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我可是神童
看着扶桑异样的反应,火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种场合,该说些什么。
夕墨的一双大眸炯炯有神地盯着扶桑,没有遗漏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继而她确定了,清尘上仙说的没错,此事的确有些蹊跷。但是夕墨并没有感受到眼前这位扶桑身上有什么异样的气息,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龙王才会没有发觉。
不过看龙王刚才的反应,怕也是也起了些疑心。
“姐姐,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不如先去休息会儿吧!”夕墨眨了眨大眼说道。
扶桑看了夕墨一眼,不认识,但也没在意,因为龙宫,除了风腾,她本就不认识任何人,海螺那个小姑娘唤自己为姐姐,现在这个小姑娘也以同样的称呼,她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是啊,海姑娘,让奴婢扶你回房休息会儿。”萱草上前,关切地问道。
扶桑眼神呆滞地点点头,
“好!”
扶桑进屋了,庭院里还剩下火魁,夕墨跟海螺三人。火魁看着扶桑的背影有些发呆,直到发现有人扯着他的衣角,低头一看,正是夕墨。
“喂,这位姐姐看起来精神不振,而且一惊一乍,担惊受怕的,依我看,可能是曾经经历过非常重大的打击,或者是看到过无法让她接受的场景。”夕墨认真地做着总结。
“你会看病?”火魁惊讶地瞪着夕墨,听着她头头是道地说着扶桑的情况,而且跟当初夙竹得出的结论不差多少。
“当然,我可是神童!”夕墨小手一抱胸,仰着小下巴,得意地宣誓道。
“靠~你个奶娃娃,还神童!真是大言不惭啊!你爹到底是怎么教你的!”火魁伸手将夕墨拎了起来,对上了那双水灵的大眼睛,但对夕墨却有些刮目相看。小小年纪竟然就懂得通过观察一个人的行为及精神状态来判断病况,确实是比较罕见的。
“你干嘛,干嘛,放我下来!”随着双脚离地,夕墨惊呼一声。
她羽墨石的守护精灵,自称神童已经很贬低自己了,这家伙竟然还敢说自己大言不惭,接下来一定要让火魁见识见识,免得真被他看扁了。
“哼,奶娃娃就是奶娃娃,被大人这么一拎,还不是啥办法都没有!”火魁伸出空的手,戳了戳夕墨白嫩的小脸蛋,哟,皮肤还真是不错。
“你这该死的,竟然敢轻薄我!”夕墨双颊立即变成了粉红色,跟盛开了两朵桃花似的,娇艳动人。
“哈哈哈~我对你这乳臭未干的奶孩子可没兴趣!”火魁先是顿了一下,继而狂笑出声,没想到夕墨会说出这番话来,着实将他逗乐了。
“那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夕墨可是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的,刚才被火魁抱,那是情不得已,现在岂能再让这臭男人碰自己。
“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捏?”火魁得瑟起来了,晃头晃脑的,好欠揍的样子。
夕墨眸子微微一沉,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手心竟然开始微微发亮,流泻出淡得几乎看不出的荧光绿。
“火魁大人,你就放夕墨下来吧,她身上还有伤!”海螺真替夕墨担忧。
“她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精神充沛得很!”火魁“嗤”地一笑。
夕墨猛然回神,收起手心的精气,还好及时收回,没被人发现,但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你一个男人,仗着自己高大威猛,就欺负我一个小女孩,你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打城墙了!”
夕墨不佳的口气,令火魁不免多看了两眼,这说话的语气,可不太像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谁要欺负你这么个嫩娃!”火魁撇撇嘴,将夕墨放了下来,
“我可没那么闲。”
说完,火魁拍拍屁股就走了。
夕墨冲着火魁的背影恶狠狠地碎碎念了几句,自大狂,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然后,火魁真的应验了,才刚出门,就鬼使神差地摔了个四脚朝天,额头也跌破了,好大一道口子,结果只能抱着额头又窜了回来,
“海螺,死人了啦!”
那一声鬼吼鬼叫,让海螺皮抖抖了下,一回头看到火魁额头一直往下滴血,心惊肉跳了几下,
“火魁大人,你这是遭谁暗算了啊!”
火魁所有的怨恨只能往肚子里咽,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竟然在药宫门口跌倒了,天哪!真的是跌倒了,直接摔了出去!
“哈哈哈~遭报应了吧你!”夕墨捂着肚子狂笑。
活该,才让你摔一跤,流这么点血,已经很便宜你了!
忍!看着夕墨幸灾乐祸的样子,火魁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火魁大人,您蹲下来些,不然我够不到!”海螺已经拿着药箱出来了。
才几秒钟时间,火魁大人竟然伤成这样,真的是太诡异了。海螺替火魁包扎完毕之后,惊讶地发现火魁所伤之处,似乎跟夕墨的很相似。
充满疑惑地看了眼还在乐呵呵指着火魁笑的夕墨,海螺才搬着药箱回屋了。
“你再笑,再笑我灭了你!”火魁呲牙咧嘴地恐吓道。
夕墨朝火魁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谁理你啊~我才不跟你玩类~连走路都会摔的家伙!哈哈哈~”夕墨嘲笑完就跑了。
火魁心陡然“咯噔”了一下,怒吼一声,
“你给我站住!”
这奶娃娃怎么知道自己是刚才走路摔倒的。
“来抓我呀,来抓我呀,抓到了我就赏你一个大拇指!”这下换夕墨得瑟了,一溜烟早跑没影了。
火魁哀嚎一声,他到底是招谁惹谁,造什么孽了,竟然带了这么个捣蛋鬼回来!
所以,当海螺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火魁出门的背影,夕墨也不见了。
夕墨在山崖上跑着,这些地方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太小儿科了,以前在西方大陆的时候,悬崖峭壁,瀑布流水,不但景美,而且可比这好玩多了。
停下脚步,夕墨侧耳倾听了下风声,往远处眺望了下,这龙王跟夙竹到底跑哪里去了呢?
166 结界已遭破坏
圣龙山最陡峭的悬崖,青瓷崖上,风腾负手而立,夙竹垂眸站在其身后。
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风腾没开口说过半句话,身为下属的夙竹自然也不敢多问,只是静等着龙王开金口。
崖顶的风吹过,在耳边簌簌作响。
风腾眺望着连绵群山,回想着万年前,他初到此地的情景。那时候,天地还不过混沌初开,这一片山清秀隽永,却又充满了神秘感。历经了万年,山移水流,可这一片群山却从来没有改变过,正是因为风腾在此设下了结界,龙气封山,此乃龙宫之龙脉。
可是,片刻后,风腾的剑眉微微拢起,眸底窜过一丝诧异,何时圣龙山的结界已经遭人破坏,他竟然却是毫不知情。而破坏的最严重的地方,就是青瓷崖这块。
“夙竹,你上次就是在这里发现扶桑的?”
龙王终于说话了,可是却充满了严肃跟威慑,夙竹不禁直了直身子,
“回龙王,是的!因为那时候两军开打,到处都是伤者,也不知道为何我军有些士兵竟然会到了青瓷崖上,求救哀嚎声连连,我跟海螺才会循声来到此处,岂料竟然在崖边看到了海姑娘晕迷在此!”夙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若非刚好有士兵沦落在此,怕是扶桑会一直晕倒在这。
“哀嚎声?”风腾回头看着夙竹,
“大军几乎都在天界与圣龙山的交界处开战,如何会有士兵落入此地!”风腾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当初扶桑失踪,他便已经方寸大乱了,随后听闻已经找到了,欣喜万分,根本就没去深究这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可是现在看来,白清尘说的没错,有猫腻。
“这~”夙竹语塞了。
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他跟海螺两个人,四只手根本就忙不过来,只知道见着大军的伤患便赶紧着手治疗,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问题。
“你可还认识那天救的那些小妖们?”风腾眉心的褶皱更明显了,若现在龙宫内的扶桑并不是扶桑,那到底是谁?真的扶桑又去哪里了?
夙竹怔了下,但却摇了摇头,
“太乱了,那么多小妖,属下记不得了!”
风腾脸色更差了,抬手转身,运转内力,释放能量,将青瓷崖上被破坏的结界补完整了。结界已遭人破坏,这是个大问题,或许已经有敌人混进了龙宫也说不定。
若这是如此,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
看着龙王这番举动,夙竹也清楚了几分,
“龙王,夕墨能爬上圣龙山,怕也是因为结界遭人破坏了的缘故。”原本每个人都还以为夕墨是误打误撞爬上了圣龙山,看来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她身上没妖魔气息,只是普通人类罢了!”对于夕墨,风腾倒是很放心,
“近日,龙宫有没有多一些奇怪或者陌生人?”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可以回去调查下!”
“私下行动,切勿引起慌乱!”风腾嘱咐了一句。
风腾把这事交给夙竹也是有原因的。夙竹是扶桑一手调教出来的,本就深得扶桑信任,他对扶桑的感情想必也不简单,尽心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是,龙王。”
“这件事先不必对幻夜跟火魁说,若是他们俩提起扶桑的异样,你依旧只道是失忆引起的。”风腾抬脚开始往回走。
夙竹跟在后头,
“龙王,属下建议不如跟幻夜大人说下,毕竟如龙宫内的海姑娘是假的,那真的海姑娘至今下落不明,可能还处于危险当中,幻夜大人道行深厚,让他去秘密寻找海姑娘的下落,乃是上乘之选。”
“本王会亲自调查!”扶桑的事,风腾定当是要亲力亲为。
“属下会多留意药宫内的海姑娘的各种行为!”
风腾没有回药宫,而是直接往自己寝宫走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乱跑的夕墨。
眼尖的夕墨看到风腾,屁颠地奔了过去,她都快跑遍整个龙宫了,可终于找到了。
“你跑什么?”
看着夕墨气喘吁吁地在自己面前站定,风腾皱眉问道。
“有人在追我啊!”耳边传来火魁狂躁的叫喊声,夕墨忙躲到了风腾身后,长袍刚好遮挡了小小的夕墨。
紧接着,火魁的身影飘然而至,
“属下见过龙王!”看到风腾,火魁原本是想绕道走的,可想想这又不太合适,还是往这方向寻来了。
“你跑什么?”风腾问了同样的话,视线触及到火魁额头上的伤口,
“你被谁打了?”
“没啊,我没被谁打啊!”火魁矢口否认,若让龙王知道实情,那肯定又是一顿骂。
风腾冷哼一声,火魁最近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回药宫呆着,好生给我照顾扶桑!”
“龙王,海姑娘有那么多照看着,不用我了吧!”都有那么些人了额,少他一个又不会怎样。
“怎么,你现在都可以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都可以当面顶撞本王了是吧!”风腾斜睨着火魁,嗓音低沉,神色明显不悦。
“不,不,不是,我现在马上就去!”火魁脚底抹油,立即往药宫跑去。
“出来吧!”风腾嗓音和缓了许多。
身后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大眸中闪着狡黠的神采,
“谢谢大哥哥。”
风腾嘴角微扬,鲜少有人敢如此靠近自己,或许应该还只是个孩子,才会天真地一点都不害怕。但风腾看到夕墨的笑容,竟然会晃神想到扶桑灿烂得笑得乱颤的模样,笑容又渐渐收起。
扶桑到底在哪?
