己停止刊载淮南的灾情拼地再用那单书铁券一回也要抗旨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二命人开中门设香案香烛贡品摆个齐齐整整稍稍整理衣冠来听那圣旨。
想来宫里的人事有了变动这一遭前来宣旨的却不是那白白胖胖的天使。而是个年轻的太监模样甚是伶俐也不似那老天使那般拉长了尾音的来“唱”圣旨。
这新上任地宣旨天使煞是干净利落的展开明黄绫子:奉天承运大宋天子诏:朕躬以凉德虽临渊履薄亦为上天见责故有两淮之患。闻之甚切。民不安业则社稷无泰思黎庶之倒悬故念精忠公恤民之善委以两淮巡风之职以代为赈……念社稷之多艰。体黎民之苦寒万勿却之……勉之励之!”
李二想不到朝廷会让自己去两淮赈灾还安排了个两淮巡风使的职位。虽说圣旨里头还有“万勿却之”这样商量的口吻李二却不想如以往那般的不奉宣调。毫不犹豫地接了圣旨说了几句“叫朝廷放心”“不辜负人民的期望”“不辜负圣人教诲”等等十分冠冕百分堂皇的“豪言壮语”算是接受了这个“艰巨而又神圣的使命”!那些个宣旨的天使也不等精忠驸马送上几角“买鞋”地银钱。简单的行个浅礼便是离去缴旨。
“驸马真个是要到两淮的么?”李二素来便是不奉朝廷地宣调如今却是十分痛快的接旨长平公主颇有些意外。
“两淮灾情刻不容缓我便是早就有了亲去的心思。”两淮的天灾已经转变成为**甚至酿成滔天巨浪朝廷依旧这般的不加在意。至于两淮能不能演变成“变天”的导火索李二本不十分的再意管他是江山易主还是改朝换代。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的局面基本是没有可能改变。李二想地不过是百姓少遭些罪过罢了。
在李二心目之中不论如何重大的国事都没有民生来的紧要。
在国家与人民两者之间李二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虽是千古不易的圣训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古往今来。为人臣民者无不以君王为重;自以为圣贤者便是以社稷江山为重;哪个曾经把“民”这个字放在最重地地位?
在李二看来甚么也不如百姓的安危福祉重要。在他地潜意识里头还真是隐隐有个心思便是要开个以民为重的先河说起码是有了这个心思的。
“收拾行装即可南下!”
“驸马这便要去往两淮?”
“灾情如火如何容得片刻拖延……”
长平公主急急的拉住了李二:“驸马且慢来……”
“怎?”
“我也是晓得驸马心里头牵挂了两淮灾民那个……那个还是有些事情叫驸马晓得才好哩!”长平公主有些扭捏的说着。
李二以为长平公主要再次的说起那“假孕”的事情笑呵呵的听了长平公主的言语。不想长平公主根本就不是要说那事情却是道出了叫李二意想不到的事情。
“驸马为两淮巡风使不错这般急吼吼的便要启程终究是不妥当。”
“公主何意?”
“驸马便是要去赈灾官家旨意之中可曾提及赈灾所需之粮秣银钱何出?是朝廷府库调拨?亦或是地方筹集?”
这么一说李二还真的是上了心思的。仔细想想也是这般的道理朝廷只是说要自己去两淮根本就没有提到要如何的赈灾!
既然是要去赈济灾民起码是需要粮秣银钱的吧为何圣旨之中只字不提?李二登时便是怒火上行:没有米粮银钱还赈个鸟的灾荒!!
“驸马何往?”看李二面色极其难看的抬脚就走长平公主急急的拽住他询问。
“去找官家要些米粮吧然如何的赈济?”
“驸马莫去的了吧”赈济灾民需要米粮便是三岁顽童也明白的道理大宋神宗皇帝难道连孩童也是不如?“其实……其实朝廷里也是无奈如今北方大战府库早就空虚定然是财政赋税捉襟见肘。实实的是拿不出银钱米粮的。为了此事官家亦是愁眉不展……”
朝廷确实是困难但是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朝廷自然是有其他地想法罢了。
“两淮百姓……哎……”一念及百姓的水深火热李二心头真是苦闷旋即想起一位敢于和天斗和地斗并且能够于天地斗争之中得到乐趣的伟人哈哈大笑的做了豪迈的慷慨之态。引申了那位伟人的言语:“有了条件要赈灾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赈灾。”既然朝廷不给调拨物资便是要自己想法子解决的想我李二还能位这小小困难牵绊住了不成?
“也罢不论朝廷是怎么个想法。既是许了我两淮巡风地职位便是要好好作为一番纵不为留名青史也为了万千黎民。”李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么伟大的人物这一刻便是真的为自己的伟大崇高所感动:“虽千万人。吾往矣!”
与家人说的明白之后便是要准备启程地春娘面色十分的不好。沉思了好半晌子终于说道:“总是感觉相公此举抬过轻率鲁莽只怕……”春娘看长平公主就在身旁稍微犹豫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只怕是要中了人家的圈套的呐!不若……不若奴奴伴随了相公同往也好多个照应哩!”
“春娘的身子这般个重法莫再奔波若是有损腹中孩儿……岂不是得不偿失?还是好生地将养了吧。”
“我看……我看……”接连说了几个“我看”长平公主终于说道:“我看驸马南下两淮之举也是有些个不妥不若再……再和官家说道说道。择个旁的人去吧反正、那圣旨里头也非是定要驸马前去的呐。”
闻得长平公主所言李二甚是满足想来自己在长平公主地心里终于比朝廷更加的重要一些豪气干云的说道:“纵是再有不妥。此事我也是定要去的以我李二的手段便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哈哈……”
“火焰山?”春娘和长平公主俱是诧异不晓得这“火焰山”是怎么个意思喜儿在一旁却是嬉戏的笑了:“哥哥便是孙猴子多调几回芭蕉扇子也就过了火焰山了实在不妙便钻进那铁山仙的肚子哈哈……”
喜儿时常地听李二说那孙猴子的故事对于“火焰山”这样的《西游记》“专业术语”最是明白。
看了喜儿嬉笑的神态春娘便是明了所谓的“火焰山”想来就是他们兄妹二人时常提及地耍子名号吧
看了喜儿笑嘻嘻的模样长平公主却是心头一荡不由犯起了嘀咕:”难道火焰山是那个调调儿?是驸马和喜儿同房时候最喜好地姿势?不知道和那隔山取火有甚的不同?有了机会定要好好的品尝那火焰山的奥妙……“若要赈灾必是要先筹集银钱粮秣驸马可曾想到了好的法子?”
