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我不要你的承诺了
听到风腾这句话,扶桑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浅笑,心有些隐隐作痛,原来之前的那些不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罢了,最终的原因,是因为她牵连着风腾,是契约的缘故。
“龙宫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的家在海城,我只是想回家罢了!”扶桑落寞地垂眸,说完这句,抬脚往回走。
为什么是她捡了风腾出来,现在又是为什么要纠缠成这样。
看着扶桑孤零零的背影,风腾比扶桑也好收不到哪里去,胸口的气一直堵着,但傲气的他,根本就不想低头,只是跟在扶桑身后。
“不要再跟着我了!”走到延之家的庭院门口,扶桑猛地回头吼道。
“扶桑,我没跟着你啊!”刚下地回来的翁伯奇怪地说道,站在一旁的罗隐也觉得奇怪,
“怎么,有人跟着你吗?”
扶桑诧异地看了两眼翁伯跟罗隐,又扫了眼站在罗隐身侧的风腾,顿时了然了,他们根本看不到风腾。
抿了抿唇,扶桑没说什么,转身进去。
起码他还是尊重自己,没有随便现身吓人。
翁伯跟罗隐相视一眼,也进屋了。一早就下田了的两人对于屋子里突然多了三个人,自然表示怪异,但善良老实的两人看到季禹的伤势时,都满口让三人留下,不用急着离开,等伤好了再做打算。
扶桑自告奋勇地进厨房烧菜,也是刻意想转移下注意力,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即使风腾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延之进厨房帮忙,看扶桑满脸严肃,更准确地说是带着丝淡淡的愁容,默默地烧水做饭,
“他们只是说是从拓跋部落逃难而来的族人,并没有说其他的!”走近,延之拿起柴刀帮忙劈柴。
扶桑瞥了延之一眼,
“他们不过是在刻意隐瞒身份,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别揭穿得好。我看过季禹的腿伤,已经开始收口了,不消两天就可以痊愈了,到时候不用我们赶,他们也会自己走的!但这两天,我们得保证安全才行。”
这段时间,扶桑经历的意外太多,不得不让她凡事都多长了个心眼,好好留意番。
“女人,跟我回龙宫!”风腾发现扶桑真的是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那种滋味可比封印在水沟里上千年都来得郁闷。
“延之,还有不要随便太相信人,有些人说话就能说得天花乱坠,其实都是骗人的,说一套做一套,对你很好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真等到他拿了这东西后,最后就是你坐着哭了!”扶桑当风腾透明,继续挖苦讽刺着。
而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有些难过。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焦味~”坐在后面的延之猛地站起身,往锅里一瞧,
“焦了!”
“啊!”扶桑惊呼一声,赶紧将菜盛起,该死的风腾,害得她差点把菜都烧焦了。
风腾异常郁闷地听着扶桑的指责,根本就是些无稽之谈,这是把他踩在脚底下怒骂的状态。
扶桑恶狠狠地碎了几口,将锅里的菜当成风腾的脸,狠狠地铲着,压着,翻着,以泄不满跟恨意一,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在季禹眼里,跟是要杀人一样。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延之接过盘子,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我只是一想到刚才那只妖怪,我就生气!你说吧,妖怪就了不起了,妖怪就能横行霸道了吗?就能跟螃蟹一样,横着走路吗?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扶桑又开始“咚咚咚咚”地狂切菜,杏眸的狠劲儿,让延之觉得有些微微惊悚,那妖怪好像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啊!
猛然回想起一件事,延之出了一身冷汗,讷讷地喊道:
“那好像不是妖怪,你不觉得长得很像龙王吗?”
扶桑斜眼扫了延之一眼,眼角余光瞥到默默站立在那的风腾,
“妖怪都是千变万化的,他在你们龙王神像面前出现,难道就真的是龙王了吗?他那是亵渎神灵,你最好在部落里找个会懂道术的人做好准备,下次看到他,直接收了!”
延之被扶桑说的一愣一愣的,的确,从来没有人真的见过龙王,那尊神像还是祖宗塑造的,也许是根据他们的想象来的也不一定。
“好了,端着菜出去吧。我再炒个就可以开饭了!晚上有篝火宴会呢!吃完早点出去玩!”扶桑把延之赶了出去,留下她跟风腾两人。
“你到底想怎样?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不会连累到你的!你赶紧走吧!”扶桑不敢正眼看风腾,一看心就莫名地抽痛,总会想起自己被他欺骗,被耍的团团转的愚蠢。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能一个人从龙宫走到山下。”不仅如此,更有人将扶桑的气息封锁掉了,若非靠着血契约的心有灵犀,风腾岂能在一天之内就找到扶桑。
关于这点,风腾不得不提醒自己,之前树敌太多,或许每个人都蠢 蠢 欲 动,想趁此机会好好打击自己一番。但思前想后,唯一有这种可能的就是白枭,可白枭上次伤得也不轻,这次若是他做的,必然更是元气大伤。
“条条大路通山底,走下来就走下来,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路长在那里,你还不让我走吗?”扶桑忽然不想跟风腾争辩了,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回家,就当你报答我当初把你从山上带出来都不行吗?你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我不适合这些,我只想简简单单地继续当个渔家姑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扶桑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大锅,幽幽地道。
她好想爹,好想大姐,好想二姐,她只想回家。
“我要的你给不了,所以我也不要你当初的承诺了,我到哪里,你不用跟着我到哪里。”扶桑忽然“嚯”地将铲子一扔,冲了出去,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飞奔出去的身影路过风腾身侧时,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风腾手一伸,滑落在风腾手心,冰凉冰凉的。人不是说眼泪是热烫的,为何扶桑的眼泪却跟冰一样。
风腾默默沉思着,这次只是站在原地,的确没有跟着去。
121 原来永远都放不下
“扶桑,你去哪?”刚从内屋出来的延之看着扶桑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想跟却被那个年轻佩刀男子拦住了,满脸严肃,
“这位姑娘是什么来头?”
延之把手抽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到季禹喊他文生,
“她是我家的客人!”
文生眸色微紧,刚才他听到厨房里有对话声,可是却只看到扶桑一人,毫无其他人,捉摸着这姑娘不是什么普通人,更听总管说主子的伤,她只是敷了些药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更怀疑她可能懂妖法。
天师就是用妖法蛊惑了大王,说不定也派出了妖女来追踪主子。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留有祸根。文生转身走了。
延之看着文生离开时脸上的阴狠劲儿,忍不住一阵战栗。再回头,已经没了扶桑的影子。
而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不远处的空旷地上开始热闹起来,星星点点的火花也开始亮起来了。篝火宴会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当中。
“延之,你快先去吃饭,等下去帮忙!”罗隐拍了拍延之的肩膀。
延之点点头,转身进屋吃饭去了。
扶桑边跑边抹眼泪,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流,这种心痛跟知道爹死讯时的那种痛截然不同,这更是痛到了骨子里,全身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咬着。
扶桑微微气喘地捂着胸口,坐在了一块大石上。
心好痛,而同时,风腾也感受到了心脏处的强烈抽 搐跟波动。她在心痛吗?为自己心痛吗?
风腾揉了揉胸口,原来那女人被自己伤到后,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
如果自己站在她面前,让她这么痛苦,那就随她的意!
风腾身影一闪,消失在延之家。
“你这该死的小羊,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扶桑一人坐在树丛中,恶狠狠地拿起小碎石砸着,口中有一句没一句地怒骂着风腾。
而就在扶桑不远处,一抹身影悄然而至,双手握着佩刀,亦步亦趋地靠近扶桑。
全身心想着风腾的扶桑只觉眼前明晃晃的刀光一闪,警觉地刚要抬头,脖颈处一阵疼痛,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不管你是不是天师派来的,你都得死,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手持大刀的文生阴狠地看着扶桑,为了保全主子,对任何人,无论老人小孩女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文生没再多看扶桑一眼,挥起大刀朝她的脸劈去。眼见刀锋即将碰触到扶桑的脖子,一抹更刺眼的光射过,惊得文生倒退了几步,握着大刀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谁~”文生警惕地喊了一声,环顾了下四周,却依旧过分得安静,毫无任何动静。但是一股寒气却从脚底直往上窜,冷意丛生,毛骨悚然。
“吱溜”一声,文生猛地转头,瞳孔倏然睁大,惊惧惨烈,只看到一股黑色的气体扑面而来,直到鼻翼几公分处,黑气幻化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文生连开口求救挣扎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经被大口吞进腹中。
可怜的文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妖怪吃掉了。
顷刻后,黑气聚集到了一块,越来越浓,越来越清晰,逐渐呈现出一个人形,一身长黑袍,长发飞舞,暗红色的瞳孔忽闪着犀利的眸光,紧紧锁着晕倒在地的扶桑脸上。
明明充满了恨意,可是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才知道原来永远都放不下,心生怜惜。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他不会再默默守着扶桑,要把所有炽热的爱全都倾诉出来,即使结果如现在般,但起码不会后悔。
靠近扶桑,缓缓蹲下,陆霄神色波动,胸口微微起伏,修长的食指轻轻抬起,可是却始终只是停留在扶桑脸庞的上方。那么清丽的容颜,那么纯洁,那么可爱的扶桑,如今他真的还能触摸吗?
忽然,陆霄红眸紧缩,一把捞起地上的扶桑,飞身而走。随后,同样一抹黑色的身影飘然而至,眉头紧缩,视线紧紧盯着方才扶桑躺过的地方,不见身影,却残留着付桑的气息。
抬起双眸,往远处扫去,风腾薄唇轻启,
“放过你一次又一次,这次既然主动装上来,可别再怪我了!”
“唔~”脖子好酸好痛,这是扶桑辗转醒来的第一感觉。睁开双眸,看到的是璀璨的夜空,繁星点点,耳边是淙淙的水流声。
扶桑揉了揉眼睛,半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张望了下四周,是一处环境清幽的山谷。刚刚她好像听到声音,然后就被人劈晕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醒了?”有些熟悉但却也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扶桑转身,看到的竟然是出乎意料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季禹的带刀侍卫文生。
文生捧着些野果走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我刚刚路过树林,看到你晕倒在那里,就把你带到这里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我好像是被人打晕的!”扶桑接过文生递过的果子,顺口问道。
文生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向小溪,
“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了,但我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黑色身影?扶桑沉默了,风腾向来喜欢穿黑色的,难道是他想把自己打晕了,然后带自己回龙宫吗?
一想到这个,扶桑直接便确定了的确是风腾干的好事,在心里又把他风腾骂了个狗血淋头后,在文生身侧坐下,
“谢谢你!”
垂眸看着溪水的文生淡淡地应了一句,
“天色已晚,你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你吃些果子休息下,我们先回去吧。”
扶桑咬了口果子,充足的汁水在口中溢开,可真是甜美,
“这果子哪里摘的,很好吃!”
