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胡一飞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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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飞对自己的包裹被拆，自然毫不知情。推出单车，载着李慧照就直奔县医院而去。医生挂了三大瓶输液，拂袖而去。留下一脸苦闷打点滴的李慧照，和一旁削苹果的胡一飞。
李慧照眼睛眨呀眨，突然问道：“胡一飞，你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也觉得不对劲，男生照顾女生天经地义，可他们似乎有点破格。虽然她也蛮享受生病被照顾的感觉。这种时候她可以尽情的撒娇，比如刚才说想吃苹果，胡一飞就屁颠屁颠跑去买了一堆。但是按照李慧照的想法，她是绝不会高中时候就谈朋友的，这让她有些为难。
“你说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胡一飞一脸淡然。
李慧照想了想，试探道：“朋友？”
“那就是朋友。”
这家伙回答的这么轻松，李慧照又有些不忿，语气重了些，“我们是好朋友。”
胡一飞削完一颗苹果，塞她嘴里，“吃你的吧，好朋友。”
李慧照住了嘴，啃了几口苹果，忽然小鼻子一吸一吸，道：“胡一飞，我要吃锅盔。我闻到味了，香葱馅的，不要梅菜扣肉的，楼下就有，你去买两个吧。”
“碗里还没吃完就看着锅里。你怎么比我妹妹还烦，我小妹生病了都没这么照顾她。”
李慧照又来了兴趣，好奇道：“你还也个妹妹，我还不知道。给我讲讲呗，你妹妹多大？”
“待会再讲，先去买包子，我也饿了。”他也闻到了热干面的味道，很久没吃过了。
打完点滴，就把神烦的李慧照送回寝室休息。
她还坚持要去上课呢，被胡一飞强硬扭送回去，打点滴的时候昏昏欲睡胡一飞可是看在眼里的。“回去睡个好觉，刚才吃了那么多，中午饭也别吃了。一觉睡到晚上应该差不多了，我再打你寝室电话，请你吃顿好的。”
“你要请我吃饭？”李慧照诧异看着他，眼珠子一转，“我要吃武昌鱼。”
“医生说不能太油腻的东西，鱼肉是忌口，你就省省吧。乖，听话。”
“哦。”李慧照心里甜甜的，也就不违逆他的好意，乖乖回去了。
见她进了宿舍，胡一飞才转身离开。大家都在上课，就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校园里闲逛也不是个事，索性去网吧。直到晚自习，吃的饱饱归来的李慧照重新回来上课。
胡一飞这才知道包裹已经到了，还被所长拆了，他也不在意。
摸着精美的包装，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每个人对待自己的书，都有种特别的感情。所以那些出过书的作者，都喜欢给自己弄一个大大的书架，一排排书籍放在后面当摆设。每次朋友看到，也威风啊，多体面。他寻思着，什么时候也弄一个。
封面很漂亮，纸张很厚实，排版是台湾繁体字，从上到下竖着排列，阅读时也要从右往左一列列观看，与内地完全相反。尤其是作者简介上的照片让他很满意，“小伙子蛮帅！”
依然有人向他讨要书籍，他只是笑笑，“这是繁体版，我也就这么几本，你们拿着没用，看着也不习惯。等什么时候简体出版了，谁要我邮寄也给大家送过去。”他说的是实话，白天不少人翻过的，阅读习惯的差异都让人看不进去。
嘴上拒绝，心里却在寻思，那几个室友肯定会要他送一本当做纪念的，李慧照送一套吧。这要摆回家，哪个亲戚来了，肯定要翻翻。到时候索要，肯定少不了外送的。这么一算下来，十本都不够。不行，一定要给自己保留一套。
他还是失算了，没想到连英语老班也知道了他出书的事，趁着晚自习就来要一套。
却说在上午第三节数学课上时，他诺大的包裹被拆，二十多本书分发出去，连上课都敢看，自然被老师发现。数学老师为人比较严厉，还以为是学生不好好学习，上课看闲书呢。一翻阅竟然发现了胡一飞的照片，顿时惊讶。一问起来，周围立马有一群人帮着解释，都生怕老师二话不说就把胡一飞还没看到的书给没收吧。
一个大山里穷县高中，竟然出了个大作家，还是他平日里看不上眼的差生，数学老师也有点懵。可惜胡一飞毫不给面子的逃课了，他想问都没辙。犹豫了一下，没有如以往般直接没收小说。等下课后，才要了一套两集，说借回去看看。回到办公室后，带着满腹的疑问张嘴就八卦开了。这下好了，高三老师都在一层楼，消息散播开，片刻功夫，整个年级组的老师全知道了。
有人还不相信，“谣传，谣传。”
有年轻老师打开电脑，真找到了《诛仙》，看着那庞大的点击数字，火热的评价，哪还能有假。
胡一飞这下出名了！
这不，tony听说了这么神奇的事，近水楼台先得月，张口就来索要。
几个老师之中，也就tony最没有架子，能跟学生打成一片。胡一飞对英语的热情，可以说深受tony影响，否则日后怎会主动去考托福呢。
还能说什么，当场掏出两本递给他。
“顺便签个名吧，我教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学生出书，以后也留个纪念。”
“恩，只要您不嫌弃，以后简体出了，我也给您邮来。”胡一飞掏出钢笔，大大方方写下一句话，“祝我们的tony老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永远快快乐乐。——调皮的学生，胡一飞。”下面写下日期。
“那感情好，我也给你留个地址，直接寄我家里吧，别寄学校来。”tony啧啧有声，接过书翻阅一下，赞道：“你的字也写的很好。可惜不是英语书写……嘿，老师想多了，全国有几个能出版英语小说的。”
胡一飞心道：“那可不一定。”
周围学生们都羡慕看着他跟老师互动，这一刻的胡一飞，俨然已经跟他们不在同一个档次。
李慧照也云里雾里，她一来上课耳边就听林玲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什么，胡一飞出版小说了？还是在台湾出版的？稿费估计不少，听懂行的庞仁说最少上万，而且这本书在网上很火？
“你眼光真毒，我说你当初怎么就瞧上胡一飞呢。原来他这么优秀啊。”林玲一脸羡慕，“早知道我就先下手了。高中还没毕业就赚一万多，我爸爸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么多呢。”
第十六章：曝光
李慧照有些发懵，心里像有只爪子不停挠她，有万千的疑问迫不及待想问清楚。总算等到晚自习结束，正要去找胡一飞，没想胡一飞背着书包就要走，后面还跟着胖子杜子康几个，勾勾搭搭。这家伙竟然不等自己，她一急，赶紧追了上去。
“胡一飞。”
“哈哈，飞哥，我们先走了。你跟嫂子慢聊。”
李慧照脸一红，瞪了一眼胖子，却也没反驳。别人叫她嫂子次数多了，反驳也驳不来。再说她心里也真认定自己跟胡一飞有点什么。
……
操场上，李慧照一脸惊奇的看着书籍，摸了又摸，总感觉不真实，“这就是你的书，你赚了多少稿费呀？”
胡一飞还当她要问什么呢，没想第一句话就这么市侩，“不多，两集一万二。以后可能会多一点，但要看销售情况。”
“这还不多，难怪你有钱请我吃晚饭呢。”李慧照一脸崇拜看着他。胡一飞一摆手，“你不懂行情，确实不多。也就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能耍耍威风，一走出去，就会晓得天地之阔。”
李慧照噘嘴，“说的好像你走出去过似得。我语文成绩也不错呀，你说写小说难不难，我如果写小说可以出版吗？”
胡一飞认真看她一眼，还真怕她走偏，对普通人而言，毕竟还是高考重要。
“你还是先筹备高考吧，高考过后，如果还有兴趣，我可以指导你。做任何事，都不能脑门子一发热就往上冲。就拿这写书来说，你得先想清楚自己要写什么，长篇、短篇、言~情、励志、还是别的什么。故事在脑海里，大纲要提前写，想好了再动笔。还需要有毅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不行的，等哪一天热情过了弃下不写是最让人讨厌的事。就像某只太监驴，挖个坑把人坑进去，自己却跑掉，也不知多少人恨不得拔了它的驴皮做成驴肉火烧呢。”
“哦。”李慧照缩了缩脖子。
对胡一飞这样的教训见得多了，每次胡一飞这么严肃的说教，她都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哦”一声。本质上，她终究只是个毛糙少女，冰雪女神什么的也只是她的伪装外衣罢了。其实心里也奇怪，明明是差生，为什么教训起我这个尖子生来，却总让人无法反驳呢？
次日，胡一飞抽空差了一下银行卡，里面存款已经过了一万五。一万二的稿费，两千块是卖传奇账号的钱，还有母亲给的两千块生活费他用了一些。
在这年头，也算是比大钱了。想着该给自己买部手机，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联系。又想要买台好点配置的电脑，这点钱似乎还不够花。他也不能自私的只顾自己，赚了钱就自己花掉，家里条件可并不好啊。小弟成绩不好总惦记着不上学外出打工，这可不行，以后学费生活费老哥都包了，就算就算买也要买到大学去。还要加上一个小妹，这辈子，不能再让她去上那毫无前途的中专。
这么想着，就觉肩头压力倍增。而且手机、电脑，并非非要不可。他的购物原则是，对自己可有可无的东西，尽量不买。自己的事，就先放放吧。
msn联系上白秋蝉，询问一下出版情况。
禾马同时给《诛仙》出了两集，先印了一些，市场表现还未看出来。不过读者反应非常好，有不少读者来信称赞。
胡一飞也没什么推广经验，想了想，给他出了个招，用不用就不是他能管的了的。
给小说的腰身上，套一条“围裙”。
这是后世那些畅销小说常用到的招。
因为书放在书店销售，多是立起来叠放。按照台湾小说出版规定，六万字一册，太薄了，夹起来恐怕只能看到书名。若能在书的脊背上做做文章，想来是有些帮助的。胡一飞不知道这一招最先是谁用出来的，反正他就是随口一提。可白秋蝉不同，他沉浸出版业十数年，胡一飞的支招立刻让他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就给印刷厂打了电话，叫他们暂缓包装。
禾马那边如何运作，胡一飞管不到，他只能料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诛仙》在起点的点击率一路直破两百万往三百万上奔，收藏创造性的过万，眼看就要往两万上冲。弄得起点专门用大横幅广告，特地恭贺此事。收藏过万，在整个网络小说界，也算是件大事了。如此郑重宣传，自然让《诛仙》的名气越来越大。
对这些胡一飞没太多成就感，倒是奇怪，《诛仙》竟然一直在网站大封推的位置上挂着。
想来，还是推荐制度不明确，毕竟起点也在试探运行，哪些推荐位置效果好，都要有实践来验证。纵观全站，能配得上大封推的，也只有他的书了。
考虑到高考最后一段日子，他未必能天天上网，就把一些存稿交给宝剑锋，让他代为上传。又在作者相关中公告一下，繁体版已经出了，要买赶紧买。
打开qq群，虽然他这个作者甚少露面，里面依然热闹十足。默默看了一阵聊天，豁然发现自己被曝光了。虽早料到这个结果，没想到会这么快。
有人先拿着他的繁体版书籍上的照片放进群里，引来一片议论。胡一飞“仙道飞”的造型，当然是小帅小帅滴，吸引了一票姐姐们尖叫。很快就有人发现他只有十八岁，这才是议论的源头。毕竟飞哥、飞哥哥什么的都叫过了，现在难道改口叫飞弟弟。
想当年，韩寒出《三重门》的时候，也不过十八而已。只是因为高一退学，才引起社会性大讨论。一对比，发现他们的“飞哥哥”并不差嘛，同样十八岁，而且长得更帅啦。有串群的同志，更将消息扩散到其他群，没过多久，八个群就全知道了。
“我可以证明，胡一飞就是我们班的。昨天繁体版的小说样书，也才刚刚邮寄到，全班都知道了。连老师都来要签名书。”
咦，哪只内奸溜进去了。
胡一飞咯噔一下，定睛一看，发现是庞仁这家伙。
第十七章：谢天谢地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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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仁好不容易才溜进群里，果然一进来就大放异彩。立刻就有人询问他胡一飞的情况，他完全没点心机，把胡一飞逃课大王的名头都给抖了出去。
有妹子询问，“胡一飞长得帅吗？”
