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城墙(三更)
“城墙上面可不仅仅是石头和砖瓦,底座、表面上早已暗中刻上了我上清派的《真要除魔经文》,还有其他各位同道师门的除魔符文,四面城墙都有哦,”中二少年看了眼道士,满脸的怀疑,“小爷刚刚看你的表情,不会是想要逃跑吧?”
李道士连忙干咳了声,道:“开玩笑,道爷身为洛都的代巡抚,城在人在,城忘人亡!”
只见这些血食鬼前赴后继的撞在墙面上,然后纷纷像是蜡烛一样的融化掉,那灵光仙气之强烈,几乎是道士平生所见,看来司马贱人这些天总算做了点有用的事。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批血食鬼全都死了个干净,还未等道士松口气,忽然眼神一紧,如果不是他眼花的话,邪佛像上坐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浑身黑烟外冒,满嘴獠牙,正是那具青铜大僵尸。
只见它仰天长啸,滚滚的浓烟从它的眼耳口鼻中流出,然后复又凝聚,烟气中有数张黑乎乎的大爪成了形,在对方的驱使下,复又往城墙上扑来,声势之猛烈,就连道士都感到一阵窒息,对方竟想故技重施,用妖法破城!?
李道士下意识的摸了腰间的那块方印,不是青城法印,而是府尹的那座官印,面色阴晴不定,用了它的话,对方的手段自是能破解,但之后怎么办?这大僵尸不像是红巾老祖,还处于全盛之期,万一对方真的是脸都不要了,硬是闯进城来见人就杀,自己拿什么阻止?
但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万一除魔经文抵挡不住,城墙被轰塌了,那自己岂不是被自己坑了?
他发现自己陷入了当初老王的情况,救,还是不救,用,还是不用?杀,还是不杀!
“你娘的!就赌这一次了!”道士发狠道,掏出印章,却不是官印,而是自己的青城法印,罩在城门口,鼓足体内阴阳气——
“中央土宿,总摄四方。黄中理气,奉命帝房,八卦通神,九州皆惊。水部束首,火怪灭形。愿降妙气,流布九清。急急如律令!”
先是浓浓的土星星光从天而降,罩在这法印上,然后法印瞬间大亮,开印术发动,强烈的印光向外扩展,很快就扩散到了城门的范围,这也是那黑爪攻击的重点区域。
道魔争锋,几乎一刹那间,二者交锋的波动竟使得城墙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在场的官兵神色具是一变,若说先前他们还不明白道士他们在做什么的话,现在哪怕再蠢的人都意识到,他在与对方的妖法在暗中斗争,而且这种较量比战场的刀剑更加危险。
黑爪在白光的照耀下,包裹的尸气腐肉渐渐消散,露出五根粗大的骨指,竟也刺到了城门上,‘呲’的一声响,城门被戳出了五个大洞,道士也被逼的连退了好几步。
“力士使者,速至坛中,青巾力士助我!!”
道士在关键之时,召出三个天庭力士,抵住自己的身子,一点一滴往前压去!
“施主,小僧也来助你!”小光头使出佛家的龙象大力,双掌冒出佛光,推在了道士的背上,连进几步,顿时尸雾之中,那只巨大的骨爪‘咔嚓’‘咔嚓’几声,前半段尽皆裂成碎片。
中二少年见平常老实巴交的小和尚关键时候也这么有用,顿时也被激发了斗志,鼓起仅剩不多上清真气,硬是招来两道雷光劈在了妖雾中,炸开数丈方圆的空间。
而与此同时,那墙面上的符文也不甘示弱,灵光仙光大涨,硬是把浓烟尸雾逼退了三尺;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那青铜大僵尸如狼嗥的声音响了三次,浓烟大涨,甚至已经淹没到了墙口。
道士一看如此,再次咬了咬牙,肺中白气鸡子鼓荡,庚辛之风如千军之吼,竟在浓烟之中响起了金铁交鸣之声,那些个推墙的黑爪硬是被斩出拇指粗细的痕迹,密密麻麻,仿佛风中有千刀万剑。
法力狂催之下,全身鼓荡,被《火山灶鼎》法反复锤炼的皮、筋、骨、穴位同时用处一股津纯的道气,补充在空空荡荡的体内,重瞳双眼得其助力,天眼射出半丈毫光,眼光扫过之处,城墙上的所有除魔符文所化的白光都融成一体,顺着道士的法印光芒,同时爆发!
白光所过之处,浓雾无不逼散,那青铜大僵尸不甘心的吼叫一声,庞大的身躯竟被一股无形巨力推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表面的青铜鳞片洒了一地。
僵尸性子暴虐,有仇必报,刚想扑上城墙,谁知那法坛上的红巾老祖摇了摇头,发灰的脸面上露出一丝威严:“坐下,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耽误了大计。”
青铜大僵尸顿时发出了不甘的怒吼声——
李道士击退了灰雾之后,就一直僵立着,跟个门神似的;好半晌,那天枢子才拍腿道:“找出破局的关键了!”
“你丫不早说,”道士眼皮子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道士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就看见薇哥儿担心的表情:“他们把你送来的时候,你都昏睡好半天了!”
“他大爷的,怎么会这么久,那光头党万一又驱动血食鬼攻城怎么办?”李道士嘀咕了声,作势欲起,结果头重脚轻,差点没跌倒在地。
“你就不能先休息一下!别城还没保住,你就先垮掉了!”王薇罕见的生气道。
“道爷哪里是要保城啊,我李某人的家眷可都还在城里,你也是,薇哥儿,我只是在保护你们啊,”道士嘀咕道,据科学统计,受伤的时候装逼的效果最好,果不其然,这话一出,薇哥儿顿时眼圈泛红,这么爽朗的一姑娘,差点没被弄哭。
呦呵,这次装的可以给满分啊!道士斜了对方一眼,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顺道摆了摆手,为什么要一瘸一拐,想想小马哥,想想文强哥,你就明白为什么了。
府衙的堂口,相当一部分的兵将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经过这些天出色的表现,道士的统帅值就算没有老王的满分,上90还是不成问题的;见道士并没有挂掉,只是脸色有些白,大老粗们顿时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天枢子老前辈在哪儿呢,他刚刚查算出了什么来了?”
“禀告大人,老前辈因推算消耗过多,现于静室修养,他告诉我,那关键之物就在城内,”大小眼躬身道。
“那还废什么劲啊,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找人搜啊,别告诉道爷你们在我昏睡的时间里啥也没做。”
“不,只是那地方有些特殊,下官们不大好——”
“有啥特殊的,道爷我可还有好多个造反名额没用呢,威胁他,恐吓他,揍他!谁这么嚣张,居然连你们都不敢动!”
“大人,按照前辈的推算,那地方正是你家。”
“……”
道士隔了好几天,又回到了自己家,而且还带了一队兵卒,自己抄自己家,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搜,给道爷仔细的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给我拉出来,这个蒙面的小姑娘不算在内啊。”
“道士,他们为什么要搜我们的家,”丑娘撅着嘴,对于陌生人的到来有些不开心。
“那没办法,谁让咱家藏了稀奇古怪的宝贝了呢,”道士顶着个黑眼圈,有气无力的道,他总算知道老王看着为什么那么老了,打仗打三年,自个儿少说要老三十年啊。
经过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李府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平常甚至连道士都没留意的,全都被翻了出来。
“这块石头,这不是茅坑旁边的那块么,样子虽然古怪了点,气味也古怪了点,但是应该没啥问题。”
“这本书,是从道爷床底发现的?废话,你家春`宫图放桌子上啊!”
“还有这些符篆,那都是道爷制作的半成品,没什么稀奇的。”
“这些玩意,你们又是从哪里弄出来的?”李道士看着眼前的这堆明显邪门的符篆、书册,满脑袋不解,道爷我虽然不是个正儿八经的人,但绝对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这些玩意怎么会落在我家里。
“大人,这些都是在您的书房发现的。”卫兵答道。
书房?道士仔细的回忆了下,貌似、大概,是在自己对付毛二环茅三环两兄弟时,从对方手上缴获的战利品,本来是打算一把火烧了的,但一直没空就拖到了现在,话说,他们两兄弟貌似是茅山弃徒吧,难不成是从山上偷下了什么宝贝?
一想到这里,道士顿时感兴趣了起来,在里面翻翻捡捡,嗯,骨头钵、妖幡、怪符、巴掌大的无字书册,无字书?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茅山捉鬼术(月末各种求)
书册不少见,但是无字的就很稀奇了,这古代人貌似不流行随身带笔记本,而且那两个五环之内的家伙看上去也不像好学生的样子,好学生能被赶山下来?
道士当即开了天眼,果不其然,冒着黄光的禁制浮现出来,而在禁制内,一个个肉眼难辨的文字正起起伏伏,但却始终让人看不清晰,仿佛盖上了一层纱布。
“这是茅山派的《大洞炼妖鬼法禁》,非有茅山内门的《太乙解法》不能解之,贫尼或有手段,”忽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不远处正站着那个无鼻的尼姑。
“是你!?”道士当然熟悉了,当初对付那藤鬼的时候,就是这神尼一方提议自己买卖未成年儿童,连忙将丑娘往怀里一藏,哼哼道:“想都别想,这可是道爷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好不容易快养肥了,你这就想来摘果子,没门!”
“不肥不肥,”丑娘扑腾着抗议。
“贫尼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小姑娘着想,我师兄即将法降洛都,兵灾达到最盛之时,城中人无不自身难保,你也一样,现在走还来的及。”
道士神情一动,道:“你师兄,那就是个和尚?”
神尼一方摇了摇头:“我师兄佛道魔兼修,旁门杂家也有涉猎,况且早已被逐出了师门,并不是我佛门中人。”
佛道魔兼修,旁门杂家,道士脑袋里转了一圈,貌似只有捕侯符合这个条件啊,这老小儿以前不是混过莲花教的,难道就是那个时候当的和尚?
“李道友,贫尼并非一己之私,而是怜惜天生石娃多劫难,想要度上一度,还请道友成全。”
道士眼珠子一转,便道:“那这样吧,你把这茅山派的禁制给解开,道爷就考虑是不是让丑娘先在你那边住上几天,避避风头,当然了,拜师的事得另说。”
“我不去!”丑娘继续抗议。
神尼一方神情一动,道:“道友说话可当真?”
“废话,道爷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道士节操满满。
对面这尼姑结果这书册,也不见动作,如玉石一般的手掌轻轻的抚过,那书册上便显出了五个大字——茅山捉鬼术。
道士接过之后,立马转口:“道爷我刚刚郑重的考虑了一下,丑娘恋床,脾气又不好,长的又吓人,还是不去你那边了吧。”
“……”神尼一方。
“看在这解开这封印的面子上,道长能否让我们单独说上几句?”神尼一方冷冷的道,估计也是被对方的无赖给气到了。
道士眼看着要什么甜头都不给,这尼姑发飙的话自己还真有点怕;女光头党凶起来,自己真不一定hold的住啊,连忙把丑娘拉到一边,各种叮嘱,总而言之,不管人家说什么,你都摇头就是了。
丑娘自是百般答应,然后就被尼姑拉到了李府的凉亭上,道士隔得远,自是听不清楚她们说些什么,但就见丑娘先是跟满脸的坚定,各种摇头,跟女烈士似的,后来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大眼睛眨眨,居然露出动心的表情,喂喂!这才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你这态度变的也太快了点吧?
结果对方倒是真的守信,说完就消失在了门口,至于跟丑娘说了什么,无论道士怎么威逼利诱,人小姑娘就是撅着嘴不说,这女光头党的大洗脑术也太bug了吧!这都可以!?
《捉鬼术》这本书册中,上面共有一十六种对付鬼怪的手段,大多都是稀奇古怪,比如用死人骨髓为主材料制作的消鬼水,或者说是用阴柳木编成死人笼,而且大多都不需要道行手段,也不是什么法诀本领。
不过想想也是,这对付鬼怪,虽然道行修为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但是也不全是如此,这可是现实,打怪不一定能升的了级,道行高的也不一定总能虐的了菜,对付鬼怪也是要有专门手段的。
而道士现在就看上了一种,这法子唤作——万民血!
血乃人体之活水,流淌于四肢百脉,永不停息,是故蕴含了人体最本源的生机与活性,而万民血的原理就是通过特殊的方式,把人体血液的活性激发并混合起来,使得鬼怪不敢近身。
此法最难的地方就是在于收集血液,毕竟万民血,人血的数量最少也得上万,并且多多益善;但这可难不倒道士,别忘了他现在可是洛都的一把手,要权力有权力,要名气有名气,手下小弟成千上万,家家户户可都挂着他的长生牌位呢。
很快,城墙上就填满了在外人看来古怪的血水纹路,通过天眼,大量的生气溢出,万人的生机被激发出来,简直如耀阳白日,当然这是对鬼怪来说。
至少对方再驱动血食鬼攻城的时候,这些鬼怪冲到城墙附近就会自己逡巡不前,这也让道士等人松了口气。
法术法术,法代表法诀、修行,而术则代表着方术、手段,而这万民血,很明显是术的一种。
等道士回到衙门,就见一干兵将满脸兴奋的表情,那白大胖直嚷嚷:“朝廷的大军终于赢了,这洛都之围可解了!”
“大人!这是六扇门的机关鸽传来的信报!”大小眼也是满脸激动的递来一封信。
道士略略一看,果然是好消息,首先是那五万的边军,按照之前的猜测,要么是被堵在长江防线,要么就只能走山东,绕一大圈,等赶到洛都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没想到那个领兵的太子爷真是厉害,表面上让大军进山东,实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自己带几队官兵偷过了长江防线,伺机烧毁了白巾贼所有沿岸的船坞,逼的对方不得不上岸作战,居然以弱胜强,四千对两万,再大败之,这才用竹筏木舟接引边军过江,现在距离洛都仅有不到五百里。
“这太子也太牛了吧,”李道士咂咂嘴,除了感叹边军的牛叉外,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道爷费了那么大的劲,也只是勉强保住洛都,你丫怎么这么轻松?战绩这么夸张?太子\'党了不起啊!
“据说当今陛下还派了好多玄都司的**师相助,当时就升起了大雾,而且平地一声雷,水中火焰蒸腾百里……”
听着这几个兵将各种吹嘘,眼看着就要由他的普通粉转成太子的脑残粉,道士暗暗记住说话最大声的几人面孔,准备回头就算账,扫马桶还是睡大街呢?叛徒,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大人!又有好消息传来!”
卫兵紧接着汇报,城外又飞来一只机关鸽,经过辨别之后,的确是六扇门的特殊标记,而上面的内容则同样也是条战报——
当初湘军在八门金锁阵损兵折将,大败而归,不过月余,老帅宗之望复又重整兵马,竟以万余残兵再次攻打这阵势,在六扇门和道家高人的帮助下,竟然一举攻破大阵,追杀八十余里!
乱军之中,六位白巾渠帅当即阵亡,此刻正顺着湘江渡河而来,眼看着就要合围了。
然而好消息还有,信上接着说,江州指挥使戴可再败石赵二佛帅,那白巾军团最高军事领导之一的赵佛帅甚至被对方亲手在燕子矶斩杀,相信不过三天,京营的兵马就会赶到洛都。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前一刻还是朝政动荡,乱兵四起,眼瞅着都要改朝换代了,后一刻官兵各种奋起,全都跟开了挂似的,联想到那个知德老和尚说的话,如果其中没有司马贱人等一伙人的插手,甚至是他们背后道家诸派的暗中支持,打死道士都不信。
诚然,普通的改朝换代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但问题是白巾贼可不走一般流程,人家奔的就是政\'教合一的方向,万一被他们弄成功,那影响可就大了去了,指不定会被对方穿小鞋穿成什么样呢。
而且往深处想想,道家三大派的背后,会不会有天庭的影子呢?虽然说天道不能直接干涉人道,但打打擦边球,遥控指挥可不可以呢?毕竟这次这些光头们干的有些太过火了,竟然用法术直接干涉战事,这完全坏了规矩。
再细想一下,光头党虽然拜的不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教义,说到底还是佛教,而在天庭的中上层领导可都是道家的神仙,会不会隐藏着道统之争呢?
那这么说来,白巾贼起势如此之快,会不会也有佛门的影子,西边的秃驴不会也在上面下棋吧。
道士抹了把汗,还真是细思极恐,这一联系起来,貌似自己还真是趟了条不得了的浑水啊,不过这应该很大可能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吧。
“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大小眼跃跃欲试,心中想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三路联军合围,接下来就不是保家卫国,而是开始各种抢人头了,守城顶多算是苦劳,算不得功劳,大败敌军才算。
“按照路程,江州指挥使戴可的三万京营最先会赶到这里,那白巾贼久攻不破,早已人马疲乏,未尝没有机会……”耿老将军貌似无意的道,倒不是他贪功,只是人之常情,功劳两个分总比四个人分要强,而且为了守城死了那么多同袍,就算是为了他们,也得多赚几份赏银。
“都先下去,让道爷我想想,想想!”道士挥了挥手,两排兵将依次退下,最后只剩下余振。
“小余,你有啥事?”李道士斜眼。
“洛水上响起两声爆响,”余状元貌似平静的道,眼里却好似冒出火光。
“确定是两声?”道士连忙道。
“是两声!”
