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采薇 第十五章 推倒(下)
在女人芳香和清凉气息的刺激下,不知不觉的,男人开始渐渐苏醒。
黑暗中,他迷茫的打量着趴在自己身上沉迷于男人气息的女人,她的香唇触发了他心底欲的萌动,于是他伸出自己的舌头舔在的那粉嫩的唇瓣上。
女人恍然大悟,也伸出自己极粉嫩的小舌头与男人的舌头接触,但她那粉红的舌头立即被男人的大舌头卷进嘴中。香醇的口液被男人贪婪的吸进口中,女人羞得满面通红,但如此甜蜜的滋味使她欲罢不能。
燥热的她开始将自己香喷喷的**挤进男人的怀抱,柔软而又充满弹性、活力而又冰清玉洁的娇乳挤压在男人坚实的胸膛。男人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他伸手搂住女人那圆翘丰嫩的臀部,大嘴也越发着力的啃噬起来。
对于接吻,男人实在是驾轻就熟。在与大小姐、女警之间的切磋中,他的技艺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毕竟男人可是一个学习力超变态的家伙。
男人终究不奈仅仅如此的.缠绵,**的双手开始在女人的yu体四处探索,逗弄着她的心底深深处。未经人道的女人有些慌张,但又有些惊喜,热情的拥吻早就使她意乱情迷,情郎抚摸的大手更使她的全身滚烫。
这双魔手让女人又爱又恨,男人.已经不是初哥,尤其上次在清醒意识下与女警那次合欢,让他深刻认知到女性**无限的美好。
荣蓉骄人的淑乳挺翘在洁白.的前,红晕上的小点在他的触摸下,都变得大了些起来,更别提她小巧粉红的樱桃了,在男人的手心里一颤一颤地跳动,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跳跃。
在男人的手里,荣蓉的娇乳形状是如此完美,柔软.而又挺拔,极具弹性。一压揉下去,就立即弹回原状。虽然已是37岁,但毕竟是处女未曾开发过的伊甸园,加之荣蓉一向倍加呵护,才得如此完美无暇。
男人恋恋不舍地抚摩着,感受着那冰凉的气息,到.得后来甚至伸出舌头舔舐其上,体会那种令他舒服的味道。
这和青春交缠的气息,清涩而成熟的**,.让男人为之痴迷。
在男人的折腾.下,荣蓉的气息急促起来,粉脸涨得通红,嘴唇都干了,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就紧紧抱着他那粗壮的腰,双腿紧紧地闭夹着,感觉到男人胯下坚硬的勃起,她的心更加跳得厉害。
“他要我了吗?南平他真的准备要我了吗?”女人的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来。然而她愿意付出,愿意为他奉献自己的所有,包括这处女之身。
17年了,整整十七年来,她一直在后悔没能将身体交给他。当时太单纯了,甚至连他的求吻都被她无情拒绝,唯一的拥抱也仅仅只是轻轻的依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短得就像流星。那一年,她20岁,刚刚考上研究生;而他23岁,大学毕业后准备留在东海打拼。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相对。没有谁主动,男人凭的是潜意识,而女人则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那倾城的yu体。
当她真实地摸到男人昂首挺立的下面时,心登时咯噔一下几天停止跳动。好大啊!虽然她是第一次真实地面对这个东西,但在中学时代生理卫生课中她还是明了男人那东西应该多大。
再说大学同寝室的几个浪姐荡妹绝对不像她那么纯洁,早就将青春的**奉献给大学里那些野狼打牙祭了。荣蓉再纯洁,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关于性方面的知识。譬如她们经常讨论的男人那东西的大小、硬度和勃起时间……
荣蓉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动作笨拙地握着那东西不动,感受着它在手心的硬度与热度。好烫,简直要将敏感的小手给融化掉!
当男人凭意识开始爱抚她的下面时,荣蓉虽然已经下定决心献身,但依然羞涩万分,那地方甚至自己都不曾如此抚弄过。
细密而黑软的茸毛覆在她的双腿中,她的yu体无一处不是绝美,下面依然丰隆娇嫩如红玉,岁月在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切就如少女般美艳。
男人终于重重地压了上来,在那无声的嚎叫中,女人羞涩的奉献出自己最美丽的第一夜,用阵痛治疗着男人那乱成一团的内息。
渐渐的苦尽甘来,**的感觉如电击般使女人全身麻痹,心理和生理的极度满足使她开始感觉到眩晕和颤抖。学生时代一直保持下来的对舞蹈的爱好,锻炼得无比柔软的娇躯竟迸发出最强的能量,迎接着男人无尽的冲击。
蒙胧中,女人感觉到自己就像踩着云朵中一般恍惚,爱欲的交流使她全身颤抖,沉默的放纵胜过一切的语言。
当女人感觉到自己在天堂和地狱沉浮了好几次时,男人终于满足的喷发出自己最后的**,充满感激的发出舒畅的叹息。
在爱的交流完毕之后,男人紧紧的搂抱着女人的纤腰,吻了女人的香唇后沉沉的堕入甜蜜的梦乡。女人却渐渐睁大自己的秀目,那一声陌生的叹息已经将她从**的海洋中清醒过来。
“难道我不是在地狱?那么,他是谁?”
这一刻,她忽然从心湖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随即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呆了。
如果不是地狱,那么他是谁?是谁在洪水的面前,那样义无反顾地抱住自己?
这个念头让她的灵魂刹那间堕入地狱,因为**而泛出淡粉色的火热娇躯迅速地冰冷一片,颜色也倏地再次回复到初雪般的白皙。
颤抖着双手,在男人的脸孔上一点点地抚摸。
不是他,不是他!
这个男人的鼻子高高的,眉毛浓浓的,嘴唇就像岩石般有着异样的棱角。
是他吗?一张异常英俊的脸孔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个花心的男人是自己这十七年来第一个不讨厌的家伙,自己十几年来第一次和人说了那么多话,而且其中有些话甚至连亲如荣晓曦都不知道。
是他吗?自己为什么会像中邪一样,将他认为是南平,然后主动将宝贵的处女之体献给了他?
女人欲哭无泪,颤抖着双手再次在他的脸孔上摸索起来。
男人显然被摸得痒酥酥的,潜意识伸手推拒了一下,低声呢喃道:“菱菱,别闹,再睡一会……”
这声音赫然是公孙羽的!