“嘿嘿若要筹集银钱也不算太难至不济还有那天舞之舞料来也能筹到些个钱粮的。”想那天舞之舞为舞中最高世人难得一见寻常日里便是有再多的银钱也不会轻易舞出如今正好用来赈灾也算是暗合了天舞的大慈悲大智慧之意。
“以慈悲的观音大士法身来拯救黎民纵是把天舞用到正途”李二集合了数百的天舞者准备启程。众人闻得以舞救灾俱是兴奋的难以自制。
那蕊蝶为天舞之更是面带喜欢的神色能不能救的甚么水灾灾民她也本不在意那些个肮脏的世人合该就受许多的苦难是生是死管他做甚?所喜者是有了更多能够和恩公在一起的几回罢了。
蕊蝶很是得意的看了长平公主喜儿等人最后微微低头的将目光在春娘肚子上一扫……
春娘将她低头抬眼的神色看在眼中便如被千年万载的寒冰所围一般心头不禁有些骇惧竟然不敢当蕊蝶那阴冷的目光微微后退了一步……一众人等终于启程而去!
长平公主本是要回长春宫的好似想到了甚么似得小声的问了春娘:“春娘可曾感觉到那蕊蝶有甚不对之处么?”
一想起蕊蝶那阴寒的目光春娘便是浑身的不自在小声说道:“也不曾看处甚的不对纵是感觉她那目光……未免是有阴毒的狠意她随了相公前去……也不必多心的蕊蝶是相公搭救之人也晓得知恩图报想来……想来不会对相公如何的吧?是么?公主你说是么?”
便是春娘这般冰雪聪明人儿也不敢确定蕊蝶是怎么样的心思想来不会对相公怎么样的吧?不过那目光……那目光实在是叫人不寒而栗!“我这心里头跳的厉害好似有甚的祸事要生。不成我要去到两淮亲自伴了驸马才能安心!”
“公主之言甚是不过……公主的身子……”
“无妨哈哈我的身子无妨!”长平公主一面掩口而笑一面呵斥身旁的宫人:“不曾听到本宫要去淮南的么?还不快去准备?难道还等了讨赏不成?再等便是讨打!”
第281章 放箭也有真假
路途烟雨故人远落霞孤鸿长空寒数树枫杨红叶坠水冷荷残独憔悴!
一路之上稀云暗淡飞鸟嘹鸣黄菊瘦山水细说不完的落寂道不尽的凄凉满目俱为秋日的萧萧肃杀之气。
李二心头便似烧了团子火苗毫不理会浓浓秋意径直南来。
众人马不停止路上非止一日不再赘言。
却说这日终于到了沛县(不必怀疑就是三国之中刘备曾经所在的小沛)现并非是如想象的那般。既不见遍地逃荒的灾民亦是不见人心恐慌各处亦是秩序井然。
看到此番情景李二心头大宽:想来那淮水之患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严重否则几个月的灾情下来沛县早就为灾民所充斥了。
在沛县稍做歇息便是继续南下不日既到徐州(彭城)。
亘古以来徐州便是四战之地北上可图中原南下尽视江淮之地素为兵家之必争。
徐州城虽是方正其方位却不是真正的东西南北走向其正北角是微微偏向于西边的众人从北门入得城来径直的去往府衙。
太守的官邸还真是颇有些个气势的不愧为一郡之宰府四方之父母当头朱红大匾两排戒律石坊说不完的威风道不尽的堂仪。
门口却是只有两个手持大杖的站班衙役李二上前一步:“苏大人可在我等是从京师来的……”
“可是新来的巡风李大人?”
“正是!”
“卑职见过大人!”那两名站班的衙役给李二见个礼:“回大人的话儿苏大人前去南门还不曾归哩便是晓得巡风大人要来要小的候了的……”
过了徐州便算是两淮地地界儿了李二本想知道些两淮的事情看苏轼不在随口问道:“苏大人既是不在。可有掌管刑名刀笔的师爷?”
“回大人莫说是管了刑名刀笔的便是户婚词讼典狱提辖等诸位老爷也是去到南门了的且容小人先安顿了巡风大人想来晚些时辰我家苏老爷便是要归的。”
徐州的大小官员文武诸吏俱是去了南门估计是有甚地大事情生李二很是在意的问那站班的衙役一句:“苏大人去到南门却是为何?有甚的公事?”
“灾民受了白莲教匪的挑唆。闹嚷着要进城来我家大人带了人去拦……”
“甚?徐州也有灾民?”李二很是诧异淮南水患虽是不小那淮河水也不大可能泛滥到徐州地吧!
“是从宿州那边过来的流民受了白莲教匪的挑唆。吵嚷着要进徐州。为了防止流民进来吃大户苏大人已经和他们对峙了四日的了。”
“既是灾民为何不放进城来?朝廷里不是有了旨意要赈济灾民的么?”李二很是惊奇苏轼为甚不广开府库安抚赈济?为何还要与灾民对持?难不成苏轼也要以强力手段镇压灾民?
“也不必先安置住所且引我去南门……”
徐州城因其重要地战略位置为历朝历代所重其城防极其的坚固。墙高池深如金汤堡垒一般城上更是有无数的箭垛枪口等机巧之设计苏轼苏打才子正站在垛口之上。衣带当风须乱舞正大声地说了甚么。旁边更有五三百的弓箭手剑拔弩张一个个拽圆了长弓搭上箭矢虎视眈眈的望了城外。
诸位看官不要误会苏轼还没有调动军队的权限。在大宋的制度中一般的小县都是配备五十名弓手和十名刀牌手以为常备的治安力量。苏轼一郡太守。能够调动的武装力量也只有这么多了要想再调动军队还需要许多麻烦地文书需要朝廷的批准才成。
难不成苏轼准备射杀外面想要进程的灾民?“噔噔”几步上来李二便要和苏轼苏大才子说话靠近了垛口。见得城下情形登时便骇的无语。
但见城下人挨人人挤人黑压压的漫山遍野。满眼俱是蜂拥而至地灾民老幼相搀男女互扶便如万蚁搬山一般的不住涌动。
万万千千地灾民便如潮水又似飞蝗一般腾起漫天的烟尘遮蔽青天白日漫地人流覆盖山野看的人心直颤两股战战……
“怎……怎有这般多的灾民?”李二本就不是能够在大场面之中镇定自若的英雄人物一见这么许多的人流正疯狂的前涌脑袋登时便大了三圈很是语无伦次的说道:“苏……他们……怎么这么多?”
苏轼也不曾回头便晓得是新任的巡风使李二李驸马到了的毫不理会李二没有任何意义的问话扯了嘶哑的喉咙破锣一般的呼喊:“后退……后退……再往前者本官便是要开弓放箭……”
但见城下人流潮水一般缓慢而又沉稳的一点点靠近!