“这不是诱惑道爷嘛,”李道士来回走了好几圈,脸上露出了那种习惯性的,嗯,想占便宜,又怕被人打的表情。
“大丈夫当为万户侯,立万世之功!”
“去去去,道爷是方外之人,别拿功名利禄来诱惑道爷,道爷不是怕死,是为了满城百姓着想,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若是此事一成,凭这份功劳,你若是不当官,陛下应该会赏赐你十来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呢,”余振知道对方的秉性,继续诱惑道。
“咦?为什么我突然觉的你讲的话好有道理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九宫奇门阵(月底各种求)
出,还是出,这是一个问题;出有出的必要,不出,也有不出的理由,所以道士纠结了。
从安全的角度来看,那肯定是不出去的好,瓮城虽然被拆了,防御力大降,但到底还有四面城墙在挡着;而且朝廷的各路兵马齐齐赶至,能躺着赢,道爷为什么要站着呢。
从功劳上来讲,那出城作战,干掉城外的白巾贼,好处可就大发了,首先朝廷的赏赐必不会少,别忘了,城外的白巾军团可是教匪的主力军,其他几路只是偏师;如果单是朝廷的赏赐的话,道士还不一定会动心,更关键的是,对方炼的那尊大佛将要功成,如果可以阻止的话,他是肯定想要阻止的。
那佛是对方不知用什么妖法炼制的,估计是为了抵抗天庭干涉的工具,之所以前几天这么有恃无恐,各种妖法鬼怪齐来,很大可能就是仗着这玩意快搞定了。
照着对方这么嚣张的态度,真要让这玩意炼成了,天兵天将下来估计都不是对手,自己一个刚初中毕业阶段的道士,那不是分分钟被虐出翔的节奏,朝廷大军来了也保不了啊。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出也危险,不出也危险,好苦恼啊!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自己要是出城的话,能不能肛的赢对方,这才是最重要的。
从纸面上的实力分析,白巾军团,数量,五万保底(精锐),虎浮屠(加强版的重装步兵),两千左右,甲兵三到四万(近战特长、悍不畏死),渠帅五~十位,小头目若干,白巾巨人若干,白巾法师若干,天上的毛神若干(粗粗估计,不会超过十位),战略级武器邪佛一座,**oss级别的,青铜大僵尸(全盛or轻伤),红巾老祖(重伤)
官兵势力:城内守军六万(菜鸟刚刚转正),京营戴可部两万(考虑到对方毕竟与教匪的两大军阀级别头目刚刚交手过,或有损失,保底两万),城内勋贵亲卫五百,水上援兵(保守估计,一万左右),武将十名左右(包含朱豹子、余书生),百战老兵三百余名,顶级军师级别的天枢子,老王给的两张底牌,和一只超级无敌大帅哥兼实力派统帅李道士和他的各种杀手锏
这大概就是双方的实力对比了,从数量上来看,官兵是对方的两到三倍,应该是有相当大的赢面,但是从质量上看,那就得反过来说了,道士心虚就心虚在这里,单是虎浮屠,三四万人马都不一定挡的住它的冲击,不过好在对方只是重装步兵,要是再有马的话,那威力少说增加一倍。
不过京营的人马应该战斗力还可以,毕竟是天子脚下,装备武器什么的应该是最好的,听说还有骑兵,两万兑两万应该是不成问题,水上的援军,其实就是福建巡抚胡部再次调过来的水军,没想到正好在这个时候到了。
当初自己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就约定好的,水师赶来之后,一声炮响算五千人马,两声就是一万,从后方突袭,一万抗五千,应该是没问题的吧;所以说,自己正面战场上,貌似只要对抗两万五的白巾贼就行了,六万打两万五,这胜算,呃,老实说,道士还真不敢说。
从上午纠结到下午,不停的在地图上推演战局,附近的兵将们眼巴巴的看着,看!看什么看!你们还好意思看,要是你们这些菜鸡的水平再高一点,道爷我用的着这么苦恼吗?水平不够还好意思抢人头,这叫什么?这叫毒瘤!
“等着,道爷我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李道士被这些粗大汉们目光放亮的盯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菊花一紧,干脆尿遁,最后蹲在后堂里发呆。
“这一场仗,道爷我是打还是不打呢?”
‘当然要打!区区土鸡瓦狗,当不在本神的话下!’
道士愣了愣,左右望了一圈,没有人啊,这是谁在讲话?难不成是自己的良心在开口?
“本神可不是你的良心,本神是你的肺!”
“啥?”
“本神乃肺神皓华!!”
等道士一脸纠结的从后堂走了出来,那大小眼率先开口:“大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尿频尿急尿不尽,你管我啊!”李道士没好气的回了句,看了看对方被布带捆着的右臂,随口问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大小眼目光闪烁:“不影响。”
“对了,天枢子老前辈出来了没?”
“前辈正好出关。”
“好,快快有请,至于你们这些家伙,给道爷哪来的到哪里去,现在道爷看着你们就烦!”
道士果断的轰走这群想打仗想过头了的兵将们,面色难得的变的正经起来:“前辈,贫道交给你的阵法研究出来了吗?”
天枢子点了点头:“九宫白雾起刀阵外加八卦迷踪阵,经过老道的推演后,是可以化作军阵的。”
“阵名——九宫奇门阵!”
阵有大小之分,小阵守一角,如同道士当初在破庙和瓮城摆下的阵势,数亩方圆,对付些妖魔鬼怪足矣;但大阵就不同了,军阵就是大阵的一种,讲究以兵卒为眼,令旗为根,化五行为煞气,颠倒一方之阴阳,那八门金锁阵、铁索横江阵都是最好的例子,诸葛武侯的八阵图更是融合八阵为一阵,号称可挡十万精兵。
如果说道士在修为上属于初中毕业的水准,在阵法的水平那就是小学没毕业的那种,照葫芦化瓢还不成问题,但是说让他改造的话,那就等同于让他解开哥德巴赫猜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谁让他身边有一个阵势学满分的天枢子老道,世间阵法多出于奇门遁甲,让他从本源向后推演,或许能有所得,没想到这老道如此给力,居然真把它推演出来了!
“这大阵的覆盖范围能有多广?”
“若是主持者是道长你,大概能有方圆十五里,再加上老道在旁边相助的话,二十里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天枢子摸着白须,有些自得的道。
二十里,覆盖一个战场的话应该是差不多,阵势若成的话,等同于给己方官兵加了个强力辅助光环;这样以来,六万打两万五的话——
这门军阵成了压垮李道士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道士当即一拍桌面,“这一仗,打了!!”
“不行,道爷我在想想。”
这仗当然不是说打就打的,前期的准备工作必须要充足,刀剑、弓弩、铠甲、箭矢、军旗,甚至是战前发下来的开拨费,都是要准备好的,衙门的书吏们顿时忙的跟狗一样,一道道命令被颁发了下来。
最主要的,就是道士脑洞大开想出的开军令,又跟小广告似的贴满了大街小巷,大意就是,官兵们已经把其他的白巾贼们剿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咱们洛都这一块了,现在为了保家卫国(抢功劳),经过各种紧急讨论,上头决定配合着外面的官军,出城跟外面真刀实枪的干一场,赢了的话,有多少好处云云,总之是借着江南巡抚的名头又许下了一堆的承诺,斩一个人头怎么算军功,军人家属又怎么算……
“外面的民意怎么样?”
“回大人的话,家家户户,十户中有五户愿战,三户请守,还有两户觉得敌军势大,不可正面交锋。”
“那就是说,愿意干一场的占大多数了?道爷我是不是白替他们担心了?”李道士嘀咕,他在开战前还特意做了这个类似于问卷调查的形式,就是为了征求百姓的意见,大意是反正都要赢了,你愿不愿意守军出城痛打落水狗?
他本以为大多数人都愿意守城的,没想到同意的居然占了将近一半?!
子明见道士不解,解释道:“禀大人,其因有三,一则大人之保民法捆军民于一体,胜者同利,百姓自然愿战,二则情势大好,官兵捷报连连,百姓信心大涨,三则白巾贼困城足有四月余,日夜攻打不休,礌石乱砸,家家户户多有亲属被杀害,同仇敌忾之下,若有机会,自是愿意报仇雪恨!”
“最关键的是,大人这些天指挥若定,屡屡挫败白巾贼阴谋,大家伙对于大人很有信心。”子明躬身道。
李道士斜眼,看不出来这位拍马屁的功夫还是有一手啊,又问:“那守城官兵的调查呢?”
这也是个问卷调查,只不过当然不能像是问百姓那样的直接,而是讨了个巧,只介绍了现在的战局,然后就是个选择题,现在官兵要出城作战,你是愿意出去干呢,还是守城,自由选择不勉强。
通过这法子,可以简单的看出官兵们的士气,万一同意出城的不足一半,那道士还用说嘛,本来打战水平就不咋地,要是连这点心气都没有,还是乖乖的守城吧。
“回大人,新军七万余,愿意出城作战的占了八成。”
“你丫数字不会有问题吧,这么多?”
“这里有所有官兵的签字画押,若是大人不信的话,可到前线亲自去问候。”
“为什么呢?”道士百般不解,难道真的是咱人品值逆天,人气值高到暴。
“应该是大人的厚恩和赏赐。”
“道爷我给的钱多吗?开拔费才每人十两,一颗人头顶多一两,不多啊。”
子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还不多呢,您的那些完成战术目标的奖励、守住阵地的赏赐,还有保住战旗的好处,白刃战赏、安家费七七八八算下来,这一战打下来,单是兵卒就能赚上数年辛勤劳作之所得,没有两百万两银子根本就打不起来。
要是朝廷诸公都像您这么打战,怕是一兵一卒都派不起。
如果不是那府尹实在是个大贪官,抄家抄出了五六十万两的银子、地契、珠宝,如果不是您以谋反的名义,前后多次的向豪商贵人们勒索了四五十万两的好处费,如果不是如今风调雨顺,府库充足,怕是你连开拨的费用都出不起呢!
这还得补上事成之后,朝廷的赏赐,饶是如此,下一任府尹看到这账目,怕是连死了的心都有了,您这不是打仗,您这是用钱砸啊!
“大人,真的要打了吗?”子明还是忍不住问。
李道士耸了耸肩:“不一定啊,看道爷我心情,心情好就打,心情不好就当作军事演习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战(本月最后一章)
李道士只是表面上口花花,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直到城外的白巾贼回了封信,信上回了个‘可’字,才露出如释重负,或者说更加纠结的表情。
“大人,教匪竟然同意了?”子明惊愕道,没想到道士的异想天开竟然真的做成了?!
只见城外烟尘滚滚,那围绕在洛都的白巾军团竟然真的向后退了五里,防线因此变的松散开来;而也因为这个,当官兵出城作战的时候,不会被围在一团,可以从容布阵。
就在上午,道士视察城墙防务的时候,听得耿指挥使嘟囔了句,‘这白巾贼堵的这么死,真要出城的话,还怎么排兵布阵啊。’
道士二话不说,叫人拿来纸笔,写了封信射了出去,只说那贼兵得此信后,必退兵五里;如今果不其然,这寸土必争的白巾贼居然真的退却了,与这位青城派李道长接触的越久,越发现此人神秘莫测,难不成真有鬼神难测之功?
“很简单,贫道只是说三天后与对方在城外决战,让其退后五里,免得干扰我大军布阵,那白巾贼首果然重信,便自退了五里。”
“就这么简单?”
“当然。”道士满脸的真诚。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了,道士可没有半点大局意识,而且更没有节操,只要能让对方退兵,把皇帝老儿卖了就行;他写的信上,把朝廷传来的秘密情报跟对方透漏了大半,然后情真意切的解释,反贼兄弟们,留给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现在你们围城也没有啥用,作为一个和平人士,贫道给你们两个建议——
第一个,你们退兵,乘着官兵还没合围的时候赶紧跑路,江南打不下,去其他地方继续祸害,不对,是发展教众去,造反毕竟是个耐心的活儿,要缓缓图之嘛。
第二个,你们要是不退兵的话,道爷再给你们个机会,我们出城,三天后真刀实枪的干上一场;你们赢了的话,或许能在大半官兵赶来之前抢占江南六府,还有反击的资本,输了话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至于为什么要跟你硬碰硬,主要是为了抢功劳、抢人头,如果你们选择第二条,就得乖乖的给我们退开五里,跟我们排兵布阵的空间,不然我们就躲在城里不出来,耗死你丫的。
白巾贼面对这号贱人,只能选择了第二条,乖乖退兵五里,道士的臭不要脸再一次胜利。
其实李道士特想对方选择第一条,你们要是退兵的话,那多皆大欢喜,你们保留了革·命的,不对,是造反的火种,道爷的守城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然后就算你们那座邪佛练成,那也危害不到道爷,交给上面的神仙处理吧。
可是你们偏偏选择了第二条,这心也未免太大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搏一把,你们就那么能肯定打的过道爷吗?太看不起人了吧!
“大人,你好似不开心?”幕僚子明小心翼翼的道。
“看来这兵祸不可避免了,贫道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啊,”道士满脸的悲天悯人,附近兵将闻言顿时满脸敬意,忠诚度+5。
“那如果京营未有回信,我们依旧按计行事?”大小眼忍不住问。
“那可不干,就凭城内的三瓜两枣,能对付的了城外的五万白巾贼,你开玩笑呢!”道士两眼一翻,道。
“那白巾贼不是信守诺言退兵五里了吗?”
“亏你还是个当兵的,兵不厌诈懂不懂!平常溜溜狗,战时溜溜光头不也挺好玩的。”
“……”
等道士赶到了府衙,就见八门三丈高的大旗已经高高的立起,上面并没有官名将名和军名,只是上书八个大字‘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每一门旗上都有青城法印盖的章印。
而几个士兵正在按照天枢子的指示捆绑锦线,见道士回来,老道喜道:“道长,依老道的推算,阴遁九局布置的十分顺利,相信只要城内官兵多加演练,困住那白巾贼应该不成问题,等水陆二军齐来,必能大破敌阵!”
李道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往后衙走,看的天枢子连连点头,叹道:“喜怒不形于色,果真有大将之风。”
其实道士在不是淡定,而是在蛋疼,为什么前期准备工作那么的顺利,就没有一点纰漏,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搞的道爷很苦恼,想反悔都没有借口啊。
谁知刚进了屋子,就见一道倩影俏生生的立在了桌旁,头扎垂絮随云鬓,身穿百褶云锦月裙,端庄典雅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眉目如画,就像是个——大家闺秀?!
“薇哥儿?”看着这道美丽的身影,道士差点都没认出来,气质反差太大了。
“小女给将军穿甲,”没想薇哥儿两手并在腰间,娥首微微一垂,这样子也、也太温柔了吧。
随即微微挥手,两个侍女各持着金线六瓣盔、精钢护膊、锦花大红战袍、狮子护胸、铜镜、战裙、青铜战靴,看的道士是眼花缭乱,就见对方一个个的把部件拿出,自顾自的给自己穿戴。
先是贴身甲,然后护心镜,借着是战袍,它得从后面系上,麻烦的紧……
道士真的是吓到了,跟个提线木偶似的,任凭对方操作;良久,等一切穿戴妥当之后,薇哥儿才抬起头,目光盈盈,“会不会有些不习惯。”
“相当的不习惯!”
王薇挥了挥手,把丫鬟叫走,然后道:“我以后要是一直这样,你还会认得我吗?”
“不一定,”道士咧嘴:“但是我肯定会记得把我堵茅房门口半个时辰的女兄弟。”
“扑哧,哈哈哈哈哈——”薇哥儿终于忍不住,叉着腰笑了起来,“就知道你小子吃这一套,怎么样,刚刚心动了没?”
“没有,但是我后背汗都湿了,吓到了,”道士摸了把额头的汗,讪讪道。
“我娘当年就是这么给老王打扮的,他这套皇帝御赐的锦花战甲,穿在你身上还挺好看的,”薇哥儿终于恢复了正常,背着手咂嘴,左看看,又瞅瞅,还时不时的摸两把,十足的女流氓样。
“是吗?我觉得也是这样,”道士同样厚着脸皮,各种摆pose,忽然面容一滞,道爷我干了那么多次仗,怎么没一个人提醒我穿甲,万一一支流矢射来,这后果!!道士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恶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胸前忽然扑来一道人影,腰部顿时被勒紧,“你一定要安全啊。”
“放心,放心,就算你对道爷的打架能力怀疑,但也不能质疑道爷的逃命能力,”道士连忙抱紧,可惜身上的盔甲太厚,没有啥手感。
“恩恩!”薇哥儿像个大鸵鸟似的,就是点头不作声。
抱了好一会儿,这身上的三四十斤加上怀里的百来斤,已经有些腰酸脖子疼,突然纳闷道:“那个,就算是真的打仗,那也是大后天的事,薇哥儿你今天就让道爷全副武装,我晚上怎么睡觉。”
“……”
“反正穿都穿了,解开来也挺麻烦的,而且还浪费,你不是还有好几个红颜知己嘛,去耍耍帅呗,”薇哥儿挠了挠头,吐舌道。
“好主意,”道士目光一亮,壮士出征,这不是最好的耍酷卖帅方式嘛,顿时‘咣当咣当’的向外跑,一不留神踢到门槛上,‘哎呀’一声,扑倒在地。
而在另一边,大小眼坐在铁都头的床边上,细细的调试着弓弦,右手依旧用绷带绷紧;弓最重要的是弦,弓手最重要的是筋,他的右手是伤了筋,所以日后都用不了了。
“真要出城打?”铁都头虚弱道,他被白巾贼捅伤了心肺,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至于日后再上战场,那都是不大可能的事。
“应该吧,”大小眼专心的挑着弦。
“你还能射箭吗?看看你的手,”铁都头扯着嘴,露出一丝艰难的笑容。
“右手不行换左手,你以后还能用刀,我就能射箭,”大小眼依旧专心的挑着弦,开口道。
在城墙的营帐里,九狗子正在磨着钢刀,时不时的望向城外,多日的训练,让本就壮实的身子多了几分精壮,平常老实的面孔上甚至多了几分煞气;至于另一边,乐秀才正懒洋洋的躺在了军床上,嘴里还叼了根茅草。
“我说,你这傻大个为什么要选择出城作战,别忘了,你老爹老娘可还在城里呢。”
“俺爹嘱咐我多听长官的话,他们让俺上,俺就上!”
