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16章 抵达曼萨苏纳城
车厢里十六个位子只坐了一半,旅客们都很有经验的一人占两个位子,一个自己坐,一个放随身行李,有些人的大件行李都扔在了车顶的行李架上。
梅克斯魔法师没有随身行李,他就横坐在座位上,背靠着车厢板,左胳臂搭在自己的椅背上,右胳臂搭在坐在前面的乔露露的椅背上,腿上不知几时盖着一条薄毯,手上还多了一本很厚的书,可见他的长途旅行的经验也挺丰富的。
乔露露学着梅克斯魔法师的样子,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旅行长外套和她买的零食,然后也横着坐,****压在放在外侧座位上的行李箱上,将那件长外套盖在身上,将零食包装打开,请梅克斯魔法师一起吃。
车夫清点人数无误,关上车门驾车出发。
连续几天的行程枯燥无味,清早上路傍晚休息,中午啃干粮。吃饭住宿的钱都是旅客另付,休息地点都是沿途经过的村镇,车夫精确地控制着每天的路程,而每天傍晚下车后的各种交流事项都由乔露露操办。
所幸魔法师那一身紫色法袍的缘故,他们二人一路上都受到了最好的招待,基本上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只除了食物的口味有些重复之外。
“这个小国家,连食物都这么乏味。等我们回到乔敦就舒服了。”梅克斯魔法师瞪着自己的盘子,只端起了酒杯。
坐在桌子对面的乔露露看着面前一盘子的酸汁豆子,想象成她曾经吃过的银河系美食,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
看着乔露露的盘子空了一半,梅克斯魔法师也终于拿起勺子吃了几口,然后皱着眉头继续喝酒。
“在伊廷顿能吃顿好的吗?既然那个地方算得上是交通要道。”乔露露扔下半盘豆子,掰了半个黑面包,一口面包一口酒地打发今天的晚饭。
“建议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但如果你照原定计划抵达陆路的边境城市,在那里你能吃到美食,这恐怕是这个国家唯一有能称得上是美食的城市了。”
“因为食材多来自于佩森?”
梅克斯魔法师端着酒杯撇嘴点头。
这几天的行程里,梅克斯魔法师不看书的时候,他就会和乔露露聊天,告诉她很多关于佩森和帝都乔敦的风土人情,尽可能地给她提供有用的信息,因此现在乔露露对佩森有了些了解。
而这也是当日她那么果断地答应做他随从的原因,她就是看上了梅克斯魔法师地头蛇的便利身份,她想对方大概也很清楚这一点。
互惠互利嘛。
晚饭后二人各自回房休息,次日一早与其他旅客一起准时出发,又行了两日,终于抵达了中转站伊廷顿。
乔露露拦下一辆出租马车,车夫都不用吩咐,直接问是不是去最好的旅馆,然后就带着他们去了。
疲惫不堪的二人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就互致晚安,乔露露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她自然醒,窗外阴沉沉的天色,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她懒得动弹,在被窝里翻了几个身,才觉得自己是又活过来了。
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梳洗打扮完毕迈出房间,问到服务员,才知现在已经是午后,她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一天****,怪不得饿得饥肠辘辘。
乔露露连忙打听梅克斯魔法师的动向,服务员说上午看到他离开房间,中午在大堂吃的午饭,回房午休后再没出来。
乔露露掉头就来到魔法师的房门口,轻轻地敲敲了门,一会儿后房门打开,梅克斯魔法师那张颓废的脸出现在乔露露面前。
“噢哦,你终于睡醒了。”
“呃,很抱歉。”
“哦,我知道,充足的睡眠是最好的休养方式,没关系。从这里往曼萨苏纳还要走好几天呢,我可不想看到你因为疲劳过度中途生病,那可是大**烦。”
“谢谢您的理解。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去街上看看能不能买到车票,您晚饭想在哪吃?”
“我觉得与其考虑我们晚饭在哪吃,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你得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等你回来了我们再商量去哪吃晚饭。反正我敢跟你打赌,这里的食物口味,比我们来时路上吃过的那些不会好到哪去。”
“我绝不会笨到与您打这个赌,我知道您中午已经尝过了。”想到那些口味大同小异的食物,乔露露就没了胃口,但她的肠胃告诉她必须得拿点食物来安慰一下,不然可不会让她好受。
“你快去吧,我在房间等你。一定要吃点东西,你不会饿坏自己的对吧?”
“我会找到吃的,傍晚见,贾尼。”
乔露露轻轻地替梅克斯魔法师带上房门,然后下楼出了旅馆,这个时间午饭已过晚饭未到,但伊廷斯作为交通枢纽城市,自然会有一些别的城市没有的贴心服务,就是街上有兼卖茶水饮料的点心屋。
用点心和茶水暂时抚慰了高歌不止的肠胃,结账出来到街上,乔露露跳上一辆经过的出租马车,让车夫带她去本城最大的车行。
抵达目的地后,乔露露顺利买到两张去首都曼萨苏纳的车票,车子后天出发,路上走三天半到四天的样子,她还可以在城里停留一天。
乔露露回到旅馆,把车票给了梅克斯魔法师,对方把两人的车钱如数给了她。说好的,魔法师的随从一切开销免费。而对于多了一天的休息时间,魔法师表示街上没有什么好逛的,他恨不得此刻就坐在乔敦的家里他最喜欢的沙发上尽力地伸展四肢,所以他让乔露露只管她自己就好。
乔露露暂时回到房里休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除了要补充点零食外,她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于是她决定明天的大部分时间依旧用来睡觉。
晚上在旅馆附近的餐馆里吃了晚饭,乔露露与梅克斯魔法师各自回房休息,次日乔露露一觉醒来又是将近中午,连续两日的充足睡眠让她终于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旅行,梳洗完毕后敲开梅克斯魔法师的房门,邀他一起出去午饭。
饭后梅克斯魔法师回房午休,乔露露上街走走,买些纪念品,也不枉自己来过这个城市一趟。
作为一个国家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商店众多经济繁荣,仔细淘一淘,乔露露的收获还挺丰厚,抱着好几个大纸袋子的东西回了旅馆,之后就再没出去过,晚饭都是和魔法师在旅馆吃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退了房间,乘车赶去车行,然后在车行对面的小店里吃早饭,等着他们的车子过来。
车行开始今天的营业不久,一辆辆长途马车从后面的停车场驶出来,在路边一字排开,各车的车夫们大声喊着目的地,招呼旅客们上车,梅克斯魔法师结了账,乔露露带着他顺利登上驶往首都曼萨苏纳的那辆车。
伊廷顿至曼萨苏纳显然是热门线路,座位全满,稍大一点的行李箱都不能带上车,必须得和其他旅客的行李一起搁在车顶行李架上。
乘客见车上有个魔法师与他们同行都深感荣耀,同时也很紧张与拘谨,这种状态在前一段旅程中乔露露已经习惯了,她还挺喜欢的,起码旅程中,车上能一直保持一定程度的清洁,不会有乘客胆敢脱了鞋子放出经久不洗的一双臭脚污染车厢内部空气。
新一段的旅程平淡无奇,依旧是那么地枯燥无味,但看在旅程即将结束的份上,乔露露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和期盼的。
在第五天的上午,马车终于驶入了首都曼萨苏纳的城门,之所以旅程比预期慢了那么多,是因为路上遇到了一场大雪,即使强行上路也赶不上下一个宿头,因此经过车夫和乘客的一致商量,决定推迟一天,等雪停了再走。
马车在车行门口停下,乘客纷纷下车,几个男乘客爬到车顶,解开绳索,将行李箱一个个拿下来。乔露露拿到自己的箱子,挽着梅克斯魔法师胳臂,都没仔细看这城市一眼,就乘上出租马车直奔魔法协会。
“尽你一切可能地想象最破旧的房屋,就像败落的贵族家年久失修四处漏风崩塌的大宅子。”坐在车上,梅克斯魔法师让乔露露不要对那魔法协会抱太大期望。
“有那么差?”最糟糕的建筑物,乔露露是知道的,两块床单缝起来就是一家五口安身地的难民帐篷。她觉得魔法协会不会差到这种程度。
“魔法协会的房屋的确是从败落的贵族手里买下来的,主屋加两边侧翼还有前后院落以及各种附属建筑,房子是好房子,可是协会太穷,从来就没完整的修缮过,年复一年……”梅克斯魔法师双手无奈一摊,“……所以,你可以尽情想象。”
“呃……”乔露露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蹦出那个倒霉骑士领主的破庄园。
“好吧,我做好准备了,不会大吃一惊的。”协会再破也不会比那个小庄园更破了。
梅克斯魔法师微微歪歪头,轻笑,“你可以把大吃一惊留给乔敦的魔法协会。”
乔露露眼里闪着期盼的光芒,兴奋地点头。
作为西边大陆唯一的帝国,是可以期待一下重要建筑物的魔法协会是怎样的雄伟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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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17章 欢迎来到乔敦城
马车载着乔露露二人来到王宫附近的一条幽静街上,乔露露掀起窗帘打量外面,街道狭窄,仅够三四辆马车并行,若说魔法协会的前身是贵族宅邸的话,只能说小国家就是土地紧张。
马车缓缓减速,最终停在了一处有大门和高墙的院门前,下车后,乔露露提着箱子跟在梅克斯魔法师身后随他往里走。
看得出前院以前是个花园,因为四周有残留一些花园装饰物的残骸,只是植物都没有了,前院马车道也是环形的,主要就是方便马车进出。
主屋很大,很气派,从门柱上的雕塑看得出在鼎盛时期这房子的豪华,但就像梅克斯魔法师说的那样,如今已经破旧不堪,根本没有好好维护过的死气沉沉的样子,那些雕塑都脏兮兮地布满灰尘,顶端疑似还有蜘蛛网一样的东西在随风摆动,可大门上又的确挂着魔法协会的招牌。
梅克斯魔法师看了乔露露一眼,乔露露耸耸肩,魔法师笑了一下,冲她歪歪头,示意跟上,二人步上台阶走进门去。
步入大厅,更见凄凉,除了楼梯处有一张桌子坐着一个工作人员外,乔露露再没看到还有别人或听到更多人的声音,大厅里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对方见有魔法师过来,连忙起身问好行礼,乔露露做翻译,告诉对方他们要用传送阵。
工作人员连声答应,抓起桌上的小银铃轻轻摇了摇,清脆的铃声刚停不久,就另有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走过来。
梅克斯魔法师魔法师拿出一袋钱,付清了传送阵的使用费,只付他一人的,因为乔露露作为魔法师随从是免费的,这就是梅克斯当初许诺的好处。
乔露露见魔法师直接以金币付账,深深觉得自己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跟着魔法师不但一切开销全免,还能提早到达旅程的终点,魔法师真是个神奇的职业。
梅克斯魔法师付清了账,就跟着那第二个工作人员走了,那人带他们走进一楼的一条走廊,两边的房间大门都是敞开的,没有一件家具,只是地上都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
工作人员带他们二人随意走进一个房间,他退出房间时顺手关上了房门。
看着脚下复杂的银色花纹,乔露露眼晕起来,不得不闭上眼睛冷静一下。
“闭上眼睛挽着我,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看传送阵会头晕,也受不了远距离传送的痛苦,抓紧我别松手,很快就好。”梅克斯魔法师带着乔露露站在圆圈中心,柔声说道。
乔露露左手提着箱子,右手紧紧挽着梅克斯魔法师,紧闭双眼,绷紧嘴唇,暗示自己不过是再经历了一次飞船起降,除非传送的痛苦大于飞船突破大气层的压力。
乔露露闭着眼睛,看不到梅克斯魔法师的动作,但很快她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念着完全陌生的语言,内容她当然听得懂,听上去像是咒语,乔露露不敢乱动,生怕打扰了魔法师的施法。
突然间,乔露露觉得脚下一轻,身体好像轻飘飘地浮了起来,有些上下不着力的感觉。意识到魔法起效了,正想要仔细体会一下这类似失重的感觉,脚下又突然一硬,跟着膝盖一软,马上就踉跄了一下,但她的右手紧接着被人握紧,稳住了她失去平衡的身体。
“小心。站稳。我们到了,慢慢张开眼睛。”耳边再次响起梅克斯魔法师的声音。
乔露露双脚交替跺了几下地面,确认自己是站在硬地上,才轻轻眨了几下眼睛,慢慢睁开眼,四下看看,自己还是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地上只有一个巨大的银色传送阵。
“我们这就到了?”乔露露不敢相信地望着梅克斯魔法师。
梅克斯魔法师嘴角含笑,轻轻点头,“我们到了,欢迎来到佩森帝国帝都乔敦。你现在觉得怎样?难受吗?头晕吗?”
乔露露马上装不舒服,就像高度兴奋的情绪褪下后露出的疲态,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有点旅途疲劳,毕竟她才刚经过几天的行程抵达曼萨苏纳,都没停下来歇口气,就直接传送到了另一个国家的首都,脸上的倦容是装不出来的,“嗯,是有点,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
梅克斯魔法师完全理解地点点头,“那我们再站一会儿,等下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找他要杯东西喝,喝了就好了。”
梅克斯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接着房门从外面打开,一名白衣黑裤皮鞋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外躬身行礼,“梅克斯魔法师,您回来了,这趟旅行还顺利吗?”