恰如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女人呆住了,**着娇躯,全身都在震颤,悲不自禁,连串的泪水从她那玉嫩的肌肤掠下。她在悲痛自己处女最可贵地贞操无端的失去,更可悲的是她知道这个男人根本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得到了自己,自己甚至连一个埋怨的对象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
女人的头脑乱成一团浆糊。没法报复他,一切都是自己主导的,他甚至只是出于潜意识做了一切,而且将自己当成了那个什么“菱菱”。
是叶祥东的女儿叶红菱吧?早就听说那个号称“东海政法界第一美女”与这个家伙有着暧昧和纠葛,这个花心贼竟然又得到了自己!
没天理!
女人的唇被咬破,突然狠狠地揪住男人**的肉肉,猛然一扭,哽咽道:“坏蛋!你享用了我,现在就知道睡!”
男人其实并不是在沉睡,而是陷入冬眠一般的自我调养中。他受创实在太重,加之内息紊乱,故而一直无法以太清气功愈合创口。
在阴阳调和后,内息自然而然地顺畅,以至于迅速沉浸入自我圆满的轨道,太清气功极速运转,生生不息,而受伤的创口也在不断愈合。
荣蓉这么一揪,正好掐中他的膻中穴。男人被硬生生地从冬眠中拽了出来,不满地一把抱住女人,将她按到自己**而火热的身体上,随即再次沉入另一境界。
男人到无所谓了,只是苦了荣蓉。
女人的身体是很敏感的,**被挤压在男人的火热的胸膛上,让她十分不自在,更何况在心底她甚至暗恨这个家伙!
荣蓉挣扎着想爬起来,然而男人的双臂如铁箍,根本没有挣开的可能性,反倒由于身体之间的挨蹭给她以巨大的刺激,以至于上那颗红樱桃再次挺翘起来。
“公孙羽,你放我起来啊!你还想要怎么样?”
荣蓉哭叫起来,羞耻、悔恨、愤懑、无奈、羞涩、伤痛,无数负面情感交缠着她,让她的脑袋乱哄哄的一片。
之前就如被鬼迷住一般,竟然将他当作了南平,以至于无端献身。现在该怎么办?以后该如何和他相处?
良久后,女人累了,放弃从**到思想的挣扎,匍匐在他的身上,体味着男人大山般的气息。虽然暗恨这个家伙,但他身上的气息真的很好,嗅吸起来竟然让人心底有种麻酥酥的陶醉感。
呸!我都在想些什么?荣蓉简直鄙夷自己起来,微微挪动着娇躯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但无论如何,男人的身体和气味都无处不在的刺激着她。更恐怖的是,他的下面再次坚硬起来,那无双的巨大让之前受创颇深的女人不由惊怕退缩不已。
天啊,他会不会还来一次?我会不会被他折磨死?
荣蓉不敢仔细思量,连忙转移思维,想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实在也是累得很了,女人伏在男人的身体上,竟然昏昏沉沉地睡去。男人的身体很温暖,她睡得很惬意,甚至嘴角沁出一抹笑意,这是她所未能预料的。
(卷八完)
卷九 硕鼠 第一章 情动(上)
公孙羽醒了过来,第一时刻感受到身上那具**的娇躯和那对高耸挺翘的雪峰。
是菱菱吗?在某一刻,他甚至迷糊起来,依照她的身材猜想着。
五秒钟后,他否定了这一可能性。二女的胸部虽然可以媲美,但叶红菱身高接近180公分,而怀中这个女人显然小巧很多,绝对不超过170公分。
另外,成熟的她有着叶红菱无法媲美的丰韵身材。这种丰韵不是指某个地方的丰腴硕大,而是整体的丰韵,肩、背、腰、乳、臀、臂、腿都凝聚着岁月的妩媚,那是尚不到24岁的叶红菱所无法比拟的。
霎时他醒悟过来怀中的女人是谁。荣蓉,东海历史上最年轻的副部级官员!
公孙羽悚然一惊,几乎将怀.中的女人丢了出去,但女人却将他抱得紧紧的,当他一动便“咿唔”着,蓬乱的秀发披散着盖住了他整个上身。
如此一动,那颤巍巍、肥嘟嘟的乳.峰在男人敏感的胸口那么搓动一下。虽然公孙羽的自制能力很好,但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下面小龙“砰”的一声弹起来打在女人那滑嫩柔软的娇臀上!
不能!公孙羽的眉头紧锁,死死.地咬着牙根,忍住那一波洪水般的快感。
我竟然吃了她,本就够多的情缘再添了一份变故!
公孙羽心中涩涩地苦笑,凝视着她,虽然眼眸无法.看到,却能从脑海中画出女人那绝丽的轮廓。怎么办?她的身份可非同一般。东海市副市长,副部级大员,绝对的高干。
在华夏,正部级高官就算退休后仍可由国家配秘.书、司机兼保镖、厨师、保姆;而副部级在退休后待遇减半,由国家配备秘书、司机兼保镖。官本位,这是华夏的传统,官场的威严在于官员手中的权力很少受到制约和长久性。
大约一个小时后,身体的状况才勉强正常。公孙.羽暗运内息,感觉到肋骨断裂处隐隐作痛。很显然,这些伤不是短时间就能痊愈的。
“唔……”女人终于苏.醒了,舒服地趴在男人的胸膛上,火烫的脸蛋在他的肌肤上挨蹭一下,喃喃道:“这个家伙,我真的很讨厌你,就知道死睡……呃,不过,你的气味真的很不错……”
女人陶醉地嗅吸着他身体上传来的气味,弄得彷徨的男人痒痒的不由自主地扭曲一下。女人登时意识到他苏醒了,而且箍住自己的胳膊早已放开,于是倏地坐起来,就待起身。
然而破瓜之痛非等闲,更何况这个男人的天赋异禀?
“啊哟!”下面的刺痛让她跌坐到男人的身体上。
“很疼吗?”公孙羽的心突然微微纠结,伸手想扶住她,然而黑暗中却错手摸着了她那对硕大挺翘的淑乳。
女人顿时浑身极速哆嗦一下,出声,而男人收手不迭,脸红似火。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公孙羽支支吾吾地说,如同小男生般。
“如果是故意的,我会斩断你的爪子!”