本就没吃晚饭,现在又有这么好吃的果子,肚皮开始打鼓了,扶桑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文生用荷叶裹了溪水递给扶桑,
“喝点水!”
扶桑接过,咕噜咕噜喝完,
“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对于文生今天救了自己,扶桑的确很感激,之前还怀疑他们会有什么不轨,顿时觉得有些懊悔。
还有风腾,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太过分了。
122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扶桑跟文生有说有笑地往延之家走,扶桑在他身上看到了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但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瞬间有了些熟悉感。
越靠近,扶桑越听到了热闹的呼声,喊声,歌声,不觉加快了脚步,
“听听,应该是篝火宴会开始了,很热闹的样子啊!”扶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不停地指指点点。
看着扶桑脸上雀跃飞扬的神采,文生不由地扬起了嘴角,原来扶桑一直都能那么轻易地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只是一个笑容,就能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越靠近,扶桑越看到了整片空旷的地上,都是跳跃的火花,红扑扑的,人山人海,异常热闹,声音也越来越响。
“延之,延之~”扶桑眼尖得看到站在一旁的延之,其实也不算扶桑眼尖,而是延之一个人孤零零都站在一旁,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扶桑,你去哪了?”延之脸上划过一丝惊喜,他单独站在这,就是为了想让爱凑热闹的扶桑容易找到自己,果真是这样的。
“开始了,开始了,真热闹啊!”扶桑摇晃着延之的手臂,大呼小叫。
延之望着紧跟在扶桑身后的文生,有些讶异,再仔细扫了眼文生盯着扶桑的眼神,貌似多了些不寻常的东西,而且,她们俩怎么会一起回来的?
扶桑可没考虑这么多,拉着延之往人群中走去,才走了两步,扶桑倏然收住脚步,往后朝文生一笑,
“文生,快点啊!”
见文生纹丝不动,扶桑松开延之的手,跑去拉起文生的手,
“走啦,走啦!赶紧走啦!”
扶桑喜欢热闹,虽然在龙宫经常跟火魁斗嘴,但是在药宫,也不过只是区区数人,哪里比得上海城的热闹,今天碰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不凑就不是她的风格了。
被扶桑拉着,文生竟然有些许紧张,手心微微有些冷汗,延之看到了文生的异样,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一心想着要去凑热闹的扶桑一手拉着一个,原本被风腾打搅的坏心情瞬时就消失了。
“哎,季禹也出来了。”
“每户人家都会有一处座位,我们家就在那,都出来了!”延之向扶桑解释道。
扶桑朝翁伯跟罗隐猛挥手打招呼,
“这样吧,我先过去看看季禹的伤势!”身为一名医者,扶桑可秉着宅心仁厚的医者之心。
“你主子在那,你为什么不过去?”看着扶桑都过去了,可是文生竟然只是站在一旁,压根就没有要过去守着季禹的样子,之前不是守着季禹寸步不离的么!
文生冷冷地扫视了眼延之,反倒往后退了十几步,远离了人群。
“季禹,你感觉怎么样?”扶桑蹲下身来,握着季禹的脚腕,稍稍拆开绷带,发现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我没事了,都是自己走过来的。”季禹有些羞赧,没被女孩子如此碰触过。
扶桑点点头,
“走过来还觉得疼么?”
“一点都不疼了!”季禹笑着说道,他也好想出去玩,可是总管却拦着自己,硬是拿腿伤做借口。
“那我帮你把绷带拆了,让肌肤多呼吸些新鲜空气,有助于新生皮肉的滋长。”说着,扶桑已经开始动手拆绷带了,这伤口收缩的的确也让扶桑意外,太神速了。
脚得到自由了的季禹跟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没有束缚,活络了几下,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谢谢你,海姑娘!”
扶桑也替季禹开心,但扶桑自己也没料到,她今天救了季禹,却给他带去了无限循环的痛苦,若是知道有后来的那些事,季禹宁可自己当时就在树林里不被任何人发现,最后被野兽啃噬掉。
“那跟我出去玩吧!”相比之下,扶桑比季禹跟延之都大,看起来也有姐姐的风范。
“我们跳舞吧!”虽然扶桑不会,但是看着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手牵着手围着火堆跳舞,她也好想加入,朝延之招手,硬是一手牵着一个,进入了舞队当中。
圣龙山下的每个部落的族民,都是能歌善舞的,拥有异于常人的艺术天分,不过,这也是扶桑后来去了拓跋族,才发现的。
“你们每年都会举办这种活动吗?”扶桑扯开嗓门,大声朝延之喊道。
“你说什么?”延之只看到扶桑的嘴一张一合,周围实在是太吵闹了,压根就听不见扶桑到底在说什么。
扶桑大大地笑了笑,是不是每年举办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享受当下的欢乐就好了。
可越是如此热闹,越是勾起了扶桑的思家之心。
曾经,她也是如此跟大姐,二姐一起手牵着手,到处逛闹市,总是习惯紧紧被拉着,因为她们俩很怕扶桑会被人群冲散掉。可是现在,竟然反过来了,自己拉着另外两人,就怕散掉。
这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有这种心境的转变。
原本扶桑的确非常高兴,可是一想到家里的几人,顿时没了兴致,有些伤感,默默地松开延之跟季禹的手,往一旁无人地方走去。
延之跟季禹相视一眼,眸中是同样的不解。
扶桑找了棵大树,靠着坐了下来,托着下巴,不自觉地扫了眼周围,没有风腾的影子,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
苦笑了下,虽然心会痛,但是这样也好,走也走得安心。
“想什么?”
“想我爹,想我大姐,想我二姐!”没有看来人,扶桑径自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回家?”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下,扶桑满是浓浓的苦涩跟无奈。
现在想来,她可真是可笑,丢下家人不管,跟着风腾去了龙宫,甚至还一心帮他建立好龙宫的医护队才舍得离开,其实她明白,只是因为舍不得风腾。
可是,现在,没有什么好再舍不得的了。
“我带你回家!”
扶桑胸腔一震,猛然抬头,月光加上火光交替在一起,映着文生的脸庞,扶桑竟然片刻的晃神,那轮廓竟然有些神似陆霄。
123 能拖多久拖多久
张了张嘴,扶桑差点脱口喊出“霄哥哥”。
“你刚才说什么?”扶桑声音有些微微发抖,她真的能回家吗?
文生在扶桑身侧坐下,
“通往外界的路就在拓跋部落,想回家,就得先经过拓跋部落。”
扶桑点点头,这也听延之提起过,但是,
“听说拓跋部落正在闹事,不安定,不容易进去。”
文生抬手指了指远处,
“跟着他,你就能进去!”
扶桑顺着文生的手望去,视线最终落在了季禹身上,原来如此,因为季禹是从拓跋部落出来的,而且身份高贵,最大的可能就是皇族人氏。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除了靠风腾,就只能通过拓跋部落吗?到头来也还是在风腾的地盘上折腾。
文生默默摇摇头,
“没有。”
扶桑沮丧地叹了口气,既然季禹是从拓跋部落逃难出来的,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往回走,若真是跟着他,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回拓跋部落,然后回家。
所以说,这条路根本也行不通。
“季禹的伤已经好了,你们要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扶桑给了文生很好的建议,看得出来,他们有很重要的任务,否则文生也不会一路寻找季禹而来。
“你不跟他们一道么?他们可以带你回家!”冷不丁的声音从头顶响了起来,隐忍着些怒气,可是却又带着无限的缱绻之意。
扶桑欣喜得抬头,可却立即掩饰去了喜悦,她不该这样,不该看到风腾还要这么兴奋。
风腾是一如既往的黑色,不由地让扶桑想起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要替他做件衣服,原来自己对他说过的话也很多,没做到的也很多。
顾着还有文生在场,扶桑没说话,低下头,看着地面。
她是真的很想回家,可是为什么,风腾却一点都不能体会理解她的这种心情呢?
爹还没找到,二姐还没找到,她心中总是有好几块大石压着,根本就没办法放下心来。
如果风腾真心待自己,就不该因为所谓的血契约为名堂,美名其曰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其实根本就是找个借口,不希望自己离开罢了。
文生微微仰头,迅速扫了风腾一眼,旋即低下,
“我们会起身,而且会立即赶回拓跋,所以,你不妨跟着我们。既然你救了他,跟他提出这个要求,他不会拒绝你的,况且,多你一个不多。”
“我考虑下吧!”一开始,扶桑不确定他们何时往回走,可是现在,文生给了她一个明确的时间,不由地让她动摇了。
可是,扶桑还抱有希望,她还在等,等风腾忽然板着一张脸对她说,
“女人,你可真是麻烦。明天我就带你回家!”
那张明明很臭的脸,可是却纵容宠溺着自己,即使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始终让自己有求必应。
“女人~”风腾再度唤了声扶桑,她是要继续这样无视自己么!
扶桑拄着下巴,视线往上飘,张吧着嘴唇,用唇语说道: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也不用你帮忙,我能自己回家!”
风腾飘落在扶桑身侧坐下,没说什么,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心一直隐隐作痛。
文生望了眼风腾,同样也是无声地望着远处。
前方热闹非凡,而这里,却异常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三人心照不宣地并排坐着,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啊~救命啊!”忽然,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夜空,即使如此吵闹都没有将喊声掩盖过去。
扶桑心一惊,猝然起身,奔了过去。
“翁伯,翁伯,你怎么了?”
“爹,爹~”
“爷爷,爷爷~”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全都围在躺在地上的翁伯周围,罗隐跟延之急切地呼唤道。
扶桑拨开人群,钻了进去,看到翁伯脸色苍白地躺着,双眸紧紧闭着,眼皮跟嘴唇都有些微微发紫,这似乎是中毒现象。
“延之,你赶紧疏散人群,别围着,这样你爷爷呼吸更困难,快啊!”扶桑推了推延之,吩咐道,自己则动手检查,掀开翁伯的眼皮,发现瞳孔开始收缩,眼白呈现异常的暗黄色,呼吸微弱,出气多,进气少,全身上下却没有任何伤口,但通体开始泛着暗红色,更有一块块紫色的斑点,大大小小,形状呈花瓣形状。
扶桑跟着白清尘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种症状,但唯一可以确定的,这是中毒现象。
“小羊~”扶桑急中生智地惊呼了一声,到底中了什么毒现在根本没办法确定,唯一能有办法的就是靠风腾,暂时先维持翁伯的生命,给她点时间研究下。
大家都不明所以扶桑这喊的是什么意思,但风腾的确过来了,看了眼翁伯,继而看着扶桑,
“如何?”
“救他!”扶桑抿了抿唇,最终她还是得求他!
在死亡面前,人就是那么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得道升天,长生不老吧。
可是,不经历生老病死,又怎能堪称是完整的人呢?
“我只能暂时压制剧毒在他身体里面游走的速度,其他的无能为力!”风腾看一眼便知翁伯是中毒了,而且中的还不是普通的毒,乃是鲜见的紫芹之毒,从紫芹花里提炼出来的剧毒。
但在他圣龙山下,根本就不可能有紫芹花存活,到底是谁带来的?