“嗯,还不错,没白跑一趟。赛多斯,给我的小朋友拿杯喝的。”梅克斯魔法师示意乔露露挽好自己,带着她往外走,同时跟那工作人员打招呼。
“是,梅克斯魔法师,请在大厅稍坐一会儿。”那叫温塞斯的工作人员马上招手唤来侍者低声吩咐,接着又躬身欢迎下一位魔法师走进房间。
房间外头也是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但这条走廊跟先前的那条比,却是热闹非凡,每个房间不停地有人进出,穿着不同颜色的法袍的魔法师们脚步匆匆地来来去去,就看各个房门开开关关,就没有一直敞着不用的时候。而每个房门口都有一名工作人员站岗,照应着魔法师们的一切需求。
路上不断有魔法师跟梅克斯魔法师打招呼,很显然,乔敦的魔法师们都互相认识。他们都对乔露露视而不见,完全默认了她是梅克斯的随从身份。
乔露露耐心地跟着梅克斯魔法师一路寒暄着出到大厅,大厅明亮宽敞,直达三楼的天花板,满是人物形象的浮雕装饰,角角落落和桌上地上都有栽种在大小不同的花盆里的绿意盎然的盆栽或花瓶,既装饰空间,也起到分隔空间功能区的作用,总体上不是浮华的豪华,而是内敛的质朴,充分体现着一种人文气息的沉淀感。
魔法师说得不错,大吃一惊留给这里是对的。
梅克斯魔法师带着乔露露来到休息区的一处双人对座沙发坐下,那里布置得很温馨舒适,还有个大壁炉,炉火烧得极旺,让这一块的温度比别处都要温暖许多,很多魔法师在这里慵懒的休息聊天。
二人才坐下,一名侍者就过来上饮料。给梅克斯魔法师的是一套完整的茶具和一碟饼干。茶具是细胎陶质印花草纹的,黄底黑花,施薄釉,器型规整,拉坯工技术扎实,古朴的美感。而给乔露露的也是同样的杯子,里面盛的是一杯看上去像清水的饮料,水面上浮着一小朵绽放的干花。
“这是特制的药水,专门给传送后不舒服的人喝的,喝完就舒服了,不难喝的。”梅克斯魔法师边给自己倒茶,边对乔露露说道。
乔露露道声谢,双手端起杯子,居然是温热的,浅浅地抿了一口,淡淡的甜,带着一丝的清凉,的确不难喝。
乔露露仰起头一饮而尽。
乔露露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将自己深深陷入舒服的沙发中,闭起眼睛仔细体会药水起效后的感觉,而梅克斯魔法师那边,又不断地有魔法师上前寒暄,互相交换着梅克斯不在乔敦以来发生的各种事件和消息。
乔露露这边药水正在发挥效用,脑子里一片清凉,驱散了她旅途劳累引起的疲惫感,就好像是睡足了觉那样的精神抖擞,另外一个收获就是魔法传送的感觉远比不上飞船起降带来的不舒服,反倒有点像汽车启动后又刹车的那种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挺新鲜刺激的,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亲身感受到了魔法的神奇之处。
乔露露消化吸收整理了新的体验,思维恢复清醒时正好听了一耳朵魔法师正在聊的事,貌似帝都要开什么魔法会议,会很忙很忙,幸好梅克斯魔法师及时回来云云。
梅克斯魔法师见乔露露双眼恢复了光彩,知道她没事了,摸出个小钱袋放在乔露露那边,“这是你的报酬,这趟多亏有你,希望下次还能与你同行。”
乔露露大方地将钱袋揣进外套口袋,站起身提起脚边的箱子,“我也很荣幸能与您一路同行,希望不远的将来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我先告辞了,再见。”
乔露露向梅克斯魔法师身边的魔法师们都点头致意后,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向离她最近的侍者,请侍者领她到大门口。
站在建筑物门口台阶上,天空阴沉沉的,零星飘着小雨,乔露露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寒冷湿气的空气,全身抖了个哆嗦。
她对这湿冷的气候完全适应,因为她的家乡冬季就是湿冷的,她直到考上外地的大学才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
环顾四周,正如梅克斯魔法师告诉她的,在乔敦,只有绿色。在这可以当足球场的前院花园里,的确只有绿色,一棵棵一丛丛一束束耐寒植物在寒风中傲然挺立随风起舞,就连本该是枯黄的草坪也是绿色的。
乔露露将左手的箱子换到右手,左手改而拉紧外套领口,步下台阶,一头扎进了夹杂着细雨的寒风中。
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18章 货物送抵收货人
沿中间甬道直接步出两人高的铁艺大门,乔露露站在街边等着路过的出租马车,顺便打量一下周边环境。
僻静宽敞的街道,店铺林立,但行人稀少,只有各**车来来去去,隔一会儿就有一辆停在这魔法协会的门口,然后走下来一位或几位魔法师,男女都有,法袍颜色更是各有不同。
乔露露站了一会儿,一辆带着车行标识的单驾两轮小马车缓缓驶近,乔露露与车夫互相对视一眼,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车夫拉住缰绳,乔露露向车夫报出地址,然后打开车门坐进车厢。
乔露露完全不了解收货人地址是在城市的哪个角落,她只知道梅克斯魔法师跟她说的,魔法协会的地址在皇宫中心区内,这中心区围绕皇宫而建,集中了皇宫和维持国家正常运转必须的各部门官邸、外国使馆一条街等官方或非官方的重要机构组织,简而言之这块大概最多不会超过四个平方公里的区域就是一国重中之重的政治中心。
但乔露露想的是,既然是从中心区出发,那去哪应该都比较节省时间。
乔露露拉紧车窗帘,解开裙子,从胸衣里掏出丝囊,拿出地址矿石和那个徽章揣进外套口袋,再将丝囊重新塞回胸衣,将裙子系好。
乔露露双手捅进外套口袋,摸到梅克斯魔法师给她的报酬,顺手拿出来解开袋口将里面的钱都倒在了座椅上,只有15枚银币,正面是一个男人头像和国名字母缩写,反面是面值,每枚都是20银西瓦尔面值。梅克斯魔法师曾告诉乔露露,西瓦尔是佩森帝国的货币单位,金币就叫金西瓦尔,银币就是银西瓦尔,铜币以此类推,对一般百姓来说,银币和铜币的使用量最大,发行量也最大。
乔露露看着这总共300银西瓦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收入水平,她将钱重新装回小钱袋揣回口袋。待会儿下车付账,就知道这乔敦的消费水平了。
没多久,马车驶出了魔法协会所在的街道,拐上了一条更宽畅的大道,混入了更多的车流当中。平整的硬质路面,马车行驶很平稳,只有轻微的晃动,比先前那个国家的路况好太多了。
马车大部分时间都跑在大道上,其间真如乔露露希望的那样经过了皇宫,尖尖的屋顶,尖尖的窗子,尖尖的墙面装饰品,有那么点哥特风的味道。皇宫正大门前一条十多二十来米宽的护城河,因为是坐在车上看到的,乔露露只能大致目测,也许实际宽度还更宽。
她唯一好奇地是这么宽的护城河,上面的吊桥用什么机械帮助升降呢?因为在人车道这边的桥桩附近并没看到大型绞盘。
马车驶离皇宫地段后又走了很长的路,甚至经过了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中央公园,才转进了一条幽静的小路,路口的路牌上清楚地写着威斯达尔街。
她的目的地总算到了。
马车缓缓减速,车夫寻找着66号的门牌号,路两边有庭院深深的大宅邸,也有林立的店铺饭馆,但环境依旧安静,绿化也好,行道树的树干都很粗大,相信到了夏天这条街上不会烈日曝晒。
车夫在66号宅子前停下,正好在路的这边,乔露露下车看了一眼大门口,紧闭的雕花铁艺大门,门口两边有装饰性花圃,种着常青植物。
乔露露走到车头,打开钱袋拿了一枚银西瓦尔付给车夫,车夫一看是20面值的银币,摇头不收,他就是掏空身上所有的零钱都不够。
乔露露只得又跳上马车,让车夫带她到最近的能换零钱的地方去。
车夫驾着车离开威斯达尔街,来到相邻的另一条街上,最后停在了一小家银行门口,乔露露与车夫一道走进银行,换了20银西瓦尔的零钱,车费和小费加起来才50多个铜西瓦尔,怪不得车夫说他找不开钱。
回程乔露露没再坐车,她想反正离得也不远,她走过去就好,这半个月的时间她都一直在坐车,正好活动一下****肌肉,而且冬天热量消耗快,早饭吃的东西到现在都消化光了,想吃点暖和的东西暖暖身子,她记得拐出来的路口上正好有一家小餐馆。
反正她都到了这里了,不急在一时去送东西。
乔露露溜溜达达地往回走,回到威斯达尔街的街口,那家餐馆大门上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乔露露推门走进温暖的店堂,门后面清脆的铃铛声提醒店家有客人,系着白围裙的服务员很快迎上来,引领乔露露到座位上坐下。
乔露露来得早了,远没到午饭时间,店里只有上午茶供应,乔露露就点了一份招牌茶点,香浓的热奶茶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口感软硬适中的果仁松饼给她补充了能量,比她离开的那个国家的食物美味得没法比,手脚都暖和过来的乔露露心满意足地结账走人。
谁知等出了店,外面的风更大了些,夹带着更多的雨丝打在人的身上,乔露露硬着头皮走了一段路,最后还是拐进了街边的一家伞店,买了一把最便宜的女式黑伞。
可有了伞更没法走路,因为风大到一只手撑不稳伞,乔露露只好收了伞拿在手上,顶风冒雨走,绵绵细雨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乔露露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干嘛突发奇想走路回来,要是依旧坐出租马车回来,没准儿这会儿她都已经在哪家服务周到的旅馆房间里歇着了。
好不容易,乔露露终于再次站在了威斯达尔街66号的雕花铁门前,她将右手的伞交到左手上,抬右手敲敲门房的窗户玻璃。
很快窗户从里打开半扇,露出了一张络腮胡子的脸,上下打量了乔露露一番,粗声粗气地问有什么事。
“赫尔斯?奥维德先生在家吗?有货物送到。”乔露露拿出一副快递员的口吻跟对方说道。
“什么货?从哪来的?”
“一块石头,外国来的。”
“你等一会儿,我去里面问问有没有这回事。”
“这东西要面交赫尔斯?奥维德先生,如果他不在家,我会改天再来。”
门房没有回应,他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乔露露无处可去,她尽量地把自己缩在门房小屋的屋檐下,静静地等待着回音。
刚刚补充的热量极快地流逝,乔露露觉得自己可能要冻感冒的时候,门房回来了,他打开窗户,在他身后还有个衣裳笔挺不苟言笑花白头发大背头的中年男人,但看他打扮气质倒像个管家而不像男主人。
“您好,尊敬的小姐,听说您有一件东西要交给赫尔斯?奥维德先生?”
“是的,先生,从遥远的国度送来的,指名要交给赫尔斯?奥维德先生。”
“感谢您的远道而来,但很抱歉,我需要先确认您的身份,请问您有什么可以表明身份的信物吗?比如说信件或者徽章一类的?因为我们要知道您是否是货主派来的,这点请您谅解。”
乔露露马上想到了那枚徽章,伸手从外套掏了出来递给那个男人,“很抱歉,我一开始没有拿出来。”
对方接过仔细地看了看,就还给了乔露露,脸上也有些表情了,“原来是里克索斯协会的信使,请原谅我们的怠慢,里面请,赫尔斯?奥维德先生正在书房等着与您的会面。”
门房迅速跑出去,打开了大门,管家站在大门后面迎接乔露露。
乔露露在管家的引领下,穿过前院花园,步入主屋,再上二楼,沿左手走廊到底,站在了底端的一间双开大门前。
管家先敲门,得到里面回应后,拧动把手打开大门,请乔露露进去,再领她走到坐在壁炉沙发前看书的男主人跟前。
沙发上的男人穿着蓝色条纹睡衣和同花色棉质睡袍,脚上一双皮拖鞋,书本挡住了他的脸,乔露露只看到该男人粗壮的手指头和肥大的肚子。
“先生,里克索斯协会的信使小姐给您带来了您等待已久的货物。”
赫尔斯?奥维德放下书,傲慢的表情,锐利的眼神上下来回扫了乔露露几眼,才拿起手边小圆桌上的书签夹在书页里合上书本放到一边。
乔露露再次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丝绒口袋,先交给管家,再由管家解开袋口,倒出里面的东西交到收货人手上。
一看到那块矿石,收货人的目光立马就被吸引,眼神闪亮,似是在极大地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双手接住矿石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满足地重新装回丝绒袋里。
“非常好,正是我等了很久的货物,考特尼,把信使小姐的酬金拿来,感谢她的远道而来。我第一次知道,里克索斯协会现在竟然有了信使小姐,不过打扮得挺好,相信这一路上还算顺利?”
管家转身离开了沙发旁边,乔露露听到他开柜子或者抽屉的声音。
“没有哪个小偷强盗会知道一个只吃黑面包和白开水穿着最土气的乡下穷女人身上带着昂贵货物的,先生。”乔露露一身穷酸相,只要她自己不说漏嘴,她就不会有危险,何况后面她与梅克斯魔法师在一块,更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赫尔斯?奥维德嘴角轻扯,算是给了个微笑,“非常好,下次若有需要我还会请里克索斯协会帮助的,希望还有机会与信使小姐合作。”
“感谢您的信任,协会拥有众多优秀的信使,相信不会让先生失望。”
乔露露算是弄明白了,这个里克索斯协会八成是个类似镖局或者快递一类的组织团体,承接私人的货物运送,而且信誉极好,不过她可没打算成为一名快递员。
这时,那名管家走回来,双手抱着一只沉甸甸的皮质钱袋。
他先把钱袋打开给奥维德先生过目,男主人点头了,他才交给乔露露。
乔露露双手接住袋子就感觉份量重得有些吃惊,左手抱在怀里,右手打开袋口瞄了一眼,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毛,袋子里装的竟然都是金币,怪不得这么重。
乔露露只挑了挑眉毛,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但却让收货人误以为里克索斯协会派来了一个优秀的信使,“这是里克索斯规定的价钱,我们都认为不应该让辛辛苦苦的信使们吃任何亏,何况你送的这趟货物的确值这个价钱。”
乔露露将钱袋放在沙发扶手上束紧袋口,然后脱掉身上的长外套,将钱袋包起来用右手抱在怀里,左手提起她的行李箱和伞,“赫尔斯?奥维德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大方慷慨,里克索斯协会热切期盼与您的下次合作。我告辞了,再见。”
赫尔斯?奥维德微微点头,伸手拿起刚才的书本,翻到夹了书签那一页继续阅读,管家考特尼送乔露露离开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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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19章 豪华旅馆服务好
站在街边,乔露露等来了一辆出租马车,让车夫载她到临近闹市区信誉好服务周到的大旅馆去。
于是车夫载着乔露露来到了临近最繁华的商业闹市区的一家名叫兰格哈姆的豪华旅馆。
乔露露下车付了车费,右手提着行李,右手肘上搭着她的外套,坐在车上的时候,她已经将她的钱都放进了丝囊里,又将丝囊塞在了裙子口袋里,方便一会儿拿钱付旅馆房间的账。
走近旅馆大门,年轻的小门僮见乔露露一身穷酸土气的打扮根本不给她开门,乔露露不跟对方争吵,只是面无表情的飞了他一眼,小门僮马上软了态度,恭恭敬敬地打开大门,乔露露抬头挺胸气势迫人地走进旅馆大堂,仿佛她身上这土气的衣服其实是件最奢华的礼服。
乔露露带着这股气势来到前台,接待员满脸微笑地欢迎她的到来,询问了她的姓氏,其后一直尊称她女士,问她要什么价位的房间,将不同房间的价位介绍给她,服务态度远胜那小门僮。
乔露露刚挣了一大笔金币,自然是直接要了旅馆最贵的豪华套房,一晚上的租金就是25个银西瓦尔,整个过程接待员并没向她索取身份证件。其实在她随梅克斯魔法师出境入境的,就没人找她做过出入境登记,如今在豪华旅馆开房也不要证件,对“黑户”的乔露露来说实在是意想不到的好运。
乔露露从口袋里拿出丝囊,接待员识货,脸上笑容更大,趁乔露露拿钱的空档,他招手唤来一名行李员在旁边待命。
乔露露从钱袋里随手摸出一枚10面值的金西瓦尔放在柜台上,让接待员开房,并且她要求在旅馆内的一切开销都算在房间的账上统一结账。她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住多久,要是服务真的好,等钱花完了也许她会续房。
接待员开好单子,请乔露露签名,乔露露流畅地用佩森文字签下自己的名字,丝毫看不出来她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文字,羽毛笔的手感也很好。接待员在单子上做好备注,收下钱,将钥匙交给行李员,请乔露露跟行李员去她的房间。
行李员拿起乔露露的行李箱和雨伞,走在前面两步远的位置带路,这豪华旅馆只有两层楼,上了二楼才知道旅馆是个封闭的回字形,但却是内廊式走廊,行李员说中间天井是个大花园,建筑物四个角落都有楼梯直通花园,而从花园又能走到一楼大堂,豪华房间的位置在建筑物后部,只有靠花园的那边有房间,另一边就是单纯的走廊,因此这里的房间首先就比别的房间的纵深更深,另外客厅还有独立的观景阳台正对着花园。
行李员带着乔露露来到她的房间门口,开了门,请乔露露先进去,他提着行李跟在后面,将行李箱放在沙发旁边,雨伞挂在了门边的伞架上。
乔露露在每个房间都走了走,客厅加主卧配独立卫生间和阳台,地上铺地毯,墙上贴描金的暗花墙纸,挂着漂亮的绘画,刷金漆的家具,丝绒沙发和绣花垫子,酒柜里有各种看不懂的酒瓶,就是卫生间的用水不太方便,浴缸马桶脸盆架毛巾架一应俱全,但上下水是没有的,要用水得叫人送进来,好在室内干净干燥,头顶上有通风换气兼带照明的气窗,所以光线还行,也没什么异味。
在检查卫生间的时候,乔露露发现这里居然有一扇门直通走廊,她想了几秒钟就想清楚这是方便服务员送水,不用经从客厅到卧房那么漫长的路绕进来。
搁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这种配置压根不能算是“豪华”,但在这里,倒可以称得上是豪华了。
乔露露转了一圈,才回到客厅将外套搭在了长沙发的靠背上,转头看行李员还在那里,想起还没给小费,以自己长时间没有回来不清楚现在行情的理由询问行李员该付他多少小费,然后照他说的数给了,行李员收下小费,又告诉乔露露如果需要别的服务,就拉一下阳台旁边的一根唤铃绳,然后就会有楼层服务员过来了。
乔露露在参观阳台的时候看到了那根绑成麻花状的黄绳子,她还以为是窗帘绳,行李员提醒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行李员走后,乔露露拉了拉那根绳子,才回到沙发边就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果然是服务员,毕恭毕敬地问乔露露有何需要。
乔露露让对方送来洗脸水,将客厅壁炉点上,另外她还要叫午餐。于是服务员告诉她菜单在书桌抽屉里,点好了餐再叫他就行了,热水他马上送到卫生间,同时会有另外的人来给点壁炉。
服务员退下后,乔露露溜达到书桌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本印制精美的菜单,打开来里面有好几页,都是漂亮的硬质印花纸张,一页一个主题,汤、主食、开胃菜、点心、酒水饮料等凡是餐厅应有的各种饮食菜单上都有。乔露露第一页关于汤的目录还没看完,又听敲门响,是来给她点壁炉的,对方才进门,先前那个服务员又过来了,告诉乔露露热水已经送到卫生间了。
乔露露给两个服务员一人一笔小费,然后拿着菜单坐在壁炉前松软的单人沙发里继续研究,好一会儿才决定了她的午餐,她给自己点了份豪华套餐,每个类目她都点了一份,拉铃唤来服务员订餐。
等午餐送来的时间,乔露露提起行李箱到卧房,先栓上了卫生间通往走廊的那道门,然后才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其它的衣服行李从丝囊里都拿出来打开摊在床边的地上,她只穿着**衣到卫生间洗脸擦澡,将自己稍微弄得干净些,再从箱子里找了几身干净衣服换上,而扔在地上的脏衣服她全都不要了,她下午要上街给自己重新做几件新衣服,符合乔敦审美时尚的新衣服。
行李箱里剩下的干净衣服都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挂在了衣橱里,在新衣服做好之前,她还得做几天乡下土女人。那些脏衣服她团成一团,用旅馆提供的洗衣袋装好扔在大门后面,等一会儿服务员来送餐让对方拿走扔掉。
乔露露再次回到卧室,打开丝囊,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倒在床上一枚枚数清自己的财产。
金币都是10面值,有99枚,加上在前台付掉的那枚,实际赚到了1000金西瓦尔,这还只是送货上门的酬金,可见那颗矿石的价值一定是这酬金的数倍不止,不然不会付出如此代价,高昂的报酬就是为了确保货物顺利送达。而且这种货物一旦流入黑市,虽然能获得更丰厚的回报,但同时也会得到被人追杀的风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是一枚无价之宝。
乔露露将金币全部装回钱袋里,只拿了一枚放在银币堆里,又从那个逝者留下的钱袋里找出所有的佩森钱币跟银币装在一起,剩下的外币全部装好。三个钱袋都收拾好了,乔露露也知道自己有多少财产了,要是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去哪个乡下地方买个庄园做个土财主,可那样就有白白浪费生命的嫌疑,与其做地主,乔露露更想好好看看这崭新世界。
解开衣服,把丝囊塞进胸衣里,乔露露回到吧台前,打开酒柜,随便挑了一瓶启开瓶塞,给自己倒了一点,然后端着酒杯懒洋洋地窝在壁炉前的沙发里,等着她的午饭。
酒的味道很香醇,但不是葡萄味儿,而是另一种味道的果酒,清亮透明的淡绿色,酒瓶上写着原料名字但乔露露无法理解是哪种水果,不过窑藏时间三年这句话她看懂并充分理解。
乔露露正享受着,房门再次被敲响,开门一看,果然是服务员来送餐了,三层高的餐车摆满了餐具,都是细陶描花施釉餐盘,色彩艳丽,餐具也都是闪着银光的金属餐具,水晶酒杯镀金边,整个就是金银闪耀。
服务员将食物一一放在客厅唯一的长方形大桌子上,摆好顺序,酒水也启开瓶塞,倒好一杯放在餐盘旁边。乔露露走过来付了小费,让他在午餐结束时间再来收餐具,并且顺便将卫生间收拾一下,以及大门后面那袋衣服是要丢掉的。服务员留下一句“请慢用”自行退下,带走了那袋脏衣服。
乔露露在桌前坐下,开始细嚼慢咽地享受她在这个城市的第一顿正餐。第一口食物入口,乔露露就欣喜地舒展了眉头,果然好吃,梅克斯魔法师没有说错,乔敦是个美好的城市,她开始喜欢这里了。
舒舒服服饱餐了一顿,擦擦嘴,乔露露走进卧房关门****睡午觉,软绵绵的大床和厚实松软的丝绒被让人感觉就像陷在了一堆暖和的棉花里,乔露露情不自禁地在被窝里蹦了两下,才调整了一个睡姿安稳入睡。
迷糊中隐约听到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乔露露一下从睡眠中惊醒过来,刚伸手到枕头底下摸丝囊想拿枪,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是陶质餐具碰撞的声音,客厅里应该是服务员在收拾桌子。
那么现在该是午餐结束的时间了。
乔露露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服务员开门走人的声音,她才坐起来穿衣下床,到客厅拉铃唤服务员再给她送来洗脸热水,然后向他打听了一下周边购物街的情况,不久收拾停当的乔露露就出门逛街去了。
走出旅馆大门时,还是上午那个小门僮,他看到乔露露时的态度明显殷勤了很多,乔露露也不愿跟个低层职员计较,她视而不见地走到了大街上。
照着服务员的指点,乔露露出旅馆右转,至路口再右转,就是购物街,旅馆就在街口上,这个地段集中了很多豪华旅馆餐厅,因此购物街的档次也非常高,目标顾客群都是中上层阶级的人群。
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20章 以貌取人是错的
下午的风雨比上午小了很多,雨停了,只有一点风,不用撑伞,街上行人也多了不少,乔露露终于看到了有钱女人的打扮是怎样的,妆容颇为极端,有正常的妆容,也有像刷墙一样刷得粉白的白脸红唇,少女红晕般的胭脂,浓重的眼影,高盘的发髻,花式复杂的低胸大蓬裙。
乔露露只能这么简单总结,这化妆风格太那么有性格了,还有那蓬大曳地的裙摆,不同的裙摆样式,都显示裙子里用了不同的裙撑。
习惯于简单款式服装的乔露露自然对那种裙子不感兴趣,因此她的目光主要放在了普通女人身上,她看到跟在女主人身边的女仆们的打扮倒挺符合她的审美的,还有大街上的普通平民女人,正常的脸色,正常的妆容,衣裙款式简单保守又统一,衣领包住脖子,裙子长度在小腿中间,脚上是长筒靴或平口皮鞋,乔露露觉得这才是她需要的衣服。
乔露露走了半条街,经过不少成衣店,收获白眼一盆,后来她在一条岔路时看到一家正在营业的裁缝店,她避开急驶而过的马车,过马路走进了店里。
店里有几位顾客,看衣料质地,多数是中产阶级的****和少女,只有两位是女仆打扮,没有大蓬裙的客人。一对比,乔露露的外形寒酸到低贱,那两个女仆不约而同地给了个白眼,其他的客人们倒没什么反应,直接视而不见。
店堂面积很大,划分了好几块功能区,进门的客人都立刻有店员上前招呼,乔露露一样受到了热情接待,没有因为她的服装而受到冷落。
得知乔露露的来意,对方请她到谈话区落座,送上面料样品和草稿图,请她挑选中意的款式。
乔露露没有急着看图样,而是先观看了一圈摆在谈话区的样衣,这家店衣服鞋帽手套手袋全部都做,样品柜上摆满了漂亮的女式鞋帽手袋。
能在一家店搞定服装的所有需求自然是最省时省力的。
“我没有女仆。”乔露露收回目光,专注于面前的茶几上,首先把大蓬裙的图样推开,那种裙子一定要女仆的帮助才能稳妥地穿在身上。
店员马上打开另一本图样,说是今年的春夏季新款,都是适合一般平民女性穿着的普通衣裙,虽然款式简单,但细节上并不马虎,只要选对了料子,一样是件好衣服。
乔露露仔细地一页页看过去,她发现了有意思的一点区别,这本图样上画的衣服领子都挺高,包住脖子,夏装的领口开在锁骨以下不会太露胸,但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大篷裙女人的领口却开到了胸口,露出雪白浑圆发育良好的半个胸脯,穿着昂贵的毛皮大衣却不系上,寒风直接吹在胸腹部。算上妆容的不同,莫不成裙子领口和脸色有无刷白都是区别女人身份地位阶层的标示?