“你傻不傻,每一个伍队中,人数够了才能出城作战,而且你砍一个人头,他能赚上一百文钱,这就是规矩,”乐秀才撇撇嘴。
“那你呢,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为了功名,上面发话,立军功者可转武职,我都考了三届;科举之路怕是走到了尽头,若是立下军功,文转武多少也是条官路。”酸秀才也发起了狠,“谁敢挡我官路,秀才也是能杀人的!”
晚上,府衙中,所有的洛都文武都齐聚一堂,李道士也不废话,直接道:“江指挥使、胡水将都用机关鸽回信了,京营和福州水师会在约定时间动兵相助。”
“三天后,开战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步战(月初各种求)
出城的人马像一条金属长龙,盔甲兵器在碰撞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道士几乎把府衙的武器库、各家勋贵的私库都给搬空了,出城的五万人马(守城一万),有将近一半都是身穿甲具,有不少还是珍贵的鳞甲。
虽然比不上城外白巾的穿甲率,那主要是因为人家把江南四大营都给掏空了,底子实在是厚,此刻十里外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大小旗帜无数,排的是鱼鳞阵,也就是分层用兵,前面兵力比较少,兵力越往后面越大,逐步排成五层,是一种比较四平八稳的阵法,手底的兵卒越强,时间拖的越久,此阵的潜力就越大。
“谁说江南无好汉的,这些不都是顶呱呱的后生!”
“当年太祖爷可不就是我们洛都人,不也照样打下了天下!”
“吾儿,一定要小心啊……”
城门两侧围了好多的一大圈百姓,基本上都是送儿送女的,城门口的台子上还有一队军乐,放的是《秦王破阵乐》,节拍有规律的打着,‘……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还有两说书先生在声嘶力竭的叫着:“阵若败,城必破,城若破,城中百姓必造匪乱,家家都有父母、妻儿、亲友,守城为了保家,出战也是为了保家,望诸君勤战,便是战死战残,家属亦有府衙供养,诸君无忧矣……”
“道长,此战有几成把握?”城墙上,永宁伯这个中年帅哥满脸严肃的问,这老小儿真是够意思,知道自己出城作战,劝阻无效后,凭着自己的关系威望,硬是向城中勋贵借来了五百亲兵。
这些亲兵可都是本朝律例下,朱姓贵族们能养的最多人马,个个都是熟练拳脚刀枪的护院武师,穿上二层甲后完全能当重甲步兵用。
“七成吧,”道士瞎掰了个数字,倒也不全是瞎掰,只要在水路两道人马赶来,他是真的觉的赢面较大。
“道长真是当世英雄,可是我父不允许我再次上阵,不然必能报了那白巾贼辱我之仇!”四公子义愤填膺,这小子在白巾营地中应该受了不少的苦,连头发都被剃光了,没想到性子倒是没变。
“咦,那是什么?”永宁伯忽然注意到,在大军之中,有一辆辆厚布包住的大车,正在‘嘎吱嘎吱’声中,被推了出去,看样子还挺沉的。
“王大人留给贫道的杀手锏,伯爷到时候就知道了,”李道士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卯时三刻,大日东升,众邪退避,是个好兆头。
官兵在城外四里左右就停了下来,在各兵官的吆喝声中,各自站位,排的是一字长蛇阵,此阵攻击力很强,有三重变化,击蛇首,尾动,击蛇尾,首动,蛇身翻滚,首尾通攻。
对面的红巾老祖、正教使,以及五六个白巾军的渠帅已经拍马到了阵前,而李道士则驾着马车停到了长蛇阵的阵前三里,彼此遥遥一望,颇为有几分开场白的气势;为什么道士坐的是马车——他晕马啊!
“大小眼,这么近的距离,你能不能开大射死对方,那多省事,”李道士暗中教唆。
大小眼捏了捏右手,难得的苦笑了声,若是右手未伤的话,或许有把握射中,现在嘛,可就别丢这个人了。
“得,回去吧,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李道士咂咂嘴,摆了摆手,驭者甩了几下缰绳,马车以一个平稳的速度回到了阵中,那里早已摆好了一座法坛,乃是五斗八卦之坛,坛高六寸,广三尺五寸,上有柏木牌子十七张,香炉三座,瓜果九盘,茶枣汤九盏。
桌面左右各摆桃木剑一口,拂尘一把,旁边是天枢子老道,还有他的两个小弟子,天衡和天冲,手上净巾三条,分持青城法印、洛都官印。
道士朝下面的耿指挥使点了点头,前期的战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这一点上他很有自知之明;这耿老将同样面色肃然,拍马到了阵前,将官旗晃动了三下,那些老燕营的官兵,现在的伍长、什长们顿时得令,一字长蛇阵缓缓拉开,巨蛇的首尾缓缓往前伸,最前面的是两百的骑兵,这也是仅存的马队了。
对方的鱼鳞阵同样开始向前移,像是不断推开的白色波浪一样,浪头湍急,后劲更盛。
大概在百丈左右,双方人马同时一停,地面仿佛都震了三震,这已经是接近各自箭矢的射程了,再往前就不是打仗,而是亲嘴了。
“飞矢!”
“飞矢!”“飞矢!”
在士兵的大吼声中,蛇肚皮翻开,从中冒出一个个身穿轻甲、背背箭筒的弓箭手,领头的就是大小眼,只不过这一次唤作右手握弓,左手持弦,对方同样如此,‘崩’的弓弦炸声几乎同时响起,无数黑点从双方的阵营中冒出,然后落雨一样落了下去。
几乎所有的士兵,只要他不是傻缺,同一时间举起了盾,或者蹲在了刀盾兵的身后,地面如果是张脸的话,两侧脸颊上顿时长满了黑色的粉刺暗斑。
互射了三波,真正中箭的还不到百名,一个是距离问题,一个是防备问题,弓箭手在埋伏、或者对付无甲乱民的效果最好,正规军的克星向来是重骑兵。
对面的情况还看不清楚,但是道士明显注意到己方军阵中传来一阵骚动,就算是经历几个月的攻城战,打阵地战的时候还是有些嫩啊。
白巾贼看样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鱼鳞阵前的先锋队中卷出近三千的人马,各个手持刀盾,身上穿的还是官军的制式装备锁子甲,个个头上扎着白巾,面容狂热的扑了过来。
既然对方都有注意到,就更别提负责总指挥的耿老将,将大旗连挥五下,从‘蛇头’与‘蛇尾’处各斜插入一道人马,各有两千,领头的是白大胖和朱豹子,以及一部分身穿鳞甲的官兵。
这些鳞甲可是各勋贵府上了珍藏,零零凑凑的居然硬是找出了四百多具,并又从五万官兵中选出五百敢战士,准备做先锋队的。
双方人马一个接触,喊杀声、兵器碰撞声、血液的激\'射声以及死前的惨叫声同时响起,共同演奏出铁与血的乐曲。
领头的朱豹子和白大胖最为出彩,他们身穿的是道士特意留下来的虎浮屠甲具(事实上也只有他们能穿上而不影响发挥),一人持棍,一人甩矛,满身的星光像是波浪一样的涌出,两人像是重装坦克一样,来来回回的冲撞厮杀,所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
早在开战之前,道士就用符术把二者蕴藏在体内的星魂唤醒,箕水豹和室火猪,一个阴沉如水,一个暴躁如火,而且还一人附上一张金光护体符咒,使得他们在符力耗尽之前可以只攻无守,短短不过半柱香时间,死在二人手上的白巾贼不下数十具,跟英雄虐小兵似的。
有这两个主力输出,场面却并不是一面倒,反倒是官兵还稍稍落入下风,因为那白巾贼的先锋营,简直个个悍不畏死,同样的只攻不守,双眼的狂热简直溢于言表,这可不是服用药水的那批怪物,而只是普通的白巾兵卒。
观看的官兵兵将几乎同时心一沉,当初攻城的时候,大部分的白巾兵还像是正常人,会怕,会恐惧,充其量只是比普通兵意志力强上一些,但是现在却截然不同了,这些人仿佛变成了像虎浮屠那样的杀人机器,只是没有他们强大而已。
通过重瞳天眼,道士可以清晰的看到,再木制邪佛的身上,滚滚的黑色佛力从体表涌出,化作一团巨大的阴云,笼罩住了半个战场,而受此影响,每个白巾士兵的额头上都有个黑色的卍字,似乎真的变成了八部天龙一般的佛兵。
当然,他们护持的这眼前的这尊邪佛!
‘要不要本神出动?区区土鸡瓦狗,自当灰飞烟灭!’
‘再等等。’
四千官兵vs三千白巾贼,远不到结束的时候,时间拖的越久,反倒是对官兵有利;而且道士能感受到上空的一阵阵的扫视,这群毛神和野神,百分之两百会插手的,早点出底牌,容易被针对。
可没想对方的第二波兵力派出的比谁都早,虽然只有十几个,但这十几个可都是三层楼高的白巾巨人!
“我靠!!”
白巾巨人道士不是没见过,但是眼前的这些,身子被厚重的布甲包裹,手上拿着的是柱子粗的长枪或是数丈长的大弓,弓弦是用数十条麻藤缠上的,那箭矢足有横梁粗细,枪头跟个铁凿子一样。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那长巨弓竟被拉弯了起来,对准的正是纠缠在一起的人马,然后——放箭!
就好像铁柱插入了热油之中,断肢残臂乱飞,那方圆数里的地面,竟被清出一条水缸粗的血路,巨箭余势不减,‘咚’的一声插入了五六里外的城墙上,箭身没入一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缠斗(月初求订阅)
“怪物也能用武器,这不开挂嘛!”
李道士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两个持枪巨人踏入了战场,小树粗的长枪往一个横扫,又划拉出了血色的半圆;那感觉,猴哥就曾描述过:待俺老孙把金箍棒变得碾盘那么粗,十来丈那么长。南山一滚,压死五千,北山一滚压死五千,再往哪山沟里一戳,少说也得两三万啊!
这巨人运用大枪,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绝对是成倍计算了!
朱豹子和白大胖这两个步兵统领见状,顿时大吼一声,浑身的肌肉一阵缩紧,两尊星神像显出在头顶上,竟然比那巨人还要高大;白巾巨人若有所觉,随即被那星神给撞到在地;其中朱豹子最擅长阴人,连滚带爬,居然从对方的肋部爬到了脸上,精铁矛往水缸大的眼珠连戳数下,血水喷泉也似的洒了出来。
朱豹子乘机又戳瞎另一个,这才被对方墙面也似的手掌打飞。
“前锋营要崩,”天枢子老道面色严肃的道。
“再等等,”道士面色阴沉着脸,吸取了上一次城墙防卫战的教训,他这一次可不敢再玩添油战术了,五万人的性命,他也玩不起。
果不其然,从五万守军中选出的敢战士,在巨人的冲击下连连倒退,面色惊恐,眼看着就有崩盘的趋势。
耿老将老脸不变,他可是燕营的宿将,经历过无数次的危险,这才是试探阶段,哪跟哪儿啊。
随即将手一举,战鼓响起,节奏顿变,一字长蛇阵又是一阵翻动,从两侧兵阵中一下子翻出了四五十具小板车,将车上布一掀,露出上好弦的床弩,还是从四面城墙上下下来的。
长蛇阵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攻首尾动,攻尾首动,你若是非要强闯入阵内,那就跟大蟒蛇对付猎物一般,巨大的身子一层层的捆住,直到你窒息为止。
此刻这条巨蛇就像是蜈蚣一样爬出了无数小足,这些巨箭就是尾部的尖刺,‘崩’的一声,全都射了出来!
这十几个巨人顿时被刺了个穿,这么大的体型,手臂粗的大箭几乎没有落空,‘咚’‘咚’‘咚’,至少有一半彻底的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受了伤后,速度也明显变慢。
“飞矢!”
“飞矢!”
“飞矢!”
随着官兵的武器拍在地上,发出连续的巨大声浪,箭营开始拉弓,虽说双方人马还在纠缠着,但白巾巨人的体型就摆在那儿,误中己方阵营的机率并不大。
红巾老祖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这一步棋走差了,他本想用白巾巨人的气势逼迫对方变阵,再用步兵军团趁机强攻,但是没想对方的大将并没有上当,反而借助长蛇阵的优势开始进行绞杀。
“圣师,要不要把虎浮屠——”正教使犹疑道。
“不用,区区小阵,还难不倒老祖。”
一字长蛇阵并不是没有缺点,它属于奇阵的一种,所谓的奇阵,就是在某些方面效果突出,但是弱点也很明显,甚至还有专门克制它的方法。
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
佛旗连连挥动,从鱼鳞阵中缓缓走出一千名头扎白巾,光着上半身的壮汉,手上拿着钢刀,从中间分流,一左一右往蛇阵凸起的两角扑了过去。
长蛇阵的最前端是各有两百名左右的马队,领头的老将一姓赵,一姓姜,守城时可也是指挥一面城墙防务的将官,只不过因为这长蛇阵的首尾即是最强处,也是命门之所在,这才让这两位资历重、经验足的老将镇守。
饶是二老将见多识广,面对这场景也不由面面相觑,拿少量步兵去冲骑兵,这教匪不会是念经念傻了吧;老将二话不说,带着马队就扑了过去。
燕营的刀队和马队号称营中双璧,乃是锐卒中的锐卒,刀队现在已经被打散,成了新军基层的兵官,只有这马队还保存着精华,在冲到白巾贼不到二十丈距之时,身姿一转,马背上几乎同时利落的翻身——抛射!
这本是马背上的民族常年累月练出的本事,这些燕营的老骑,使出来却是半点都不逊色。
数百支箭矢在精准的抛物线中,砸在了对方的行进路线上,老将本以为此举至少能杀伤个百来人,但眼神忽就一缩,除了几个倒霉鬼被十几支箭同时射中,掀翻在地外,其他白巾贼居然半点反应都无,而当那些翻倒的人爬起来后,伤亡数目是——0!?
“再射!”老将当机立断,带着马队兜了个圈,继续在马背上射击,这一次看的清楚了,箭矢居然在射不穿对方的皮肤!!
“老母显灵,赐我神功!头带铁帽,身穿铁甲,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老母显灵,赐我神功!头带铁帽,身穿铁甲,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越来越大的念经声从对方的口中响起,而随着念经声越大,箭矢甚至射到眼珠子上都没有影响,只射了三轮,老将就知道这已是徒劳无功,连忙冲这后方大吼,“行枪!!”
像是孔雀开屏似的,加长加粗的铁枪‘唰’的一下层层铺开,黑压压的枪头正对着不远处冲来的这些赤身大汉;乐秀才咽了口吐沫,在城墙上还不觉的,直到现在,他才感受到这些教匪的强大压力。
他可是记的很清楚,指挥使说过,这枪阵就是为了对付虎浮屠或重骑兵的,眼前的大汉不包含在内吧?!
眼看着军中长官戒备和紧张的表情,他分明觉的,眼前大汉的威胁并不比那些铁皮子包裹的怪物要弱。
再然后,他就没工夫细想了,那些怪物已经冲了上来,好似完全无惧刀枪,前三排的同袍几乎同时被撞开,刺猬也似的枪阵像是撞在了钢板上……
“不好,蛇阵的头和尾被钳住了!”
一字长蛇阵,头和尾是变阵的关键,一旦被钉住,就好比掐住蛇身七寸,任你如何摆动,那都不抵事了。
“耿将军是什么意思?”道士急问。
“将军准备用勋贵亲兵去救,再不济也要逼退这些怪物,为二次变阵争取时间。”
道士深吸了口气,来回踱了三圈,他似乎又遇到这种艰难的选择题,不救必然不行,但是,他觉的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战事方面,他没有这些燕营的老将们精通,但是在对付妖魔鬼怪上,对方也不会有自己了解,这绝不是只靠人数就能解决的事。
老将军要是这么想,无疑是上了对方的当了。
“传我令!派勋贵亲兵去中营,打退教匪的先锋军,并收缩阵型!”
“那两处,道爷亲自去救!”