庞仁在这一刻无比荣耀，他还没这么受捧过，哪里会保留，“帅多了，比照片上更帅。篮球打的也特别好，八块腹肌两块大胸肌能把那帮女生眼馋死。”
这家伙还算给老子留点面子。胡一飞煞有其事的点头，却没想到自己点赞点早了，庞仁下一句就又把他打回原形。
“……就是比我差一点。不过你们别想了，老胡有女朋友了，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恋的对象呢，就这么被胡一飞给不动声色的拿下。那一晚，男生寝室90%的单身汉都在默默流泪……”
“卧槽，闭嘴！”
胡一飞急了，直接用口喊了出来，让周围上网的一群人纷纷侧目。胡一飞也是昏了头，他在网吧里喊什么呀，赶紧打字，让庞仁闭嘴。一连串“闭嘴、住口、杀了你啊”的威胁发出去，杀气已经直透屏幕了。
那边上网的庞仁正洋洋得意，陡然见到正主出现，浑身一哆嗦，这才有点后怕。心知自己得意忘形了。
胡一飞一现出原形，群里更热闹了。没想到威名远扬的“飞哥”，竟然还是个问题少年。高中就谈恋爱，妥妥的早恋啊。
一片“飞弟弟”打出来，接力似得往下刷屏。
胡一飞也被逗乐了，“都给我叫飞哥，反了天了你们。一天不管就敢上房揭瓦了是不。谁还敢叫飞弟弟，拉出来鞭尸、小弟弟弹十下。”
一个叫范范的女网友道：“报告飞弟弟，姐姐没有小弟弟怎么办。”
“你没有一个小弟弟，有两个小妹妹。屡教不改，自打小妹妹一百下，以示惩戒！”胡一飞真不想耍流氓，这不是拉低他的神格吗，却一个没忍住手指噼里啪啦打出去。他带头不正经，群里一群货色哪还不闹上天。一会功夫，话题全歪到十八层地狱了。
一阵无语。
恢复正经后，他在八个群里发个公告：繁体已经出版，简体仍在磋商，对繁体版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网购。声明自己要高考，网站更新工作已经交给编辑代为负责。让大家帮忙在其他网站宣传，让一些不知道转站的读者聚集起来，顺便拉票拉收藏。
发完之后就准备下了，只有“范范”不依不饶，非要他爆照。
爆就爆，哥留着好几张帅照呢。
几张大图传上去，总算让他们消停一会。
只是他不知道，群里的聊天内容，很快就上了龙空、天涯的八卦论坛，连他的照片也没能意外。不少人对他的私照、八卦更感兴趣。对着照片评头论足：面相还有点嫩，气质却是一等，阳光、帅气、有才华，果然是能写出《诛仙》的人物。尤其是这仙道发型，到底用了多少发胶？
供人品评、八卦、传播，这可不就是新时代“网红”的雏形吗。
胡一飞怕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成为网红的一天。
……
时间悄然流逝，胡一飞的生活也渐渐有了变化。每天清晨的晨跑，多了一个跑一阵就叫着要歇一阵的瘦弱少女。有美女陪跑，别人对他的待遇羡慕以及，他却视之为跟屁虫。
连老师、同学们，都开始对这次此前不入眼的家伙另眼相看，若有若无的多了不少关注目光。
与此同时，《诛仙》在台湾出版也终于开始爆发潜力，前两册足足加印三次，从最开始的五千册试印刷，足足卖了两个星期才卖完。再到第二次加印一万册，已经用上了胡一飞给的建议，在包装上多了一条小围裙，上面宣传字眼极度惹眼：后金庸时代武侠圣经！
此标语一打出来，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不少竞争对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手崛起，大肆反驳，也给出版社造成不少麻烦。只是禾马已在《诛仙》身上下了重注，哪还会轻易退出。
这场出版界的口水仗就此打响，却便宜了《诛仙》。
不管是否当得起“后金庸时代武侠圣经”的称赞，至少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尤其是这小围裙的宣传方式，也让读者耳目一新。
加上此前的口碑效应下，第二次加印的一万册，不足一周就已经一抢而光，还有许多电话打进出版社求购。
这个消息就像一剂强心剂，让整个编辑部沸腾起来。老板当场拍板，再印两万册。一周之后，依然强势卖掉一万五，销量速度丝毫不减。
如此，一月两集的总共销量，已经累计达到十二万册。单集销量超过六万册，直将《诛仙》送上小说月畅销榜冠军宝座。
《诛仙》立刻成为整个出版界的热议话题，抹黑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他们知道，《诛仙》的崛起已成必然，何必再助攻对手。
最过欣喜的莫过于禾马。
他们自然要再接再厉，第三册、第四册的印刷计划已经送到了印刷厂。
有了畅销榜的助力，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在一连串运作与宣传下，胡一飞这个十八岁天才少年的形象，已经颇为明朗。下一部，便是扩大营销范围。遍布台中是第一步，扩展到全台销售才是目的。若《诛仙》能继续经受得住考验，甚至香港、东南亚也可以尝试一番。
只是有个隐患，外人不知道，禾马内部谁人不知。当初的合约限制，四册之后就要重新洽谈的，禾马如何能放得下这么大一块蛋糕呢。
老板愤愤一拍巴掌，“老白，这个事就交给你了，尽量搞定合同。”
白秋蝉当场拍着胸脯打包票，毕竟《诛仙》是自己引进的，他的年终奖金肯定不会少。当天就主动找胡一飞掐谈合约。可他的邮件、msn信息发了出去，他迫不及待告诉胡一飞这个喜讯。脑海中脑补了一番对方闻听喜讯后的反应。可结果却是……没回应。
他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不是每个人天天都趴在电脑前的。
次日上班第一时间查看信息，依然没回应，只能继续联系。
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足足一个星期，邮件也发了几十封，竟然没见任何回复，他当即有些发懵。心口哇哇发凉，不会已经开始洽谈其他出版社了吧。舔了舔嘴唇，便觉嘴巴发干，心跳加速。这一刻，他恨不得亲自飞到内地去，找胡一飞问个清楚。
一声邮件滴滴响的提示声，将他拉回现实。“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胡一飞：“……”
第十八章：简体
胡一飞自然看到了炸锅似的信件轰炸，这事，反成了他占主动。
倒没有太过为难白秋蝉，毕竟对方才是“店”，他如果不想翻脸打官司，那么这个“客”还是不要与东家为难的好。
双方你情我愿下，新的合约迅速被谈妥。
合约规定，从第五册开始，《诛仙》一书的繁体版本都将享有千字60元人民币的稿费，外加10%的版税收益。胡一飞并不贪婪，第一本书能有这个成绩，他已经很满意了。
与此同时，一直长谈不下的简体出版版权，也终于有了突破。
简体出版与繁体出版不同，繁体一册大概是6到8万字，而简体一册就需要20多万字。
加之大陆版权意识薄弱，盗版实在猖獗。以至于小小的一个台湾都能养活无数靠出版维生的写手，偌大一个大陆，却极少有网络小说能够获得简体出版。就拿现在的网络连载来说，胡一飞之前已经先一步在每个大型网站上注册连载，之后才授权独家首发，算是堵住了那些想要“自己更新”网站的借口。却依然堵不住毫无下限的小站盗版更新，和层出不穷的bbs论坛复制传播。最可笑的是后者，无法律意识下竟然还打着好好宣传《诛仙》的念头，让人哭笑不得。
听群里说，一些城市的地摊上都已经看到了《诛仙》简体书，盗版商的速度实在让人汗颜。这些迹象也都让胡一飞急迫起来，事情还是早早定下的好。
此前之所以谈不拢，无非是出版社一直高高在上的心态。倒不时有“人五人六”的家伙主动找上他，一副施舍姿态，开口闭口“千字五十买断，我们赶快签约吧”，实在是倒人胃口。偶有几个态度好的，也对他要加持在网络上连载之事顾虑甚深。
这倒是实情，网络连载必然会分薄人气。前世时候，《诛仙》实体销量磕磕碰碰，多少有此方面的原因。尽管胡一飞早已经料到简体出版会有此劫，他也不能放弃网络影响。毕竟，他是先有了网络影响，才能让这群出版商刮目相看。
如今繁体出版大火的消息传到内地，终于有人抛下顾虑。
胡一飞也想找一家信誉可靠，牌子又大的出版社投靠。如作家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巨头，可惜人家看不上他。
小说实体出版一般有两种支付方式，除了稿费制，就是版税制。版税制的付酬是按照书的单价乘以一定的比率再乘以作品印刷量或者出售的量来计算。一般情况下，支付给作家的版税浮动比率在3%——8%之间，也有高达10%甚至以上的，但十分罕见。
目前来看，版税制付酬主要是知名作家才能享有，新人即使有，也只能享受极低的分成而且极少极少。总而言之，新人想要版税，做梦去吧！但网络小说却打破了分享高额版税的这条常规。
那是1999年，中国互联网飞速发展，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引进出版，从海峡彼岸刮来一股网络文学旋风，媒体开始炒作网络文学概念。此后李寻欢、宁财神、邢育森、安妮宝贝等网络写手被“打捞”出来，有网络“三驾马车”、“四大写手”、“四大杀手”等排行，一时名气大盛。
虽说如今除了安妮宝贝还在写书外，李寻欢已经以一篇《粉墨谢场》告退，此后将转身幕后做起出版事业，后两个也改行当编剧了。包裹曾经盛极一时的榕树下，也在今夏分崩离析。但知名网络小说的畅销道路，已经被打开，知名网络写手这块招牌的含金量依然没有贬值。《悟空传》就是先例，以《诛仙》如今的火爆程度，胡一飞完全有理由要求版税。
前辈们开拓了一条新的成名道路，破开了版税分成的沉重枷锁。
那些吝啬、短视之辈，就别出来浪费大家时间了。
胡一飞多番联系之后，心中也有了底。最后选择了长江文艺这家老牌出版社，他们起初肯给的最高价码也只有8%，胡一飞自然不肯如此轻易贱卖，只有他知道《诛仙》的真正潜力。
“你不是担心卖不出去吗，那就干脆做个阶梯式分成协议好了。销量如果超过五万册，版税率8%，超过10万册版税率10%，超过100万册我要12%。”
12%是胡一飞能够拿到的最高版税。长江文艺总算没有脑昏，再多就不肯让了，毕竟这世上，总有个万一的。过了12%，可就要分出版社的利润。
其他条款还有很多：
首印两万册，另付稿费千字60元，跟台湾一样。付款方式为，稿费审核稿件通过后，立即付清，分成则每季支付一次。
长江文艺将把《诛仙》当成重点出版书籍加以推广，面向全国的新华书店系统以及其他销售渠道征订。如果反响强烈，还会适时做一些推广活动，譬如召开签售会等，胡一飞都要配合做宣传。
毕竟也是全国百强出版社，发行网络遍布全国，与知名作家合作的经验丰富，包括活跃于中国文坛的知名作家、诗人、学者，如苏童、余华、余秋雨、二月河、方方、池莉、刘震云、王蒙、王小波、顾城、海子、舒婷、严歌苓、陈忠实、周国平、毕淑敏、刘墉等人都有过合作。
推广经验丰富，与媒体的关系网络同样深厚。提出可能会在一些报纸或者网络媒体上做出报道，或许会有记者会上门采访他，到时要做好配合，尽量宣传新书。
粉丝经济这个概念虽然现在还没提出。但其实出版社在评估一个作家的市场价值的时候，仍然是在按照作家的名气及影响力等因素进行测算。名气跟影响力大了，该作家的书潜在的读者就会多上很多。
而胡一飞身上，多少总有些光环。十八岁的文学天才，国内已经成功过一个韩寒，未必不能再推出一个胡一飞。他对自己也有信心，未来的成就必将备受瞩目，届时各家媒体轮番轰炸，知名度还不跟坐了火箭一般飞快蹿升？
胡一飞答应下来，上报的好事，放在前世，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出名要趁早。
该出的名，那就出好了。
在这种便利下，哪怕对方提出要他的网络连载尽量配合一下线下实体发售，他也满口答应了。毕竟没有要他直接网络一刀切。且如今的网络连载，还不能为自己带来收益，真正的战场是在线下实体销售，他没道理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本来出版社还想忽悠一下胡一飞，一并买断其他版权，如影视改编权等。胡一飞立马闭上嘴，语气坚决否定，最多只肯借助平台让他们代为运作，届时大家一起坐地分钱。
负责签约的编辑姓何，叫何秋德。他还专程跑到县城，要来见了胡一飞一面，当面搞定签约。
以示重视是一方面，其实还是带着任务来的。主要是他们主编担心胡一飞的年龄太小，做事不靠谱，会不会让这边出现烂尾生意等等。
胡一飞有些意外，可人既然要来，也是好意，他自然要做好东道主。
以前都是直接逃课，如今有了正经理由，胡一飞还特地找老班请个假。李厚宇早就对他写小说的事情很好奇，一听有编辑过来要签合约，立刻双眼发亮。作为老师的责任感立时爆棚，生恐胡一飞上当受骗，非要给胡一飞做后盾，一起去接见这个编辑。胡一飞没料到这个结果，推也推不掉，那就一起去好了。