女人冷冰冰地说,然而公孙羽却从她的话语中听不到半点威慑的意思。她撑在他的身体上,再次努力着慢慢地蹲起来,随即在地上四处摸索,寻找衣衫。
然而在漏点迸发的时候,衣服扔得老远。荣蓉急了,轻声嚷道:“到哪里去了,刚刚在这附近的呢……”
公孙羽苦笑着忍痛站了起来,帮着她摸索一会,片刻后找到她的外衣,随即是式样保守的内裤,最后是胸罩和裤子,同时他的衣衫也拾回来。
很不幸的是,由于在洪水中挣扎良久,衣衫已经破烂不堪,公孙羽甚至察觉到自己就连那条短裤貌似都到处是洞洞。
“这里是哪里?”女人忽然问。
公孙羽苦笑起来:“应该是某个山洞……我们被洪水冲进来,出去只怕很难……”
继而又是沉默。良久后女人到处摸索,突然啊哟一声,显然撞到了某处石头。公孙羽突然想起什么,在口袋中一探,心中登时一喜,那支如钢笔般细长的蓝光手电竟然在洪水中并未丢失!
“我有手电!”说着,公孙羽将开,照射在女人的身上,然而瞬即他的脸微微一热,又将手电给关了。
她的衣衫极其不整,一双硕大的娇乳甚至从半边有些豁的胸罩露出,微微颤动着,那晶莹而娇艳的乳肉瞬间灼伤了他的眼球。
想了想,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走过去,看准方位披在她的肩膀上。
“谢谢。”正有些羞涩的女人低声柔柔道。
听到女人将衣衫穿好后,他这才再次打开手电,四下一照不禁微微叫了一声苦。
原来这是一个死洞,前面大约七八米处便是荡漾着的水波,一群老鼠竟然爬在水边上,细小的眼睛盯着手电,不安地吱吱乱叫,却并不逃跑。
荣蓉开始没怎么看清楚,她有些近视,听到吱吱声好奇地走近两步,凝目望去,登时吓得毛骨悚然,“呀”的一声尖叫,呼地扑到公孙羽的怀中,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身,娇躯颤抖不已。
公孙羽无奈了,只得在她的背心上轻轻拍打着。
良久后,女人才稍微镇定下来,但吓得狠了的她却怎么也不敢回头却看,依然偎在男人的怀中,颤抖着声音娇娇的问:“老鼠……走了没有?”
眼前这个女人哪里是东海的副市长?完全是一个怕老鼠怕得要命的女孩子!公孙羽简直哭笑不得,摇头道:“没有。这里是它们的避风港,它们也是无路可逃。”
听说老鼠没走,荣蓉再次惊吓得用力抱着他的腰身,颤声道:“那怎么办?我……我们怎么出去啊?老鼠脏死了,还会咬人……”
公孙羽晕一个。将那些老鼠全部杀死?一来无故杀生并不是他的个性,二来那样的话甚至将水都污染了,更加不堪。
“你在这里等会,我去探探路。”
“不,不,你不要走,你一走老鼠就会来咬我!”荣蓉惊吓地叫了起来,双臂一紧,甚至连都贴了上来,软软硬硬地顶着他的胸口。
公孙羽偷偷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屁股往后悄悄地挺了一下。被极品美女如此招待,下面那不识趣的小龙竟然又开始昂首挺胸了!
“只要站着不动,老鼠就咬不着了。”万般无奈下,他这么安慰着。
荣蓉连连摇头:“不,不,它们会顺着裤腿儿爬,还会咬脚趾头……”
公孙羽彻底没辙了,拿手电照了老鼠一下,那些小东西骨碌着小眼睛盯着人,密密麻麻地挤在水边上,就是不肯让开道。
“对了,你为什么会落在后面那么多?”
万般无奈下,他找一个话题想岔开她的紧张情绪。
荣蓉的娇躯微微震颤一下,低声道:“我回去取一条项链,睡觉前我取下放在枕边,逃跑的时候忘记拿了。”
因为一条项链就甘冒生死之险?公孙羽皱起了眉头。
荣蓉敏感地意识到他的想法,低声道:“那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公孙羽默然点头,忽然想起她脖子光溜溜的,貌似并没有戴什么,于是低声问道:“那项链呢,掉了吗?”
“掉了……”荣蓉若有所失地怅然道,“最后一样他的东西也掉了。或许我们之间真的缘分不够,所以……”
缓缓地,她将自己和南平之间的故事讲述了出来,甚至包括之前她以为是地狱,而男人是南平,所以才和他发生了关系这种隐秘的事情都毫无隐瞒地讲出。
十几年来,她第一次讲了这么多的话,而且是伏在一个男人胸口,嗅吸着他那大山般的气味讲。她的话音很平静,几乎不带任何感情,一切都如白描般。
公孙羽知道,她的意思是,一旦离开这个洞,二人的关系就此而止。她依旧耽于幻想之爱,而他依旧回到他的轨道,一切就如平行线般再无交集。
至于此刻的讲述,不过是想找一个人倾诉。毕竟这一切憋闷在心底实在太久太久,从来没有人分享过,她的心门一直紧紧闭锁。
“那那堵水墙过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去见他了。所以后来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里,我将你当作了南平。谢谢你能来救我,不过没必要。”
公孙羽苦笑默然,手却不期然放到她的秀发上轻轻摩挲一下,以示安慰。然而片刻后他意识到眼前这位并不是自己的爱人或小妹,连忙尴尬地缩回手。
女人娇躯微微一抖,低声道:“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吧?我年纪这么大,甚至可以做你的阿姨了……”
公孙羽一怔。他的榆木脑袋还未能进化到某个程度,于是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唯有以一贯的沉默应对。
女人微微松了松手,貌似想离开他的身边,但刚刚离开那么一丁点,忽然想起那对老鼠,娇躯不禁簌簌发抖起来,却死硬地支撑着没有靠过来。
公孙羽心中微微一叹,将她搂了过来,女人使劲地推拒一下,但听到那吱吱声,吓得双手一软,再次藏匿到男人那温暖而宽厚的怀中。
“年龄,我从来不在乎……”大约二十分钟后,男人才想起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什么?”女人倒莫名其妙了。
公孙羽尴尬不已,再次陷入沉默。
其实,荣蓉知道他说的话意,只是她不想继续那个话题才佯装不懂而已。当然,半个脑袋还出于榆木状态的公孙羽,绝对明白不了这么深奥的道理。
卷九 硕鼠 第一章 情动(中)
“叽咕——”
忽然一道奇怪的声音打破了山洞的宁静,公孙羽察觉到女人的身体剧烈震颤一下,她害羞了?