乔露露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她当然不会失礼去问别人,而是认真地和店员讨论哪些样式适合自己的风格。她不知道夏季时自己是不是还在这个城市,因此她只看春装,给自己定了四套上街穿的衣服、四套面料更柔软舒适的家居服装,另外还有三套睡衣睡袍,选中了喜欢的面料,又定了配套的**衣鞋帽手袋等一切女装必须的东西。
在更衣室由店员仔细量妥三围等尺码后,乔露露到柜台支付定金,虽然她定的普通款式衣服,但她选的面料可不便宜,再加上缝纫费和设计费等零零总总的各种开销,总价算下来还挺可观的,光是定金就要付90个银西瓦尔,乔露露直接付了10金西瓦尔,正好让店员找她些零钱,省得她还去银行。
拿好自己的东西,乔露露走出裁缝店,回身看了一眼招牌和附近的路牌记在心里,回到主路上继续溜达,在一家化妆品店里给自己添置了几件基础化妆护肤品,她就是想看看那白得吓人的粉饼店家也没有,店员告诉她那是上层阶级女性的专利,特指贵族,再有钱人家的女人若非贵族都没得用,只能穿漂亮的大蓬裙和戴昂贵的珠宝首饰。
套话是有技巧的,乔露露当然不会上来就直接问,而是一边挑选适合自己的口红颜色,一边跟店员聊天,用的理由仍然是她是远游归家的游子,几年不在乔敦,似乎发现街上贵妇们脸上的颜色越来越白了。
店员被这冷笑话逗笑,话匣子就开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乔露露又有意引导,轻描淡写地来一句“卖那种粉饼的还是那几家老店么”,店员一边点头一边把“那几家老店”的名字都说了出来,连带各家的特色商品。
就这么一边挑选商品,一边跟店员聊天,乔露露收集到了更多这个城市的生活讯息,她当然也大方地跟店员交换外国的风景,把以前出差经历的趣事拿来改编一下,轻易就哄住了那些没出过远门的店员,顺便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一副寒酸打扮,实在是走在外面扮穷人更安全。这话说得店员们都深有同感。
化妆品店出售的香水乔露露都不喜欢,她付了化妆品的钱后,继续逛街,她其实并没有用香水的习惯,但入乡随俗,还是要买一瓶,既然要买,那当然要挑她最喜欢的香味,她可不想因为一款不合适的香水而影响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走了几家香水店,试闻香水闻到鼻子都嗅觉暂时失灵,乔露露才终于买到了她喜欢的一款香型,是少女淡花香型,符合她年纪的香水香味太浓郁,又不能买男士香水,还好在少女款中买到了心怡的,不管店员那有些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付账走人。
走在街上,乔露露想找间餐馆吃个晚饭,但一路走来,看到的餐馆的门上都挂着尚未营业的牌子,看样子不天黑不营业,乔露露不可能在街上等到那个时间,只好步行返回旅馆,先在房间收拾休息了一下,研究了一番菜单,想好晚餐要吃什么,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下楼去旅馆餐厅。
餐厅里灯光****衣香鬓影,乔露露知道自己衣着与餐厅环境不匹配,进门时特意要求服务员给找个僻静的角落,但不知怎的,在经过一位单身男客人的桌位时,这客人突然发难,操着生硬的佩森语大声斥责为什么会有个穷酸女人出现在高档的餐厅里,严重损害旅馆品位和形象,影响客人食欲和胃口。
餐厅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投来目光,几名服务员匆匆过来,有护着乔露露赶紧往里走的,也有劝说那位男客人冷静下来不然要赶他出去的。
乔露露见那男人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晚餐前就坐在餐厅一直在喝酒,反正看上去不像是只喝了一两杯佐餐酒的样子,生硬的佩森语说明他是外国人,并且日常工作生活中并不经常使用佩森语。
乔露露不想跟个撒酒疯的人讲什么道理,她说得再多对方还不见得听得懂呢,但当她又走了几个桌位,即将来到她的桌子时,那个酒醉的男客人嚷得更大声,说话更难听,说什么在他的国家单身女人独自住旅馆被视作****要受惩罚之类的,佩森就是太纵容这些裙子太短的女人们了,简直有伤风化,完全违背大国风范。
这话一出,餐厅里皆哗然,很多女客人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有不少男人都站起来打算要给那家伙一点教训看看,餐厅经理带了人匆匆过来,要强行把这大失仪态的客人赶出去。
乔露露马上掉转脚跟,往那男人走去,经过一个正在上菜的桌子边时,摸走了服务员刚放在桌上还没开瓶的新酒。
反抄着酒瓶,乔露露另一只手把挡路的服务员都推开,邻近几张桌子的食客们看到危险临近,纷纷起身躲避。
乔露露来到被两个健壮的服务员抱住胳臂的醉酒客人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抡起酒瓶就往对方脑袋上狠狠砸去,在一片尖叫声中,酒瓶碎裂,美酒四溅,地上一片狼藉,溅湿了很多人的裤脚鞋面和裙摆。
女客人们当场吓晕过去几个,男人们也被乔露露彪悍的举动震惊到,餐厅经理和服务员都一时束手当场,没了反应。
那男人脑袋上被这么一下重击,本又喝多了酒,晕晕乎乎之下,软了身子,别人扶不住,只能把他放倒在地上,头发湿嗒嗒的,一脸的红色****,分不出当中多少是酒多少是血。
乔露露提起裙摆,一脚重重踩在该人心脏上,弯下腰,手里半截破酒瓶子戳着对方的脸,“乔敦的规矩,侮辱女性的男人,只能用鲜血来道歉。乡巴佬,给我记住了。”
也许是疼痛唤醒了这倒霉蛋的意识,先前的狂妄都没有了,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嘴里嗯嗯地应着,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就怕脸上被划个大口子。
乔露露总算放过了他,站起身松开脚,把那半截破酒瓶子塞到了身边的餐厅经理手里,笑如春风,“很抱歉,经理,惊吓了客人,今晚在座女士们的酒水全算我的账,当是我的道歉和压惊。但是,我明天不想再看到这个家伙,行吗?”
餐厅经理果断地把那破酒瓶子塞给了手下,双手交叠身前抬头挺胸又微微弯腰,一副职业范儿,“我谨代表兰格哈姆旅馆也向尊敬的小姐致歉,我们很荣幸有机会能达成您的一切愿望。”
乔露露从裙子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钱袋,拿出一枚10面值的银西瓦尔塞进餐厅经理的外套口袋里,“非常感谢,今晚您和您的手下都辛苦了,算作小费,请别嫌少。我不在这吃了,给我点餐吧,送我房间去。”
餐厅经理与服务员们努力绷紧着脸上的职业微笑,飞快又殷勤地为乔露露服务,餐厅经理甚至亲自送她到餐厅门口。至于地上那个得到充分教训的家伙,早就在乔露露点餐的时候,就被餐厅员工给扔了出去,食客们也都恢复了情绪继续吃喝,餐厅紧跟着重新正常营业,刚才的不愉快犹如一阵轻烟咻地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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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21章 租车满城游车河
乔露露在房间里吃了晚饭,唤人送来热水和茶点,梳洗完毕,穿着旅馆提供的睡衣睡袍,从客厅的书柜里拿了一本当代小说,坐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喝茶,惬意地度过了半个晚上,然后****睡觉。
第二天起来,乔露露没出门,她就穿着睡衣睡袍懒散地窝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看书打发时间,只在午睡起来后,见外面无风无雨,是个阴天,才换了衣服到中庭花园散了散步,并在花园的茶座叫了杯喝的,歇了歇,支着耳朵偷听邻座的人聊天。
昨晚餐厅的骚动偶尔有人提起,都认为那个男人太过分,对他的下场一致认定是活该。
听了一下午的家长里短,傍晚乔露露回房间休息,晚餐依旧是让人送到房间,她决定在拿到新衣服前,都不去餐厅吃饭了,免得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后面几天乔露露都没跨出旅馆大门一步,至多就是每天下午如果不下雨的话就在花园里走一走坐一坐,其它时间就都坐在壁炉前看书,书柜里的几本小说她都快看完了,剩下有关哲学宗教艺术历史的书籍她就翻了翻艺术和历史,囫囵吞枣般地看多少是多少。她将她那两大一小三个箱子交给服务员清理干净,预备几天后带去裁缝店装衣服。
过了四天闭关一般的生活,第五天的上午,乔露露终于换了干净衣服在早饭后踏出了旅馆大门,搭乘出租马车来到那家裁缝店。
手工缝纫的衣服为求合身,总是要几次试穿几次修改,这是乔露露第一趟过去,店员把她所有的衣服鞋帽都挂在了更衣室,她在里面穿好一件出来让店员检查,看哪里需要修改。
乔露露订制了那么多衣服,所以等她全部试穿完毕,店员做好了修改记录,约好下一次来试衣服的日子,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乔露露本想下午再逛逛街,已然没有了力气,乘车回旅馆。
在旅馆又窝了两天,第三天,乔露露再去试衣服,老天保佑,这次都没有问题了。乔露露身上穿着一套新衣服,换下来的衣服鞋帽装了两个纸袋,另外拿出她那三个箱子,把漂亮的新衣服都折好装进去,店里还送了她一个帽箱专门装那几顶新帽子,新鞋子都各用鞋盒装好捆起。
店员问乔露露是否要叫车把东西送到她的住处,乔露露掏出丝囊把满地的箱子盒子眨眼工夫全部装走,然后来到柜台付清尾款,将钱袋装进丝囊,再将丝囊放入手腕上挂着的手袋里。
焕然一新地站在街上,紧了紧下巴下系着的宽边软帽系带,乔露露慢悠悠地走向记忆中这条街上的一家伞店,有了新衣服,当然还要再配把伞,乔敦风格嘛。
走在街上,乔露露终于没再看到还有谁对她扔白眼,人靠衣装马靠鞍,人都是肤浅的。
在伞店里乔露露得到了公平的对待,没有人跟看怪物似的看她,店员们以她衣着为参照物,向她推荐价钱合适的女式花伞。
几分钟后,乔露露手拿一把淡色碎花伞走出了伞店,伞面卷得很紧,实木的把手,金属伞骨,尖锐的伞头,能当拐杖又能当防身利器,前提是拄伞的淑女们确实知道怎么用伞攻击别人。
时间还早,乔露露走进一家茶馆吃了些茶点休息了大概半小时,再出来后,她拦下一辆出租马车,故意用夹着外国腔调的佩森语对车夫说要租一天,让车夫带着她遍游全城。
马车夫很高兴接到这么一笔大生意,热情地带着乔露露在城里各大景点转悠,乔敦是个历史名城,人文景点特别多,很多街名都以历史名人命名,就连乔敦城的名字都是历史上一位为了保护这座城市而英勇战死的元帅的名字,自从以英雄的名字命名后,无论国家政权如何更迭再没改过名,而乔敦作为一国首都的历史比命名的历史都长。
车夫带着乔露露转悠了一天都没看完几处地方,送她回旅馆后,乔露露让车夫第二天早饭后来接她,明天继续。
就这样,乔露露穿着漂亮的衣服,乘坐着马车在城里连续转悠了好几天,算是大概弄清楚了乔敦城的东南西北,站在街头不至于晕头转向弄不清方向,车夫甚至还带乔露露去了城中最大的书店,乔露露在里面买了几本类似游客指南一类的读物和几幅地图。
而且这几天转悠下来还有个意外收获,在结束了一个前王朝遗留下来的建筑物的参观之后,车夫在带乔露露去城中某家知名餐厅吃午餐时,途经一条街,那里有个小型博物馆,车夫随口指点了一下,推荐的热情不高,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博物馆里放的是什么。
乔露露一开始也没在意,但当车子驶过博物馆门前时,乔露露看到挂的招牌是矿石博物馆,而隔壁紧邻着一个建筑物,招牌上写着佩森帝国矿业协会总会。
乔露露精神一振,暗喜,这几天没白转悠。
车夫在餐厅门前停下,乔露露下车时向车夫问到了那条街的名字,记在心里,然后与车夫暂时分手走进了餐厅。
又是两天后,游客爱去的热门景点车夫都带着乔露露转遍了,在最后一天回来后,乔露露给车夫结算车钱时,另外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小费,感谢他这几天的陪伴和解说。
次日上午,乔露露离开旅馆,搭乘出租马车赶往矿业协会总会,下车后径直走向隔壁博物馆,向看门人打听博物馆是否对公众开放,看门人收了一点门票钱就放她进去了。
博物馆建筑很小,只有两层楼,展品放在一楼,二楼游客止步,除了乔露露没有别的游客,连工作人员都没看到。
一楼又分了前后两厅,前厅是国家矿业概况等介绍性文字,巨大的展板挂在墙上,画着全国地图,密密麻麻地标示着不同颜色的小圆点,每个颜色和圆点代表着一种已知的矿产资源,另外还有几块展板上详细写着佩森帝国现有的矿业情况。
难得碰到与自己专业相关的新知识,乔露露如饥似渴般地一块展板一块展板地阅读着,而且她还嫌不够似的,拿出照相机都拍了下来,反正大厅里也没别人。
看完了前厅的介绍,乔露露走进后厅,这里是佩森帝国所有已知矿产的标本展示,每块展品前都有一个小标签写着标本名称和来源地,所有的多层展示柜全部放满,一眼望去少说有几百件,乔露露自然是端起相机一个不落地又拍了一圈。
几百件标本一个个仔细阅读又拍下来,幸亏托高科技的福,相机始终有充足电量,内存卡容量也够,整个过程都无人打扰,等乔露露享受够了这一顿精神大餐,拄着雨伞离开博物馆,已经是下午快傍晚了。
回到旅馆正好晚餐时间,乔露露先去餐厅填满了空了一天的肠胃,然后回房间整理照片。
乔露露把照片分别导入手提电脑和一台手持设备,方便在需要的时候能快速查询资料。身为地质人对新矿产总是怀有极大好奇心的,何况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九成九的可能身后要葬在这片土地,那不如好好地融入社会,让人生轻松一些。
字母书写的矿产名称没有规律性,没有统一的表示矿产的词根或后缀,有的名称甚至是用发现者的名字来命名的。乔露露看得头晕脑胀,尽管她在声波鱼的帮助下没有语言文字的障碍,但也不代表她看到这些专业的东西仍会像阅读母语一样简单轻松。