前排人众的面目亦是依稀可见面貌苍老者有之样貌幼小者有之无一不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麻木的脸上不见半分神色茫然的随了人流靠近。其中几名穿了红火滚裆裤的汉子极其惹眼便似灰蒙蒙的海洋中一抹跳动的火焰**了膀子不住的高跳大叫……
“再往前半步便是要放箭的……”苏轼已是声嘶力竭右手高举但凡那些个汹涌的流民再要靠上前来定然是要射杀。
“苏……大人不能放箭的……”李二亦是大声叫喊唯恐苏轼右手一落便是箭矢齐也不晓得下面那些个饥寒交迫的灾民会死伤多少:“苏大人万万不敢放箭的呐……”
苏轼面色坚定看也不看李二一眼右手依旧高举。弓箭手虽是引弓而待却是全然没有军人的那种决绝果断面色犹豫似乎从没有见过如此的场面还在犹豫要不要在苏轼的手掌落下之时放箭……
城下的饥民完全就是无视城墙上的弓箭一般拥挤到了护城河边儿上……
苏轼叹息一声:“收了弓箭。昼夜巡查一有动静立即报我。”
其实苏轼也不过是要摆个样子罢了根本就没有想过真地要放箭射杀城下的饥民见武力恐吓无效亦是无奈。还在徐州城墙高池深只要闭门不纳便是有千军万马来攻。也不会轻易破城。何况那些个饥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攻城器具基本算是手无寸铁也不怕那些个饥民真的攻破徐州。
见苏轼并非是要真的射杀灾民李二悬了的心思终于放下:“苏大人原也不必牵挂徐州城如此的高大。但要关了城门这些个饥民便是万难进来。只是朝廷地旨意好似是说要赈济灾民为何苏大人却要如此的将灾民拒于城外?”
如果是苏轼恐惧数量众多的灾民入城闹事大可以开放了府库在城外搭建粥棚以为赈济……苏轼微微摇头:“此间事不为驸马所知也。此次相见驸马已是钦差便是到府衙之中详谈的吧……”
苏轼苏大才子的官邸之后便是私宅。安住了其妻王氏等人但见绯罗缴壁紫绶卓围正中地大花厅前分有两块打的戒石分书“慎言”“慎行”立于阶前。
慎言慎行之语和苏轼放旷疏狂的风流大不相符以苏大才子的禀性想来是不会慎言慎行的想来乃是前任官员所留。
“老爷厅里已经备好了饭食……”说话地乃是个二十几岁的妇人云鬓玉容红袄罗裙。眉如嫩柳香肌赛雪真个是有几分颜色。
“好生的收拾停当我与钦差大人要好生地畅饮……”苏轼对李二笑道:“驸马当世才子哈哈。好生畅饮才是。”
那女子听得面前的年轻人就是钦差大人款款上前很是得体的蹲身问福:“早便听我家老爷提及驸马爷爷的名头。今日方的一见妾身有福了。”
若是旁人的家眷自然不为外人所轻见苏轼却是个疏狂的也不怎的看重那些个世俗地理法:“驸马身为钦差我本是应当出城三十里相迎的奈何方才的情形驸马也是亲见的实在脱不得身子便在家中备个家宴为驸马接风洗尘我这内人不仅烧的一手好川菜本地菜式也学个七七八八……”
李二这才晓得眼前年轻貌美地妇人便是苏轼之妻梅州王氏躬身为礼:“甚的钦差不钦差我与苏大人本就是熟识地苏夫人不必见外……”哈哈便是喜欢驸马这般的脾胃来来来入座……“苏轼右手虚引示意李二坐了正位:”唤惜眉出来与驸马陪酒。“
片刻功夫苏轼买的那小萝莉惜眉便是出来虽隔了两年身子长高了一些依旧是那般屈屈偎偎的倾颓模样。着了个绣水纹的绒裙却不着胭脂花红峨眉淡淡瘦瘦怯怯低声细语的给人见礼:“奴奴见过老爷见过……”
“当朝驸马钦差大人。”
惜眉看李二眼熟却不晓得应当如何的称呼听得苏轼的介绍明白李二是个大人物:“奴奴见过钦差大人。”
想来这惜眉也是时常的伴人吃酒为乐低眉顺目的坐在李二身旁十分的乖巧模样。
李二很是佩服佩服苏大才子竟然能够在自己夫人面前如此的展露“红颜知己”想想自己实在没有这份本事的。
“我此次前来苏大人想是知道的便是为了淮南灾民之事……”
“哈哈晓得徐州却非是淮南我徐州更不曾受灾亦不曾有灾民……”苏轼哈哈的笑了举起琉璃盏子笑道:“此间本是家宴不言那些个朝廷弄个大事驸马畅饮便是!”
过了徐州才算是真正的进入到了淮河水域徐州本就不算是淮南也没有受灾。苏轼这般个说辞实在算不得无视民生疾苦不过徐州乃是淮河以北的第一重镇在李二“以人为本”的观念之中就算是徐州没有受灾。也应该是大兴赈济之事的:“徐州虽算不得……”
“来来来胜饮……”苏轼将盏子里的酒浆一饮而尽:“驸马与我真个是熟识的遥想当年在那阳谷驸马伴是展露才情真个是语惊四座的。今日怎这般地絮叨?往日里的豪情何在?”
苏轼哈哈大笑之中李二却真是笑不起来的一想到城外那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的灾民便是心如火焚哪里还有吃酒的心思哩!哪里还有当年诗酒论文的豪迈?
端了端那盏子便又是放下那小小惜眉还是乖巧的举杯:“钦差大人怎不饮地哩?奴便待大人吃了这盏子的吧。”
惜眉勉强的将那大盏子酒浆吃下肚子。为酒意所撞登时便闹个脸面飞红苍白的面色添了两朵红晕掩口不住的咳嗽。
“驸马还真不是个怜香惜玉地……”
“我……我今日染了风寒还是少吃酒的吧……”
苏轼哈哈大笑:“尝尝夫人烧制的彩珠牛宝。此物颇有些火性最是滋补男子的身体《内经》曾有言……”
李二也顾不得听苏轼的言语。勉强食了几箸徐州有名地彩珠牛宝和地锅子鸡却如同嚼蜡的不知其味心头几个来回终于问道:“苏大人为徐州父母徐州有是一方大郡想来积蓄颇多为何不开了府库以为赈济?”
苏轼看李二直是挂牵赈灾之事也是放下盏子。叹息一声:“驸马真个以为我苏子瞻是那坐视水火之人的么?淮南天灾**子瞻频临淮北自然将灾民苦难尽收眼底亦是心中疼地甚了前番徐州已经输出粮米四千以为赈济。府库之中虽略有盈余却实在是再不能开的!”
徐州一方大郡。世代经营直辖府库又有盈余李二实在想不通苏轼为何将万千灾民拒于城外甚至不惜以刀枪相向却不肯开仓放粮赈济饥民。
“为何开不得府库?个中有甚的缘由不成?”
“驸马悲悯灾民我苏子瞻难道不是如此?莫说我徐州便是颍州海州甚至是京师亦不为赈济非是不赈乃是不敢也!”