有道是军令如山,耿指挥使充其量只是副帅,道士才是主帅,所以虽然对于这道军令相当的不解,号令兵的击鼓声却是又变,数百名身穿二层甲,手持刀枪棍棒,鞭锁斧刃等武器的勋贵亲兵们向正中冲了出来。
这些人虽然身穿重甲,依旧脚步飞快,而且学的是武行的打法,虽然在军阵较量之中用处不大,但是在乱战上却能显出奇效;李道士只看了一会儿便放下了心,自己登上了法坛,不是不救,对付这些打不死的家伙,他要施法去救。
“前辈助我。”
天枢子点了点头,掏出一支长笛,据他所说,这是他偶得来的千年温玉雕琢成的玉笛,吹奏起来能影响气运的变化,对于这种狗\'屎运气,道士除了羡慕嫉妒恨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法印和官印先后冒出了青光和红光,缓缓的渗透进道士的背部,法印中蕴含的是祖气,也就是历代青城祖师灌注的灵气,而官印则包含了洛都两百多年的官气。
在这两种力量的灌注下,道士的气息打了激素似的往上涨,在太极模式下,他对天地,尤其是与背后那座千年古都的关联再度加深,仿佛他就是城,城就是他;这种感觉,就跟当初红巾老祖施展法天相地的神通一样。
‘嗑`药爽归爽,回头还不知道躺上几天,’道士心中暗骂。
长蛇阵头尾的枪阵已经快被那些个白巾大汉给打崩盘了,就连不少长枪,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弯折,若不是燕营的马队死死的牵制住对方,说不的真要给对方把这大阵给冲开了。
在对方杀了那么多人后,这些白巾大汉的‘铁布衫’也终于被老兵们发现了弱点,那就是除非对方念经的时候,这本事是无效的;而且对方每念一次咒,都会有短时间的间歇,若非发现了这一点,怕是连马队都牵制不住。
于是乎,在老将的指挥下,步兵们围成了大大小小的枪圈子,一旦对方念经声结束,立马武器尽出,斩死对方;但把握不好时机,被对方斩杀的却是更多;没办法,毕竟是新军。
“若是换作我们老燕营,绝对能除掉对方,被人连踏八营,反复追杀,什么时候丢过这个人!”副将愤恨道,眼看着一个什队又一次没把握住机会,十个人居然被一人追杀。
姜老将没理他,只是弯弓并弦,等着对方的咒声停止的一刹那,箭矢如流星,‘唰’的一下,刺入了对方的喉咙间。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能救一个是一个!”
“总帅的援兵怎么还不来!”副将嘀咕一声,手上的长矛甩出,正好钉在了一个白巾大汉腹部上,可是却错过了时机,只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兵荒马乱中,他们二人都没注意到,百丈开外,一个面带骷颅头面具的白巾贼拔开了葫芦,一团肉眼难见的黑雾涌出,二将根本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被这股黑气在身子上一卷,两眼一白,栽倒在地,随后被赶来的白巾大汉斩成了肉泥。
“喋喋,魂魄上好厚重的煞气,不愧是积年老将!”那骷颅头尖笑道,他乃白巾军十六渠帅,勾魂使!
“将军!”
“姜指挥使!”
就在两处阵角摇摇欲坠的时候,天边突然大响,竖瞳远隔数里现出,而且一分为二,化作了两个小太阳,大量的白光从中冒出,那光芒扫过之处,白巾大汉的皮肤上竟全都冒起了白烟,一道道隐藏的符文显了出来,从头到脚居然全是黑色的梵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皓华(月初各种求)
“唔、唔,呕——”勾魂使在白光的照射下,居然干呕了起来,透过那骷髅面具,流出来的竟全是黑水和蛆虫,然后身子像融蜡一般,缓缓的流淌了下来,最后化作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没走上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修炼妖术邪法,最多只能保持一张人的皮囊,内里早已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以白巾渠帅的道行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个白巾大汉了,一个个的,像是被掏空了身子,似乎连走步都艰难;那附近的官兵见此,哪还不知机,弓箭刀枪一齐上阵,很快,刚刚的场景就调转了过来。
“下界李道人好大胆!竟用法术干预人间兵事,快快收手,不然本神绝不轻饶!!”
“快快收手,不然绝不轻饶!”
“快快收手,不然绝不轻饶!”
天空上白云滚滚,最后化作十个云气仙影,居高临下,灯笼大的眼睛往战场上探去,不少兵卒甚至被吓的丢了兵刃,瑟瑟发抖,神仙,在古人的心目中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就连人间至尊的皇帝老儿,不也只是天子,儿子辈的而已。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破事到底是谁先干出来的!上面那几位兄台,你敢跟道爷到灵霄宝殿上去对峙吗!”李道士可不是吓大的,他是被打大的,当即扯着嗓子喊道。
“胡闹!”云光化作一张大手,眼瞅着就要抓下来。
“道爷我找几个同事跟你们聊聊!”
道士依次在香炉上插了五根仙香,老毛都说了,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请来的同僚,特意叮嘱,召神请将的时候要规矩点、老实点,别再吊儿郎当的。
凝神、瞑目、屏息,垂手直立,向四方各吸气三口。
“天雷将军,操恶最灵。擒精追怪,上帝降临。吾今呼召,立到阶庭。急急如律令。”
拜之——
“地雷将军,变现不一。分形运化,济难度厄。随吾驱使,大轰霹雳。急急如律令。”
再拜之——
“中雷将军,电扫风驰。雷锥驳烁,火令云飞。闻吾呼召,辅佐行持。急急如律令。”
行禹步,并太上老君指——
“水雷将军,策空驾云。玉清太极,金铁前驱。受吾伏役,金简玉书。急急如律令。”
“人雷将军,银牙曜目。驰骋龙驾,指挥罡极。佐吾行持,人道修摄。急急如律令。”
最后道士连法眼都不得不闭上,因为法台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各式各样的电流雷光,耀人双目,震个不停,‘噼里啪啦’的声音响成一片。
“恭请五方五雷大将,刘、李、周、宋、朱,急急来来附我箕上,扶危助难,定国安邦,阴阳表里,济拔众生,显神威之妙用,布元气之纷纭,降!”
道士话语刚落,天边一阵大亮,白云附近又显出了上百亩的乌云,雷霆霹雳的声音响个不绝,然后五道巨大的身影依次从乌云中显出,鸟首、尖嘴、凸顶、手持雷锥,双目如电,一看就特有领导范儿的那种。
“我去!老毛你关系网够大的啊!五方雷公将军还真的被你请下来了,平常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牛?”道士嘀咕道。
这五雷将军在雷司中应该属于中上层干部,外派区域经理的那种,虽然看着不熟,但有个词应该听说过——‘五雷轰顶’,那就属于他们的业务范围,全人间包邮哦,亲!
‘屁!本将本来是打算请几个同僚帮你的,不知怎地,这事就捅到上面去了,然后帝君就把我叫去,说是我做的大好事,单是几个同僚未免力有不逮,这五雷将军正好今日无事,便来人间走一趟。’
‘我警告你小子!别再胡乱搞事啊!不然惹毛了将军们我也保不住你!’耳边忽然传来老毛的声音,看来他在借着召神的关头,借着免费wifi,跟自己玩语音呢。
“这么大的领导下来公干,不拉拉皮条,呸!是介绍介绍对象多可惜,”道士嘀咕道,但是他也明白了,天庭虽然说碍于规矩,不能在对方胡搞之前动他,但是完全可以玩玩擦边球,比如说打着志愿军的旗号,帮帮下界友人李某某之类的,看来神仙也是懂得变通的嘛。
然后上空就是雷云交加,各种电光仙气绵延不绝,各种波动传个不断;但是道士可没功夫看特效大片了,他下面还忙着呢。
果不其然,一见五方雷公将军下凡,那红巾老祖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下意识的看了那尊大邪佛一眼,果然还是差了些许;二话不说,遥遥一指,鱼鳞阵中白光粼粼,前阵、中阵、左阵、右阵的白巾贼齐头并进,几乎90%以上的都是甲兵,在战斗方面,那都是堪比燕营的精锐。
更夸张的是,在最前面,是三千高大的身影,个个身高九尺,青面獠牙,指甲足有半尺之长,这是——僵尸兵?!
道士二话不说,将天眼再次打开,白光照洒落在这些兵种之上,然而却是半点作用都无。
“要遭!僵尸非妖非魔非鬼非怪,而且不在五行之中,道爷的这天眼居然定不了它!”
“皓华,皓兄,肺神老兄!这一次真的是要你出马了啊!”
“本神都等的不耐烦了,这群土鸡瓦狗,看本神怎么收拾它们!”
道士干咳两声,忽然吐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白气团,那气团迎风便长,四肢生出,很快化作了三尺小人,身穿白衣冠,面目眉角有六分像是道士,只不过叉着腰,脸上那种特别牛气的表情却不是道士常有的。
“区区土鸡瓦狗!看本神的!”这家伙身形一转,化作一股浓烈的庚辛之风,朝着对方赶来的大军扑了过去。
肺神皓华,字虚成,是《肺神篇》法中修炼而成的,道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分类的生物,跟当初的瞳人有些相似,都是身体的部位化作的精怪,姑且称它为精怪;不过单从实力上来讲,二者大概是要差上十万八千里了。
肺神在离白巾军团百丈左右停了下来,然后猛的一转,化作了一股白色旋风龙卷,不仅生出的强烈的斥力,把前排成百成百的士卒吹的人仰马翻,而且在斥力之中却又有对于金属的吸力,‘噌噌噌’的金属声响中,无数兵刃却又被它吸了过来,最后化作一道金属风暴。
“还给你们!”
无数道刀兵利箭一样的射了回去,看的道士腿都一抖,这家伙杀的人不会算在道爷的头上吧!?
‘噗嗤’‘噗嗤’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落雨一般,最后最前方的僵尸兵身上,大多数插上了一两口的刀剑,只不过这些怪物们只是低头看了两眼,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进军。
这一下就惹毛了这个小号道士,只见这家伙大喝一声,“看本神的第二招!”
只见这家伙的两只小手连连拍去,打在的刀兵上,一团团金光被摄了出来,那武器顿时化作铁屑铜粉,等它收集了上百团金光之后,再次打出,竟化作十数道金光大刃,所过之处,顿时一下子炸飞了上百名僵尸兵,并且这些僵尸在被四分五裂之后,终于无法再次复生。
“哼哼哼哼,本神果然还是厉害啊!”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智障,’李道士无语的想道,难道真的是肺通气的原因,这家伙的口气总是出人意料的大啊。
不过在弄死了上百名僵尸兵后,终于惹怒了一位大僵尸,土地上冒出了十来条浓烟黑气,化作狰狞的大爪,往这小人的方向捞去;这位肺神大概也知道对方的厉害,顿时也不神气了,在空中来回的逃窜,生怕被沾上。
在某些方面,这肺神的实力应该在是普通boss左右,有些情况下还尤有过之,但这种类似于精怪的存在却也很容易被针对。
李道士这时候也顾不上它了,在天枢子的辅助下,连连摆动法台上的柏木牌子;一字长蛇阵上,八面大旗则被高高的竖起,众兵将正在按照它的方向转动着。
必须要在对方赶来之前变阵完成,不然真要让他们一头冲入长蛇阵中,这条菜蛇被对方噎死的可能性达到了九成。
九宫奇门阵,是混合了两种小阵并成的军阵,共有阵眼十七处,明眼八处,暗眼九处。
明眼: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暗眼:乾、坎、艮、震、中、巽、离、坤、兑
而经过阵势大师天枢子的演算,阵中藏阵,眼中藏眼,十分的复杂深奥,若不是他指点,道士看都看不明白,就更别提操作了。
而随着柏木牌的移位,牵扯着周遭气机的变化,风水五行也在悄悄变动中,混合了一众士兵的生机、杀气、血气,最终在八门大旗的演变下,终于走到了艮生坎离,水升大泽的九宫局上。
空气中先是湿润,像是清晨十分,朝露迷蒙,越来越多的露水从空气中溢了出来,然后阵势一转,走乾火上升、大龙出世之局,地面顿时发热发烫,露水蒸腾成了烟雾。
像是一条雾龙蒸腾而出,方圆近二十里的大雾,一下子就升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用九宫奇门阵困住这数万白巾贼,等待水陆两路援军前后夹击……”
(感谢各位亲们月票支持,扑街虫顺道弱弱问一句,能不能来点打赏支持,咳咳,咱还是比较实在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阵战(卖萌求订阅)
“夫人,别再看了,再看就要成望夫石了,”眼看着董氏愁美的脸蛋痴痴的望着门口,包子脸丫鬟忍不住打趣。
“小鱼,听说城外正在打仗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受伤,听说那教匪——”
“他好着呢!”包子脸没好气的道:“你看他白天威风的,那么多大将就围在他旁边,旁边的士卒见了他就跪,我好心在城门口叫他,想要给他送个护身符,谁知这家伙头也不回,径直从我身边走过,你说气不气人!”
“城门口那么多送行的人,你声音再大他也听不到啊,”董氏道。
“哼!”包子脸气呼呼的把一张平安符拍在桌面上,作势就要扔掉,犹豫了下,还是把它收进了怀里,开光的宝贝,真要扔掉的话,神仙不会降罪吧,他现在正在打仗,还是保险点好,死道士,看姑奶奶对你多好!
“小鱼啊,妾身跟你商量个事,”董氏忽然道:“他这次要是平安归来,妾身打算把你许配给他,我都打听过了,火居道人是可以娶妻的,你、愿意吗?”
“啊!!”包子脸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通红,脱口道:“那夫人你怎么办?”
董氏垂了垂小眉,道:“妾身想了想,自己这身份,还是不行,到时候就变卖了此处家产,找个女庵出家便是。”
“啊!?”包子脸吓了一跳,夫人怎么又胡思乱想了,这是要当姑子啊!刚想阻止,却又转念一想,夫人的心思变的这么快,今天劝好了,不知明天又有什么主意;还不如等道士回来后再合计。
再说了,夫人啥都不会,没了自己该怎么活啊,这要嫁也是夫人先嫁,自己做个管帐的偏房就好;到时候,夫人管名义,我管钱袋,两手都要抓,保准把小道士管的死死的,哼!让他还敢出去沾花惹草!哎呀,我瞎想个什么呢!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
“唔嗯,再说吧,等道士回来再说吧。”包子脸含糊道。
李府,丑娘和神尼一方盘膝坐定,神尼传授了篇《玉版佛经》,然后道:“此经常诵读,不仅可以清神明目,还能存想佛谛,能解五味。”
小姑娘心不在焉的听着,时不时的向外张望,小脸上满是担心,看的神尼微微一叹,天资是好,只是……
而在城外,雾气翻滚如云海,在这其中,十万兵马正在惨烈的厮杀着,颠倒五行方位是阵势最基本的功能,尤其这九宫奇门阵还以困人迷人为长。
‘坎上位,转生死,提坤。’
随着天枢子的话语,道士将三个柏木牌连连对调,其中一路白巾贼面前的白雾忽然散开,在三十丈外,是上百个弓箭手,‘嗖’‘嗖’声中,箭矢像流星一样飞射而出,连续三排射击,白巾贼死伤近半。
而等领头的渠帅巨锤将气势汹汹的带着人马杀过去的时候,雾气顿时又重,那伙弓箭手却不见了身影,气的顿时把大锤往地面上一砸,“官妖!有本事真刀实枪的打一场,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震门开,双头毒蛇,敌敌相杀!’
话语刚落,前方又冒出十来道黑影,这巨锤将本就无脑,不论真假就扑了上去,却没想敌人十分难缠,这两百多斤的锤子砸在对方体表竟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好不容易杀死了五个,手下的亲兵更是被对方斩杀过半,终于大雾渐消,才露出对方的真容,竟然是自己一方的教使(白巾大汉)!?
“该、该死!!”
‘休门关,死门开,雾生刀兵!’
九宫奇门阵虽然以困人为主,杀伤力却也不是小阵能比拟的,那巨锤将正值愤怒之际,忽然感到温度陡降,雾气开始凝结,忽然上百道透明的阴影显出,把白巾贼射杀殆尽,只有这渠帅仗着皮糙肉厚才得已幸免,只是一只眼珠子却被戳瞎了。
痛呼数声,巨锤将这才知道,刚刚射出的都是指头大小的冰锥,冰晶剔透,肉眼难见。
锤子男终于知道怕了,两条粗腿甩动,连忙往外跑去,可是四周都是白雾茫茫,大概一炷香后,竟又回到了原地,那白巾贼死去的尸体胡乱的躺在地面上,冷气再度卷来,这一次,肉眼可见的寒霜从体表浮了出来,冻的这大汉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门大旗在连连挥动,旗面上绘了个‘杀’字;然后,一口长矛插入了自己腹中——搅了三搅。
“这傻子来来回回跑了十圈,老子都等的不耐烦了!”朱豹子嘀咕道。
在官兵眼里,这大阵则与白巾贼看到的截然不同,首先,雾气没有那么的重,他们甚至可以隐约看到这十里方圆之内,被大大小小切割成无数块的白巾军团,而他们只需要顺着前三天演练的方位走动便可,有的时候甚至在教匪的旁边,对方都意识不到。
八面大旗就是八个门户,新军的精锐正在大旗附近不断绞杀着白巾贼,简直如同杀鸡宰鼠;这甚至给了他们一个错觉,仿佛就这样下去,不用援军,己方就能灭掉这些匪徒。
但在法坛上的二人却远远没有这么轻松,道士双目紧闭,额头上满是汗珠,就算是磕了药了,这种消耗也是惊人的;旁边的天枢子也是老脸萎靡,他可不是修行者,这种推演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说的不好听些,会折寿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对面同样有个术数大家——红巾老祖。
破阵永远要比布阵难,但是别忘了,他手上的《天书二卷》中,可是记载了古仙书《黄石公秘书》的六韬演略,当年张良张子房的围城阵,可是逼的绝代霸王项羽可都刎颈自杀。
“文!武!龙!虎!豹!犬!”红巾老祖手上有一尊古罗盘,指针在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之间来回的旋转,最后指向了东南角的一个方向:“乾、南、乙丑,黄烟东起,三干偷了三地支,小辈,想要晃老祖的眼,哪有那么容易!”