“大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吗?”看着风腾眉心的忧虑,夕墨笑着问道,
“我爹说有心事就不要放在心里,要说出来,放在肚子里是会长虫子的!”说着,夕墨还揉了揉小肚皮。
风腾竟然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夕墨的小脑袋,
“走吧,我送你回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想亲自送夕墨回药宫。
“我怕回去,那个讨厌鬼又要追着我跑呢!”夕墨嘟着红唇,鼓着腮帮子说道。
“有本王在,他不敢。”
167 她身上有恶灵的气息~
“火魁大人,你太过分了,竟然把夕墨一个人扔在外面!”一声稚嫩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怒气,随后一个莫名飞行物直往在门口得瑟的火魁飞去。
“海螺啊,你觉得这玩意儿也能暗算我吗?简直就是跟我开玩笑啊!”身影一闪,火魁自然轻易地躲过了飞来之物的袭击。
可是,身后却响起了一记闷哼,而且有些熟悉。火魁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身,吓~整张脸都成菜色了,
“龙,龙王~”双脚一抖,忙下跪在地。
天哪,砸到龙王了!
风腾揉了揉额角,扫了火魁一眼,
“起来吧~”
“属下不敢!”火魁哪敢起来啊。
听到门口的说话声,海螺跑了过来,一看龙王大人额角肿了一块,吓得双腿儿一软,也跪了下去。
夕墨见状,忙去扶海螺,
“干嘛跪下啊,起来,起来!”
海螺一个劲儿地猛摇头,垂着脑袋不敢动。
夕墨看了看风腾,帮海螺申诉解释道:
“大哥哥,海螺不是故意的,要怪也得怪他,他要是不躲开,就不会砸到你了!”
“对,要怪得怪属下,要不是属下躲开,也就不会砸到龙王!”火魁听夕墨这么一说,干脆满口承认,将所有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皮粗肉厚的多打几下课无所谓,但海螺还小,可承受不了。
夕墨只是随口一说,压根没想到火魁关键时刻还是满有大男子样子的,还知道要保护弱小。
“我没怪你们,都起来吧!”刚才庭院里的热闹,风腾都看在眼里,若是扶桑在的话,想必会更热闹吧。
风腾可记得,当初在这里,还进行过医护队员的招考,妖山妖海,虽然吵闹,但却也异常热闹,最重要的是,扶桑高兴,笑容就没少过。
“啊~救命,救命,救命啊~”就在大家都堵在庭院门口的时候,扶桑屋内忽然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求救声。
风腾龙眸一紧,身影顿闪。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反应过来的火魁一抬头,已经没人了,海螺跟夕墨两个姑娘已经手牵手跑掉了。
风腾推门而进,发现扶桑惊恐地坐在地上,衣袖被划破了,手臂上汩汩冒着血,看到风腾,眼泪立马掉下来了。
可是风腾却顿住脚步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血契约尚未解除,风腾跟扶桑依旧是个统一体,扶桑若是受了点伤,那是会百倍千倍地加剧在风腾身上。可是现在,扶桑手臂上的伤口不浅,可是风腾却没有半丝反应。
“怎么了?”虽然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扶桑已经得到风腾的确切证实了,但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一直认为自己就是扶桑,还有好多的疑团没有解开。
风腾将扶桑从地上扶了起来,无论扶桑如何朝风腾靠近,都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稍稍拉开了距离,将扶桑扶到了床上,
“海螺,过来看看。忘忧,萱草,你们俩过来照顾着!”风腾吩咐完了之后,自己便退到了一侧。
夙竹不在,当然是海螺来。但海螺从来都是跟在夙竹身后,很少自己动手,现在让她当着龙王的面,给龙王的女人包扎伤口,她有些小小地发抖。
见状,夕墨走了上去,在一旁帮海螺。感激地朝夕墨一笑,海螺快速地处理扶桑的伤口。
最后进来的火魁看到的就是两个女娃娃非常认真的模样。可是风腾的视线却不是落在扶桑身上。
扶桑的眼泪跟掉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忘忧跟萱草看着都快吓死了,只能细声安慰:
“海姑娘,没事的,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姐姐,伤口不深呢,就是划破了,没事的!”海螺也安抚道。
夕墨眼角余光无意间瞟到床头的木板上,有几根装饰用的细细的锋利的锥子状木头,上头还残留着些血迹,伸手指了指,随口问道:
“姐姐,你怎么会撞上那里受伤的?”
这个扶桑刚刚应该正在休息,而房间里又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来是扶桑自己撞上去的。
风腾顺着夕墨所指的方向,也发现了血迹。
“我,我做噩梦,然后我被吓醒了,慌乱之中,手臂就擦到那里划破了!”扶桑惊魂未定地颤着声音说道。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风腾,却有些困惑,为何风腾不亲自照顾自己。
“姐姐,你做了什么噩梦呢?”夕墨好奇地问道。
或许别人感受不到,但是靠得如此之近的夕墨却能从扶桑身上闻到一股异样的臭味,好像,好像就是一种东西溃烂了,却又被强行装上了其他东西,去试图掩盖那层溃烂。
之前在院子里并没有发现,可是有了伤口,这种臭味仿佛是透过血液慢慢渗透出来,弥漫着。
这难道莫不是腐尸?思及此种可能,夕墨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到底是谁如此残忍,可以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海姑娘,不过只是噩梦罢了,没事的,奴婢去给你倒杯茶压压惊。”说着,忘忧便出门了。
扶桑却不是这么认为的,重复的梦境,跟昨天梦到底一样,那个凄厉叫喊的女人,一直哭,一直哭,可是却依旧没有任何人朝她伸出援手。
“龙王,属下有话要说。”火魁显得有些焦躁。
在龙宫,火魁虽然有时候玩世不恭,但是人人都知道,火魁的鼻子比哮天犬的鼻子还要灵敏,尤其是对一些身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却想极力掩饰的恶灵。
风腾瞥了眼不安的火魁,抬脚出门。
“说。”直到走到庭院,风腾才停下脚步。
“龙王,海姑娘身上有恶灵的气息啊!”火魁眸色都渐渐转红了。
一旦遇上恶灵,火魁便会有奇异的反应。
“那不是恶灵,那是腐尸!”夕墨清灵的嗓音响了起来。
风腾跟火魁同时讶异地转身,显得有些震惊。
“哎呀,不要这么看着我啦!我都说过我是神童了嘛~”对于两人的诧异,夕墨不过只是摆摆手,咧嘴一笑。
168 在我们那个地方,人人都是精英
对于夕墨的这个判定,火魁显然比风腾更诧异。
无视火魁投来的眼神,夕墨继续解释道:
“有些恶灵乃是从腐尸上滋生出来,说到底也不过是傍着腐尸,从腐尸上吸取他所需要的恶能量,缓缓成形,所以你才会有反应。但是那位姐姐身上的恶臭是从血液中散发出来的,必然是腐尸。只不过若是完完全全的腐尸的话,流出的血不会还带着鲜艳的红,由这个判断的话,这大概只是三成的腐尸吧!”
说完,夕墨低头沉思了片刻,接着抬头看着风腾,
“不过,三成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对判断这个我不在行,最在行的当然是我大哥了!”
末了,夕墨还是加了一句稍稍有那么丁点悬疑可以用来掩饰自己身份的借口。
虽然她是来帮忙的,但是也不能过早暴露身份,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嘛~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火魁奔到夕墨面前,一把将她拎了起来,这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若不是,龙王肯定早就发觉了,可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懂的东西也未免太渊博了。
“我说了我是神童嘛~”已经被拎过一回儿了,这回夕墨倒是不怎么反抗,因为她了解自己,一反抗就会生气,一生气就很容易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夕墨干脆晃荡着双腿,自己找乐子玩。
“火魁,放她下来!”龙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夕墨,吩咐道。
龙王大人开口了,火魁自当是听从命令。
“还是大哥哥好!”夕墨拍拍小手,
“我这不算什么。在我们那片地方,个个都是精英,每个人都懂得占卜看卦,夜观天象,预测未来。我只是经常跟在我爹身后跑,耳濡目染地多了,便也懂一些而已!”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况且,现在让三界涌现了那么多奇人异士,有这么片地方存在,也不足为奇。况且,夕墨说的地方的确也存在,只是她厚脸皮地借用了下人家的地盘,人家的身份而已。
“那是什么地方?”这的确勾起了火魁的好奇,这样的地方,在三界应该排的上名号了吧,可是为何他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呢。
“那是个神秘的地方,叫做~”夕墨直觉地刚想回答,却一回神,立马打住,
“我干嘛要告诉你这个自大狂,哼!快放我下来!”
“你~”火魁真恨不得掐死夕墨。
“火魁,松手!”看着火魁跟夕墨的这种互动,风腾感觉有些熟悉,曾经,他就是如此拎着扶桑,而扶桑总是跟只小鸡似的被拎得乱颤,然后高声斥责,拳打脚踢却又不得。
女人,你到底去哪里了?风腾垂了垂眼帘,神色有些恍然。
但风腾可以确定的是扶桑还是安全的,否则自己也不会这么好过了。
可是越是这样,风腾越是担心。刚刚在青瓷崖上,他重设结界的时候,也动用了内力,快速在三界找寻了一遍扶桑的气息,却没有任何一点踪迹。
什么人会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将扶桑的气息屏蔽地密不透风。
“可是海姑娘怎么会变成腐尸了呢?若真的变成腐尸了,那可怎么办啊,龙王!”后知后觉的火魁陡然大喊了一声,颇为担忧。
“她不是!”风腾淡淡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甩袖离开。
“不是什么啊~”火魁冲着风腾的背影大声问了一句,当然是不会得到回应的。
夕墨看着风腾离开,嘴角弯弯,龙王本性就不坏,但那时候太过自大,目中无人,凡事都以自我为中心,眼里容不下任何一点沙子。但如今,大有不同。她真的好想赶紧见到真正的海扶桑,一看究竟,如何的一个普通人类女子,比得过萝馥仙子,令万年都不曾改变过的龙王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变得如此有人情味。
“你笑什么?”火魁视线一扫,看到夕墨弯眸倩笑,推了一把。
夕墨没好气地瞪了火魁一眼,
“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哼!”
说完,夕墨就又回房间了。火魁恨恨地碎了一句,这年头,他还真的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啊!
可是龙王刚才说的“她不是”到底不是啥?
火魁郁闷地带着这么个困惑也往扶桑房间走去。一踏进门,耳边就响起扶桑得理不饶人的大声斥骂声,
“你到底会不会包扎,为什么我的手臂到现在还疼!”