“不管怎么样,能拖多久拖多久,我会想办法的!”扶桑手指放在翁伯鼻翼,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风腾割破手指,龙血渗进翁伯口中,身体上的
“爷爷,爷爷~”人群渐渐散开,延之跪在翁伯身侧,焦急地喊道。
“延之,你放心,有扶桑姑娘在这里,你爷爷会没事的!”季禹皱眉,双手搭在延之肩上,只能安慰着。
扶桑没有理会众人,只是观察着翁伯的情景,身体上的红斑开始褪去,脸色也开始有些恢复了红润,
“罗隐大哥,外面火堆太干燥,你先把翁伯抱进去,我去找点草药!”罗隐七魂丢了六魄了,在扶桑的猛推之下,才回神,忙将翁伯抱了进去。
124 你不会期待看到她的
原本好好的一场篝火晚会因为翁伯的意外中毒,草草结束了,而且闹得人心惶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中毒了呢?更多的村民开始猜测,是不是遇到了脏东西,又或者说是晚上因为外人的到来,而得罪了神灵。
扶桑往树林里走去,刚要转身的季禹看到文生一个人站立在那,
“文生,你去哪了?”这一晚上都没看到他,刚才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我看到了些东西。”文生视线转向扶桑消失的背影,指了指。
季禹心下一惊,
“什么?”
文生也懂一些旁门邪道,所以才会让他跟着自己,顺当可以对付天师派来的一些邪术人士。
“暂时还不清楚,需要观察一下!”
文生手指的可是扶桑,救过自己的扶桑,季禹蹙眉,
“你看清楚了,扶桑姑娘可是救过我的。”
文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翁伯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走到树林深处,扶桑回身认真地向风腾问道。
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刻,她可不能闹脾气,再跟风腾斗气了。
“紫芹之毒,剧毒无比,只消一滴,便足以肠穿肚烂。不过,这下毒之人刻意稀释了毒性,所以那老人还能存活着。”风腾望进扶桑的眸底,只有为了别人,她才会放下对自己的成见。
“既然如此,也就是说,这下毒之人的目标并不是翁伯。”扶桑思索了片刻,难道是季禹吗?
“如何才能救翁伯?”既然是毒药,总有解药!
“紫芹花原本是长在南海之滨的灵山之上,只存活着三株,紫红色的三朵大花瓣,奇香无比。三百年发芽,三百年结蕊,三百年盛开,而花期只维持三天。三天后,自然凋落!想解此毒,只能找到紫芹花的花根,但紫芹花也算是灵气之物,虽然开花,但花根却不知在何处,更是游走在地底,三百年在一处地方发芽,三百年后却又在另外一处地方结蕊,花根飘忽不定,想找到基本上是异想天开!”
风腾回想着关于紫芹花的一些资料,这也是从萝馥那听来的,因为她掌管着百花,紫芹花虽身为奇特的毒花,但也是百花的一种。
“那也就是说,想救翁伯,等于异想天开吗?只能眼睁睁看着翁伯死去吗?”扶桑激动地喊道,
“你带我去灵山,就算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去找找看!”就如当初寻找万年雪参一样,也是几乎为零的机会,但也找到了。
“据我所知,紫芹花期已过,就算你去了,也根本找不到!”风腾生冷地了断了扶桑的念头,
“不过,或许还有个办法!”风腾顿了顿,很不情愿地说道。
他真是活该,就是不忍心看到扶桑失望落寞的神色。
“什么?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该去尝试下!”扶桑激动地拉着风腾的手,急切地问道。
翁伯待她这么好,她一定要救他!
不想眼睁睁看着那么幸福的一家子,忽然少了个家庭成员,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她比任何人都有深刻的体会。
“上头!”风腾垂眸看着扶桑的手,反手握住,
“萝馥宫内的萝馥仙子,掌管百花,她曾经收集过百花的种子,花蕊,花瓣,花根,只要是花的部分,她都有所珍藏,或许,可以从她那拿到紫芹花根!”
“那赶紧去啊,我去求她,仙人都是慈悲为怀的,我相信这位仙子一定会倾囊相助的。”
“我想你不会期待看见她的!”风腾自己都不想再踏进萝馥宫。
“我跟她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况且,只要能救翁伯,就算是仇人,我也会试试看的。”扶桑看着风腾,从风腾脸上看到了些怪异的东西,尝试性地问道:
“你认识是吗?”
“有点交情!”风腾答得如此委婉。
“这样最好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扶桑摇了摇风腾的手,
“熟人好说话,如果我不行,起码你跟她有交情,这点薄面是要给你的。”
风腾看着扶桑又急却又期待的神色,不忍破灭她的希望,抱起她,
“既然如此,姑且试试吧!”
之前才刚拒绝了萝馥,转眼之间,却又要从她那拿东西,他跟萝馥到底要纠缠到何时才够。
扶桑没想到,她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参加天宫的盛会,这是连风腾都没算到的。
两人刚抵达南天门,看到络绎不绝的仙人,风腾一身黑袍,在众多白衣人当中,显得尤为扎眼,风腾倒一派悠然,反观扶桑,反倒显得有些局促。
这些都是历经磨难得道升天的仙人,而她不过只是区区一介凡夫俗子,站在这里,貌似有点格格不入。
而风腾身上浑然天成的霸气,更让扶桑觉得自己的渺小。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站在这大门口啊!”扶桑有些窘态,为何要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风腾不会告诉扶桑,他是压根不想进萝馥宫,那可是他天界的后宫,一进去,当年风流潇洒的韵事可就全穿了,到时候收拾烂摊子都是件麻烦事。
“我们刚好赶上了群英盛会,萝馥仙子也会前来参加,我们站在等是最好的,上门找,万一她已经出门了,岂不是扑了个空么!”风腾的理由冠冕堂皇。
“天,那可是龙王?”
“我没眼花吧,龙王啊~”
“龙王怎么在这里?是来报仇的吗?”
“我们赶紧去通知天帝,龙王杀来了!”
……
风腾如此大咧咧地站在门口,可是引起了一片骚动。
龙王当初可是说过不会再踏进天界半步,若有一天,他到了天界,必定是来取了帝位的。
天宫盛会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而圣母是主要负责人,听闻龙王大驾光临,但却杵在南天门,跟门神似的,立刻前去禀告天帝。
而天帝正在跟白清尘商讨龙王会不会前来赴会的事,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个消息,天帝喜逐颜开,既然龙王肯前来,那就表示很有可能会冰释前嫌。
“天帝,容小仙前去迎接!”白清尘眸底笑意盈盈,龙王此番前来,必然带了扶桑。
“准,清尘,龙王就交给你了!”天帝对于龙王已经毫无办法了,但既然是清尘请动了龙王,想必他也自有妙招可以招待好龙王。
125 没时间跟你们叙旧
白清尘走到南天门,看到风腾黑着一张脸被扶桑拉拉扯扯,笑意更浓。
天地间,也就只有扶桑可以如此随意地使唤龙王,甚至对他动手动脚,而龙王却只能忍气吞声,毫无怨言。
“扶桑~”白清尘轻柔地唤了一声。
扶桑转身,看到白清尘,有了另外的救命仙人,直接抛弃了风腾,
“白大夫,看到你就好了。”刚刚扶桑跟风腾磨叽了好久,风腾都不给任何反应,就是不肯先去萝馥宫,硬是要站在这里等。
“怎么了?”白清尘瞥了眼风腾。
“我们今天来是有重要事情的,要找那个什么萝馥仙子拿紫芹花的花根,可是他就是不肯带我去,说一定要站在这里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而且也会看漏掉的。”扶桑不满地抱怨着,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翁伯可是等着救命的。
“哦~原来是要去找萝馥仙子啊!”白清尘刻意将“萝馥”两字拉得老长,充满了戏谑之意。
天界谁人不知,当年龙王还在天界时,萝馥宫可是他最爱去的地方,众多仙子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而萝馥仙子乃是与其一道完成修为,位列仙班的红颜知己。
即使现在龙王已不在天界,可是萝馥仙子对龙王的一片痴情天地可鉴,可从来就没变过。
仙人不能动凡心,可对于龙王与风腾上万年的情感,天界所有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眼,但更多的是羡慕。
“白清尘!”风腾低吼了一句,警告的意味十足。
收起笑意,白清尘安抚了下急躁的扶桑,
“今天可是天宫盛会,既然你们来了,不如先留一会儿,萝馥仙子等下会来的,而且还会带来精彩的舞蹈。”
可是扶桑真的太急了,一点要留下来观赏的心都没有,
“白大夫,翁伯还等着紫芹花根救命啊,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我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这样,让小羊留在这里,你带我去找萝馥仙子,拿花根好吗?”
当初,白大夫一心想让自己说服风腾前来参加这次群英盛会,现在风腾来了,更没她什么事,她只想拿到花根救命而已。
“这恐怕不好吧?”白清尘看着风腾越来越黑的脸,猜测着风腾会不会一掌掀了南天门,然后放一把火烧了这群英会的现场。
“有什么不好的,用龙王换花根,你们很赚啊!”扶桑斜眼看了下风腾,
“况且,这里仙女姐姐那么多,他会很喜欢的,你看我多替他着想。”扶桑酸溜溜地说着。
“女人,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你别再磨了,再磨我现在就回龙宫,任由那老头子死掉!”风腾咬牙切齿地威胁了一句,就知道她还心心念着这事。
这是不是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但也不能怪他,谁叫他这么优秀。
“你要走你走。”扶桑完全无视风腾的威胁,既然有白大夫在这,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初是怕人生地不熟的,只能靠着风腾与那萝馥仙子是旧识,希望可以行方便,现在白大夫也是仙人,想必跟萝馥仙子的熟络程度不亚于风腾。
“你……”风腾气绝,这女人现在是把自己当一件东西,达到目的了,就随手扔掉么。
“龙王,既然来了,不如先行进去吧,群英盛会马上就开始了,我想每个人都很期待看到你的。”白清尘试图出来打圆场,毕竟扶桑担心人命是好事,
“我就先带扶桑去萝馥仙子那拿紫芹花根,救了那位老人,我绝对会把她带回来的。”
“本王可不是来参加你们的什么狗屁盛会的。不过,你们若是想让本王给你们的盛会增添点乐趣,那可就另当别论了!”风腾没好气地说。
本就是误打误撞地刚好碰上了这次盛会,对天界的惺惺作态,早就厌烦了,更不用说有这个打算了。
“既然来了,为何不留下来呢?”轻柔美妙的嗓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一道清丽的身影飘然而至,身后还跟着七位妙龄少女,身着彩虹色彩的七种不同颜色的罗纱裙。
扶桑看得有些呆,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女吗?真的好美!