“巽风忙忙雷起兴,冯夷鼓舞怒不停。关伯撼动天地昏,飞砂走石穿山林,开!”
红巾老祖单手做爪,隔空猛捞数下,天边忽然卷去一股大风,猛的冲散了东南角的白雾,露出了真正面孔来,只见万余的官兵正在把近三千的白巾贼团团围住,三门旗子来回的翻动,似有绞杀之状。
“要遭!”法台上的李道士猛的睁眼,“肺神何在!?”
“本神来了!!”一股金风平地而起,化作风涛巨浪,二风相撞,半空中竟然响起巨大的闷响声,空气在摩擦中竟生出了一道道白痕,而雾气在无风带中,竟又有恢复的迹象。
“小精怪敢坏老祖的大事,”红巾老祖法袍鼓起,复又念咒:“天道断,地道断,人道断,鬼道断。天道塞,地道塞,人道塞,鬼道塞。天关把头,地轴把尾。尾合一头,永灭断绝!”
话音一落,‘撕拉’一声,空中竟被撕出一道三丈大黑口,似有无边黑暗在其中;而在金风中心,肺神顿时惨叫一声,被扯了下来,连带着法坛上的道士都‘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快收阵!”
雾气在翻滚中有要闭合的趋势,而上万官兵也分兵分流,往雾气深处退却;可是却已来不及,那数千的白巾贼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若是军阵中的较量,还可以聚众对寡,靠人数掩盖质量;但现在就不行,就好像虎入羊群一般,动辄就是一通好杀,至少有两股官兵兵马被对方给咬住!
道士还没来的及救,忽然在天眼之中,一股汹涌如海的黑气笔直的冲了过来,那股气息之大,浊流滚滚,所过之处,地面居然被烧成一大道焦痕,只看得一个大土包在疯了似的推进!
“土遁术!”天枢子惊骇道。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跟道爷玩这一手!?”道士暗骂一声,从天冲小道童手中接过官印,浑身的气息再度暴涨,洛都两百多年的官气和龙气灌注,他的修为何止翻了两翻,简直是十倍十倍的向上涨!
若不是他这近似远古人种的体质,换谁都要撑爆。
“天辅丙木,雷光化生。斗枢降灵,变化用之。八卦通神,九州皆惊。水部束首,火怪灭形。愿降妙气,流布九清。急急如律令。”
随着道士的吼声,官印大放毫光,与以往不同的是,光芒在虚空中直接凝成了一座近十丈大的实质巨印,跟座小山头似的,直接覆盖了下来!
“既然喜欢待在地下,就给道爷一直待在下面吧!!”
那巨印直接镇住了那个小土包,‘轰轰轰轰’的声音中,居然直接把这块地面给陷了下去!五丈、十丈、二十丈,那青铜大僵尸不甘的吼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听不清晰。
“这大僵尸一时半刻不会再惹事了,先把他的僵尸兵弄掉,不然依旧是个大麻烦!”道士喘着粗气,满眼血丝的道。
而在另一边,红巾老祖接二连三的破开这九宫奇门阵的明刀暗枪,终于给他找着机会,鸡爪也似的一握,抓住了面大旗,旗面上大写了个景字!
“车载斗量,指不胜屈小吉,生门为景,看来这一处生门被老祖我找到了,”红巾老祖冷笑道。
“老贼受死!!”话语一落,从旗尾处砸出一口铁棍,可惜却被对方一根手指轻轻的挡住,然后虚虚一握,白大胖身上的肉块瞬间炸开,整个人变成了个血人!
“受死!”白大胖又是一口铁棍顶来,却徒劳无功。
“老祖之前倒是见过一个冲阵的老家伙,跟你的面貌竟有几分相似,性格也像,都是一样的蠢。”
谁想这激怒了白大胖,浑身星光暴涨,那条精铁棍似乎直接大了一圈,然后劈头砸来;老祖终于面色一变,‘砰’的一声,一把捏住了这铁棍,而面前的白大胖虽然一副将死的模样,但是浑身的力量却在成倍的上涨。”
而在大阵外,天上的星光正飞速的降下来。
“原来是星宿转世,室火猪啊;二十年后再下凡吧,这个凡人,你保不住!”话语刚落,白大胖的脸面上被点了个不动明王印,身子瞬间四分五裂。
“可惜凡人终究只是凡人。”
远处,看到这副场景的大小眼目呲欲裂。
而在洛水之上,上百艘的车船、战舰正以相当快的速度开了过来,福州水师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木马
“按照约定的时间,那边应该是打起来了吧,”胡九勇站在船头上,望着远处的古城,有一片肉眼可见的白茫茫,回头看着背后的连绵船只,顿时豪气大发:“福州水师,便是陆战也不会逊色分毫!”
艨艟和车船等小型战船一座座的停靠在岸边,大量的兵卒踩着水过了浅滩,只不过他们的身上除了腰间番刀外,更多的是制作精良的‘飞鸟铳’和‘云铳’,简直就像是现代火器军队的雏形。
“大人!有一路白巾贼在五里外,正以极快的速度赶过来,”副将道。
胡九勇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还有将近大半没下船的水兵,遂道:“跟本将出去迎击!”
赶来的白巾贼约有三千之数,至于为何驻守在岸边,主要因为他们前些天的频频出击,给对方的后勤带来的破坏,白巾贼不得不调遣一支人马随时防备。
“又是你这偷鸡摸狗之辈,之前的伤怕是还未养好吧!”这三千兵马,领头的是白巾十六渠帅之一的飞豹子,使的两口钢刀,坐下一匹枣红马。
胡九勇一看此将,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他此前的战术骚扰并非没有碰上凶险,最危险的一次便是与这人相遇,二人斗了十来个回合,他不是对方的对手,左脸被砍了一刀,好在入肉不深,不然小命都保不住了。
“徒逞匹夫之勇,布铳阵!”
他率领的一千铳兵顿时分成了四排,前排蹲下,后排开始填装铅子、铜弹等物,阵线松松垮垮,与当今之阵势大为迥异。
飞豹子皱了皱眉,他的确感到有些奇怪,但是眼看着不远处的兵卒正在源源不断的下船,半渡而击的故事便是三岁小儿都懂,便也没有多想,只道:“骑兵跟本将上,冲散他们!”
山东能养马,白巾贼不是没有骑兵,只是大多数骑兵都被五大佛帅领走,用来对抗朝廷的各路兵马了,而且江南水网密布,多为大城,骑兵的作用不大;也是在在他们偷袭粮道后,方才从各地匆匆征来这近千匹的良马,组织的这些马队,作为临时的机动力量。
驾马冲击之中,飞豹子相信,虽然他们都不是正规的骑兵,但是凭借着教众的悍不畏死,对付这些杂兵必是信手拈来的。
随即,数百道爆声响起,飞豹子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手上的那些‘棍棒’冒出了白烟,然后自己身边的教中兄弟们一下子倒了一排;眼中的余光使他看到,倒下的兄弟们,胸口或是腹部都有杏子大的血洞。
‘这是暗器,不对,是类似于弓弩一样的武器吗?’飞豹子暗想,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吼道:“兄弟们快点,只要冲的近了,这些人都是土鸡瓦狗!”
谁知出乎他意料的,这类炸响几乎每隔个数息时间都要响上一遍,频率甚至要高于弓箭;他这才注意到,这些官妖的射击方式很不一样,百人为一排,依次轮流,每当一排发射后就退到最后方进行填装,分流不息。
“有勇无谋,”胡九勇冷哼道,他的胞兄胡部成发明的这四段铳阵,他相信任何一个中原的名将碰上了都会头痛,除非碰上阴雨天,就算是正规的骑兵都不一定冲的开。
白巾贼固然悍不畏死,但这临时征调来的马匹却是例外,因为这不是真正的战马,没有感受过真正的战场气氛,骤然听得这些爆响,竟然失控了起来;或跳或撞,有的甚至直接把骑者甩下了身,马撞马、人挤人,拥挤成了一团。
那飞豹子仗着下盘功夫连连钳住座下骏马,但别人可就没这么好的拳脚本事了,眼看着冲锋不仅没有奏效,而且有被对方围困的趋势,渠帅焦急之下,刚想再次发布命令,忽然胸口腹部一疼,好像一股巨力推了过来,直接被撞下了马。
他迷迷糊糊间,看到胸口和小腹似是多了两个血洞,眼一黑头一歪,这个白巾渠帅,居然在还没接触到敌人的情况下就被杀害了。
随着增援的官兵数量不断增多,最后居然把这三千的白巾兵围堵在此,铳声响个不停,最后的结果,居然是一个也没逃出;这大概也创造了教匪叛乱以来,最悬殊的敌我伤亡比率,这福州水师的人马,死亡还不足两百。
而要知道,在以往的较量中,官兵都是要付出两到三倍的数量才能对付得了这些白巾精锐。
“将军,看来这白巾匪患也不过如此嘛,”副将忍不住惊喜道,若是其他白巾都像是这般,或许单凭他们福州水师也能大破对方,这可是泼天大的功劳!
“莫要骄傲,对方可没有这么简单,”胡九勇忍不住叮嘱道,话虽是如此,但是他自己也难免有几分幻想,若是这次立下大功,封侯都未可知;结果二人都没有注意到,那死去的飞豹子身上,飞出一条极淡薄的烟雾,瞬间消失在了空中。
而在此时,阵中的红巾老祖微微抬头,自言自语:“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约我在城外会战,看来是有援兵啊。”
“本想一举破掉你这阵势的,也罢,就再跟你纠缠个片刻。”
“杜门开,惊门关,移形换影,换位!”道士连连变动阵势,不远处,上百名僵尸兵正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离这法坛仅有不到十丈之距,雾气一阵波动。
就在这些僵尸兵冲到了法坛边沿时,‘咚咚咚’的声响中,却好像撞在了一座无形的墙壁上,法坛上的李道士、天枢子等人像是云气一样的消散,而眼前的却是洛都厚实的城墙。
墙上可是有司马追凶等人刻下的除魔符文和道士绘制的万民血法文;这些僵尸兵们顿时一个个的冒起了白烟,不过片刻,就纷纷化作了枯骨。
“援兵这个时候应该是到的啊,”李道士心里火急火燎,事实上他一点都没有高估这些新兵,从早上苦战到了黄昏,现在这些官兵们已经到了崩盘的边缘,之所以还没有真的崩溃,主要是因为这十里大雾,这些人想逃都不知道往哪里逃。
“大人,城中飞来一只机关鸽,似是跟军情有关,”亲卫道。
“念!”
“京营戴可部于百里外遭到白巾西军残部偷袭,死伤惨重,江州指挥使于乱军之中阵亡,现已无力……支援。”
“什么!?”道士目瞪口呆,这又是什么鬼?两万的兵马说没就没了,不是说那位戴指挥使两败敌军吗?还斩了一个什么佛帅的,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大人,战报上说,教匪内讧,那石姓贼首出卖了另一位贼帅,京营所斩获的多是那位贼帅部下,故其本身实力未损,明面上却迷惑了官兵上下,而且对方料定京营会去救洛都,早已于渡江口埋伏,最后……”
此时此刻,道士不仅气的要吐血,更有种把那个死鬼戴可从下面拖上再来打一顿的冲动,你丫的约不起你别约啊!现在约了又不来,知不知道这是把道爷往死里坑啊!
“大人,这——”亲兵也是满脸的惊慌。
“此事你知我知,这消息要传出去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道士发狠道,脑袋里现在是上了发条似的在转着,这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决定,都有可能造成全局覆灭的结果。
现在还能赶来的人马只有福州水师的一万水兵,这水师会不会也误时误点?或者也被某某兵马给埋伏和偷袭;白巾贼现在还有多余的兵马吗?对了!对方的虎浮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既然不在大阵之中,那要么就是在阵外蹲点,随时准备做最后的输出,要么就是去埋伏过来gank的水师了。
好吧,做最坏的打算,对方不仅埋伏了,而且埋伏的很成功,又干掉己方的这路人马,现在就只剩下自己阵中的五万新军,对付白巾贼的主力军,真好,1v1,公平的不能再公平。
那如果自己想要翻转战局的话,唯一的机会是什么!!道士脑海里的众多念头几乎同一时间冒出来,斩首战术?退回洛都再守城?还是借着九宫奇门阵不断的消耗,耗到对方都承受不了的地步?
然后道士的目光就看到了远处的那尊大佛,佛身上的黑色佛力几乎要快要满溢,传来的气息几乎甚至连天上的神仙斗法都要掩盖掉了,而且大佛的气息越重,阵中的白巾贼表情就越狂热,甚至连气力都增加了些许。
毫无疑问,它才是战场上最强的存在!
“改变作战计划,改变作战计划!”
道士附耳对老道说了几句,天枢子先是讶然,继而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还记得道士特意嘱咐让你保管好的那只机关鸽吗?”
“是,大人。”
“把它放掉!”
“大人,可是福州水师这时候应该早就到了——”
“谁说是给他们的,”道士抽了抽嘴角,“现在这种情况,就真的指望老王能够靠谱点了!”
李道士居然头也不回的冲下了法坛,而在阵势的后方最隐蔽处,并排摆了二十多辆加宽加长的板车,板车上用厚厚帆布遮挡,然后,一把扯了下来……
而在距离洛都不到五十里,福州水师的近万官兵竟然又被对方坊主,堵住他们的是两千骑兵,骑兵身穿虎浮屠甲具的白巾贼最强兵种,而胯下的马,居然是木马!?
那是道士在出城时,曾经扫过一眼的那些个缺腿少头的木马,只不过现在已是被铁皮包裹的狰狞铁马。
人静,马更静,此刻就像雕塑一样,没有半点生机,但是胡九勇分明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煞气,身处万军丛中,竟像是独自面对这些怪兽一样。
“铳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佛像(三更)
“风火急送,巽门开裂!”随着红巾老祖的低喝声,又是一片白雾被吹开,露出了数百的官兵和白巾贼,这老家伙现在是彻底不顾脸面了,几个法术一出,官兵顿时死伤惨重,随后被斩杀一空。
而他的手上除了景字旗外,还多了杜字旗和惊字旗,这代表着明八眼中,有将近一半的阵眼被对方破去;雾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阵势终于要破了么,黄口小儿,你也不过如此,’红巾老祖暗想道,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只见上面的指针仍在有规律的晃动着,‘不对,古罗盘还在动,说明这迷阵的影响还未消失,五行九宫依旧被控制着,但是——’
随即又看了眼四周,却又皱起了眉,官兵正处于绝对的下风,被四处追杀,阵型都已经散乱了,阵势绝对不会没有问题,这又是怎么回事?除非,布阵之人已经不在?
遂又将手一点,雾气被冲开了一条通道,然而这条通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着,不对,阵势还在运转。
术数并非是万能的,而是用特殊方式,在已知的种种条件下,算出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结果;红巾老祖感到不对劲后,连忙掐指术算,算出的结果是——天门动,乙门开,太阿倒持,反戈!
“好小子,老祖险些上了你的当!”红巾老祖面色突然变的铁青,将袖袍连挥,大量的雾气被吞入进去,阵势的控制力几乎于无,之所以还困难的转动着,主要是法坛上的天枢子缓缓吹奏着笛声,影响着此地的气运。
“老东西!”红巾老祖隔空一拍,天枢子老道如遭重创,五官冒血,直接昏死了过去,附近的两个小道童直接吓呆住了。
老祖随即回头,只见在阵势的边缘,道士的身影正在飞奔着,他的身下,则是一只墨色的豹子!?
不仅如此,虎、狼、豺、犬、熊、彘等,总共二十几只明显要大一号的动物,具是石玉材料,正随着道士一起行动,远远看之,就像是一只野兽大军!
这就是老王给道士留下的守城时的底牌——墨家机关兽!
这是墨家的最高机械结晶,刀枪难毁,水火不浸,而且还用特殊的方式植入了野兽的魂魄,除了不能吃喝外,与普通兽类无异;更关键的是,它有足够的智慧和忠心。
“拦住他!”红巾老祖面色大变,他瞬间看出道士的目标——那尊木制大佛!
前后左右各有数十上百名白巾贼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搞定他们!”
道士的话音刚落,二十来只机关兽,几乎同一时间张开了嘴,高温火焰顿时铺散开来,周围的白巾贼顿时烧成了个个火炬,惨叫声连成一片,机关术——兽装,猛油火柜。
最前面的机关熊身上的关节‘咔嚓’‘咔嚓’作响,身子几乎胀大了一圈,几乎不比那白巾巨人矮上多少,‘咚咚咚’的大响响起,一路上横冲马撞,前面的白巾贼全都被撞飞了开来。
“镢天大斧,斩神五形!”红巾老祖将手一撮,凭空显出五道巨斧,向道士身上斩去!