站在扶桑面前的海螺垂着脑袋,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你这个下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一点礼貌都不懂吗?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啊!”手臂上的疼痛,再加上风腾刚才的生疏的漠视,都令扶桑心情非常不爽,将火气通通都洒到了海螺身上。
而忘忧跟海螺两人也是沉默着站在一旁,估计也是波及不小。
只有夕墨紧紧拉着海螺的两只冰凉的小手,仰着两只亮晶晶的眸子,猛盯着扶桑瞧,
“姐姐,这伤口疼是正常反应,要不觉得疼,那才可怕了,只有死人才会不知道疼痛的!”
夕墨大声抗议着,她可不想海螺受点委屈。
海螺一双小手都被夕墨捂着,很温暖,不由地抬头看着夕墨,只是才认识的朋友,就能毫不畏惧地如此替自己说话,她真的很感动,小小的心更是泛起了一层小浪花。
火魁觉得很有趣,靠在门边,打量着夕墨,身子小,可却充满了大大的正义力量。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扶桑眼一瞪,凶恶地看着夕墨,自然是将夕墨也视为了药宫的下人。
既然是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岂能反着来。
“我啊~我叫夕墨,是个人,不是个东西!”夕墨呲牙咧嘴地继续跟扶桑唱反调。既然这女人不是真正的海扶桑,脾气又这么差,没道理让这些人都忍气吞声着呗。
“风腾呢,风腾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不来看我!”扶桑见这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自觉讨不着什么好处,便直接拿风腾来说话了。
169 滚开,给我滚开~
听到扶桑提起风腾,火魁猛然一惊,瞪着大呼小叫的扶桑片刻,瞬间明白了龙王口中的“她不是”是何意思了。这根本就是扶桑。
“大哥哥日理万机,能时时刻刻都陪伴在你身边么!况且,这里还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呢。”夕墨故意挑刺儿,想看看能不能激起这人的一切其他记忆。
“不可能的,风腾不会丢下我的,不可能的!”像是被刺激到了,扶桑猛摇头,不停地呢喃着。
从海城而来,她唯一认识的就只有风腾,若是连风腾都不理她了,那她要怎么在这里生存。可是她到底是怎么从海城到了这里,为什么中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出去,出去,你们都滚出去,我不要看到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忽然,扶桑像是发疯了一样,朝着大家嘶声大吼大叫着。
忘忧跟萱草被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夕墨翻了个白眼,拉着海螺就往外走,路过火魁身侧时,
“那两个姐姐吓傻了,你去让她们出来吧,不然会受委屈的。”
其实夕墨不提醒,火魁也会这么做,忘忧跟萱草性格好,早些时候跟着扶桑,扶桑可也从来没把她们俩当下人看过,现在火魁自然也不会容忍一个冒牌的扶桑来如此欺负她们俩。
“你们俩也给我滚出去!”见还杵在床边的忘忧跟萱草,扶桑气就往她们俩身上撒。
幸好火魁眼疾手快,她们俩才没被扶桑忒大的力道推倒。
“海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找下龙王!”火魁算也是应付了一声。
很显然,龙王对她是假冒的已经了然于心,但是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怕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更不能有半点差池。
说完,火魁就拉着吓傻的两人流出去了。
扶桑脸上还带着泪痕,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人真的走得一个不剩,把她独自留在这里,更是悲从中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扶桑无力地趴在床上歇斯里地地哭着。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只剩下扶桑哭声的房间里陡然响起一道鬼魅的嗓音。
不知道哪里来的冷风刮过,扶桑只觉得浑身一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满满的都是恐惧。
这声音好熟悉,就好像,好像是梦中那个长得非常丑陋的男人,不停发出笑声的声音。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扶桑猛地转身,却看不到任何人,可是那低低沉沉的笑声却此起彼伏,不断在房间空气中流转着。
“我是谁,你还真是薄情啊,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呢!我们可是老相好了!”带着讽刺的嗓音直逼扶桑双耳,让她惊吓得更是缩到了床的一角。
“不,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是什么妖怪,是什么妖怪!滚开,不要靠近我,不要!”扶桑惊恐地四处看着,对着空气嘶吼道。
太阳穴处的神经更是抽搐地厉害,一阵阵绝望得生疼。受不了那种疼痛,扶桑使劲敲打着脑门,试图用这种暴力的方式去减轻些痛楚,可却是徒劳无功。
“真是令我伤心,枉费我大老远地跑来想祝你一臂之力,好让你跟你的梦中情人终成眷属!”
处于剧烈疼痛中的扶桑根本就听不清空气中的这个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脑海里仿佛有千万曾浪在翻滚似的,而这掀起的一层层浪不停地撞击着脑膜,仿佛就要破脑而出了。
“好疼,好疼~”扶桑抱着脑袋不停地痛苦呢喃着。
“要不要我帮你呀,求我,求我啊~求我,我就让你不再忍受这种痛苦!”
“不~我不要!”扶桑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充斥着整张嘴巴,但就是不肯开口求人。
“呵~”带着浓浓的嘲讽的笑声响了起来。
时间就这么缓缓过着,扶桑僵持着,脑袋里的冲击感,房间里无限的压迫感,双重刺激,快要将她折磨殆尽了,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脸色异常地惨白。
“你知道么,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倔强的脾气,你够能忍啊,当然,越能忍的人,有时候越能成大事。”
“滚开,你给我滚开!”扶桑用尽了仅剩的那点力气,从床上爬了下来,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滚下来的,四脚着地,翻着双眸,艰难地往门口爬去。
“风腾,风腾~”
她是风腾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风腾的事,她要跑,她一定要跑,门就在眼前了。
阴暗中的那双眸子冷冷地瞅着扶桑可笑的行为。
够到了。就在扶桑一手碰触到门板的那一刻,魑魅的嗓音却就在耳边响起,
“怎样,要不要我帮你把门打开?我瞧你这样子,好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么~”
话音刚落,紧接着,一只毫无温度得冰冷得仿佛从地狱来的手骤然贴上了扶桑的手。浑身打了个冷战,扶桑只觉得全身上下似有千万只白蚁在啃食般,一点点侵蚀着。
僵硬着脖子,扶桑缓缓转头,瞳孔越睁越大,惊恐地看着那一张狰狞的鬼面,明明是非常俊秀的白皙面孔,却残留着横七竖八的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痕,太过诡异,太过刺激神经。而扶桑脑门的疼痛却瞬间变得毫无知觉,呈现出一片混沌之状,完全已经褪去血色的双唇颤抖着,连半个音节都难以发出。
“怎么,看到我有这么激动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只刺骨冰冷的手随着话语,以磨人的缓慢速度从扶桑手上移到脸上,来回摩挲着,似乎在心疼着一件宝贝似的,可是那双同样是毫无温度的冷漠眸子里却完全看不出其他任何一丝感情,根本无法让人把透着如此温柔嗓音的人跟眼前这人联系在一起。
“你……”扶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沙哑的一个“你”字,但其他的话语却因为那只手抚上唇瓣戛然而止。冷汗再度一层层滑下,一遍遍浸湿了扶桑背上的衣衫。
170 我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扶桑的惊惧,面像丑陋的男子勾起嘲讽的嘴角,眸色一厉,原本那般温柔的手变得毫无任何怜惜,陡然攫住了扶桑微颤的下巴,下巴上立即有了刺眼的红痕,残侫的嗓音响起:
“啧啧,真是可怜呢,你看看你离开了我,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而被恐惧包围的扶桑根本无法做任何回应,下巴上忽如其来的痛处终于让她微微回神,有了反应,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被迫仰着脸面,扶桑只能直视着鬼面男子。
掐着扶桑下巴的力道逐渐加大,尖利的指甲毫无征兆地忽然刺进了细嫩的皮肉里,顿时,血柱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染红了手指,
“你怎么连你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的名字都忘了呢!”
“啊~”实在承受不了的扶桑终于惊呼出声,而这一波剧烈的痛楚令她脑际一道亮光闪过,这两日不断在梦境中出现的那些场面忽然又窜了进来,不同的是,此刻,画面变得异常清晰,那女人的模样却是那么熟悉,跪在地上,衣衫早已破烂不堪,从脸上到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沧漓,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求你,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啊!你要抓的人不是我,根本就不该是我啊,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啊!”
而高傲地坐在上位,冷睨着她的男子沧漓,脸上布满了丑陋的伤痕,
“你对我来说,可是非常有利用价值呢!”
没错,当初要抓的人的确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既然已经抓了,自然是另有其他方法,而且沧漓早就有二手准备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爱慕风腾么,你当初和那卑贱的狼人合谋不就是为了留在风腾身边么!那狼人才有多少能耐,他都要自身不保了,可是我,我却能让你实现你的愿望!”
沧漓眸中窜过一丝冷冽,想做龙王的女人何止眼前一人,只是,能派上用场的现在却也只有眼前这一人。
“风腾根本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啊~”
“那你说,他喜欢的是谁呢?”
“他喜欢我妹妹,喜欢我妹妹,所以你要抓的人应该是她,是我妹妹海扶桑啊,不应该是我,不是我海樱草啊!”她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折磨了。这本来就不该是她要承受的痛苦,现在却是她顶替了扶桑,被眼前这丑陋的男人百般折磨。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风腾喜欢的是你妹妹,可是你很喜欢风腾,难道你就不想再从你妹妹手中抢回来吗?”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充满嫉妒之心的女人,也是最容易掌控的,而这女人,她的嫉妒心,早就被狼人开发出来了,他现在不过只是加以利用罢了。
“抢回来~”海樱草喃喃低语着,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但却又充满了怨恨跟嫉妒。
沧漓缓缓起身,走到了海樱草跟前,俯视着她,
“抢回来呀!你可长得比你妹妹美,比你妹妹优秀,凭什么你会输给一个什么都不如你的人,凭什么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深爱的男人拥着别的女人。”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被沧漓的话带着,海樱草的心智更开始迷失了,脑海中不断地闪过风腾抱着扶桑的亲昵模样,可是对自己确实冷眼相对,甚至毫不怜惜地出手。
“对啊,你说她到底凭的是何德何能呢?”沧漓蹲了下来,抬起海樱草伤痕累累的脸,
“啧啧,你说这样一张倾城倾国的美颜,我看着都着迷,我可就不相信风腾一丁点心动都没有!想必是被那个叫什么桑的给蛊惑了!”
“我不会输给她的,我也不可能会输给她的!”海樱草眸中的痛处瞬间被狠厉全数覆盖,
“不管花什么代价,我都要把风腾抢过来!”
沧漓勾起冷冷的唇角,
“什么代价都可以么?”