“不敢?”李二还真的是头一回听说“不敢赈济灾民”的说法:“难道朝廷不许……”
李二很快否定了这个十分“荒谬”的想法莫说大宋纵观历史历朝历代的农耕文明无不把土地和人口当成最为基本的国家基石“社”者民也“稷”者地也此二字之重要尤在君王之上大宋朝廷就算是混账到了极限也不可能颁下”不许赈济“地旨意。”两淮水患饥民万千前番往徐州逃荒之饥民也有不少我亦是如驸马所想一般的开了府库设了粥棚以为赈济……”
“只不过月余的光景灾民便是蜂拥而至四方饥民齐齐的涌至徐州。如今徐州城外饥民已有三十万之数此多为淮北之流民。便是把徐州的府库翻腾个底朝天也不可能赈济地许多时日。淮南受灾最为严重若真是赈济泗州、濠州、寿州等地灾民必然闻风而动灾民之数便是达到百万也不为过。”苏轼很是郑重的对李二言道:“百万之数呐百万之数便是把我徐州城吃下也填不饱专门许多地肚子。到那是饥民不得食稍微有一丝半点的火星徐州便为齑粉……”
百万!
百万!!
百万饥民真的叫李二忍不住打个寒战城外三十万灾民已经是铺天盖地看得人心头震撼。若真是开了徐州府库赈济四方灾民闻风而动之下必然齐齐的来到徐州!若是达到了百万之数徐州便是勒紧了裤腰带能够赈济几天?
恐怕是真的如苏轼所言的那般就算把整个徐州填进了灾民的肚子也是喂不饱的呐!抱了活命的心思来到到徐州的百万灾民得不到赖以为生计的保命吃食不难将固若金汤的徐州踏为齑粉!
李二不由得黯然苏轼为徐州太守自然是有责任护卫徐州的周全。只要关了城门也不怕城外地饥民进来徐州可保万无一失。
然城外怀了希望前来的两淮百姓呢?他们又能如何?眼看着天候已是渐渐转凉……
李二真是不忍再往下想的!看苏轼与李二俱是神伤王氏有意缓和气氛笑道:“听闻驸马才情绝世年纪轻轻便是名满天下。妾身虽不曾去过京师亦是时常的听闻驸马的好大名头。老爷更是大赞驸马的文采说驸马的才情宇内无双尤为难得之事便是征战西夏莫大功勋却是为一女子此情此意最为妾身所敬仰想来驸马此般情谊。必然是有许多红颜绿鬓相伴左右地吧?”
王氏本为苏轼小姨苏轼妻亡去之后便“就亲”成了苏轼的夫人也见多了苏轼和来往才子的风流勾当想来李二身边也少不了许多貌美才高的女子。
孤军征战西夏为的便是春娘一念及此。李二和苏轼二人俱是不由自主地面色古怪。
苏轼本是弃了春娘的却为李二所拯救想苏轼苏大才子文采盖世大宋无出其右者对待女子的态度实在是其一大疵未免是此人一大为人弊病之所在。
李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苏夫人差矣。我李二可不曾有许多的佳人垂青……”
“我家老爷所做诗文多以慷慨豪迈的男儿气概高是高了去而没有驸马这般地深情。得驸马远胜那七步成诗的曹子建不若即兴赋诗一妾身也好以为范文……”
李二心中还是念的和自己有神情地那几个女子看看身旁的惜眉不由念起春娘蕊蝶等人几番生死几番深情再想起城外万千挣扎的饥民心头浮沉。也不客套的随口而出:“问世间为何情。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
王氏闻得。心头大震仔细的揣摩“问世间为何情。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想起当年自己对苏轼的爱慕念起自己姐姐身死之后苏轼那“不思量自难忘”的生死两茫茫的伤!怀亦是极为感慨却不知应当如何地表达出心中所想脑中所念一时无语。
李二身旁的惜眉从苏轼日久也能体会出这文的深情之意奈何已经委身与人究己一生也不会再有那从一而终、生死相许的真情不由得娥眉紧皱眼中浮出泪花儿……苏轼乃是当今诗文之大家自能够深深的体会此等诗文中所蕴含婉绝至深地情谊想起如花解语的春娘心头亦是隐隐一痛本想问问春娘如何却终于没有言出只是微微一声叹息:“驸马此文婉绝古今真是好文非至情至性之人是作不出地真个是开婉约先河好诗文……”
“老爷老爷城外的灾民受白莲妖人的怂恿又要吵闹着进城……”
“令众人严加防范闹的凶了便用热汤驱散……”
“灾民已经开始在填护城河的汤泼亦是不惧……”
苏轼登时色变霍然站起身来:“快走快去看看!”
李二随了苏轼火急火燎的出来也不用轿跨上马疾行。
此时天色已是渐晚暮色昏沉倦鸟来归正是酉时不到的光景。干冽的风中隐隐带了朔气卷起须衣袍竟然遍体生寒真个是有了许多秋风秋意的肃杀之气!
甚是高大的徐州城墙之上站满了人手一个个神色紧张的如临大敌一般见苏轼到来自的让出一条道路。
城外飞扬了腾起的沙尘愈的昏沉暗淡。但见几十万的饥民如同海潮一般汹涌澎湃望之叫人肝胆生寒!
这些个灾民抱了土石砖瓦等物一言不的往护城河中丢弃便是垂垂朽迈的黄老者更蹒跚走路的学步小儿亦是捡了石子丢弃在护城河中……
徐州城向以墙高池深而著称于世然此间几十万的灾民便是每人一捧土只要时间足够也能把护城河填平。
耳闻护城河水“扑通扑通”的水花溅落之声响的连了城上人等更不敢怠慢将烧沸腾的热水倾力泼出希望灾民能够知难而退。
沸水与沸油不同能够烫的人肌肤却不会伤了灾民的性命一锅接一锅的沸水都头浇灌而下却不闻下面灾民吃痛之后的呻吟之声!
灾民便如精卫填海一般将无数的沙石土木尽数丢弃在护城河中疯狂的寻找一切可以看到的填充物几十万灾民万众一心誓要进入这个能够提供吃食保的性命的金汤城池——徐州!
几十万人齐齐的动作却不闻丝毫的嘈杂之声只是摸摸的搬运土石然后填充河水……
护城河已经吃架不住这般个填法河水不住上涨海海满满的外溢出来只闻得无数双大脚踩踏稀烂的泥土那“扑哧扑哧”糁人的声响。
若照这么下去最多只要用半夜的功夫徐州的护城河将为万千的灾民填平到时候饥民冲击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苏轼站立于垛口之上:“淮南的灾民听真我徐州坚如磐石固若金汤尔等百攻不破。本官命尔等退开若不依号令本官便是要放箭的了……”
五百弓箭手齐齐整整的站成一排援弓搭箭严阵以待闪耀点点寒光的箭簇正对准了下面的灾民。
奈何灾民脑海心灵之中只有一个念头:进城活命!根本就无视苏轼的威胁依旧是默不做声的往来其间继续以土石填河。
护城河水依旧是“扑通扑通”的响个不停河水依旧是不住的溢出……
苏轼高高举起的右手却不肯落下不肯下那放箭的命令依旧高声的叫喊:“若再不退开本官可是要放箭的了……”
李二晓得苏轼不过是在恐吓吓阻却不会真的放箭。
那些灾民好似看穿了苏轼的内心依旧是毫不理会依旧是莫不作声的往来依旧是默不做声的填河……
苏轼直直的视了城下如蚁群一般的灾民眼睛渐渐的眯起右手猛然落下:“放箭……”
第282章 射于不射是个难题
一声令下箭矢齐带了破空之声撕开昏沉弥漫的沙尘电射而下弓弦之声响尤在耳边回荡城下已倒下一片……
凄厉惨叫终于打破了沉闷的叫人心悸的沉闷!