“饿了吧?”他柔声问。
女人沉默片刻后,揪着他的衣襟低声“嗯”了一句。
这里可没有任何吃的,除了老鼠。如果是他一人在,或许为了生存而无所不用其极,老鼠肉算是美味了,他甚至连蚯蚓之类的虫豸都吃过。那次在印尼热带雨林中潜伏,身上干粮吃完了,然而任务却必须继续,于是一群人吃的都是生吃那些爬虫或者小动物,诸如鸟雀。
他再次打亮手电,照射了一下水面。一个小时,水面才低了不过五公分左右。看来想让此处的水退尽,几乎是不可能的奇迹。余者一途唯有潜入水中,逆流而上,以自己无双的实力逃出生天。
难就难在自己带着这个女人,不但是累赘,而且她的呼吸是个几乎无法解决的问题。公孙羽自己不但肺活量巨大,而且太清气功运转后立时进入内呼吸,内息绵绵不绝,在水中潜伏两三个小时都不在话下。
然而荣蓉却没有那份本领,她每时每刻都需要氧气,就算自己能将肺里的余气度给她,也不过多支撑几分钟而已。
怎么办?公孙羽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忽然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一亮,低声道:“你想出去吗?”
荣蓉一怔,微微叹息着点头:“当然,.家有老父老母,要是我去了,他们……”
公孙羽苦笑默然,良久道:“你就不能为自己活着?”
“有价值吗?”荣蓉低声问。
她的心枯了,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然而她却如少女般娇艳无伦,可见事实上她的身体内蕴藏着旺盛的生命源泉。
公孙羽迟疑了一下,断然道:“当然。你的价值在于你.的学生,在于你的亲人,在于受惠于你的人,在于你的朋友。为什么说自己没有价值呢?”
荣蓉浅浅一笑。虽然看不见,但公孙羽仍然感觉到.了。她极少笑,以至于公孙羽觉得这个笑容弥足珍贵。
“那末,在你心中,我有价值吗?”女人忽然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么一句话。话脱口而出,心却罕见地怦然而跳,刹那间她后悔,悔得肝肠有些火辣辣的。
他会不会以为.我对他动情了,因为今天两人发生的负距离接触?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抢着说,甚至连忙身体也离他远了些。
男人不解地挠挠头,沉默地凝视着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的脸上的芳香和热力依然让他能判定她的距离。
“在你面前,我显得很啰嗦……”随即女人嘀咕了这么一句,话音中竟然蕴含着相当的沮丧和幽怨,她甚至在他的胸膛上推了一下,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远。
当然,这距离依然很近,不过已经不再是贴身。
“你很美。”男人忽然说。
“嗯?”荣蓉奇怪地问,嘴角却微微翘起,冷笑蕴在她的脸上。
“美是一种力量,有着莫大的价值。”公孙羽续道。
“仅此而已?”荣蓉终于从嘴角沁出抑制不住的冷笑,这个色狼终于无法遮掩住他的本性了,她努力地克服着恐惧,离他再远了一些,这次退后至少有十公分,“更何况,我的美与你何干?”
“呃……”男人无语了。他只是在叙述事实,意图打消她的沮丧,不过很显然适得其反,貌似倒引起了她的敌意。
“你不怕了吗?”公孙羽问。
“什么意思?”荣蓉竖起全身的尖刺,如刺猬般。他是不是意图让她再次依偎到他的怀里,大占便宜?
虽然头脑有些榆木疙瘩,但男人的气机却极其灵敏,立时察觉到她的敌意,默然苦笑,退后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道:“如果可以的话,您在这里呆着,我先去探路,然后……”
荣蓉身体微微一紧,但刚刚已经与他拉开了距离,此刻却不好意思再上前了。
想了想,公孙羽又道:“不过在此之前,貌似我必须教你一种功法,否则我们根本无法出去。”
“功法?我不会啊!”荣蓉惊惶地说。
“不需要会,只是知道依照我的法子做就可以了!”公孙羽解释说。
诚然,如果让对气功一无所知的荣蓉彻底学会并应用内呼吸法门,只怕非一年半载的事情。不过,公孙羽只需要她能够掌握到内呼吸时的几点窍门。
按照他的想法,一旦入水后他会将内息逼到荣蓉的身体,强迫性地让她进行内呼吸,而荣蓉则只需要配合内呼吸的法门,闭上口鼻而已。
在稍加解释后,公孙羽微微迟疑道:“我的手掌必须按在你的背心和小腹上……”
荣蓉一怔,低声“嗯”了一声。然而她的眸光中却微带一抹讥讽,显然她对所谓的气功根本存有偏见。
为防误碰,公孙羽打了手电放置在一旁,随即双手按在她的小腹和背心处。夏天的衣衫很单薄,当他那火热大手碰触到她的身体时,女人不禁颤抖了一下,明亮的黑眸不由自主地盯了他一眼。
“记住诀窍,更/新/超定要屏住呼吸!”公孙羽正色道。
随即他那浩大无朋的内息如潮水般侵入她的体内,很快在她的经脉中荡开一条甬道,缓慢地形成了内呼吸。
形成内呼吸需要一定时间,很显然呼吸短促的荣蓉感觉到难以支持,几次欲待张开小嘴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不要张嘴,憋住!”公孙羽在她的耳边断然喝道。
被他这么突然的一声断喝,吃了一惊的荣蓉喉头不由猛然一缩,将气息逼回心肺间。而同一时刻一股清凉的气息如同银蛇般倏地穿透了她整个娇躯,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憋闷到眼前发黑的境况。
更让人惊讶的是,片刻后她感到自己的视力倍增,在淡淡的蓝光下,竟然能看清楚十米外石壁上生长着的苔藓!
内息依然源源不断地从公孙羽的双手涌入,在她的关节百骸间奔涌,一切自然而然,口鼻的呼吸也因之而完全停止。
“原来世间真的有气功!”直到这时,荣蓉才确信这一点。
十分钟后,公孙羽撤掌,那股气息瞬时消失,荣蓉的肺部这才自然地接过接力棒,开始运转,一口浊气呼了出来。
“很神奇耶!”女人惊奇地叫了出来。
公孙羽微微咳嗽一下,默然点头。他的伤势未愈,如此强行催动内息相当吃力。取过蓝光手电后,看了看她,公孙羽低声道:“那我去了。”
蓉的脸微微扭曲一下,娇躯往后缩了缩,想了想又低声道:“你要小心,要是过不去就回来,别勉强……”
公孙羽默然点头,微微调息之后,走到水边踢开那些老鼠,悄然沉入水底。在水中,他打开蓝光手电,照射出一条通道,迅捷如飞鱼般朝前游去。
这个山洞显然并不是天然的地下河通道,而只是地势低洼,每当洪水发作时才被淹没。岩洞两侧生长的少量植物和苔藓便可证明这一点。
这么说来,此处距离地下河入口应该不是太远!