“挡住!”
十来只机关兽跳了出来,直接拦在斧头下,裂响声不断,这些虎豹豺狼一只只的栽落在地,却没有一只死亡,最多的是身子被斩开了大半;墨玉是墨家最坚固的材料,司马的锁链,捕侯的膝盖骨,尽是如此。
要不然老王怎么有把握用它们守城,这简直就是兽状的虎浮屠,而且四围属性明显要强上数倍。
红巾老祖眼看着道士离自己越来越远,气的脑门发晕,大吼一声,后脑勺居然冒出了个小人,怪模怪样,其速若电光雷鸣,刹那间就要射到道士的后背上!
这老祖明明是教匪的最大头目,练出的居然是道家的元婴!?
“飞空走电,勿使人知,勿令人见,不得停留,杀、杀、杀!”
随着御剑术的发动,一道白光同样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斜刺而出,正中红巾老祖的元婴,正好射了个穿;这老怪物‘哇’的一声,吐了好大口的鲜血,脸上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驱动这飞剑的,正是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余振,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按部就班的杀敌,就是为了这一刻,百万大军丛中,取敌之项上首级,这份大战的首功,打从一开始他就预定了!
但是看到道士遇到危险,状元郎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卖队友,抢人头,在这关键之时,救了他一命。
红巾老祖这时候已经来不找施展御剑术的人算账,不管道士想要干什么,他都必须要阻止,光芒一闪,法袍就化作了金光闪闪的袈裟,双手一并,竟在此时念起了咒文。
“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他的这番动作,竟引起了那尊大佛的变化,佛身上的六只手臂同时合起,‘咣当’的一声,如铜钟巨锤,黑色佛光大亮,那跑在最前面五只机关兽尽皆化作一滩烂泥,墨家最坚固的材料墨玉居然没起到一丝的作用。
李道士面色大变,太极模式被催到了极限,再度掏出了官印——
“金光大力神,闻召降真灵。口吐三昧火,金光灿灿明。一道化千片,四面结金城。炎炎火焰逼,火焰煅鬼神,天光护吾体,妖魅化为尘,妈咪妈咪哄!”
‘混合符术——五重叠加!’
五张纸符烧完后,道士身上的金光几乎凝成实质,大力神的身影再度被召出,只不过这一次有形而无神,没有最根本的东西;重瞳天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画面,那是一个赤脚的巨人,在追逐着天空上的九只金色小鸟,那巨人猛的回头,顽固、执着、狂热的气质透过眼珠子冲到了道士的心底。
“吼!”
李道士突然感觉身形仿佛大了无数倍,原来不知何时,自己已能控制住这副大力神的躯壳,二话不说,巨掌往那大佛的脸上抽去,你这个大光头党,道爷想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没想邪佛左首的大眼竟在这时张开,两眼毫光大闪,那只巨掌‘啪’的一下炸裂了开来,而与此同时,对面的邪佛六只手上同时多了一根降魔杵,冲着大力神的脑袋当头砸下,地动山摇!不远处的云霞山甚至发生了塌陷。
道士先是脑袋劈裂了般的疼痛,继而一清,不知何时,自己竟又回到了肉身上,刚刚的感觉,连同这尊大力神,居然被一同敲了个粉碎,当然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根降魔杵。
邪佛灭了这道守护神之后,道士连同座下来的十来只机关兽也已冲到了佛脚下,大佛再次将手一并,一道黑光向道士罩来,道士二话不说,青城法印和佛印同时开印,一青一黄两道光芒化作一副太极图,死死的挡在了身前。
日月非我形,阴阳自成质,乾坤造化中,**皆归一。
道士在千难万难之间,灵光一闪,参悟出了鱼龙太极图的玄机变化,并指连点,那张太极图顿时连旋带转,像是磨盘一样;居然把这道强大的佛光给磨的泯灭了,但是他自身也被这股力量掀飞了几十丈,连忙在半空中召出三个青巾力士当肉垫,免得被摔的粉身碎骨。
“你阻止不了圣佛的法降!”红巾老祖阴沉着脸,不知何时,他已落在了大佛的头顶上。
“道爷我是不知道你是在召哪个大光头党下凡,但道爷我知道,这大佛的材料只是木头,再牛?逼的木头,它也抵不过两千斤黑火药的爆炸,”李道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惨笑道。
红巾老祖面色顿变,连忙往下望去,只见有几只被斧头劈开的机关兽,体内是满满的黑色颗粒,然后这些机关兽按照道士的最后一道指令——互相喷出了火焰。
烟气所化的蘑菇云伴随着一道巨响,直接把这大佛的半个身子炸成了无数的木屑,在战场上所有白巾教徒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这尊大佛晃了三晃,直接砸在了地上,脑门着地,瘪了一半。
神也好,佛也罢,信徒的想象总是要高于它们自身的美好。
它这一倒,多日以来血祭生成的黑色佛力如同无根之木、漂浮之萍,转瞬间就已烟消云散,那天空上的阴云同样被日光冲开。
而在战场上,对于这些个信徒来说,打击简直是成倍的了,有的怅然若失,有的丢了刀枪,有的甚至痛哭流涕,士气直接减200;那本来已经快被打的崩盘的官兵们同样面面相觑,总觉的眼前的敌人不像是之前那样,只会杀人的怪物了。
“你以为老祖这样就输了吗?你太看不起老祖了!”红巾老祖披头散发的从佛像残骸里爬了出来,面色癫狂,那头发更是直接掉落了一半,像是道士,又像是和尚。
“老祖还有一路人马!”
‘轰隆轰隆’的声响响起,虎浮屠,或者可称之为虎浮屠重骑兵,从洛水的方向杀了出来,人人甲上皆是是血,而每个人的坐骑上,都栓了十来个脑袋,最前面的一个虎浮屠上拴着的头颅,正是死不瞑目的胡九勇。
不过冲来的兵马却不止是这一路,而是两路——
“不好意思,道爷也有一路伏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援军(摆碗求订阅)
朝廷调来镇压教匪的兵马最开始就有三路,湖南总兵宗之望的湘军、江州指挥使戴可的京营、定波侯柳成的柳营,湘军是先败后胜,京营是先胜后败,唯独这柳营,从大战开始时就不见踪迹。
本朝燕云十六州并没有失,所以传统王朝的几大马场都有所保留,最大的一座就是在雍梁之地的天水马场,这柳营便是驻扎在此处,靠近边关,是故多骑兵,少步兵。
按照朝廷的指使,这柳营本该是挺进山东,配合当地的官兵清剿教匪老窝,但是山东沦陷之快令天下侧目;连带着这柳营,也被认为陷入教匪的围攻,被困于山东境内,或者更悲观一点,已全军覆没了。
然而真实情况却截然相反,柳营不仅没有被灭,更是没有走山东路线,而在战局一开始,柳营的大部分人马便趁着水路未封,先行赶到了江南,幕后的主使正是老王。
作为曾经的甘省总督,曾经的兵部尚书,老王敏锐的感觉到了这次兵祸的不同寻常,早在听说山东白巾贼出关的时候,便用秘密书信知会了旧部,瞒着朝廷私自调动了兵马。
老王知道这是朝中大忌,但是他也清楚,以如今六部衙门的散漫,真要到了要反应时,这匪乱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他虽正但不迂,便悄悄做了此事,若是首尾处理得当的话,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但让他也所料未及的,匪乱居然如此猛烈,方出便如火燎原,那柳营的六千兵马此时派出,根本就起不到半点左右,便一直隐而不发,藏在洛都附近的宁国城内,作为最后一张底牌。
而这张牌,现在打了出来——
只见锐骑如云,地平线上开始显出了一条黑线,四蹄飞速的奔进着,领头的骑将大声的吆喝,手上的长枪短矛寒光闪闪,憋屈了近半年,任谁火气士气都要爆棚,毫无畏惧的朝着那两千的虎浮屠撞了上去,好像是大江入河,金属的浪头几乎要冲上天!
兵器的交锋、人马的碰撞、吆喝声、厮杀声,击打声,给这本该消停的战场添了股熊熊大火,骑兵的力量在这个年代,那是绝对的战略级武器,虎浮屠再猛,刚刚屠杀近万人也不免有些劳损,况且对方人数是他们的三倍,一时间竟被压着打。
“都打成这个样了,你还不投降?”李道士喘着粗气道,若不是血脉特异,使他的体力悠长,这一番消耗下来,三个老王怕都是要累毙了。
“众生皆苦,何日成佛!”红巾老祖合手念叨一声,将手一挥,大半个地面被掀开,眼看着就要向道士压下来。
“中央土宿,总摄四方。黄中理气,奉命帝房。从天下降,飞摄祸殃。戍土流光!”
李道士连点法指,这鼓起的大土块竟又被压了下去,然后又并指连点:“正炁入天,黑炁入地,二炁合并,震风飞弹!”
五六团空气弹被打了出去,这种低级符术,道士都好久没用过了,但现在油尽灯枯,想不用都不行了。
对面的情况更惨,道士好歹没受多少伤,但是对方现在可是重伤加重伤,连几个飞弹都没躲过,顿时被砸飞了三四丈。
“别当道爷我敬老啊!”道士逼出了未穿越时校门口堵小学生的劲头,像条恶犬一样的扑了过去,五雷掌跟抽巴掌似的甩了出去,‘啪’的一下把对方抽的老脸乱颤外加浑身乱颤。
然后又补上了个断子绝孙脚,直接把这位老祖辈的踢的双眼一凸,然后按在地上就是一通王八拳。
“叫你丫的造反!叫你丫的堵城门!”
“叫你丫的剃光头,叫你丫的非主流!”
“道爷不惹你,你偏偏来找揍是不是!”
眼瞅着这红巾老祖被道士打的满脸血污,忽然背后一痛,三只箭插在了道士的甲衣上,有几个白巾弓箭手正满脸愤恨的冲了过来。
“擦,幸亏披了甲,感谢薇哥,这时候道爷我的小弟呢!”
道士一时不察,被对方给掀翻在地,那红巾老祖踉跄的就要往后逃去,这老家伙关键时刻竟然想要开溜!?
‘嗖嗖嗖’又是几声箭响,道士二话不说,捂脸捂裤裆,只有这两个部位不能被射中,带甲也不保险啊,不过预想之中的疼痛居然并没有传来,那三个白巾弓箭手的额头上,反倒是每人差上了一支箭。
“弓矢应念,神人合心,吾今用射,火速奉行!”
大小眼颤抖着左手,箭矢死死的瞄准了红巾老祖的背部,心里回想着白大胖死前的那一刻,红巾老祖骄狂的表情,‘凡人终究只是凡人——’
‘这一箭,是有人送给你的!’
‘嗖’的一声,百丈之距瞬息而过,箭矢钉在了红巾老祖的背上,这老家伙面色一僵,终于软软的跪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娘的,总算是搞定了!”道士抹了把脸上的赃灰和血污,该做的道爷都做了,剩下的就爱谁谁了吧。
而正在这时,远处的地面忽然炸开,露出了那只青铜大僵尸的身影,浑身黑烟滚滚,猩红的眼珠直盯着道士。
‘苦也,忘了这大兄弟了!’
“道友莫慌,”只见一位青年僧人突然出现在战场上,面目年轻,但是眼中却好像有无穷的光彩,面对着冲来的僵尸,捻指一笑,那地面上冒出的一座石莲,瞬间就把僵尸包裹在内。
“怎么又是个光头!”道士忍不住哀嚎。
“贫僧法号普度,奉陛下之命,前来降妖除魔。”
普度禅师,不就是当初捉蛟的那位,玄都司的一品仙师,还是什么国师来着,这么说来,他是自己一方的了?但是保险起见,道士又问了句:“你丫跟这些教匪没什么关联吧,你对于他们有没有什么类似同情的想法。”
“贫僧修的是小乘佛法,小乘度己,大乘方度人,”普度禅师洒然一笑。
“不度人的光头才是个好光头,”道士终于松了口气,浑身又痛又麻,各种要死的感觉。
‘嘭’的一声炸响,这青铜大僵尸居然挣开了石莲花,仿佛跟了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双眼通红的就要扑上来,忽然地面上钻出了成百上千条铁链,把对方跟包粽子似的捆的结结实实,并且越发勒紧,僵尸身上的尸气和凶气仿佛被这些锁链吸了个光。
难道是司马贱人?不对,就算是司马贱人,他怕也没这种强大的本事,也就是说——捕侯?!
“手下留人!”普度突然面色大变,道士连忙回头,只见同样有十来道铁链将红军老祖勒住,然后锁链猛的一个拉紧,对方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开来,血雾炸成了一团。
捕侯满脸杀气的走了过来,意味深长的道:“斩草方能除根。”
普度苦笑了声:“捕侯大人,您这般做,让贫僧回去怎么跟陛下交差?”
“这事老夫自会跟陛下解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收拾战局,”捕侯看向了一脸惊悚的道士,道:“小友,现在怕还要借你的这双眼一用。”
昏昏沉沉中,道士只感到鱼龙太极图近在眼前,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地书现在凝如实质,跟个大号罗盘似的,心念一动,就自动转了起来。
他的记忆之中,这太极图只在修炼的时候会自行变化,现在这般,至少代表着他对于鱼龙太极图的感悟进一步加深了。
日月非我形,阴阳自成质,乾坤造化中,**皆归一
这四句箴言除了在斗法时的运用外,似乎更有一层妙用,那到底是什么?
不知想了多久,只知道他迷迷糊糊的又醒了过来,身子是在一张床上,散着好似阳光的味道,好熟悉,这感觉——薇哥儿的?
最后的一个印象,就是自己在捕侯的帮助下,不知多少次的开了天眼,直到两千虎浮屠的符水都被蒸发了光,这才罢休;拜托,道爷的瞳力也是有限的,你这样乱用,万一搞瞎了怎么办?
道士心里吐槽了句,然后连忙往身上四处摸了摸,好在该在的都在,没有缺胳膊断腿。
“肺神,皓华兄,你在不?”道士试探性的问。
“咳咳,本神受了重伤,需要调养,区区凡人不要骚扰,”肺部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没挂就好,养好伤了又是个好打手,’道士放下心来,没想跟白巾贼的一战出现了那么多的变故,但凭借着道爷的聪明才智,最终还是赢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过程不重要,重要的结果,结果ok?!
“话说,道爷这是在哪儿啊?”
“在老夫女儿的闺房里。”大门推开,走进一人。
“老王?!”李道士惊道,这老家伙居然活过来了。
“怎么,见到老夫很惊讶吗?”老王笑道。
“不是,距离贫道最后一次见到您老人家,差不多有两个月了,”道士也是唏嘘感慨,原来这锅道爷都顶这么久了。
“你做的很好,就算是换作老夫,也不可能做的比你好了,”前国·务·院总,呸,是前宰相大力夸赞道。
老实说,道士心里还是很happy的,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不能全算在贫道的头上,咱顶多有七成,不对,是八成的功劳……”
老王笑而不语,等道士装完逼之后才道:“朝廷的赏赐还没下来,但是老夫也能猜到,凭借你的功劳,玄都司至少会是三品的仙封。”
道士差点泪流满面,真是不容易啊,这道家从业资格考试,道爷我总算是顺利过关了,以后再也不是道家黑户,可以有牌照上路了,而且一上来就是高级版的。
“呃,三品?跟五品有啥区别。”
老王解释道:“地位等同知府,除了见官不跪外,每月还可领取百两的供俸,均是出自陛下的私库。”
道士眼光一亮,这可以啊!知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道爷方外之人,怎么能说跪就跪呢;而且每月百两,皇帝老儿真是狗大户啊!
“还有,老夫也给你准备了些礼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波澜
老王走了,留下三个玉盒,据说是搜缴白巾贼遗产时扣下的,老王啊老王,你也会以权谋私——道爷开始喜欢上你了。
第一个玉盒里是一支手臂粗的人参,上面的纹路像是小儿的脸蛋,这是永宁伯赠的宝贝,两百年药力的人参娃娃,回头炼成参丹少说能减少十年的苦修,难不成道爷又要降魄了?唉,天才想不进步都难啊。
第二个玉盒是一口珍珠玛瑙装饰的短剑,剑名玉首,据说是削铁如泥、吹毛短发,是从那只青铜大僵尸的身上搜出来的,应该是它的前世,野王的贴身之宝。
至于这第三个玉盒则是两张残纸,按照老王的说法,这是莲花教至宝《天书》二卷的残篇,还是从火堆中抢救出来的,可惜大部分都被那教匪的正教使给带走,目前正在通缉之中;而且这天书果然是天书,上面字体非隶非篆,全是蝌蚪文,看的他有开天眼的冲动。
道士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是身上小伤一大堆,还得在床上乖乖躺个三天,期间看望的人不少,大多是燕营的兵将,大小眼、铁都头、耿指挥使等十来名大将小将,据说在这一战后,老燕营的人马甚至都不足三十,当年那只天下无敌的兵马算是彻底没了番号了。
永宁伯没来,倒是四公子过来看望几次,除此之外,呃,没了。
“虽然说人走茶凉,但这茶凉的也太快了吧,直接加冰块了啊!道爷我这‘代江南巡抚’才卸任几天,那些的富商贵族什么的,不应该提着大包小包的来看道爷,道爷保他们命的啊,还有哭着喊着要送双胞胎的那位,老王他都那么老了,能受的了嘛!道爷年纪轻,火力旺啊!”李道士愤愤不平,什么叫做喝水忘了打井人,眼前这些就是!