“萝馥仙子!似乎来得有些早呢!”白清尘朝萝馥微微欠身,表示礼貌。
听到这个名字,扶桑顿时回神,原来这就是百花仙子之首的萝馥仙子,怪不得,真的好美。
萝馥视线淡淡地扫过扶桑,最终飘落在扶桑身后的风腾脸上,
“听闻龙王回了天界,小仙自然是领着众姐妹早些过来,希望能有些时间可以与龙王叙叙旧!”
扶桑有些困惑地看着萝馥,她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样,有些疏远,却又好像有些舍不得的迷恋。
萝馥越过扶桑走向风腾,扶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从来闻到过。
“龙王。”
“本王没时间跟你们叙旧,只想要紫芹花根,若你现在不愿意拿出来,那本王也无话可说。”风腾负手站立,身躯凛凛,满脸的傲气。
若想让他开口求人,他做不到。
萝馥微微垂眸,长而卷的睫毛扑闪着,这就是风腾,自始至终都没改变过,
“紫芹不同于普通花,花根的确有,但需要花点时间提炼。眼下乃是圣母举办的群英会,我领了众姐妹要在众人面前表演,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不妨等我这厢表演结束了,我就去取!”
扶桑原本大惊的心陡然平复了,她没想到风腾会有这种口气跟萝馥仙子讲话,明明是有求于人,却是盛气凌人,更以为萝馥仙子会气愤地甩袖离去,可却是以更卑微的姿态跟风腾说话,话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恳求。
“白大夫,她……”扶桑想问白清尘,却见白清尘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安静。
“你何时见过本王等人了!”对于萝馥的这般姿态,风腾压根不屑。
“我会跟圣母要求,将我们的节目提前到第一个,很快!你也很久没见过我跳舞了,我……”
“不必!”风腾冷然打断。
126 好心当狗肺
“喂,你这什么态度!”扶桑实在看不下去了,风腾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孩子如此粗鲁,即使对方也是一位仙人,但是个女孩子啊,对女孩子就得温柔。
气冲冲地冲到了风腾面前,替萝馥打抱不平,
“你跟她道歉!”
风腾紧抿薄唇,真想用眼神杀死扶桑,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他好心替那奄奄一息的老头子来讨药,这女人倒好,反倒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指责自己的不是,这口气,他可真的一时难以咽下。
“你到底道不道歉!”扶桑眯起美眸,好想一巴掌拍在风腾那张令人讨厌的俊脸上。
风腾恶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转身就走。
让他道歉,等太阳打西边出来先。
“喂!喂,你去哪?你给我回来!”扶桑冲着风腾的背影大呼小叫,可却得不到风腾的任何回应。
扶桑气得牙痒痒,转头,却见萝馥用异常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扶桑更有种错觉,那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些许责备跟厌恶,好像在指责自己为何如此多管闲事。
“我们走吧!”萝馥轻声对身后的几人说道。
这女人,她打心眼里就不喜欢。
从来没有人能冲着风腾如此高声呼喝,即使是天帝,都要礼让三分薄面,而她对风腾,从来连一句重的话都没说过,这女人不过凡夫俗子,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让风腾如此忍让,连一句骂都舍不得。
刚才若非这女人开口说话,风腾至少不会一走了之,或许,或许还会留下来。
早就听闻这次盛会会邀请风腾,她特意精心编排了舞曲,只可惜,风腾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看着这些仙子们进去了,扶桑有些郁闷,她可是一片好心,想替萝馥仙子出口气,反倒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白大夫,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一下子就只剩下白清尘与扶桑两人,扶桑闷闷地开口问道。
风腾被自己气走了,而萝馥仙子爱理不理自己,那想从她那里拿得紫芹花根,岂不是又难上加难了。
白清尘只是笑笑,
“扶桑,无关你的事,他们俩之间的事,总得要解决的。走,既然萝馥仙子答应等演出结束后,替龙王提炼紫芹花根,那你就顺道留下来观赏下天宫的盛会。”
扶桑看了眼风腾离去的方向,想着白清尘说的话,他们俩之间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尾随着白清尘,扶桑竟然到了瑶池仙境。天界第一重天,极南之尽,乃是圣母颐养生息之天庭别府。纯天然的平湖,湖光粼粼,碧水如染,清澈透亮。而在湖面上,各色珍惜水鸟云集,或低旋于湖面,或嬉戏于湖中。清风送爽,带来阵阵祥和的瑞气。除此之外,各种生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气象万千。
不远处的平台上,歌舞升平,早就落座了各路神仙,相互举杯交谈甚欢。
“白大夫,我合适进去吗?”扶桑忸怩不安地问道。
这里的人,个个身姿翩翩,乃是得道的仙人,而她,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当然,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进这里!”白清尘搭上扶桑的手,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但扶桑总觉得很焦虑,忍不住地频频回头,如此大的场面,她不习惯,她更习惯身后有那个身影跟着,冲她吼一句“女人,你胆子可真小”,那样,她或许更自然些。
可是,风腾到底去哪里了?难道自己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跟萝馥仙子道歉,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于是他不告而别,真的打算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扶桑忽然有些害怕,之前无论她说多重的话,怎么赶他,他始终都跟着自己,可是现在,真的没有他的身影了。
“咦,怎么有个人在这里?”
“圣母什么时候邀请人类前来参加了盛会了!”
“好怪异的一个人,身上好像留有仙气。”
“到底是何方英雄?”
“竟然是清尘上仙领着进来的,看来也挺有来头的。”
……
扶桑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波动,议论纷纷,对她的出身跟来头,讨论得极其热烈。
“扶桑,你的位置在这。”白清尘指了指左侧靠近主位的空余位置。
“我也有位置吗?”扶桑讶异了下。
“当然了。本就为龙王与你准备了位置,只是我们都不能确定龙王到底赏不赏脸,来参加这次盛会。不过,你的到来,同样令这场盛会蓬荜生辉!”白清尘总是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令扶桑分外安心。
只是,扶桑略微有些尴尬,她是因为风腾才有这么个机会坐在这里,可是结果风腾却没来。
小羊,你到底去哪里了,出来吧,大不了我为刚才的事跟你道歉。
扶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白清尘去忙自己的事了,扶桑落座,两只滴溜溜的眼珠子四处张望着,原本以为风腾的龙宫已经是非常靓丽了,原来瑶池仙境才是美轮美奂得令人眼花缭乱。
原来这些个仙人,有些长的的确与凡人没啥区别,但有些却是奇形怪状的,而且神色各异,有慈祥和蔼的,却也有长着凶残之相的,还有头上长角的,背上长翅膀的。
哇,那八个围成一堆的男男女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八仙了,那抱着桃子的应该是老寿星,全身大红袍的应该是财神爷了,那躲在角落里一直吃吃的是不是长得好像那些人画的灶神诶,还有……
“喂,龙王呢?”扶桑正看得出神,研究着这些个仙人跟平时从老人们口中听到的相似程度,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嗓音。
扶桑回眸,有些意外的惊喜,
“你怎么在这?”
手也很自觉地往那张水嫩的双颊探去,却被对方躲过了。
摩罗狠狠得瞪着扶桑的手,扶桑悻悻然地收了回来,看到就好想捏呢!
“我问你,龙王呢?”摩罗再度重复道。
若非听闻此次盛会龙王也会大驾光临,他才懒得参加这种唧唧歪歪的茶话会,可是为何这女人出现了,龙王反倒没有来,这似乎于理不合。
扶桑撇撇嘴,为何每个人都这么关心那只小羊,他是妖怪啊!关这些仙人什么事。
127 你有何德何能
扶桑赌气地撇过头,懒得理会摩罗,继续一一数着认识的神仙。
摩罗深吸了口气,忍,
“我想你都来了,龙王到底去哪里了?”上次一别,他可还是惦记着能跟龙王大战一场。
扶桑歪着脖子斜视着摩罗,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被我气跑了,但我不知道他到底跑哪里去了!”这个回答应该挺合理的吧。
风腾的确是气呼呼地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留下半句话。
“你把他气跑了?你居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把他气跑了,你可真是能耐啊!”
扶桑想了想,
“或许这场合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但对风腾来说,根本不在他计划内。他压根就没兴趣,若非为了拿东西,他,还有我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快去把他找回来啊!”摩罗朝扶桑低吼了一声。
若真惹火了龙王,谁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趁着大部分仙家在场的机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传言,天帝曾经举办过一次盛会,可是有位小仙开了个小玩笑,结果竟然触怒了龙王,龙王可是当下便翻脸,揪着小仙当绳子甩了好几圈,甚至连天帝的面子都不顾,掀了全部的桌子,硬是要那小仙学乌龟爬,绕着整个大殿爬了三圈才肯罢休。
即使天帝黑着一张脸,所有仙家都劝说千万别把事情闹大了,可龙王就是冷着一张脸,坚持着。
因为这件事,天界所有人都不敢随意跟龙王开玩笑了。
“我找不到他!”扶桑叹了口气,风腾有多大能耐,她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成心想躲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人给找到。
“若连你都找不到龙王,那怕是没人再能找到他了!”摩罗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扶桑。
“我只是个普通人,又不会上天下海,又不会算命,找不到他才是最正常的,而你们身为神仙,想找一个人不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吗?”扶桑转眸不解地看着摩罗。
摩罗真想狠狠敲扶桑的脑门一下,
“这里有谁敢惹龙王,也就只有你了,难道你惹出的乱子,还要我们去帮你收拾烂摊子吗?你有没有点责任心。”摩罗可不会说这里是没一个人敢去找龙王,到时候不是被龙王捏死,就是被龙王整死。
扶桑囧了下,貌似是这样的,认识风腾这么久以来,似乎也就只看到自己对着他又吼又叫,其他人都是尊尊敬敬,更甚至是畏惧的。
难道这都已经成了风腾给自己的特权了吗?还是说,其实风腾根本是舍不得让自己受委屈,才会真的任由自己对他如此。所以每次被自己骂,被自己吵,风腾只是黑着一张脸,很少会发脾气,就算发脾气,也不是对着自己,就如同刚才那样,一个人闷不吭声地走掉,不让自己看到。
扶桑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可是却又不是很清晰。之前认定风腾是为了血契约而不放自己走的想法开始摇摇欲坠,或许,或许风腾对自己,根本不单单只是因为契约。
“我要去哪里找他~”扶桑喃喃自语了一声,有些懊悔。
“这得问你自己,平时惹怒了他,都是怎样收尾的。”摩罗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怎么这么蠢。
扶桑愣了下,平时风腾可没这么生气过。
“你也有资格坐在这里吗?”扶桑正对着摩罗,身后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女声。
这声音,扶桑很耳熟,因为刚刚才听过。
一转头,对上的是萝馥光芒四溢的华丽罗衫,巧夺天工,精美绝伦,脸上的妆容更是精致得令人目不转睛。太过耀眼夺目了,不愧是天界百花仙子之首,这位置,萝馥当之无愧。
看着萝馥不怀好意的挑衅,摩罗挑挑眉,萝馥仙子与龙王的感情,当初在天界可也算得上是佳话一段,但现今可不比往日,如今,龙王的心可是在扶桑这个女人身上。
太明显了,萝馥仙子不甘心罢了。
“为什么我没资格坐在这里?”扶桑发现了,这所谓的萝馥仙子,根本就是看自己不顺眼。
即使刚才帮她出气,非但气得风腾离开,更甚的是萝馥仙子根本毫无感激之情,甚至还是责备自己,再加上刚才的这句话,明显就是针对自己。
但扶桑想不明白的是,她跟萝馥仙子也不过只是第一次见面,根本没有得罪过她,为何要如此对自己。
“这可是龙王的位置!”萝馥冷声道。
扶桑恍然大悟,原来症结还是在风腾。看来风腾所说的有点交情并不简单,肯定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了,否则萝馥仙子看到她,也不会处处都带刺了。
“我跟着风腾一起来,他的位置就是我的位置!”扶桑停了停胸脯,虽然在外貌跟气质上,自己的确比不上萝馥仙子,但是输人不输阵,她可不能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风腾可真是厉害,不过只是妖龙,竟然连天界的仙女都勾搭上了。
“笑话,龙王的名字岂是你随意呼喝的,龙王的位置可是你一介凡人能坐的。”在天界,最有资格站在龙王身后说话的,莫非萝馥仙子莫属了。
所以,萝馥仙子杠上这怪异的人类女子,围绕的中心是曾经的天界神将龙王,现今的人界大患妖龙,大家自然默不作声,等着看好戏。
“名字取了就是被人喊的,我没叫他小羊已经很不错了!”扶桑站了起来,直视着萝馥,天仙美女,可是骨子里却透着一种傲气,原来仙人不是都如白大夫那般的。
“你可知,龙王在天界是何地位,你可知,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天界有几个人坐过。你又何德何能可以坐在这里!”萝馥气势咄咄逼人,所问的自然都是仙界的历史。
“我又没来过,我当然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了。就像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家四方桌上,谁坐过,谁又坐在哪个位置一样,难道你能知道吗?”扶桑微微正色,反问了一句。
人善被人欺,况且,她现在代表的是龙宫,代表的是风腾,她可不能让风腾颜面扫地,更不想让这些所谓的仙人看不起凡人。
仙人不过只是比凡人多了长生不老,若除去这个,又有何异?