公孙羽心头微微一喜,加快了游动的速度。
然而很快他便遇到了难题。五分钟后,他遇到了一条歧路,面前至少有四个选择,而每一条通道后都是黑幽幽的一片,深不可测。
微微思索后,他在身后那条通道做了一个记号,随即朝左侧第一条通道游去。
然而很快他就确定自己的方向错误了,这条甬道越游越深,越游越吃力,最后甚至身上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公孙羽依据身上所感受到的压力估算了一下,此刻他至少在水面下100米以上。而以蓝光手电照射过去,通道依然极为深邃,毫无尽头。
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在这条通道上打了个大大的“x”,随即选择了第二条通道。这条通道倒并没有深入地底,然而却越来越窄,最后甚至只剩下一条约十几公分宽的缝隙!
很显然,选择再次错误!
公孙羽不得不回头,在这条通道入口处打了个大大的“x”。
经此两次折腾后,伤势未愈的他胸口竟然隐隐有些憋闷,内息循环开始滞涩起来。公孙羽心中一惊,情知不能过逾,于是开发返程。
几分钟后当他“更/新/超啦”一声从水里出来,将那群老鼠惊得四处躲闪时,却没听到荣蓉的任何声音。
公孙羽的心不由一紧,走上前几步用手电到处照射。
30秒后,他在一块岩石后面找到了她。女人蜷曲着身体蹲在岩石缝隙中,抱着脑袋闭着眼睛,娇躯如在寒风中般战栗不已。
刹那间,公孙羽的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怜惜之情,他轻轻上前蹲下将女人抱入怀中。女人终于敢于睁开眼睛,看到公孙羽那关切的眼神,顿时“呜咽”一声扑入他的怀中,死死地抱着他的颈项,甚至勒得他呼吸都困难了。
“吓死我啦!吓死我啦!呜呜!”
成熟美丽、身份高贵的女人竟然像个孩子般大哭起来,片刻温热的液体就浸润着他**的肩膀,而他身上的水渍也很快将她的衣衫打湿。
公孙羽苦笑起来。很难想像,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怕老鼠,自己不过离开半个小时,就吓到如此地步!
卷九 硕鼠 第一章 情动(下)
“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公孙羽抚摸着她的背心,让她镇静,柔声问。
荣蓉哽咽道:“你去了那么久,老鼠总是吱吱的叫,好像要爬过来一样……”
说着,她又耸动了一下肩膀,将娇躯往他的怀中缩了缩,显然刚才着实吓得狠了,这时神魂犹未能平复过来。
说着她抬起头,正好公孙羽俯下头去想说什么,二人的嘴唇正好碰触在一起。
“啊!”女人羞得脸颊登时着火,抱着他的胳膊不自觉地紧了紧,小脑袋如鸵鸟藏到了男人的怀里。
公孙羽的心中也漏跳了一.拍,那芬芳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有种甜蜜的感觉。
“你欺负我……”女人默然片刻后,闷闷地说。
她那本就有些稚嫩的声音忽然.变得娇媚起来,配合着亲密的拥抱,分外有杀伤力,本就情动的男人下面登时再次有了反应。
女人清晰地感受到了,没有躲.避,而是狠狠地揪了他一把:“你呀,就是用下面思考的动物!”
这时,公孙羽的脑袋再次不好使了。在不久前,她不.是一再暗示要与自己保持距离,并且展露了敌意吗?
“公孙羽,如果这次我怀孕你,你是让我打掉,还是……”女.人忽然低声问。
“什么?”公孙羽的脑袋登时一炸。他万万不曾想到.她会问出这样一个暧昧而尴尬的问题,她是什么意思?
女人沉默了,而.男人则僵硬着身体,脑袋成为一团浆糊。
良久之后,女人低声叹息一声道:“你放心,我只是问问……”
话虽如此,但公孙羽却在话音中嗅吸到浓郁的失望之色。但他却无能为力,无论如何,这个承诺他无法给,因为他早就没有了自由。
“找到出口了吗?”女人又问。
公孙羽摇摇头:“没有。不过,有些眉目了,等候我再去探探。”
“又要丢下我?”女人的娇躯吓得微微一颤,“既然有眉目了,我们一起去!”
“呃,不大好吧……”公孙羽吃了一惊。如果她跟去的话,以自己的身体状况,负担两个人的内呼吸相当吃力,实在不可能继续一条条甬道去试了!
“什么不好?刚才不是教会了我内呼吸吗?”女人强词夺理地说,为了逃避一人独自留在这里的恐惧,她甚至甘于冒险了。
更何况,对于这个男人,她莫名其妙的有种信赖的感觉,虽然他的人品还有待磋商,但他却无疑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
公孙羽迟疑了。事实上,他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做任何事情都相当谨慎,并不愿意冒那些没有价值的危险。也正是因为谨慎加实力,才塑造出曾经的特战之王。
“我一定要去!”女人貌似察觉到他的迟疑,低声强调道。声音很坚决,公孙羽貌似看到她那线条分明的嘴角已经倔强地抿起来。
每当她抿嘴角时,整张脸都会突然变得严肃而带有威慑性起来,官场的威压会自然而然地从这具娇躯迸溅而出。这种气质不是一日能形成的,也不是能装出来的。
如果是另外的官员,公孙羽并不会因此而受影响,但当这种气质在她的脸上露出时,他却不能不动容。很简单:美,是一种力量。
当美貌和威权无暇地结合起来时,对公孙羽有一种莫名的天然吸引力,这也是为什么公孙羽在结识荣蓉后会不自觉地去关注她。
很显然,荣蓉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影响到了男人,于是双手紧了紧,再次坚决地低声说:“这次你不能抛下我的!”
公孙羽沉默良久,吐出一口气息,道:“会很危险!”
“和你在一起,我才不怕!”女人断然说,“真的别抛下我!”
公孙羽无奈地点头。
女人意识到自己的胜利,高兴得几乎欢呼雀跃,竟然拉低他的脑袋,在他的唇上重重一吻,随即羞涩道:“喂,别想差了啊,友谊之吻!”
公孙羽苦笑点头,开始默然调息。
大约半个小时后,感觉到身体机能恢复了很多,这才打开手电,揽着她的小蛮腰朝前面走去。女人的娇躯在颤抖,显然因为接近老鼠而恐惧不已。
“赶走它们了吗?”接近水边时,她闭着眼睛哆嗦着问,公孙羽甚至感觉到她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公孙羽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只得凝运内息,在身体周围数米形成一道冰环。老鼠惧冷,纷纷退缩,自然地给二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深深呼吸一下,然后屏住呼吸……”公孙羽在她的耳边叮嘱。
女人不再恐惧,却有些紧张,身体都因此而僵硬。
公孙羽轻拥着她入水,然而当水彻底将二人淹没的时候,女人竟然呛水了!