“师兄你在街头巷尾的声望是活菩萨级别的,但是那些个权贵人家可是恨死你了,你不仅抄他们家,还跟他们要了那么多的钱,现在人家暗地里都叫你李剃头呢,以后这活儿不好接了啊,”苗三四哀声叹气,很为日后的‘钱途’担忧。
“惩恶方能扬善,李兄做的这些都是大善事,必然会在青史上留下一笔,些许的非议又算的了什么!”余振不以为然,他也是除了老王外,唯一来看望道士的官儿。
“我说小余啊,道爷才卸任几天啊,你这大人大人的也不叫了?直接降个辈分叫兄弟了,这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李道士斜眼,顿时把状元郎弄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有拍死对方的冲动。
单论战功,这位余状元的功劳可不比道士小多少,潜入白巾贼营地,联络福州水师,杀白巾水将一员,几次大战都有参与,斩获均是颇丰;更关键的是,他可是个文官,虽然资历轻,但是有这功劳,在翰林院中应该能升个两级,按照本朝惯例,这要是下放到六部的话,应该还会升个两级,这么一算,岂不是跟道爷的这个三品供奉差不多。
道爷我这抛头颅洒热血的,洒的血都冷了,这不是搞职业歧视嘛,区别对待啊;所以说,道士最近看这家伙格外的不爽。
“李老大,要不是人家最后关头帮你,你都没命了,”朱豹子看不过去,说了一句。
“话又说回来,你这御剑术学的是哪门哪派的,我青城派以前也是干这个的,只不过最近改行了,”李道士哼哼道,放缓了语气。
“我并未有学得剑术真传,那位昆仑派高人只是传授我一套护身之法。”
“等等,昆仑派?你说的不会是霍大胡子吧!”
“你也认识霍前辈?”这下轮到余振吃惊了。
“死胡子!你大爷的,好东西不传师侄你传给外人,”道士那个气啊,这小白脸除了读书比我好、颜值比我高、脾气比我硬外,哪一点比的上道爷,你传他不传我?!改天要是再见面,道爷我一定、一定死死抱你大腿,你不传授本事道爷我就不起来。
“好了好了,道爷我要静一静,你们都别来骚扰我!”道士没好气的道,把这几个家伙给轰走了。
道士脾气不好的原因除了心理不平衡外,更多的是因为居然没一个姑娘来看他,喂喂,道爷我才从火线下来,正常流程不是应该抱得美人归嘛,丑娘也就算了,大美妇和小美妞也可以说是碍于名声,但是薇哥儿呢,道爷好歹是住你的房间,你丫这几天都不来看自己,这搞的咱就有点小伤心了。
老王啊,你闺女这样做,你知道吗!道爷我当时可是被抬着回城的!
道士正愤愤不平之际,忽然听得一道声音:“伤势好些了吗?”
“还没死!”道士下意识的回道,然后回头一看,牙都疼了,“司马、司马贱人?”
只见司马追凶正从阴暗中走出,面容平静,甚至说还带着一丝决然。
“喂喂,你想干什么,道爷我可是伤员,你再过来我叫了啊!”
看着道士防火防盗防自己的表情,司马也是哭笑不得:“我只是来看看你身体怎样了。”
“不行,要死了,现在什么锅都不能背了,现在连个手指都动不了,护士,我需要一个护士!”
“放心,这次真的只是来看你,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我应该是感谢你才对。”
“感谢我?道爷可没参加你那个潜伏计划,”见没有坑要自己填,道士顿时满血复活,奇道。
“若不是你守住了洛都,我想做的事也完不成,九州锁仙阵也不会布置成功,”司马追凶顿了顿:“四天后有个庆功宴,不要参加。”
道士面色一变:“你真的要动手了?”
“没有比那更好的时机,他肯定也在。”
“不是,司马老兄,你真的确定幕后凶手就是你那个师傅?”
“难道你觉的不是?”
道士一愣,回想起了神尼一方的话,‘我师兄佛道魔兼修,旁门杂家也有涉猎……’还有司马搜集的种种证据,更关键的是,之前强杀红巾老祖的表现,难道是为了灭口吗?据说那个白巾贼的教主可还从未露过面。
“六扇门有六部,内、外、正、奇、上、下,每一部各有一个主使,捕侯常年不在,负责总门运转的是内门的主使周芳,也是我的启蒙恩师,他跟随捕侯二十余年,若不是三年前死于突发疾病,我在收拾他遗物的时候也不会发现这些线索,而经我先后查证,周师并不是因病而死,他的尸体上,有被人用高明的手法下毒的痕迹!”
“你是说,那个姓周的是被人杀害,凶手正是捕侯?”
“我料想他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些蛛丝马迹,才被捕侯杀人灭口的。”
“这些事情切莫告诉他人,”司马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记住,四天后的庆功宴,不要去!”
第二天,苗三四喜滋滋的出了门,他按照他师兄的嘱咐,伙同朱豹子把道观地窖里的粮食偷运到城内贩卖,果然是大赚了一笔,在洛都刚刚解围的时候,这一斤米,居然能卖出半斤银子的价钱,简直是比抢劫都容易。
本想去看看他师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的脾气不好;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李府,把丑娘给带着,只要有丑娘在,师兄有脾气都会变的没脾气的。
“丑娘?你在吗,我是老苗!”
李府的门虚掩着,苗三四在府上喊了半天都看不到人,正奇怪间,难不成丑娘出去买菜了?
正准备回去,忽然眼一缩,不知何时,大厅里坐着一位彪形大汉,手腿几乎都是一样粗细,看着就让人害怕。
“你是谁!到李府做甚?知不知道这是青城道长的府邸!”苗三四虚张声势的道。
“莫要误会,我和你一样,都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找谁?”
“一位唤作一方的比丘尼。”
“尼姑?”苗三四愣了愣,师兄的府邸怎么会有尼姑,难不成——师兄好口味啊!
作为青城派的二号人物,苗三四决定替师兄解决一下这种‘私生活问题’,道:“这里没有什么尼姑,咳咳,话说,你跟那位尼姑有什么关系?”
“我,我没有关系,有人要找她。”
“那你们应该是找错人了,这里是道家府邸,从来没什么佛家的人来过。”
“哦?是嘛,可是我确定一方神尼曾在此地停留过。”
“你到底是谁啊!”苗三四终于不耐烦的道。
“我姓周,周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寻剑
“无光无象,无形无名,无色无绪,无音无声。导运御世,开辟玄通,气清高澄,积阳成天;气结凝滓,积滞成地。九气列正,日月星宿,阴阳五行,人民品物,并受成生……”
在薇哥儿的闺房中,李道士连连催动鱼龙太极图,两眼冒着毫光,照在这新得的天书残卷上;有这自动翻译机的相助,道士最终还是读出天书的内容。
这两张纸上记载的应该是类似于修炼法的东西,但却与当今的修炼方式大为迥异,讲究的是以身为天地,辟地火风水,定阴阳五行;甚至修炼到最后,能够化生万民,自成一国。
然而此法厉害是厉害,可惜只是残篇,而且根据地书的指示,这法诀有很多类似于bug的地方,真要按照它的练法,这十有九八是练不成的。
李道士刚想止住,忽然体内传来一道声响,“念啊,怎么不念了。”
“皓华兄,你不是养伤么。”
“区区小伤,咳咳,本神当然是要养上一段时间的,但是如果有功法修炼的话,恢复的自然会更快,这问题问的,你说你傻不傻?”
“……”李道士忽然发现,这家伙的脾气跟自己装逼的时候有九分相像,不过现在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也能修炼功法!?”
“当然,不然本神怎么变强,还怎么强势登场!”
“那你为啥要练这玩意呢,这毕竟只是残篇,贫道传你我青城派的《玄都上品》或者是火龙老仙的《火山灶鼎》法,效果不是更好,”道士惊喜道,如果这家伙也能修炼,那自己岂不是一人修炼等同于二人修炼,简直是在开挂。
“你们修士的功法都要有骨窍经脉,本神哪有这些玩意,只有这炼气术才适合本神,快快翻译!”
炼气术?也就是说,这是炼气士的功法,炼气士功法修炼出的玩意去修炼炼气士功法,这都可以!?
等道士把《天书》上的炼气术翻译了一遍后,这肺神兄就又不作声了,内视之,肺部中的白气鸡子正在有规律的旋转着,看来是已经在修炼了。
宅在房间里都有好几天,道士决定出去溜达一圈,结果城内全是残砖烂瓦,家家户户门挂白绫,城外一战最后统计出来的数字,五万新军阵亡了将近一半,别说是古代了,唤作是现代,这数字都能让正规军队崩盘,但是他们一直强撑到了援军的到来,相比于江南四卫,这些新军才更像是官兵。
不过幸亏是老王善后,这锅只有落到老王的头上,道士才不担心自己的空口白话落不到实处,在街道上饶了一圈后,居然在老地方看到了天枢子师徒三人,貌似是在流浪街头?
“前辈,你们这是——”
“呵呵,道长别误会,老道是自己从官衙里搬出来的,这衙门里的官气着实不舒服。”
这位还真是闲云野鹤,李道士心中一动,把当初的想法说了出来,道观的主持若是这位老道士,那自己简直能放一万个心。
天枢子犹豫了下,看了下自己的两个小徒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恭敬道:“天枢子见过掌门。”
“免礼免礼,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道士大喜,总算是收服了这个阵势满级、风水满级的神级辅助,“道观地基已经打下来了,相信不过几个月就能建成,在这之前,你们就先到我家落脚吧;对了,天枢子前辈你还受了伤是吧,贫道最近得了一株百年人参,等炼成丹药后给你进补进补。”
“多谢掌门。”
成了自家人后,天枢子果然不再客气,犹豫了下,道:“掌门,老道最近在推算阴遁九局的时候,总有种将尽未尽之感;仿佛,此事还未有结束。”
“那哪能呢,前辈你肯定是推断错误了,”道士含糊道,他现在可不想再掉入任何坑里,道爷我之前可是差点连命都玩完了。
“但是这一局据老道的推断,似乎是到了断而未断,千钧一发之际。”
“没有这回事,贫道先安排你住下,等——”道士推开了李府的门,随即眼一缩,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苗三四。
“老苗!!”
过了良久,天枢子才叹气:“掌门,这位苗施主怕是已经不行了,你还是节哀吧。”
李道士牙齿咬的‘咯咯’直响,道爷明明都不想惹事了,他山有路你不走,福祸无门你闯进来,凶手到底是谁!?
“都给道爷滚出来!”李道士大吼一声,不过片刻,草皮子像是波浪一样的滚动着,墙角里、水池中、门后,跳出了十几个稀奇古怪的小妖怪,看的两个小道童眼睛发直;不过这些家养妖怪碰上了暴怒中的道士,顿时吓的一个个瑟瑟发抖,对方身上爆发出的气息,仿佛是撑天巨人一般。
“谁看到了凶手?”
这些小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丑娘呢?她现在怎么不在家!”李道士急道,不过心思一转,自己出城之前,还特意委托尼姑看着这小姑娘的,她应该没事,只是为什么是苗三四被杀,他得罪了谁?
“咿呀咿呀,”一道小身影突然从妖怪中挤了出来,正是多日未见的白毛娃,正对着尸体指指点点,似乎是想说什么。
“白毛娃,你知道?!”
白毛娃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婴儿小手虚虚一捞,这尸体上忽然冒出了丝丝的灰气,这些气体不断的融合,最后竟然化作了苗三四的虚影,天生尸娃,竟然有这等本事!
“咦,师兄,你红着眼干什么,地上躺着的是谁,怎么这么眼熟,啊!!这、这不是我吗!?”
李道士平息了下怒气,用天眼扫了一下,只见这道虚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连忙道:“老苗,这是你死前妄念所化,真正的三魂七魄早已被阴差带走,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杀了你!”
苗三四张了张嘴,道:“我想带着丑娘一起去看你,在你府上找不到丑娘,然后就碰上了一个人,这人的模样、模样——”越想虚影波动越是剧烈,最后眼看着就要消亡。
道士赶紧道:“想你能记起来的!”
“那人说自己叫周芳。”
“周芳!?”李道士赶到脑袋被雷劈了下,周芳,不是六扇门的主使吗?他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死了!
“师兄,我、我有点怕!”苗三四哆嗦。
“放心,师兄关系那么多,肯定帮你安排个好胎,你就当是免费去下面玩几天吧。”
“不是师兄,我是想说——”
结果苗三四的话在虚影消散之前,最终还是没说完。
“好了,天枢子前辈,这下你可以把你的推算跟道爷具体说说,这一次,道爷想不管都不行了!”
又过了一天,老王满脸头痛的看着案牍上的文书,上面全是之前道士颁布的保民法、利军法所要支出的钱额数字,这么大的一笔数额,这不是视朝廷法度为儿戏嘛,想要赢也不能这么个做法。
但是作为一个清直大臣,他又不可能真的去不认账,现在洛都城内有近半的人家都死了青壮,只留下孤儿寡母,若没有府衙支持,他们还怎么过;于是乎,他只能东凑一点,西拼一点,想方设法填上这个财赋大坑。
多年坑人,老王也终于尝到了被人坑的滋味了。
“嗯哼!”
老王抬头,只见薇哥儿正满脸不耐烦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后天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后天,朝廷有赐下庆功宴,你也想去?”
“我就知道你记不得了,”薇哥儿冷哼一声,掉头就走,只留下了满头雾水的老王。
洛都的官舍儿现在挤满了官员,朝廷的钦差、各路人马的将官、指挥使,以及想要套近乎的勋贵和官吏,那湖南总兵宗之望满脸气愤,定波侯柳成则是一脸的笑容,永宁伯面容淡定,还有其他高官的表情,不一而足。
门外忽然一阵嘈杂,就听得道士嘻嘻哈哈的混了进来,各种打交道,“老铁你伤养好了啊。”
“恩恩,我记得你,你那枪耍的不错,当时干掉了几个白巾贼啊?”
“啊啊,久仰大名,你就是……”
“原来是李道长来了,”柳成笑眯眯的站起了身,对于道士的感官极佳,若不是他最后支会一声,自己抢人头怎么会抢的这么爽。
“哪位是李道长?杂家倒要见见,”这是送圣旨的太监,皇帝老儿崇佛信道,连带着他们这些阉人都对道士有特别的兴趣。
“那个,各位好啊,公公好,侯爷好,老将军好,这个吧,贫道是来找捕侯的,就不跟你们聊了啊,”谁知道士在远处就拱了拱手,然后麻溜的绕了个方向,根本就没打算跟这些人叽歪,留下这些大人物们面面相觑,满脸都是尴尬。
“捕侯,捕侯您老人家呢?”
道士正到处找着,结果这老人家不在,反倒是在一个小偏房里看到了正在打坐念经的普度禅师,禅师见了道士,也是满脸的讶然:“李道友?”
谁知道士这一次格外的热情,连忙握住了地方的手,“普度大师,好久不见,那个,你见到捕侯了吗?”
普度的左手下意识一缩,大概是没这么热情的人物,有些尴尬的道:“捕侯说是处理那只青铜大僵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后天的庆功宴,侯爷一定会到的。”
“不在?道爷我还想跟他套套近乎,不对,是找他聊聊天的呢,他不在,那道爷我就先撤了。”
看着道士远去的人影,普度禅师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弥陀佛,此人举止极尽癫狂,也不知是真痴还是假傻。”
道士刚出门就抹了把汗,喃喃道:“你娘的,关键时候捕侯和司马贱人都找不到人,那让道爷怎么办?”
“李道兄,”谁知在门口忽然碰上了余状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算了,找不到他们找你也行,跟道爷走!”
“去哪儿?”
“找霍大胡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剑冢(撒娇求订阅)
清晨,一匹骏马疾奔而过,还未靠近,两旁的花草就被吹弯了腰。
“李道兄,你真的确定后天的庆功宴会出问题?”
“废话,不然道爷跟你骑马跑一夜是为了私奔啊,呕~”
“可是我不确定霍前辈是否还在那里了。”
“他要在的话万事大吉,他要不在的话我们正好跑路。”
按照余振的解释,霍大胡子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飞云山的地界,距离洛都足有八百里,那里曾是古代吴楚两国剑客交流剑技的场所,可惜随着年代久远,渐渐不为人所知;若不是余振登山迷路,也不会找到那个地方,更不会碰上大胡子了。
两人马不停蹄,终于在两天后赶到了这个所在,若是再不到,道士都要开始吐血了,没办法,晕马的人骑了两天的马,是何等的遭罪。
看着跑的已经快累死的枣红马,余振心疼的摸了摸它的背:“就算找到了霍前辈,我们回去的时间怕也不够了。”
“谁回去的时候还坐马啊,多老土,当然改坐飞剑了,”道士翻了个白眼,跟着这家伙开始爬山。
越往上走,余振选择的道路就越偏僻,荆棘密布、荒草成群,还夹杂着许多不知名的毒虫野兽,若不是状元郎手上的那口宝剑寒光闪闪,三丈方圆内绝辟虫鼠,二人早就被叮了满头包了。
“前面就是剑冢。”
李道士放眼望去,只见趟过藤蔓荆棘,眼前一片开朗,有大大小小十来座比武台一样的木台,只不过早已腐烂的不能再腐烂,每隔个数丈,总会插着一口古剑。道士感兴趣的拔出了一把,轻轻一敲,‘啪嗒’一声,剑断了,呃,看来再牛的宝剑,也敌不过物理法则啊。
余振走到一座较小的剑台上,道:“当初我就是在这里见到霍前辈的。”
道士眯了眯眼,通过天眼,果然能看到一股浓厚的剑气迟迟不肯消散,大胡子果然是在这里待过!