一黑衫老妇正中!栽倒在护城河的边沿之处!
箭矢从左胸斜剌剌的透体而穿在后背上露出一截箭簇鲜血已是浸染衣衫却不得当即死去挣扎了抬起上半截身子嘴巴张了几张也不晓得在说些个甚的言语。旁有了**岁大小的孩童抢上前去伏在那老妇身上哭喊稚嫩的童音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之中……
李二看了城墙跟处栽倒的灾民见得那殷红之色和伤者胡乱爬动的惨状脑袋里便似翻江倒海一般登时便是做声不得:苏轼真个是射杀了灾民……
直愣愣的看了那老妇和伏在老妇身上哭泣的孩童李二胸中便似塞进了一团乱麻般的憋屈只是想着大吼一声方才畅快宣泄!
但见那老妇上身已为血红之色艰难的挪动几下也不晓得对那哭泣的那孩童说了些甚么便是脑袋低垂再不见动弹!
便见那小小的红衣童子接过老妇手中之物毫不犹豫的奋力投掷到护城河中!是一枚小小的石子!!
老妇临死时候交在那童子之手的是一枚石子!
苏轼苏大才子亦是亲眼所见城下的惨状面色微微一黯旋即变的决绝果断站立在垛口之上的身子挺的更直衣衫须当风煞是威严的大吼:“引弓……”
“放箭……”
又是一轮箭矢射下又是几十个灾民倒地!
想是城上的弓箭手心中有所不忍亦或是其射术不精大部分的箭矢走空。直接地射在空出的地面上。白惨惨的箭尾雕翎钉入已经是稀烂如泥的土地和了赤艳艳的鲜血极是触目惊
灾民为苏轼的雷霆手段所震慑犹豫着不敢上前。
“再敢上前者休怪本官箭下无情!”苏轼右掌再次高举城上弓箭手引弓以待剑拔弩张之下。那些本就没有见过甚的阵仗地灾民不由得群情耸动再也不敢无视苏轼的雷霆手段挪动了脚步开始后退……
风嘶沙吼上下人等俱是默不做声无边是肃杀弥漫开来。
苏轼嘴角闪过一丝微微的笑意。却不敢表露出来依旧是那般钢铁一般的神色高举了右手厉声呼喊:“徐州非尔等久留之地的退了开来等待朝廷地赈济哪个不怕死的再敢妄自上前。嘿嘿便来试试……”
“我不怕你!”一声清脆脆的童音传来将沉闷之气彻底的划破!
苏轼微微的低头。便见那小小地红衣童子仰了脑袋直视城上众人将引弓待射的箭矢视如无物一般……
那童子捡拾起个石子劈手就往上丢意欲投掷苏轼奈何徐州城墙高大童子人小力微那石子还不待到了城头便力已衰顺势坠落下去“扑通”一声掉在护城河中!童子面上不带丝毫的畏惧之色:“咄你那老头。射死我祖母便来射我地吧!”
李二见那童子毫不畏惧的模样心头一紧奈何灾民进城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也不知应当如何作为!毕竟李二只是个在很多方面也不如古人的寻常之人。亦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根本就不晓得应该如何面对今日这般的局面。苏轼虽然下令射杀灾民。也不能说就是错的若是换了旁人许就不只是杀死这么点灾民城下或许早已是血流成河了。
那小童的所作所为极大的鼓舞灾民万千灾民为其血勇无畏所壮跃跃欲试地挪动脚步再次缓缓靠前唯恐苏轼再次放箭却是不敢如方才那般的汹涌而至一步一步一寸一寸的靠近。
如此这般和两军相交时候的呐喊厮杀却又不同灾民根本就不出声响只是默然的欺近也不会对城上地人等构成甚的巨大威胁。苏轼一旦放箭灾民所能用者唯有自己地血肉之躯对于手无寸铁的灾民来说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若是有强敌来犯城上众人自然是要以血相拼的奋力而战!奈何面对的不是凶残的敌人而是走投无路的灾民如何能够叫人冷了心中之血的大行屠戮之事?
便是这种无声之中的杀戮才最为震慑人心!城上弓箭手拽了弓弦手臂已是麻却不敢撒手放箭若是箭矢齐的射杀那小童于心何忍?良心何安?
苏轼看众人再次试图上前心头亦是惶恐却不忍心下令射杀那挑头的孩童左右为难时候面色几度变化微微的伏下身子高声呼喊:“那童子避开莫逼本官取你性命……”
“我不怕你!”清脆脆的童音还是重复的这句话:“我不怕你的弓箭你便射我的吧!”
李二心头狂跳万一苏轼真个的狠下心思那小童便是有十条命也抵挡不住:“苏……大人那可是个孩子万不可……万不可……”
其实李二何尝不晓得那小童身后便是几十万的灾民?但要苏轼放过这小童万千的灾民必然蜂拥而来若是任有小童死在乱箭之下实不忍目睹!
苏轼面色铁青:“当真以为本官不忍杀你?”说着右手微微的举起更高却始终不忍落下不忍下那“放箭”的命令!
“我不怕你!”说的还是这句小童指了苏轼极是高傲的叫喊:“白莲圣母护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不怕你的弓箭!”
“你是白莲妖人!?”
说话间便见后面的灾民之中陡然立起一树旗杆此旗杆却不曾悬了旗帜光秃秃的只有一树杆子顶端吊斗上站立一裸了膀子的汉子。
那汉子精赤的臂膀下身仅着一条火一般红艳的滚裆大裤。头披散面皮上涂满了赤色油彩身后挂了红底白面儿地大长披风手上捧了朵子白色绢帛扎就的莲花:“白莲圣母座下大弟子红云真人临世……”
那旗杆高约丈八不过是由下面另一汉子顶着红云真人却能够在旗杆之上稳如磐石想来是有相当的功夫在身!
苏轼面色大变。毫不犹豫的下令:“放箭射杀白莲妖人!”
白莲教?不会吧?大宋哪里来的白莲教?
白莲教不是和义和团是一个时代的么?
李二真个是错了的最早地白莲教比三国时候的黄巾军还要靠前在东汉初年便存在的。犹豫当时佛教道教等宗教还不曾什么影响白莲教作为一种本土的原始宗教源于渭水一带。不过那个时候的白莲教好是非常“单纯”。基本类似于一种原始地互助组织。
到了南北朝时候白莲教才真正的得到展在和各族胡人的抗争之中逐渐展为一种武装力量甚至一度壮大。影响过当时“诸侯混战”的局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莲教开始蜕变。
南北朝时期中华大地烽烟四起各族厮杀已经到了难分难解的地步。汉人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地关头。这边是五胡乱华那边是杀胡令血腥之气席卷中华。从血腥恐怖之中成长起来的白莲教彻底继承了杀伐恐怖的禀性所以才为历代朝廷所不容!