人性啊,貌美又如何,本性仍是丑陋居多,这也是为何魔界能在三界中生生不息的原因。
“是,什么代价都可以。”海樱草脸色平静,笃定地说道,双手忽然拉住沧漓,
“你说你能帮我,你能帮我的,只要你能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海樱草已经完全被嫉妒蒙蔽了,此刻她的眼里看到的就只有怨恨,更甚至是仇恨!因为扶桑,她才会被抓来这里,才会在这里被那么多妖魔折磨凌辱,毫无任何尊严。
“我当然会帮你,而且还会亲自把你送到风腾身边,而以后的事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真的么?失去的我会一点点要回来~我不会输给她的!”海樱草愤怒地低吼着,可是细嫩的脖子上忽然缠上了一只白皙的手,瞬间掐紧,
“咳咳咳,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海樱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呼吸变得紊乱,双手胡乱地缠上沧漓,捶打着。
“我在帮你呀,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帮你,你什么都愿意做么!”沧漓故作惊讶地反问道,手里的力道却越来越重,仿佛掐的并不是此刻正在对话的人,而只是一件东西罢了。
“不,不,不要~”海樱草只觉得自己眼前开始泛着星星,窒息得就要晕厥了。
“不要?那可不行呢,做人呢,要说话算话,要有起码的信用,是不?”沧漓手中的力道越发上劲儿,可是嗓音却越发温柔,温柔地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他的动作。
“咳咳~我,我……”海樱草白眼一翻,几乎已经没气了。
沧漓就这样冷笑着亲手掐死了海樱草,看着她毫无气息地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冰冷的地上,随口喊了一声,
“来人~”
“主上!”一小厮匆匆走了进来,跪下喊道。
“把她交给药王,他会知道该怎么做!”沧漓淡漠地转身,没再多看海樱草半眼。
海樱草,不过也只是药王的试验品罢了,不过无论成功与否,她的结局无非就是死。若侥幸成功了,那接下来的事,可就另当别论了。
171 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做主的
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的沧漓,只在第三天便接到了药王派来的仆人的通知,试验成功,海樱草不但没有了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而且已经“面目全非”,足以以假乱真。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通通涌向了海樱草,而脸上除了震惊,完全找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她已经死了,被眼前这个男人活活掐死了,那现在她又是什么?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东西?”魑魅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但却没有任何温度。
“沧漓,你是沧漓,我是海樱草,我不是海扶桑!”被沧漓的一句话点醒,海樱草瞳孔猛然睁大,闪过几丝愤怒跟嫉妒。
“你看看你现在到底是谁?”话音刚落,海樱草面前突然多了一面镜子,而镜子赫然呈现的却不是海樱草那张美仑美艳的娇颜,却是清纯朴素的扶桑的素颜。
“啊~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受到了强烈的震惊,海樱草挥起双拳,猛烈地朝眼前这面镜子挥去,但镜子就如同一层空气般,消失无踪影,海樱草扑了个空。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以她的模样,你就可以留在风腾身边!”甩袖起身,沧漓无视跌坐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海樱草,径自在椅子上坐下,
“我已经给你创造好机会了,拿出点你的本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一脚把你妹妹踩在脚底下,让风腾倾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沧漓的这番话也不过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龙王风腾是何人物,这一点小伎俩根本无法瞒过他,只是在找到真的海扶桑之前,沧漓笃信龙王不会动海樱草,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把海樱草送到龙王身边,他要争取时间,在龙王之前找到海扶桑才行。
两军交战之际,沧漓也曾趁机想掳走海扶桑,但却被人捷足先登,而且海扶桑就像在三界消失了一般,任凭他如何找寻,都无法寻得她半点踪影。
但只要风腾还没找到海扶桑,沧漓便充满了机会。
“你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副模样,我要我原来的样子,你还我原来的样子!”缓神的海樱草根本无法接受她现在顶着最怨恨的妹妹的一张脸,愤怒地爬到了沧漓面前,紧紧拽着沧漓的衣袍怒吼着。
“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啊!你可是药王的成功试验品呢,说来你该值得庆幸!否则,你现在早就化成一抔黄土了。”沧漓冷笑了两声,抬脚毫无留情地踹开了海樱草。
被沧漓踹到在地上的伤痛远不及海樱草此刻心里的灼痛,她在恨,恨她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若要追究,那还得回到在海城,发现陆霄已经变成了妖怪,成了幕后凶手,原以为会死在陆霄手里,却被一少年所救。
可醒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等少年问一些问题,海樱草就吓得逃跑了,却没想到后来竟落进了沧漓手中,之后经历的那些不堪跟折磨,简直是惨不忍睹。
而从沧漓的前后话语中,海樱草更是明白自己所遭受的这一切本就不该是她应该承受的,都是因为扶桑,因为扶桑,所以她才会落到这种地步。
更甚至,她竟然已经是个死人了,可到底为什么她已经死了,现在还可以跟活着一样说话行动,跟个活人没什么两样。
“其实你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不是么,既然已经在风腾身边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况且,这里是龙宫,你可是龙王最疼爱的女人,是后宫最得势的女人,哪个女人不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忙着巴结你!”
沧漓说到这点,海樱草不免想到了红杉,那个自称与扶桑关系很好,总是笑脸相迎地自称为姐姐的红杉。
“我可以告诉你,你妹妹海扶桑在龙宫,地位可是不容小觑的,这便是你现在长着她的脸所拥有的最大优势,你现在不是海樱草,你是海扶桑!龙王最深爱的女人!”沧漓绝对不会告诉海樱草,她的身份早就暴露,只是风腾尚不能确认她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越是将龙宫搅得一团混乱,越好!
“可是我不想成为海扶桑,我是海樱草!我不要顶着她的样子,我不要!”海樱草满满的不甘心,活着的时候,她比不过扶桑,为什么连死了,她都只能用扶桑的面目活着,她真的不甘心。
“你想变回自己也不是没可能的!去找药王,他的手可是极具鬼斧神工,你的这张脸就是他弄出来的。不过,药王的脾气可是非常怪异的,你想要从他那得到一件东西,你就得拿你最珍贵的东西去换。”
“我还有什么是最珍贵的~还有什么~”海樱草痛苦地摇着头,不管花什么代价,她都要变回自己,她不要就这样一直以扶桑的面目见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就好好享受在龙宫的生活,你要记得,你是药宫的主人,是龙宫的主人,这里,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碰,是你不能做主的~”沧漓的声音越来越悠远,直到连最后的回音都慢慢消失。
被沧漓的嗓音蛊惑着,海樱草渐渐安静下来,垂着的脸上看不到有任何表情,但肩膀却仍然在微微发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樱草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除了淡漠,还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
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海樱草不急不慢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发现除了血迹,还有刚刚被沧漓踹了一脚而留下的脚印。走到衣柜面前,海樱草挑了件算是稍微可以入她眼的衣服重新换上,想给自己化个淡妆,却发现房间内根本毫无任何工具。
如此邋遢,如此不修边幅,也就只有她那个妹妹做的出来。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这张脸的主人是她海樱草,既然如此,那就要按照她海樱草的习惯去过。
最好,她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即使自己得不到风腾,那她也就永远都得不到。
172 跟变了个人似的
海樱草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收拾了一遍之后,开了门走了出来,发现大家都在庭院里做各自的事,很明显,刚刚自己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们根本毫不知情。
“海姑娘,您出来了,过来这边坐,我去给您倒茶!”忘忧是个忠心的主儿,即使上次被海樱草骂得有些委屈,但早就抛到脑后了。
原本正在跟在夕墨与海螺身后研究跳格子游戏的火魁朝海樱草咧嘴一笑,
“海姑娘,要不要过来玩一下啊?”
火魁的询问却换来海樱草的一记冷笑,
“如此幼稚的游戏,你觉得我会玩么?”
这种小孩子玩玩的游戏,也就只有扶桑那丫头才会玩。没错,这也是当初扶桑教会海螺的,尤其是在读医书读得疲惫了的时候,扶桑便会领着药宫上下全体人玩这游戏。
海樱草这话,反应最大的那自然就是海螺了,回身不可置信地望着海樱草,姐姐真的变了,彻底的变了,除了容貌没变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跟从前不同了。
夕墨拉了拉出神的海螺,
“我们继续玩吧~”
可是一碰到海螺的手,夕墨便停下来了,因为她能感受到此刻海螺的失望,能感应到海螺此刻脑海里正闪过从前扶桑带着她跟夙竹两人学医采药,游戏玩耍的各种情景。那些很美好的回忆都是扶桑带来的,可是现在的扶桑却将这一切都否定了,这让年纪尚小的海螺明显有些无法接受。
她的失望,她的伤心,缓缓地弥漫着她的全身。
夕墨沉默了,扶桑对于海螺,看来真的很重要,若只是普通的一个老师,一个主人,海螺根本就不会如此。其实夕墨不知道,海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扶桑,教会了她本领,让她知道既然已经成了幻化成了人的模样,就要人的尊严,有人的活法。也是扶桑,让喜欢一个人安静沉默的海螺改变了性格,融入了大家。可是现在,当海螺渐渐开始明白的时候,这一切,却又亲手被扶桑推翻了,这如何能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呢?
“海螺~”看着夕墨都快哭出来的小脸,夕墨轻声唤了一句。
海螺摇了摇头,慢慢挣脱开夕墨的手,朝门外走去。夕墨没有追上去,她知道,在这一刻,即使只是一个小孩子,也需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跟空间,去冷静思考一番。
而且夕墨相信,海螺会明白这一切的。
“她怎么了?”火魁看着海螺突然沉默着低头走开了,好奇地问了一句。
对于火魁不懂女孩子细腻的心,夕墨也懒得解释,
“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会情绪跌宕起伏么?”
“噗~”若现在火魁正在喝水,绝对会一滴不剩全部喷出来,
“女人?你有没有搞错,海螺才多点大!能算得上女人么?”
“你试过了,知道她不是?”夕墨阴笑了两声,斜眼看着火魁。
火魁心一抖,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火魁呛了一声后便走到海樱草身边坐下,厚脸皮地朝萱草要求道:
“萱草,我想喝酸梅汤!”
“是,火魁大人!”
海樱草冷眸瞟着这个敢在她药宫使唤人的家伙,听到萱草唤他“大人”,那想必也是龙宫中排的上名儿的人了,老在这里溜达,一点都没架子,那之前跟扶桑的关系肯定也不错了。
“风腾去哪了?”接过忘忧递过来的茶水,啜了一口,海樱草随口问道,但旋即转身,不悦地低斥道:
“我要喝茶,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忘忧吓了一跳,急忙回答道:
“海姑娘,这是酸梅汤啊~”
海樱草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不喝酸梅汤!”