第十九章：事了，高考临近
胡一飞买手机了，花了四千大洋买了一款摩托罗拉v70。
这是时下十款先进手机中，排名第一。深海蓝圆形液晶显示屏，360度旋转的前盖，在这个年代也算是堪称颠覆性设计了。可他怎么用怎么别扭，没买手机时还不觉得如何，拿在手里就有种时刻提醒你已经回归古老的感觉。
他看不上眼，寝室几个家伙陡然发现了他的新手机，立刻跟炸锅似得。没多久就传的人尽皆知，“听说了吗，胡一飞买手机了，摩托罗拉v70。”“v70是个啥玩意？”“……v70不是个玩意，是最新款手机。所长说要好几千块呢，连他老爸都没用上。”“哦……看来这家伙真赚了不少钱呢。”“那可不是，早知道我也写书好了，我语文成绩可不差。”
班里不少人侧目以对，也有看不过眼的，心里不屑：“牛气什么，等哥考上大学，以后自己开公司当大老板那就是人上人，你胡一飞呢，毕业后能干什么。有句话说得好，现在赢不算赢，日后才能见分晓。”
连李慧照晚自习后也跑来训斥他，“你怎么乱花钱，这么好的手机，得花多少钱啊。”
胡一飞哭笑不得，“有急用非买不可，现在事多了，出门在外一部手机必不可少。你记下这个号码吧，以后毕业了，也不至于联系不上。”
“哦。”李慧照兴冲冲抢过他的手机把玩，时不时发问，不忍释手。
看胡一飞的目光，也隐隐透着崇拜。
胡一飞捏了捏鼻子，还挺受用。他还记得有一回上网，有个大叔正在qq把妹，要了人家的电话号码。当场就拨了过去，还嗓门特大的在网吧的喊道：“老妹啊，这就是哥的手机，以后打这个号联系我。”一股成功男人的魄力扑面而来，周围都一群羡慕的目光。
……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出版社要来人，他去接人非得有个手机，才方便。
也亏得有了手机，否则找人就真麻烦了。道路不熟下，几次走错地方，快跑断腿才总算接到人。一头大汗的将人领到姨妈家的餐厅处。里面姨父和李厚宇正在闲聊等待，就看见胡一飞领了两个男人走进来，一个白脸中年男人腋下夹着公文包，另一个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跟在身后，两人赶忙迎了上来。
姨父一家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是昨天晚上突然接到胡一飞的电话，说要请客吃饭。虽然有一番解释，说自己写了本书现在要出版了，但他们不了解情况，自然是一头雾水。刚才在等人的时候，也跟他的班主任李厚宇聊了半天，才确定此事不假，却依然不敢相信。
“自己这个侄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出息，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作家？！”
双方见面还有些拘谨，反倒胡一飞最是轻松，“两位老师请进吧，我替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姨父钱运贵先生，也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他的手艺，在方圆十里可都是出了名的。两位老师今天算是有口福咯，听说你们要来，姨父从昨晚就做准备，亲自下厨做一顿大餐。”
何秋德一脸和善，笑着与姨父握手，“实在太客气啦，叨扰钱先生了。”
“应该的应该的，远来都是客，大家都进来坐嘛，屋里开了冷气。”
胡一飞边接着介绍：“这位是我的班主任，教的正是语文课，李厚宇老师。这位是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大编辑何秋德老师，和他的同学杜远洋先生。”
何秋德忙问好：“李老师你好，我当年毕业分配工作，也差点当上老师。可惜缘差一招，没能如愿。但对老师我一向敬佩有加，何况李老师还培养出了胡一飞这样的好苗子。”
李厚宇十分高兴，哈哈笑道：“谬赞了，咱们都是同行。主要是胡一飞自己聪明，有股子机灵劲。”
姨妈平时就对胡一飞很是照顾，她知道自己妹妹家里条件艰苦，现在胡一飞总算出息了，也为他高兴。忙里忙外的倒茶招待，说了不少好话。
介绍开后，双方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聊天的话题当然是围绕着胡一飞。
李厚宇平时对胡一飞没这么关心，可耐不住他是语文老师，怎么说这个“写作启蒙老师”的头衔都该落在他的头上。此时也尽选好的说，把胡一飞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让胡一飞无地自容、差点信以为真。
好在李厚宇知道自己不是主角，没有如上课一样滔滔不绝，把说话的机会留给胡一飞。
何秋德也在暗暗打量胡一飞，发现这孩子真高，都快一米九了吧。气质阳光、运动健将，真是青春逼人啊，脸上分明稚气未脱，可眼神却带着年轻人不应有的深沉。语言风格也成熟幽默，而且处事不惊，待人接物很有一套。期间何秋德提到他们主编对《诛仙》十分欣赏，大胆对未来做了一番展望，胡一飞也表情淡然，从容应答，气度很不一般。
他心中暗自点头，对胡一飞的印象超出预期的好。
国人十分推崇少年天才，胡一飞条件不差，大力宣传一下，没准又是一个韩寒。
心中再无疑问，便取出合同，进入正题。
胡一飞认真翻阅了一下，协议内容，也与当初协商的都差不多，又礼貌性递给李厚宇和姨父过目。两人哪知道他跟人家怎么谈的，只看到上面的数字，就觉得炫目。就连李厚宇，也十分羡慕。他教书十几年，才混到学校领导级层，工资在整个中学教师层中都算高的，一个月也不过才三千出头一年到头加上奖金也不过三万。可按照合同上所写，胡一飞这本书篇幅达到160万字，光只拿简体稿费就有近十万块，他还知道胡一飞繁体也是有同样稿费的。何况大头还在版税分成上。
财帛动人心，心中也不禁起了心思，寻思着：待会得空也跟这编辑打听打听是怎么出书的。胡一飞这个学生都能写，我做老师的还能比他差不成？
确认无异议后，胡一飞便提笔便落下的名字。
如此，事情算成了，何秋德脸上笑容更加和蔼。
拉到酒桌上，话题便活泛多了。
想起自己曾经给禾马提议的“小围裙”招式，貌似在台湾效果还不错，也顺口推荐给长江文艺。
何秋德毕竟是专业人士，听了胡一飞的建议之后，立即引起重视。详细跟胡一飞询问了禾马出版社是怎么推广运作《诛仙》的。胡一飞跟白秋蝉经常联系，对对方的一些布置一清二楚，自然无有不说。
胡一飞也一次给了对方五十多万字的精修稿件，连卷名目录都已经分好，足够出两卷的。只待最后审核通过，应该又能增加近三万的稿费收入。
简体出版已经敲定，胡一飞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高考临近，他也收了心思，准备最后的调整。
第二十章：喂喂喂，我是三年10班的胡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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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中午，李厚宇刚吃完午饭，就又回到办公室批改试卷。高考最后临近的日子，过得更打仗一般，不仅学生累其实老师也是一样，天天得盯着，辛苦得跟狗似的。但老师们还是争着抢着要带毕业班，无他，只因为各种补助比较丰厚，且高考之后论功行赏，如果本班的学生考试成绩优异的话，也是可以拿一笔数目不的钱钱的。
学生们为了过龙门，老师们为了钱、为了荣誉，苦一算什么？
“李老师，你们班里那个胡一飞，最近还在写小说吗？听说以前经常逃课，这个样子，莫不是已经放弃高考了？”隔壁三九班的班主任付老师一边捧着保温杯一边聊天。
李厚宇倒是不担心，他抽出胡一飞的试卷，语文考试成绩越来越好了。本来理科还是弱项，最近也有显著提高。就像忽然开窍一样，成绩突飞猛进，还真是看不懂那小子。
“付老师，胡一飞这学生倒是有自知之明的，高考不仅没放弃，还成绩有所提高。照这几次的测试成绩看，一本院校另说，但二本线还真能过。”想起自己最近也抽时间写了一点小说，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否则天下那么多语文老师，也没见几个能出版小说的。心里也是羡慕不已。
“别宠他了李老师。”
有老师絮絮叨叨的没完，“我看啦，学生还是要有学生的样，整天想着走偏门不是正途。写本小说也不能给高考加分，这种学生还真不能惯着。有了点小成就，就尾巴翘上天，未来还能有多大出息。”
tony有不同意见，反驳道：“胡老师的话，我不敢苟同，如今高考制度一直都在改革，教育也提倡多样化，培养学生的社会性。当作家，还真是一门令人羡慕的职业，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起的。哪怕不参加高考，也未必过的比人差。”
“能有多厉害。伤仲永的例子可太多了。”几位老师围绕胡一飞几乎争吵了起来。
还是李厚宇沉吟半晌，打断道：“据我所知，胡一飞这一本书，最起码净赚几十万没问题。”
“多……多少？！”
付老师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李厚宇肯定道，“简体繁体出版，纯稿费已经近二十万。据我了解，这本小说在网络上人气实在是太高，实体销量也低不了。连出版社，都要拿出10%甚至更多的版税，才能抢下出版权。繁体我不清楚，但简体首印就两万册，你们自己算算吧。”
办公室一时安静下来，似乎都被打击的不轻，谁也没料到竟然会是这么庞大的利益。
这时，办公室大门被瞧开，教导主任一脸笑呵呵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中年人，朝着李厚宇喊道：“李老师，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胡一飞的同学，写了一本小说？这位是楚天都市报的肖记者，特地赶来采访的，你们配合接待一下。”
整个办公室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啊~哦。好的，主任。”李厚宇一愣，赶紧上前热情的与他握手，“肖记者你好。我是胡一飞的班主任，李厚宇。欢迎你们远道而来。胡一飞现在应该在教室，我领你去吧。”
“李老师太客气啦，也能采访一下你吗，毕竟从侧面了解一下主人公也很有必要。”
“这……”李厚宇有些受宠若惊，“当然。胡一飞这同学非常乖巧，虽然年纪不大，却非常有主见……”他想也不想，夸赞的话张口即来。
“喂喂~刺啦~听得见吗~~刺啦~~~”
正在这时，学校的大广播忽然响起，刺耳的电音让所有人发愣。
“喂喂，李慧照在吗，李慧照在吗。我是三年级（10）班的胡一飞，这一首《校花》也算跟你挺配。趁着午休，就唱给你听吧。”
这一声喊，让全校师生都愣住。操场上挥汗如雨打球的，食堂里看免费录像的，寝室里躺着睡大觉的，教室里趴着睡不着的，都为之愕然。三（10）班教室里正在做习题的李慧照猛地一激灵，整个人呆住。全班同学也都停下正在做的事，转头看向音响。
先是一阵口风琴独特的悠扬曲调，继而口风琴声落，滴答滴答一连串清脆的吉他声响起，让人从愕然渐渐醒转。正是胡一飞的嗓音，读者全校师生，缓缓的开口唱：“都说她是花，鲜花不如她，都说她是梦，多少人追过她。无情的似水年华，书本里慢慢的画，问流逝的云霞，我们的校花还好吗？”
一段落下，教室里陡然炸开了锅，“卧槽，这是胡一飞？！”
“不敢相信，这家伙太大胆了。公然给校花唱歌。”
“别吵，还在唱，听不清了。”
男生们咋呼个不停，立刻就引起了女生们的公愤。面对一群愤怒欲咬人的女生，连咋呼最激烈的“所长”也不禁缩了缩脖子。
再看那李慧照，早脸红成猴屁股了，捂着脸秀的不成样子。
音响里歌声却才刚到**，“弹吉它想校花，校花落谁家，原来那爱情啊，就像黑板擦……”
《校花》本就是一首干净的民谣吉他，优雅的口风琴，清新的民谣曲风。但它又不单纯是在唱校园，而是在唱青春。原本歌曲里提到的“校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并不是一个具体人物。校花并不是校园里最美的女生，也不是刻在石头上的名字，由于年轻，他们还无法抒发出这样的情怀，或者说，无意去碰触这些将随岁月沉积而愈浓愈醇的情结。
胡一飞在这里唱给某人听，自然也可以具象化到某个人身上。可毕业季的学生都是敏感的，所有女生都为胡一飞这浪漫的举动感动死了，憧憬着自己就是那某人一边弹吉他一边想的校花。
“弹吉它想校花，校花落谁家，原来那爱情啊，就像黑板擦!”