将这些照片都初步的浏览一遍后,乔露露发现,没有那块矿石的标本,就是那块比钻石还要璀璨夺目的矿石。但想到那块矿石本来就是从外国带进来的,本国并非是产地的可能,乔露露也就不当回事了,她只希望将来有一天能让她多了解一下那块矿石的知识,她是纯粹的学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次日清早,乔露露难得地到楼下餐厅吃早饭,无意间听到邻桌客人聊起中央公园在办春季露天音乐会,每天从上午到下午,持续一个月,这几日正刚开始。
乔露露留了心,用罢早餐回房拿上外套和雨伞乘车去中央公园。
中央公园离兰格哈姆旅馆有些路程,到达公园后,遇到不少音乐爱好者,有人跟公园工人打听到音乐会的举办地点,乔露露随人流一起步行过去。
音乐会在湖边举行,一个巨大的白色帐篷,乐队坐在帐篷下演奏,听众们三两成群,围在帐篷四周,没有椅子,只有站着听,没人大声交谈喧哗,都很安静地沉浸在音乐的世界。
乔露露站着听了两首曲子,陌生的乐器和乐曲并不影响她对音乐的欣赏,她唯一感到不舒服的是太冷了,这个季节这个气温,湖边根本不能久待,她很钦佩这些音乐人的毅力,但她还是选择离开,沿湖边小径走向不远处的小卖店给自己买杯热茶。
店里的客人并不都是衣装笔挺来听音乐会的人士,多数是普通人,甚至有人就是战士,身上穿着紧身衣和皮甲,他们的武器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桌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身份似的,而他们聊的话题更是引起了乔露露的兴趣。
这世上居然有个叫佣兵协会的国际组织,只要注册成为佣兵,就可以接领任务,任务完成就能领取佣金。听上去似乎有些意思。
想要快速融入社会,最好的办法就是别人做什么自己做什么,反正最近也没事干,去那协会转一圈看看也好,要是有自己能做的任务,倒不妨注册一个佣兵,既是赚钱,也是了解眼前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乔露露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她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结了账,匆匆穿过半个公园来到街上,乘车前往佣兵协会。
佣兵协会远离中心城区,在城市南边劳工阶层聚居的地盘,一条长不及四百米宽只有七八米的小街上,街道的名字就叫佣兵街,顾名思义,这里是佣兵活动的地盘。
车夫见乔露露一身中产阶级富裕女士的打扮,对她要去佣兵街感到不解,但生意至上,还是带她去了,车子在佣兵协会的大门口停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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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22章 注册佣兵去干活
从驶进佣兵街,乔露露就注意到,街两边酒馆餐馆旅馆林立,另外还有服装店药店武器店铁匠铺等,来来往往的多数都是战士打扮的佣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脖子上挂个小箱子兜售生意的小贩,从他们衣着上来看,的确不是自己这身打扮的城市百姓会来的地方。
庆幸的是,乔露露下车后,没被人当猴子看,她走进协会大门,宽阔的大厅被一条长长的柜台一分为二,桌子后面坐着协会职员,桌子前面的空地全是佣兵,少说也有几十人,有的走来走去,有的在柜台前办理什么手续,还有不少人聚拢两边的围墙前,看着墙上的大黑板搜寻着什么。
乔露露在大厅里慢悠悠地走了一圈,看到了柜台的分工,墙上黑板的内容,弄清楚了协会的基本职能。
黑板上的多数任务都跟打打杀杀有关,尤其是报酬比较丰厚的,少数跑腿送货的,虽然不流血,但相应的报酬也低。
乔露露两边黑板都看了一遍,找到了一个她感兴趣并且她能做的活,出城去一个叫萨利的镇子外面的某处获取深度十五米的地质标本,具体地点得接到任务后才会获得,而报酬是五个金西瓦尔,是目前两块黑板上标价最高的任务。
乔露露挑眉,她有些弄不懂,这个任务怎么会这么高的报酬,而且居然还没人接,身边的那些佣兵们都对这条任务视而不见。
乔露露想既然没人接,那不如便宜她,她有钻头,这种深度正好在她能力范围内,于是她走向柜台要办理注册。
可她刚走到柜台,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要求说出口,突然被人从身后大力地一撞,就让开了柜台的位置,等站稳了回身一看,是个体形壮硕的妇女,穿的是洗褪了色的裙子,乱糟糟的浅色头发盘在脑后,在柜台上豪气地拍下几枚银币,大声地要柜员给自己办理注册。
看她的表情,并不对她刚才的行为有什么道歉的意思,倒是旁边看热闹的佣兵们在吃吃地笑,还有人取笑乔露露,叫她回家去做她的好太太,不要来这种地方跟穷人抢饭吃,那种报酬低廉的任务不适合她这种身份的女人。
乔露露拍拍外套,站直身子,并不理会旁人的取笑,她走到那个女人身后,耐心排队。前面那个女人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填表都得让柜台人员代劳,因此有点耽误时间。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鬼鬼祟祟靠近乔露露,乔露露先是瞪了他一眼,但那人没有退开,反而凑得更近,咧嘴一笑,满口大黄牙,而且一身酒气,乔露露立马捂住鼻子,连连挥手要那男人走开。
那男人非但不走,反而伸手去拉乔露露的外套袖子,示意乔露露跟他出去有话谈。
乔露露皱起了眉头,考虑该用什么方法让这个男人得到点教训。
这时边上走过来一个大胡子,经过乔露露身边时略停了一下脚步,“女士,跟他出去吧,他不喝醉的时候还是挺管用的,有他在,比你在这干等着省事多了,你前面那个女人还有得弄呢。”
那大胡子扔下这句话就走开忙他自己的去了,乔露露再看向那个酒鬼,想想说试试也好,万一自己动作慢了,让别人接走了那个任务,谁知道下一个合适的任务几时才会出现。
于是,乔露露点点下巴,示意那酒鬼前面带路,他们到外面好好谈谈。
二人来到街上,并不走远,仍然是站在佣兵协会的外墙下。
“说吧,你能怎么帮我?”
“这位女士,看得出您是个魔法技师,要不是家里急等钱用也不会放着安乐日子不过,到这里来赚辛苦钱。我别的不多要,我帮您注册,免去您排队的苦,回头您给点小费就行了。”
“小费你要多少?”乔露露并不在意被人误认身份,这样挺好,而且她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魔法技师,嗯,不知道和魔法师的区别在哪里,不过没关系,以后会知道的。
“注册加小费,您给二十个银西瓦尔就行了,我不多要,够我几天酒钱就心满意足了。”
“这也叫不多要啊?你几天能喝掉几个银币的酒?”
“这个……”酒鬼搓搓双手,“相比起女士您看中的那个采土样的任务,这点小费对您只是一杯茶水钱,不是么?”
乔露露微眯了眯眼睛,“你怎知道我看中了哪个任务?”
“女士别生气呀,您一进来我就注意到您了,您看那个任务的时间最长,正是因为看到了那个任务您才决定注册的,是不是?只是让那个女人给抢了先,没关系,有我,您到隔壁茶馆坐坐,保证您一杯茶没喝完,我就给您送来佣兵手册,手册上还有您那个任务。”
乔露露微微勾起一边嘴角,“这么说,你还真有点用处。行,那我到隔壁茶馆等你,钱你先垫着,办完了我全部给你。”
“啊?女士,您好歹先给一点定金呐。”
“这不行,我还怕你拿了钱跑去喝酒,把我晾一边干等。要么你进去帮我搞定一切,要么我请别人帮我,我想这条街上愿意帮我这个小忙的人还有很多。”乔露露作势就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好吧,好吧,我这就帮您办。女士,您真会谈生意,还从来没这样的。”酒鬼摇头叹气地妥协了,“随便给我个名字,女士。”
乔露露拍拍口袋,带酒鬼走进了隔壁的茶馆,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先给自己点了份招牌茶点,又跟服务员要了纸笔,把自己的名字写给了酒鬼,然后酒鬼就帮乔露露跑腿去了。
乔露露喝了半杯奶茶,啃了半块果酱松饼,酒鬼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正如他先前夸口的那样,不用一杯茶的工夫,他搞定一切。
乔露露抚摸着皮质封面的佣兵手册,做工很好,算得上是一本高档品,里面的扉页上用花体字写着她的全名,再翻一页,就是她看中的那个任务,已经登记好了,确切的作业地带清楚详细地写在了上面,只要她带着标的物顺利回来,就能得到五个金西瓦尔的报酬。
“非常好,你果然有本事。”乔露露解开外套,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丝囊,将手册放进丝囊揣回口袋,再打开放在桌上的手袋取出钱袋,拿了一枚20面值的银西瓦尔付给酒鬼。
“女士,您不知道刚才多惊险,来了两个魔法学徒和一个魔法技师,都看中了这个任务,要不是我跟协会的人有交情,这任务就让别人得去了。这活只有土系的魔法技师和魔法学徒才干得了,别人来干都是赔本,光是挖土就算了,要是碰到地下岩石,那花费就更高了,根本没钱赚。”
“是么?那真是谢谢你了,这样吧,给你叫份茶点,你也坐下歇一歇。”乔露露说完抬手就招呼服务员。
酒鬼这一番啰嗦的本意当然不是为了一杯茶,他想阻止,乔露露却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又加了份茶点,等服务员送过来后,她付了两份的账,将手袋套在手腕上,然后抓起她的伞,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你今天的帮助,若是等我回来交任务的时候凑巧又有一个适合的新任务,我会再给你一笔小费。下次见。”
乔露露走出茶馆,沿街走了几家店,拐进了一家服装店,再出来的时候,虽然手里仍然只有一把伞,但刚刚几个装满女佣兵全套服饰的纸袋子已经装进了她的丝囊,她可不想穿着昂贵漂亮的新衣服跑到野外去做辛苦的地质工作。
乘坐出租马车回到兰格哈姆旅馆,请前台给她买去萨利镇的单程车票,然后她回房间休息,午餐时间叫的客房服务,服务员来送餐的时候,顺便带来了她要的车票。
车票上的出发日期就是明天上午,乔露露当天没再出门,剩下的时间她在房间里阅读那些矿石标本,寻找萨利镇的矿产资源,但没什么发现。在房间里好好地休息了****,次日在房间吃过早饭后,换上女佣兵装,披上佣兵披风,后腰位置的腰带上挂上枪套,让旅馆继续给她保留房间,然后她乘车前往车行。
从车行打听到关于目的地的消息,萨利镇离乔敦城两三天路程,算上干活需要的时间,乔露露希望她仅用一周就能回来。
上车出发后,路上没有碰到春季的暴雨,都是绵绵细雨,路况也挺不错,车夫一路赶路,第三天的上午驶进了萨利镇。
乔露露在镇上最好的旅馆开了房间,镇民见她佣兵打扮,都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乔露露在镇上转了转,发现这是个农业镇,百姓主要以种粮为主,另有一些商店作坊提供百姓日常生活所需,基本上是个自给自足的小镇子。
乔露露有些担心她的作业地点在农田里,当她向旅馆服务员打听后,确认她的作业点的确是在农田里,所以报酬才会给五个金西瓦尔,因为摆平农民的花费也在成本之中。
为了完成任务,乔露露决定去跟那块农田的主人谈一谈,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先找到作业点的坐标位置,然后她才知道怎么谈。要是坐标在田地边上,也省了破坏更大面积的农田,毕竟机器人可可的身量体重在那摆着呢,能两全其美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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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23章 搞定任务速闪人
乔露露先找着手册上写的参照物,找到作业点的大概位置,然后请正在农田里干活的农民带她找到确切的坐标点,很不幸,居然在一块农田中间的位置。
乔露露原地转了几圈,心算了一下需要占用的表面积,才开始跟田主谈条件。
也许是乔露露这一身佣兵打扮,田主一家人都暂时停下农活围了上来。
“佣兵的任务?什么时候佣兵们也要开始干农活了?穷得过不下去了?臭小子们,看到没有,佣兵也要干农活,别一天到晚尽想着去做什么佣兵,穷不死你们。”乔露露还没开口,先被农妇一顿对孩子们的训斥给堵得说不了话。
“吵什么,先听听佣兵小姐怎么说。”身为男主人的家长喝斥住妻子和孩子,然后才没好脸色地转向乔露露。
“说吧,佣兵小姐,是什么任务,不是来计算我们这块地的产量吧?”
“当然不是,这位先生,请叫我露露,先生怎么称呼?”
“不用学有钱老爷的一套,我没有那么尊贵的身份,我叫阿什。”
“那么,阿什,以我现在站的地方为起点,半径两米划个圈,我要租用这么一块面积的土地一晚上,时间从天黑到明日天明。”
“你要干什么呢?”
“佣兵任务,打井取个土样,给我一晚上时间就行。”
“这不可能!我看过人打井,一晚上绝对弄不完。”阿什断然不信,他的妻子孩子们也都一脸怀疑。
“是的,别人做不了,所以我来了。”
“你打井会破坏我们的农田,我们才刚撒下去的种子。”农妇又嚷嚷起来。
“我保证会小心处理,明天天亮后,你们来只会看到完整无损的农田。”
“你用什么保证?”农妇又抢在丈夫前面发声,“一挖井,我们的农田就废了,你拿什么保证还原?”
乔露露淡淡一笑,戴着半指皮手套的右手伸进披风内侧的口袋,掏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20面值的银西瓦尔,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用这个保证。”
农妇马上展现出了与她体格身高年纪不相称的敏捷,乔露露就觉眼前一花,手指间的银币就易了主。
“这个只是租金,要是不能还原怎么办?”农妇紧紧攥着银币,连丈夫都不给看,死死盯着乔露露。
“那我再加20银西瓦尔。”乔露露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但我要是还原了怎么办?租金退我一半?”