“可是,可是这是您之前自己做的,每天都要喝的!”情急之下,忘忧顶撞了一句。
“那是之前,我说我现在不喝酸梅汤,难道你听不懂么?你这下人怎么做的,重新去倒一杯!”海樱草其实也不想发火的,但是听着这些人口口声声里说的都是扶桑喜欢什么,扶桑会怎么样,扶桑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她不屑的,而现在又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点点小事都非常容易触动海樱草的火气底线。
火魁倒是非常悠哉地呵着酸梅汤,他倒想看看,这冒牌的能在药宫掀起多大点浪。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觉察到火魁的视线,海樱草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
沧漓所说的话,她可是牢牢记在心里,在这里,她的面孔是海扶桑,光是这张脸,在龙宫,就是一个标志,就没有任何人敢跟她对着干,她可是龙王最宠爱的女人。
“海姑娘,夏日天气炎热,火气上升,不如还是喝杯酸梅汤,消消暑,降降火,比较好!”火魁淡然地说道。
瞄了眼夕墨那个飞速跑进厨房的身影,继而将视线拉到了海樱草脸上。
“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欢的东西,即使对别人来说再好,那对我也不过只是垃圾罢了!”海樱草优雅地整理了下刚才弄乱的衣袖。
“你这意思是说,这酸梅汤是垃圾么?”火魁手一顿,皮笑肉不笑地转脸问道。
“我只说酸梅汤对我来说是垃圾,那你的心头好,自然是宝贝了!”海樱草无惧于火魁的气势,火魁的这种一点点小火气跟沧漓的那种如何能相提并论。
之前在沧漓那所遭受的一切,海樱草都已经记起来了,普通的人,普通的话,普通的打击,如今根本已经伤不了她分毫了。
“那倒也是,这对我来说可是很宝贝的呢!普通人真的是想喝都喝不到!好东西给不会欣赏的人,那绝对也是暴殄天物,纯属浪费!”火魁不动声色地反驳着。
火魁有些讶异,这冒牌货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还是哭哭啼啼,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只是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变得如此犀利了!话里句句带刺儿,句句不饶人。
海樱草脸色阴郁了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萱草是吧,我有些饿了,给我做些点心来!”
萱草有些为难了,
“海姑娘,您要吃什么点心?”
173 所谓的调教
海姑娘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口味也跟着变了,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萱草小心翼翼地这一句询问是很正常的,但海樱草就是喜欢现在鸡蛋里挑骨头,让这群下人明白,现在药宫的主人,可不像原来扶桑那蠢女人在的时候,容易伺候了,现在他们伺候的可是优雅高贵的海樱草,
“怎么,你伺候我这么久了,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么?”
听着海樱草的冷眼嘲讽,萱草咬了咬牙,
“海姑娘之前喜欢吃肉饼,喜欢喝酸梅汤,可是现在您口味都变了,奴婢真的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
萱草的每句话仍然都是非常尊敬的,但她真心开始不喜欢现在的扶桑了,即使会被骂,她也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火魁嘴角微扬,不错,扶桑调教出来的人,果然都非常有骨气,有特色。
“你说什么?”海樱草冷冷地转眸,看着这同样会顶嘴的下人。
萱草深吸了一口气,
“奴婢只是怕拿上来的东西又不符合海姑娘的口味,又会浪费,所以才问海姑娘一声!”
“还敢顶嘴!”海樱草猛地起身,眼看一掌已经挥出去,就要落在萱草的脸颊上了,却及时被人拦了下来,
“海姑娘,动粗可不是一淑女所为,更不是一好主子该有的样子!”
火魁挡住了海樱草的手臂,那太不正常的冰冷温度让火魁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这么大热天的,她的体温怎么会这么低。
碰触到火魁正常人的体温,海樱草觉得非常不舒服,立即收回了手,坐了下来,不屑地冷哼了一句,
“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我只是身为一主人,对她的调教!”
火魁凑在萱草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
“去吧。”
萱草感激地朝火魁点了点头,也奔回了厨房。
“调教么?”火魁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你到底够不够格!
海樱草淡淡地扫视了火魁一眼,捉摸着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海姑娘,我给你泡了龙宫最上等的清耳茶,你尝尝!”忘忧将重新沏好的茶水放在了海樱草面前。
夕墨也从厨房跟出来了,寻思着该做点啥。
海樱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真是清新的茶水,瞬间就让她整个人火气小了不少。
看着海樱草还算满意的神情,忘忧轻轻松了一口气,现在可真难伺候了。
这时候,夙竹从外头回来了,看到大家都堆在一起,而火魁脸上是明显的不屑跟鄙夷,微微有些诧异。
“海姑娘,您在这呢!”
“嗯。”淡淡地应了一句,海樱草对夙竹的印象最深刻,给自己看病的那人。
火魁将风尘仆仆的夙竹拉到了一侧,
“我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我知道!”夙竹显得有些疲累,刚刚他可是跑了好多路,的确是寻不到当初在青瓷崖上救起的那几个小妖。
这也便证实了,这所谓的扶桑不过只是有人故意送到龙宫来的罢了。
“你又知道了?”火魁撇撇嘴,看来刚才龙王叫夙竹出去开小灶了。
“夙竹哥哥,你口渴了吧,来,喝杯酸梅汤!”夕墨贴心地递上冰镇过的酸梅汤,跟着海螺喊夙竹哥哥。
夙竹笑着看了夕墨一眼,摸了摸她的脑袋后,接过碗,视线扫了一圈,却没见海螺的身影,微微皱眉,
“海螺呢?”
夕墨朝夙竹勾了勾手指,夙竹将耳朵靠近,夕墨凑在他耳际低语了几句后,夙竹点点头,
“我知道了!”
“哎呀,你先告诉我,龙王到底喊你去干嘛了,你又怎么会知道的!”火魁可不高兴夙竹将自己撂在一边,急躁地喊道。
夕墨瞪了火魁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怎么这么笨啊,别打搅夙竹哥哥,人家可没你这么闲!”
而夕墨说话之际,夙竹的身影也匆匆飘走了。
“喂,喂~”火魁本想追上去,却被夕墨硬生生扯着,挪不了半步,惊讶地回头,
“女娃娃,你力气怎么这么大的?”
“说了我是神童嘛~”夕墨白他一眼,
火魁又有想抽死夕墨的冲动了,这奶娃娃老说他自大,其实最自大的明明是她自己。
夙竹循着海螺的气息,在后山的崖顶上找到了她。找到她时,她正蜷缩着身体坐着,双手抱着膝盖,面朝着悬崖出神。
对于海螺的这副落寞孤寂的样子,夙竹有些心疼。海螺虽然年纪小,但是有些东西她比大人看得还要重。
“欣赏风景也不等我回来呢!”夙竹在海螺身侧坐了下来,眺望远方。
海螺早就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一猜便能知道是夙竹,在龙宫里,除了扶桑之外,就属夙竹对她最好了。
“夙竹哥哥,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多呢?”海螺微微仰起头来,嗓音有些沙哑,看样子刚刚有偷偷哭过。
夙竹怜爱地拍了拍海螺,
“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有他自己的样子,若变得比以前更好,你便认为这是成长进步,但若变得没以前好,你便觉得这是一种改变!其实无论是好是坏,都只是抵不过时间罢了!”
“可是,姐姐她的改变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海螺眸中甚至还闪着些泪花。
刚到药宫的一幕幕在眼前滑过,海螺更觉得悲哀。
“她不是你喜欢的姐姐,你又何必去在意她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样呢!”每个人都发现了扶桑的异样,可是她们几人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不是姐姐?”海螺震惊地睁大了眸子,小手也不自觉地攀上了夙竹的手臂。
“这不是真的海姑娘,我刚才也出去调查过了,只是有人故意送了同样一个人到这里,而这人跟海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罢了!”夙竹解释道。
“可是,可是~”海螺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什么东西出来!
她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改变,而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小眼眯了起来,气愤顿时布满了海螺的全身。
太过分了,竟然变成了她最喜欢的姐姐的模样到处骗人。
“那姐姐到底哪去了呢?”海螺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夙竹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肩靠着肩,视线望下远方,到底真的扶桑去哪里了呢?
174 我在这,你在哪?
繁闹的街市,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群紧簇,熙熙攘攘。
身着一袭朴素的白纱裙,一抹纤细的身影慢悠悠地穿梭在人群当中,神情淡漠,仿佛周遭的一切热闹都跟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过路人罢了。
而在这女子身后三步之远,紧跟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脸上也是异常淡漠的神色,但是一双眸子却紧盯着前方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似乎能穿过万般人群,都能迅速找到女子的身影。
“来咯,来咯,香喷喷的肉饼咯,来看看咯~一文钱一个!”附近传来的一声声吆喝,让女子倏然顿住了脚步,眼神有些波动。
循着声音,女子拨开人群,望见了一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在锅烙大饼,鼻翼间充斥着些肉香。
“姑娘,来个大饼不,刚烙的,热乎着呢!”
女子扫了眼,嘴角微微上扬,在一堆人当中挑了个位置坐下,
“麻烦,给我来一个。”
清脆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
“好嘞!马上就来!”
“啪~”一锭金元宝放在了女子坐下的桌上,
“起身!”
在坐的一客人看着这金灿灿的元宝,拿了立即起身便走。
黑袍男子坐了下来。
女子视线泛着柔光,温柔地看着锅子上热气腾腾的肉饼,仿佛在回忆着一些非常美好的事情。
“姑娘,给,这是你的!”
“谢谢!”
道了一声谢,但是女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要动筷的意思。脑海中最喜欢吃肉饼的那张俊颜浮现,这张俊颜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出来徘徊,也就只有深深地埋在记忆里。
“怎么,不吃么?”显得有些冷漠的嗓音。
即使被问话,女子却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是垂眸看着肉饼。
周围纷纷杂杂,男子一直盯着她看,而女子却过分地安静,完全忽视这灼热的视线。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肉饼都没有半丝热气了,女子才起身,
“很香!谢谢!”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女子飘然离去。
“哎~姑娘,不用这么多啊!”
无视身后的喊声,女子嘴角的笑意更甚。
风腾,我在这,你在哪?
药宫里,这几日已经鸡犬不宁了,海樱草挑三拣四,要求甚多,吃要吃最好的,喝药喝最好的,就连被子衣服都要求重新换过,而且风格跟之前迥然两异。忘忧跟萱草身为下人,敢怒不敢言,而夙竹跟海螺经常在外面跑,与她相处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夕墨压根就不给海樱草任何面子,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见到海樱草扭头就走,压根就无视她。
而风腾就更不用说了,自那日之后,压根就没再踏进药宫半步,他的忙当然是有他的借口,海樱草也没半点辙,因而也就变着法折磨忘忧跟萱草两人。
“咦,我说这药宫这么大,怎么不见半个人影呢!”一声娇媚的嗓音响了起来。
原本正在庭院里乘凉的海樱草觉着这嗓音有点耳熟,微微仰起上身,一看来人竟然是红杉。
“姐姐,你怎么来了!”海樱草扯开一张小脸相迎。
红杉自然也是笑容满面,
“这不有几天没看到妹妹了,想妹妹了,就过来看看妹妹了!”红杉一接触到海樱草,就将手亲昵地搭在了海樱草的胳膊上。
“那真是妹妹不对了,应该多去你那窜窜门才是。来,快请坐!忘忧,上茶!”
