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放把刀
周晓莉坐在县委招待所的客房里，现在这里也挂着宾馆的牌子，这是巴克再三提醒她要住的地方，这个细节让她颇有些心神不宁的看着不停换台的顾倩，胖姑娘还奚落她：“你不是要跟你家老黑双栖双飞么？怎么变成跟我住一起了，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打砸事故？”
黑姑娘选择坐到窗台上，看看外面的街道：“上回市里面那个林城谷地好像开盘的时候也有打砸事故？”
顾倩是真不在意：“能做房地产的，哪个没点背景，哪个的脚跟子是干净的？规划的时候抢地盘，拆迁的时候强推强拆，开盘了争客源不是天天都在演这些东西么。”
周晓莉就皱眉：“这么大的项目，这些人已经够有钱有地位了，怎么就不能好好做生意呢？”
顾倩比她都现实一些：“有钱人会嫌钱多咬手？他们只会巴不得越来越多吧，多了不说，我们总公司今年安排经理们出国旅游的消息你知道不？”
周姑娘是真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是好像听说过，没注意。”
胖妞就门儿清啊：“千万别去参加！去年去香港旅游的销售骨干回来都被扣了半年的旅游津贴！硬是把出团旅游的两千块又扣回去了！”
周晓莉是听说过公司高层很吝啬的传言，心情不知怎么就好点了，笑着点头：“好像是……”
这边钟二爷的情绪就是大坏，原本就气鼓鼓的出来，结果轮胎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订了个大铁钉，侧壁都穿透了，两个保镖跳下来换轮胎，他也只好上了其他人的车。
巴克对国安都承认过，除了军医，因为灵巧机动，他在雇佣兵公司担任最多的就是隐匿侦察，打探消息。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喜欢强攻。
原本打算躲在后备厢的他，用一把螺丝刀让自己坐进去以后，却决定还是走酒店这条路，只因为他随手就在越野车扶手箱里捡到一张福成集团总经理钟承奎的名片，上面标注了福成集团办公司所在地，就在酒店的九楼。
对别人来说，那也许是龙潭虎穴，对巴克而言也就是一层楼，所以顺手废掉一条轮胎的他，现在看看基本走空了大半的停车场，才从角落的垃圾箱边站起来，准确而快捷的穿过几米的距离窜进院子里的锅炉房。
这些细节早就观察好了，对于酒店来说，锅炉房不光承担着整栋楼热水暖气等职务，大多也负责帮酒店更换的大量床上用品洗涮烘烤过程，在大城市也许会交给专门的洗涤公司做，小地方总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也不能在大楼到处晾得白旗飘飘吧，光是看见有人推着装满脏污的布料过来，巴克就明白了。
里面的员工一边操作一排洗衣机，一边小声讨论八卦：“董事长这回又搞了个电视台主持人吧，真是爽歪歪！上回那个……”
另一个人马上就警惕：“好了！别祸从口出！”
之前那个稍微胆大：“他们做都敢做，我们还怕说？”
巴克弓腰无声无息的就从他们背后经过，挑选一套服务员的黑马甲白衬衫换了才离开。
换上衣服就立刻扫去那种偷偷摸摸的味道，就跟个正式员工的派头一样昂首挺胸闯进一楼北面的餐厅厨房，先摸出一双服务员常见的白色手套戴上，再随意的找了个侍应托盘装点东西，大摇大摆的就端着遮住自己半边脸走楼梯上去。
就这么简单，这带点黑道背景的商业集团防备难道还有极端宗教武装的防备严密？
巴克简直就是波澜不惊的走上去，中途遇见两三个服务员或者别的什么人，都没人意识到那遮住脸的托盘后面是什么。
直到上了九楼，才注意到楼道口多了俩摄像头，就算没有人守卫，这玩意儿也太泛滥了！
巴克心中暗骂着却熟视无睹的推开消防门走进去，这里的通道总不会架满机枪吧，走进去又不会死，更何况这帮人大多数爪牙都应该去干什么了吧。
想到这里，巴克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些，快步走过没人的长廊到尽头，最后瞥了瞥头顶的摄像头，就近一脚踹开旁边的房门，摄像头又不拾音。
他才没那么多磨磨唧唧的细心开门情绪，端着托盘无非就是为了遮挡自己的脸，现在冲进去，看看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各种办公家具，就关上门往窗边走。
这是巴克在下面蹲墙头看出来的最一个特点，这种砖混结构的十多层大楼，正面装模作样搞得全是玻璃贴面，看着跟高楼大厦幕墙似的，其实背后都是一层一排窗，下面的半高窗台和外面挂满的空调外机有大量落脚点！
放了托盘的巴克推开不知道多久都没打开过的滑窗，一股新鲜点的气息冲进满是霉味的储藏间里，眯着眼算算自己看到的名片门牌号和对应楼上刚才看见的各种门号，爬上窗台就开始贴身往侧面移动。
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简直说得上是如履平地，而且背后就是漆黑一片，除了中间似乎有两间窗户是亮着的，也没有什么内发光会泄露墙面贴了个人。
九层楼，大概也就三十米不到的高度，巴克突然回想起自己爬上墙面焊接霓虹灯牌的活计，同一件类似的事情，却完全有不同的结果。
回望这并不算太过繁华的县城，稀稀拉拉的灯光倒是跟以前东欧的局面差不多。
老兵就是这样，就算在做危险刺激的事情，都会尽可能用些七零八落的念头分散注意力，才不会让自己过于兴奋激动，蓄力是无时不刻的。
九楼有人与否对巴克并不重要，他不过是来浑水摸鱼的，国内不同于国外，按照他最简单的思路，动手杀了这几兄弟最轻松，但显然巴克的目的是要自己一家人获得一个平平安安的国庆假期，而不是一场翻天覆地的警察大侦查或者商界动荡，就算谁都认为是那个倒霉的张老板雇佣的高手干了这件事，真正的刑侦手段动用起来，难保不会查到点蛛丝马迹连累到自己的家人和勤奋的姑娘。
他们不应该为这样的事情担惊受怕。
所以巴克只是想来找点东西，对那位张老板有用的任何东西，只要张老板能用于钳制钟家兄弟，相对弱势变成均衡，事情就化解了。
账本、建设规划甚至任何一种在办公室能找到有意思的东西，交给正在遭受损失的张老板反击，就算没多大要挟的用途，也能让钟家弟兄觉得惊诧胆怯吧？
这跟古时候在人家枕头边放把刀的道理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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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只能
站在高处的巴克，也看不到开发区大路边的新楼盘售楼中心。
按照现在的预售房规定，起码得要有主体结构露出地面，而开发商巴不得早早的开始预售回款，所以售楼中心显然才是那位张老板的新楼盘最大建筑。
整条大路还没有路灯，黑压压的一片，乱七八糟一堆车辆围过来，原本预料可能会有所防备的局面并未出现，甚至连起码应该在售楼中心外面值班的保安都没有，售楼部侧面到工地的大门倒是铁锁紧闭，里面的工地灯火通明却没有赶进度的机器轰鸣声。
下午撂下话来一定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的钟家老二稍微发愣，难道自己的恐吓没起到任何作用？
但既然来了，就不用多想，一大排车辆驶上路牙子用明亮的车灯照射着那个白天还算气派大方的玻璃幕墙售楼中心，跳出一辆轿车的钟家老二狠狠的把烟头弹在地上一挥手：“给我砸了狗日的！”
一群原本是以为要跟工人厮杀打斗的混混，现在顿时觉得轻松多了，捡起地上的砖头石块，远远就投掷过去！
哗啦一声巨响，把这群混混都吓了一跳，整幅的玻璃就垮塌下来！
破坏也是有快感的，看着整齐光亮的物件在自己手里被砸得稀巴烂，非常能引起一种打砸抢的负面欲望，看看并没有担心的什么埋伏或者反应，其他人顿时就胆气横生，叫嚣着争先恐后砸玻璃，再冲进去砸所有能砸的一切东西……
巴克是摸着玻璃在前进，经过每一扇窗户玻璃都轻轻摸一下，这会儿的天气已经处于秋季，正是不冷不热的温度，一般来说，这样封闭的空间里，要么开空调，不然就是开窗，所以感受着脚下的空调外机，触碰着关掉的玻璃窗，就很笃定黑摸摸的房间里没人，几乎是有点大步流星的朝着那名片标注的908房间前进。
应该就是那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已经横穿过整个走廊的巴克还是有基本的方位感，但中途要经过另一间亮着灯的窗户，就在908的隔壁，巴克稍微小心的摸到这里探出头去，心里盘算是快速掠过还是……
哦，里面正在上演一出****戏！
还是那种多人混战的场面！
三个男人一个女的？
巴克不想长针眼，飞快的瞥了一眼就靠在窗边等机会……嗯，所以就多看了一会儿，不看咋能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窗户呢。
翻滚在这间宽大卧室里面的三个男子有两人身上刺青，比巴克这可精美威风多了，从长相体型的相似度上看来，巴克很有预感这就是那钟家弟兄，老四被自己打得进了医院，老二带着人马出去了，这剩下的，原来是在搞这个调调。
再瞅瞅女主角的娇媚长相，巴克只能联想刚才洗衣房的那俩员工说的，是钟家弟兄找来的女主播？
淫声浪语就顺着半开的窗户，巴克听了个清晰直播，有个男的一边忙活，还一边拿着手机拍摄……
巴克只能佩服这几位兴致高昂，他也无从指责人家的怪异性癖好，只能说自己一点都不羡慕，瞅准一个三位都在同时用劲的瞬间，一个闪身就从宽宽的窗台上闪身过去，那连嘴都忙不过来的女主播，只隐约瞟见窗帘晃了一下哪里会注意到什么人。
巴克就探头到隔壁的房间，静悄悄的从窗角探出头去，没人！半开窗！
那就不客气了，戴着手套的手在窗台轻轻一勾，翻身就跳下去，运动鞋的外面又套了一双宽大的棉鞋，不光是压低声音，更是掩盖了不少脚印会带来的信息。
只是这一落地，到这宽大的老板办公室里，巴克却有些叫苦不迭！
因为刚才那****戏的上演场地明显就是跟这办公室共通的，两者之间只有一道正对老板办公室的暗门！
看着都跟墙面贴的装饰面板墙裙一样，却在隔墙上有一个跟很多酒楼连包隔断类似的对开暗门！
巴克原以为钟老二去动手，这里会带走绝大多数人，起码他的办公室是空的，没想到这里还留下三个色胚在胡天胡帝，他是没打算跟人打照面的。
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快进快出，赶紧当个小贼拿点什么东西就走吧！
这种粗胚的办公室，能有什么大书架？就是个博古架上放着一些似是而非的假文物玩件，墙角有个硕大的保险柜，再就是巨大的老板台，和对着一套沙发，沙发背后就是留了一道缝的暗门了。
各种啪啪啪的声音继续从隔壁传来，巴克顺着墙根溜到办公桌后面，悄悄探起头翻看桌面上的东西，一台液晶电脑亮着，一台笔记本也开着，可巴克自己都说不上什么电脑高手，注意力肯定不在那上面，主要看文件，转进去的时候，甚至还顺手试了试那带着电子密码的保险柜，锁着的！
当然，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主要注意力还是在桌面上，手写的小记事本、建筑施工项目书，公司法人组织机构代码证，房屋预售申请材料，总之乱七八糟的文件图纸堆在桌面上，其中还有香烟、佛珠、金链子之类的东西，就算翻看也得注意别搞出声音了，当然隔壁的声音已经够闹腾了，换个毛头小伙子来做贼，没准儿就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
巴克心不贪，随意辨别一下就打算把那本什么代码证就拿走，因为看起来是最正规厚重的，上面也填写着钟承奎的名字，那就是它了！
可刚刚折叠起来，突然就听见里面原本混杂的娇喘呻吟就变成惊叫，接着就是皮肉相接的殴打声，同样是啪啪的声音，明显有所不同，还间杂着男人的咒骂声，接着突然就有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朝着这边来了！
距离就只有十来米，而空旷的文盲老板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以躲避，左右两侧倒是各有窗户和大门，但巴克很清楚，估计自己刚翻上窗台，没准儿别人就把自己看个清楚！