简单、清新、悠扬的曲调，弹唱一遍又一遍，所有人都会哼唱了，不由自主沉浸在其中。
一遍又一遍，直到胡一飞重复两遍后，听众们还有些意犹未尽。教室里一群女生才疯也似围着李慧照，将她压在课桌上，“慧照，你太幸福了。”
办公室里，正在使劲夸奖胡一飞如何好的李厚宇也张了张嘴吧，尴尬坐在那里。
肖记者一脸的微笑，问道：“想不到赶上这么一出好戏，真是青春的校园啊。这胡一飞？应该就是我们要采访的胡一飞吧。”
一屋子老师尴尬不已，毕竟胡一飞是在公然泡妞不是。
幸好肖记者及时化解了尴尬：“唱的挺好，没想到胡一飞同学还会写歌。”
众人脸色总算好听了点。本以为就此打住，喇叭里再次响起胡一飞带点慵懒的嗓音，“又是一年毕业季……同学们……这首《曾经的你》希望大家喜欢。”
“咦，还有！”肖记者愕然再次抬头。
第二十一章：这家伙了不得
一连串明显快节奏的吉他炫技声音从遍布学校的大喇叭响起，连打扫卫生的大妈也抬起了头。校门口卖午餐的大妈，也扬长着脖子眺望学校里。
广播室里两个刚才还扭扭捏捏不情愿的学生，现在全是一脸崇拜。
《曾经的你》，这首歌明显不同于刚才的校园民谣，略微带点伤感的歌曲，是一首对青春岁月的怀恋之歌和无悔宣言，走出高中校园就不再单纯，道路是曲折的，未来是迷茫的，如何才能走出一个看似平凡的不朽传奇之路呢？
没人知道，只有走着。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这一开口，立即把不少人听傻了。相比《校花》，这一首歌，明显更胜一筹。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dilililidilililidenda
dilililidilililidada
dilililidilililidada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副歌部分一唱起，正在静静听得同学们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
“dilililidilililidada
有难过也有精彩，每一刻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疗伤。
……
从昨夜酒醉醒来，每一刻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来，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好男儿胸怀像大海，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这笑容温暖纯真！”
在追寻梦想的道路上，“有难过也有精彩”，“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疗伤”，每个有理想的年轻人在实现自己梦想的过程中都是孤寂的。
当最后一个音节之后，一曲结束，整个三（10）班教室“轰”的一下炸开，掌声哗啦啦自觉响起。听了这么多年的校园喇叭，这次的中午是最令人难忘的。
“胡一飞，再来一首，哈哈。”有人在教室就喊了起来。
“太好听了，这是胡一飞写的吗。我之前从来没听过？！”姑娘们一个两个小手捧腮，这群花痴般的模样，倒让李慧照噘起了嘴，吃醋。
办公室里肖记者已经挺傻了，不停摇头晃脑，“妙啊，没想到他除了写作，歌曲创作也能有这水平，真是个全才啊。高主任，你们学校真是出了个了不得的学生。”本来脸色铁青的教导主任，被记者这么一恭维，总算脸色稍济。原本还想着记者走了，要胡一飞好看的，此时竟也打消了这个主意，哈哈一笑，大刺刺受了，“哪里哪里，我们学校一向注重学生德智体美劳全方面培养……”
“汪汪~~汪！”
主任的说话兴致刚刚吊起来，又被突兀的打断，脸上顿时一抹恼色闪过。只因高音喇叭里又蹦出了一阵怪调。
不少人还在发愣，原来胡一飞在怪模怪样的学狗叫。李慧照也冷静下来，还在为他担心，“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疯？”
“同学们，听得过瘾吗。”胡一飞的声音响起。
“……想不想再听一首，告诉飞哥，你们是想啊还是想啊想啊。”
两边等候的播音室正主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家伙不会有病吧，有这么播音的吗。
所有坐在教室里的人都愣愣的抬头看广播音响，听着胡一飞自问自答，不时有人笑出了声，这个梗目前还很新鲜。有人接腔，你都说想了，还叫别人选个屁呀！
胡一飞却依然自问自答，“……好，我听见了，那就再来一首吧。真的是最后一首，说好的三首就三首，再多哥就跑不掉了。最后一首《我相信》，送给所有即将跃龙门赴高考的同学们。喂，那边的小弟弟，请把架子鼓抬出来用一下好吗，对，就是那东西，你们这乐器还挺全的。……别小气嘛，用完了还给你，不会弄坏的。怎么还有灰尘，多久没用过了……凑活着吧。”
广播里一阵刺耳杂音，那是架子鼓摩擦地板的声音。期待的同学们，都双眼发亮。第三首歌，还跟前两首一样精彩吗。也有看不过眼的同学，捂不住耳朵，干脆一脸不屑，冷冷吐出两个字，“装逼！”
咚咚……咚咚咚……
一阵密集如雨点的架子鼓毫无征兆的传遍所有音箱，让安静等待的同学们皆浑身一震。
“嗨~嘢——”
胡一飞陡然的一嗓门，直接激起人的鸡皮疙瘩。连办公室里正注意校园广播的肖记者一行人，全都吓一跳。没想到前面一首缓慢的校园歌谣，一首悲伤歌曲，到了第三首却陡然风格大变，成了如此激昂的摇滚。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何处不能欢乐无限。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海边，在热闹的大街，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
胡一飞的第三首歌也没有让人失望，他的高音比不上杨培安，嗓门也不是杨培安的清脆而是较为厚重。两个人唱出来，自然是不同的感觉。但他这嗷出的一嗓子，音调依旧极高。完全是不同的感觉，整个人完全处于亢奋状态，声音之中透出激昂、奋发、向上的情绪，完全发自内心。
他是真的唱嗨了，中午的时候小小的喝了点酒，整个人情绪也很高。原本只打算借一下播音室的吉他，单独唱给李慧照听得。可是公家的东西，不外借。无法，他索性疯狂一把，人生能有几回疯。夏洛能做的，我胡一飞做不得？
他唱的嗨，整个学校也都听傻了。
学校里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个牛人，播音室公开写歌唱给校花听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开个人演唱会的实力！
“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边，让生活更新鲜，
每一刻都精彩万分。idobelieve！”
曲调如此高昂，歌词也积极向上，一首经典的激励人心的励志歌曲。
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都使人激昂振奋，具有鼓舞人心的力量。加上胡一飞高亢的声音，饱满的情绪，也把《我相信》的励志主题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我相信希望…我相信明天…”，无论是青春道路上追求梦想的莘莘学子，还是步入社会遭遇挫折的职场战士，这首歌都能给他们带去永不妥协和积极向上的拼搏精。
精彩的副歌随着澎湃的键盘旋律一波接一波袭来，完全没有终点。胡一飞真假声疯狂切换，用几乎轻嘶呐喊的方式，将歌曲推向了一个巅峰。
三（10）班里情绪最是浓烈，作为胡一飞的忠实小弟，杜子康、庞仁几个家伙早就完全嗨了起来，每次唱到“我相信”时候，都浑身过电似得一阵鬼叫、浑身乱抖。
李慧照身上也像过了一层电波，被胡一飞的歌声刺激到了思维的***。
高三，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室里，盛夏的热浪更是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首励志歌曲，却像是一滴水落进油锅里，彻底点燃了这浓烈的情绪。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连天都能碰到，高考，又算得了什么！
办公室里，肖记者已经彻底折服了，他这次没有评价。因为接二连三的精彩歌曲出现……他本就没有评价的权利。评价这种歌曲，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原本对报社里派来这么一个小地方采访一个学生的任务颇有抵触，如今早被折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日后一定了不得！”
第二十二章：上报
“小飞，你生活费还够不够，不够就跟妈说。听你姨父说，你还在学校里写什么小说，连老师都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好，这都快高考了，你可别耽误了学习。”
本来还想高考之后回家再给家人一个惊喜，没想到还是提前曝光。母亲接到姨妈的电话，一张嘴就把胡一飞卖了个干净。
“妈，是写了。还赚了些钱，以后可以补贴家用。”
母亲的反应却出乎预料，一听他承认就更急了，“你这孩子，不是瞎闹吗。不好好学习，要你赚什么钱，家里又不是没有。你一个小孩能干什么呀，要你补贴什么家用。”
胡一飞揉了揉鼻子，无奈道：“您不用为我担心，高考没问题的。您儿子现在出息了，写的小说都出版了，当然没少赚。至少小弟小妹以后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全都包了。”
“啊~！”母亲楞了半晌，“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说说，不许耍花花肠子。”
胡一飞委屈，“我是您亲儿子吗，什么时候有过花花肠子。”虽然嘴里这么说，怕她在家胡思乱想，还是将事情原委仔细解释了一遍。母亲听了好久才算明白，却总觉不太真实。临近高考，她也不想给儿子太多压力。
“要不您下周五买份报纸吧，楚天都市报。看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母亲依然半信半疑，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不是。暂且先放下心来，然后就又开始担心他吃的怎么样、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去县城照顾他。
胡一飞赶忙挡驾，她这一来，还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
肖大记者当初来采访，无形中帮胡一飞挡了一次“劫难”，采访完后又被胡一飞请到姨父餐厅大吃一顿。临走时，更是一条软中华烟塞进包里。拿人手软吃人口软，他全占了，自然拍着胸口承诺一定发表。
周五这天，果然如约见报。
“楚天都市报”毕竟不是什么三流小报，这一天的报纸上市之后，在全省范围内都掀起了一番不小的波澜，不少读报的人都在晚报的头版右边的导读竖条上看到了一个很是招惹眼球的标题：本省18岁少年长篇玄幻小说《诛仙》红透网络，一经出版，立即抢占海峡两岸销量头名！
《诛仙》第一次走出网络，开始在现实社会中展开影响力。
从网上知道《诛仙》的，都耐不住兴奋读了起来。不知道的，也对这则消息产生极大好奇心，进而赶紧的翻开内页，在第三版文化新闻版块上找到了那篇新闻。这新闻占的面积可不小，上面的半个版全是它的。侧面还有一张胡一飞的照片。
照片上胡大帅哥阳光帅气，面相稍显青涩。懒洋洋趴在课桌上，桌子一角散放着两本封面精致的繁体版《诛仙》小说，他双手撑着下巴，眼神略带好奇目光，两道浓眉很是抢镜，一条眉毛往下一条眉毛怪异上挑，双眼深邃直视镜头。
照片拍的不错！
不少懂摄影的心中点赞，光线色彩都可圈可点。重要的是，这小子会摆poss，有明星相。眼神带着好奇又炯炯有神，却不是那种天真的眼神，反而目光深邃中带着点忧郁的气质，让人望之印象深刻。
这么大一块版面，全部报道一个少年。
任谁都看得出，长江出版社这次真是下了重注。
当然，也是胡一飞本身有不少新闻点可挖，报社主编才舍得腾版。毕竟少年天才的名头，在这年头还是非常值得浓墨重彩大书特书一番的。
新闻中写了一些胡一飞的学习经历、创作历程，俗称“天才是怎样炼成的”。
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小村。
家里还有小弟、小妹。母亲因照顾兄妹三人，在家务农。父亲农闲时一人外出打工，养活全家五口人。这也是许多农村家庭的写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胡一飞更是聪慧早熟。
通过记者的笔杆，读者们仿佛看到一个少年咬紧牙关，为自己的命运苦苦奋斗着的画面。
至于学习成绩……当然是往好了去写。胡一飞高二之前，成绩也确实不错。至于什么迷恋网络游戏，上课逃课之类的，都让它随风而逝吧。
从最初的每月只有生活费两百块，到如今已经收入数万，更能向母亲豪言，要承包弟弟妹妹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所有学费生活费。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堪称励志典范的故事。
不管哪家的父母，看到这么一个孝顺又懂事还能为家庭分忧解难的孩子，都要为之羡慕。并时长拿出来当典型，去教育自己家的顽劣小子，“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毕竟时下，“网络小说”还是一个非常新鲜的词，也是话题性十足的东西。