忘忧在心里愤恨地骂了几句后,便走了。她可真有些无力了,两只手扇了一个下午的扇子,都快废了。
“紫衣,把东西给海姑娘!”红杉朝身后的紫衣瞥了一眼,吩咐道。
这好歹也是第一次到药宫,情理面子还是需要做足的。
紫衣拎着大包小包,看了眼左右为难的萱草,轻声道:
“要放哪,我给你送过去吧!”
“那真是太好了!这边!”萱草从紫衣手中接过一些,提着往内屋走去。
海樱草拉着红杉坐了下来,东拉西扯地寒嘘了几句,忘忧端着茶水过来了,
“红杉姑娘,请用茶!”红杉的到来,是忘忧跟萱草预料之外的。
从前,扶桑跟红杉那根本就是死对头,而且红杉在龙宫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他们俩压根就没想到如今的海姑娘竟然会跟红杉以姐妹想成,关系如此亲密。
“来,尝尝,这可都身龙王赏赐的最上等的茶叶泡的!”海樱草再蠢,现在也知道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巴结自己,那是因为有利可图。
红杉故作羡慕的样子,
“妹妹可真是好福气,龙王大人如此疼爱你,可真是让我们这些人羡慕哟!”语罢,端起茶杯轻啜了口,
“上等茶叶果然不同,入口甘醇无比。”
海樱草掩嘴一笑,
“姐姐这话说得,咱们都是龙王的人,哪有你们,我们之分呢!”
但海樱草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嫉妒无比,原来扶桑在龙王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宫主,都放好了!”紫衣回来了。
“嗯。”红杉淡淡地应了一句。
紫衣容颜清丽,海樱草不免多看了两眼,赫然发现她脸上的那几道红痕竟然还在,
“姐姐,你的下人脸上为何老是有那么几道痕迹!”
“我的下人又笨又蠢,手脚又不灵活,动不动就撞到门板啊桌角什么的,自然脸上多伤痕了,可不比妹妹你这的丫头来得聪明伶俐!”红杉笑着说道。
这话可是被忘忧跟萱草听在耳里的,她们俩也可是听闻紫衣的苦,而刚才是第一次见到本人,觉得这姑娘看起来虽然挺冷淡的,但心肠并不坏。
“姐姐你可真是说笑了,我这里的下人可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可得让我来好好调教!”海樱草扫了这忘忧跟萱草两人一眼,这几日下来,倒是好多了,没跟从前那般没大没小了。
“忘忧,快!给大人我快倒杯水,我快渴死了!”话音刚落,一抹红色身影飘然而至,闪到了庭院。
“是,火魁大人。”忘忧急忙进去倒冰水了。
“咦,红杉姑娘,难得会看到你在这?”火魁拿手当扇扑扇着,斜眼看了下红杉。
红杉倒显得镇定,起身微微欠了欠,
“火魁大人,红杉有礼了!”
175 咦,这么热闹?
红杉此等彬彬有礼,可着实让海樱草有些愕然,她一直只是以为这个整天在药宫里大呼小叫,没大没小的火魁只是龙功里普通的一个小角色罢了,没想到竟然连红杉对他都抱有几分尊重之意。
“红杉姑娘,你可真是多礼了,我可受不起!”火魁随意瞟了红杉一眼,这冒牌货啥时候跟红杉都勾 搭上了,真是令他费解。
“火魁大人,您说这话可不是折煞红杉么!”红杉娇嗔了一句。
“哎,我只是路过讨杯水喝的,你们爱干嘛干嘛,可以当我是空气,无所谓的!”火魁眼巴巴地等着忘忧的冰水。也不知道幻夜最近去哪里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去他宫殿,下人们又说这两日都没见到幻夜的踪影。若他要是离开了龙宫,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我看您这是在折煞我吧,你堂堂一位大人,竟然说来我药宫讨杯水喝,这要是传出去,大家可都要说我太不尊重您了!”海樱草谄媚地笑笑,
“喝什么冰水,还不给火魁大人沏壶上等的好茶来!”
海樱草原本以为自己这是在尽药宫的主人之仪,哪里知道她这副模样根本就让火魁觉得好笑,惺惺作态。
嘴角泛起冷笑,
“海姑娘,您可真是客气啊,这大热天的,让我喝热茶,是嫌我还不够热腾是么!”径自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儿,悠哉地说道。
他倒是想摸摸着冒牌货的底,竟然能冒充扶桑,而且认识龙王,相比跟扶桑与龙王都是旧时,或许能从中捞点到关于扶桑的消息。
海樱草有些语塞,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红杉琢磨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溜了几圈,觉得有些怪异,这火魁跟海扶桑的关系那可是非比寻常的,怎么现在看起来非常僵硬,而且还有些火药味儿呢!
忘忧端着冰水出来了,递到了火魁手中。
大口喝完一杯,火魁才觉得胸口的火气稍微降低了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唔~还是海姑娘这里的冰水最解渴了!”
其实他是想来喝酸梅汤的,可是又怕这喝完了就没有了,要知道现在这个扶桑可是五指不动阳春水,啥都不做,就等着人伺候的。
“红杉是第一次来药宫,都说药宫比其他宫殿多了几分特色,近日一来,果然可是大开眼见了!”红杉这厢既然是来做客的,自然是要将海樱草的马屁拍好了先。
毕竟这龙王是要跟海扶桑过日子,宠的是女人,可不是火魁这一个大内总管。
“这是当然的,海姑娘可是宅心仁厚,到处都晒着草药,时不时地还会有些受伤的小妖上门来求药~”这火魁话还没说完,门口还真就相互搀扶着几个小妖惨兮兮地呼喊着走了进来。
“海姑娘啊,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可把脚给崴了,您赶紧给我瞅瞅,我都快疼死了!”
“我这胳膊也是,都怪他,自己跌了就算了,竟然还拉我做垫背的,结果害得我的手都脱臼了!”
“你们俩还好意思说,最可怜的是我好么,我才是最下面垫底的!”
……
这几声吵嚷,火魁倒是来兴致了,兴味盎然地瞅着,可想看看着冒牌的家伙得要怎么处理。
海樱草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妖怪,吓得瑟缩了下,但旋即一想,她现在是海扶桑,她若想继续在龙宫呆下去,就必须先维持原先的模样,这样才可以稍微顺利些!
吞了吞口水,海樱草站了起来,双腿儿都有些发抖。她那时候可是看到过陆霄化为狼人,一口要死了一个女人的模样,要有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你们先,先过来坐!我去拿药箱!”海樱草说完,颤颤悠悠地往内屋走去。
淡然的紫衣难得地抬眸看了眼海樱草的背影,继而轻扫了下火魁便又垂下。
火魁朝忘忧招了招手,
“夙竹他们人呢?”
忘忧摇了摇头,
“不知道呢,夙竹跟海螺好像都在外面跑,就连夕墨都常常跟着他们俩跑了,整日不见踪影,不过到饭点时间,他们都会回来的!这不,我等下就去做饭了,他们也就快回来了!火魁大人,中午不如也在这吃顿便饭吧~”忘忧热情地邀请道。
“果真是没大没小,这可是主子说的话,哪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在这里多嘴!”红杉看着涂着蔻丹的修长十指,碎了一口。
忘忧怔了怔,立即低下了头。她忘了,现在可不比以往那样随意,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
“啊~忘忧,我记得海姑娘以前经常做一些野菜的,就从后山悬崖上摘回来的!我突然很想吃,我决定了接受你的邀请留下来!去,赶紧给我准备去!”火魁才不理会红杉的冷嘲热讽。这里是药宫,可容不得她一个外人如何!
海樱草东翻西找才找到了药箱,扛着都觉得沉,好不容易背着药箱走出来,发现那三只妖怪正坐在地上了。
“你们,你们谁先来?”海樱草可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
“海姑娘,您看着办吧~以前都是你说了算的!”
海樱草愣在原地半响,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火魁故意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你们三这伤,我看这一时半会儿海姑娘也治不好的,不如也留下来一道吃个便饭,你说可好不,海姑娘?”火魁笑眯了眼睛,瞅着有些发抖的海樱草。
海樱草尴尬地笑了笑,
“自然好!忘忧,中午多准备些饭菜,招待客人!”
“妹妹可真是让姐姐没话说,救死扶伤也就算了,还管饭!怪不得龙宫里都称你是救苦救难白衣菩萨!”红杉也站了起来,走到海樱草身侧,
“你看他们三这伤,可得怎么治呢?”
海樱草又是一阵呆愣,这她虽然以前经常看扶桑从山上采很多药材回来,可她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哪里会看病治伤了。
“咦,中午怎么这么热闹啊~”夕墨如百灵鸟般的嗓音传了进来。
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再接着,另外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176 啊,行不通啊~
海樱草朝门口张望了下,夙竹跟海螺回来了,背上各自背了一个药篓,夕墨卷着裤腿儿,乐着癫儿走在前头,活泼极了。
红杉看到夙竹的时候,明显怔了下,他怎么会来这里?而当夙竹看到红杉的时候,明显也显得有些诧异。
“有我在这里,当然热闹了!”火魁笑嘻嘻地看着夕墨,这有两天没见,他竟然倒是挺想念这小丫头的伶牙俐齿的。
夕墨嘟嘟红唇,哼了一声,走到了萱草身侧,指了指夙竹的药篓,
“萱草姐姐,你看,我们都摘了些什么回来?”
萱草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惊呼道:
“呀,这不是海姑娘以前老是念叨的……”
话没说完,忘忧猛然收口,有些惊惧地看了眼海樱草。现在的海姑娘可是很反感她们几个提及以前的一些事情,而且啥都变了。
“夙竹哥哥,有伤者!”海螺拉了拉有些发呆的红杉。
猛然回神,夙竹眼神飘忽地看了眼海螺,问了一声,
“什么?”
海螺怪异地看着夙竹,指了指夕墨正围着的三只妖怪,
“有伤者!”
夙竹点点头,忙走了过去,却被海樱草喊住了,
“既然你们来了,就让你们来吧!我就不动手了!”
这对海樱草来说,可是绝好的借口。夙竹跟海螺可是扶桑一手调教出来的,而现在自然是归她管,让们俩干点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火魁心里可是直犯冷笑。她可真是淡定啊,真能进入角色,使唤人倒是很有一手么!
夙竹将药篓递给萱草,
“中午煮些吧,火魁大人也可是非常爱吃的!”
萱草点点头,抱了药篓赶紧跑了,外头人那么点,可用不找她了,赶紧去厨房帮忘忧忙了。
红杉盯着夙竹的一举一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真是没想到,堂堂夙竹,竟然做起大夫来了,这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计是要气得头顶冒烟了吧。
故意走到夙竹身侧,红杉也蹲了下来,
“我都说了妹妹宅心仁厚了,竟然手把手得把夙竹都教成大夫了,还能替龙宫内的小妖们看病,这可真是件好事呢!”