连最近的窗帘都有几步之遥，巴克只能立刻转身缩进大班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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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下楼
实话说，巴克拿螺丝刀捅越野车轮胎的本意是自己打算躲在后备厢的，只要对方靠边停车检查轮胎甚至打开后备厢，就会招致他的动手。
后来改变了计划，这个细节他认为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变化真的是如同蝴蝶翅膀一样会引起连带效应。
这一回，巴克还是没把手枪拿出来，仅仅从桌面抓了一支原子笔，金属笔身的那种，静静的把自己缩进桌子底下，握住笔身，尖头侍候。
好些个大班台前面都是有挡板，让人看不清老板裆下是不是藏了个秘书那种，巴克就靠在这里，说不上太紧张，但那种些微的刺激意味，让他的脸上倒是不由自主的泛起点诡异的笑，左手慢慢拉起衣领上的拉链，锁住了下半张脸，如果非要动手，他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贱人！等着！你以为你特么的就真是个什么人物了，让你看看大爷的厉害……”
伴随着那边房间里还有男人的笑声，一把恶狠狠的声音就朝着大班台来了，也对，这办公室里基本就没有别的东西，目标多半是大班台。
巴克有点无奈的从组装老板台的缝隙瞄出去，一个赤*裸裸的男人晃荡着胯下有气无力的东西走出来，巴克不关注下半身，只在对方头上寻找着手点，这一动手，就多半要人命。
却没曾想，目光追随的赤身男子先蹲到了大班台侧面的保险柜前，就在巴克的眼前滴滴滴的按动密码盘，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白色小物件。
接着骂骂咧咧的直接躬身就在大班台上翻看电脑，另一只手在自己胯下撸动，特么就对着巴克！
这种恶心经历……巴克纵横战地多少年都没遇见过，他心态好，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能听见鼠标和键盘翻动的声音，还有加粗的呼吸声，用什么方式让自己兴奋起来以后，就快步返回去，这次就没拉上那中间的隔门！
目睹了整个生理变化过程的巴克有些无奈又好奇的从桌子下面溜出来，他想看看是什么金枪不倒的灵丹妙药，医生嘛，战后ed症也不是没见过，没准儿能发现点什么得个诺贝尔医学奖……
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让巴克吃了一惊！
那分明就是个不堪入目的性虐场景！
被放大的画面上那个同样面容娇嫩的女子已经翻着白眼，多半处于休克状态了，赤*裸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伤痕！
无声的伸出手去摁动键盘，闪过连续好几张画面，赫然就是这钟家弟兄五对一的场景！
最后那女子多半断掉了呼吸被裹在被单里捆绑起来！
看看那电脑文件夹和插在笔记本电脑侧面的u盘，标注了时间和名称的文件包就有好多个！
这为害一方的几兄弟做下的恶心事情还真不少，天怒人怨与否不是巴克判断的，起码眼前看到的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居然要凭借看这种东西才能重振雄风的恢复性致？
虐尸或者鞭尸之类更恶心的场景，巴克都见识过，但那是在战场上，人性已经被扭曲到极致，似乎一切都可以做，但眼前可是在国内，在法治社会！
听着那边惨呼和淫笑，巴克眨巴两下眼睛想伸手取下u盘，却把手收回来。
不为别的，起码他在窗户上看见那个女子的表情，也不像是被强迫来的，就算是上当，这种人也没什么可怜悯的，那不过是这些贪图享受财物之人的报应下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巴克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卫道士，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把手伸向了桌面上的代码证，观察着开门的隔壁，准备走人。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巴克下意识的跟着铃声又缩进桌子下，一名正在兴头上的男子接起电话，唔了两声语调就有变化，挂掉电话时分已经变得雷厉风行：“走！刀子打电话来，他们在半道上看见有人武部的几辆车往着老二那边去了！特么的张柳鸣给老二下了个套，要抄了他！”
另外两人立刻炸了刺：“我草！翻了天了……”重重的再让那女子痛呼几声，才拉了对方跟条狗似的在里面地毯上翻滚，淫笑着穿上衣服，那女人就是胡乱的拿衣服包裹一下抓着崭新的名牌包包出来。
一人仔细的把隔壁灯关掉关上暗门，刚才过来的那名男子站在桌子背后伸手从笔记本上拔了u盘，稍微犹豫一下，还是扔进保险柜里锁上，几人一边打电话给各方神通，一边就大踏步的出了门，关上！
走廊上甚至都还有调笑惊叫声。
片刻前还充斥着av电影场景一般的空间里，变得漆黑一片，除了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那种****的气息，正从窗外吹来的风都要稀释掉这一切。
既然这样……
钻出桌子下面的巴克先找个包，刚才从隔壁窗户经过就看见床边靠墙放着几个黑色拉杆提包，拿过来就把笔记本电脑和桌面上的文件一股脑装进去，然后才用手机照明按图索骥的照着刚才偷窥的密码，打开保险柜。
哦，巴克就得另外再去拿一个提包了，原本主要目的是来拿那个白色u盘的，现在的主角显然就得让给保险柜里的钞票！
半人高的保险柜里，分成三道隔层，除了最上面的薄薄隔板上放着u盘还有其他一些物件，中间是绿油油黄橙橙的几叠钞票不算多，纵然在手机那不算强烈的光线下，巴克也能清晰辨认出是美元和港币来，而下面几乎占了一半的大格子里就全是乱七八糟的一扎扎国产钞票！
巴克自己都忍不住轻吹一声口哨，摊开尽量打开口的提包，伸手进去这么一刮，一堆钞票就应声而出，那感觉……真舒爽！
其实应该说不上很多，百来万都没有吧，可不义之财轻松到手的感觉是真的挺不错，巴克如法炮制的把上面的美元港币跟小物件都赶出来，唯独那个白色u盘最后小心的捏住棱角脱下一只白手套包住塞兜里，这可是证据，稍微意外的就是跟u盘放在一起的是一些金链子金戒指之类的挂件，那就跟钞票赶在一起了！
两包东西提了，锁上保险柜，巴克甚至都懒得从窗外原路返回，拉了衣服遮住脸就直接提着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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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笑容
其实真就是巴克捅轮胎的举动，带来了后面的变化。
就算是两个男人，黑摸摸的不太熟练更换沉重越野轮胎，也磨蹭了大半个小时，结果这司机跟保镖就目击了好几辆卡车装着满满的人朝着开发区过去。
这俩无意中就成了钟二留在后面放风的角色。
凭这些人的经验，哪里会有这么周密的安排？只能说是恰巧运气罢了。
当然也就叫走了办公室的那几人。
连巴克从大楼里面出来，都没再遇见什么多余的人，让他施施然的居然回洗衣房拿走了自己脱下来的衣裳，如果这事儿就无声无息过去，巴克还是明白不能留下什么dna证据。
回到帕萨特上，才开始脱了衣服换成别的，然后开车上街，打电话把已经入睡的姑娘叫醒：“跟我去景区宾馆住？”
周晓莉一激灵娇笑：“你打什么主意？！”
巴克一本正经：“一起赏月嘛，今天晚上估计这里也不太平。”
清醒点的周晓莉拒绝：“我们七八个人呢，这里也是县委招待所，能有什么问题，这还是不是党国天下了，我看天上就没月亮！乖，回去睡觉，明天要是能安泰一些，我们……再一起跟家里住。”
巴克埋怨：“你下午还说了有奖励的。”
周晓莉咯咯笑：“那是说的整个假期都完了以后看你的表现！”其实这样的半夜聊天，两人以前真的很少过，姑娘躲在被窝里有点傻乎乎的高兴。
怎么劝都不出来，巴克只好一边说话，一边开车在宾馆周围转了一圈，观察了整个环境还算安定，就开车去景区了，不为别的，他得连夜把这两包东西和那辆白色摩托车给处理掉，这个夜晚之后，万一开始清查这辆白色摩托车还是麻烦。
十来公里的景区公路倒是很好，可巴克刚把车绕过外面的汽车找到用篷布遮盖的摩托车，拉开就惊讶的发现车座上居然趴着个小姑娘！
沈怡南裹着一床毛巾被迷迷糊糊：“你说了早点回来的！”
巴克瞠目又有点心疼：“晚上露气这么重，你在外面干嘛？”
小姑娘清醒一点了，嘟着嘴往他身上挂：“等你嘛……”说到吃苦，估计是真没多少同龄人能比得过她，连妹妹有些时候都没有沈怡南更遭罪。
巴克把她从摩托车上抱下来暂时放轿车后座上：“上楼去睡觉吧，我还有事要做。”
小乞丐松了手，但不挪窝，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巴克，手上还拿着手机飞快的弹手指：“我跟你一起？”
巴克对她们没隐藏，摇摇头从后备箱取出两个黑色大包，固定在摩托车后座两侧，正在用绳子捆扎，昭南就跌跌撞撞的下来了，也是一个助跑加跳跃，直接扑进巴克怀里埋怨：“这么晚才回来！”手里拿着电话，显然是被姐姐召唤下来的。
巴克还抱着摇了摇也放进后座，两姐妹已经彻底醒了瞌睡，相互抱着的两张脸伸向巴克这边张望：“你要干嘛？”怡南还放开妹妹，蹭下车来帮巴克捆绳子。
巴克解释：“我在那边县城做了些事情，要连夜回去一趟，明早装着啥都没发生过。”看看两张明媚的小脸蛋：“早点上楼去睡觉，看看现在都半夜过了！”
小乞丐就不说话，只伸手帮忙，但磨磨唧唧的小模样显然有什么话要说。
昭南明快一些，也跳下车来拉着巴克的衣服：“明天，就是今天，嗯，天亮就是今天了，是妈妈的生日，我们想回去看看她。”说着就有点盈盈的泪光，手上轻轻摇巴克，当姐姐的不吭声，但低着头手指在黑色大包上无意识的划动。
死人，巴克真的见多了，没那么多伤感，也很少在乎生日，但借着宾馆招牌余光，看着眼前泫然欲泪的姐妹花，说不上心头一软就点头了：“好，上去找点衣服，晚上冷！”
自己都正在竭力从冰冷的残酷中解冻出来，让两个孩子多拥有点人性感情不更好？
怡南抬头就破涕为笑，昭南机灵的从后座上拉出巴克之前更换的那些衣服：“就穿这些！”
好吧，以前巴克也经常骑个烂摩托带俩姐妹，现在摩托车的性能更好了，自然没障碍。
清理好帕萨特上遗留的细节，停在车位上，巴克拿出周晓莉的头盔给怀里的昭南戴好，自己的头盔要给后面的怡南，小乞丐却摇头拒绝了，掀起巴克的夹克，就把自己钻进去，抱住巴克的腰，贴在他的后背上小声：“我喜欢这样。”
巴克还是用一根带子把三人前后捆在一起，才上路，这百来公里的夜路，可不比得市区里。
山间公路的夜晚，格外寂静，一贯喜欢坐在巴克怀里咯咯咯笑的昭南都一直沉默，把后背拱起来贴在巴克胸口，只有偶尔抬头张望周围山体黑暗轮廓的动作，才说明她没睡觉，偶尔还把头盔在巴克的头盔下面蹭一蹭，表示自己的舒适。
孤独的车灯只能拉出短短的照射区域，要不是巴克之前已经在这条路上反复走了两三回，都不敢跑这么快。
就算巴克只让车速保持在五六十公里左右，但在夜风中也显得很凛冽了，迎面的风要不是头盔真的很冷，两个孩子都用衣服和毛巾被把自己包裹起来，感受不到寒冷，加上巴克身体传递的温暖，很温暖。
乡间野地的公路上，没有路灯，没有人迹，低吼轰鸣的摩托车疾驰着，仿佛穿行在一个没有光明，没有终点的时光隧道，紧紧相依偎的三个人就好像血脉相连一样，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沈怡南轻轻的伸手穿过巴克的腰间揽到自己的妹妹，昭南心灵相通一般反手抱住了巴克：“哥……以后我们要一直这样在一起。”