作为网络作家的新生代代表人物，这次采访，自然也免不了这方面的话题。
对网络文学的未来发展，胡一飞倒是大胆推测，他直言：只要用过电脑的人，就已经离不开它。
未来网络将是人们生活不可或缺的存在。其实在西方许多发达国家，网络所产生的经济效益已经可以影响到国家的gdp总量，而我们国家许多人都还转变不过观念来，认为上网就是不学好。
随着网络逾见发达，对传统文学的冲击更是巨大，说是洪涛倾泻也不为过。
因为其方便、自由、互动、传播广泛等特性，都赋予了网络文学特殊的地位。但传统文学不会被埋没，因为网络阅读快捷的特性，也将导致许多网络文学没多少思想内核，只能作为快餐，丰富人们的业余生活。
谈到自己的小说时，胡一飞也不避讳。
这个年代，文人总是矜持的，胡一飞却开口闭口都离不开经济利润。索性趁着年纪还小，也不怕被人批判，大说特说，将后世那些显而易见的事情，都当成自己的前瞻。
预言，网络免费阅读只是暂时的，收费阅读只要出现，必将势不可挡。在没法合理维护版权的日子里，也将一如既往的同盗版长期斗争下去。
更是提出划时代的“ip”概念。
ip是个什么东西？
ip只是一串数字编号，相当于电脑入网的身份证。
简单说，它是一个标签。标签是个好东西，能够让人更简单地接收，比如说：前些年我还不太清楚新概念作文大赛，可大赛冠军高考能加分甚至直接被大学录取的标签一帖上去，新概念作文大赛立刻就备受所有高中学生关注。可你要问它具体什么是“新概念”，估计许多人都不太清楚，却能张口就说出：高考加分，免考大学录取。
当然，他现在也知道了新概念的意思，那是一群令人敬仰的前辈，为改变应试教育的作文内容千篇一律现状而做出的一次尝试。
第二十三章：备胎
“……再比如诺贝尔奖，就是一个很独特的标签，或者我们现在可以说诺贝尔奖就是一个很独特的ip！某些卓著人物，人们不太认识他，可只要他得了诺贝尔奖，贴上诺贝尔标签他就有了概念。标签的好处：让你更快地认识陌生的事物，对陌生的东西生成概念。
从传播的角度来讲，这是最难的一个步骤！
ip就有这个能力！
推测未来的网络文学多元化发展方向，并详细列举了一些国外经典著作的发展例子。一本成熟的小说可以带动起庞大的周边，出版只是一方面，改编漫画、人物贴图、有声阅读、游戏改编、电视剧改编、电影改编等等。
在中国，其实也有很好的例子，四大名著就是典范。就拿《诛仙》来说，一本小说的人气，可以带动一个网站的崛起。如果把这本小说当成一个明星来运作，你会发现它可以诞生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胡一飞的这篇采访报道上提出的这些观点都非常新颖，一发表上来，果然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在某些地方引起不小的讨论热潮。自然有不少人骂他人不大野心不小的，但网络文学的冲击又确确实实存在。还连带调侃了一遍近两年已经式微的新概念作文大赛。
楚天都市报的报道内容，也传到网络上，也掀起更加狂猛的《诛仙》热潮。
连带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出版计划也给打乱了，因为他们还没出厂，两万册的首印已经被各地的书店预订一空。主编激动的双眼通红，不停捏着下巴，紧急召集属下们讨论。最后大手一挥，再加印五万册，以解燃眉之急。
对胡一飞提出的“ip”概念，也有很多人称赞，其中就包括腾讯老总马化腾、搜狐总裁张朝阳等网络名人。因为《诛仙》已经授权了搜狐连载，更新要比起点慢许多，饶是如此，也在搜狐网上同样人气火爆。老张点赞“ip”概念，认为将一本小说当成明星运作，的确是个一个很新鲜的概念。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起点网的一群人也看到了报道内容，只是没想到胡一飞对网络收费阅读竟然比他们更有信心。鼓舞之下，自然加快改版节奏，争取明年年初推出。
在胡一飞家里，因为他家门口是一口池塘，一个大柳树下没什么蚊子，还很清凉。没到夏天晚上，总会有邻里乡亲搬了凳子过来乘凉。以前放《射雕英雄传》的时候，也会把电视搬到门口，就更是热闹。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却不是因为电视剧，而是争相传阅一份报纸。
一个个热火朝天，还有朗读出声的。路过者搞不明白状况，还以为这帮村民多么爱读报呢。
只要胡一飞的母亲陈圆圆忙里忙外张罗，脸上却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每每碰到周围人称赞，都笑呵呵应答，都不知有多享受了。连小弟、小妹也嬉笑不已，幻想着老哥回来，多给他们点零花钱。
这一天，因为胡一飞这“别人家的孩子”被楚天都市报重磅报道，整个村子不知多少“倒霉蛋”被父母耳提面命一番。家长哪有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都恨不得自家的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呢。
18岁的胡一飞，还是出身贫困地区的农家孩子，能在文学方面有这么大成绩，对很多家长及同龄人都是个巨大的刺激。
周五下午，一中三年（10）班里，李慧照也听着周围同学偶尔议论。
说胡一飞还上了报纸，写小说出名了还大篇幅报道之事。心中痒痒，好奇不已。偶尔往后面作为一扫，可惜那家伙已经又一次逃课了，哪里还能见到人影。
刚一下课，就直奔学校超市而去。
“老板，有楚天都市报卖吗。”李慧照失望地问。
老板正端着饭盒，一边吃饭一边瞄桌上油花花的报纸，抬头道：“你自己看报栏里吧，估计没有了，今天的都市报挺走俏的，就因为上头报道的那个少年文学天才是我们学校出来的，卖得特别好，大家都想看看他的故事。”
李慧照却听得有点心烦意乱，她可没心思跟这老板说这些闲话。飞快的在一堆报纸中翻找，却没能找到一份都市报。正懊恼间，忽然眼睛一亮，走了过去。冲老板一笑，央求道：“老板，报纸上报道的是我同学。里桌上那一份可以转给我吗？”
“原来是你同学，看吧。被油渍污了一块，不嫌弃就拿去吧。”那老板挺随和，答应了李慧照的要求。
“嗯呢，谢谢老板，我给你钱。”
“什么钱不钱的，同学拿着走人吧。”
李慧照笑嘻嘻再此道谢，卷起报纸走出去，找了个安静地方翻开那一版，果然看到了胡一飞的照片，那有些贱贱的浓眉一上一下，仿佛都能看到对方挑逗的眼神，心跳忍不住加快，手都有点颤了，仔细看下去。
将新闻读完，李慧照又是高兴又有几分失落。
她是整个班里的瑰宝，学习成绩好，人长得漂亮，得老师宠爱。而胡一飞是班里的隐形人，跟其他同学没什么两样，经常逃课上网，分明是差生一类。有时碰到自己连正脸多看她几眼都不敢。哪怕后来跟胡一飞交上朋友，觉得他这人还不错，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木讷胆小时，也顶多是几分意外罢了。
此后帮胡一飞补习功课，两人关系诡异的亲近几分，着实让她很开心。她也喜欢上这种在高考最后重压之下，跟胡一飞交谈的轻松感。自己生病时又蒙他照顾，加上班里早传过绯闻，种种原因，其实也让她心底有些异样情愫滋生。
但在她心底里，其实是高傲的。跟胡一飞恋爱这种事情，也只是想想而已，所以在医院时，她才会询问胡一飞自己跟他是什么关系。当说出彼此是朋友时，也心底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她心中暂排第一的目标，依然是高考，考进顶级大学，学有所成，晋升社会精英阶层，成为人上人。
如果胡一飞不能迈过高考这一关，那就是跟自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在她眼里，也顶多只会失望，感叹又少一个知心朋友罢了。
胡一飞在她眼里是何等地位，若精辟总结，那就只有两个字——备胎！
若说仍有不同，怕也是李慧照第一次谈恋爱罢了。
直到胡一飞写小说出版的消息传出之后，还会自己写歌并大胆的公然唱给自己听，此后的种种表现，也让她开始刮目相看。她也怀疑，难道真是自己慧眼识珠，心中开始犹豫不决。
不知该继续深入一步，还是就此止步。
这个难题一直困扰李慧照，直到7月3日才因另外一件事，让她收心。
第二十四章：朋友一生一起走
7月3日，教育部发下通知，2002年全国普通高等院校招生统一考试即将举行，《中国教育报》也在今天刊登了高考全国各地多种考试模式和时间安排。
今年是新一轮高考科目设置改革的一年，除港、澳、台之外，全国所有省、市、自治区今年都实施了“3+x”改革方案。由于各省、市、自治区根据本地区的实际情况选取了不同的改革方案，因此今年高考也会首次出现多种考试模式。
这种变化对应届生无疑是茫然的，好在鄂省并不在独立出卷的范围内。众所周知，鄂省有个黄冈在，高中教育一直都在全国名列前茅的，若真是本省出卷，那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这天上午，班主任李厚宇到班上给大家发放准考证。
高考，终于真的来了。
老班在讲台上每念出一个名字，都让学生上去领取准考证，同时会念出这个学生的考场和考场座位号。
这种时候，哪怕平时不怎么爱学习的“所长”等人，也要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期待着最后的幸运降临。也许忽然跟某个成绩好的同学分到一间考场呢，也许考场座位恰好临近呢。抱着这样想法的人可不在少数。
班里安静极了，胡一飞也领到了自己的准考证，倒没能碰到跟谁同一考场的情况。只是庞仁却跟李慧照分到一个考场，而且座位竟然相邻，李厚宇报出这个号码时估计也愣了愣，大有深意的看了庞仁一眼。
“卧槽！”听到庞仁跟李慧照连号时，估计这个念头在不少学生心里涌出。
坐在后排的一群人，也都羡慕的看着庞仁。
杜子康干脆叫出了声，一把拗断了自己的2b，“胖人，你祖坟上冒青烟了，还不巴结飞哥。”
庞仁也一副意外表情，眼珠子开始乱晃，显然也动了心思。他倒也干脆，这关头还谈什么自尊，牙一咬，直接就巴结起了胡一飞，“飞哥，你是知道我的。若没有嫂子帮忙，我这高考一准得挂。大家都是三年老同学，你看能否帮小弟一把，跟嫂子说说。只要过了高考这一关，叫我干什么都行！”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若是外人知道自己跟李慧照前后座，指不定会出大价钱来贿赂一把。大家虽说还是高中生，可该懂的都懂，为自己前途去挣命，还有什么不能下定决心的。
要说胡一飞与班里男同学间的关系，最死党的莫过于同桌胖子杜子康，至于后桌的庞仁，其实关系也不差。这家伙为人比较油滑，家里条件也不错，父亲是某建筑公司上班。上辈子一次同学聚会，好像听说他老爹在魔都搞房地产开发，发了大财。
心中犹豫……但这种事，怎么能现在谈。小声警告道：“先别聊这些，放学后再说吧。”
庞仁警醒，只要胡一飞没有拒绝，他就已经欣喜若狂了。
胡一飞是没有一口答应的，毕竟这是李慧照的事情。
高考作弊若是被发现，也是不小的事。庞仁直接去找对方，八成会碰壁，但若有他帮忙说项，李慧照八成是会应承下来的。经历过一次高考的他，知道其实高考考场内其实并不会太严格，有些考场甚至比平时更为松散，只要不被考场间巡逻的统考官发现，大多都不会有事。
班主任在讲台上继续宣布：“明天是最后一天课，大家有什么问题抓紧向各科老师问。明天的晚自习大家自愿，想上的上，不想上的可以回家。学校里的书和个人用品，明天一定都要拿回宿舍。后天学校会派人按考场需要将桌椅重新排放，到时还在的物品学校会按不要的废品处理。标好考号后门口会贴上封条，谁都进不来。”
又有几个同学发问，老班都一一回答。
就要分别了，晚上胡一飞干脆请客吃饭。把寝室的兄弟们都叫上，其他愿意来的随意，自然少不了李慧照。庞仁也在胡一飞示意下，叫他参加。只是别人都是一副轻松表情，嘴里嘟囔着“早考完早脱身”，只有他闷头不言，傻子都知道他有心事。
请同学吃饭，自然不能再去姨父的餐厅了，胡一飞下午带着胖子在县城里转悠，找了一家颇有规模的酒店，提前去订了几桌酒席，待到放学后班里一群人陆陆续续找了来，前后一合计竟然来了大半。订的桌子竟然不够，只得再加一桌。
这群家伙也不跟他客气，谁都知道他胡一飞发了财。
吃饭的时候，反而是那群女生是焦点，怎么可能逃得掉，连李慧照也破天荒的喝了一瓶啤酒。庞仁虽然有心事，倒也会察言观色，从头到尾只是敬了李慧照一杯酒，什么话题也没说。可李慧照如何不知道他有话想说，也自不提。
杜子康最是洒脱，把酒言欢、拽着这个胳膊就给倒酒，拉住那个就要划拳，好不痛快。胡一飞也喝了不少酒，到头来要不是李慧照劝住，止不住会喝倒在桌子底下。
结果当天晚上自习课，全班一半人不在，来监督英语自习课的tony看到后面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几个醉醺醺的学生，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是最后的晚自习了。
离校的前一天，高三的学生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束缚，整个年级走廊里都是来回窜班走动的学生，关系好的互相留着联系方式；不在一个班级的情侣第一次依偎在班级门口，不再关心别人的看法和眼光；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堂而皇之地抽着烟，抽着抽着有人的眼眶就红了，在教室里干嚎着几首当红歌曲。
有人干脆不带书本回家了，就在教学楼上把书撕成碎片往下一撒，满空都是雪白纸屑。有人带了头，立刻就无法收拾，整个高层教学楼上，都不时有一片片纸片雪往下撒。还伴随着欢呼如雷，别提有多热闹。
三年（10）班的门口，也不时有其他班级的男生成群簇拥过来，张口就喊，“李慧照，有人找你！”然后又不待某人回答，哈哈大笑着匆匆而逃。