“不行!”农妇一把扯开裙子领口,将银币塞进了**衣里,“这个是租金,不退,你要是能还原,最多不再收你的钱。”
“你说话算数吗?要不要问过你丈夫的意见?”乔露露看向站在一边的阿什。
听到乔露露问话,阿什的目光才从妻子大敞的胸口收回来,“当然,我也是这个意思,要是明天我们来发现你没有还原,那还要再给我们20银西瓦尔。”
“好的,完全没问题,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不过……”乔露露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右手伸到腰后打开枪套拔出手枪,瞄准了十几米开外的一个水桶。
“看清楚了,要是明天有人故意没事找茬,那我不保证是不是有人会像这个水桶一样的下场。”说完,乔露露打开保险扣动扳机,什么声音都没有,但那水桶却破了一个洞,桶里的水流了出来。
乔露露关上枪栓,将枪重新塞回后腰的枪套里。
阿什一家人全部傻了眼,害怕地哆嗦起身体,刚刚还嚷得声音比天高的农妇甚至腿软地坐到了地上。
“阿什,回答我,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乔露露脸上挂着淑女的微笑,好像刚才她只是将自己最喜欢的一盆花展示给来作客的朋友们看。
“听……听见了!向天父发誓,明天绝对没人找茬。”阿什被吓坏了,不停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天黑后这块土地暂时归我,还有,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刚才的事不要对外乱说,佣兵可不是一群绅士淑女,同时要是你们能保证今晚上没有人来打扰我的话,那我明天再给你们五个银西瓦尔。”
满意地看到阿什一家连连点头,乔露露微微弯下腰,对阿什的几个孩子露出自以为温柔的笑容,“哪个可爱的小朋友去找个东西来放在这里给我做个记号?我请他吃糖。”
小孩子们却犹如看到了要吃人的狼外婆,飞快地跑开,把那个破掉的水桶提了来,放在了乔露露指定的位置。
乔露露如约给每个孩子一个铜西瓦尔,然后礼貌地向阿什夫妇道谢和告辞。
回旅馆前,乔露露到车行给自己预订了一张明天回乔敦的车票,然后才走进不远处的旅馆。
当天剩下的时间她一直呆在旅馆没有外出,吃饭也是在旅馆大堂,但服务员对她的态度明显比上午刚来时要热情了很多,带着讨好的味道,还有人想跟她打听是不是那块农田下面有什么宝藏。
乔露露知道这个面积不大的小镇就是个熟人社会,谁跟谁都认识,知道谁家的家庭情况,谁家老公有什么喜好,谁家老婆是个什么性格,谁家孩子今早上吃的什么早饭等等等等。既然服务员们以为农田下面有宝藏,说明阿什一家没有透露那个威胁,而且看在钱的份上,今晚上也许能好好干活了,她不想当机器人可可工作的时候,她还得在一边警惕地守着肆意偷看的百姓们。
尽管有这些准备,但乔露露还是不能信任阿什一家,因此她对服务员的说法是只是普通的地质调查,因为马上要开魔法会议了嘛。
乔露露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给扯在一块的,反正脑袋里及时地蹦出了她当时在乔敦魔法协会听来的那个消息,于是就利用上。但服务员们却个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再打听了,好像是真的明白了这位佣兵小姐的任务原因。
乔露露耸耸肩,没人找麻烦就最好了,管它什么借口,能派上用场的就是好借口。
傍晚在旅馆吃了晚饭,乔露露并没急着出门,她又返回房间小眠了片刻,直到临街的窗口听不到一句人声了,她才起床,穿上暖和的衣服,披上佣兵披风,没有拿伞,下楼跟前台打了声招呼,走出了旅馆。
站在街上,周围建筑物都没了灯光,月光被云彩遮住,伸手一片漆黑,乔露露摸黑走了一段路,才从披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拧亮后调到一个微弱的亮度,慢慢地来到镇外她今晚的作业点。
站在农田边上,乔露露把手电筒亮度调到最大,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破水桶还在原来的位置,没人故意移动过,看来阿什一家给吓得不轻,她喜欢这个结果,没人打扰的感觉真好。
乔露露走到水桶边,转过身,向镇子的方向看去,黑漆漆的夜色下什么都看不到,周边也没有人,陪伴自己的只有春季刺骨的寒风。
乔露露提开水桶,从丝囊里拿出地层扫描仪先扫了一下作业深度,看看有没有碍事的岩石层。
见只有土层,乔露露收起仪器,再拿出机器人可可和那一箱子钻头,先吩咐可可将作业面划成几块,一块块挖起厚达三十厘米的土壤层放到一边的安全地带,然后打开箱子,指挥可可拿出适用的钻头,再对它下达钻井深度的命令,最后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可可变形为钻井机,快速无声地开始作业。
只是十几米的深度,没有岩石的阻碍,土壤含水量充足,作业进展很顺利,达到预定深度后可可停下来,拔出钻头,乔露露给它换上专门采集地层土样的钻头,可可再往下作业了几厘米,再拔出钻头后,带上来了十厘米长的一段柱状的地层标本,乔露露仔细地用一大张牛皮纸包好。
钻井时带出来的余土泼洒的范围正好在乔露露划定的半径两米的圈内,她让可可再变了个形状,将那些土尽量抹匀,将刚刚挖开的那些土壤全部回填回来,压实,表面上看不出痕迹为止,至于埋在表层土壤下面的种子,在机器人的体重重压之下后是否还能发芽她就不管了。
用从旅馆摸来的抹布把机器人和钻头都擦拭干净,乔露露打扫好战场,再次检查了一遍,除了作业面那一小块地表留下了好像被小型压路机压过一般的痕迹外没有别的,这才原路返回旅馆睡觉。
天亮起床,梳洗完毕后下楼退掉房间,乔露露直接去了一趟农田,阿什一家已经早早地开始了一天的农活。
看到乔露露出现在田埂上,阿什一家赶忙放下手上的活,围了上去。
“早安,阿什们。怎么样?农田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就是一小块田有些不一样,重新翻了翻,洒过一遍种子就好了。”鉴于昨天的威慑太吓人,阿什一家不敢拿那一小块土壤跟乔露露要价。
“哦,那就好,我昨晚上也挺顺利的,没有人来骚扰我,这是答应的奖金,谢谢你们的配合。”乔露露给了阿什一枚5面值的银西瓦尔,然后道了再见。
乔露露回到镇上,坐在了车行附近的早餐店里,一边吃着早餐,补充一些路上需要的给养,一边等着她要坐的那辆车子出来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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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24章 新任务有大收获
返程用了差不多的时间,乔露露在第三天的上午回到帝都乔敦,路上一切顺利。
离开车行,乔露露直接先乘车去了佣兵协会,交领任务。
乔露露第二次踏入协会大厅,因她穿着女佣兵装,倒是没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她顺利地站在了交付任务的柜台前,将标本和佣兵手册都递了进去,柜员拿着标本走进后面一排办公室的其中一间,过了一会儿才回到柜台,拿起一枚大章子在手册上盖了个鲜红的印章,任务交讫,然后支付了她扣了税的报酬,好在税率还能接受,只扣了五十个银西瓦尔。
收好钱,乔露露来到离她最近的一块任务板前寻找着下一个合适的任务,但尚未看完,就感觉有人在拉她的披风,转身回头一看,是那个酒鬼,正两眼冒精光的看着自己,乔露露觉得对方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一桶陈年美酒。
“有好消息?”乔露露退出人群,与那酒鬼走到边上低声交谈。
“有一个,特意为您留的,就是不知道您做不做得了。”
“先说来听听。”
“去帝国西北的坎布雷亚郡雷斯菲尔德城北郊某个地方寻找是否存在矿脉的证据,带回十支五十米深处的土层标本,酬金十个金西瓦尔。您能做吗?”
“报酬不错,但怎么证明土层标本来自作业地点?”
“您刚才交任务的时候,他们怎么验证您带回来的土质是萨利镇的,那么这个任务他们也是一样的方式验证。”
“协会难道有全国各地的土质样本?”乔露露觉得不太可能,这需要很大的陈列室来存放,而且还需要专业仪器来帮助分析土质。
“噢,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只要是协会挂出来的任务,他们就有检验的办法。怎么样,这个任务您做不做得了?”
“只是要求五十米深度的标本吗?这很容易。”
“只怕这并不容易,您还没看到详细的任务要求呢。您确定要接吗?”
“当然,我需要钱,我没得选。”
“那好吧,把您的手册给我,我帮你把任务领出来,这是特意为您留的,本来昨天就要挂出来的,您走的这一个周只有这一个适合的任务,女士您运气真不错。”
乔露露把佣兵手册交给酒鬼,“你这个人情要多少钱来还?”
“噢,那位帮了大忙的好心人最近要结婚了,所以……”
乔露露挑挑眉,不去管酒鬼这话是真是假,她从钱袋里摸出个10面值的银西瓦尔,在手指间晃晃,然后独自走出了佣兵协会。
乔露露在一处避风的墙根下站了一会儿,酒鬼也出来了,他往门口两头望望,找到了乔露露,走向了她。
先接过手册,第一页是盖上大红章的交讫任务,第二页是她的新任务,详细的任务要求和条件,有难度,但仍在乔露露的能力范围内,所以她满意地将手册揣进了披风内侧口袋,将那枚银币给了酒鬼。
本来领取任务是免费的,但既然酒鬼做到了自己上次要求的事,那么付点小钱也是应当的。
“对这个任务你有什么建议吗?”乔露露刚开始工作时,前辈就教导她要悉心听取地头蛇的任何警告和建议,她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
酒鬼似乎很久没有碰到有人认真向他寻求建议的事了,他有些愣了愣,摸摸鼻子想了想,“那里听说是新发现的一个矿区,面积很大,具体有哪些矿还没探明,想必女士您也看出来了,这其实就是个探矿的任务。要是您运气不好,碰到了其他的探矿人,他们看您是女人也许会挑衅嘲讽或者别的什么,别理他们,您的任务地点方圆那么广,随便找个人少的地方把活干完了就走。要是您运气够好,在别的地方找到了矿,记得做个您独有的记号,再弄点标本,记下矿床的具体数据,回来挂在协会招标,然后只需等着感兴趣的矿商上门就行了,赚到的钱足够您带着全家到乡下去做个庄园主逍遥过一辈子。”
“万一我找到的矿,别人也找到了,导致发生冲突怎么办?协会又怎么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协会会在验证您的消息确实是第一手之后,才会标价挂出来,不过协会有协会的办事方式,您不需要等上几天,只需到隔壁喝杯茶休息一下,再回来就能得到确切答复了。”
乔露露越来越怀疑这个佣兵协会是不是有电脑联网一类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办事效率。
“好吧,你的话我记下了,希望这趟我还有足够好的运气。与您合作很愉快,再见。”
“再见,尊敬的女士,祝您今天过得愉快。”
乔露露乘坐出租马车回到兰格哈姆旅馆,先在前台询问了她房间的一些问题,检查了一下她的账单,发现账单上所剩的钱有可能撑不到她下次外出回来,于是她果断决定次日退房,并让前台帮她买一张去坎布雷亚郡雷斯菲尔德城的单程车票。
乔露露回到久违了一周的旅馆房间,唤服务员送来洗澡水,好好地洗了个澡,裹得严严实实地坐在温暖的壁炉前,一边烤火烘干湿头发,一边惬意地小睡了片刻,缓解了一下旅途的疲劳。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错过了午饭,乔露露拉了拉铃,叫服务员给自己送来一份下午茶点,并从对方手里拿到了她要的车票,明天上午又要出发。
次日清早,乔露露收拾完毕,在旅馆餐厅吃了早饭,办理了退房手续,然后乘车前往另一个车行,在预订的出发时间,找着她要乘坐的马车,准时出发。
刚出发时,这趟车没有满员,但走了两天,来到下一个城市之后,就开始陆续的上客下客,行程过半,车子满员,直到终点,都没有再有过一个空位。看旅客们携带的行李,车上多半都是探矿人。
这趟旅程路途遥远,花了将近一个周的时间才抵达了终点雷斯菲尔德城,乔露露在城里休整了一天两夜,买了一些野外露营用品,备好够吃半个月的干粮和饮水,还买到了一张地图,才雇了一辆马车送自己到城外的作业点去。
手册上给乔露露划定的探矿区换算一下,方圆大概不到三十个平方公里,这么大的面积,要是万一碰到了不守规矩的独立探矿人,是犯不着发生冲突,乔露露唯一担心的是,那些人会不会干扰自己的作业,毕竟这么大的面积,她只能靠机器人才能在数日时间内将地层全部扫描一遍。
马车载着乔露露远离了探矿人扎堆的区域,越走越远,最后来到了一片没有人烟的荒草地,连路都没有,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到了地头,车夫不敢再往前走,乔露露只好付账下车。
原地拿出地图和指北针,尽管地图精度不高,但加上指北针的配合,转了几圈后,乔露露还算顺利地找到了方向,走了大概一公里的样子,看到了立着彩旗杆的作业点边界线,然后安营扎寨。
今年的新野草才刚刚长出点芽,也就比脚踝高点,一眼望去,地平线上哪怕多一个人都别想逃过乔露露的眼睛,于是她放心大胆地在这大白天拿出她的机器人可可和必用的仪器,设定好数据和命令,剩下的活就由可可操办了,乔露露嚼着干粮负责监督周围环境。
乔露露将作业面分成十大块,可可不分昼夜地干活,每完成一块,乔露露就从电脑上选一处好钻井的地方让可可采集一块标本,然后再开始进行下一块地层的扫描,乔露露的帐篷当然也随之移动。
花了一周的时间,需要的十块标本都采集齐了,没有发现地层下面有矿床的证据,乔露露的扫描深度比任务要求的还深了十米,除了岩石和承压水,什么都没有。
难得来一趟这么远的地方,又是新开发的探矿区,乔露露觉得在回程之前,也许自己应该碰碰运气,做一回独立探矿人,去别的地方搜寻一番。
乔露露检查了一下自己剩下的干粮和饮水,又研究了一番地图,决定就沿着一条回城的新路,一路走一路扫描,运气好不好都只走这一遍。
打定主意后,乔露露大胆地进入了周边疑似无主的土地,说是疑似无主,因为没有看到地主设置的地标,没有地标那当然什么人都能进,何况这是她回城的必经之路。
白天扫描,夜里就检查图片,走到中段的时候,扫描照片中出现了金属矿床才有的颜色反馈,兴奋的乔露露马上拿出另一种仪器,做更精确的矿床扫描,以确认是不是金属矿床。
几张照片拍完,实时显示在电脑上,是金属矿床没错,但矿层走向却是朝着另个方向。
乔露露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反正这附近没有人烟,她都默认为无主之地。
但是矿床太深,乔露露手边只有一箱子钻头,全部接起来,长度也够不着矿层,但她必须得给自己采集一点证据,没办法,只好先让可可原地刨个深坑,再把钻头都尽量接起来,尽可能地往下钻井,采集一点含有少量矿石标本的土样。
可可在钻井的同时,乔露露用第三种仪器做矿层断层扫描,用以计算矿床走向涵盖范围和矿层厚度,另外还有几台仪器合并使用,再经过电脑运算,得到的数据可以用在矿井挖掘计划上,以避免在地质条件不佳的位置打下一口有隐藏风险的矿井。
这一弄就弄了整整一个通宵,最终的数据结果经过电脑模拟后,在软件上显示为一个三维的矿床图,开矿需要的全部详实数据都标示在图示上,她光是挑了些重要的,翻译成佩森语抄在记事本上就抄了将近二十页纸,都是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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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25章 新收获有大回报
乔露露把所有东西整理好,将帐篷打包背在背上,化装成一名女性独立探矿人,可可将刨出的坑重新推平,但还是看得出有挖过的痕迹。然后乔露露爬上可可的肩膀,指挥它直接向着雷斯菲尔德城的方向进发,当一天半后隐约看到地平线上有更多的人类了,她才将可可收入丝囊里,步行着重回人间。
那些人烟都是各种身份的探矿人,在他们聚集的地方,就有回城的马车,乔露露总算得以解放一下疲惫了数日的双脚,搭车返回城中。
回到城里后,乔露露先买了回帝都乔敦的车票,然后才去旅馆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乘车踏上归途,又是将近一周的行程,乔露露才回到阔别三周多的乔敦,站在车行外头干净的街道上,呼吸着寒意中又带着一丝暖意的三月的湿润春风,旅途的疲惫似乎都一扫而空了。
抓紧一天中剩下不多的时间,乔露露换乘出租马车来到佣兵协会,在进大门前,乔露露寻找了一番,没有看到那个酒鬼,于是她先进去交了任务,协会检验了她交上去的十个标本,如数支付了扣税后的九个金西瓦尔,之后乔露露又跟柜台打听如何放出悬赏消息招标。
柜员询问了乔露露要放的消息类型,得知是矿床讯息,要乔露露先提供矿床类型和大概位置等粗略信息,协会要先验证这消息确实是第一手,才会通过协会平台发布出去,而手续费按照标的物估价的千分之三收取。
乔露露觉得这个手续费还算可以,于是按要求提供了资料,还有一包含有矿石的土样。接着就到隔壁茶馆去喝了杯茶休息了一下,再回到佣兵协会时,柜台请她到里面一间办公室详谈。
办公室里有一位专门负责发布悬赏招标的专员接待,告诉乔露露验证结果已经出来了,是第一手资料,那块地还是无主之地,并向乔露露索取详细资料,好估算矿床价值。
乔露露于是提供了矿床厚度和分布范围两个数据,再加上那包土样,以现有市价为参照物的一番复杂计算后,矿床价值估算出来,手续费紧跟着就算出来了,贵得惊人,但又恰好在乔露露的支付能力以内,就是花掉了她身上绝大部分的金币,只剩了十几个金西瓦尔,而当专员问她的联络地址时,她能记起来的只有兰格哈姆旅馆,幸好她兜里仅剩的这十几个金币还能保证她在那里再住上一个多月。
专员记下了乔露露的个人资料,并安慰她不要太担心,她发现的是个中型矿床,又是在雷斯菲尔德这样一个新兴的热门地区,只需几天就会有人找上门去,他建议乔露露出售矿产消息的要价可以取估价的百分之一至三,这也是行内的一般行情,还有这几日空出行程不要出远门,他保证近日内就会有人去找她。
地头蛇的建议一定要用心牢记,何况还是地头蛇中的业内专家,乔露露感谢专员的建议,告辞离去。
乔露露重新回到兰格哈姆旅馆,服务员们仍然记得她,但这次她没再要豪华房间,而是要了个档次低一级的普通套房,等到了房间,乔露露发现窗户临街而不临花园,环境有些吵,不过她无所谓,拉了唤人铃,叫服务员送来洗澡水,洗去一路上的风尘,去餐厅吃了晚饭后就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乔露露哪也没去,就呆在房间里休整,一半是听了昨天那个专员的话,一半也是她体力吃不消了。
自从二月一号出发,二月中旬来到乔敦,前期休整花了两三个周,之后连续两个佣兵任务用掉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眨眼工夫,眼下就是三月底,离四月没几天了,两个月的时间里一大半花在了旅途和野外作业上,她确实需要好好坐下来彻底放松休养生息。
普通套房仍有壁炉,乔露露坐在壁炉前看了半天的书,下午她掏出记事本继续写她的回忆录性质的日记,她已经把笔袋里的几支钢笔的墨水都用完了,清洗干净保存起来,因此这时她直接用旅馆提供的笔墨书写,羽毛笔的手感还挺不错,墨水感觉上也挺好,颜色很饱满,但又像是染料墨水,这让乔露露终于起了买瓶墨水的心思。染料墨水不会有颗粒物堵塞钢笔头,而羽毛笔的笔头太粗并不适合写汉字,如果她想用回自己惯用的钢笔,墨水质量是她唯一担心的事情。
乔露露窝在旅馆房间里整三天没出旅馆大门,一日三餐都是在旅馆餐厅解决,连客房服务都不叫了,倒不是她想省钱,这点服务费她还是出得起的,她只是想借吃饭下楼活动活动,老窝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看书写日记不是健康的休养方法。
第四天的下午,乔露露坐在旅馆餐厅吃下午茶,顺便考虑一下是不是该上街给自己做几身夏季服装,一名服务员走过来告诉她前台有客人找她,说是从佣兵协会过来的。
乔露露马上起身随服务员到大厅前台见到了那位客人,是位中年男人,沧桑的面孔,双手指关节分明有力,包裹在高级订制服装下的身体隐隐地凸现着肌肉的线条,是个吃过苦的有钱人。