有些尖利的风声擦着头盔穿过去，感受着后背似乎在点头磨蹭的小脑袋，巴克也能觉得自己的心没那么冰冷，起码没有之前看见那些肮脏场面时的心情，不禁在头盔里也露出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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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忽略了
随着摩托车越过景区公路擦过县城外围，巴克下意识的看了看县城开发区的方向，那边好像有点灯火通明的状况，但没人能想到他已经如同擦边球一样，作为这个争斗事件的直接获益者，擦身而过。
想想还在招待所的姑娘，巴克不由得加快点速度，尽量早点返回来吧，看看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事情其实已经闹大了。
以警察系统攀上县委常委的钟家弟兄，被张姓地产商倚仗的其他县里面领导摆了一道！
巴克这种不熟悉********的家伙当然不明白人家的安排。
装着示弱，实际上背后行兵布阵，不光是请了人武部的借用预备役部队来围住所有夜间进行打砸抢的暴徒，还在售楼中心对面的高处装了两部摄像机，拍摄了整个过程。
这一点让原本只是以为双方对峙的钟家几兄弟都有些傻眼，因为紧接着一位赶到现场的副县长就宣布这是一起极为严重的打砸抢违法事件，具有黑恶势力背景，已经提请高一级警察机关和检察院介入，所有现场的人都被控制住！
然后马不停蹄连夜就回头封存了福成大酒店，所有人都被赶出来，所有门贴上封条，由预备役军人把守……
当警察系统已经不被信任的时候，人武部的预备役就能派上用场。
其实整个局面有点类似一个小国家的政变，只是这种局面因为还有上级，大家都不会过于贸然越过流血冲突的界限，针对钟家兄弟倚仗的这帮人开始斗争清算了！
老百姓大多还是不知道的。
巴克更像是几块大石头撞击之间穿过的那条小鱼。
他的确够幸运。
一路上骑行到家，把两个大包提回去，有俩小帮手也不错：“你们把东西藏到家里的隔板上，我去找部车。”
好久都没回到家里的姐妹花先做的是把巴克的床铺床单全都换了，好好整理一遍！
巴克回头自然是去找吴天明，半夜三更把他叫醒：“把你的车借我一下，算租也行。”
懵里懵懂的吴天明还是精明：“我们俩兄弟，说这些干嘛，钥匙你拿去！”这都下半夜了，啥都不问，就把车借给了巴克。
凌晨三点过，巴克才带着两个小姑娘把车开回那片荒地：“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希望你们能忘记这些不快乐的东西，往前看，不然人一辈子都没法改变自己的情绪。”
宝马车停在路边，两姐妹左右拉着巴克的手一起，她们手里还有一点从家里翻出来的黄纸香烛，昭南把姐姐代表了：“你要在妈妈那里做保证，保证你会一辈子照顾好我们！我们以后就不再想这个事情。”
所以说世道艰难，以巴克的小心谨慎，也没想到身边的姐妹花在对自己下套，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辈子，人一辈子哪里说得清楚，我当你们是自己的妹妹，自然会照顾好你们，但以后你们有了自己的……”他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皱眉看周围。
怡南拉着巴克拨开茂密的杂草，这过去的几个月，显然没人走到过这里，这一片杂草丛生的局面比以前更甚，那个两姐妹熟悉又记忆深刻的棚屋出现在眼前。
昭南当时昏迷过去了，呆呆的看着眼前场景，两姐妹都不说话，姐姐伸手指了指掩埋母亲的地方，掏出香烛对站着皱眉头的巴克晃动，正在打量周围的巴克摸出自己的打火机递过去，两姐妹都不接，他只好自己打燃凑上去，点燃以后，就那么看着两姐妹跪在地上，念念有词的牵着手，一起磕头，最后却非要拉着他一起上香：“你要做保证！”
巴克对环境有种莫名的不对劲，匆匆的点头，按照昭南的要求鞠了几个躬，伸手要掩埋眼前的香烛，怡南可怜巴巴：“杜姨说了香烛都是要烧完才算心意。”从周晓莉喜欢烧香拜佛就能看出来，杜文慧是有点封建迷信活动的嗜好，这俩小姐妹住在一起估计也受了点传染。
巴克不想在这里久留，伸手一边抱了一个就起身：“好！你们以后也不能再挂念这个地方，让妈妈好好安息！”
一直都坚强不流泪的姐妹花趴在的他肩头终于有点抽泣。
还得连夜赶回龙山县城呢。
巴克不能耽误时间，抱着小姐妹放进舒适的宝马车后座，自己最后再皱着眉头看了眼有点豆火微光的荒野，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种怪异感受，驾车离开了！
这一去还有百来公里的路程呢。
而当这辆白色小宝马离开后几分钟，整个荒草地重新陷入死寂以后。
就在车身旁边十米左右的茂密草丛里，慢慢的站起来一条身影！
打开一只雪亮的电筒，先是走到车辆刚才停放的路边，摸出手机仔细的给地面轮辙印拍照。
接着才顺刚才巴克他们走上来的草丛中小路，几分钟就摸索着找到还在燃烧的香烛边！
借着烛光的照耀，那张蹲下来满脸疑惑的脸，不是那个一直跟在老杨身边的小警察邵启明还有谁？
环顾四周，亮起的电筒光一分一寸的在久未住人的小棚屋里搜寻，这个时候刑警的本能，甚至比巴克当时带走两姐妹收拾东西更细致……
要知道，这可是国庆节！
历来都是全国各地安全部门提高警惕加班加点维护治安的紧张时段。
也许巴克在国外呆了太长时间，龙山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让他忘记了国内的这种态势，略微忘记了半夜两三点一辆摩托车或者轿车还在这样的路段驶过，会被路边治安岗哨印象深刻的记住。
更不用说特别加班参与巡逻的邵启明在车上看见这辆让他记忆特别深刻的白色宝马车，有什么样的反应，当确认车内的确没有人玩车震之后，他就让其他同事先行躲避离去，单独留下来要看个究竟！
巴克下意识觉得不对的时候，就是他感觉到不远处那汽车驶过又停顿的声音，却被小姐妹的温言相求给分散了注意力，之后更是被人窥视的那种第六感反复提醒他不对劲。
最终都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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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没关注
当然，关注巴克行踪的还有向婉。
到县一级部门，国家安全部门还是有特派员的，有些是半隐藏身份在公务员单位里，就算警察部门或者县里面领导都不知道是谁，这些人就能把一些日常信息传递报告给自己的上级单位。
巴克去了龙山县，向婉当然就会特别关注这里的讯息，还主动给龙山的几名特派员打电话询问关于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情况。
自然到了夜间她就知晓了龙山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虽然是从另外的角度，但首先她比任何人都能认定那个在售房部外面暴打一群人的高手，肯定是巴克了！
她那台笔记本上反复播放围观群众拍摄的打斗视频，这姑娘从晚饭前就开始一直看，如果说外行看的是热闹，她看的才是门道，巴克那一系列战地格斗动作，让向婉看得颇有些热血沸腾，在自己房间里找了根笤帚，按照那种双手棍的打法，好好模拟了一番。
等到了晚上发现巴克的手机讯号模糊起来，她就索性开了车出发过去！
所以当巴克连夜把白色宝马车开回去，两姐妹就算强撑着打起精神爬到前面副驾驶来要陪着，最后毕竟年少贪睡，相互抱着就在副驾驶酣然入睡了。
刚刚把车停到宾馆停车场，眼睛习惯性的扫过似乎有所变化的车辆排列，就发现多出来的那辆捷达车打开，向特工精神奕奕的走出来！
老实说，刚开门那一刹那，伸出来的长腿还是蛮有看头的，只是看清是那背景多多的女特工，巴克略微心惊！
还好自己把手机藏在了帕萨特上！
向婉一改之前凶神恶煞的冷漠，走过来看看副驾驶座上的一对儿姐妹花。
黄色车内灯下，满带稚气的脸庞充满让人怜惜的娇嫩，向婉的眼底柔了一下，说话不好听：“怎么回事？你这算是拐骗未成年少女么？”却未注意到自己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怕惊醒了孩子。
巴克的动作也不大，路上就用自己的外套给孩子盖住了，现在升起车窗只留一道换气的缝，自己轻轻关上车门下来，面对向婉：“我的妹妹……你这是有何贵干？总不能说是恰巧在这个地方遇见吧？”
向婉直起靠在车窗上的腰：“昨天上午你在龙山县做的一切，就是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社会中的佐证。”
巴克没有徒劳的否认：“你认为我不应该存在？那么就放任暴徒冲击一个数百老百姓的售楼中心，放任我的女朋友在其中受到伤害？一辆卡车撞击钢架临时建筑的后果是什么，你不清楚？这就已经接近恐怖袭击的结果了，你还指责我不应该存在于那个场面中？”
向婉没有怒气，相反，双手互抱手臂的她似乎还有点笑，讽刺的笑：“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发生在这片巨大的国土上，警察和各级部门都在尽可能的防备这样事情发生，不错，你昨天的表现，放在私人的角度来说，我也很欣赏，这可以算是正当防卫，但你只是个人，这一次也只是恰好没有逾越防卫过当或者触犯伤害罪的边缘，你能制止这个国家所有犯罪么？犯罪是由国家机关来制止的！”
巴克没有辩论的欲望，既然对方认可自己是正当防卫那就行了，摆摆手：“我只是个人，我也只关心我身边亲人，保得他们平安，我就满足了。”就过来打算打开副驾驶的门，把两姐妹抱上去睡觉。
向婉真不是个优秀的说客，肩膀没有让开路：“我反复在跟你说，你如果回到战场上，发挥你所有的特长，你能挽救更多的人，成就更多的任务和荣誉，用热血铸就我们的钢铁长城！”就跟做报告似的，她自己都随着这样的说法挥动拳头有点激动了。
巴克冷漠：“我不需要任何荣誉，国家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干净的，你这样说，恰巧证明你是个从来都没有涉足过国际战线的菜鸟，所以你还是回到你的拳击场，练习你那只有训练对打经验的搏击，而不是跟个毛毛躁躁的新手一样来鼓吹一个老兵回到战场上。”
向婉一下就给愣住了，巴克轻轻用肩头撞开她也好像没知觉，没错，巴克恰巧说到了点子上，向婉就是个菜鸟，一个无限向往站到作战第一线的菜鸟，就好像无数的军事爱好者和狂热的武器玩家那样，和洪奇他们那群cs玩家一样，最大的渴望就是摆脱目前这籍籍无名，平淡沉闷的无聊生活，希望能在那惊险刺激中寻找自己的未来，更何况向婉还有家庭的原因，比其他人更为渴望，当洪奇他们只能从游戏中获得模拟的刺激，向婉就是真正的站到战场上。
巴克说得更到位的一点就是，她这样一个菜鸟有什么资格来劝老兵回去？
这就好像一个从没炒过菜的人告诉退休大厨要怎么做菜才好吃一样可笑。
弯腰探身进车里，把两个小姑娘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似乎嗅见他那熟悉的气息，两姐妹都伸手抱紧了他的脖子，这方便了巴克一用力，就把她们抱起来，用脚关上车门，转身经过向婉了时候，巴克最后诚恳的提醒这个后辈：“战场比你想象的要残酷成千上万倍，而现实的生活一样残酷，你可能是太过生长在温室里了，好比我，能把眼前这样简单的生活过下去，我已经很满足了，请不要来给我人为的制造麻烦，我真的想做一个守法公民，谢谢。”
向婉没有对巴克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就那么站在寂静漆黑的停车场上，呆呆的……
巴克不关心她，进了这家宾馆，拿着昭南带下来的房卡直接上楼进房间，好不容易才掰开抱得死死的小姑娘手臂，把这俩睡死了的姐妹花盖进被窝里，自己就随便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和衣打个盹。
整个白天就算战斗强度对巴克来说不算很大，好歹也算是拳拳到肉，晚上蹲守、潜入、收获到近乎于一个通宵的驾车往返，还是让他有些疲倦，闭上眼就进入梦乡。