班里的男生们全是一副怒目而视，李慧照也表情愤愤，心中暗恼胡一飞。她以前哪怕漂亮，也没这么出名的。现在随着胡一飞那一首“校花”，她倒真的坐实了校花之名。
胡一飞上午收拾完毕，跟李慧照单独相处了一阵。庞仁的事，他终究是帮忙了，李慧照看在他的面子上，答应给一定帮助。当然，都是在不影响自己答卷的前提下。
只有李慧照颇为郁闷，埋怨怎么坐在她后面的不是胡一飞，便宜了庞仁。
……
下午依然自习，老师也不怎么来了。偶尔听到教学楼里传来其他班的齐唱，班里闹哄哄的，班长刘能干脆站到讲台上，“我们也来唱首歌，胡一飞，你是咱们班的歌神，你来带个头吧。”
一群早不耐烦的家伙顿时起哄，呱唧呱唧拍起巴掌来。
胡一飞也是技痒，前世他也经常跟同事混迹ktv包厢。重生以来，除了上次在播音室放肆过一回后，可一直老老实实的。如今重历青葱岁月，那久违的情绪也如火一般点燃。当即点头答应，向“所长”喊道：“所长，吉他借来用用。”
所长之所以有吉他，还带到教室里来“发骚”，说来也是受他影响。谁叫他十分风骚的在校园播音室来了那么一出呢，那吉他弹的叫一个帅。事后所长就找上来，非要他教两手。胡一飞哪里会教，当场敷衍：连吉他都没有，教个屁。
没想到，几天后，这家伙就真给弄了把吉他带到学校来。
刚开始弹的时候，还真是周围一群人簇拥，女生们也都频频关注。可惜他是弹棉花，去请教胡一飞，这风头还是让胡一飞出了。
胡一飞坐在讲台上，吉他斜斜放在腿上，一条长腿伸直。手指在琴键上划过，试了几个音。所长看着胡一飞这专业范，心里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代替胡一飞的就是自己。当初他之所以馋着他老爸买吉他，可不就是幻想着这么一出景象吗。
下面不断有人喊，叫胡一飞唱“校花”，有人喜欢“我相信”或者“曾经的你”，意见不一。李慧照也期待的看着他。但胡一飞没有选择这些歌，反而选了周华健的“朋友”这首耳熟能详的歌。起了个头，让大家跟着一起唱。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走雨也过。”
“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他唱了两句，就引导全班合唱。有吉他伴奏，气氛一下子调动起来。开始零星几个跟着唱，随着胡一飞越长越好，然后跟着唱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结果这一首之后，倒是把他们的瘾都给调出来了。一首不够，再来一首。胡一飞也不唱他们没听过的，全是经典老歌大合唱。
整整一节课，胡一飞竟然给大家上了一堂高中三年从未上过一次的音乐课。也许因为唱得太好，连门口都不时有隔壁班的老师溜号过来观望，让老胡颇为自得。
高中生涯最后的日子，就在这样漫天歌声中，悄然走到尽头。
明天其实还有自习课，胡一飞也没有上了，当天晚上就回家。
第二十五章：大王，杀不杀！
7月7日这一天，胡一飞早早就醒了。依然是晨跑十公里，才回到姨妈家。洗了个澡，换了套干爽衣服后出来，桌面上已经放着几个精致的凉菜，一盘晶莹剔透的水饺，还有几个水煮荷包蛋。
今天不仅是他要高考，表姐钱程复读了一年，也跟他一样参加今年高考。出门前，姨父姨妈还将两人送到门口，嘱咐二人别忘了带准考证，一定要仔细、别紧张之类。
表姐倒是珍重的检查了又查，胡一飞依然一副大大咧咧模样。他提前半个小时到校门口，没碰见什么熟人，整个县城的考场共有五个之多，胡一飞的考场分在楚才高中，并不在他就读的一中考试。他来的很准时，掐着点进校门，也正是这个时候，考场才放行，考生们一窝蜂的往教学楼里跑去。
高考第一科，语文。
两个监考老师走进来，边喝水边看表。
第一遍铃响，才开始拆档案卷，然后宣读考场纪律，挨个检查考生的准考证，看看准考证上的照片，看看考生的脸。考前5分钟，开始分发试卷，监考老师高声提醒考生在考卷的指定区域填写考生姓名和考号，同时提醒考生响铃前不要答题。
铃声一响，监考老师才喊道：“可以答卷了！”
胡一飞心平气和展开试卷，第一题“下列词语中加点的字的读音，全都不相同的一组是：”
a.盐碱?箴言?呼喊?减员增效?感激涕零??b.阐述?弹药?禅让?肆无忌惮?殚精竭虑
c.束缚?薄荷?簿册?赤膊上阵?博大精深??d.滇池?嗔怒?缜密?精卫填海?谨小慎微
似曾相识的试题，也难不倒他。胡一飞提笔就答，用他心爱的“2b”在卷面上一勾，d，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嘿嘿，三分到手。”
答题很顺利，选择题、阅读题，现代文阅读、文言文阅读。
古诗词解析，考的是李白《春夜洛城闻笛》这首诗。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询问诗中“折柳”二字的寓意是什么？在十中是否占据全诗关键，为什么？
标准的语文习题，内容也算简单。胡一飞想也不想，提笔而就。一直埋头答题，直到作文题时才顿了顿。看了看表，这才刚过四十分钟。没想到答卷这么快。他放下笔稍微放松一下，也不东张西望。半晌后提起笔，将注意力放在作文上。
“有一位登山者，在途中遇上暴风雪。他深知不尽快找到避风处，非冻死不可。他走啊走啊，腿已经迈不开了。就在这时，脚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扒开雪一看，竟然是个快冻僵的人。登山者犯难了：是继续向前，还是停下来援救这个陌生人？心灵深处翻江倒海之后，他毅然作出决定，脱下手套，给那个人做按摩。经过一番按摩，陌生人可以活动了，而登山者也因此暖和了自己的身心。最后，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困境。”
“也许不是人人都会碰上这种生死的抉择，但是每个人却常常遇到、见到、听到一些触动心灵需要作出选择的事情。那时，我们大家是怎样选择的呢？又应该如何选择呢？请以“心灵的选择”为话题写一篇作文，所写内容必须在这个话题范围之内。”
“［注意］1立意自定；2文体自选；3题目自拟；4不少于800字；5不得抄袭。”
看完内容后，顿时心中了然，果然没错。
他当初也记不太清楚具体作文题目，只掐题掐了两个自己印象最深刻的。这一题恰是其中之一，还记得掐的另外一个作文题目是关于“规则”的讨论的：
“几个同学看了一场世界杯足球赛，兴致勃勃地聊起规则问题。
同学甲：规则太重要了。运动员不守规则，裁判不公正执法，就不会有精彩的比赛！同学乙：对！没规则不成。没有校规，没有交通规则，成吗？同学丙：可有时不守规则的占了便宜，守规则的反倒吃了亏呢。同学乙：那是另外一回事。同学丁：不过规则也不是死的，要是不适合，就得改。现在许多“游戏”规则不都修改了吗？请以“规则”（含“规则与??”）为话题，自行立意……”
现在想来，这一题应该也是某个高考语文试卷的作文题目。今年高考改革，不少地方都自主出题，语文试卷有许多张呢。不过这些都与他没有关系，只思索着自己要写什么内容。
且不提胡一飞这边如何想法，单只李慧照和胡一飞的表姐钱程，看到了语文作文题目，就激动不已，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题目，恰恰是胡一飞与她们讨论过的。记得当初胡一飞还专门让她们以此题写过一篇作文，写完后还有模有样的批改一番，所以记忆非常深刻。
“天啊，胡一飞竟然押题押中了。”
脑海中不由想起曾经写过的那篇作文，心脏就砰砰跳了起来。李慧照却是嘴角一翘，“这下，那家伙应该考的不错吧。”
“大王，杀不杀！”
心灵的选择，胡一飞只思考了片刻，就写下这个作文题目。
应该是年尾吧，张国师的大片《英雄》就要上映了。不知道，到时有人提前看到这篇作文再去看电影，会是什么反应。
他要写的内容很简单，天下第一刺客欲刺秦，在始皇宫殿中与始皇帝做了一番对峙。就在即将成功之时却犹豫要不要刺下那一剑，却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刺与不刺。
始皇帝与刺客交谈，以秦灭六国的功过是非，表达自己为“天下”众生的大意。
刺客身负万千叮嘱，有无数志同道合者以死相助他刺秦，有故国国仇家恨背负一身之上。另一面却是连连战乱不休，百姓苦不堪言，只有国家统一，才能结束这无穷的战乱。为天下，还是为仇恨。
刺客最后没有刺下十拿九稳的一剑，始皇却对刺客心生知己之感。他坐拥天下，俯瞰天下众生，孤独立于天地之间，何等寂寞。天下芸芸众生，骂他惧他，六国更视他如猛兽，真正能明白他心中抱负的能有几个，如今竟然是一个刺客，一次要刺杀他的刺客，真正懂得“天下”的含义。
实在不忍杀他。
可满朝大臣高声呼喊，“大王，杀不杀？大王，杀不杀？不杀有违秦国律法，杀，不杀？杀，杀，杀！”
作文就在此处结尾，因为篇幅只有八百字，为了更加精练，胡一飞准备卖弄一下自己的文言文功底，全篇都以文言文书写。记忆中，用文言文写出一篇满分作文的那篇“赤兔马”似乎还要明年才出，他倒成了首例高考以文言文写作文的。
不禁心中暗乐。
八百多字，他写的很慢，也只是花了半个小时而已。距离考试结束，还有足足五十多分钟。耐着性子检查了一遍，实在查无可查，剩下半个小时索性提前交卷走人。
中午表姐回来后也喜不自胜，对胡一飞押中作文题表示钦佩万分。姨父一家也欣喜不已，自然又做了一顿美味佳肴犒赏二人。胡一飞吃饱喝足，美美睡了一觉，才慢悠悠去考场。
下午数学考试，就没那么轻松了。
托李慧照补课的福，一些简单的基础题目，答起来还算轻松。后面几个大分题，也押中了好几道。却总有一些漏网之鱼，让他束手无策。
好在他心态很好，并不在意得失。
最后不会答的，他也多写了好几个公式上去，估计能多给几分吧。
铃响后交卷，胡一飞头也不回的离开考场。既然已经考完，他也不做任何念想，准备明天的考试才是正经。当天晚上，李慧照竟然打来电话安慰他，让他不要在意数学，还说今年数学试卷很难，她问过好几个学习好的，都说很难。估计猜到胡一飞数学上会吃瘪。
胡一飞听得好笑，絮絮叨叨的跟她聊了一通，知道对面传来她母亲的问话，才做贼似得匆匆挂断。
次日上午考英语，英语是胡一飞的强项。
包括听力和英语作文，一个小时答完试卷绰绰有余。考完之后还煞有其事的评卷一番，“作文若扣五分的话，145分没得跑。”
下午理科综合，胡一飞也只能尽力而为。跟数学差不多，依然押中不少题。但他物化生三科成绩，比数学好一点。虽然有几题磕磕碰碰，最后整张试卷竟然都做完了。
这事，实在让他欣慰。
次日，各大报纸上高考特刊版面，所有试卷、包括标准答案都已经整齐刊印了出来。胡一飞自己对着打案保守估了一下分数，竟然有560分，着实吓了他一跳。他平时模拟考最高的时候，也就刚过500分而已。要知道李慧照自己，也只估了630分。
不少人问他估分多少，他想了想，给自己砍去60分，只回答了一个500分，二本应该没问题。倒是庞仁欣喜不已，他保守估分530，大大超出平时水准。
第二十六章：天高地远任鸟飞
高考已经结束，胡一飞还没有回家，被几个同学拉着去喝了一顿酒。庞仁请的客，据说是他爸亲自给的酒宴款，胡一飞也没跟他客气。
一个两个喝的醉醺醺，又跑进照相馆照了几张照片。
最后不知是怎么分别的，次日醒来，胡一飞默默在床上躺了好一阵，才醒悟自己已经进入了漫长假期。
收拾东西，走进了网吧，这是他高考这些天来第一次打开网页。
网易邮箱上积攒了不少邮件，长江出版社通知他，《诛仙》第一卷已经销售二十万册，完全有可能同韩寒的《像少年啦飞驰》一较高低。胡一飞记得韩寒已经连续好几年都是图书畅销榜第一，他可没信心跟韩寒竞争。倒是不到一个月销售二十万册，估计到算账时候，他又要有一笔资金要入账了。
网上，《诛仙》在好几个网站都已经点击飙升，起点网上更是已如坐火箭般连破千万点击。留言板上最显眼的一条帖子，足有上万层的高楼，竟然全是祝他高考顺利的留言。当然，也有如“范范”等几人“桀骜不驯”祝他考零光蛋的。
嘴角莫名一笑。随着情节展开，《诛仙》的名气算是彻底传开了，原本应该在这个时间出头的《缥缈之旅》也完全被压制。他没有打开qq，索性直接登录作者后台，来了一个任性十连更。
顺便在章节末，回复书友留言，“多日来第一次上网，看到大家留言，深感欣慰。多谢大家的祝福，飞哥已经顺利完成高考，估分有所保留，依然对上一本有信心。大家有闲暇时，不妨猜猜我要报考哪所学校。顺便爆发十连更，庆祝高考结束。”
这一天上网看小说的书友，突然看到爆更内容，真个宛如过年一般。
在这年月，网上连载的作者，更新大多都是看心情，可没有断更不断更之说。像胡一飞这样每天连载的，实在太少了。还偶尔来一次大爆发，更是惊喜连连，如何能让人不开心。又进书友群里溜达一阵，里面依然很热闹，他只是稍微露了个面，立刻就水遁了，却依然把群里那些“深水鱼”都搅得沸腾翻滚。
私聊信息闪了几下，却是宝剑锋几人发来的信息，慰（tiao）问（xi）一下刚刚高考完的他。
看着网上的好消息，胡一飞舒了口气。
高考结束，他也像去掉了身上的枷锁，有种真正自由的感觉。默默靠在座椅上，网吧里上网的学生身影也骤然增加，多是高考结束的高三学生。
沉默半晌，站起身注销掉这张网吧会员卡。想起家里上网不太方便，即使知道这年头的笔记本电脑很差劲，路过电脑店时，还是走了进去。可没到十分钟，就狼狈而逃。
2002年，笔记本市场上占据统治地位的依然是所谓的“万元机”，而且万元的价格还只能算是低价。
市场上存在着较多的概念泡沫，厂商们更看重的是以“概念机”的形式推出“万元笔记本”来培育市场，以期拿到今后可能成型的“万元笔记本”市场的先发优势，所以当时万元笔记本几乎就成了低价笔记本的代名词。“万元笔记本”在当时最大的卖点就在于“万元”的价格。造成了“万元”成为用户购买的最大误区。因为它简单地让用户认为低价就是高性价比。
饶是今年三月，戴尔在中国推出smartpc(r)速马(r)100n笔记本电脑，起价依然是9598元，似觉不肯低丢掉“万元机”的头衔般。
这种情况下，胡一飞宁肯天天上网吧，也绝对不会买电脑的。
再无犹豫下，他终于踏上回家的汽车。