夙竹手一顿,心中悲凉,他知道红杉所指什么,曾经双手染满了多少人的鲜血,而现在竟然会出手救人,这着实令人觉得可笑。
“海姑娘慈悲为怀,不计较我们妖魔的出身,一视同仁。”夙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淡淡地说道。
既然她想巴结现在这位扶桑,那夙竹也就顺着红杉的话说着。
“那不晓得哪日红杉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否请夙竹来给红杉瞧瞧呢?”红杉继续问着。
“若是红杉姑娘,那海螺便可,毕竟那女有别!海螺也是海姑娘教出来的,医术你大可以放心。”说罢,夙竹也包扎完一个伤者,起身走到了边上那个。
红杉倒也没继续追上去,扫了眼海螺,
“哟,这丫头才这么点大,就让她抗这么大的责任,整天跟着你在外头风吹雨淋,挖药采药的,可真是让人心疼呢!”
虽然听着红杉的每一句话都是关心这里每个人的,但海螺听着就是不舒服,光是她穿的这一身红衣服就让她看着不爽,同样是红色的,她就觉得火魁大人看起来帅气潇洒多了。
“红杉姑娘放心,我皮厚肉粗的,不怕!况且,扶桑姐姐也教过我们,说做大夫的当然是要先学会吃苦,要是自己连一点苦头都没法吃,以后还怎么能尝遍百草呢!不过,红杉姑娘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叫上夙竹哥哥跟我一起,以防万一。”
红杉瞪了海螺一眼,她压根没想到海螺这般年纪,竟然这么会讲。
夕墨在一旁捂嘴笑着,海螺对夙竹哥哥可真是好,一点亏都不让他吃。火魁扬扬眉,与夕墨有差不多相似的想法,这小丫头,该不是心里有了夙竹,见不得任何一个女人对他有点不好吧?
自讨没趣的红杉坐了回去,心里憋着气,就连喝茶都是觉得是苦的。
“姐姐,他们俩就爱开玩笑,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海樱草冷眼看着这些人之间的纠葛,她明白现在她对龙宫的人跟事都是一窍不通的,他们说话的时候,她最好自然是站着好好看,摸透这些人的关系,可不能到时候分不清敌人,朋友,让自己吃大亏了。
“妹妹,你这是哪儿的话,夙竹在龙宫可也是小有名气的,姐姐我就是觉得有些惊讶罢了,没想到妹妹你竟然可以让他变得如此善良!”心有不甘的红杉不免扬高了嗓音,戳戳夙竹的痛处。
海螺看了眼夙竹,面上已然蒙上了一层冷漠,就如首次见面时那种故意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心里要有多气就有多气。
“哎呀,这位姑娘,这话你可就说的不对了!啥叫变得如此善良呢?我爹可是常跟我说,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刚生出来的时候,啥都不懂,那可是善良得不得了,哪里懂什么阴谋诡计,朝三暮四,阿谀奉承,投人所好什么什么一大堆的,都是只会张着嘴巴,咿呀咿呀地讨奶喝不是!所以呀,夙竹哥哥这可不变得如此善良,那只是一种回归本色罢了!”夕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石梯上坐了下来,拖着腮帮子,弯着双眸,盯着红杉。
红杉那脸可真是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比染坊的颜色还要多姿,这夕墨拐着弯骂她,明耳人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一句句的,可都是冲着她来的。
火魁看了夕墨一眼,狠狠地憋着笑,这龙宫里头,敢如此说红杉的,夕墨可还真是第一人。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夕墨刚来龙宫,不知道龙宫险恶,不知道天高地厚,本着一颗淳朴善良的心,不愿让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这点,可真是像极了扶桑。
原来大多数人类都还是非常可爱的生物么!这大概是火魁对凡间人类开始正式改变看法的时候。
“你们人类这话是说的好听,可我们是妖!这人的话放在妖身上,那未必就是行得通的!”红杉冷冷地回道。
“啊~行不通啊!”夕墨故作惨叫了一声,立马站了起来,一脸惊惧地看着红杉。
177 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
看着夕墨突然这么大的反应,红杉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她说错什么了么?
夕墨讪笑了下,朝红杉眨眨眼,
“那也就是说姐姐一出生就是所说的那种爱耍阴谋诡计,朝三暮四,阿谀奉承,投人所好的妖怪么!可我看着姐姐也不像是那种妖怪啊!哎!看来还是姐姐真知灼见,懂得妖怪的大道理啊!”
“你说什么!”红杉被夕墨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再也顾不得形象,猛地站了起来。
红杉两只小手环胸,斜睨着红杉,
“我没说什么呀,这不是姐姐你说的嘛~这你们妖怪跟我们人可不一样,那自然是后来这样咯!”
火魁“扑哧”笑出了声,这红杉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掉进夕墨挖的坑里去了。
“妹妹,你这下人嘴巴可真是厉害!”红杉见夕墨如此待自己,海樱草竟然没一点动静,自然只能逞嘴皮子。
“她可不是我药宫的人!”海樱草撇得一干二净。
夕墨这丫头竟然得罪了红杉,海樱草自然不想多说什么,本就不是很喜欢夕墨,若夕墨再说错些什么,她也好友借口把这丫头赶出去。毕竟若多口杂,到时候她也不容易再掩饰。
“不是?那她这副嚣张得瑟的样子,到底是谁给了她胆子!”听到这话,红杉明显底气十足,一个龙宫的外人,这般姿态,可真是可笑。
“我啊,我是借他的胆子咯!”夕墨一脸无辜地朝火魁一指耸耸肩说道。
红杉顺着那视线望去,看到了满脸堆着笑的火魁,
“火魁大人,您这是?”
“哦~是这样的,这女娃娃是我从山上带回来的,身上受了些伤,我自然是将她放在海姑娘这里疗伤咯!海姑娘可是非常心地善良的,看她伤还没好,就留她多住两天咯!”火魁虽然不乐意看到海樱草,但是如此说,既能给海樱草足够的面子,又能给夕墨找到台阶下,不再给红杉有半句借口,算是两全其美。
“对呀,扶桑姐姐那可真是好人,我伤也快好啦!好了之后我就会下山了!”夕墨乐呵呵地接话道。
癫着走到了火魁身侧,
“哎呀,我也算是命大啦!遇上火魁大人,把我给救了回来,不然我八成是会死在山上,都没人知道咯!”
夕墨这话,可把火魁给酸的!
火魁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我也不过只是徒手之劳罢了!”
夕墨白了火魁一眼,可真能掰!
一直沉默着给妖怪包扎伤口的夙竹终于开口了,
“夕墨,你跟海螺去厨房帮忙吧!”
红杉可不是个小角色,她有些什么伎俩,夙竹也算有八成知道,夕墨不过只是个孩子,在红杉面前可占不到多少便宜。
“夙竹哥哥,我虽然是神童,但是我唯一不会的就是烧菜诶!”夕墨这话可没说错!她最讨厌进厨房了,总觉得会沾染到油烟味,那种味道跟她身上纯然的气息背道而驰,会蒙上一层油腻腻,让她很不舒服。
而且虽然夕墨吃人间的东西,但也大多都只是些流食,若真吃太多油腻的东西,她的法术也会减弱很多,夸张的话,还会法力尽失。
“那我进去帮忙吧,夕墨在这好了!”海螺往厨房走去。
贴心的海螺知道夙竹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也想亲自下厨,做几个夙竹爱吃的菜给他。
火魁拍了拍夕墨,
“喂,小丫头片子,你看海螺多乖。”
“我不喜欢的事,通常都是没有谁能勉强我做的!”夕墨淡淡地回应道。
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她会敬而远之,只要人不犯她,她自然也不会做些伤害别人的事。
“姐姐,你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来,坐着,陪我聊聊天,等会儿就可以开饭了!”海樱草把红杉拉了回来,这人家好歹是客,在药宫,被一个外人七成这样,可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看了眼海樱草,红杉稍稍收了收气,
“妹妹,姐姐我就这脾气,要是我那宫的下人敢这么跟我说话,那肯定是要赏巴掌的,妹妹你是心底善良,可就别跟姐姐一般见识了!”
说完,红杉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了站在身侧的紫衣,猛然伸手在紫衣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说对么,紫衣!”
突然起来的狠劲儿,虽然的确吓到了紫衣,但也不过只是片刻,紫衣就已经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宫主的话自然都是对的,我们顶撞宫主,自然是我们的不低,挨打挨骂都是应该的。宫主若是心情不好,那是我们这些下人没有伺候好,受惩罚更是应该的!不会有半句怨言。”
紫衣的这番话,让夕墨大跌眼镜,这么会有这么蠢的下人啊,难道真的以为她一辈子都只是下人的命吗!只会被压迫欺侮吗?只要有机会,任何人都是可以翻身当主人的!就算不行,离开也是很好的一个选择啊!不管是人,还是仙,更或者是妖,自己都该是自己的主人,不该受任何人摆布。
夕墨会如此想,也正是受不愿受繁文缛节拘束的风腾的影响。当年神界的龙王,不甘心被天帝摆布,毅然舍弃了所有的功名,那种大度跟气魄,才是真的仙家。
“妹妹,这可怎么好,姐姐这些下人啊,就是嘴甜,喜欢讨姐姐欢心!”红杉故意掩嘴轻轻一笑。
夙竹直泛冷笑,
“红杉姑娘,这药宫可不比你那,海姑娘待我们这些下人,可就没那么多要求了!”
红杉的脾气一点都没变,甚至更加变本加厉,或许也正是她这样子,才能在龙宫混的风生水起,立于不败之地吧!
“个人习惯罢了!”红杉没看夙竹,端着茶啜了口,淡淡地应道。
倒是夕墨走到紫衣身侧,摸了摸她的手,关心地问道:
“姐姐,疼么?”
真的是透着关心的嗓音,紫衣心神不由地一颤,望向夕墨,这孩子刚刚是看到了吧!她是有多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样柔声柔气的关切跟自己说话了!
她离开后,这是第一次!
178 龙王很忙
对着夕墨那双发亮的大眸,紫衣的心窝处淌过一丝暖意,嘴角微微扯开一个弧度,
“不疼!”
红杉见状,冷哼一声,真是爱多管闲事的小丫头片子。
海樱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夕墨,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每说一句话都非常有见地,都能一针见血地戳中别人的痛处,且不说自己,都能把红杉堵得哑口无言,光是这点,就不容小觑。看来这女孩子八成也不是出自普通人家,怕也是有什么大来头。
夙竹异常厌恶地看了眼红杉,再也无法在庭院里呆下去了,一甩袖进了内屋。
“海姑娘,可以吃饭了!”忘忧大声吆喝道。
“姐姐,不如先行吃饭吧!”海樱草笑着拍了拍红杉的手道。
红杉故意看了看门口,惊讶道:
“妹妹,怎么龙王不到你这用膳么?”