静谧的房间里，让他没关注到天色刚要蒙蒙亮的时候一串车灯开进了楼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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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战斗力
巴克是被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弄醒的。
睁开一眼，一股清新的气息，嗯，应该是两股，两姐妹直接蜷他身上打呵欠：“醒了……妈妈昨天说了一早就要出去的，你跟我们去爬山吧？”
身上还是穿着昨夜睡觉的运动服，但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就挤在巴克右臂的臂弯里，昭南更靠着他，明显被姐姐宠着的样子慵懒得多，眯着眼都懒得睁开：“哥，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怡南就在妹妹身后，两人弓着背侧身的模样都几乎相同，所以她伸出来的手也能搭在巴克的腰间，却嘻嘻笑。
清晨的阳光已经从没有拉严的窗帘透进来，巴克使劲甩甩头，回忆自己错综复杂的决定：“我，还是得去看看你们周姐，她那边有事情。”
不睁眼的昭南嘟起嘴，怡南却松开手撑着床面起身，还很青涩的身段，在这清晨的床第间透出一股难以莫名的娇艳，估计也是没睡够，眼睛都睁不开，还是能勉力起身帮巴克把运动鞋找出来解开鞋带准备好，嘴里还带着轻笑不说话。
她要说的话都让妹妹说出来：“我们就住在一起嘛，天天这样，我们服侍你多好，你过得舒服，我们也高兴，比小莉姐凶巴巴的好多了……”有些娇憨的语气却一连串的嗖嗖嗖语速，估计是跟周晓莉学的，自己半靠着身就帮巴克整理衣服。
在欧洲，娈童症是个极为严防死守的道德伦理界限，巴克自问自己就算有再深刻的心理疾病也不该有这样的心态，当发现自己居然心中一荡，就赶紧起身：“好了！你们今天照顾好爸妈跟杜姨，我尽量带周姐回来，明天我们就一起玩，爬山注意安全，别乱跑啊，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
小姐妹完全搞不懂他怎么突然就有点神情大变的严肃起来，昭南甚至小嘴瘪一瘪的就要哭了，小乞丐更是有点惊慌，巴克使劲挠挠头：“我想起了有事情没有做，你们昨晚也累着了，别告诉爸妈我们回去过，好不好？”他一直都没有跟孩子过于亲近的习惯，更不喜欢摸头亲昵，现在跳起身来站远点，看看这已经十二岁马上就开始抽条发育的姐妹花，自己真是要保持远点距离了，狠狠心转身出去，只留下一双面面相觑发愁的姐妹。
可等两姐妹低声商量一番，相互劝慰着坚强起来，打开门去找巴大成夫妇他们，就突然看见巴克神色异常的快步从走廊一头回来，两姐妹只是飞快的对看一眼，就几乎是同样的动作，对着巴克快跑两步就扑上去伸手。
巴克动作更急切一把就弯腰两边抱了姐妹走进房间，耳中只听得两边一起哭，又是立体声的！
巴克一脚踢上门：“你们今天就别出去了！”
眼泪已经开始在他脖子上乱流的怡南伤心哭，不说话，昭南是抽抽：“你不要我们了！你……”
巴克头大：“我啥时候说过，刚才态度是有点不好，我是想起别的事情了，有这样么？还不许我给脸色了？”
小乞丐要放声大哭，巴克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肩膀上：“别出声！有事！”怡南就立刻憋住，却连续打嗝。
昭南依旧泪眼婆娑的看着巴克，她没姐姐那么爱流泪：“你在妈妈面前说了要照顾我们一辈子，不能不要我们……”
巴克这会儿确实觉得难以解释问题，放下她们一起来窗边，拉开一点点窗帘，就看见下面比凌晨时分多了好多车！
那辆被他搞破轮胎的丰田越野车也赫然其中……
巴克刚走下这家四层楼的景区宾馆，就看见昨夜****戏中的一名男主角和那个钟家老四坐在楼下大堂里！
第一反应当然是认为对方追踪自己而来，但现在看看架势，好像不太像，不然早就闹翻天了，看看这景区周围最为气派的宾馆，有权有势的钟家弟兄不来插一脚才是不正常了，只是自家老爹找住处的时候，遵循自己叮嘱的找最好的地方住，还真可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回来妹妹这边，不过是看了那几个畜生昨晚的龌龊表演，可没兴趣让姐妹花被他们看见惹麻烦：“下面有坏人，今天……我们先过去爸妈那边，你们呆在一起。”
就在隔壁，刘淑芬和巴大成也刚起来，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巴克长话短说：“楼下有帮坏人，我想办法把他们引开，爸妈你们带着妹妹和杜姨别跟他们打照面，直接下去结账走人。”
刘淑芬要爆发：“什么坏人？我去看！”还顺手抓了漱口的杯子！
小姐妹都比她靠谱，一边一个抱住了她：“妈！听哥的，坏人多……”
巴大成也苦口婆心：“听小明……”碰碰的就有敲门声：“嫂子……起来没？”
刘淑芬着急：“小莉妈？！”
巴克给小姐妹做眼色，怡南立刻转手开门拉进来懵懂的杜文慧，但这一次，不等巴克介绍，所有人都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巴克他们立刻扑到窗边，就看见赤手空拳的向婉，已经把一个光头男人翻身砸在了一辆轿车顶上！
周围还有六七个男人围着她嬉皮笑脸的伸手！
向特工还是很有姿色嘛！
巴克没义气，脸上大喜：“好！机会来了！你们赶紧收拾行李跟我下楼，趁着他们打架，我们撤了……”
还收拾个屁啊，听闻比这打架都还恶劣的坏人，一家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塞进包里，直接往楼下冲，巴克走最前面，两姐妹被仨老人围在中间。
在最后一个楼梯转角，看清下面大堂的情况，巴克拉了巴大成做现场分析：“待会儿我靠近他们挡住，你就尽量若无其事的结账走人，如果叫喊你们，别理，甚至不结账都行，直接开车走人，上高速路回家！你还知道路怎么走吧？”
巴大成居然有点紧张：“你再给我说说步骤？”
巴克啼笑皆非，正要张嘴，嘭的一声巨响，一条人体直接甩过来撞击在玻璃大门上，没把十二毫米厚的玻璃门撞碎，反而把人给弹在地上，摔昏了，最后还呆在大堂的两三个宾馆工作人员都冲了出去，巴克一挥手：“走吧……”
这向婉的战斗力还真是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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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暴力美学
别以为国安人员就能随手牛皮哄哄的拔枪出示什么警徽。
向婉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资格佩枪的，起码她带着一群行动队冲击林东他们那个纸醉金迷的夜场时候，其实除了几根伸缩警棍和警用喷雾剂，没有一支枪！
他们甚至连手铐都没有，当然私底下有没有那是另一回事。
所以虽然每年都要接受参与一定的射击训练，向婉现在只能赤手空拳的跟这帮出言不逊，甚至打算对她动手动脚的家伙对打！
刚腰酸背疼的从车里出来，就被人调戏的情绪当然不会太好。
对方肯定也未曾料到这个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居然出手如此狠辣，上前挑逗动手的三五个人已经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了！
所以原本只是紧张气氛下打算找个调剂的姑娘，现在变成几乎所有人都被招呼出来，在停车场里跟向婉对峙。
其实打斗高手……也是有能力限制的，叫巴克真空手面对昨天打砸售楼中心的那二三十人，也难。
向婉也是估计错误，自己追踪巴克找到的这个宾馆，原以为就是两三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过来找自己麻烦，放翻在地即可，谁知道里面居然涌出来这么多人！
她的手也有点抖了！
巴大成故作镇定的去柜台结账退房，手也是抖的，巴克给楼梯拐角的母亲摇头，让她们四个女眷都别下来，自己倒是轻轻松松站在玻璃门内，背后除了一个被叫回去结账的女性柜员，连服务员都挤到外面的台阶上看热闹了，巴克注意到那几个昨天自己见过的老大就站在门外，没下去。
就算没人查验房间，办好手续起码都是几分钟，得到讯号的刘淑芬和杜文慧牵着孩子，两姐妹乖巧的把行李包扛在肩上遮挡住，巴大成过来会合了儿子，两个男人推开门做墙，女人从背后走过，那些个老大听见玻璃门响，倒是下意识的回看了一眼，巴克一脸萎顿有气无力的模样起码降低了30%的外观战斗力，对方听闻停车场上的女性喝骂声，就又转过头去了。
已经有四五个平头男子带着很明显的淫笑围上去了，巴克犹豫了半秒钟，还是选择跟着自己家人走，如果那是个寻常身份的女子，他可能就救了，但……这位特工的身份，来干这个，就要有觉悟遇见任何情况，更何况这还是她自找的。
要说心坚如铁，巴克在某些环节上肯定可以算一个。
还是有目光晃过了这几个不太正常的客人，一般到了景区，早起都是去爬山漂流的，而且今天才是国庆节假的第二天，就离开？
但目光都是晃一圈就走，这边可看的不多很多？所以说向婉是个吸引注意力的最佳角色。
巴克伸手挡住姐妹花上车，低声：“如果有人敢挡，就撞上去！别松油门，这都不是好东西！”
还用他说？刘淑芬这种性子早就扒在窗户上满带咒骂的看热闹了：“这些不要脸的，要不要打电话给警察……”杜文慧也皱着眉头，两姐妹更是趴在后排靠背上从后窗侧看，被巴克做手势要她们弯腰趴下去。
巴克不解释这些人跟警察的关联：“好了好了，你们走……我看机会要不要帮忙。”
涉及到自己儿子，刘淑芬又心疼了：“要不……你也一起走。”
巴克帮父亲关上车门，看他打着了起步，才陪着走两步，就好像自己以前徒步伴随部分视察战地的官员车辆一样，等车速起来，才摸出自己的车钥匙打开宝马车门转身过去。
移动的帕萨特，显然会分散停车场里人的注意力，就算正在打斗的流氓们都在转头，而向婉也就是这个时候看见巴克的，眼睛一亮高喊：“你还不来帮忙……”
巴克心里只想给这个没胸又没脑的女人一闷棍！
自己出其不意不是更有杀伤力么？
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家人没事了，他还是不介意做点什么的。
这一喊，真的是让对方陡然醒悟！
这大清早从一辆车里出来的女子，怎么也应该在楼里有什么关联吧，这样立刻就有四五个人朝着帕萨特跑过去，巴克脑子里怒骂着，闷不做声的跳进驾驶座，车门都没关，打着车就猛轰油门冲上去！
朝着停车场中央一大堆人冲上去！
这会儿真的没有从背后冲杀的突然了，大多数人都在闪躲，只有两个愣头青转身跳着似乎想跃上引擎盖！
但同时，没有关上的车门让巴克听见台阶上那几个人在叫喊：“抄家伙！有帮手……抄家伙……”
向婉再能打，终究也是个女子，被她那很有打斗功底的动作放翻几个在地，其他人最多只是觉得这个妞够辣，围在中央怎么也跑不掉，但现在有了帮手，情形就完全不同，有几个跑开的扑到旁边原本就打开侧门的面包车上抓出砍刀，全面关注场内情况的巴克更是看见有几个从自己后腰拔出了枪！
就跟他后腰插着的那种小口径手枪一样，现在他也拔出来，双手上膛！
但油门没有松，左膝用力碰了一下方向盘，直愣愣的朝着那几个拔枪的人撞过去！
车头顿时偏离了原本追在帕萨特后面清场的线路，呼啸着朝人群猛转弯冲撞，这倒是很有些出人意料，原本向婉周围的人群顿时散开，已经有些手脚酸软的姑娘差点跪下去。
而巴大成面前终究还是冲上来一个人，使劲的想伸手拍打车身侧面，机修工听着后面杜文慧情不自禁的惊叫声，咬着牙猛踩油门，后视镜只是那么一带，就把对方立刻拉了个趔趄摔到地上！
后视镜都被撞断耷拉下来，然后2。6升的帕萨特就怒吼着冲出停车场，过猛的势头还在路牙子上碾压过去，还好双手紧张抓住方向盘的巴大成就跟开赛车游戏撞了一次墙一般，尽力拉了回来，带着车身剧烈的颠簸两下，总算在清晨没车的路上摆正，一溜烟的跑了！
巴克的眼睛看见帕萨特的轨迹，心里大松一口气，左手持枪，右手掌控方向盘已经娴熟的追上一个持枪者嘭一下撞翻，右前保险杠明显压住了对方让那车头前消失的人体，肯定被卷到右前轮下，车身随之而来的跳跃也说明了这点，而巴克已经从还未关上的车门边探手，击发……