她拼命地挣扎起来,四肢如蛇般纠缠着公孙羽的身体,脸色霎时苍白一片。
公孙羽无奈将她提了起来。甫一离开水面她就急剧地咳嗽着,脸孔都涨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公孙羽连忙在她的背心处轻轻拍打,暗运一股内息透入她的肺部,将水迫了出来。
“怎么没有屏住呼吸呢?”公孙羽问。
“我也不知道……”荣蓉委屈地回答,“一下水,全身一紧,嘴就不由张开了。”
公孙羽苦笑默然,片刻道:“对不起,是我过于轻忽了。现在咱们来就地试试内呼吸,你屏住呼吸,然后沉入水中……对对,就这样,不要张开口鼻……有感觉了吗?很好,内息通道已经形成……”
试了几次后,荣蓉终于熟练地掌握了内呼吸的诀窍。公孙羽将手电交到她的手中,将水底的情况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随即深深呼吸,道:“准备好了吗?”
荣蓉睁着明眸点头:“嗯,可以了!”
二人沉入了水底。在公孙羽的掌控下,二人如同连成一体般,迅速游动着。几分钟后,再次来到那处歧道。公孙羽示意让她照射左侧第三个洞口,随即带着她迅捷地朝洞口游去。
一切都很顺利,以至于公孙羽微微放松了神经。
大约三分钟后,通道突然朝下面而去。公孙羽登时有些紧张起来,难道这又是一条死路?
想了想,他并没放弃,而是带着她继续下潜。
万幸的是,这次赌对了,很快到了上行通道,而且水色耶渐渐浑浊起来。很显然,他们在迅速逼近水源进口!
公孙羽心中一喜,加速游动起来。
很快,新问题来临。水流在加速,而水中光线渐渐浑浊到无法看清前方道路。随着接近洞口,洪水中所特有的泥沙和激流显露出其威力。
更让公孙羽措手不及的是,由于水渐渐冰冷,女人竟然抽筋起来,全身蜷曲着,内呼吸几乎无法维持下去,而手中的蓝光手电也掉落下去,被潜流所冲走!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公孙羽简直连哭的心都有了,只得紧紧地抱着女人,一面催动内息维持她的内呼吸,一面勉强腾出一只她的双腿。
女人的身体在颤抖,而且几乎彻底放弃了继续配合内息实行内呼吸,很显然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恐惧了,绝望了!
公孙羽忽然吻住她,甚至噙住她的舌尖。他在传导一个信息:我爱你,我会保护你,你相信我吗?
终于,急剧的痉挛逐渐消失了,崩溃的感觉耶逐渐平复,女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而她的舌头却不愿意离开他那张大嘴,生涩地在他的嘴里搅动着,纠缠着。
公孙羽只得拥着她,在浑浊黑暗的激流中朝前面挣扎着。
水流越来越急,由于全靠双腿划动,而且手中抱着一个女人,他游得越来越慢,而花费的内息却越来越多,以至于丹田处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而受伤的肋骨和肩膀,更是裂开般生疼!
女人显然感受到他的艰辛,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咬了咬,意在询问。
公孙羽狠狠地吻了她一下,随即双腿更坚决地划动起来。退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成败在此一举。作为一个曾经无数次与死亡打交道的人,公孙羽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个人的意志力决定着生与死。
“哗啦啦!”
三分钟后,当公孙羽甚至开始感觉到窒息时,前方传来了水流的巨大响声。随即水流凶猛起来,几次挣扎着竟然不能前进分毫!
更让他绝望的是,曾经浩大的内息已经几乎荡然无存,连维持二人的内呼吸都开始极其艰难,无以为继。
怀中女人也开始感到公孙羽渡过去的内息愈来愈少,甚至时有时无,于是意识到了什么,竟然再次挣扎起来,想将他推开,但被他那坚强的双臂牢牢锁住。
一霎那间,在浑浊的水中公孙羽恍惚看到她的眼角似乎溢出大量可疑的温热液体。但他已经无法仔细分辨,因剧烈缺氧,他几乎要晕厥过去,只是死命撑住而已……
“我绝对不能死在这个石洞里!”在最危急的时刻,公孙羽迸发出身体最大的潜能,丹田最后一丝真气都被逼出来,而身体更是疯狂运转。
终于,巨大的逆流被克服,二人身体一轻,进入了一个石洞,随即石洞就开始呈上斜状,随着地势的迅速升高,洞顶忽然一亮,终于有了水所不曾淹没的空间。
二人迅速上浮到那个空间里,然而眼楮被明亮的光线刺激得泪水漫流。然而他们顾不上眼楮的刺痛,狠命地大口呼吸着宝贵的空气,拼命将肺中积累的大量废气尽数排出。
“咳咳!”
当荣蓉终于勉强睁开眼睛时,却看到公孙羽急剧咳嗽起来,而令她惊心动魄的是,随着每一声咳嗽,鲜红的血液在喷溅!
卷九 硕鼠 第二章 曦瑶(上)
那一刹那,荣蓉感到自己的心被彻底撕裂,秀眸被泪水所充溢。这个花心的可恶男人不但侵入了她的身体,这一刻竟然侵入了她的心!