自隋大一统以后朝廷开始打击包括白莲教在内地各种会门道所强力手段之下还真是卓有成效白莲教开始土被瓦解!经过隋末的大混战鼎盛大唐来临。一面是官方的继续强力弹压一面是百姓的丰衣足食白莲教等歪门邪道很快就失去了存在的土壤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直到唐朝末年混乱再一次的降临。白莲教才开始复苏。
然大宋立国百年最大的成就就是对于地方地安定和掌握。白莲教也只能在灾年稍微的露出一点头角再也掀不起甚么风浪了!
如今两淮大灾灾民无数白莲教趁势而起宣扬一些“白莲救世”的说辞挑动百姓入教!
对于白莲妖人苏轼是绝不会客气毫不犹豫的命令士卒射杀:“射杀那妖人……”
亮晃晃的箭簇带了点点寒芒拖拽了破空之声齐齐地射往那高高站立于吊斗之上的白莲妖人那妖人却不闪避顺势将披风摘下旋个式子五三下就将劈面而至地箭矢卷进了披风口中尤是念念有词:“白莲圣母在上借法扶持弟子真身刀枪不入水火莫侵……”
说着变戏法儿一般的从身后“凭空”抓出一簇燃着的香火一手持了香火一手捧了白莲疯癫一般的通身颤抖:“上天入地逞刚强刀山火海显精神铜头铁骨鬼神让路的呐……”
“再射妖人!”随着苏轼一声令下数百点寒芒再次点电射那吊斗之上的白莲妖人。
那红云真人只将手上白莲顶在头上将披风几个旋转便把破空而来的箭矢消的无影无踪。
此番技艺真个是神乎其神唬的城下灾民纷纷膜拜口中大呼:“白莲圣母庇护弟子以为供奉……”
便是城上的弓箭手刀牌手也为那红云真人的技艺所震慑小声的嘀咕:“那妖人……那真人不会真的是有甚么神通的吧?”
“天晓得是妖人还是神人你我可要当心了莫遭得上天报应才是……”
城上本就不是久经沙场的百战精兵不过是负责维持地方治安而已见那红云真人的本事已经是开始人心浮动。
苏轼自然是察觉厉声呵斥:“妄言者即刻砍了定要射死那妖人!”
“今有白莲来救世“白莲圣母”“白莲圣母”
“熊熊烈火化邪魔”
“白莲圣母”“白莲圣母”
那红云真人每唤一声便有万千人等为和万千人齐声呐喊声势愈的惊人便是李二等人亦是气血为之翻腾……
“妖邪辟易百无禁忌!”那吊斗上的红云真人将手上白莲华往城上一指。
“白莲圣母!”紧接着灾民便是震天价的一声喊怒海狂涛一般才冲了上来!
“放箭射!”苏轼再也不做任何的犹豫动摇当即下了屠杀的命令!
第283章 疯狂汹涌
城上箭矢齐还真的是有几许的杀意!
大宋的箭矢不似北人之箭那般的狭长力道也要小了一些奈何大宋武备打造的甚是精妙箭簇为燕尾之形状极其的尖锐五十步以内便是用了寻常的短弓亦能穿破北人的皮革铠甲。如今是居高临下万千的灾民更没有丝毫的战斗经验和防御措施不要说是抵御箭矢的木盾铠甲便是衣衫也不得周全城下蜂拥而至的灾民其下场可想而知!
无数的灾民当即中箭接连的扑倒在第很快就为后面潮水一般汹涌而至的后来者踩踏纵是有几声凄厉的临死呼喊也很快就淹没在鼎沸人声之中。
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纷飞的羽箭没入阴沉昏暗的天空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迅的弥漫开来。
“放箭……”风声凄厉如号强劲如刀苏子瞻的髻都开始散乱头在风中披散开来状若疯狂的尤自不住的呼喊:“尔等退开……”
远处旗杆吊斗之上的红云真人也不晓得是用了个甚的法门手中一个小小的物件儿猛然喷出两三仞的火焰照耀的暮色陡然一个光明:“白莲圣母护持弟子真身刀枪莫入的呐刀枪莫
“红云大师傅再显神通护持弟子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为箭矢不住杀伤的灾民为那白莲妖人所鼓舞完全无视漫天的箭矢一面呼喊了“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豪迈”口号一面继续为箭矢所射倒在地方欲挣扎的站起身来已为后面的人潮踩踏为肉泥和地上稀烂的软泥融为一体。再也呼喊不出那“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号子……
身旁地灾民不时的为箭矢洞穿凄惨的哀嚎着倒下万千之众活似根本就见不到身旁不住的倒下之人只顾翻翻滚滚而来蝗虫一样。铺天盖地漫山遍野……
视野里全都是黑糊糊涌动翻腾的人潮便如洪水将至时候河沿儿上密密麻麻的蚁群一般。看的人心直颤两股战栗空气中也漂浮了沙尘混合了血气地那股子恶心味道。
由于城下灾民的数量实在众多每一支箭矢都是带了伤亡的气息都意味着鲜血与死亡可以轻易的杀伤。
灾民为白莲妖人所鼓舞之下。疯狂的前涌“扑通”“扑通”栽进护城地也不知有几那护城河虽已为灾民填充不少还是有丈余的深浅此事已过寒露。天气已是冷的很了沟深水寒的护城河水之中隐隐可见无数双手胡乱的抓挠好似在寻找救命地稻草。便如顽童投掷在河水中的枯败树枝。只几个浮沉就为新跌落进来的身躯砸到了沟底看灾民已是疯狂如斯叫人如何能够不动容?
苏轼心头震撼真地为这伴的屠杀场面所震慑若说诗词文章才真是苏轼的本事临事而绝也不逊于旁人却不是个能够视认命为无物的也做不到对城下灾民性命的绝对漠视。接连放箭的士卒兵丁更非是久经战争的悍勇之人。看一个个鲜活灵动之人倒在自己箭矢之下亦是心头巨震大生恻隐之心羽箭有所稀疏。
蚁群一般灾民迎头而上后面是几十万汇集而成的滚滚洪流。洪流之中包裹着那高高地旗杆在“白莲圣母。刀枪不入”的呼喊声中惊涛拍岸一般的冲击徐州城。
看灾民愈的疯狂苏轼等人更是色变几十万饥饿的灾民时刻面临死亡地威胁只有进的徐州才有生存下去地希望在生或死的选择时候人性已是癫狂!若是任由其作为徐州百姓当有大祸稍一犹豫便是咬牙的命令再次放箭……
“苏……莫在射箭……再不能杀的……”李二急急的阻拦欲再次射杀灾民的苏轼。
“驸马的呐!”苏轼苦笑无奈的说道:“我岂是那嗜杀之人奈何本官为徐州太守自然要为徐州的合城百姓为计。两淮灾民的情形便是如此疯狂怎能叫他们进的城来……”
李二无言!苏轼为徐州地方官自然是要为徐州着想这就是他的本份实在无可厚非。即便是李二这般心慈面软“成不得打事”的人物也不打可能会在此种情况下打开城门若是真个放灾民进城徐州的百姓同样会沦为灾民徐州灾民于两淮灾民的区别仅仅在于一个是**一个天灾罢了。
苏轼苏子瞻射杀灾民亦是不得已而为之透过昏昏沉沉的暮色见下面灾民已经死伤无计亦是大为恻隐却是无可奈何……
几十万的灾民一路而来早不知有多少倒毙在路途之中只是一路的奔了徐州奔期盼着能够得到一口救命的吃食能有个活命的机会。不想徐州却是闭门不纳越聚越多的灾民在饥寒交迫之中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同样是无可奈何。
人性便是如此到了这个地步便是白莲教的“白莲救世刀枪不入”的言辞也颇为可信(不信又能如何?)为了那微薄渺茫的生存机会只有听从白莲教红云真人所言:若活命进徐州!