几乎在漂移的白色宝马车，因为离心力无法关上的驾驶座车门，穿着灰色夹克的冷面枪手，还有那车轮下惨叫碾压的倒霉蛋……
整个画面其实很具有枪战片的暴力美学，应该来个慢镜头的环移。
起码在向婉看的角度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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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傻子
亲眼近距离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车撞和碾压，是需要点心理承受力的。
几乎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感同身受的觉着浑身发紧！
而要主动驾车撞上去，就更需要勇气，大多数主动撞人者都是在情绪激动之下完成这个非人行为，可巴克很冷静，冷酷到熟视无睹！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安排是最合适的，后轮跳一下，这个家伙就失去了攻击力，车头已经对准下一个枪手，而他也在这个时刻抓住间隙射击。
算得基本是毫厘不差！
可嘭一声枪响，真的吓了他一跳，这种手工作坊出品的仿制手枪，枪口冒烟，没有枪机后座，击锤冒烟，连他扣动扳机的手指都感受到一股热量从枪膛到扳机缝隙迸发出来！
差点没扔掉！
而那粒子弹就完全扔掉了，五六米的距离，巴克觉得自己这样甩手一枪十拿九稳能击中身躯的，对方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可飞快的摸自己的头脸，没中弹！
谢特！
什么狗屎玩意儿！
巴克情不自禁的骂出声来，一手就把枪扔到副驾，伸手关上车门，还是专心用车这个工具吧！
向婉已经勉力朝着他跑过来了，巴克还来了个拉手刹甩尾的动作，恰恰的把车门送到这位面前，只是向婉刚拉开门坐进来半边腿，巴克就挂倒档猛退，撞击后面一个拿着砍刀的家伙，把向婉一下撞到车窗玻璃上！
一贯冷峻的特工姑娘疼得脸鼻子都贴在玻璃上，但还是坚持拉上车门，砰砰的两下不同方位枪声已经响起！
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巴克更加剧烈的操作这辆宝马车，忽进忽退猛加速的过程顿时荡开一点空隙在对方终于发动了两部车企图堵住停车厂门口之前，冲了出去！
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还有一发子弹击穿了后窗玻璃！
可巴克已经把车速拉到了过百！
在这样的景区公路上，双车道的空间里，用这样的高速，立刻就把后面的车给甩掉，可刚刚两个转弯，巴克就远远看见前方的帕萨特，巴大成的技术可没他这么娴熟，猛的就在公路上借助转弯漂移甩尾，掉过头来就又反方向冲回去！
向婉惊讶，但能摸出硌着她屁股的那支仿制手枪，端详一下才试着拉开枪膛，手动退出弹壳，拿在手里双手……然后变成右手从打开的窗户伸出去。
巴克却看看挡风玻璃上被贯穿的子弹打出的蜘蛛裂纹，冷静的目光继续回到车辆前方，已经能看见两部车冲出来了：“你受伤了？”
向婉还诧异的顺着他目光在车窗上看看，接着才落下来看见中控台她这一侧散落几滴鲜血！
侧头惊呼：“呀……怎么……”
巴克不看：“过于激动的生理反应，会抵消受伤的疼痛，第一回吧？”
双方车辆的距离因为相向而行，已经加快接近，对方显然也有些诧异这掉头回来的宝马车放慢了速度。
向婉老老实实：“枪伤……是第一回，刚才……还是被打了几下，身上有些疼，就忽略了这里……”
巴克也减速，百忙之中侧头看了一眼，菜鸟正手忙脚乱的试图去捂住自己肩头的枪伤，摇摇头伸手到向婉的颈部左侧摸了一下：“摁住这里……”指肚触摸的颈部肌肉有点凉，但很光滑，颈动脉倒是还算有力，应该没伤到大血管。
向婉有些赧然，声音都变低了：“我……知道该摁住动脉搏动点，学过……”
巴克挂了倒档开始快速退，因为他看见对方有几个人下车来，甚至还提着两把五连发，那就不是自己能迎上去挨枪子儿的了，嘴角笑笑：“学过，不等于用过……这可是为了救你，这车的维修清洗费你得给我出了。”
向婉脱口而出：“不是为了找你，我怎么遇见这种事？我没钱！”
巴克逗小孩子：“那行，没钱，就把你抵在他们这里洗碗……咦，你不是还有部车在他们那停车场呢。”
向婉咬牙切齿：“这都是什么地痞流氓？还有枪？”
巴克大概心里能盘算个一二：“就是我打的那方地产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是要在这里积蓄势力对抗社会了？”
向婉才通报自己得到的内部消息：“他们连夜去砸了那家售楼中心，可是被政法委跟县委领导还有人武部一起包围了，现在正在到处清理，怎么会来这里？”怀疑的目光看巴克，艰难的用受伤的手摸自己身上手机，巴克也不帮忙。
巴克推干净：“我也不知道……”几句话之间，对方看他退后，就上车，巴克却把车又迎上去，等对方下车来准备迎战，他又后退，连续搞了两回，终于对方全都上车，从停车场又出来两辆车增援，巴克就加大了倒退的速度，在一个拐弯处，又甩尾，差点把后轮都挂到路沿下，掉头跑了！
他的目的就是拖延，真跑起来，这样的道路上，非专业人员是跑不过他的。
只是这一踉跄，把向婉又折腾一下，右手捂住的左肩疼得闷哼一声后半截忍住了，电话已经拨通：“你说的那个钟承勇家族的人应该有部分逃到龙山西郊溧水河景区这边来了，可以建议地方行动部门申请市里面的协助，他们有枪支……那就最好有武装部队协助包围。”
巴克等着向婉把三五个电话，从县城到市里面甚至部里都通知了挂上电话，才打算抛弃对方：“把你送到县城去医治？”
向婉的脸色其实已经有点发白了：“不！就在前面，我们要堵住这帮人，不许他们外逃！”这个景区是依托一条落差颇大的河流，但越往里就是崇山峻岭，公路也仅仅到景区就没有了，算是死胡同，可进县城之前，就能拐上高速公路和国道，那就完全天空海阔任鸟飞了。
巴克一点儿天下为公的心态都欠奉：“那是你要堵住，跟我没关系，要不，你就在这里下车？”还减速……
向婉的眼睛似乎要喷火，又充满惋惜的质问：“你为什么就不能用你的所长为国效力呢？你难道不认为这种为非作歹的人放到社会上会造成无辜者的伤亡？你就真的打算带着他们回到县城里？还是逃进四面八方的高速公路上？”
巴克瞄着前方蚂蚁般的黑色帕萨特已经驶上高速公路的岔路口，看看后视镜里追过来的几部车辆：“螳臂当车，你很可能没命哦？”
向婉是真的执着：“这是我的使命！”
巴克撇撇嘴不赞同这种打了鸡血的使命感，但循着一处山体拐弯，就猛的把车身一拉，横在公路上，推开车门就往外跑：“你留下来使命吧！”
真当同时跳下来的特工姑娘是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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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凶残
巴克可是战略撤退。
一边跑，一边沿着路边把脑袋大的石头往公路上扔。
唯有这样，才能切实阻断对方车辆高速撞开宝马车以后逃逸的途径，虽然现在看上去这些家伙更多是在追杀，而不是逃跑。
向婉跟在他后面也伸手去搬，双手搬，巴克瞟了一眼：“你受伤，第一要务就是止血保证伤势不恶化……”
向婉不做声，依旧低着头傻使劲，很显然，她左肩上鲜血再一次泛滥起来！
巴克只说一遍，剩下就是加快自己奔跑扔石头的频率。
拐角已经有人停下车冲到宝马车边了，巴克一直盯着呢，转身往这个公路内弯的一侧的山坡上跑，向婉还楞了一下才跟上，很陡的山坡，巴克都得手脚并用，受伤的姑娘刚把左手抬起来试图用力，疼得就眼前一黑！
一只大手伸下来抓住了她的右手，向婉刚把脚踩实，一股力量就从有些湿冷的手掌上传来，猛的像腾云驾雾一样就跳起来被拽上去。
两人的手因为搬动石头沾了不少清晨的露水苔藓，湿滑得很，所以都能懂行的内弯手腕，握住对方还扣紧，非常眷恋的交颈而握那种，起码向婉觉得这样握住的感觉很踏实。
巴克一下就把她拉到山坡上靠住一棵树，松开手：“还是摁住血管，你这是贯通伤，前后都有伤口，现在已经失血不少了，往上爬……”
向婉觉得自己的头都有些晕乎乎的，唔了一声爬两步才回头：“你呢？”
巴克背对她：“我得收拾几个人，赔我的车……”伸手就解自己裤头。
可不是！那边一个拿着五连发的看见车厢里面没人，泄愤的拿枪托砸车窗玻璃！
其他五六个人正提着砍刀和枪械快步朝这边跑过来，几十米的距离而已，向婉有些难以相信他笃定的态度跟语气。
拉出那根曾经捆绑救人的布质腰带，对折抓着头尾，双手绷一绷，巴克捡起一块石头卡在对折的中间，信手把腰带抡圆了转两圈，突然松开点手，腰带尾一撒开，石头就晃悠悠的飞出去！
侧身把自己斜倚在一块半人多高的山石背后，不停的用这种流传数千年的老式投石法把拳头大的石头飞出去，这原本就是山洪暴发时候奔流的山坳，斜坡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不求砸得有多准，接二连三飞出去的石头在附近区域，就足够那几个暴徒感到威胁，一边勉力前行，一边看着飞来的石头躲避。
向婉只是再爬了几米，就倚着一棵大树根坐下来，有些出神的看着那个高大背影，好像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就会变得威力剧增，又似乎什么样的环境在他看来，都是引刃而解？
多扔得几块，巴克也找到点熟悉的手感，这种学自欧洲牧羊人的手艺，靠的就是数量而不是准确性，目的还是吓唬狼群不能靠近，但数量上去了，终究还是好歹蒙中一个！
拳头大带着不少棱角的石头打中头部……
顿时血溅开花，虽然不至于砸得颅骨破裂，也头破血流蛮吓人！
让几名暴徒冲击的势头，顿时一减！
何况巴克是居高临下呢，真靠近了还有一段需要手脚并用的攀爬，这让几名嘶喊的暴徒有些意识到困难了，招呼其他同伴过来帮忙。
巴克却一边瞄着他们，就缩回来身体，把腰带搭在脖子上，开始拉拽自己那件夹克的风帽绳，原本只是用作装饰的绳子收紧了可以把风帽完全箍在脸上，现在被巴克粗暴的从衣服里抽离出来，大半米长，快速的捡了石头绑在两头再挂脖子上备用，重新用腰带投掷石头吓唬敌方。
向婉看得聚精会神，这两块石头的绳子又有个什么说法呢？
巴克还大声挑衅：“来啊……来抓我啊，我草你大爷的，大清早就不干点好事儿……”头就在那大石头旁一伸一伸，石头块不留情的砸下去，这四五十米的距离上，假如不用腰带，投掷十来块就会觉得手臂酸软了，而现在他却活蹦乱跳得跟个跳蚤似的。
对方砍刀没用，手枪更是只有二三十米的射程，打了两发的精度更是不知道去了哪，最终把两个都拿着五连发的家伙推到最前面，希望能靠近点射杀！
说起来这都是黑恶分子，被人这样欺负也是要上火的，怒骂着贴山坡根上往前挪，有个别人看着还有点军事底子，知道匍匐和腾跃！
巴克依旧招摇：“光头那个……肚子有点大吧，来啊……”手上就是一块石头又抛过去。
向婉看见的却是巴克脚上偷偷拨拉了一块又一块脑袋大的石头在身边，突然就想笑，一直紧绷的神经无形的松下来，可嘴角的动作牵动了脸颊边的肌肉带到了伤口，让她斜着眼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自己中弹的惨状。
所有追上来的枪手刀客都集中到了山坳下，就是向婉之前攀爬无力的地方，巴克终于回头看了看特工姑娘，向婉看他眉头一下就皱起，很不满的模样，居然有些怯怯的往树干里面躲了躲，她的确是没有遵照巴克的要求爬得远远的。
只有那么十多米的距离，让有可能的流弹都能打到她，话说连那种精度的枪弹都能被打中的家伙，按照巴克他们在战场上的理论，就是被衰神附身的倒霉蛋，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所以巴克缩回来对着向婉使劲挥手，刻意焦灼的表情都在催促她再往上爬。
向婉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起身往山坡上多走了几步，虽然上面没有那么陡峭，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蹬下来一些石块土坷垃，向婉有些抱歉的回头看下面的巴克，却发现这家伙居然捡了一些石块在朝着自己滚下去那些石头一起扔！