乔露露上前问好致意,双方互通姓名,对方自称是个矿产经纪人,从佣兵协会购得新矿床的消息,特意过来与乔露露商谈生意。
乔露露请对方去她房间详谈,二人在壁炉前坐下,面前茶几上摆着一壶热茶,一人各执一茶杯,一边聊着雷斯菲尔德的风光和探矿人的艰辛,一边文明含蓄地讨价还价。乔露露开价就超过了行内一般标准的上限,经纪人还到标准内的百分之二,乔露露再拉升到标准的百分之三点几,经纪人又给拽回到百分之二点几。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始终僵持在百分之三内,经纪人连整百分之三也不给肯,乔露露只好使出杀手锏,把她那一通宵算出来的各种数据给对方看了一眼。
识货的人当然知道这些数据的好处,尤其是那张矿井蓝图,虽然很简单,但看得出画图的是个行家,各种巷道布局规整有序。经纪人的眼睛猛地一亮,乔露露眼疾手快一把抢回,狮子大开口,慢悠悠地将报价重新提到了百分之五,并乐意提供纸笔给经纪人算一算他转手后的利润会有什么影响。
经纪人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的考虑良久,如果他不要那些精心计算出来的数据资料,价钱当然可以压在百分之三以内成交,他照以往的惯例加点自己的利润然后转手,又是一笔平淡的生意。若是加价买下那些资料,他就可以另外筹措资金买下那块地的采矿权,他自己做矿主,这中间赚的钱就不是做经纪人赚的那点钱可以比拟的了,又能实现自己做矿商的毕生心愿。
思前想后,经纪人终于做下决定,就以乔露露最后开价的那个百分之五来交易,但因这现金庞大,他需要两天时间,与乔露露约定大后天的上午他再来。
淡定微笑地送走了经纪人,关上房门,淡定抛到脑后,乔露露兴奋地一头跃进沙发,又捶又打地发泄了一通后,又抱着靠垫在客厅里跳来跳去,完全冷静不下来,估价的百分之五,这就是一万五六的金西瓦尔呀,这要是在哪个地价便宜的地方,买个有几百上千亩农田的大庄园,她都可以躺着过完这辈子了。
乔露露在房间里团团转了n个圈,才终于将兴奋的情绪发泄殆尽,又拿出电脑开机,将更多的资料誊抄下来,既然人家花了大价钱,当然也要让人家物有所值,没准儿将来还有合作机会呢。
两天后,那位经纪人准时而至,就他一个人,手里除了一把湿漉漉的黑伞,没有别的东西。
乔露露将人迎进客厅,应他要求挂上门闩,回身到沙发边时,看到那经纪人手里多了一个丝囊,跟自己的丝囊一样的东西,就是花色不一样。
经纪人不断地从丝囊里往外掏东西,他先拿了几个金属零件一样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再组装起来,乔露露这才认出原来是个大天平,旁边还有大砝码。
乔露露原本还奇怪那一万多的金币要怎么付给她,现在倒是明白了,她觉得这法子挺聪明的。
经纪人组装好了天平,开始从丝囊里往外掏钱袋,一个个鼓鼓囊囊地皮质钱袋摆在地上,乔露露腾出一个大茶盘也放在地上,用来装称量好的金币。
金币的最大面值就是10金西瓦尔,经纪人先给乔露露示意了一下,称给她看,一枚10金西瓦尔的重量有多少,然后算一下一万五六的金币总重量有多少,接着就开始正式称量金币了。
经纪人在左边的盘子里放好砝码,打开钱袋慢慢地往右边的盘子加金币。一万五六的金币,那份量不轻,就算买家给的都是最大10面值的金西瓦尔,仍然分着称了十余次才全部称完,两人都没数确切数量是不是有那么多,几个金币的误差乔露露也不愿太计较,大钱都赚了在乎那点小钱干嘛。
经纪人收好剩下的金币,将手边几个空的皮钱袋给乔露露装金币,乔露露也将矿床的全部详细资料一次性给了对方,然后两人一个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查看资料,另一个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捧起大把大把的金币装回钱袋里,还从沙发底下捡回两枚逃跑的。
经纪人一边看一边激动,这两天他透过矿业协会总会买下了雷斯菲尔德的那块地的采矿权,耗尽了他全部家产,连房子都抵押了,就指着靠这个矿翻身。当他惊讶地发现连地质情况都有说明,还有建议矿井入口地点,这让他兴奋地同时还有些奇怪,偷眼打量了乔露露几回,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不像是个年轻女士干得了的活,但他也没有追问,以他的经验之谈,能做探矿人的都有自己的绝活,识相的最好不要问。
双方检查过自己的东西,都没问题了,经纪人告辞,回去准备着手采矿事宜不提。
乔露露收拾了满地的金币,装满了整整十一个大号皮钱袋,袋口都鼓得有些扎不紧,沉得要命,两手都抱不动,幸好丝囊使用简单。
几天前还穷得兜里只有十来个金币,现在重回大富婆行列,乔露露决定要好好犒赏自己,马上换衣服出门上街,到街上找个好馆子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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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乔敦欢迎你 第26章 得到一份新工作
乔露露乘出租马车来到城里有名的一条美食街,都是高级馆子,周围已经形成商圈,背面平行的一条街就是城中另一条深受有钱人喜欢的高档购物街。
乔露露在美食街的街口下车,沿街走了一段,挑了一家刚挂上营业牌子的餐馆,舒适惬意地享受了一顿美餐,然后踏着悠闲的步子,转向了那条购物街,散步消食,走到哪算哪。
天空中太阳半露笑脸,春风和熙,乔露露左手臂弯里挂着她的花伞,在她感兴趣的商店进进出出,成衣店、鞋帽店、化妆品店、珠宝店、文具店、礼品店、香水店等等等等,她一家家地看,什么都不买,纯逛。
过马路走进一家香水店,出来后来到不远处的一条岔道路口,乔露露暂停脚步,琢磨是继续往前走,还是拐个弯看看这条小路里有什么好玩的店子。
冒险的精神最终占了上风,乔露露决定拐弯,但还没几走步,突然听到附近有人高喊“露露、露露”的声音。
乔露露条件反射地刹住脚,转身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后有好几个不同年龄的女人们都在东张西望,看来“露露”是个很大众的女名,乔露露顿时觉得这大概不是叫自己,尽管那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
乔露露拿下左臂的花伞拄在右手里,抬脚又要走时,身后再度传来一声大喊,这次是连名带姓,“乔露露!”
乔露露犹如军训中听到教官的命令,唰地****合拢挺直上身脚跟一转,标准的转身动作,裙摆荡起一圈漂亮的弧度。乔露露面向购物街,双眼迅速扫视对面周边,寻找一个紫色的****高大身影。
知道自己全名,并且知道这是真名的,声音又耳熟的男人,只有那位梅克斯魔法师。
果不其然,马路斜对面的一家文具店门口,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都是紫色的法袍,其中一个冲自己大力挥手个头最高最年长的男人正是两个月未见的贾尼?梅克斯魔法师。
乔露露小心地避让着马路中间来往急驰的马车,跑向梅克斯魔法师一行人。
“贾尼,好久不见,见到你真高兴,你还是老样子。”乔露露习惯性地向梅克斯魔法师伸出右手,对方也礼貌地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同时乔露露已经飞快地打量了他身边的那三个年轻人,目测大概比自己小几岁,还都满脸学生气,他们法袍衣领上没有宝石胸针,只是普通的金属扣子,三人扣子还都不一样,大概是自选的。
观察完毕,乔露露从他们身上挪开了目光。
“你却是大变样了,看来这两个月你过得不错,刚才看到你从对面店里出来,我还以为认错人呢,犹豫了一会儿才喊你,看你回头了才确认真是你。”
乔露露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想到自己现在跟初到乔敦时比,确实是大变样,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是给自己决定来乔敦的犒赏,那个决定是对的。而漂亮衣服是我努力工作的动力。”
“哦,那很不错,有时候一点点小冒险是值得的。那么最近有工作吗?”
乔露露看看梅克斯魔法师,又看看他身边的一直保持沉默的学生,“有活给我?”
“是这样,四月份要开一个魔法交流会,世界各地的同行都会来,包括其他大陆的魔法师,我们急需通晓外语的译员,到现在人手还没配齐。你有没有兴趣呢?”
“魔法?我可不懂这个。”
“没关系,我们召集的译员也不个个都懂魔法理论,现在离大会还有几天,你要是愿意突击学习一下,我们有各种课本著作给你。”
“大会要开多久?”
“会期二十天,不过前后加起来大概有一个月,因为四月中旬我们还有国庆日,这几天暂时休会,会议期间有各种交流研讨活动,译员不光笔译能力好,还要求口译能力。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旅程起点是哪里,但既然你出事的地点只是途经线路的话,我想也许你可能走过许多国家,懂得更多的外语。所以,有没有兴趣?会务译员的报酬不比你上次赚的少哦。”梅克斯期盼地看着乔露露。
乔露露脸上慢慢浮起一个笑容,她觉得这个活不错,接触的人更多,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就更多,日后她要是再说自己失忆,也有更多内容可以编造哄骗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听众。
“好啊,我最近刚好没事,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该去哪报到?”
“直接去圣伊戈尔魔法学院,跟门房说你是新来的译员,找恩利太太,他会告诉你去哪报到,恩利太太是译员们的负责人,她会给你分配房间,负责解决你们生活上的一切问题。安顿好了后到我办公室找我,有很多活急等译员。”
“不会是你还有很多文件资料都没有翻译好吧?”乔露露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
梅克斯魔法师有些尴尬地看看自己的学生们,年轻人们都目光乱转,讪讪的样子。
“都怪我回来晚了。”
乔露露抿了抿嘴唇,耸耸肩没有说话。
“要我几时报到?”
“如果今天你能见到恩利太太就太好了。”
乔露露回忆了一下,想了想上次租车游全城的时候,经过过魔法学院的大门口,那也是游客必去的热门景点,心算了从兰格哈姆旅馆到魔法学院的路程,可真够远的。
“我得先回旅馆退房,再去学院,大概晚饭前到吧,学院几时关闭大门禁止进出?”
“这几日情况特殊,天黑前恩利太太都在学院,你报到后不论几时我都在办公室,直到睡觉时间我才回自己的寝室。”
“你也住在学院?”
“我未婚嘛。”
“啊,那我没问题了,我这就回去退房,争取早点赶去学院。”
梅克斯魔法师一脸松口气的表情,“好,我在学院等你。”
乔露露向那三个年轻人点头致意,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叫住了她,声音柔柔的,“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所有人都看着那个长一张白皙圆润脸蛋个子较乔露露矮半头的姑娘。
“那个,大多数译员的收入不高,又要养家糊口,他们绝不会把一个月的收入都穿在身上。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换件普通点的?”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这样一说,又把其他人的目光转移到了乔露露身上,梅克斯魔法师摸着下巴上下仔细打量乔露露,点点头,“跟那些译员比,是有些太突出了,这会让他们围着你来回打听的,你应该还有其它的普通衣服吧?”
“呃……”乔露露一时语塞,她真没有普通的衣服,那些土气的裙子她早扔掉了。
“附近有条街叫米德沃尔克,那里周边住的是一般收入的平民,那条街上有很多平价小店,要是时间来得及的话,去那里看看?坐车过去几分钟,就隔几条街。”另一个长脸高个长手长脚额头和鼻梁长雀斑的姑娘及时提了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谢谢,我这就过去,稍晚我们学院见。”乔露露转身走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马车,车夫掉转车头驶往米德沃尔克街。
梅克斯魔法师放心地带着自己的得意学生们也搭车返回学院。
几分钟后,乔露露来到那条街,她在街口下车,选择右边,走了不到百米钻进看到的第一家成衣店,不到半小时出来,买了三套普通的裙子,又分别在别的店买了配套的鞋帽和雨伞,把自己打扮得就像个温饱线以上的工薪阶层普通民众。
换装完毕,乔露露再乘车赶回兰格哈姆旅馆,她的行李都装在丝囊里随身携带,房间里没有她的物品,因此她直接在前台退房,然后赶往圣伊戈尔魔法学院。
魔法学院在乔敦城东北,是城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学校,另外两间帝国皇家高级学府都在城西北的大学城,那是接收普通学生的普通大学,学科门类据说很全,毕业生都是国家精英,与之比肩的就只有这全国仅此一间的魔法学院出来的魔法师,另外还有一间设在外地专门培养军官的军事学校,属于特殊行列,不参与比较。
坐在车上,乔露露从丝囊里拿出一个空的行李箱,把她刚买的新衣服全部装进去,然后放在脚边。
走了将近一小时,乔露露在车上都打了个瞌睡,醒来后才终于看到了魔法学院的栅栏围墙,尖锐的高高的透着哥特风格的栅栏挡不住校园生机勃勃的绿意,有些藤蔓的野生植物绕着栅栏爬满了砖砌的墙基内外,早开的小野花星星点点地点缀在一片绿色之中。
车夫驾车驶过马路,稳稳地停在了学院大门口,乔露露拄着新买的女式雨伞下车付钱,伞面印的花样店家介绍说叫做吉祥草,名字挺好听,其实就是一种草本植物。
收好车夫找的零钱,乔露露来到门房小屋前,敲敲窗户,门房开窗应声,乔露露告之来意,门房给她画了张草图,指点她如何在偌大的校园里找到那位恩利太太的据点。
校园里绿树成荫,都是常绿乔木,树冠巨大,树下除了野草闲花没有别的。
校园干道由统一的石板铺成,看得出有经常维护,石缝里没有乱生的杂草,道路平坦可以跑马车,小路则由碎石铺就,但也很平坦,不硌脚,也不会别着高跟鞋的鞋跟,不过要是摔一跤怕是会很疼。
天色渐暗,不知是要下雨还是时间已晚,乔露露一个学生都没碰到,幸好每条岔道上都有详细的指路牌,本着条条大道都是相通的原理,乔露露连蒙带猜地终于来到了恩利太太的地盘。
一看就是大学宿舍楼的两座、二层、表面看是内廊式的建筑物一左一右整齐地伫立在小道的尽头,青灰色外墙暗红色窗框,半人高的灌木景观围墙和一扇铁艺大门象征性地划分出内外地盘,院里有不少男男女女在活动聊天走来走去,看服装,跟自己身上的差不多,应该就是先来报到的译员们了,她即将在一个月内的时间里朝夕相处的同事们。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求票,求票,求一切pk票、粉红票,谢谢大力支持~~~~~~
第3卷 魔法大会哟哟 第27章 结识了新的同事
乔露露走进大门,微笑着与那些人打招呼,询问他们是否看到恩利太太。
对方见乔露露开口就问恩利太太,料想一定是同行,也都笑着与她致意,带她去右边那栋一楼门房小屋,屋子里有个矮矮胖胖很慈祥的五十岁上下、披着深棕色披肩穿深褐色连衣裙的中年妇女。
“哦,又有新人了,真是太好了,还是个年轻人呢。下午好,我可爱的孩子。”恩利太太从椅子上站起来与乔露露拥抱。
“恩利太太下午好,我是贾尼?梅克斯魔法师介绍来的,他说还需要人手。”
“噢,贾尼,那个小坏蛋,总算做了件好事,他这几天抢了不少魔法师的译员替他干活,简直一团乱。”恩利太太重新坐下,打开桌上的一本登记册翻到空白的一页,再拿起插在墨水瓶里的鹅毛笔递给乔露露,让她签下自己的基本信息。
“哦,乔露露?外国人?噢,你的口音很漂亮,标准的乔敦口音,你从小就住在乔敦?”恩利太太的反应跟当初梅克斯魔法师的如出一辙。
乔露露只是微笑着耸耸肩没有说话,看在对方眼里就是默认。
恩利太太合上登记册,把文具都放好,起身摘下墙上挂着的一大串钥匙,“来吧,露露,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一会儿你跟大家去餐厅吃晚饭,然后,我想贾尼现在应该已经给你准备了一大堆东西了。”
“恩利太太,大会都快开了,怎么梅克斯魔法师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八卦包含的讯息有时候是很重要的。
“哦,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他在寒假的时候出了趟远门,结果回来得晚了,当他开始着手准备大会材料的时候,已经比同事们落后了很多,他的那些学生自作主张准备了一些,但更多的还得等他回来,可城里的优秀译员就只有这么多人,他这里没活,人家自然就找别的雇主,结果当他需要译员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就成现在这样了。”
“听上去挺悲惨的。”
“听上去是的,但现在不是有你了么,这几天你会很辛苦的。对了,既然你们认识,怎么你现在才来报到?”
“呃,因为我也忙自己的事去了,直到今天才在街上碰到他,然后就匆匆过来了。”
“噢,可怜的贾尼,我早提醒过他,应该提前给他的译员打好招呼,他总是说不急不急。现在好了吧,傻眼了吧,不用同情他。”恩利太太带乔露露上二楼。
上了二楼,乔露露才发现这仍然是栋回字型建筑,而且是外廊式的,只是走廊对着中间天井,所以从外面看才会以为是内廊式建筑物。
天井里有些花圃,更多的是空地,还有一口井,乔露露看到一楼晾着很多女人的衣服,二楼的走廊上,阳台上面挂着绳子,搭着刚洗的**衣外衣,真的就像大学集体宿舍一样,还是早期住宿条件不好的那种。
不过房间倒是挺宽敞的,门与门之间相隔两个大窗户。
恩利太太领着乔露露沿走廊走了一半,来到与楼梯呈对角线的那一边走廊,恩利太太用钥匙打开了215号房门。
“看看吧,亲爱的,跟家里比这里条件不算好,但好在就一个月。”恩利太太先进屋,侧身站在窗边,乔露露跟她走进去,手提箱随手放在门旁窗下。
环顾四周,房间光线很好,对面的墙上也是两扇大窗户,都挂着厚实的遮光窗帘,而这房间明显是双人间,对面窗下是两张并排的书桌,书桌旁的两面墙下各是一张单人床,床脚分别有一个衣柜,剩下的空间还挺宽敞,但没有卫生间。
乔露露默默怀念了一下美好的建筑物之上下水系统,然后转过身微笑着面对恩利太太。
“不算太差,反正我是单身,这样一间小屋对我正合适,我觉得非常好,谢谢恩利太太。”
“很高兴你喜欢这里,也幸好你是单身,知道么,你是目前所有译员中最年轻的,其他人都有家庭和孩子,但他们也得住在这里,隔几天轮班回家看看。我知道这很辛苦,他们也知道,不过他们都很高兴,能被选中成为魔法大会的会务译员,是优秀译员的象征,这有利于他们日后的工作,不但活会更多,报酬也会涨一些。”
“是的,我知道,所以当梅克斯魔法师对我说起时,我真的很高兴,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份活等着我。”
“哦,我亲爱的孩子,你一定也是个好译员,不然贾尼不会让你来,他虽然看上去不太可靠,但也不是个随便马虎的人,能成为魔法师的,都是聪明人。好好干吧,孩子,这一个月你会看到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是的,谢谢,我会努力的。”
“这间屋子就你一人住,随便你睡哪张床,衣柜里有件外套要天天穿,这是译员的工服,只要你在学院就要一直穿着。你知道魔法师们的法袍颜色太多,为了在人群中顺利区分译员,颜色就比较鲜艳,你别觉得有什么奇怪。”恩利太太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离她最近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鲜绿色的医生大褂一样款式的长袖翻领薄外套。
乔露露露出个牙痛般的表情,三个手指拎着衣领左看右看,然后在恩利太太满怀期盼的眼神中穿上了身。
外套长及膝盖,就是薄薄一层布,袖子有点长,遮到了虎口,其它的倒没什么缺点,身侧两个大口袋,乔露露总觉得兜里应该再来个听诊器。
“哦,还不错,除了袖子以外,还挺合身,需要给你再找一件小点的吗?”