128 龙王的女人!
萝馥被扶桑问得一时语塞,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利,一心只认为风腾是喜欢有气质,安静的姑娘,没想到竟然喜欢上了扶桑这样一点礼数都没有的姑娘。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这可是龙王的位置,你们也敢让一个凡人坐这吗?等下圣母就到了,一点礼数的人惊了圣母的驾,谁来担当这个责任。”萝馥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厉声道。
“萝馥仙子,我想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坐在这了!”摩罗虽很反感扶桑,但扶桑的真性情的确也令他刮目相看,不免出言帮忙。
“摩罗殿下,你这话是何意思,难道她比龙王还要尊贵吗?”萝馥瞟了眼摩罗,现在地府的头儿。
摩罗冷笑了下,往前走了几步,与扶桑并肩站着,
“龙王的女人,你觉得够资格坐在这么?”
萝馥美眸闪过一丝痛楚,这根本就是她最不想承认的事实,却依旧被摩罗一语道破。
“什么,她是龙王的女人?”
“龙王何时跟一人间女子好上了~”
“这女人怎么看都比不上萝馥仙子啊,龙王怎么可能会选她?”
“还是萝馥仙子跟龙王配啊,这女人根本就配不上龙王。”
“哎,真是替萝馥仙子不平啊,上万年的感情,竟然被一个凡间女子破坏了,龙王也太狠心了。”
“萝馥仙子可是一直都在等龙王啊,结果龙王竟然带了别的女人来参加天宫盛会,太出人意料了。”
……
摩罗的一句“龙王的女人”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瞬间都开始为痴情的萝馥感到不平,对扶桑这个“第三者”的插足,表示厌恶跟痛恨。
就算扶桑再不了解情况,也从这些议论声中听出了些端倪,最明显的就是风腾曾经跟这萝馥仙子根本就是一对的,所以萝馥仙子才会处处针对自己。
真是没想到,原来风腾的老情人竟然是萝馥仙子。原来,风腾所谓的交情,是这样的解释。原来,在每个人眼里,他们俩都是一对,而自己是个贸然出来插足的根本搭不上边的人。
是啊,风腾是有多厉害,连神仙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扬言要推翻天宫,他的女人能是随便的人吗?
说自己是风腾的女人,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她全身上下,又有哪一点够得上个格,比得上萝馥。
扶桑嘴角扬起苦涩的自嘲笑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我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对吧?”扶桑揪着一颗心询问了一遍。
若真是萝馥,那风腾跟她根本就是余情未了,忘情地相拥一起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没错,就是我。龙王心里根本就还有我,你不过只是他落入凡间的调剂品罢了。”强大的舆论声都在为萝馥说话,不免让她多了些底气。
即使萝馥知道,自己所说的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话,但却依旧忍不住用言语来伪装自己,维持那仅剩的一点尊严。
“很好啊,你跟他本来就很配,真的是天生一对,男的帅,女的美,很好啊!”扶桑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语无伦次地说着,只觉得胸口被好大一块石头压着,闷得根本就喘不过气来,锋利的石尖一点点刺穿着心脏,血一滴滴渗着,却只能往最心脏最深处流去。
而周围所有的议论声都消失了,变得异常死寂,扶桑只看得到的那些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任何声音。
“喂,女人!”摩罗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扶桑很嚣张,即使到了地府都是一股连他都不知道哪来的气势,可是现在,却蔫儿了,一点精神都没有。
扶桑转头,看着摩罗的眼睛,黑漆漆的,可是,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萝馥仙子,不管你承不承认,她都是龙王的女人,而且她就算没有跟龙王有任何关系,她也是清尘上仙领进来的客人,你要驱赶清晨上仙的客人?”众多仙人垂涎萝馥的美色,但摩罗可不是,女人对他根本就是祸害,光看自己家里那个就知道了,不然他也不用苦逼地提前接手地府的大小事务。
“没错,她的确是跟着清尘上仙进来的,而且她竟然能来到瑶池仙境,也算是一种机缘。”这时候,在坐也响起了算是比较公道的一声话语。
“我没说要赶她走,我只是想说这是龙王的位置,她没资格坐罢了!”萝馥视线紧盯着扶桑,审视着她脸上的细微变化。
原本一片死寂的扶桑忽然抬起头来,好像活过来似的,
“不就是一只妖怪吗?你以为我稀罕他的位置吗?你以为这位置是黄金做的么!走就走。”原本扶桑便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若非为了救翁伯,取紫芹花根,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现在萝馥的态度很明确,九成九是不会把紫芹花根给她的,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让她更羞辱自己,与其这样,不如早点离去,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翁伯。
“坐我那去!”摩罗忽然拉起扶桑的手,要往自己位置走去。
扶桑颇讶异地望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这家伙,明明很讨厌自己碰他的,而在这种时刻,竟然会主动拉自己的手,扶桑心里忽然觉得好感动。
“摩罗殿下,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萝馥压根就没想到摩罗竟然跟扶桑有如此交情。
摩罗冷眼瞥了萝馥一眼,
“本殿只道萝馥仙子乃是百花仙子之首,本该心地善良,与人为善,原来也不过如此!传言毕竟只是传言,原来还是得见见本人。”
萝馥脸色一沉,刚想反驳,又一道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
“凡人又怎么样,我也是凡人啊,怎么,仙人就看不起凡人了吗?”
扶桑抬眸望去,翩翩少年,满脸的不高兴,一步步朝他们这走来,因为背对着日光,扶桑只看得到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五官。
直到来人走近,扶桑才看清楚,
“你怎么在这?”
129 快叫他住手啊!
白衣少年,龙天昊。
摩罗扫了眼龙天昊,屠龙族人,正能量强大的修仙者。
这怕是千年来,屠龙家族首次被邀请参加天宫盛会。不过,这少年也的确具备了这资格,如今,鲜少能看到年纪轻轻的少年有如此浩然正气。
“你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呢?”龙天昊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真是没想到,海扶桑竟然没死,怕也是多亏了龙王。
那次树林一役,龙天昊循着龙气四处寻找,却只能徘徊在连绵的丛山之下,被强大的法力设下的结界挡在了外面,找不到上山的路。
原本想继续逗留,却接到了龙傲的千里传音,天界群英盛会,发出了邀请函,而他竟然在邀请之列。
整个屠龙族都沸腾了,更将龙天昊视为屠龙家族的光荣。
一心想找到龙王的龙天昊原本根本不想参加,但是家族里有辈分的人天天打扰他,迫于无奈,他只好应邀参加,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原本龙天昊只是找了个非常偏僻的角落独自欣赏瑶池美景,却被这里的吵闹声引来了。前后所有,他看得,也听得一清二楚,原来,龙王也来了,甚好。
只是,龙天昊没想到,萝馥仙子竟然为了龙王争风吃醋,更是想气走海扶桑。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果然恐怖。
但龙天昊最看不惯的就是萝馥仙子一口一句“凡人哪有资格坐在这里”,听着就让他非常不爽。
“你是哪位?”萝馥可从来没关心过人界的事,自然也不清楚屠龙家族的声望。
“龙天昊。”龙天昊自报家门,附加了一句,
“我也只是个凡人,照萝馥仙子你的话来说,我貌似也没资格坐在这里!”
讽刺之味如此浓厚,萝馥岂能觉察不到,
“我不过是说龙王的位置不容任何人亵渎罢了!”