姑娘真不是傻的，看那被人为加大了声势的滚动土石，再有自己晃动的身影，她明明就是被巴克当成了一个佯动的目标！
甚至是故意暴露的活靶子！
换个人没准儿会义愤填膺了，向婉却立刻辨明了自己应该担当的职责，脚下也故意加重，使劲蹬了几下，搞得更多土石往下滚落，下面的人仰头上看，看不到人，只看见已经伏下去的身影在摇动植物：“跑了！狗娘养的跑了……”
原本还有些踌躇的进攻因为陡然拉开几十米的距离，似乎也放弃了眼前这个关卡，他们胆气横生，立刻往上攀爬！
所谓战斗，就是要懂得利用场面中的任何因素，为自己一点点增加所用，最后累积成为优势，从孔明草船借箭到庞统锁连横，都只是过程，最终的目的用火箭烧船才是结果，归纳起来，都跟眼前一点一滴的细节积累，一个道理。
专心扒拉的向婉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本意应该是想看自己的成果，就好像一个扫地的看看街道是否干净的那种成就感，却看见让她惊恐不已的一幕！
巴克撬动了那块他一直用以藏身的大石！
山坳之间的地形，当山洪暴发的时候，都会把周围不太稳定的山石冲下来，这块巨大的石头数百斤以上，就给冲滚到这里，向婉终于醒悟过来，刚才巴克一直拣石头，挑开大石头，都是在挪开这块巨石周围的填堵，这么陡峭的地方，无数堆积而成的小石头，构成对巨石的支撑，随着他用一根断裂的树干撬动，那块石头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模样，顿时翻滚！
之前她还一直都觉得这有点嘻嘻哈哈的玩弄打斗似乎冲淡了血腥味，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但迷惑了她，还迷惑了所有进攻者，等待他们的是难以形容的凶残！
灭顶之灾一般的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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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变幻莫测
巨石滚下去的动静只有大概三五秒，剧烈的惨叫声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完全可以想象那一瞬间，发现头顶这样一块巨石冲下来的绝望……
绝望的惨叫声和那种脚踩进泥水里的吧唧声意味着人体被挤压，再夹杂着树枝折断一样的骨骼破碎声！
光是听就觉得不寒而栗！
向婉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探身看巴克……
她想看看做出这样“惨绝人寰”事情的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巴克没表情。
他跟着巨石一起冲下去，大石碾压的血迹和残肢立刻就显现出来，巴克熟视无睹的踩在上面跳过，目光锁定了丢魂落魄逃开的三个人，脖子上那根两头都绑着石头的绳子已经提在手中，飞快的转两下一甩手，连石头带绳子一起飞出去！
这是升级版的投石！
当年水浒传里面的没羽箭张清，据说就是玩的这东西！
国内外古时候看来都玩这个。
空中旋转的石头绷紧了绳子，远远的十多步距离一下就缠在了最后一人的脖子上，两块石头顺着被拉拽的力量，先后重重的砸在头上，一下就把人砸昏过去了！
而巴克也躬身捡起了一把五连发，另一支已经被砸弯了，跳起来大踏步追上去就朝着十多米外逃离的刀客开枪！
巨石滚动砸到路沿边上发出最后沉闷声音的同时，五连发的清脆枪声传进了向婉的耳朵里！
濒死的惨叫零落了两三声，然后整个山谷里重新归于寂静，甚至还有虫鸣鸟叫的声音传来！
向婉呆若木鸡的凝固在那，十几秒之后，过于安静的场面，让她心生胆寒的慢慢撑起身来，试着转头看下去……
被压爆的身体和头颅，还有白生生的骨头，让她猛一下又坐回去闭眼！
紧紧闭上的眼睛似乎把刚才的一幕又反复播映！
只能睁开，看着周围充满生机的绿色……
浑身发抖！
胸口像被那块巨石压住似的喘不过气来，全身也好像针扎一样，挠心抓肝的刺疼，大量虚汗突然就顺着她的后脊梁淌了下来，向婉就那么坐在了山坡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绿色，看着天空……
不知道过了好久，一点脚步和石子的声音才惊动了她，一贯觉得自己坚强善战的姑娘，居然吓得就跟小白兔一样，猛颤一下，无助的东张西望找躲避或者依靠。
还好出来的是巴克，没什么表情的拿着一点布片和杂草上来：“咦？你在这里干嘛？”口气轻松得就好像郊游看见了草丛中的小白兔。
向婉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你杀死了……他们？”
巴克睁眼说瞎话：“山体滑坡，石头滚下去砸死的，当然你要说你推下去的，我也不反对，剩下那几个是你击毙的，你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吧？”
向婉难以认同：“他们……他们不至于……”
巴克截断：“我的分类里面，只有敌人和不是敌人，敌人就必须杀死，我才能活得安心，万一现在又冲一堆人出来……你……不想成为我的敌人吧？”双手就在向婉的面前分开，一边是青草小花，一边是布条。
似乎在暗喻着什么……
向婉的眼里只剩下恐惧：“你……”似乎下一秒巴克就会把布条绕到她的脖子上猛然拉紧！
巴克走近一点，向婉就挣扎着往后缩！
巴克再跨近一步，向婉完全忘记了抵抗，她以前所有那些打斗训练在这一刻脑子里面只剩空白！
巴克什么时候放下东西的她都没注意到，朝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搓，然后一把抓了她的肩头衣服，刺啦一声撕开，随着自己肩头一凉，向婉居然冒出一句：“别……”然后不由自主的就脸红低头醒悟，人家这不是给自己疗伤么？
就算长年保持训练，浑圆的肩头比大多数女孩子都显得结实饱满，但终究还是姑娘，肩颈之间有个清晰的锁骨，俗称的美人骨，如果穿上晚礼装一定很漂亮，而且现在被撕开露出来的角度和单肩礼裙也差不多。
红起来的不光是脸，从脖子到肩颈都有点！
巴克还附送一句：“别增加血液流量，行么？”伸手摘下了向婉一直捂住肩头的手，姑娘的手腕这会儿别提多轻柔了。
只是巴克忽略那浅蓝色细细布带下已经沾满了血迹的同色内衣，抵近皱眉看着锁骨窝上的枪伤，伸手拨弄一下已经初步凝结的前胸开放创口，再翻看向婉的后背弹入口，轻柔的抬起这条左臂，伸手到向婉的腋下按压几下。
这几下动作很近，似乎裸露的肩头都能感受到巴克的呼吸，这让向婉肩部陡然紧张，然后就在红脸姑娘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哎呀，毛毛没刮！”的念头时候，巴克平淡无奇：“还行，运气没坏到家，腋动脉没有伤到，不然就只有给你弄开伤口做结扎，你多半就会这条手臂坏死了……救援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到吧？”
向婉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发音，呆坐着一动不动，看巴克把那些草药自己嚼了变成糊糊给自己抹在前后伤口上，感受着肩部的清凉和酥麻，不知道那种触感是来自于草药的效果还是自己心理的感受，直到包扎。
标准的单肩包扎，可是得横跨整个胸部，向婉不知为啥举起右手就使劲挺胸，巴克帮忙脱下她外面的罩衫：“可以了……放轻松点，问题不大。”拉过向婉的左手曲臂在胸前，一起捆扎：“回去吊个肩肱石膏，一俩月就好了，只是你以后就不能穿……”嗯，发现自己有点习惯性的口花花，闭嘴了。
向婉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动作，看巴克站起身，嘴角动了动，还是没说出话来。
接着看巴克站起来，到那手脚并用的土坎边，几具尸体边蹲着翻找，这会儿她却奇迹般的能看那些红白之物了，看巴克从那把破损的五连发里面退出几粒子弹，装进靠在旁边的枪上，再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沫压抑自己想呕吐的感觉，赶紧说话平息这种冲动：“你……一开始就打算要杀了他们？”
巴克抬头的表情很无辜：“我打算离开的，是你要求把他们拦截在这里……”
向婉能说就觉得好多了，但目光尽量偏移那些残肢而集中在巴克脸上：“但不是这样……”
巴克提着枪站那：“早上你要不是能打翻几个，或者我不参与，你觉得你的下场是什么？从他们已经驾轻就熟的这种调戏风格，你觉得这种事他们以前没干过？还有刚才都已经朝我们开枪了，你觉得如果我们被追上抓到会是什么下场……”想想干脆一点：“这个所谓的福成集团其他有没有什么违法犯罪行为，起码在我知道的范围内就可以枪毙了，我知道你说我不是执法人员没这个资格，我现在只是自保，如果没有你，我就一走了之，别人也不容易查到我，对吧？但现在我总不至于杀你灭口吧？”
现在对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向婉却不知道为何，没有了刚才的惊恐。
人心真的挺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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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吓了一跳
但这姑娘明显就有点一根筋：“我们……合作吧？”
巴克又在开车，只是这时候已经变成一辆兰德酷路泽了，是那帮企图收拾他们的暴徒开来其中一部。
巴克低估了国安介入以后的调动能力，两车武警很快抵达了现场，清理石头，把宝马车挪开，巴克看看那碎了一车厢玻璃的小宝马，决定另外挑选一部车开走，他还要去接周晓莉呢，算算人数就这辆七座合适，现场没人阻止他。
向婉是他从山坡上背下来的，不是特工姑娘矫情，绑住一条手臂的伤员是没法在这样的斜坡保持平衡的，站在路边朝领队的军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以后，一切都顺理成章。
四具被压得稀烂又断手断脚的尸体，没人注意到他们是直接被压死还是后来补砸了几下，散落的砍刀和变形枪支零件都说明了场面的危急，被击毙倒地的尸体更彰显了战斗的激烈。
如果是平民导致的结果，多半就得法医进场考察每个细节，而现在只是一名拿相机的武警过来拍摄之后，就用塑料袋草草的装起来，连现场都不保留了。
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冲击景区宾馆，要把那边所有的暴徒绳之以法，从眼前看到的情况就能猜测对方有多残暴了，所以武警们很兴奋！
不是天天都能遇见这样的战斗或者立功机会不是？
看看那吊着手臂的受伤女特工，连那个带队的武警军官对向婉的敬礼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而那个低着头一脸漠然的黑脸男子也被武警们等于特工一样尊重，甚至更明白这个不声不响的男人估计才是下手的主角，但他们没有资格揣测，连问都不问。
只是顺手擦干净五连发上指纹的巴克刚打算单独离开，就被向婉叫住，伤员也上了他的车，还是说着跟以前一样的提议：“没错，我的确是个菜鸟，也没有上过战场，你觉得我特傻吧？可我就是特想为国家效力，想出生入死的去干那些危险工作，你也不是第一天就会这些东西吧？我跟你学，我们一起当搭档完成任务不好么？”再没了之前硬邦邦的口气，商量的成分多了很多，话也多了不少。
巴克瞟她一眼，身上还穿着自己的夹克呢，毕竟半裸个肩头面对那么多武警战士也不太好，那些死者的衣服……太恶心了，巴克自己都不愿意碰：“原来你一直打的这个主意？想拖我下水跟你一起混？”
向婉认真：“不是混，可能你觉得我有点二或者有些笨，但我是实打实的爱这个国家，我想用我所有的力气去保护他，做一个真正的卫士！”