“不,不用,这样也挺好的。”
“但这么长的袖子,怕是会影响你写字。”
“没关系的,卷起来就是了,不用麻烦了,这几天也许还会有新的译员过来,留给他们好了。”
“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姑娘,拿上书桌的手提灯,跟大家吃晚饭去吧,回头会有人来给你清扫房间,晚上好睡。”
“热水什么的方便吗?你知道,恩利太太,女人一年四季都离不了热水。”
“是的,我知道,孩子,走廊两头有公共卫生间,都在那里洗漱,那里随时有热水,不会让你们洗冷水的。”
“如果我想沐浴呢?”
“提前跟我说一声,到时会给你准备好的,洗完了我会让人来收拾。用水的事完全不用你操心,就是衣服得你自己洗,你也看到天井的那个水井了吧?”
“是的,看到了,这栋楼都是女生楼?”
“是的,而且特意安排你们隔着住,你们晚上有时候也要工作,没人愿意听邻居的噪音,不过如果你跟谁亲近,想住隔壁邻居,跟我说一声,就给你换个房间。”
“好的,我想我会交到几个新朋友的。”
“新朋友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能多个人一起享用下午茶,是件多美好的事啊。来,这是你的房门钥匙,拿好,再拿上书桌上的灯,我们一起下楼去吧,我想楼下的绅士淑女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们的新伙伴了。”
乔露露接过小小的房门钥匙放进裙子的衣兜,然后拿起书桌上唯一的一盏手提灯,外形很像马灯,但前后各有一片铁片罩着,乔露露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
“这是魔法灯,我国炼金师的杰作,最后风靡各国上层社会,得特别订制,街上没得买的,只有魔法学院才有,外面只有贵族和有钱人手上才有少量的一些。用起来很简单,把这半片罩子揭开就行了,等你夜里回来照个亮。”恩利太太一边说一边演示怎么使用这个手提灯,随意地向上掀起一片铁罩,强烈的白光就射了出来,光线所到处,亮如荧光灯。
乔露露猝不及防被白光射到眼睛,闭着眼躲了一会儿才又重新睁眼,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发现铁罩的内侧有一层莹白的物质在反射光线。
恩利太太又演示了一下,原来那两片铁罩片可以同时掀起来,使得手提灯不但可以当走夜路的手电筒,还能摆在屋里当照明灯。罩片都掀起来后,光线马上温润下来,变得不那么刺眼,可以直视。
“如果你不要光了,把罩片放下来就行了,是不是很好用?”
“哦,太神奇了,头一次见,可是这玩意儿靠什么发光呢?”乔露露对魔法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噢,叫什么魔晶石,好像只有魔法级宝石矿床里才有的东西,为此还有个专门的名字,可我不记得了,天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听人家说的,我只知道一颗那样的石头可以用好几年呢,也不怕人偷,没人偷那石头,除了魔法用具,没有别的用处。”
“伴生矿?”乔露露瞎猜了一下。
“哦,好像是的,好像是叫这么个类似的名字。快走吧,孩子,不然时间晚了,餐厅会人满得找不到座位的。”
乔露露把罩片都放下,带上雨伞,锁上房门,跟恩利太太下楼。
楼下院里已经没有人了,恩利太太带着乔露露出了大门,沿小道走了一段,来到第二个岔道口,在拐弯前她指着指路牌提醒乔露露,她在学院里,如果要去哪,又找不到人问路的话,跟着指路牌走是最安全的办法,尽管有时要多绕些路。
乔露露告诉恩利太太,她就是这么跟着指路牌来的,并且对指路牌的详细周到大加赞赏了一番。
恩利太太絮絮叨叨地又讲了一些指路牌引发的趣事,她在学院很多年了,知道很多有趣的小故事,乔露露也从中了解了一些学院的历史,顺便问到了梅克斯魔法师的办公室方位,两人交谈甚欢。
餐厅是个职工餐厅,因为里面吃饭的人没有穿法袍的,来时路上恩利太太就告诉乔露露了,学院里区分老师学生和其它职工的唯一办法就是法袍,没有法袍的都是普通人,而只要看到穿绿色外套的都是译员,不论是学院雇佣的长期译员还是临时外聘的,都是一样的打扮。
恩利太太带着乔露露走了一遍,教她怎么领餐,然后两人就分开了,乔露露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盛满食物的餐盘,伞挂在右臂弯里,走到鲜绿色人群扎堆的角落,挑了个空位坐下,恩利太太则走向她的老同事们扎堆的角落。
几十位男女绿衣服热情欢迎乔露露的加入,他们的年纪确实都比乔露露大,有的甚至都花白头发了。译员很讲究从业经验,经验越老越好,乔露露认为这几个年纪最大的,一定是用来做现场翻译的。
经过一番查户口般的个人信息的交换,乔露露找到了一位住隔壁的邻居,说是隔壁,其实隔了三间屋子,住219的莉拉?科尔特,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已是三个不满12岁的孩子的母亲,****,丈夫几年前病逝了,为了养家糊口出来做译员,她有良好的受教育背景,娘家也帮了些忙,她靠给商人翻译一些贸易方面的文件,虽每月有固定的活,但要养活四个人仍然有些吃力,不得不出租丈夫留下的房产,她带着孩子回娘家居住。
莉拉?科尔特是与乔露露住同一条走廊的唯一的邻居,因此虽然相隔了三间屋子,但两人仍然犹如老朋友一般马上热络了起来,互相称呼起名字来。
莉拉随和温柔,学的是法都尔语,她被分配给了学院里的一位水系女法师,她同时告诉乔露露,他们这些译员主要就是为学院的魔法师们服务,那些外国来的魔法师他们都会自带译员,但作为东道主,他们还是要准备好用五种官方语言书写的文字资料。
乔露露不好问法都尔语又是哪个国家,更不能问五种官语都是哪五种,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显露自己常识的匮乏,她仅能猜测佩森语和法都尔语大概算是其中两种。
于是她暂时将这个问题忽略,转而向莉拉打听魔法师们的工作习惯,了解一下基本规则。但莉拉只是一名外聘的译员,她只比乔露露早来两天,说不出太多的东西,她只能把她这两天的工作情况讲给乔露露听,给她做个参考。
乔露露都记在心里,饭后,译员们还在聊天,她拿上手提灯和雨伞礼貌告辞,离开餐厅去梅克斯魔法师的办公室。
老师办公室在行政区,要经过两座桥,从餐厅出去得走很久,乔露露打开一边罩片,把手提灯当手电筒用,给自己照着路。
在指路牌的指引下,乔露露回到主干道上,沿干道直行,来到人工河边,沿河岸走了一段路,过桥,再走一段路,再过桥,最后还算顺利地找到了梅克斯魔法师所在的办公室。
行政区由一幢幢二层或三层的楼房组成,看上去都很有气魄的样子,但院长室却是栋毫不起眼的尖顶小红房子,据说这也跟历史有关,但是恩利太太没讲清楚,所以乔露露暂时也没弄明白。
乔露露找到梅克斯魔法师工作的办公楼,根据楼牌指示,上楼,转弯,数房号,敲门。
“晚上好,贾尼,希望我来得不算太晚。”乔露露对来应门的梅克斯魔法师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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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魔法大会哟哟 第28章 美好的同事早会
“哦,露露,快进来,看到你真让我感到高兴。”梅克斯魔法师侧身让乔露露进屋,屋里很明亮,书桌和壁炉架上都放着打开的魔法灯。
“恩利太太说你这几天一直抢同事们的译员,看来你的情况很严峻啊。”办公室只有梅克斯魔法师一人,乔露露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遛了一眼,乱七八糟的纸张摊了一桌子,能看到的就有好几种外文。
“露露不要取笑我了,你是知道的,我回来得太晚了,如果我能照原定计划早点回来,就不用这么狼狈了。”梅克斯魔法师关上房门,回到书桌前,收拾了一下满桌的纸张,但结果反而弄得更乱。
乔露露看不下去了,她看到好几种不同文字的资料被混在了一起放进了同一个文件盒里,她不得不出手干预,全部拿出来重新整理,分成几摞整齐地码好。
梅克斯拍手大笑,“看呐,露露,我果然没猜错,今天在街上碰到你真是太好了。”
“贾尼,区分不同的外文很容易,看笔迹就行了,出自不同的译员之手,不过顺序什么的明天再弄吧。”
“哦,可以啊。不过,你没有感觉眼熟的文字吗?”
“好像是有一些。”乔露露看着桌上整理好的文件,再次一万遍的感谢声波鱼,这些外文在她眼里都犹如母语一般,但哪种文字是哪个国家的,她不知道。
“我是觉得你大概跑了国外很远的地方,但你的乔敦音又很标准,所以也许你是长住乔敦,但又需要去国外,你不会魔法,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出国,一路上吃喝拉撒睡都要你自己打点,那么你所懂的外语很可能不止一种,看看吧,有没有特别眼熟的?找出来,我还有很多文件要翻译呢。”
“我要是真的懂几国外语,贾尼,你可就赚大了。”
梅克斯抬起眉毛,露出深深的几道抬头纹,微笑道,“要是真的,我会要求给你涨报酬的。”
“也许我还真有这本事呢。”乔露露随手拿起一份,“我看这个挺眼熟的,要我读一遍吗?”
梅克斯接过去,那沓文件没有整理顺序,他从中找出第一页,乔露露看到标题旁边有用红墨水写的备注,但没看清内容。
“噢,露露,你真的觉得这个眼熟?”梅克斯魔法师有些狐疑又有些惊喜地看着乔露露。
乔露露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反正我能看懂,这个是你一篇关于电系魔法基础理论教学的论文译文,对吧?”
梅克斯魔法师大喜,“对,完全正确!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懂法都尔语,你去过法都尔大陆吗?哦,抱歉。”
乔露露一脸茫然地看着梅克斯,她不能向那些译员们打听常识性问题,但她可以问梅克斯魔法师,“法都尔大陆?在哪?”
“就是出海向西,碰到的第一个大陆,上面大大小小据说有二三十个国家,现在那块大陆上唯一的大国叫法都尔第三联合王国,其实那些小国都是附属国,你完全可以把那整块大陆都看成一个扩大版的联合王国。”
乔露露消化了一下新知识,然后摇头,“完全没有印象,我只是能看懂文字而已。”
“没关系,完全没关系,法都尔大陆有丰富的特色农产品,我们和他们有密切的贸易往来,作为一个有地位的大国,我们有很多年轻人都在学习法语,而他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站在法都尔大陆的土地上。你懂法都尔语就太好了,我还有很多资料要翻译成法语。”
“那行,那我就干这个,有哪些文件要我今晚上带回去的?”
“都准备好了。”
梅克斯转身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几厘米厚的硬纸文件盒,乔露露掂了掂,挺沉的,打开一看,都装满了。
“这些都要翻译成法都尔语,都是大会开始头几天要发出去的资料,你完成后我会另外找人印刷成册,所以千万不要有错别字,排字工不懂法语。”
“我最迟哪天得交给你?”
“四月十二日开幕式,印刷大概要三天,最迟四月八号一定要交给我。”
“好的,我会的。”
梅克斯又拿了几本电系魔法基础理论教材和参考书另及一包全新的书写纸放在文件盒上,再加一瓶新墨水和一把羽毛笔。
乔露露无语地看着那摞起来有一尺来高的纸制品,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丝囊,不理会梅克斯有些惊讶地表情,打开丝囊,把东西一起装进去揣回兜里,然后将绿褂子的扣子都整齐地系好,一手伞一手灯,说声再见,转身提脚走人。
出了大楼的门,天色全黑,风一吹,脸上湿凉,乔露露放灯开伞,顶风走回隔得老远的宿舍。
回到宿舍一楼,收了伞,下半身裙子全湿,贴在腿上极不舒服,而恩利太太那间小屋没有灯光,看样子是早已下班回家了,楼里有很多房间还亮着灯,但听不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静悄悄的。
乔露露跑上楼回房,拿了干衣服又奔卫生间,好在这里还有足量热水,免了她次日感冒的风险。
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乔露露回到屋内,湿衣服扔在窗台上,锁上房门放下窗帘,爬上左边的单人床,盖好被子,将手提灯放在桌上,打开文件盒,将文件全部倒在被子上,按文件的厚薄程度重新排序整理,薄的先翻,厚的后翻。
将整理好的文件重新放回文件盒中,乔露露想今晚上是不是先动手翻译一篇,可下了床再看一眼屋里情况,她又爬回了床上。这简陋的宿舍,连口热开水都没有,好不容易才把身体弄暖和的,她可不想因为埋头工作又冷病了。
于是,乔露露理所当然地放下魔法灯的灯罩,解了头发,盖好被子,合眼睡觉。
早上起来,在公共卫生间,乔露露碰到了莉拉?科尔特和几位女士,大家互致早安,各自洗漱完毕回屋更衣打扮,然后莉拉过来敲门,邀乔露露一起去吃早饭。
昨天恩利太太特别提醒过在学院必须得穿绿外套,但乔露露一时就给忘了,光顾着拿钥匙出门,看到莉拉一身绿才想起自己忘了那身皮,只是昨天从梅克斯办公室回来时,那身绿皮已经湿了,扔在窗台一晚上已然变成了咸菜般皱皱巴巴,显然不能再穿了。
莉拉让乔露露看看另一个衣柜,应该还有一件,毕竟是双人间嘛。
乔露露照做,果然看到一件新的,立马套在身上,锁了房门,与莉拉一道融入同楼层的女士们队伍里,大家有说有笑地去餐厅用餐。
绿外套们占据了餐厅的一角,几十位译员,平均年龄三十以上,乔露露这个唯一的单身未婚人士成了同事们好奇的重点,乔露露就以父母双亡家里也没亲戚自己长年在外东奔西跑偶然机会结识梅克斯魔法师给他做过译员的理由,让大家都闭了嘴,并将话题转移至了即将开始的魔法大会上。
译员中年纪较大的有参加过往届魔法大会的,告诉大家这是一次世界级的魔法大会,由魔法协会总会发起,各个大陆的魔法大国轮流举办,而一个魔法大国,首先得是一个综合强国,一个在所在地区有绝对实力的强大国家,毕竟魔法师是烧钱的职业,必须得有国家扶持,而魔法师又是一个国家政治文化军事等软实力的代表之一,每个国家都希望自己国家的魔法师越多越好。
除了这个魔法大会,各大陆还有自己的魔法小会,就是大国与周边小国的魔法师们互相切磋交流,发表一些魔法界的最新看法和研究方向等学术内容,这种地区性的魔法会议开得频繁的话,一年一次不嫌多,而这样的会议就不需要译员了。
很简单的原因,大国对周边小国的影响力而带来的文化输出,以及培养魔法师的方式。周边小国家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如果想要进一步学习,只能到大国来留学,时间一长,就学会了留学国家的语言,那么当召开地区性的魔法大会,与会的魔法师们都说同一种语言,当然用不着译员了。
那几位老译员很荣幸又有机会参与这样的盛会,并鼓励年轻的后辈们好好努力,争取下次能做随行译员,陪同魔法师们使用传送阵去外国参加大会,那是可以等老了以后骄傲地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
提到传送阵,又是个新话题,那几位老译员用过,他们做过随行译员,但传送时的感受却已经时间久远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很奇妙,明明隔着千山万水的两个国家,在魔法的作用下,只是眨眨眼睛的工夫,就站在了另一个国家的土地上。
乔露露适当地保持沉默,她不想因为多嘴提起她坐过传送阵的事,让大家再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她编不出那么多故事。
传送阵的话题让译员们多谈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转回到了魔法大会上,开始聊起这几天看到听到的有关魔法师们的八卦来,饭桌上一阵阵的笑声。乔露露喜欢这个话题,竖起耳朵,一边吃一边听。
早餐结束后,译员们陆续结束聊天,回归工作岗位。乔露露告诉莉拉她这几天都会在房间里翻译梅克斯魔法师的文件资料,而莉拉则要先去她服务的凯希琳?阿娜多尔魔法师的办公室,看她那里有什么新活要做。两人约了一起吃午饭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乔露露回到屋里没急着开始做事,而是拿了脏衣服到楼下去洗,一小时后,洗好的湿衣服晾在了门外的晾衣绳上,清洁工也做完了早晨的打扫,乔露露可算看到了后勤人员,给自己要了一壶热茶水,然后关起房门准备投入工作。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求pk票,粉红票,谢谢大力支持。