公孙羽努力平复着呼吸,然而却仍然无法抑制住剧烈的咳嗽。在刚才那阵惊心动魄的挣扎中,他的肺部受到了重创,之前的伤势也复发,身体就像被拆散般疼痛欲裂,甚至罕见的眼冒金星,几欲眩晕。
“你怎么啦?”荣蓉颤抖着低声叫道,俏脸上的担忧怜惜溢于言表。
“没……没什么……咳咳!”努力挤出笑容,然而那完全无法抑制的咳嗽和嘴角、鼻子沁出的不绝的鲜血让他的笑容是如此凄惨,以至于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迸溅而出,随即哽咽啜泣起来。
“真的没什么!”终于努力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但脸孔却因此被憋得血红一片,肺部更是鼓荡不已。
“傻瓜!你这个傻瓜!在我面前.你还充什么英雄?”荣蓉哽咽着,伸出被水浸染得有些苍白的素手,轻轻地在他那**的胸口上揉动着。
公孙羽苦笑着,终于放弃了佯装,.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大量的血液随着气管涌出,喷洒在水面上,将浑浊的水染红,随即被水流冲走。
“怎么样?不会有事吧?”荣蓉泪如.雨下,不断在他的胸口按摩,貌似这样他会舒服很多一般。
终于,咳嗽减缓下来了,喷出的血液也渐渐在减少,.丹田的内息一丝丝在回复,而这些内息也开始在修复肺部受损的肺叶——毕竟太清气功是史上第一疗伤奇功。
公孙羽抱着女人,单单凭着双腿的轻轻摆动维持.身体在水面上的平衡,闭上眼睛,开始调理内息。整整过了30分钟后,他这才睁开眼皮,虽然脸色依然惨白,但刚才黯淡的眼睛却有了些光彩。
抬头望去,他却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是一道五.六米高的陡崖,洪水在陡崖左侧50米处倾斜而下,发出轰响。
在平素,就算数.百米、上千米的悬崖,对他来说也如履平地,但很不幸的是,今天他所受的伤很重,骨节百骸貌似尽皆断裂般,每动一下都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更无奈的一点是,他的内息耗尽了,没有内息的公孙羽就像扒掉爪牙的老虎,再也没有了过往的超人能力。
背着一个人爬上这五六米高、处处遍布苔藓的陡崖,至少在现在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万幸的是,这时他隐约地听到有杂乱的叫声,其中“荣市长”、“公孙羽”两个单词被他迅速辨别。公孙羽心中一喜,低头道:“好像有人在附近找我们!”
“是吗?”荣蓉一怔,凝视着他,俏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公孙羽一愣,随即精神被那越来越近的呼叫声所吸引住,却没看到怀中女人的泫然欲泣。她泪眼朦胧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注定在自己生命中留下甚至比南平更深痕迹的男人。
花心贼,我们还有未来吗?难道出洞就是分别吗?
在水底当他几乎要晕厥过去,死命撑住不放开自己的时候;在看到他喷出鲜血的那一刹那,女人的心已经沦陷。现在唯一能将二人隔开的是身份和年龄。东海市副市长这个身份,将如紧箍咒般罩在她的身上;而十岁的年龄差距,也让女人黯然神伤——就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甚至不是一个辈分的人!
这时公孙羽忽然兴奋地低声道:“他们应该已经很近了,你叫几声试试,我的肺部有些问题,不能……咳咳!”
荣蓉“嗯”了一声,却并没吭声,而是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拍打。
虽然软绵绵的小在滞涩的胸口处很舒服,但公孙羽却急道:“荣市长,您叫啊,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能听到了!”
“你叫我什么?”荣蓉的娇躯猛然一震,随即冷冰冰地问。
公孙羽一愣,低头却看到女人的黑眸中满是伤痕和震惊,心中登时咯噔一下,一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你叫我什么?”荣蓉厉声问道。她那小嘴再次紧紧抿起,双手已经开始在他的胸膛上推拒,意图从的怀中挣扎出去。
“荣蓉!”公孙羽怒了,咳嗽一声,“你别闹了好不好?”
或许是那声“荣蓉”,或许是他嘴角沁出的血丝,亦或是他的怒火,荣蓉终平静下来,宽阔而洁白的额头上微微闪现一抹皱纹,随即她抬头尖声叫了起来。
十五分钟后,二人被救援队从悬崖下救起,火速送往医院。在悬崖前等候着他们的既有荣蓉的亲人、市政府要员,也有公孙羽在东海的所有爱人和朋友。
当上了救护车时,公孙羽再也无法支撑,晕厥过去。荣蓉大惊失色,挣扎开为她临时检查的医生护士,几步冲到他的身边。
那一刻,北宫灵雨的眼睛闪过一道无奈的阴影……
当公孙羽在病榻中缠绵时,一个他未曾谋面却与他有着某种奇妙联系的女孩子从大别山深处来到东海。
这是一个娇小的少女,年纪可能不满18岁,大约一米六三公分高、四十五公斤重的纤瘦身材;穿着很土气,头发没有打理过显得相当乱。然而就算如此,那张毫无瑕疵的瓜小脸上,杏眼弯弯,黑白分明,皮肤光洁水嫩,如一朵迎风绽放的白菊,清雅秀丽,娇柔可人。
“大哥哥,你在哪儿?”女孩子手中捏着一张纸条、一张相片,背上背了个打着补丁的书包,秀眸中噙着泪水,低声喃喃道。
她手中捏着的是一张公孙羽寄款的凭证和一张她家里的全家福,全家福的中间那个高个子,赫然穿着军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
她来东海市已经三天了,一直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转着,到处拿那张寄款凭证询问着路人或店铺老板。
“公孙羽?唔啥知!”
女孩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么一句让她半懂不懂的东海方言。让她伤心的是,这个城市里的男青年很坏,她几次遭遇到那些穿着奇形怪状,头发花里胡哨,鼻子穿个环的家伙的调戏,万幸她的腿脚在山野里锻炼得很好,遇到这种情况她会撒腿就逃。
白天出来大海捞针般找寻大哥哥,晚上去车站里找一个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披着一件罩衣睡觉——三天来她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吃的是馒头,喝的是在好心大妈店铺前接的自来水。
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将大哥哥找到,因为母亲的病情已经危在旦夕。只有大哥哥,只有那个一年来一直给她们家寄钱的人才能挽救母亲的生命!
“妈妈,你等着,我……我一定找到大哥哥!他和哥哥那么好,一定会送你去大医院的。妈妈,你等着!”
在妈妈的病榻前,女孩子跪着抽泣道。母亲本意阻拦她,但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只得呻吟道:“瑶瑶,别去……”
一年多来,这个家庭失去了最大的顶梁柱,母亲在得知唯一的儿子死去的消息后,心理和生理彻底崩溃,在两个月的哭号后,多次晕厥,最后在医院检查中发现她患有严重的肾衰竭。
“最好的途径是换肾。”医生的脸孔很严峻。
“换肾多少钱?”刘曦瑶低声问。
医生沉吟了片刻道:“换肾一般得去东海、北京那种大地方。肾源费用,加上住院费、手术费、护理费,还有其它林林总总的费用,估计至少得百万往上走!”
百万往上走!?刘曦瑶惊呆了。
哥哥用生命换来的抚恤金也不过30万,哥哥的首长——大哥哥寄过来有15万,加起来不过45万。缺口至少是55万,而刘家无一分钱存款,为了哥哥读书简直是家徒四壁,还借了债。哥哥毕业不久就牺牲了,债务至今未能还清。
55万!就算将家里那座土坯房卖掉,也只能凑三四千元!
刘曦瑶无奈之下,到处借钱。但家贫百事哀,就连亲戚也将她拒之门外。更畜生的是,她家最有钱的一个亲戚——在县城做房地产生意的姨父,看中了她的美貌,竟然出价每月两千元妄图包她!