巴克冷漠：“那你还差得远。”
向婉不怕被瞧不起：“以前我的确是自以为是，你今天的行动给了我最大的警醒，我曾经以为的身手和能力，放到战线上只会给国家造成负担，所以我想跟你好好学习！更想你跟我一起去战斗，我会做一个很称职的助手！”她倒是有自信能让巴克进入审查严密的国安系统？
这4。7升排量的大型越野车开起来的感觉就是不同，巴克依稀想起战地上那些怎么操都皮实的越野车，决定以后有机会还是找辆越野车来开，看一眼一脸殷切目光的伤员，又多看了一眼。
其实向婉的模样很耐看，眼睛不算大，但眼瞳很有神，眉毛细细比较淡，脸颊略长偏瘦，却没有那么尖的下巴，有比较明显的颌部轮廓，更显示出她挺有特点的鼻梁，稍长又挺挺的鼻子有一双精致小巧的鼻翼，嘴唇也小巧微厚，只是因为失血有些变皱发白，可让她一贯英气的脸上多了点让人心疼的脆弱。
还好巴克不心疼，想想从自己裤兜里摸出那个白色手套递过去：“这次的事情，都是你的功劳，这是那个钟家兄弟可能牵扯到的谋杀案证据，你一并回应上去吧，注意这上面是有指纹的，以后我们还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好，你看……”
向婉半边身子就倚在宽大的扶手箱上，亏得她的整个左边手臂都被固定捆住，不然肯定会牵动伤口，接了东西语气再放软一些：“你总说你打不动，不想碰这些东西，可你在杀人的时候，多得心应手，格斗的时候多兴奋？你别不承认，你在售楼中心前面的打斗我都看了几十遍。”
巴克翻白眼：“我就是个精神病啊！谁愿意当个杀人机器了，我自己都觉得烦躁！”是烦躁，杀人那一阵他觉得真是浑身舒畅，过了就烦躁，就跟一般男人那啥了之后的情绪差不多，看见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就更烦躁，现在还有个软语相劝喊自己继续杀人的就特别烦躁！
向婉是短发，标准符合规范的齐耳短发，昨天看见就扎在后面一个小丁丁，现在几缕发丝这样垂下来在两颊，加上额前一缕，凌乱中有种特别的美，她一贯的英气加上专注的目光看着巴克。
嗯，要不是这样一副场景还算动人，换个男的跟巴克这样纠缠不休，没准儿就是一耳刮子打过去！
但向婉就再也没说啥，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巴克。
巴克都觉得自己脸上有些不自在，脸颊抽抽，眉毛挑挑，嘴角拉动，不得已看她一眼，发现她的目光里没什么笑谑挑逗的成分，只有安静，就无奈的摇摇头收回来，摸自己的电话拨打。
其实这会儿的时间还早得很，不过清晨七点过，电话拨通之后，刘淑芬的声音有些紧张：“小明？怎么样了？有事没？我们已经上高速了，还有六十……”
巴克平稳：“没事了，我去接小莉，争取中午就早点回家吃饭，你让爸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刘淑芬急需用唠叨来分散自己略微慌乱的情绪：“你爸开车慌慌张张的……你吃了早饭没，妹妹都睡了，丁姨也问你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那个在停车场上的姑娘是谁？”
巴克带点笑安慰：“小莉回家给你们解释吧……”
他昨晚随手买的便宜山寨机，通话音量颇大，向婉就坐在旁边听着，脸上表情却有点变化，很细微的变化……
坐在侧面嘛，所以她的眼仁本来是侧着看巴克的，不在眼睛中央，露出大大的眼白，听着巴克电话里的声音，眼帘稍微低了一下，似乎在躲避别人的私人电话，可专注的眼神没变，又好像在听这个电话，刘淑芬那唠叨的声音冲淡了她脸上的坚硬，脸颊轻轻的带起嘴角，再把头朝自己转回去一点隐藏自己表情，眼角却顺势低了一些，无意识的看着巴克的腿，才发现自己挪开了焦点，连忙又移回去巴克的脸上，又看见巴克带点皱眉正好看向她，下意识的双肩一正，四目相对顿时有点打搅偷听人家电话的感觉，再局促的跳开。
这往复的眼神更像个小兔子惊慌的游离，哪里是以前那个满脸冷峻的特工姑娘？
而低回头才发现自己嘴角居然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容，赶紧抿住！
唉，真该找面镜子给向婉自己看看，这会儿她脸上那点小神情，该有多动人。
可她却似乎拿定了主意，突然就伸头对巴克拿着的电话出声：“伯母你好！我是向婉……”
把巴克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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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故意
挂了电话再给周晓莉打的时候，巴克就很小心了，关注着向婉免得她突然出声，结果向婉已经坐正了身子，目不斜视的看着车窗前方，还给巴克用手指行车方向。
越野车没有立刻进入城区，从县城外围路口停放的车辆看来，已经有执法机构不动声色的加强了戒备，起码两部警车和两部城管执法的厢式货车停在了前往高速路的三岔口上。
现在清晨时分还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但携带警棍跟佩枪的武警已经立上武装检查岗的牌子，越野车立刻就被对方招停，挂掉电话的巴克甚至注意到城管厢式车的后门已经推开，却没有人下来。
也没有警察，武警满脸警惕的靠近：“下车！接受检查……”
向婉再次出示自己的证件：“冀支队长已经和我联系上，你可以联络他确认。”
武警战士已经敬礼，但依旧严密的用步话机联络一番，才再次敬礼放行，巴克都要启动了，向婉伸出右手对外面招呼：“把你们的联络对讲机或者通行证给我一份，免得还要被拦截。”
回到厢式车边过了一会儿，那武警战士拿过来的居然是一副武警车牌：“现在暂时只有这个。”
向婉聊胜于无的把车牌放到挡风玻璃下：“好，如果冀支队长有什么战果，请他随时跟我沟通，谢谢。”面色冷峻的模样还真对得起外面军人的敬礼。
巴克扮演好司机这个角色，不动声色的把车开进城里，向婉的手指向了新开发区，越野车慢慢在宽阔的公路上驶过，远远的能看见那辆被巴克砸掉玻璃的货车停在那废墟一般的售楼中心外，但周围更多各种民用车辆，还有武警战士在这边执勤，原本要招停这辆车的，看见武警车牌就敬礼放行了。
向婉却要巴克把车靠边停下，指着那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售楼中心：“昨天晚上，钟家老二，钟承奎带人过来打砸造成这样的结果，所有小喽啰已经被当场截获，但钟承奎带着几名亲信提前逃跑……”
巴克当然不知道是自己随手那么一捅螺丝刀导致有人通风报信：“跟我无关，我也不需要了解这样的情况。”
向婉语气也平淡：“这是你上午阻止了他们打砸售楼中心的连带反应，当然，这样也好，没人伤亡。”
巴克看看那破败的局面，指指前方，看向婉点头才启动车：“送你去医院？”
向婉摇头：“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你不是要接那位姑娘一起回家么？顺路接了回去吧。”口气说得好像她才是女主人似的。
巴克好歹也是恋爱专业能考级的水平，咂摸出点味道：“你要干嘛？”
向婉这幼儿园水平的也能超水平发挥：“不干嘛，看看不行么？”
巴克不要脸的指自己：“那你这是……不会看上我吧？”
向婉秉承之前的思路：“你觉得你跟一小中介有可能么？这是你该过的日子么？”
巴克就纳了闷：“合着你觉得我应该过什么日子？继续含辛茹苦的到街上当探子，做杀手？你不会白痴到认为一线特工或者作战人员就真的跟007似的风光吧？”
向婉不笑：“你特工还是我特工？我比你了解，我是说你不应该过这种天天上班下班的寻常日子，你应该去出任务，有大把的任务！”
巴克摆手：“又是这个循环往复的话题，不去！”
向婉也循环往复自己的目的：“那我就逼得你去！”
巴克警告她：“我说过，别逼我把你当敌人！”
向婉已经完全跳过了害怕那个坎：“早上说这句，可能还有用，你妈刚才不是说邀请我去你们家坐坐么？”刚才她打了招呼说是巴克的同事，刘淑芬自然要客气两句，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巴克拉长声音：“咦……你这是干嘛？”
为了破坏巴克的家庭幸福，向特工也是蛮拼的！
亲自上阵！
“反正我已经给那位支队长说了，我的车，和你那白色宝马，他们控制场面以后会安排人手弄回去，但维修就你自己想办法了，现在我就搭你的车回去。”声音故意在你的车上面加重了一下，个中含义巴克还真有点懂了：“我不要这车……”不是为了装一车人回去，巴克真不稀得开一辆有底子的车走，他没有大多数人喜欢用车作为身份财富象征的习惯，这就是个工具，几百块的破摩托可以骑，几百万的超跑也可以开，关键看什么时候适合用就行。
向婉打哈哈：“走吧走吧，不就是一辆赃车，我不能拿，你不用贪，就算是赔偿，也不违反规定，不然也是罚没之后拍卖给人占了便宜，我就看看什么样的姑娘值得你这样心甘情愿当个啥都不是的打工仔。”
巴克脸颊抽抽：“敢情你也不是那么死脑筋，知道这些东西的门道啊。”
向婉脸上带点讥讽：“你是体制内我是体制内？变通我还是懂的，国家大的形势走向好，那就好，细枝末节都要较真，还活不活了？”
小屁民就被讥讽住了，把墨绿色的宽大车身稳稳停在了县委招待所大院，这里也有武警敬礼放行，一路上看过来，街头都有武警巡逻，现在在县城内整个都是维持稳定的状态，但不注意的老百姓是看不出来的。
周晓莉已经睡眼惺忪的带着顾倩他们四人站在了宾馆门口，有些惊讶的看着这辆没见过的越野车停在面前，副驾驶的这个面色冷峻姑娘更是从没见过。
向婉却难得主动转头打招呼：“周经理吧，上车上车，出了点意外情况，这边的事情要暂时停顿，先一起返回市里。”就是坐在副驾驶不挪窝，一口迥异于在场所有人的京片子口音更引人注目。
巴克已经绕到这边来接东西：“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向婉就不说话了，但脸上的表情可真够丰富的，似笑非笑的看着黑姑娘，周晓莉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瞌睡虫都不知道去了哪！
这车身也真够高的，站在外面的人，不由自主都有点略微仰视，这角度真烦人！
顾倩和另外仨同事一眼就看出点不对劲，这冷峻姑娘变脸也太快了。
巴克开始觉得需要检讨自己结交人的范围和方式，翻开二排座椅：“不好意思，克服一下，你们来两位坐后面，女士坐中间……”这七人座就是方便，俩男销售员没二话，点着头就爬上去，却惊讶：“这里怎么有包……子弹？”
之前坐满了歹徒，巴克哪有国际时间去检查清理，捂头：“啊……道具，道具，别管了。”
周晓莉看看巴克低头哈腰的模样，倒是知道在外面给男人面子，只巴克扶她上车时候，揪了一把他的耳朵，闷声不响的坐在驾驶座后面，顾倩抱着她的手臂刚坐进来，就帮她打探消息：“这位怎么称呼，你是哪里的？”最后坐上来的女下属也支着耳朵参与：“以前没看见老巴跟你接触吧？很熟？”刚才那两句问答是有点熟，这一车都是做销售的，谈吐问答察言观色是基本功。
向婉从后视镜看绕过车尾放行李关尾门的巴克，半转身露出自己被包扎吊起来的手臂：“我们一个系统的，不方便下车啊……”
看看她那外面披着的男式夹克，再看看一件短袖跳上车来的巴克，顾倩和那女下属看周晓莉的眼神，全都是在提醒！
他奶奶的！
这姑娘分明就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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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默然
车厢内是真的宽，七个人坐在车里是刚刚好，可这一路，车厢里也真的够安静！
甫一上路，周晓莉就用手指指挥去售楼处看看，那边地产公司虽然没有限定他们人身自由，宾馆是人家订的，今天也说好要开盘的，她觉得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仗义，更何况昨天忙了一天的钱还没给呢。