第3卷 魔法大会哟哟 第29章 翻译这活不好做(上)
乔露露把书桌收拾好,笔墨放在窗下靠墙顺手的位置,撕开书写纸的包装放到右手桌角,装原文的文件盒放在左手,热茶放在隔壁的书桌上,那些参考资料暂时放在抽屉里。
一切准备就绪,乔露露拿起第一份文件,先快速浏览一遍,发现是行政文件,就是一些梅克斯魔法师为与同行交流的而做的安排计划,这个不涉及专业的魔法术语,别看三页纸,其实内容很简单,半小时就完成了,扔进抽屉,开始第二篇。
一上午的时间,喝了三壶茶,上了两趟卫生间,乔露露把行政相关的文件资料都翻完了,放下磨钝了的羽毛笔,甩甩发酸的手腕,将书桌收拾整洁,乔露露起身到楼下洗手,右手掌根和指间墨迹斑斑,羽毛笔的缺点显而易见。
回到自己屋里,莉拉还没来叫自己吃饭,乔露露翻看了一下一上午的劳动成果,检查有没有错别字,然后渐渐走神,专注在了梅克斯给自己的墨水上,想来想去,乔露露终于拿出自己的笔袋,把所有的五只钢笔摆在桌上,挑了最便宜的一支,轻薄金属笔身红色旋帽内嵌笔头女式笔,灌满墨水,拿了一张空白书写纸随意地画起漫画来。
钢笔出水顺畅均匀,没有阻滞感,仍然是支好钢笔,墨水也是好墨水,只是适合写汉字的钢笔写字母文字,字体明显要小一号,一张纸上可写的内容更多,更紧凑。乔露露把另四支钢笔重新装回笔袋,剩下的羽毛笔扔进了旁边桌子的抽屉里,不打算再用了。
身后响起敲门声,莉拉在门外唤乔露露,乔露露一边起身应答,一边随手把钢笔揣进裙兜,拿上钥匙开门出去。
走廊上女士们三三两两的结伴下楼,乔露露跟莉拉互相聊起工作,莉拉从凯希琳?阿娜多尔魔法师那里也领到了新活,是她去年下半年写的几篇水系魔法的文章,那些专业术语让莉拉很是战战兢兢,一边翻魔法书一边翻译,她好心地提醒乔露露,一定要找梅克斯魔法师拿一本电系魔法大辞典,光是教材没用,那些混合使用的基础、中级、高级理论、术语和专业名词能叫人想撞墙。
乔露露被吓倒了,马上回忆昨晚上梅克斯魔法师给了自己哪些参考书,想来想去,好像是有一本特别厚的,只是上午都没用到,她就扔在抽屉里没管。
“其实最适合给魔法师们做译员的是那些魔法技师,可惜愿意主动去学外语的魔技师很少,也幸好他们不去学,不然我们这些普通译员就没这么好的工作了。”下楼出了院子后,一边往餐厅走,莉拉讲了个笑话。
“是呀,我也想不通,这么好的职业前途,为什么却没人愿意从事,在魔法知识上面,这是他们无与伦比的优势。”乔露露开始套话了。
“唉,还不是因为译员收入低,只够温饱,而且说出去也不好听,人家会说好歹是个魔技师,有的是更赚钱的工作,做译员干什么。”莉拉无奈地摇摇头。
“结果就是弄到本国魔法师们需要大量优秀译员的时候,却没有足够量的懂外语的魔技师挺身而出,反而让我们这些非专业的来顶替,短短几天时间要吃透那些该死的专业知识,我现在想到就脑袋疼。”乔露露歪歪头,故意****了几声。
“也不光是为了钱。”身边有人听到,靠近参与话题。
“魔技师是什么人呐,是考试不及格,重读一年还是没法升级只能退学的半吊子魔法学徒,为了名声好听,魔法协会才起个魔法技师的名称,鼓励这些人去考魔技师。你让他们这样的人去面对自己以前的同学,给成为正牌魔法师的同学做助手做译员,多让人难堪啊。”
“其实魔法协会也一直是支持魔技师从事译员工作的,这是他们的先天优势,但愿意的人始终少得可怜,学院里仅有的几位在编译员都不是魔法学徒出身,都是普通人,只是年头够长,所以现在也能胜任了,我们如今的狼狈人家早就经历过了。”
“那几位老译员应该才是负责现场大会翻译的主力吧?”乔露露深深觉得自己昨天猜错了。
“肯定的,他们才是真正的经验丰富,每年不知要翻译多少专业文章,各系的魔法术语魔法理论张口就来,简直就是半个魔法老师,我们这群人算什么呀,这到底是魔法界的盛会呀。”
“这样说我都有些害怕了,要是翻错一句话,惹出大**烦可怎么办。”乔露露故意瑟缩着肩膀装忧虑状。
那些译员们只能同情地拍拍乔露露的肩膀算是安慰,她们自己看着那些专业文章都一脑袋的汗,每翻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好几遍。
“别这样了,换个方面来想,你参加的是五年一次的魔法大会的翻译工作,这对你日后的工作有大好处的,主雇会觉得你既然能给魔法大会做译员,那么一般的翻译一定难不倒你,会很乐意给你更多的工作,就能多赚钱了。”莉拉要独自一人养育三个孩子,经济压力很大。
“是呀,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接这个活的,幸好魔技师们都不乐意做译员,给了我们好机会。”
“噢,是的,我们都是。想到日后能多赚钱了,现在吃点苦又算什么,再说了,懂得更多的魔法知识又没坏处,万一我家孩子有魔法天赋呢?小学里教的只有最简单的零级魔法,我要是懂得一点粗浅的魔法理论,我就能知道我孩子的天赋如何,要是值得一拼,我就是借钱也要送孩子去外面的培训班强化训练,保持他的魔法水平,那么他小学毕业考试时的魔法成绩也许就能达到魔法学院的录取线呢。”家长对孩子未来前途的操心在哪个星球都一样。
“是啊,我孩子天赋就不行,一个魔法都掌握不了,她说班上有不少魔法课成绩好一点的同学,都在外面上过培训班。唉,我家孩子是一点天赋都没有了,我和丈夫两边的家族都没有魔法的血统。”
“就是说啊,哪怕我家孩子的天赋只够做个魔技师也好啊,不过我倒不一定要我的孩子接我的班,要不要做译员随他的便。其实放我们身上也一样,想到自己将来可能要给成为正牌魔法师的同学做译员,我心里也不爽,还不如离得远远地去从事更好的工作。”
乔露露无奈失笑,连普通人都是这种想法,也难怪没有魔技师愿意做译员啦,魔法协会再怎么支持鼓励,魔法界再怎么有切实需求,都不顶用,不过这个国家的魔法基础教育倒是挺有效率的,广泛撒网重点捞鱼,几年小学下来,总能捞到一些符合魔法学院入学标准的孩子,一年一年,这个国家的魔法人口就能保持在一定的基数上了。
说话间,餐厅到了,就见一大群绿衣服涌进餐厅排队打餐,然后集中占据一个角落用餐,不与外人混坐,学院的职工也不主动靠近。
饭后各自回房休息,乔露露与莉拉互相鼓励,然后进屋看着自己的工作叹气。
乔露露从抽屉里拿出梅克斯魔法师给的那些参考书,当中最厚的一本还真是电系魔法大辞典,硬质封面精装本,半旧,里面的纸张都有些发黄打卷,密密麻麻全是名词解释,乔露露摸出放大镜帮助阅读,保护视力。
草草看了两页,乔露露揉着发酸的眼睛放下放大镜,锁了房门脱衣****睡觉,等她养足精神再来专心翻译这些专业文章,她可不想第一次干这活就因犯错而惹来麻烦。
睡饱了午觉起来,唤工友送了一壶热茶进来,乔露露懒散地枕着枕头坐在床上,手上拿了一本一年级学生的入门教材翻阅,磨刀不误砍柴工,先搞清楚一些基本的专业名词,并不耽误干正事。
大致地翻完了整本书,已经半下午了,乔露露换了壶新茶,开始在书桌前坐下,挑了最薄的一篇文章,纸笔都备好,参考资料和大辞典都放在手边,深吸口气,正式干活。
第一部分,概论,前三段是一般性描述,没有专业词汇,顺利翻完。第四段开始翻查资料,头一句话就让乔露露翻完了参考书又翻大辞典,把重点词汇写在另一张草稿纸上,再重新排列组合成符合法都尔语语法的正确句子写下来。
就这么只有十一页的文章,乔露露硬是弄到了晚饭时间都没翻完,莉拉来敲她房门时,她正在第八页纠结,听到莉拉的声音简直犹如天音,一桌子的东西都顾不上收拾,只把钢笔揣进衣兜,拿上钥匙就跟莉拉吃饭去了。
去餐厅的路上乔露露也不悠闲地慢慢走了,更不加入其他人的谈话中,莉拉也没心思放松自己,她下午在房间里跟水系魔法纠缠不休,心神俱疲,她跟乔露露一样,只想赶紧吃了饭好继续工作。
两人急行军般冲到餐厅,狼吞虎咽地解决晚饭,抹抹嘴又冲回宿舍,互致晚安,就关了房门。
吃饱了回来,脑子好像都突然好使了,后面的翻译一下顺畅起来,天刚黑,这篇文章就顺利完成了。
乔露露扔下笔,四肢放松地摊在了椅子上。这还只是最薄的一篇,都快累死她了,翻译果然不是那么好干的,真感谢科学家们发现了声波鱼并解决了人工繁殖的宇宙级难题。
歇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点劲儿,乔露露收拾了乱七八糟的书桌,提着魔法灯去卫生间洗漱,爬回床上后不急着睡觉,又摸了一本新生教材仔细阅读,这一看就看到了半夜,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的乔露露实在熬不住了,打着呵欠熄灯睡觉。
第3卷 魔法大会哟哟 第30章 翻译工作不好做(下)
后面两天,乔露露就窝在房里拼命翻译文章,除了一日三餐和每天早饭后在院里洗几件衣服,其他时间基本上见不到她露面,别的译员们也好不到哪去,有些拿到了新活的也都一副旁人勿扰的闭关状态。
两天下来,乔露露高效地又完成了三篇文章,她脑子里对一些魔法理论和名词解释有了大概的理解,碰到同样的词语可以不用一而再地翻书,但这两天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已经消耗殆尽,必须得休息半天给大脑补充一下营养。
于是乔露露将已经翻译好的这部分文章先拿给梅克斯魔法师,跟他请教了一些专业上的问题,然后又抱着一摞新的文章回到宿舍。
旧的还没翻完,又有新的,乔露露无论如何也不愿坐下来强迫自己开工,她去找莉拉,问她要不要到附近街上走走休息一下,但莉拉正在赶工一篇急要的文章,她尽管很想休息半天,但实在抽不出空,乔露露只好独自去找恩利太太,向她了解附近的街市。
“哦,亲爱的露露,你早该这样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么过一个月呢。”恩利太太亲昵地拍拍乔露露的肩膀,“如果你只是想散步的话,出校门左拐,一直走,会看到一个十字路口,那里周边是住宅区,有各种商店,学生们经常会在那里逛逛买些生活学习物资。”
“远吗?”
“不算远,你可以走路过去,也可以坐车过去,就是这么个距离,很适合散步闲逛。我真心建议你每天晚饭后去走一走放松一下,不能天天这么过,大会还没开呢,别在这时候累病了。”
乔露露感谢地笑笑,与恩利太太道别,拎着她的吉祥草花伞,悠闲地离开了圣伊戈尔魔法学院。
学院外的马路对面就有商店,一长排,绝大多数是文具店和魔法用品店,房屋样式并不统一,但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有的墙面露出了斑驳的老砖,更多的墙面是褪色的颜色,最新的看上去也有好几年了。
乔露露饶有兴趣地一家家看过去,方向正好是恩利太太指点的那样,出校门左拐直走。
当铁艺栅栏围墙被粉刷得很漂亮的联排房屋代替时,乔露露正好站在了那个十字路口,眼前出现了一条漂亮的小商店街,左右看看,都是小巧玲珑的二层半带阁楼的尖顶联排房屋,统一的外形样式,只有墙面颜色和装饰的不同,有的是住家,有的则将一楼变身成了店铺,有的房屋外墙下还有小花圃,开着娇艳的小花朵,旁边行道树的树梢上抽着嫩条。
乔露露顺路口右拐继续漫步,碰到不少挎着柳条篮子的主妇们,篮子里装着各种各样新鲜的农副产品,还有面包房里飘出新鲜出炉的面包香气,贩卖窗口前已经有主妇们排起长队。
乔露露发现自己已经一下子喜欢上了这条小街,她眯着眼睛,双手背在身后,轻快地行走着,多温馨宁静的生活气息,让人有想定居的冲动。
头顶上方,阴云突然一下散开,耀眼的阳光洒下来,街上的女人们发出欢呼,加快了回家的脚步,乔露露听到主妇们一边讨论面包的口味,一边互相催促着趁着太阳出来赶紧回家洗洗涮涮,毕竟好多天没有看到这么好的太阳了。
乔露露停住脚步,转身返程,她这几天洗的衣服一直都软绵绵地满是湿气,她也不能错过今日的太阳。在经过一家蛋糕房时,实在抵制不了那诱人的甜美香气,乔露露买了一大包漂亮精致的蛋糕带了回去。
回到宿舍,分了一些蛋糕给恩利太太和上楼时碰到的女译员们,又去敲了莉拉的房门,莉拉正跟一页文字过不去,全是充满了专业术语的论点分析,她查资料查得几乎冒火,乔露露的出现及时拯救了她,看在这些可口蛋糕的份上,莉拉暂时从工作中脱身出来,主动去拿来一壶茶,二人好好享受了一段上午茶的时光。
甜食是安慰剂,抚平情绪,淀粉又转化葡萄糖,葡萄糖是大脑这台复杂机器的唯一燃料,几块蛋糕下肚,几分钟前还处在抓狂边缘的莉拉四肢摊平地仰在椅子上,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
乔露露舔着手指上的奶油和糖霜,嗓子眼里腻乎乎的,美味的蛋糕对她来说太甜腻了,要不是有茶水,她一块都吃不完,她想下次还是买饼干好了。
收拾了吃剩的蛋糕,给莉拉留了一半,剩下的乔露露带回自己屋,洗了手,乔露露整理了一下晾在外面的湿衣服,云层散开得更多,露出了漂亮的灰蓝色天空,乔露露希望这样的好天气能保持到下午,这样就能把几天前晾的衣服给晒干了。
乔露露再次回到屋内,这次她关上房门在书桌前坐下,开始忙她的事了。
除了中午出来吃饭,直到晚饭前,乔露露一直在屋里翻译文章,累了就吃蛋糕,顾不上腻不腻的问题了,脑力劳动需要甜食。
晚饭前乔露露收好晒干的衣服,与大家一块去餐厅,饭后乔露露听从恩利太太上午的建议,没急着回屋,而是拉上莉拉出去走走散了散步,一直走到了学院外面的街上,但没往下面的商店街去,那太花时间了,校门口距离她们的宿舍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莉拉听乔露露谈起那条街,也很感兴趣,约定等二人都有空闲的时候,就一起去看看,而现在还是乖乖地回去把活干完。
两人从校门口走了十几分钟回到宿舍,摸摸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的肚子,互致晚安各自进屋。
乔露露继续忙碌了半个晚上,才揉着发涨的脑袋到公共卫生间去洗漱,坐进被窝里再看了几页书后,才熄灯睡觉。
第二天依旧是辛苦的一天,昨天吃剩的蛋糕在今天上午全部消耗殆尽,午饭后乔露露离开学院,到街上最近的蛋糕屋买了一些饼干做干粮。
随着会期的临近,译员们不分男女都忙碌起来,每到吃饭的时候,就是大家诉苦的时候,但没有一人想要退出,做会务译员所带来的好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抱怨完了之后继续努力工作。
虽然译员们人数众多,但大家翻译的语种只有五种,都是目前已知的与佩森帝国的国力相当的其它大陆上的大国,算得上是世界通用的五种官方语言。乔露露当然也有同行,而且法都尔语的译员人数最多,莉拉就是法语译员,谁叫法都尔大陆距离佩森帝国最近,民间经济往来最频繁呢,当然学习法语的人数全国范围内就最多了。
法语翻译里再找电系魔法的同行,简直是苦水都倒不尽,但这几天聊下来,乔露露发现,好像自己是最惨的,她服务的梅克斯魔法师是众所周知的不靠谱,对他有资格参加魔法大会都感到不解。
乔露露回忆了一下她第一次看到贾尼?梅克斯魔法师的情景,因为与随行译员提前分手而在陌生的国家迷路无法顺利回家,现在想起来都像个让人笑疼肚子的笑话,的确不像可靠的人,但他带着自己用传送阵回到乔敦后,协会里的魔法师们与他熟络交谈的样子,乔露露觉得梅克斯魔法师能获得参会资格也不是不可理解。
既然魔法师是个很讲究天赋的职业,谁知道在梅克斯魔法师那样一副颓废邋遢的外表下,具有怎样的实力呢。
别看同行多,其实互相都帮不上忙,只能互祝好运,尤其是对乔露露。
乔露露还真希望自己能有点好运气,最好是换个服务对象,她期望把她换给某位土系魔法师,因为她这几天从大家的聊天中意外发现,土系魔法师要学习地质课程,听到地质这个词,乔露露就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魔法的门外汉。
那些做土系魔法翻译的译员们也是苦水用斗量的可怜人,在他们眼里,地质术语跟魔法术语都是一回事,难度不相上下。
乔露露不怕地质术语,但她到底是梅克斯魔法师邀请来的,总不能又跑去跟他说要换,所以她只能羡慕嫉妒恨地摇头,回自己屋继续啃电系魔法。
为了保证自己工作的准确率,乔露露每完成一篇专业文章就会交给梅克斯魔法师,并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她也和梅克斯一起商量过是不是在他的办公室给自己摆张桌子,方便自己有什么问题好随时请教,但很快两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梅克斯魔法师根本没有时间坐在办公室,他现在只有晚上才能在办公室呆几个小时,白天他不是要给学生上课就是在跟同事们讨论大会进展安排等琐事。
尽管工作上不怎么顺畅,乔露露还是竭尽所能地保持着工作进度,提前完成了第一批工作,为了大会的准备工作一样忙得不可开交的学院老译员抽空帮忙校了几篇稿子,没有发现一个错误,连错别字都没有,梅克斯放心地交付印刷,并对乔露露的工作能力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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