“大胡子,你丫的没死出来通个气!”
道士这一吼,险些没把余振给吓到,这家伙仿佛就有这种本事,天生的不敬老,不管是师傅老头、老王、还是眼前的老霍;拍马屁归拍马屁,内里总能平等的对待,也不知是受到现代人的影响,还是骨子里就这种脾气。
“霍前辈当初说过,他要在那里闭关,叫我有事没事都不要叨扰。”
李道士放眼望去,在比武场之间,有个不起眼的山洞,正被藤蔓给覆盖,洞口斜插着四口崭新的宝剑;肉眼难见的剑气渔网一样密布其中,稍有动静,就会分分钟斩下,而且崆峒派剑气的特点就是厚重如山,哪怕道士以现在的修为,真不一定能抗的住。
当年的剑仙三大流派,青城锐、天一利、崆峒稳,飞剑最难得的就是稳,所以当青城改行、天一遁世,只有崆峒派剑仙依旧显赫于人间,人间凶吏霍长吏,更是被誉为当世的顶级剑仙。
“我来试试!”道士虽然现在还处于受伤状态,经历了那场大战后,修为顶多发挥六七成,但现在的六七成可是半年前的几十倍,直接叠加了三个金光神咒,浑身像是套了副金甲,试探性的走了过去,结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狼狈的跑了回来,衣服上破了七八个大洞,若不是逃的快,就不只是衣服了。
“我去,大胡子你要不要这么狠!”道士喃喃道。
“道兄,你破不开禁制吗?”余振皱眉问。
“废话,”李道士白了一眼,深吸了口气,“看来实在不行,道爷只好出杀手锏了!”
不过片刻,余振就见道士猥琐跑到了十丈外,似乎是召唤了什么玩意,山面上的泥土一块块的掉落,这家伙是在——挖墙?
“哪个正常的小偷会从大门进出,大胡子你太小瞧道爷了!”
“……”
经过三个青巾力士小半天的努力下,终于把一个弯弯曲曲的山洞挖了出来,道士回头:“还愣着干什么,爬进去啊,不想找人了啊!”
“……”余振忽然觉的,就算是眼前的这位不当道士,似乎当个偷儿也挺有前途。
山洞并不大,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像是用飞剑开出的地面,一共有三个房间,第一个十来个酒缸,第二个放了米肉菜蔬等物。
而第二个最大,足有操场的面积,四面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剑痕,小有数尺,大则十数丈,有的浅,有的深,浅的话只稍稍一道,而深的话,甚至穿透了山面。
而在‘操场’的中间,是一口铜剑和一具枯骨,那枯骨的手上正握着剑身。
“……”
沉默良久,道士才艰难的开口:“大胡子不会练功练的走火入魔,练挂了吧。”
“不、不会,距离上一次见到前辈,才过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而才一年,这尸骨不会这么干净的,”余振道,话语间却像是给自己找信心。
李道士仔细的打量着这具尸体,每根骨头都是又细又密,尤其是脑门上,跟块玉似的;道士想起师傅老头曾经说过,‘崆峒派修的是《玉剑经》,练到高深处,脑骨尽皆化作暖玉,飞剑日夜温养在其中,倘一发出,不带走一丝一毫的烟火,明明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子,这便是崆峒剑的厉害之处。’
而且这尸体虽然不知道摆放了多久,但是依旧生气十足,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这尸骨的主人脱去躯壳,尸解成仙了。
这应该不是霍大胡子,而是崆峒派的一个剑仙前辈,大胡子虽然很牛叉,但是应该还没练到尸解剑的地步吧,而且道士在尸骨前看到了瓜果、祝香、酒水等贡品。
“李道兄,你快往上看!”
道士连忙回头,只见在尸骨的上方,倒插着一口门板大小的巨剑,没错!这才是大胡子的剑!
平地吹起一股大风,带着自己的身子飘了上去,用力一拔,‘噌’的一声金属大响,这口大剑就落在了道士的手上,不拿不知道,这玩意少说两百斤往上飘,大胡子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有力气。
扛着这剑,道士差点一口气吐岔,栽倒下来。
“剑在人不在,那就比较尴尬了,”道士艰难的把这剑插在了地上,如是道。
话语刚落,这口大剑忽然‘嗡嗡’作响起来,连带着余振腰间的宝剑也带着颤动,而洞外的朽剑也跟着抖了起来,然后数十上百道剑影显化而出,像是一段波浪一样朝着二人涌了过来。
“我了个去,”道士大惊,没想到大胡子的剑已经温养到能够通灵的地步了,竟然能驱动其他的剑意进行反击,而且这剑意无形无质,就算是法术也破不开,大家都是熟人,要不要这么狠!
事情到了这一步,道士想后悔也没机会了,心念急转,先将这口门板剑往远处一丢,没想这些剑影依旧是紧追不舍,咬了咬牙,跑到法台上,“老兄,借你的剑一用。”
这口青铜剑模样古朴简陋,若不是持剑者是崆峒派的长辈,道士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但是估摸着现在只有这口剑能压制住那口门板了。
“道爷要是早穿越个两三百年,那也是做剑仙的材料,就算咱青城改行当了道士,这老本行的手艺可没有落下过!”道士体内的阴阳气往剑身上传输,拼命的回想起之前有过数次激发出剑意的感觉。
手上的铜剑同样在颤抖,‘嗡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然后当头往下劈去,随即浑身一紧,身体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咆哮而出;剑上青光一闪,锐气无双,竟把冲到面前的数百道剑影一同劈散。
“帅气!”这当然不是外人在赞美,而是道士自卖自夸,“要不是本门的剑诀找不着了,崆峒派的渣渣们,你以为这当世第一剑客会落在你们的头上吗?”
余振可没有对方这么乐观,只道:“李道兄,霍前辈还不在这里呢。”
“这你就不懂了,高明的剑客,自身和剑会有一种强烈的感应,也就是说,我跟这门板剑聊天,无论是在哪里,大胡子都能听的到。”
“远程通话你都不知道吗?”
道士紧接着就把大剑搬了过来,敲了敲,贴在耳边,道:“喂,是大胡子,不对,霍师叔吗?我是谁,我是你最最喜欢的师侄小李,就是青城派的那个——”
“有件事要请你帮个忙,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不好意思,让让啊……”道士一边道,一边觉的这蹲着的姿势不大舒服,便把这骷髅往旁边挤挤,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又觉的蒲团太软了,随手摸了块‘石头’垫在屁股下,浑然没注意到余振惊悚的表情。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你看这事你是想不帮都不好意思,我来替你分析分析啊——”
“这一个嘛,这事关天下苍生,你身为人间剑仙,有名有脑,你要是畏惧不去,心里肯定过不去这个坎,而且世人会怎么看你,说你崆峒派剑仙软弱无能,怕和尚呗!”
“这二个嘛,你想想看,万一你亲爱的师侄被人家给打死了,那同行又会怎么说,说你嫉贤妒能,暗灭青城道统,怕我青城派恢复往日的光辉,我听我师傅说,当初咱青城剑仙还没转行的时候,跟你崆峒派较量,貌似都是赢多输少吧。”
“还有,师叔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用黑狗血混合着妇人精血把你这口门板剑泡上几天几夜,你这剑就算是再有灵性,到时候怕也是不灵了吧;别误会,师侄我真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善意的提醒。”
“还有——”
“你还有几个还有!!”
道士猛的转头,就见霍大胡子满脸愤怒的看着自家,就差把自己弄死了!
“哇,师叔好久不见,师侄我想死你了!”
谁知今天的撒娇卖萌居然没有多大用了,大胡子眼神止不住的瞧着自家下盘,我去,这胡子好久不见,不会是换了兴趣爱好吧。
“拿来!!”
“什么拿来?”
“我师父的脑袋!!”
李道士头一低,只见自己屁股底下垫着的,正是一只骷颅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相(本篇完成各种求)
今夜的洛都难得的平静,没有白巾贼的礌石和弓箭,竟有相当一部分的百姓难以入睡,和平真的到来了吗?可看着周围死去的亲人和家属,和平,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府衙太小,不适合举办庆功宴,而且这好歹也是国宴,总不能去杏花楼这种场合包场;于是乎,宴会的举办地就定在了秦王府,那里又大又宽敞,格调还高,而且很久没有住人了,收拾起来也方便。
最关键的是——场合合适啊!本朝并没有封号秦王的外姓王爷,秦王可是当年太祖爷未登基时的名号;而秦王府,就跟现在的皇宫是一个地位,用它来开宴,也有冲冲喜气的意味。
此夜,秦王府中灯火通明,外人纷纷艳羡的看着府内,里面的世界跟外面完全不一样,那是大人物的世界。
可是外人所不知道的是,灯光虽明,府中却没有一丝声响。
“安静的不像是人待的地啊,”道士喃喃道,一把推开了宴厅的大门,只见上百位高官勋贵富商,正各自坐在席位上,表情笑容固定住;更诡异的是,附近的丫鬟和仆役们换菜的速度还不慢,像是热火朝天的流水席面一样。
而这些下人们同样神情呆滞,双目无神,仿佛是被人控制的木偶。
“宗帅,宗老将?”
“永宁伯,伯爷!”
“老铁,老铁你给个反应啊!”
道士连叫了好几人,这几个人才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嘭’‘嘭’的砸在了桌面上,汤水茶水什么的泼了满脸。
试探性的探了探鼻息,道士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窜了出来,那家伙玩的也太大了吧,近半个江南的官员,没一个放过的;他是想在死前再疯狂一下吗?
“老王,老王!”道士扫了一圈,又庆幸又担忧,在主位上并没有看到老王的身影,虽然说老家伙经常给自己下坑,但是凭良心说,这老头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对百姓。
开了天眼,道士这才发现,整个洛都的龙气都不在了,或者说,被某个阵势给锁住了,正在往城东外的方向汇去,那正是当初决战的所在地!
道士二话不说,赶紧往那个方向奔去,结果在街道的一侧,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知德大和尚,表面没有半点伤口,没了呼吸,表情也是同样的诡异笑容。
“司马贱人,你真的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啊!”道士暗骂一声,加紧了脚步,忽然一阵佛号响起,街道两旁所有的树居然都长出了玉米粒大的小铜佛,花开并蒂,不计其数。
就听了这佛号,就连道士都感到一阵的晕厥,仿佛要陷入昏睡中一样,连忙默念醒魂咒——
‘清清灵灵,壬癸朝真。三魂归体,七魄安宁。台光灵幽,精速附童体,急急如律令!’
‘清清灵灵,壬癸朝真。三魂归体,七魄安宁。台光灵幽,精速附童体。急急如律令!’
连念了数遍之后,道士这才感觉清醒了许多,这家伙是要干什么?屠城吗!
果不其然,刚出了城门,他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普度禅师。
见了道士,这光头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合手一礼:“阿弥陀佛,李施主,久违了。”
“果然是你!你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我应该称呼你什么,教主还是国师,反贼还是高僧?”道士冷冰冰的道。
“都可,都可,”普度笑道。
“再让我猜猜,被逐出师门,佛道魔兼修,精通旁门杂家的,说的从来不是捕侯,而是你!”
“看来施主见过我那师妹了,贫僧倒是一直想见她一面的。”
“你就是红巾老祖,或者说,红巾老祖就是你!”道士目光发亮:“我一直都很奇怪,这老祖明明是莲花教的头头,为什么施展的都像是道家的法术,厉害,真是厉害!你不仅是佛道兼修,而是佛本是道!”
“道法自然,佛法亦自然,是故佛本是道。”
“佛家有身外化身之法,道家同有斩三尸之术,也得多亏道家的至高秘传,贫僧才能成就自己的恶念化身,否则一身二用,着实会露出马脚。”
“可是捕侯还是发现了。”
“没错,贫僧本想在本教得势之时,刺杀这位昏君,让朝堂混·乱,没想到这位居然察觉到了我的算计,日夜守护在昏君的周围,让贫僧一直找不到机会。”
“所以你就找机会让他们师徒二人自相残杀,周芳也是你的棋子!”
“小僧在朝廷上有很多朋友,他们同样不想这天下继续安稳下去,他是他们的人;至于小僧,也是他们推出来的明面人物,看来果真如师妹预料的,一时的昏君亡不了一代的王朝,改朝换代自有定数,成立人间佛国,要做的更多。”
“可惜啊,贫僧太过性急,等不了那么久了。”
“你应该知道,你这身份瞒不了多久了,一旦阴司查出人间并没有红巾老祖这号人物的时候,顺藤摸瓜,迟早会找在你的身上的。”
“没错,捕侯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在贫僧的面前,硬生生的杀掉了这一化身,从那一刻起,他就赢了这一局;不过被自己徒弟埋伏,怕是也伤透了他的心了吧。”
“你杀了这么多官,还想屠城,不怕遭报应吗?”李道士冷声道。
“众生皆苦,何日成佛,”普度露出一丝邪异的笑容,“但有的时候,佛就是魔,魔就是佛!”
“施主,不如陪小僧一起上路吧!”话语刚落,这和尚伸出右手,轻轻的往道士脑袋上按去,可落在道士的眼里,自身却仿佛陷入了另一个空间,婆娑世界,掌中佛国,数不清的虔诚僧人在巨大的佛像前念经祈祷,梵音连成一片。
“李施主,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小僧梦想的世界。”
“傻吊,这摆明了就是不可能的事,世人都去做和尚尼姑了,谁来繁衍后代,你这是在灭绝人道!”生死之间,道士依旧很淡定:“对了,你不是等待着天庭的最后捉拿吗?告诉你,不用等了,因为道爷又打小报告了。”
话语刚落,天上猛然落下五道水缸粗的雷光,正好炸在了对方的身上,五方雷公将军的巨大虚影显了出来,半面城墙直接被炸了开。
“邪佛普度,奉玉皇大天尊之命,捉拿你这逆贼,压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这五位雷司领导可是高冷的很,在决战时杀瓜切菜似的灭掉那十个毛神后,就自顾的回了上界;这一次也是通过老毛才把消息传了上去,没想到来的又是他们。
“雷公,代天行道、惩罚阴过,小僧一直敬佩的很;只是若小僧之宏愿功成,世间再无为恶之辈,岂不更是大善。”
天雷轰击之下,普度面色不变,只是身子变的跟纯金一样,这是释家的金身,一般修炼到这一步,距离虹化西天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这一步却也是最难迈的一步,稍有不慎,便会堕入极端。
“邪佛!”
五尊雷神怒目,各施手段,天边的炸雷声几乎都响个不停,这邪佛以一敌五,居然仍不落下风;至于道士,早就躲的远远的,转换成了看戏模式。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观这世间,形如烈狱!”邪佛的金身满是裂痕,但是气势同样打了激素的往上涨,手掌一捏,居然把一口雷锥都给捏的粉碎,然后佛光大亮,人雷将军惨叫一声,人间的化身居然直接被打成粉碎。
“妖僧受死!”
一道十来丈的剑光同样加入了战局,大胡子如钟馗转世,剑光如山似岳,一浪还比一浪强;而与此同时,数百道铁链忽然从地面上钻了出来,像是有灵性一样的捆住了邪佛的手脚。
捕侯同样显出了身,只不过此刻的状态很不好,两手一脚断折,露出金属模样的躯干,面色苍白如纸。
道士暗中松了口气,果然让霍大胡子先去救捕侯的想法是正确的,这大光头厉害的简直跟开了挂似的,四个天庭中上层干部加上两个人间顶级高手围攻,这才堪堪的围死了他,要是少了一两个,说不定还真能给他拖几个下水。
“咳咳,”这时,余振也从远处走来,身上血迹斑斑,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势,不过手上提个人头,正是那周芳的,“这人的武功实在厉害,为了对付他,飞剑术的最后一次也用完了。”
看着这家伙死不瞑目的表情,道士呼了口气,老苗,仇我总算找人给你报了!
“余兄,贫道欠你个人情!”道士难得的认真道,“只要不是太过危险的活儿,以后找我就是了。”
“……”
普度在六位围攻之下,金身不断的炸成粉末,眼瞅着就要化为乌有,而在这之前,他还想给这朝廷打开一个棺材。
“唯我独尊!!”
将双手一拍,随即白色光芒大涨,邪佛燃尽自己的金身、寿命、魂魄,居然召唤出了西天佛光,瞬间逼退了围攻成员;乘机遥遥一点,那大日真火顺着锁链往下烧去,眼看着就要烧死捕侯。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窜出一道身影,一把撞开捕侯,自己挡住了这烧尽邪魔外道的佛火。
“追凶!”捕侯面色大变。
“当年为什么要救我?!”司马嘴角扯了扯,说不出的苦涩。
看着司马追凶被烧成了灰烬,邪佛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没了他,我看你日后的安排怎么办,捕侯!
闹市名道完,下一卷——海外妙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