“亵渎?你也太抬举那妖龙了!”龙天昊大笑两声,年纪尚轻,自然不知道龙王曾经是天界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神将。
但龙王如何对扶桑,龙天昊也有所见闻,所以,摩罗所宣誓的“龙王的女人”,他也是承认的。
见龙天昊说出这种话,萝馥只是随意笑笑,她可不跟不懂事的毛孩子一般见识,
“你还是哪里来就坐哪里去吧!”萝馥捉摸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转身离开。
而摩罗也拉着扶桑往自己那走去,龙天昊紧跟其后,难得遇到熟人,他可是要好好叙叙旧才行。
可就在这时候,
“本王的女人,岂能跟别的男人走,坐在别的男人那。”嚣张狂妄的声音从天而降,紧接着,一抹黑色身影倏然闪现。
萝馥转身,却伴随着一声惊呼,白嫩的脖子上猛然多了一只手,紧扣着咽喉,随时都能取她性命。
“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女人都敢欺负。本王就让你看看,欺负她的后果是什么!”五指骤然收紧,风腾眸中带着冷意加怒气,丝毫没有半丝怜惜跟不舍,几乎就要置萝馥于死地。
萝馥惊愕的星眸里满是不可思议跟痛苦,上万年来,风腾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而现今,为了一个凡人,当着如此多仙家众目睽睽之下,要杀了自己。
这叫她情何以堪,这让她刚才所说的话,要往哪里摆。
瑶池仙境顿时狂风乱起,风腾黑袍被放肆地吹起,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每个人都被风腾的杀气震慑住了,不是因为风腾的出现,而是因为此刻风腾面无表情地掐着萝馥仙子,杀无赦。
每个人只能后退三步,以保全自己,根本没人敢上前一步,阻拦悲剧的发生,就算他们出手,结果还是一样的,更可悲的是,还要平白无故地搭上自己的性命。
而风腾的掌心不断地涌出淡淡的金光,真气窜进萝馥体内,不停地撞击着,萝馥的内丹在风腾真气的波动下受损,一口鲜血从萝馥嘴角溢出。
萝馥荡开一抹倾世绝立的笑颜,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现在,你是想要取回我这条贱命了吗?”萝馥嗓音清幽,却带着绝望。
当年自己不过只是一株悠然草,悠悠然然随风飘,凡事随遇而安,却因为风腾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命运。
“本王就称了你的心意!”风腾眸底精光一闪,毫无手下留情之意,金光猛烈四窜,越聚越浓。
萝馥安静地闭上双眸,毫无反抗之意,仿佛就在等待死亡这一刻的降临。
能死在风腾手中,总比只能默默守望着他,却连一个回应的眼神都再也得不到的好。
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扶桑猛地被人推了一把,
“快叫他住手!”
扶桑低头一看,见摩罗紧张地看着自己。
恍然回神,扶桑看着风腾嗜血煞气,浑身散发着肃然的杀气,而嘴角噙着的笑容越来越冷,越来越残虐。
“不~”扶桑尖叫一声,冲过去使劲摇着风腾的手,
“松手,松手,你松手啊!不可以!不可以杀人!”
然而扶桑发现光是摇晃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风腾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依旧死死地瞪着萝馥。
“小羊!你住手啊!难道你真的要在这里闹出人命,你要杀死她吗?住手啊!”扶桑整个人往风腾身上爬去,跟只八爪鱼似的缠上了风腾的手臂。
“女人,她欺负你,必死!”风腾抽空回应了下扶桑,对于她的这种行径表示不屑。
刚才所有的一切,风腾看得一清二楚,曾经他最痛恨的是有人欺骗自己,而现今,他最不能忍受的是有人欺负扶桑,连他都舍不得有半句责骂,却被其他人当众羞辱,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即使那个人是萝馥,他也照杀不误。
萝馥缓缓睁开眼,自己是有多可悲,跟风腾逾越万年的感情,却抵不过一个凡人与风腾几个月的相处。
原来,感情不是时间够久,就真的能得到原本苦苦等待的。
原来,自己在风腾心中,早就如过眼云烟,毫无任何分量,消失无踪影了。
原来,一切,不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130 我们回家好不好?
看着风腾的毅然决然,萝馥的悲哀痛苦,扶桑比任何人都焦急,急切地朝风腾吼道:
“她没有欺负我,我们不过只是在聊天,她根本没有欺负我。你先松手!松手啊!”
风腾本在天界就有不好的名声,若是在群英盛会上闹出这种事,而且是亲手杀了被所有人都认可的另一半,萝馥仙子,而且是为了自己,这岂不是要让她成为千古罪人吗?
而且,风腾只会越陷越深,她也说过,她不会再让别人误会风腾。
“你在开玩笑吗?你当我是瞎子吗?”风腾隐忍着怒气,萝馥都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她却还要为萝馥找借口求情,真的是太蠢了。
“呜呜呜,我没有开玩笑,我们回家好不好?小羊,我不要找紫芹花根了,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龙宫好不好!呜呜呜~”扶桑已经彻底没辙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了。
似乎是扶桑话中的某个词触动了风腾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部分,眸中的厉色开始渐渐褪去。
可就在这时候,
“龙王,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圣母的瑶池境地闹事!”又是一道与龙王不相上下的怒吼声由天而降。
金属重感的方天戟“砰”一声落在了风腾身侧。
原本已淡去的厉色再度覆盖上双眸,风腾唇角的冷笑更甚,掐着萝馥的手陡然松开,反手抱住挂在他手臂上的扶桑,揽进怀里,真是不知好歹,
“天九,你这是要替她打抱不平吗?”
扶桑扭着身子从风腾怀里往外钻,到头来却只能露出俩眼睛,看到萝馥跌倒在地上,脸色泛白,唇上血色红艳,剧烈地咳嗽着,可是视线却依旧追随着风腾,依旧有眷恋跟渴望。
“萝馥!”天九一个箭步冲到萝馥身侧,紧张地抱着她。
萝馥无力地靠在天九怀里,气息有些微弱。
虽说萝馥也有上万年修为,但跟风腾想必,简直就只是九牛一毛,内丹被风腾的真气所伤。
天九扶好萝馥,盘腿而坐,为萝馥输送真气,调理内丹。
扶桑忽然好同情萝馥,觉得萝馥好可怜,原来在风腾身后,一直有这样一个女人深爱着他,即使风腾要取她性命,她也毫无怨言,甚至可以说是双手奉上。
痴心,痴情,可是却得不到风腾任何回应,这该是多痛苦,多悲哀。
扶桑曾经以为自己被风腾耍了是最痛苦的,可是当看到萝馥上万年的等待,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痛苦。萝馥痛恨自己,或许是应该的。
在萝馥眼中,是自己抢走了她最深爱的男人。
悲从中来,扶桑甚至开始怀疑她自己,当初跟在风腾身边,对他动心,对他动情,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风腾对萝馥可以如此绝情,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有这种下场?
而到那时候,她会不会跟萝馥这般,宁可死在风腾手里,也不想再无止境地继续苦等下去。
风腾扫了眼满脸悲怆的扶桑,眼角竟然挂着些许眼泪,沉声道:
“女人,不许哭!”
被风腾一吼,扶桑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想得如此悲伤,悲伤到连流泪都不知觉。
“风腾,你不该伤她,不该伤害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不管你对她的感觉如何!你真的能忍心如此下手,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一点点心痛,一点点难过吗?”扶桑对上风腾的黑眸,无奈地摇了摇头。
扶桑不是为萝馥说话,而是为一个痴心的女人说话。
“没有!”风腾回答得异常干脆。
正在调息的萝馥睫毛掀动了几下,却无力睁开眼睛,只是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摩罗诧异地看着这一出,感情中的事,到底谁是谁非,无从判定。只是他现在能确定的是,在龙王心中,海扶桑才是天,才是唯一那个可以进驻他心底的女人。
萝馥,不过只是龙王的曾经,或许的确有过美好的回忆,但那都仅仅只是过去,龙王的现在,还有将来,没有萝馥,只有扶桑。
这一把,他压对了。
龙天昊同样震惊地看着风腾的前后变化,可以如此残酷地对待萝馥仙子,却又可以如此温柔地对待扶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龙王!
而传言中毫无人性,视人命为粪土的龙王到底又是何样的?能如此待一个女人,龙王又能残虐到哪里去呢?
龙天昊开始不懂了。
紧接着,天兵天将陆续而来,更让瑶池仙境陷入一片吵闹混乱之中。
“大胆妖龙,竟敢在此闹事!”
风腾拥紧扶桑,扫了眼这群手持兵器的兵将,
“你们可曾经是本王的下属,多少斤两,有谁比本王更清楚,也敢大言不惭地跑来跟本王叫嚣,不妨,就让本王来试试天九有多少能耐,把你们训练成什么样了!”
风腾轻轻一推,将扶桑推到了摩罗跟龙天昊身侧,
“你们俩好生看着这女人,要是有点什么闪失,本王让你们跟这群虾兵蟹将一样,死无葬生兼职第。”
纵观全场,真正不排斥扶桑的就只有摩罗跟这修仙者,将扶桑扔给他们俩,风腾很放心。
扶桑错愕地看着风腾一挥手,卷起千层风,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将这群天将卷离了现场。
“妖龙为何要如此说,他曾经是天界的人,曾经掌管过天兵天将吗?”龙天昊望着风驰电掣般消失的风腾,不解地向摩罗问道。
摩罗翻了个白眼,
“你身为屠龙家族的传人,难道连龙王的身份都不清楚吗?”
这简直太好笑了,这女人一直喊龙王小羊,把他当只羊怪,现在来个修仙者,一度认为风腾就是条妖龙,倏然不知他曾经赫赫有名的神将身份。
龙王要么不与人类结缘,一结缘,竟然摊上了如此极品的两人。
“龙王乃妖魔两界之首,穷凶极恶之徒,带领群魔,为祸人间,嗜财惜金,酷爱战争,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乃人界第一祸害。”龙天昊搜索着脑海中关于对龙王风腾的记载。
“你乱说什么啊?小羊才没有,他的子民不知道有多爱戴他!”扶桑立马反驳了一句,
“这些不过都是外界对他的误传,对他的误会罢了!小羊没做过!”
“做是做过,但没这么夸张,流言总是特别夸张,尤其是当有些人没安好心,喜欢煽风点火的时候。”说话间,摩罗扫了眼还在为萝馥疗伤的天九,
“龙王乃天界神将,岂能不解民情,扰乱民生!”
“什么?神将!”扶桑与龙天昊异口同声地诧异惊呼道。
131 小兵小将也敢放肆
看见扶桑跟龙天昊此般反应,摩罗早已不以为奇,
“不然你们以为一介妖魔之首,为何能带着象征神灵的天界金光,几乎所有神仙都要礼让三分,有所畏惧吗?真是蠢蛋!”
“就算他曾是天界神将又如何,现在他不过只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龙!”天九扶着萝馥缓缓站起身来,阴笃的眼神瞅着摩罗,摩罗不以为然得回瞪着。
对于天九,摩罗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地府可是经常有人来窜门,说他的是非。
“他到底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想你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天九神将!”
“大胆,竟然跟本将如此说话!”天九震怒地五指一张,黑色能量球赫然涌出,喷向摩罗。
毫无预警的突然来袭,令摩罗措手不及,而扶桑就站在他身侧,为了保护扶桑,摩罗反身将扶桑推向龙天昊,硬生生地接下了所有的攻击。
“噗~”一口鲜血从摩罗口中喷涌而出,但依旧摇摇欲坠地硬是撑着站稳了。
“摩罗,摩罗,你怎么样了!”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扶桑觉得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摩罗为了救自己,竟然会奋不顾身,也因此受了重伤。
擦干嘴角的血渍,摩罗缓缓推开扶桑的搀扶,转身对上天九,扯了扯嘴角,
“本殿不过只是随口说说,又不是在说神将你,你为何要如此激动,莫不是做贼心虚了么!”