可等巴克的车那么走了一遭，连周晓莉都不做声了，近似于一个空架子的售楼中心，到处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惨状，还有那些乱糟糟围停在路边的车辆跟到处都有的武警，彻底破坏了那种开盘销售的气氛，只能说幸好他们不在里面，这小地方的恶斗都到了这样的地步？
再看看吊着手臂的向婉，精明的地产销售们显然都能联想到多半跟这起案件有关，周晓莉原本气鼓鼓的情绪，就平息了下去，只是她跟向婉对角线坐着，就一直在打量，向婉感觉到了，还侧身面对，反打量！
她把没有受伤的肩头斜倚在车门上靠着，收起左边长腿在座椅上，一改对巴克以前冷冰冰的模样，有那么一点点笑意，看着一身便装的周晓莉，刚才下楼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白领套裙太正式了，就没穿，现在就好像个邻家姑娘一般人畜无害的坐在二排角落。
但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对方，偶尔自己把头扭开看窗外闪过的风景。
巴克对这种局面没觉得如坐针毡，稳稳的驾车前行，遇到收费站还是老老实实缴费，只是在进入城区的时候，被假日执勤的武警针对那副放在挡风玻璃下的牌照查验，向婉再次出示证件，轻松过关：“我就在那边，先把我送回局里……”
确实就在高速路口下了没多远，一片繁华街道中却矗立着完全肃穆的大楼跟停车场，看看那戒备森严的大院门口，一车人都对出示证件的姑娘更侧目，吊着手臂的向婉自己在大门口下车，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精神略微萎靡，但眼睛依旧有神，关上车门前看着巴克，指指自己身侧的国旗台：“我等着你，我也会去找你的……”表情一松，才对后面脸色复杂的周晓莉笑笑：“回见！”
还不到中午，阳光正照耀在这片没有被高楼大厦遮挡的广场大门前，纵然左手吊着绑缚在胸前，身上的男式夹克也显得那么不合衬，下面的牛仔裤上更是沾着各种脏污，可高挑的姑娘站在那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骄傲，右手随意的摆摆，关上车门就转身进去了，一辆救护车就停在军人站岗的大院里！
巴克没有回应的发动车辆，调转车头离开。
顾倩看着那极为挺拔的背影，再回头看周晓莉专注追随的眼神，主动帮忙问了：“老巴？这谁啊？看着这么傲？”
却没想到周晓莉代答了：“他朋友，机关里的，别多问……这次假期的事情不好意思了，耽搁的两天假期，我按照公司加班的费用补给大家。”因为算是她揽的活儿，却砸了锅，总得有个负责的态度。
几个员工立刻笑着摆手拒绝：“周姐，怎么可能，这种事情都不想发生，你才是累着了，我们又没做什么……”
周晓莉认真：“大家难得有个假期，本来是可以跟家人一起度过的，却被这个事情耽误了，算是我个人的一点补偿，当然也不可能按照每天六百了……”
顾倩抢着表态：“小莉，你这是要故意跟我们拉开等级距离么，昨晚吃的鲍鱼你是不是也要我们按价算给你？就当过去吃顿好的嘛……”
男员工坐在后面都不憋屈：“来去都有车接送，小莉姐，老实说，这种近百万的高级车，我们都是沾光才第一回坐！要不我们也感谢你，上班了请你吃牛肉面？”
周晓莉可能是真没发觉这辆土头土脑的越野车居然这么贵，还吃惊的摸了摸周围的真皮和门上的桃木装饰件，顾倩偷偷的给她点头，表示可能是真的！
车厢里的气氛终于活跃起来，而且为了不让这种活跃沉寂下去，几名员工还特别挑着话题讲八卦，周晓莉也能一直淡淡的笑着听。
直到大半个小时候以后进入铁西区，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挑选一个公交大站下了，嘻嘻哈哈的关上车门，偌大的车厢里才重新寂静下来。
周晓莉没有跨到前座，也没有抓着巴克的椅背审问，而是好像松了一大口气一般，慢慢的闭上眼，把自己靠在椅背上往下再滑一点，放松下来，缓缓的深呼吸。
巴克在后视镜里看见了，想想主动说：“她是国家安全部门的，我只知道姓向，性质……和老周差不多，老周是希望我回到军医的工作上，她是希望我回到作战的工作上，昨晚……”
周晓莉打断他的声音似乎很遥远，也许这个空旷的车厢里就这种音效：“每一个人，你都能头头是道的讲出所有来源，有些匪夷所思，也都能自圆其说，方老师，大小姐，这位安全部门的，无论她们是什么职业什么来头，在我眼里，都是跟我男朋友有往来的不得了女子，重点是每一个人在我面前都有说不出的优越感，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还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女性朋友，干脆一次性介绍给我？”
前后座的关系，还在车水马龙中操纵方向盘的现状，让巴克除了从后视镜里看周晓莉的表情，连靠边停车都做不到。
宽敞的后排椅座上的姑娘显得那么娇小，靠在椅背上更是似乎只占了一个角落，眼睛眯着，似乎在看巴克的后背，又似乎盯着地上的脚尖：“你一直说，我有一种坚强……其实，我只是希望自己，平凡而孱弱，不必事事自己挡在前头，当有任何事情发生，都可以有你替我遮风挡雨，有你尽力照顾我，疼爱我，我希望自己可以从容而幸福，跟你在一起，安宁的过完下半生，我不需要自己坚强，我只要我们幸福……你能做到么？”
声音很轻，隔音良好的车厢里，很清晰的传递到巴克的耳朵里。
他有些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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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等太久
这个时候啰里啰嗦解释这趟龙山之行是周晓莉自己找来的？
分辩那售楼中心外的打斗是为了保证姑娘的安全？
再争论自己不光认识姑娘，还认识林东这样的富二代，程子鱼吴天明之流的臭男人……自己从来没招惹别的女人或者跟人家玩暧昧？
说这些都不是问题的根本，或者不是周晓莉关注的重点！
要说重点！
巴克都认为啰嗦那些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要怪，只能怪这几个女子太过出色，给了周晓莉太大压力？
安静的车厢一直运行到了靠近长阳丽园，巴克才把车停在路边熄火，拉上手刹自己半转身：“我会尽力纠正我跟这些同志接触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原本有些自怜自伤坐在后排的姑娘好像给点着的炮仗，弹起来：“什么？！你还怪到我身上了？”一改刚才林黛玉似的忧伤情绪。
这样的情绪巴克就习惯多了，笑着抗衡：“这车怎么样？坐着还不错吧？”
周晓莉敏锐：“你是不是觉得我买那摩托车不行？”
巴克温言相劝：“我有能力赚钱，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家人过更好一点的生活呢？爸妈和杜姨他们有一辆车，可以老人家到处走走游玩一下，你不觉得你妈也开心一些么？我想再赚点钱给他们报名去参加旅行团，你看怎么样？”
提到自己的母亲，姑娘的对抗情绪就下降不少：“他们……你现在都没工作，哪里能赚钱。”
巴克拍拍中央扶手：“这辆车，算是我赚到的，虽然我没打算要。”
平民姑娘一激灵：“为什么不要？”刚才不是听说几十万近百万么？
巴克解释：“是赃车，其实说到底，那辆帕萨特也是赃车，但那个绑架案悄无声息的就被大小姐家估计给摁平了，这回龙山县这个案件闹得很大，警察局长的亲戚没那么容易扳倒，今早都出动武警了，事情挺大的，而且我还借了人家一辆车，被他们给砸了，我打算拿这车还给别人，也算是试探一下。”这个时候，他也觉得自己那种有些事情觉得不太好跟周晓莉说的做法有问题，索性什么都说。
周晓莉终于坐到后排中间对着扶手箱的前排缺口：“你鬼心思还不少？这事你搀和了很多？”刚才那股子逆流成河的忧伤情绪终于不见了。
巴克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下午你们在售楼中心看见那些人有多嚣张了，我不是再三叮嘱你要住到县委招待所去么……”原原本本的就把自己到福成酒店的过程讲述了一遍，甚至连自己看见****戏和那u盘里的样子都描述一遍，只是撇开最后杀人的过程，终于彻底带走了周晓莉的情绪，双手捂住嘴惊讶：“还有这样的事情？”
巴克承认：“那笔记本我最后就顺手牵羊给拿走了，还把保险柜里面都清空有这么大一堆钱呢。”空手在车厢里比划一下，还好空间大。
相比之下周晓莉已经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你……这算是盗窃吧？”但脸蛋还是皱成一团。
巴克没什么得意的：“我的目的本来只是去找个什么东西给你们那张老板要挟吓唬钟家，既然找到这么大个把柄，你说张老板要是拿到u盘会不会整得钟家死无葬身之地？那这中间的钱财就没人关心了，没准儿钟家人还巴不得这些东西越少越好，你说呢？”
周晓莉在艰难的清理这个复杂的道德和法律关系：“重点，说重点。”
巴克真的有重点：“我尽可能的做一个平凡的人，就好像我真的专心在学习装修，学着工作，但我不是傻子，也有一些别人不具备的工作能力，我判断没有危险或者能在我能力范围内拿下来的收益，就能改善我们的生活条件，重点是你不能抗拒这样的生活，这车还不错吧？”
同样的问话，周晓莉这会儿的反应就不一样了，撇着嘴：“车当然不错，但也没有必要非得开吧。”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摩托车呢？你不会把它扔了吧？”
巴克安慰她：“在家呢，现在先回家吃饭，晚上我再带你去看个东西，你看看假如有这样一部车，是不是我们一家人全都一起出门旅游开心多了？”
周晓莉打量前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的确是宽敞很多，妹妹正好坐后面，你爸坐前面……”
巴克看她跟家庭主妇一样安排座位，笑着转头回来开车，进小区，停在车库帕萨特的旁边，都上电梯了，周晓莉忽然醒悟过来：“你很能忽悠嘛！绕这么大个圈子，什么都说了，无非是要我跟你同流合污！”
巴克摊手：“不跟你解释，你会觉得我瞒着你，跟你解释了你又觉得我在蛊惑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晓莉还埋怨他：“你为啥就不能像个完全普通的爷们儿那样？”
巴克眨巴眼：“那昨天看见冲击售楼中心，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功夫差点冲上去也给打得满脸开花？做人肯定是有得就有失，我还是宁愿选择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
姑娘终于纠结的白他一眼：“谁跟你家人了，这会儿就知道说好听的，我……就姑且信你一回，看你以后的表现啊！”
巴克没觉得松一口气，他现在也拿定主意了，既然自己没法完全做个平凡的普通人，那就试着让姑娘来适应自己，为什么不行呢？
可他准备的适应，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下午就被完全打乱了。
开门以后三位长辈自然是急急忙忙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晓莉来拣着能说的讲了一遍，巴克纯粹是个补充，巴克对自己母亲使了两次眼色，刘淑芬才强行咽下问那个叫向婉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或许巴克真的该把那个向婉一直监控的手机换掉了，吃过饭，他想着下楼去把自己藏在帕萨特上的手机拿回来。
刚刚走出电梯，两个男子就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他：“跟我们走一趟？”
说话的当然是邵启明了，他等这一刻也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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