这个暑假，胡一飞顽童之心复活，彻底成了孩子王。带着小弟要么翻山摸参、要么下水捉鳖，皮肤晒得黝黑。姥爷家有三口鱼塘，他们没事时就跑一趟，钓几条大鱼回家。倒是每晚纳凉时，必定往小镇上唯一的网吧坐几个小时。隔壁王晨也是今年高考，估分很不理想，估计要复读。他可劲羡慕胡一飞了，每天都幻想着自己也写一本小说，一书成名。
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持续到了7月25日这一天。父亲前两天特地回家帮农忙，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看胡一飞考多少分。
7月25日是高考成绩开始查询的日子，从上午8点，胡妈胡爸轮流拨打查分热线，但整整一天服务都没有开通。吃完晚饭，胡一飞说了声我去网上查一下就去了网吧。
胡爸对他每天都花不少钱上网还有些不满，可想到儿子已经比他能挣钱了，想要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脸色一板，“早点回来。”
“哦。”
过了一会，懒得动的胡爸使唤同样懒洋洋靠在摇椅上边乘凉边翻着《诛仙》的小弟，“去，再打个电话。”
小弟胡飞虎一脸不愿，他最不满老爸用胡一飞的例子教训他不好好学习。嘟囔几声后，还是起身拨打了过去，“嘟嘟嘟……”叫了几声后，竟然通了。他一愣，赶忙大喊大叫。胡妈一激动，碗也不洗了跑过来抢过话筒。
“免提，开免提！”父亲催促。
输入准考证号，一阵旋律过后，一个女声开始播报考试成绩。
语文135分。数学102分。英语147分。理科综合195分。总分579分。
这个成绩连播报了两遍，胡妈妈还以为听错了，又按了一遍重复才真的确定。这一刻胡爸脸上笑容将褶子都夹死了，胡妈妈的眼睛都就湿润了，579分绝对是胡一飞历来最好的成绩。隔壁王晨才考了420分，相差一百多分呢。
“查出来了，查出来了！”
小妹嚷嚷着出门炫耀，隔壁王晨妈妈赶紧追问，“多少分？”
“579分，都可以上名牌大学了。”小妹胡菲菲得意说道。
“多少？”这次是屋里冲出来的王晨，难以置信追问。
小妹见他一副不信模样，很不高兴道：“我哥考了579分，都听了四遍，绝对不会错的。语文135分、数学102分、英语147分，差3分就满分了，理科综合195分，总分579分。”
王晨踉跄一下，满脸羞愧躲进屋里。他平时可没少被王妈妈在邻里之间夸耀，这回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厢胡妈妈还抓着电话不放，立马给姨妈家打了一个电话，通报这个喜讯。她的兄弟姐妹有五人之多，父亲这边还有两个姑姑，上面还有一个小爷爷，沾亲带故的实在太多了，天知道还有多少亲戚要报喜。这一打就没完了，老爸竟然男的的没有说她浪费电话费。
胡一飞在网吧也得到了自己的成绩，特地回家很晚。
这两天老爸回来后，虽然讶异他写书出版，却依然对他上网颇有微词，可没少训斥。为了不触老爸霉头，他连上网时间也刻意减少，现在正好趁机多点码字。一直到十点半才慢悠悠回家，却依然被当英雄般供着。连老爸板了好几天的脸，也舒展开来，和颜悦色的跟他商量，询问他想报考什么学校。
八月一日，是填报志愿的日子。
胡一飞再次返校，人数少了许多，没考出理想分数的很多人都决定复读。但该来的，一个也不少。同学们一个月不见，大多都变了样。庞仁眉飞色舞、志得意满得骑着摩托车到学校晃悠，胖子杜子康倒是越来越胖，穿了一件从前都不会传的花衬衣，一副潮人状。
李慧照的穿着打扮，也愈发时髦，还专程烫了头发。像是有魔力般，走在人群中，愣是把这群光棍眼珠子都吸进去了。
胡一飞倒晒黑了不少，看起来壮实的跟一头小牛似得。众人也对他惊讶莫名，579分，实在有太多可选择。老班李厚宇也乐开怀，今年全班有不少人考进一本。李慧照更是被全省理科前十，水木大学跑不了。
“胡一飞，你报了京城的大学吗？”李慧照仙仙的飘来，身上还撒了不少香水。
两人有些日子没见了，那种亲密的关系似乎也冷淡了不少，只是这期限未免也太快了点。
胡一飞笑了笑，随意道：“恩，是中国传媒大学。恭喜你考这么好。”
“真好，我们还在一个城市。”李慧照沉吟着。
“怎么，有心事？”
李慧照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单亲家庭吗？”
“说过。”
“恩……我要搬家了。京城有个远房亲戚听说我要上水木大学，愿意接我和妈妈过去。”李慧照勉强一笑，“在一个城市里，还能再见面的是吗？”
“当然。”胡一飞听出些变故，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片刻道，“始终是朋友，大城市也许会更加辛苦，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打我电话。”她并不知道大城市有多大，在一个城市里，并不意味在一起。
“朋友吗？”李慧照忽然沉默下来，飞快在他脸上一吻，转身跑掉了。
胡一飞站在原地看她背影良久，才悠悠叹了口气。回家后好几天，心情都不好。给李慧照qq留言，也没人回。直到接到中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才算好点。按照家乡的规矩，出了大学生，总少不了办一场升学宴的。这天，乡里乡亲来了不少，闹腾了一整天才算结束。
随着开学日近，胡一飞再也待不住了。
8月25日，他帮弟弟、妹妹各自办了一张银联卡，叮嘱他们好好学习，哪怕以后想出国留学，也未必没有机会。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感叹儿子长大了。
胡一飞又在家多住了一天，便带着录取通知书，独自一人登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
从此，海阔天空凭鱼跃，天高地远任鸟飞！
第二十七章：洗尽铅华呈素姿
（诸位，小弟先前犯浑了，老毛病又犯。既然已经决定卷土重来，自然是下了决心的，若非不可抗力，新书期就断更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但千说万说，都是我的错，连个请假理由都没有还能说什么。对不起！！小弟人品败光，之前写过的几本书总字数超过六百万字，都被禁了，如今一切都是从头再来。我只能保证，这本书必定不会重蹈覆辙，这种莫名其妙消失的事情永不会再出现，若再有一次，大家直接弃书吧。但还请给老驴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老驴无以为报，只能用勤奋更新来弥补。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收藏、推荐、打赏，多多益善。这一次，不破楼兰终不还！）
胡一飞提前几天抵达京城，刚一落脚就直奔早打听清楚的录音室。
这是一家隶属太合麦田旗下的专业录音室，花费了不菲金钱组建。因为日常维持运营开销不小，专业歌手也就那么多，所以平时不忙的时候也面向外界接活。不过大多数都是自己人在用，毕竟普通老百姓能用得到录音室录制歌曲的实在不多。饶是如此，来录个音也要提前预定。
地点实在偏僻，坐落在一处高档小区里，一副毫不起眼的招牌，还被门前桂树遮挡半边。胡一飞再三确定自己没找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诶，小伙子，是不是走错门了，这里不能乱进的。”刚推开玻璃门，就被一个戴眼镜的大胡子中年男人拦住。毕竟这里经常有歌手出没，不妨就有歌迷逮住机会来面见偶像。他见胡一飞面容稚嫩，背后还背个背包，想当然就把他归纳进这一类人之中。
胡一飞疑惑，“这里不是录音室？”
“咦……”大叔诧异抬起头，“是录音室没错，但不对外开放，你是来干什么来的？”
胡一飞笑了笑，主动伸出手，“你好，鄙姓胡，叫胡一飞。我是来录音的。之前有跟你们打过电话，接电话的人通知我可以过来。”
大叔恍然，只是抬手看了看表，面色微微踌躇道：“就是你要录歌，不是约定两点的吗，现在都快三点了。晚上还有人要过来录音，都快赶不及了。”
胡一飞抱歉道：“是我的错，贵地有些偏僻，我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花费了不少时间寻找。请放心，我录歌很快的，也许并不需要耽误太久。”
大叔犹豫一下，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那请跟我来吧。”
毕竟人家都来了，总不能赶人走吧。
“大哥贵姓？”胡一飞快步跟上，随口搭讪拉近关系。
“我姓陈，叫陈惜。是这家录音室的管理人员，你叫我陈哥吧。把谱子拿出来看看，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意跟我提。”
“陈哥好，叫我小飞就行了。”胡一飞从背包里取出一叠音谱稿子，道：“这是歌谱，因为我以前只学过一阵子吉他和架子鼓，稍懂些音谱，并没有专业学过音乐编曲。对自己歌曲的编曲虽然有些想法，恐怕还要陈哥多帮衬。”
陈惜点了点头，“很多业余歌手情况都跟你差不多，哪怕专业歌手，会自己编曲的也不多。你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我的工作。不过你这好像不止一首歌吧……《校花》、《曾经的你》、《我相信》，都三首了，一下子要录制这么多歌，就算你准备再充足，怕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
“没关系，能录多少录多少吧，一开始是我想当然了。”
陈惜见这少年笑容阳光，人也随和，心里多生出一丝好感，点点头道：“这里有麦，你可以先进去试试嗓子，清唱几遍，我也帮着找找感觉。”
胡一飞走进一个小隔间，关上门立刻就感觉进入一片隔绝世界般，外界还有些杂音也瞬间消散。小小隔音棚里什么乐器都有，摸了摸以前只在电视上才看到过的大话筒，甚觉新鲜。
“小飞，戴上耳机说话。设备已经开了，你先试一遍。”
“好的，谢了，陈哥。”
胡一飞也不含糊，拿起自己最拿手的吉他。坐在椅子上，戴上耳机轻轻咳嗽几声，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开始弹奏起来。玻璃外面陈惜正漫不经心调试着机器，谱子摆到一边也没多看。“叮叮咚”一串清脆的吉他声入耳，他抬头看一眼，吉他还算熟练，也只是业余水平，不过调子好像不错。
……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
正是那首《曾经的你》，胡一飞这一开嗓，隔音棚外的陈惜就有些吃惊。这小伙子嗓子真不错，看着年轻没什么阅历，可唱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反倒像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一副阅尽人生冷暖后对青春岁月的怀念。
——这是一首怀念和青春无悔的歌曲。陈惜马上就对这首歌下了定义。
一开嗓是有些低沉的，却很舒缓，听着悦耳。听着这样的歌声，感受着旋律中洗尽铅华的率动，陈惜脑海里仿佛也听到了青葱岁月的串串回响。
待胡一飞第一次唱到歌曲副歌部分时，音调陡然高过c调：
……
dilililidilililidenda~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dilililidilililidada~
有难过也有精彩。
……
陈惜陡觉神经一紧，像是过电一般，浑身鸡皮疙瘩都浮现出来，猛然抬起头看着隔音棚内，满眼都是惊讶。
胡一飞丝毫不知外面人是什么感觉，第一次在隔音棚里录音，他是全神投入的。闭上双眼，眉头微皱，前世今生那过往的心酸历历在目，从一个步入中年的病痨鬼重生入18岁的青葱岁月，可不正是歌词中“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这笑容温暖纯真”的真实写照吗。
或许许巍的这首《曾经的你》，是缅怀曾经逝去的青春和青春无悔的宣言，可对胡一飞而言，却是人生再此启程的灯塔地标。青春，人之一生中最好的年代，不光能让人沉醉的美好时光，还会激励你无畏前行。
不管过去有多少灰暗，只要还有理想，沧海桑田也会变成坦途。
离奇的人生阅历，仿佛有一道灰色中带着白色的光，正照在阴暗隔音棚中的胡一飞身上，洗礼出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从容气度与自信。
历经沧桑终不改，洗尽铅华呈素姿。淡看红尘几多愁，入了红尘，才懂红尘！
陈惜使劲捏了一把大腿，疼的他直咧嘴，却浑不在意，“捡到宝了。”悄悄拿出手机，直接拨打过去，“老宋你快过来……什么，开会，开个屁的会。二十分钟赶快过来，不来你会后悔一辈子。”
陈惜以为这一首曾经的你已经是惊喜了，没想到剩下的两首同样精品。也许《校花》稍差，在他想来，也只有这首“校花”才能匹配他的年龄和阅历，应该是最早期的作品。不过这首歌旋律简单，反反复复的那么几句，同样也有魔性般，听久了也很是动听。
另外那首《我相信》，则是另外一个差点让他蹦起来的惊喜了，完完全全是励志的经典歌曲了。但胡一飞唱来，也有些问题。太拼高音了，这孩子嗓子底子还不错，毕竟缺乏专业的歌手训练，一些调子还掌握不到位，有些跑音。而且一个人敲架子鼓，也有些欠缺，若有一支专业乐队辅助，他只负责主唱才算到位。
不愧是专业人士，胡一飞三首唱罢之后，与陈惜一交流立刻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自知自己事，自己又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想要不让这几首歌蒙尘，少不了要对方多出力。心下更谦虚几分，每每有不懂的问题，都反复寻问。陈惜也不厌其烦，似很乐意这种指导，而且每每结合切身感受给出指点。他这种友好态度，让胡一飞好感倍增。殊不知，这已经是陈惜第n次看表了，怎么还没到。
第二十八章：机会