似乎被摩罗的话点到了些什么,原本靠在天九怀中的萝馥忽然推开了他,
“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
萝馥捂着胸口,退到了一边,自己调理气息。
天九眸色黝黯,怒火流转,若为看在阎王的面子上,他刚刚那一掌,直接拔了摩罗的仙根。
“你别说话了。”扶桑急急地又扶上摩罗,感觉到他有些不稳,却还在死撑着,嘴角的血被擦了又流出来,天真可爱的那张脸此刻有些扭曲,显得异常狰狞。
风腾呢,风腾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这种关键时刻,他还要跑去斗气,怎么这么幼稚!
龙天昊缓步走到摩罗身侧,一手搀上摩罗的胳膊,不着痕迹地扣上了摩罗手腕处的气门,
“我龙天昊听闻天九神将乃是人界的守护神,骁勇善战,平定四方,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一见,可真是大开眼界,只是,知情的只道你是在治理以下犯上之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在以大欺小,欺负小孩子玩,人多口杂,怕是不免会流传出去!到时候众口铄金,怕是要毁了你在人界千百年来的光辉形象!”
龙天昊话中带话,激得天九一声不吭,好一个修仙者,帮着龙王也就算了,既然还敢当中羞辱自己,
摩罗只觉气门处一股真气缓慢注入体内,安分地游走着,顿时让他气息平稳很多。
死风腾,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咬自己了!扶桑默默地在心里骂道。
“宫主,宫主,您如何了?”闻声而来的百花仙子们围着萝馥,关切地问道。
即使有了天九的相助,萝馥依旧伤势不轻,咳嗽不断。
天九紧张地又围到了萝馥身侧,
“你内丹受损,自己切不可动用真气,让我来继续为你调理!”
萝馥闭着双眸,连看一眼天九的想法都没有,推开靠近的天九,缓缓开口说道:
“桃凝,去萝馥宫取些百花甘露来!”
桃凝担忧地多看了萝馥两眼后,赶紧起身回萝馥宫了。
天九脸色微变了下,收回略尴尬的手,
“别动真气了!”
萝馥虽然面色平静,但越平静,天九越知道萝馥正在跟体内风腾残留的真气斗殴。
“小兵小将,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正当扶桑四处张望着寻找风腾之际,风腾忽然闪现在扶桑身侧,惊得扶桑倒抽一口凉气。
风腾再度强势地将扶桑揽进怀里,傲视了遍剩下的那些仙家们,
“这是本王的女人,你们都看清楚了,下次见到本王的女人,记得绕道行走,否则,你们知道会如何!”
对于风腾的这些威胁警告,扶桑顿时觉得好笑,但心里却有些甜蜜。
“他受伤了!是为了救我!”扶桑顺着风腾的视线,落在了摩罗脸上,忙开口解释。
风腾扬起好看的剑眉,
“救你?”
这一声充满了危险的气味。
“妖龙,本将所伤,你能耐我何?”天九站直身子,垂眸看到萝馥微微睁开了双眸,一直盯着风腾,胸口的怒气狂盛,即使真的被风腾取走性命,萝馥也是心甘情愿。
自己守护了这么久的女人,岂能让风腾如此践踏!
“如何?死!”嗓音如万年冰山,生冷残酷,那一个“死”字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毫无任何挽救的希望。
“上次战役未果,妖龙,今天,本将再跟你战一场!”天九手持方天戟,对准风腾,冷喝道。
风腾仰天狂笑了三声,笑声震动了整个天界,瑶池仙境的生物们顿时四处逃窜,嘶鸣声长啸,
“本王曾经想就此罢过,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休怪本王无情!”
自带扶桑回了龙宫之后,风腾的确想过就此辞世,不再去想当年所受的耻辱,听这女人聒噪的嗓音,悠哉地在龙宫生活,现在,可是天九自己放不下,可不能怪他分毫。
“谁赢谁输,现在言论还太早!”天九誓死要与风腾争个鱼死网破,若没有结果,怕是永不甘心。
风腾再度将扶桑推到摩罗身侧,手一抖,龙泉剑闪着耀眼的金光飞扑向天九,
“怕从今天开始,人界再也看不到天九神将了!”
风腾矫捷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扑向天九,天九闷哼一声,猛地倒退了几步,
“想战,跟我来!”风腾起身飞走,天九紧随而去、
“小羊~”扶桑急忙喊却已经来不及了,风腾早就没了踪影。
这下,瑶池观赏台上一片残局,不少小仙已经偷偷溜走,剩下的也都是在等圣母的驾临,看看到底该如何收拾才好。
132 萝馥不才
这时候,桃凝仙子已经取了百花甘露回来,萝馥服下后,情况好转。
百花甘露乃是在日出前,收集于天界东端的百花丛林,乃是花卉精华所在,对于百花仙子们来说,乃是上乘的良药。
扶桑看了眼周围,很想抽身离去,但风腾又不见了,她只能站在原地等,只是这等待的时间真的是非常煎熬,又替风腾担心,又要无视所有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也对,这场风波根本就是因为她的到来引起的,萝馥对风腾痴心一片,不满自己的出现,才会出言挑衅。
“摩罗,你先坐下休息下!”扶桑终于想到该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了。
龙天昊见摩罗气色已经好转,气息也平稳了,便松开摩罗的手,收回真气。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谢了!”摩罗多看了龙天昊一眼,若非龙天昊将真气输送给自己,或许他的内力就废了,估计又得修炼个上千年,才能再到今天的层次。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龙天昊是摩罗的救命恩人。
“不客气。”龙天昊淡淡地应了一声,在场最看得顺眼的就是这娃了,说话公道,也没有傲气。
扶桑扶着摩罗坐下,四处张望着,试图能找到风腾的半点影子。
“别看了,他们肯定到天之涯斗去了,你就算把眼睛看穿都瞄不到半点的。”摩罗掐断了扶桑的希望。
扶桑默默地垂眸,好好的一场盛会,结果闹成这样。
好些了的萝馥缓缓起身,走到扶桑面前。
看着眼前忽然多了一片黑影,扶桑抬头,看到萝馥惨白的脸,一时半刻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现在只要一看到萝馥,扶桑耳边就会响起大家的只言片语,尤其是她跟风腾上万年的感情竟然毁于一旦,这的确成了扶桑的一道坎。
“现在你高兴了!风腾为了你要杀我,要跟整个天界作对。”似乎是受过了太重的打击,萝馥的嗓音反倒显得异常平静,犹如波澜不惊的湖水。
扶桑咬了咬唇,这次风腾跟天界作对,自己的确有责任。
“萝馥仙子,请注意你的言辞!别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若非是你先出言不逊,热怒了龙王,也不会有现在这种状况。”摩罗轻咳了几声,依旧挺扶桑到底。
这件事,根本就是萝馥无中生有,硬是挑起来的,怎么能说是扶桑的错。
龙昊天扫了眼这天仙美女,
“你这什么什么仙子,我刚才可也是看到了,不过只是个位置,你又何必这么小气,不肯让海姑娘坐,咄咄逼人,现在怎么又能都怪在她头上。”
“若不是她出现,龙王就不会大发雷霆!”
“若不是她出现,你想看到龙王的机会都没有!”摩罗直中萝馥的痛处。
萝馥一阵尴尬。
这时候,天际传来一阵轻柔的天籁琴瑟声,紧接着,一匹纯白色的天马奔驰而来,金色的马车篷子,带着缕缕仙气。
“参见圣母。”所有的人在此刻都下跪行礼,而只有扶桑与龙天昊两人矗着。
马车里下来一雍容华贵的女子,脸上的笑容在触及观赏台上的情景时,倏然消失,
“发生什么事了?”
随后,白清尘飘然而至,同样蹙眉,怎么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圣母视线一一扫过低头不语的众人,最后落在了萝馥身上,
“萝馥,为何你群上有血迹?”
萝馥微微仰起下巴,澄净的双眸望向圣母,
“萝馥不才,刚才惹怒了龙王,破坏了这场盛会,恳请圣母赐罪!”
萝馥的主动认错,令扶桑大跌眼镜,这跟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圣母,根本就不是宫主的错,是她,是她惹起了这场祸事,龙王才会发怒,现在还在跟天九神将大战之中。”跪在萝馥身侧的桃凝仙子立马替自己主子争辩,将矛头转移到了扶桑身上。
“天九?”圣母秀眉拧起,天九明明被天帝罚禁足,不准踏出天九宫半步,她竟然敢公然违抗天帝圣令,还与龙王厮斗,更是罪加一等。
“圣母,请让小仙来处理此事。”白清尘微微欠身,轻声道。
风腾必然是为了扶桑才会出手,但到底事出何因,众说纷纭,还有待考证。
“不,既然此事发生在我瑶池仙境,又是由我举办的盛会,闹成这样,本宫该负起全部责任。”圣母款步下来,走到萝馥身侧,
“萝馥,你伤势不轻,不如先行回去疗养身子。”
萝馥朝圣母欠了欠身,
“圣母仁慈,萝馥并无大碍,您将这场盛会交由萝馥全权安排,萝馥安排不当,才会有这种局面,理应留下来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大小事务。”
圣母赞许地点了点头,她就是喜欢萝馥的沉稳低调,天九看上萝馥也是不无道理的。
虽然天九没有道破,但经常在她耳边提起萝馥,可见天九对萝馥用意极深。圣母疼爱天九,对萝馥又非常满意,更有撮合两人的想法。
所以此次群英盛会,圣母特地交由萝馥处理,本想若是这次盛会举办成功,她便再提萝馥一级,但谁也没料到,竟然被龙王搅了局。
“扶桑,你没事吧?”白清尘走到扶桑身侧,关切地问道。
扶桑摇摇头,手指了指摩罗,
“白大夫,我没事,可是摩罗受伤了。”
白清尘转向摩罗,眸中带着诙谐的笑意,
“摩罗殿下,别来无恙!”
“哼~”摩罗冷哼了一声,最讨厌看到这家伙了,以前有事没事就爱来地府晃荡,跟阎罗老头把酒畅谈,也没见谈出个什么东西来,但阎罗老头就是很喜欢白清尘,以前还在地府的时候,整天在自己面前夸赞白清尘如何慈悲为怀,如何仁义。
白清尘继而转向龙天昊,眸中带着些许欣赏,
“屠龙家族,龙天昊!”