徐州虽是固若金汤灾民亦有几十万之众便是生生的硬踩也能破了徐州……
便是存了这个想法便是看到了左右是死不如舍命一搏的局面灾民这才悍不畏死的冲击徐州城!
死几千人又算得甚么?就是死去十万还有二十万人依旧有大半的生存机会为了这点希望便是生命也值得拿出来博上一博!
“苏大人莫再射箭了!”看每一支箭矢都在伤害那些苦苦寻求活路的灾民素以“人”为最高的李二实在看不下去:“都是我大宋子民俱为中华儿女如何能够……如何能够……”
说话间便闻得一声巨大声响腾起漫天烟尘仿佛有甚高大物件儿坠落一般!
灾民之中爆出一声欢呼!
远处站立在吊斗之上的那红云真人有是从掌中器物弄出一道火焰高呼:“白莲圣母庇护弟子天兵神将为我所用鬼神辟易山河让路的呐……”
灾民情绪更是激昂再法声喊决口的洪水一般席卷而上!
苏轼面色一变:“不好是吊桥!”
果然就是吊桥的!万千的灾民不顾性命的填充徐州护城河甚么砖、石、土、瓦甚么草、木、檩、条一股脑的往里头丢弃便是人的身体也填充进去不少。俗话说的好万蚁搬山群萤辟月说的便是这个道理了。
十数万的人手齐齐动填充一道小小的护城河又算得了甚么?何况灾民已经红了眼睛便是泰山在前亦有勇气搬泰山而填北海!
护城河已是极浅无数的灾民轻易渡过城墙根儿处本就是弓箭的射击死角灾民以石块铁器等物硬砸吊桥的转轴。粗如人腿的吊桥转轴自是不大可能为灾民砸开然那安装转轴的城墙之处却没有这般的坚固。
灾民用手上最为原始的工具生生的将转轴的楔子砸的开了整个吊桥便是“咣当”一声坠落斜斜的拍在护城河上本为阻挡灾民的护城河顿时变为通途!
数以千计的灾民不顾一切的蜂拥而至狭窄的吊桥容纳不下也不晓得有多少人被挤落河水之中。好在那护城河已不是如何的深了灾民在河中凫水而上……
吊桥既是已破护城河再也没有了多少作用徐州所以为抵挡者只剩下那道还算坚固的城门。以几十万的灾民数量每人一脚也不难破城若是城门再破就是再也挡不住万千的灾民涌入了……
“弓箭手放箭但有靠近者一体格杀……”事态已经危急真是容不得再做那妇人之仁苏轼必须先考虑徐州的安危而不是去思虑灾民的死活。
在两害相权的时候苏轼自然会优先考虑徐州的利益!
面对手无寸铁的灾民便是心坚如铁也会恻隐今日的血腥已经是足够的多了一边倒的杀戮已经叫那些弓箭手胆寒心颤抖奈何要保住徐州合城的百姓不得不对那些已经疯狂的灾民行杀戮之事!一张张的短弓再次扬起虽厌腻了如此杀戮却依旧要进行。
“白莲圣母护持弟子刀枪莫入水火不侵呐……”
“刀枪莫入水火不侵”
“刀枪莫入水火不侵”
灾民亦是意识到了泼天的箭雨会再次的带走无数人的生命可眼前已经破了吊桥只要再破城门便可入得徐州便可以得到赖以为保全性命的食物……
必须进城……
破城于守城的双方都是无奈都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苏轼再也没有了退路再次的高举起右手只要手掌一落箭雨便是泼出便是有无数人丧命……
奈何苏轼不是那嗜杀之人实在不好轻易的下那放箭的命令还在犹豫……
“咚”的一声灾民好似在用甚的巨物撞击城门了……
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再也等待不得苏轼暗暗咬牙手掌便要落下……
“苏大人且慢!”李二急急的大呼一声挺身而出!
第284章 记忆深处
天舞?
天舞之舞的名头苏轼自然是听过的!
想那天舞为世间至高之舞早已经风传的世人皆知。据说是如何如何的美轮美奂是如何如何的震撼冲击是如何如何的涤荡人心……
如此这般的传闻真是听的多了然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见过那天舞是何等尊贵纯净的模样。众人都是口口相传的描述那天舞的境界愈的夸大愈的把天舞描绘成为天仙下凡佛女临世更有甚者直接便说那天舞便是大慈悲大智慧的观音大士!
此等夸张到了无极限的言辞如何能叫苏轼信以为真?
“那天舞最是安定人心……”看下面的灾民完全不在意死活的疯狂冲击实在不敢说那天舞之舞就真的能够把这些灾民安定下来。
此时此刻的灾民是为了生存活命是为了徐州城中的粮米在生命面前天舞真的能够挥出其莫大功效?
李二不敢保证!
不过双方旗帜鲜明的一个要进城一个要闭门实在是不可调和便是李二这般颇有些“妇人之仁”的也不敢就打开了城门放灾民进来。
后果实在严重!