宋可火急火燎赶到录音棚时，胡一飞正在跟陈惜反复探讨那首《我相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一起来的还有娜音，本来今晚就是她约定要来录音的，正在门口撞到宋可而已。
两人在门口打了招呼，有说有笑一起走进录音室。
“嗨嘢~~oh~~~ah~~~”
刚推开录音室的门，就听见一声高亢嘹亮的嗓音直透心扉，两人目光瞬间聚拢在隔音棚的大玻璃间内。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
不同于《曾经的你》，这首摇滚歌曲，胡一飞带有极强奋发向上的嘹亮歌喉，让录音室中三人浑然间就好像在听一首从他自己心底里流出来的青春挽歌。声音高亢，词曲激昂，催人向上。
听一听，就让人有种打鸡血的感觉。
宋可和娜音的进来并没有打扰别人，只是安静站在后面，看着录音棚里的表演，眼睛发亮。
被平推前进的歌曲感染着，胡一飞的演唱越来越投入状态了，歌声亦变得更加游刃有余。
他真假声的切换很成问题，明显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所以高音的部分大多都是硬着嗓子喊上去，完全没有婉转余地。如果论技巧打分的话，显然不会得到一个高分，可他全情投入下，哪怕变化时没留缓冲的余地，抑扬顿挫的强烈冲突，强烈的情感冲击，也将一个内心坚强的人物心中那种奋发向上的心态，淋漓尽致的反映出来了。
有的歌，要一波三折；有的歌，要九曲十八弯；有的歌要从头到尾浅吟低唱，有的歌却需要从头到尾的一路向上。
这首歌曲，无疑是最适合这种唱法的。尤其是作为一首励志歌曲，两相组合下，简直是绝配。
……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海边，在热闹的大街，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边，让生活更新鲜，每一刻都精采万分，idobelieve！”
……
第一波副歌随着澎湃的键盘旋律袭来，胡一飞真假声疯狂切换，用几乎轻嘶呐喊的方式将歌曲推向了一个。屋内新来的两个观众身上过了一层电，被胡一飞的歌声第一次点到了情绪的***。
这首歌的每一个音符，在娜音听来，都透着一股子阳光的味道，再看唱歌的小伙子，一张脸阳光明媚，怎么看怎么舒坦。
一曲唱罢。
娜音忍不住鼓掌，“好听。”
这时陈惜才发现有人进屋，摘下耳机就埋怨起宋可来，“你这家伙，怎么来的这么晚。”
宋可呵呵一笑，“不晚不晚，刚刚好。老陈，你立功了。”
胡一飞唱了一下午，也感觉嗓子冒烟。录音室录歌虽然设备先进，可是每每都被人打断、随时提点改进，畅快上可比ktv差多了。他上辈子可是有过ktv七小时记录的，还没怎么觉得累呢。他也看到了外面来人是谁，干脆收拾了背包走了出来。
“小伙子你好。”宋可一见胡一飞出来，就热情的上去打招呼。
胡一飞微微一笑，伸出手，“宋先生你好！我叫胡一飞。”又大大方方的向娜音伸手，“娜姐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你的歌迷，很喜欢你的歌。陈哥说过一会有人要来录歌，想来应该是娜姐吧，那我就不打扰了，正好腾出地方。剩下没录完的，陈哥下次有空了您再叫我一声吧。”说完拿起自己的背包就要走人，他是个小人物，也不愿高攀。
“……别。”宋可一愣，他还没自我介绍，就被人认出来了。不过还是先留人吧，赶紧打断道，“胡先生请留步，刚才唱的歌是你自己写的吗？”
胡一飞眉头一挑，“当然，无论词曲，都已经注册了。”
宋可笑道：“没想到胡先生还是唱作俱佳，这就更好了，冒昧问一下，不知你这首歌录下来是打算做什么用途，有没有想过投唱片公司？”
胡一飞微微诧异，心中一动，难道他还想做伯乐。应付道：“录制下来是另有用途，目前还没有做专业歌手的打算。”
“哦？”宋可稍觉意外。
旁边陈惜打断道：“老宋你先别忙，小飞你也别急着走。刚才录的可不止这一首歌，在这之前已经录好了两首歌，就这一首差个乐队，比较难办。大家干脆一起听一听。”
“哦，还有两首歌，我要听。”娜音主动凑过去。不在舞台上的明星，都是很朴素的。加上娜音的素颜，皮肤不咋地，穿着也跟路人差不多。如果走在大路上说不定他还认不出来。胡一飞虽然是第一次见明星，此时也没有任何拘束或者激动。
“胡先生，不介意吧？”宋可问道。
“宋先生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小飞好了，录制这两首歌，陈哥可是帮了大忙的，我不敢居功。两位都是国内顶级音乐人，正要听听两位的意见。”
“那就好。”
陈惜又将刚才录制好的《校花》和《曾经的你》完整的播放了一遍。娜音边听边打着节拍，时而摇头晃脑，听完忍不住鼓掌，“都很好听啊，看不出来啊胡一飞，你居然这么有才，什么时候帮我写首歌。”
“啊！这个……我可是业余的……”
“别为难人家小伙子了，好歌哪有那么容易写的。”宋可打了援场，道：“总体来看，都是优秀之作。那一首《校花》是典型的校园民谣，胡一飞你是做什么的，不会刚刚毕业吧？”
“是啊，刚参加完高考，正要上大学报道。”
“哪所大学？”娜音好奇。
“中传媒。”
“高材生，厉害！”娜音竖起大拇指，“那就难怪了，毕业季校园民谣，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歌，很有老狼、高小颂的风格。另外一首就不同寻常了，我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宋可你怎么看？”
宋可赞同的点头，“我也非常喜欢这首歌，非常有意境，比《校花》要好些。有些跟朴树的风格相近，就这三首歌，都可以直接出专辑了。刚才被老陈打断，我还没问清楚，胡一飞你录歌又不想当歌手，难道是因为要上大学？”
“有这方面的原因，原本是要找家彩铃业务代理公司，发到网上制作彩铃的。”
“还找什么呀，这么大个老板在旁边你不抓住。”娜音碰了碰宋可的胳膊，怂恿着。她性格豪爽，可真是什么看上眼就喜欢帮一手。
胡一飞一呆，疑惑道：“太合麦田也有彩铃业务，我真是孤陋寡闻了，不知宋先生可否赏脸，由小弟做东请吃顿晚餐。”
宋可哈哈一笑，“客气了，你才到京城，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我请我请，正好我们详细聊一聊。娜音你不是要录歌吗，那我就先走了。”
“切~！”娜音不屑一撇嘴，“让你白捡一个好苗子。”
陈惜坐在工作台前没起来，喊道：“给我带份晚餐。”
娜音举手：“我也要夜宵。”
“安啦安啦。”宋可笑呵呵摆手，迫不及待领着胡一飞出门去。
第二十九章：妥了
1996年，宋可为师弟高小颂的专辑《青春无悔》投资了二三十万元，最后赚到了约50万元，从此，他的身份从珠宝商人变成了音乐商人。2002年，彩铃业务尚处于中国移动运营商测试阶段时，太合麦田便制作出中国第一条彩铃，开始了数字音乐的尝试。
胡一飞的确是孤陋寡闻，还想着去找什么代理商，如今这年月也只有这种实力派才能运营数字音乐，可不想几年后各级代理网站层出不穷。
宋可也没有遛弯子，短暂的介绍了一番太合麦田的数字音乐计划后，即点开话题，问道：“阿飞，别告诉我你真的没兴趣做歌手，如果是因为学业问题，都很好解决。我们麦田已经成立了新人培训部，你外形和功底都很棒，我很看好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公司的签约歌手？”
当初的麦田自从跟高小颂分手后，成为了如今的太合麦田，其实一直发展不大。2000年，麦田与华纳唱片合作，合并成立的华纳·麦田，拥有包括朴书、孙岚、周寻等众多一线明星，可惜后继乏力缺乏新生力量，打造的专辑也多趋向人文情怀。
时代在变化，他们也迫切需要新力军的加入，所以平时才摆脱陈惜多留意好苗子。
邀请胡一飞，在他看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有哪个年轻人能经得住当明星的诱惑，何况一个游荡歌手签约正式公司出专辑的诱惑呢。
可惜碰到了胡一飞，他的如意算盘注定会被打破。
让他诧异的是，胡一飞居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反问道：“签多少年的约，分成多少？”
宋可道：“八年的歌手合约，新人期内可以给你10%，自己创作的歌曲版权也可以自己保留。”
胡一飞摇头：“太长，我也……志不在此。”
一个新人小年轻，能成为签约歌手，还有他这种公司boss级人物的青睐扶持，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你居然还嫌弃，是的，他真的在嫌弃！
宋可倒没有生气，年轻人总会有些天高地远的梦想，那都是不切实际的。他直接忽略了胡一飞那句“志不在此”，以为是胡一飞刚入社会不懂培养一个新人的难处，详细解释道：“最短约也是五年，不过只有小有名气的歌手才能签五年约，你这种需要花费大力气培养的新人最少也是八年，我准备把你当重心来培养，许多资源都会倾泻到你身上。当然，我们也不是不尽情意，如果你已经是当红，哪怕新人合约肯定会随之修改，但你现在还只是新人。”
他说的是实话，胡一飞的外形比他公司的那些歌手强出太多，虽说实力派歌手都不太重视外形，拥好的外形又有实力的话，完全事半功倍的事情。如今最当红的偶像歌手，谢庭封、周摩羯的例子可摆在那里呢，他也是羡慕过的。
胡一飞微笑道：“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希望能跟贵公司合作数字音乐的事情，不过还是要多谢宋总的关照。”
宋可觉得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他是在掏心窝子说实话了，可没存什么欺骗的心理。在他想象当中，胡一飞听到这个消息后会高兴地手舞足蹈，至少也会满怀开心的说“考虑一下”，可他万万没想到胡一飞会一口拒绝！
——还这么彻底。
见宋可一副张嘴难以置信模样，胡一飞低头道：“宋总，辜负了您的厚爱了。我写出这三首歌是一时兴起，又不想它们被埋没，才录制下来。做专业歌手，真不是我的理想。”
宋可一番好心被拒绝，说实话，他确实有些愤怒，不过更多的却是哭笑不得。他始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内心思讨一番，觉得可能自己攻势太猛烈所致。他也是求才若渴，毕竟是刚刚见面不是，胡一飞不了解圈内情况，他也不太了解胡一飞这个人，也许真像胡一飞说的，一时兴起才写出这三首歌，之后也还能继续写出优秀作品吗？
虽觉可惜，也不愿就此放过，反而劝慰道：“阿飞，别拒绝的这么彻底。也许我们都缺乏了解，大家多接洽一下，再做决定如何。就拿你这三首歌开始吧，也好让你多了解一下圈内的事情。”
胡一飞摸了摸下巴，不太好拒绝了，毕竟还有合作，“也好。”
胡一飞并不贪心，宋可也表露心迹下，商谈十分顺利。太合麦田对数字音乐也处在尝试阶段，50%的收益分成，是很合理的。
双方谈妥，酒席顿时开怀几分。
借着酒兴，宋可还想测测胡一飞的水平到底是真是假，别让自己看走眼，试探道：“阿飞，娜音刚才也跟你邀过歌，虽有些玩笑之语，也被陈惜打断。不过她如今正当红，1月份在魔都那场万人演唱会可是轰动整个圈子。这几年也是她的运气到了，风头正盛。若你真有好歌曲，被她看中，我想对你也有好处。”
他太清楚这些年轻的创作型歌手了，手上肯定有不少存货，哪怕是半成品、废品，也许还有一些不太适合自己演唱的。
胡一飞闻言，沉默片刻，眼光看向窗外，“我想想……”
宋可微愕然，还真有？心底升起几分期待。
胡一飞呆呆望着窗外，手托下巴，像一尊雕像。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期纷纷细雨，夜幕落下，下班的行人如织，匆匆而过匆匆而往，彼此陌生，彼此路过也绝不互望一眼。一个上班女郎，行色匆匆踩着高跟鞋，被行人一碰，手里的文件袋顿时纷纷扬扬，下起一片a4纸雨。有人听下脚步帮她拾起，有人默然而过。
老奶奶牵着孙女的手，缓缓过马路，嘴里不时唠叨几句。
卖货的小三**叔，身上披着雨衣，丝毫不畏惧雨水加身，脚下使劲突兀出现在视野里又悄然消逝。
这是个寂寞的世界，寂寞的城市。胡一飞在这个城市中，只与这漫天雨点中的一滴，也许在某一地里还有那个熟悉的人。寂寞城市中的两颗心，寂寞城市中的两个人，彼此真的能凑巧相遇吗，相遇时候还能如往昔般亲密如初吗。在小山城里不觉得，如今放在诺大的城市中，彼此的关系就算是一滴浓汤也要被稀释成汤汁。
想着想着，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翻出背包，取出一叠音谱稿纸，又从侧面取出一直水笔，铺开在桌面上。宋可眼睛一亮，主动帮忙清理掉桌上的餐具。
“走着走着就散了”，这是一首十多年后才发行的主题曲。有男版有女版，相比男版，女版庄心妍的演唱让胡一飞印象更加深刻，在当年也红极一时。
“习惯人群中找你的影子，回想那些幸福的日子，但其实我明白，我和从前的我，已经分开很远很远。寂寞世界中的两颗心，寂寞城市中的每个人……”
胡一飞UU小说不停，嘴里不时哼哼出声。宋可在旁安静等待，没有半点不耐，中途服务员来结账他也是悄然拦住，不让胡一飞被打扰。路过不少客人，奇怪看着他们两个。在餐厅里写作业，怪人？
“好了！”胡一飞终于放下笔，“我清唱一遍吧，宋总如果觉得可行再说其他。”
“好！我期待着。”
胡一飞轻轻哼唱起来，刚开始没人在意，键入境界后，周围几桌顿时安静下来，连咀嚼的声音也顿住。
“……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
有多少无人能懂的不快乐
就有多少无能为力的不舍
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
有些梦做着做着就醒了
才发现从前是我太天真
现实又那么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