这话不免令海樱草面色有些难堪,
“风腾他很忙,我不好打扰他!”
“呀,妹妹,这怎么能算是打扰呢!再忙也得吃饭不是!况且,你去请,龙王岂有不来的道理啊!”红杉反手握住海樱草,尖声叫道。
这话说得海樱草更是心虚,这几日,连风腾的影子都没见到,她很想风腾,也让人去请过风腾,可是回来都说没见到风腾。而风腾也似乎根本把她忘了,把她一个人撂在这。
红杉看着海樱草的脸色,原先心里的猜测那更是落实了!这几日,她也是听闻药宫经常有人去龙王寝宫找龙王,却三番四次地吃了闭门羹,她今天可是特地来探探实情的,这一探,还果真如此,就是不知道龙王原先那般宠爱海扶桑,到底是何原因,忽然一百八十度大改变,让海扶桑蹲了冷宫。
“哎呀,妹妹,你还在犹豫什么呀,赶紧差人去呀。”红杉又喊了一声。
火魁可是一直看着这俩女人到底想玩些啥把戏来着,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后宫的争风吃醋罢了。
不过这红杉可是老道,知道来探底,估摸现在到底谁才是龙王的心头肉。
“红杉姑娘,龙王要在哪里用膳,这事也轮得到你管么?”火魁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警告意味十足。
“火魁大人,我自然是管不到了,可扶桑妹妹不同,她可是龙王最爱的女人呀,她管不到,那我们后宫还有谁有资格,你说是不?”红杉这一层皮可是很厚的,句句不离海樱草与风腾的关系。
风腾最爱的人是扶桑,最爱的人是扶桑!红杉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海樱草某根神经,脸色变得阴郁,眼神也泛着丝丝狠厉,
“忘忧~”高声喊了一句。
忘忧急匆匆地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海姑娘,社么事?”
现在忘忧跟萱草最怕海樱草忽然间大声喊她们俩的名字了,这就说明此刻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去请龙王用膳!”海樱草看着忘忧,
“就说今日,红杉姐姐也在药宫,请他也一道过来!”
上次她在来月宫,那风腾是一请就来,今日,若她请不到风腾,以后在后宫,她还怎么立足,这脸面得往哪里搁~根本就更不会有人相信自己乃是龙王风腾最爱的女人。
不可以,她不可以让自己的形象在短暂的时间内就毁于一旦,这是她的筹码,绝对不能现在就输给眼前这个女人,不,应该是整个后宫的女人。
接到指令,忘忧撒腿儿就跑,可是才跑了两步就被火魁唤住了,
“别去了,去了也请不到人,龙王根本就不在龙宫!”
忘忧顿住脚步,一回头就见火魁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龙王出宫了,无论你们谁去都看不到人的!别在这瞎使劲儿了!”
说完,火魁朝忘忧招招手,
“忘忧,赶紧的,大人我饿了,今日我看外头稍微凉快些,拾掇拾掇,把饭菜都搬外头来吃吧!海姑娘,你觉得这样可好?”
海樱草还沉浸在火魁说的龙王不在龙宫的消息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海姑娘,火魁大人建议在外头用膳!可好?”忘忧又问了一句。
“啊,噢~好的!”回神的海樱草忙应了一句。
风腾不在龙宫,可他离开龙宫的时候为何没跟她支会一声,他又去了哪?
红杉的想法可跟海樱草一模一样,而她更能确定的是,海扶桑在后宫的得宠可不比以前了。
“火魁大人,那龙王去哪了呢?”红杉倒是先问出口了。
火魁忙着帮忘忧端菜,随口应了一声,
“八成是上人界去了吧~近日人界的事情可多了!”
那场战争之后,人界妖魔横行,民不聊生,龙天昊捎来一信,跟龙王诉说了这般情况,龙王当日便起身前往人界,也没带任何人。
“人界?”红杉显得有些诧异,何时人界纷乱,龙王也会插手管了!
火魁可懒得理会这各有心思的两个女人,招呼了夕墨赶紧过来一起吃,吃完了他还得继续去找扶桑的下落,还有幻夜这家伙。
而在人界,龙天昊真的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他一边忙着收拾那些四处乱窜的邪魔妖怪,一边在心里把风腾跟天界的众仙家,里里外外,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收~”附近最后一只妖怪被收进降魔瓶后,龙天昊才稍微喘了口气,靠着大树休息片刻,又思及那场大战,
“该死的风腾,你倒好,拍拍屁股,回龙宫抱美人,享受伺候去了,撂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我收拾,真是太过分了!我要诅咒你~诅咒你……”
“我说你这是要准备诅咒我什么?”带着戏谑的嗓音陡然在龙天昊头顶响起。
“噶~”诅咒声戛然而止,龙天昊猛然一仰头,见风腾正悠哉地坐在树上,跟他忙死忙活的到处奔波收妖的状态相比,那真的是非常欠扁的模样。
“我要画圈圈诅咒你,诅咒你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睡不着觉!”
因为龙天昊此刻就是这种糟糕的状态。
“你赢了!诅咒成功!”风腾淡淡地应了一句,飘然而下,落在龙天昊面前。
“啥?”二丈摸不到头脑,龙天昊下巴快掉地上了。
179 哪里妖魔最多去哪里
虽然认识风腾不久,但只要见到风腾,龙天昊看到的绝对都是非常霸气,非常不可一世的龙王,绝非此刻这样,眉间锁着一股担忧,千万心事都摆在脸上的龙王。
“你干嘛这副样子?”龙天昊撇撇嘴,又依着大树靠着坐了下来,
“你不在龙宫呆着,跑来看我捉妖,凑热闹,很好玩么?”
风腾扫了龙天昊一眼,随意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你在人界这段时间,有没有回过海城?”
龙天昊摸了摸下巴,
“没有诶!我是哪里妖魔多,就往哪里窜!依我的降魔罗盘指示走的,都没指到海城,看来那里不是很严重啦!”
顿了下,龙天昊笑嘻嘻地看着风腾,
“我就奇怪了,这降魔罗盘为何会指不到你龙宫呢,你那可是有成千上万的妖魔啊!”
风腾冷哼一声,
“你当我龙宫是菜市场么,是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龙宫周围可是集结了天罗地网,就算是普通的神仙,也得先经过风腾的同意,方可进入。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龙宫遛遛吧,我怪想念扶桑的。对了,你怎么自己出来,没把她也一块带出来!”说着,龙天昊还四处张望了下,琢磨着扶桑搞不好正潜伏在某个地方,等着忽然跳出来吓他一大跳来着。
“没找到!”风腾显得有些落寞,嗓音中更是透着浓浓的自责。
“啥没找到?”忙着找人的龙天昊一时没反应过来,盯着风腾问了一句。
“扶桑上次失踪后,到现在也一直没有找到!”风腾敛眸望着地面,幽幽地说道。
“什么?”龙天昊尖叫一声,
“不是说找到了你们才收兵回去的么?怎么,你那帮手下拿你开唰,逗着乐子呢?”
龙天昊印象可是很深刻的,风腾就差直接跟重明上仙交战,让他交出天九神将,说出扶桑的下落,但龙宫有人来报,说是找到了扶桑,风腾才会罢手撤退的。
现在又说没找到,这不是玩笑开大了么?
“那不是扶桑!”
“不是扶桑,那是谁?”龙天昊大致明白了,他们找到的那个扶桑是假的,但到底又是何人敢有如此胆量,冒充龙王的女人。
“不知道!”虽然风腾也很想知道龙宫里头的那女人到底是谁,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心认真去思考,所有的心思都在寻找扶桑上面,意外接到了龙天昊的信,他才猛然想起,或许扶桑根本就还在人界,他才来到此地。龙天昊这段时间都在人界走动,或许他这会有什么消息。
“天,天,天,我说龙王,你别在这逗我闷子了,你都有不知道的时候?”龙天昊猛地窜起了身,真想仰天“哈哈”大笑两声,这年头,连龙王都会说冷笑话了!
“我寻遍三界,都未找到扶桑的任何踪影,根本没有她的半丝气息!”这才是大问题所在。
看着风腾低沉的样子,龙天昊有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吗?”
风腾沉默地摇了摇头,这对龙王来说,可真是莫大的耻辱。
这下,龙天昊都沉默了,怪不得风腾会问他有没有回过海城,那可是扶桑的家乡。看来风腾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来人界走一遭。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回趟海城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扶桑她爹还有她姐姐不是都还在海城么!”龙天昊建议道。
虽然抱太大的希望也无济于事,但起码去看看还是会有一线生机的。
“姐姐?”龙天昊这么一说,风腾喃喃低语了一声。龙宫里的那个假冒的扶桑,莫非就是海樱草?
风腾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了下前几日的那些情景,还有她的一些举动反应,越来越觉得那就是扶桑的二姐,海樱草。曾经与陆霄狼狈为奸,但这次化成了扶桑的模样来欺骗自己,八成与陆霄也脱不了干系。
“我们去海城!”风腾起身,低沉的嗓音中隐忍着些怒气。
身影一闪,消失了。龙天昊赶紧跟上,现在的风腾可是处于爆发边缘,任何一点小触动都有可能会成为导火索,直接让他崩溃!
眨眼,两人便到了海城。也不知为何,海城似乎显得非常平静,仿佛并没有被这次战争波及到,大家照旧过着日子。
风腾领着龙天昊到了扶桑家,木质的大门紧闭着,上头甚至缠上了好多蜘蛛网,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这就是扶桑家?”龙天昊眨眨眼问道。
风腾没有回答,没有去顾及那些蜘蛛网,轻推开门,即使是白日,但屋内却显得非常灰暗。龙天昊四处张望了下,很简单的房子,东西都在,就是非常破旧了。
“这里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跟在风腾身后的龙天昊说道。
真是难以想象,如此一个简陋的地方,龙王风腾竟然能呆那么长一段时间,而看着风腾现在的神色,充满了回忆的色彩。
风腾慢步走着,耳边仿佛就还回荡着扶桑当初在这里的娇笑怒骂声,纤细的身影在庭院里就没有安分的时候,不是劈柴就是打水,再就是洗衣服,烧饭。
非常简单的农家生活,有时候的确非常枯燥,但扶桑总是会做得非常有乐趣,而风腾只要看到扶桑的身影一直徘徊在他的视线中,那即使整日只是粗茶淡饭,还要下地出海,都显得无所谓了。
“龙王,扶桑一家都去哪里了?”龙天昊只知道扶桑一人,可不知道扶桑家的其他成员及他们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更不知道当初从陆霄手中救下来的那名女子便是扶桑的二姐,海樱草。
“我不知道!”此刻的风腾不想考虑那么多,重回这里,猛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脑海里闪现的都是扶桑跟他在这里的一些片段。
都这么久了,扶桑到底去了哪里?龙眸微微眯起,若再找不到扶桑,他势必会翻遍整个三界,一日找不到,他就要三界跟着毫无安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