“你是清尘上仙?”刚才听扶桑称呼他为白大夫,那应该就是海城有名的白清尘大夫了,也就是爹让他去找的上仙,也正是如此,他才会与龙王,扶桑结缘。
133 久仰大名
白清尘笑着点点头,
“小仙与你爹尚算有些交情,虽然接到了你爹的信,但因为要赶回天庭办事,未能在海城于你相见,不过在此,也是一样的。”
将龙天昊放进这次群英盛会的名单当中,便是白清尘向圣母提议的。
屠龙家族为人界的确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而龙天昊仙缘极强,仙根扎实,将来成仙得道是必然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久仰清尘上仙大名,我爹整天夸您!”龙天昊带着几分敬意。
白清尘在人界可是美名四播,今天能见到真人,龙天昊觉得可真是幸运。
这一提,扶桑才想起,原来那次在海城遇到龙天昊,碰巧是龙天昊去找白大夫。
“那人类女子是谁?”这许久之后,圣母才开始重视扶桑的存在,开口询问道。
扶桑不懂天界礼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天界的第一女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回圣母,她就是海扶桑。”白清尘替扶桑介绍道。
“噢,你就是海扶桑,那位感化龙王的人类女子。”提起这名字,圣母稍有印象,不免多看了扶桑两眼,姿色平平,与她天界的仙子们相比,可真是毫无特色。
“没错,就是扶桑将龙王从重明上仙的封印中带出来。
“清尘上仙,你道这人类女子感化了龙王,感化的结果就是今天这样?龙王还不照样目中无人,说翻脸就翻脸,甚至一点都把本宫放在眼里!”毁了她举办的群英盛会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年,龙王风腾在天界就已经非常傲气,但名声在外,乃是天界首屈一指的神将,他在狂傲,也顶多只是整整小仙们,可是入了妖道之后,竟然连她圣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圣母是吧,其实风腾不是故意的,她……”
“放肆,你一介凡人有何资格敢打断本宫的话!”圣母认定了龙王是个坏胚子,而且刚才听闻桃凝仙子言这场闹剧乃正是由这女子引起的,更对扶桑没什么好印象。
扶桑哑然愣在原地,更不安了。这都到底是什么地方,每个人都装腔作势,一副官威。这反倒让扶桑分外想念龙宫,即使那里都是妖魔鬼怪,但是没有天界如此明显的阶级层次,见人得三跪九叩,不过只是说句话,还要被指责放肆。
龙宫里的妖怪们可真是比天界的神仙可爱多了,睦邻友好,相处融洽。
“圣母,扶桑乃凡人,不懂天界礼数,情有可原。”白清尘替扶桑圆场,但他也能感受到圣母对扶桑的敌意,大抵猜到这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她为何会出现在本宫的盛会上?”圣母多少都给白清尘些面子,但毕竟是龙王的人,灭不了龙王的威风,灭灭这女人,她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回圣母,扶桑是龙王带着来的,理应也该给与上座!”白清尘自始至终都站在扶桑这一侧。
“他龙王人影都没有,为何要给这女人位置,简直胡闹!”
“圣母,宫主也是这个意思,岂料这女人非但不肯走,而且还挑拨龙王,要对宫主不利,宫主这一身伤,就是被龙王所伤!”桃凝知道圣母对萝馥仙子的用意,自然无论如何都替萝馥说话,没人当黑脸,那就只能由她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挑拨他了!”原本选择沉默的扶桑这下不干了,这已经是不是纯碎的污蔑,更是涉及到人格问题了。
“难道不是么,我觉得你的到来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捣乱这场盛会。”桃凝冷冷地看着扶桑,这就是那天那个闯进龙宫大殿,大呼小叫了一番后便离去的女人。
“原来神仙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扶桑冷然道,愤怒地瞪着桃凝,亏她上次还觉得这女的跟龙宫的女人气质完全不同,原来也不过只是空有一副皮囊的神仙罢了,
“我海扶桑可以对天发誓,我根本就不想来这里,若非白大夫一片盛情,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吗?我再告诉你,风腾更不屑!他是被我拽来的。”
扶桑现在终于明白风腾为何如此厌恶天界,如此厌恶那些所谓的上仙,因为有那么多不堪入目,跟自己所追求的东西相反。
风腾当年应该也是受尽了折磨,才会无奈选择放弃天界,从神将转身而变成了人人口中得而诛之的妖龙。但妖龙又如何,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却又是真性情,比这些整天戴着面具,假仁假义的神仙好太多了。
“女人,今天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了么!你竟然替我说话!”扶桑吼完之后,一道轻快的嗓音由天际传来,接着,一团金色的气球转眼到了扶桑跟前,摇身一变,风腾负手而立,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看起来是对扶桑的这番话非常满意。
见到风腾,扶桑忽然觉得那颗心非常踏实,甚至有些感动,吸吸鼻子说道:
“我不过是在说事实罢了,只是我以前一直不懂你,现在明白了。”
“现在明白也不算太晚!早知道你来天界能顿悟,我就早点带你来了!让你见见这些所谓神仙的丑陋面目,好让你死了这条心。”风腾句句直戳不少仙家的痛脚,让他们无地自容。
“龙王,你也太大胆了!”圣母明显已经震怒了。
风腾转身,一派悠然,完全不像刚经过一番恶战回来的样子,
“本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的,难道你现在才知道么?”
“你……”圣母一时语塞。
龙王会出现在群英盛会上,与其说是天帝的意思,不如说是重明上仙的意思。她着实弄不明白,重明上仙如此看重龙王,到底是何用意?
天界如此多的神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龙王吗?她九儿的能耐可不输于龙王。
想到这个,圣母没来由地一阵心慌,龙王都回来了,那天九呢?
“你都一把年纪了,本该是颐养天年了,何必要出来瞎折腾,弄什么群英盛会,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再这么下去,可真就年老色衰,到时候天帝娶个小老婆,你可就只能蹲在瑶池里哭去了!”风腾讥讽着,看着圣母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心情大好。
134 本王今天心情好
扶桑失笑,从来都不知道风腾这么毒舌,居然能这么恐吓人。
“女人,热闹看够了不,咱们还是走吧!”风腾顺手揽上扶桑的纤腰,大摇大摆就要离开。
扶桑笑笑,她发现了,原来风腾只有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才不会拿“王”字出来,而是以“我”来居称。
“妖龙,这就想走,也得问问我手中的方天戟!”一团黑气直冲而来,落在了圣母身侧,对峙着风腾。
相比之下,天九的状况可就惨烈多了,衣衫已有些残破,脸上黑一块青一块,很明显,刚才的那番战斗,天九败了,但天九依旧不甘心。
圣母见状,心疼地在天九身上到处检查着,
“九儿,还有哪里受伤没?”
“母后,我没事!”天九绷着一张脸,沉声道。
“哈哈哈~天九,你是个没断奶的娃娃么,啧啧,还是滚回去继续喝奶,少出来丢人现眼了!”风腾乐呵呵地笑道,压根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扶桑看了眼风腾,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天九眸一沉,一把推开圣母,
“我要跟你再战一场!”
“怎么,你刚才还没输够?”风腾一扬眉,嘴角嘲讽的笑意更甚,
“你还想继续被我踩在脚下?瞅瞅你那张脸,再被我踩下去,可就真的毁容了,到时候人界可就有得忙了,得到处给你重新整顿形象,不过要是本王,本王可就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这形象,还出来显摆,那岂不是太丢人了么!”
天九整张脸都黑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的确技不如人,可哪里会甘心。
扶桑扯了扯风腾的衣袖,
“别太过分了!”
风腾笑眯眯地看着扶桑,
“我今天高兴,既然来了天界,我就带你在天界好好游赏一番!”
当众羞辱了圣母,而她疼爱的儿子又是自己的手下败将,风腾能不高兴么!
转眸看了眼摩罗跟龙天昊,
“你们俩是要继续留在这呢,还是跟本王一道走?”
风腾可没忘了这俩人。
摩罗靠着龙天昊站起来,他早就想走了,就是一直在等龙王回来。真是可惜,他竟然没亲眼看到龙王将天九踩在脚底下的场景,那绝对是壮烈无比的。
龙天昊扶着摩罗,直觉告诉他,龙王风腾不似人界传闻的那般,或许中间存在着天大的误会,他忽然庆幸这次来了这场盛会,也让他看清楚了很多东西。
两人这番行径,意味很明显。
“龙泉剑!”风腾仰天吆喝一声,金光四射的龙泉剑闻声而来,平稳地落在了风腾面前,
“乖!先委屈你当下交通工具!”
龙泉宝剑乃是龙王出世时,从天而降于龙王身侧,从此便成了龙王随身携带的兵器,至刚至阳至纯,且具有灵性,只听风腾一人命令。
风腾的修为每升高一层,龙泉剑也同样升高一层,相辅相成。
风腾话音刚落,龙泉剑倏然增大,幻化成了一叶龙头扁舟,栩栩如生的金龙盘亘着,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走吧。”风腾抱着扶桑一跃而起,落入了舟中,龙天昊与摩罗紧随其后。
“龙王,你真当天界没人能治得了你吗?来人啊!你们都还愣着干嘛,给本宫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爱子当众蒙羞,圣母岂能咽得下这口气,愤怒地大声命令道。
龙王带着三人嚣张狂妄地离去,圣母还真的拿他无可奈何,天兵天将追上去又有何用,还不是扑了个空。
“九儿,到底伤到哪里了?”圣母看着天九沉默地抿着双唇,有些担忧地问道,怕他是在萝馥面前颜面全无,这才是打击最大的。
“我没事!”天九脸色黑沉,谁都看得出来有事,而且还是很大的事。
一直默默站着的白清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这是场化干戈为玉帛的盛会,却千算万算,竟然漏算了萝馥仙子,果然七情六欲可怕起来,会坏大事。现在,谁都看得出来,萝馥为龙王争风吃醋,天九为萝馥争风吃醋,这两人死死纠缠,可是龙王倒是气定神闲,压根就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这却也是最糟糕的,漠不关心,更让他们俩不甘心。
“圣母,小仙看这场盛会还是就此作罢,改日再开吧!”白清尘建议道。
神仙没有神仙的样,大多数都抱头鼠窜了,剩下的也只是围观罢了,根本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罢了罢了,九儿也受伤了,都散去吧!”圣母非常无奈地说道。
众位仙家朝圣母行了个礼后,纷纷散去。
“萝馥,你留下!”圣母唯独喊住了萝馥。
萝馥顿住脚步,回眸,
“是。”
天界所有的女人,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圣母了。
天九望着萝馥,眼神复杂,即使自己为了她拼上了性命,她也不会有任何感激,甚至还会觉得自己碍事吧。
“母后,萝馥也受伤了,让她回去休息吧!”天九知道萝馥不过只是因为圣母的命令而留下来,强扭的瓜怎么可能会甜!
若真的靠圣母的强行命令而让萝馥留下来,只会让她更厌恶憎恨自己。
圣母瞥了眼天九,只道是他心疼萝馥,便点点头,
“也好,先回去养伤!”
“是!”萝馥欠了欠身,没有半丝留恋,转身离去。
望着萝馥渐渐消失的身影,天九轻叹了口气。将天九所有表现都收进眼底的圣母拍了拍天九的肩,
“要不要母后出马?”
天九摇摇头,
“萝馥不喜欢这样。”
有时候天九都在想,明明他一句话的事情,却一直拖到现在,他就是不想用所谓的圣令,这样就更会让萝馥看不起,自己跟风腾在她心中的差距就越大。
天九执着地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倒是你,赶紧回天九宫去,若是有人去你父皇那打小报告,我看你怎么收拾烂摊子。”圣母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眼角,好好的一场盛会,硬是被搅成了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