不论如何总是不成眼看灾民如此的疯狂更不能无视徐州对灾民的攻击虽说此种攻击是迫不得已。
李二实在不是那种漠视生命的人物实在不是那种能够见得太多鲜血的“强者”!“徐州城门坚固厚实灾民又没有犀利的攻城器械非一时三刻的光景能够打破!”李二准备试一试了:“不若以天舞安定人心先缓了眼前再做长久打算!若是不成再……再另谋他法……”
一者李二担了钦差的名头再者徐州城池坚固那些个没有任何大型攻城器械的灾民还真不大可能在短时期破门而入。
“若是能够不见血的安定了灾民。亦为我之所愿驸马便试上一试地吧。”
李二当即前去准备。
想那天舞之舞所需的诸般准备最是繁杂也不是说舞便能够舞的出来。
见徐州城上已然止住了纷飞的箭矢灾民情绪为之一炙呐喊了更是不顾一切的汹涌而来;那吊斗之上的白莲妖人红云真人越是得势挥舞了手上的绢帛莲花念念有词地高声叫喊:“天上斩玉皇地下诛阎王。心中有白莲活路在此间……”
灾民踩踏了地面上已经渗透了鲜血的稀烂泥土在“刀枪莫入白莲庇护”的呼喊声中已是沸腾……那红云真人更是卖弄精神不时的从手上器物中出道道火焰。平添几许神秘气势这般万蚁嗜象的场面真个是叫人胆裂心寒众人站在高处看四野俱是疯狂呼喊死命前涌地灾民心头亦是恐惧。偏偏这些个灾民还在大力撞击城门。那沉闷而有震慑人心的声响实在叫人心惊肉颤每一声“咚”响便入直接撞击在众人心头脑海一般。
只因视角的缘故实在看不清楚灾民是用何物撞门。想来也不过是巨大木头之属的物件儿。若是有这般个多法的敌军来攻城再用了犀利地攻城锤攻城车等物便是不用云梯、梯车等直接登城之物也能生生的将徐州城门砸的稀烂!
若想要完全地阻止灾民只有大肆的屠戮以震慑疯狂求生的灾民。若是这般实为众人最不愿意看到之情形。
明明知道下面的灾民一时半刻的不能破了那城门听了那撞门的节奏也是心头慌慌仿佛灾民破门而入只是顷刻之间一般的紧迫。
“驸马怎还不曾准备的妥当?要等到甚地时候?”苏轼越的不耐:“泼汤……”
城门处的灾民靠的太近。完全便是在弓箭的死角只能再次地用烫水来驱散!大锅熬的热水又是暴雨一般地飞溅而下正闷头砸门的灾民登时便是一乱!
“左青龙右白虎白莲圣母扶持弟子金身的呐!”那吊斗之上的红云妖人疯癫了一般的狂舞。猛然丢处一道黄纸一按手上那小小器物。登时出火苗来将那黄纸烧的燃了带了火苗子忽忽悠悠的落下:“灵符一道请真神白莲下凡护我身水火不侵妖邪辟易哇呀呀……”
也不知道所谓的“白莲圣母”是不是真的在护持众人反正那红云真人烧了灵符之后那些个灾民竟然真的感觉不到甚么疼痛越的悍勇越的卖力。一双双青筋暴起瘦骨嶙峋的胸膛散了求生存得衣食的迫切口中疯狂呼喊:“白莲下凡水火不侵……”
万万千千个粗狂的嗓音爆出生存的**真真的是气势如虹夺人心魄便似狂风过林又浪排空一般闻者颜色早变……
纷乱的情形之中一丝悠远深邃的钟鼎之声传来便似隔了万水千山一般的遥远却是听得分明钟鸣鼎响的清遂声中隐隐带了筝琴的舒缓优雅……
正中奋力冲撞城门的灾民还不明白生了如何的事情后面的万万千千灾民已是停住了脚步不约而同的齐齐翘仰望。
但见城头之上陡然变幻出一硕大的莲花莲花前更有一金装佛女双眸澄澈、笑意祥和、巍然不动的当胸合什!
何止是清丽!何止是出尘!完全便是圣洁的慈悲菩萨!
仿佛自天际的钟声再次响起那佛女双手错开分示天地周遭猛然腾起无色光芒……
流光溢彩之中闪烁变幻之下那城头之女子根本就是瑶池仙女西天真佛!
恍恍惚惚之中那满是珠玉的臂膀满是金光的佛衣流动开来摇摇曳曳清风抚云一般的绽放伸展出千手观音的法身模样。
金色光芒照耀之下站立与金莲之上的佛女如那金色莲花一般一片片、一层层、一叠叠的完全绽放众人心头便如直接感受到了比那神圣莲花的清香纯净世间万物恍如都感受到了那佛女的灵气一般!
金莲的清澈脱俗的境界直冲人心看的众人目瞪口呆。不光是感受到那种清净和纯洁不光是感受那种救苦救难的慈悲心底更是隐隐约约的升腾起一个感觉:这仪态万千白璧无瑕的慈悲菩萨好似在哪里见过。却是想不起来再也忆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如此圣洁的天仙神女!
乐曲依旧是流水一般的清澈便如佛光普照一般人心渐渐清明安定心中再不存旁的杂念。看那仙女微微低头俯视众生的仪态既似在轻轻的叹息又是微微的心疼仿佛在感慨世人之苦难。众人俱是为佛女的慈悲圣洁抚慰的心头温暖脑海中的狂暴逐渐涤荡的干干净净!
前面的灾民本是在力的冲撞城门忽然听得那恍如来自天际的乐声身后便是一片安宁煞是差矣也不晓得久经是生了甚的变故。回头观瞧但见身后万万千千衣衫褴褛的灾民齐齐的翘呆呆愣愣的仰望城头更是惊奇的甚了。纷纷的退了回来看看久经是生了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看还罢一旦看见城头那仙女的神圣模样登时便熄了心头的疯狂愤恨脑海中满是那千手千臂的慈悲身影……想那天舞最是涤荡人心冲击魂魄又岂是这些个满是争夺杀气的人儿可以抵挡的?苏轼并那些个士卒亦为天舞所震撼心头便是和城下的灾民一般无二除了深深的震撼便是一片清净祥和。
苏轼真个是被震慑到了的傻子一般痴呆呆的张打嘴巴只是合不拢……
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这般模样的舞蹈之术!想不到舞蹈之术亦能如此的冲击震撼直达人心深处!想那苏轼本就是风流的人儿诸般的歌舞见的极多自来便是以为歌舞为玩乐之物真真的是想不到舞蹈还能够达到如此的境地这还算是舞蹈之术的么?
李二果然是有过人才智的穷一生之才学亦不能排出如此这般的舞蹈苏轼有这个自知之明!
李二不愧是李二这个就是那轰传天下的天舞之舞了吧真个是不同凡响的。天舞真的是比那犀利的弓箭更甚比那坚固的城池更有莫大效用只要这天舞不住的舞蹈下去那些疯狂的灾民定然再也没有疯狂的劲头徐州之局解矣!
李二却没有苏轼想的这么乐观。
想城下万万千千的灾民为生计所迫这才疯狂的冲击徐州所为者便是生存二字。天舞虽高最多能够起到一时的安定作用根本就不能够填饱灾民饥肠辘辘的肚皮;何况天舞马上就要舞到了劲头难道要循环不休永无止境的舞蹈下去?
天舞终有劲头灾民终会不再安定李二暗暗的心焦如焚却是无可奈何很棒就想不出解决根本问题法子。
伴随硕大金莲的绽放天舞已尽!
四下无声简直是静到了极点……无论城下还是城头俱是寂静闻不得半丝声响!李二清楚众人还是沉浸在那天舞营造的气氛当中。
可是这样的情形根本就不可能持续多少时辰等得众人清醒过来必然是再次冲击而且是愈加的疯狂……
果然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