当时少女的牙齿差点咬碎,一杯开水就淋在这个畜生的头上!
畜生被烫伤后拿起拖把疯狂追打女孩,女孩挨了几下,最后凭借着自己的腿脚逃走了。回家后,女孩没敢告诉母亲,躲在被窝里大哭一夜。年纪的她,经此折磨,终于明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万般无奈下,母亲的病只得在县城作保守治疗。她们在医院附近租赁了一间房子,每星期母亲都必须去透析,每天母亲都会去门诊打针。而就读高中的刘曦瑶,则上课之余,包揽了所有家务,浆衣洗裳、烧火做饭、护理母亲、取钱买药……
面临着艰难困苦,坚强而倔强的女孩子从没有叫一声苦累,也从来没有在母亲面前流一滴眼泪。甚至当母亲怜惜地抱着她,抚摸她的小脑袋,揉弄她那双因洗衣做饭而显得粗糙的手时,她的泪水也只是往肚里吞咽,脸上却挂着笑容。
不幸的是,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透析越做越频繁,效果越来越差,最后不得不长期卧倒在医院的病床上。
45万元,就这么一天天耗光在医院里!
医生推荐的那些进口特效药,一针就是上千元;所谓的特效疗法,一个疗程就是上万元。为了挽救母亲的生命,单纯的少女一次次往银行跑,一年后她的账户上终于彻底罄尽。如果不是大哥哥每月寄来的三千元,医院早就将母亲扫地出门了!
卷九 硕鼠 第二章 曦瑶(中)
到了前几天,医院方面以欠款为由开始停止给母亲供药,透析也停止了。母亲的脸孔很快肿胀得像个皮球,青里透黄,连病床都起不来。
刘曦瑶去医院哭闹几次,医院方面这才勉强恢复了透析,但限期一周内刘家必须将医药费付清,否则绝对不可能再提供医疗服务。
继续给刘母透析,医院方面是无奈之举。毕竟医院在她的身上赚取了足够的利润,那些所谓的特效药和特效疗程,利润之大,回扣之丰盛,曾经让主治医生、科室主任、医院领导窃喜不已。
刘曦瑶的哭闹是一种威胁,一种让医院某些黑暗面曝光的威胁。面临这种危险,医院方面最后不得不妥协,暂时维持给刘母的透析。
刘曦瑶一夜未眠,最后她断定她唯一能依靠的是东海的那个大哥哥。只有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哥哥和哥哥的家人,每月固定给家里的账户汇来3000元,没有一天迟缓,没有一次遗漏。
在电话中听哥哥讲过,那个.大哥哥是一个英雄,是所有人的偶像。
下了那个决断后,刘曦瑶取出她.那个150元买来的二手老版诺基亚手机定了闹钟,在凌晨时眯了一个小时。这个手机并不是什么奢侈品,而是必需品,因为母亲的病她必须与医院保持不间断的联系。母亲在这个世间已经只有她一个亲人,甚至就连三个亲舅舅、两个叔伯也因为钱财的缘故断绝了与她们的关系!
钱之一字,其残酷若斯,无论亲.情、友情,有时候都会被着钱之利刃轻易斩断!
在天亮后,刘曦瑶耗费心血,才出钱找了个大婶照.拂母亲,说好每天五十元。大婶还满嘴牢骚,说钱少了,比做零工还少,照顾躺在病床上的人可不容易。
在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后,刘曦瑶这才带着背包和.火车票、两百元钱,毅然登上了前往东海的火车。
来到东海后,从未出过大别山的女孩茫然失措.这么大的城市,潮水般的人流,自己到哪里去找大哥哥?
左思右想下,刘.曦瑶最后只得拿着那张寄款凭证到处打听。既然大哥哥是大英雄、大人物,那末东海一定会有很多人知道他吧?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三天来,她问过几乎数千人,但没一人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一个退伍的英俊军官叫公孙羽的。
少女疲累地坐在台阶上,刚来东海那天晚上的大暴雨后,东海的天便一直十分炎热,太阳晒得她那光洁的皮肤透出健康的水嫩红晕,分外诱人。
“小妹妹,你还在这里问啊?不如,和大哥哥我一起回去吧?”突然一个满头乱发的家伙穿着一件背心,露出的几块肌肉走了过去,一面耍酷地摆着姿势。
看到他,刘曦瑶登时紧张起来。昨天便是这个家伙和另外两个人追自己整整两条街才勉强甩掉,不料今天又跟过来了!
“你想干什么?我叫警察了!”女孩警惕地瞪着他,如同一头面对野狼的小鹿。
那家伙,拂开遮住眼睛的乱发,冷笑道:“小妹妹,我记得你上次借我1万块,利息是每天一分,今天该还账了吧?”
一万,还每天一分息?刘曦瑶的黑眼睛猛然瞪圆,随即摔摔小脑袋叫道:“你瞎说,我前天才过来,哪里借你的钱了?”
“是啊,就是前天借的嘛,你时间记得很清楚,还钱吧?”流氓狞笑起来。
刘曦瑶不想搭理他,转头想逃,然而却被另外几个家伙拦住。刚刚转身,另外几个也围了上来——很显然,为对付这头小野鹿,那个流氓作了万全的准备!
“你们想干什么?”刘曦瑶提高了声音叫起来。
“干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流氓也提高了嗓门,显然他以这个无聊的理由在打发路人的同情心,以免有好事者跳出来多生事端。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怎么欠你们的钱?”刘曦瑶怒斥道。
流氓yin笑道:“不认识我们?小美眉,可我认识你啊,你叫刘曦瑶对不对?你在找一个叫公孙羽的男子对不对?你借了我们一万块钱做盘缠对不对?”
“你瞎说,我没借钱!”女孩没中计,大叫着,随即想推开他走路,然而却被这个色迷迷的家伙给拉住,她尖声大叫道:“你想干什么?”
流氓见借钱的借口无效,眼睛骨碌一转大叫道:“妹妹,和我回家!妈妈病危,你还在这里到处乱跑,回去吧!”
母亲病重是少女心中最大的痛,那流氓无意中却碰触了。刘曦瑶登时爆发了,“呀”的一声尖叫,随即双手挠了过来。
那流氓猝不及防,被挠个正着,满脸是血,气得大叫一声,一群流氓上来就是一顿乱打,女孩被踢得在地上乱滚。
路边人流如织,围观者也甚众,竟然没一个人胆敢出来阻拦的!
“走,拖回去!”那流氓打够后,拖着刘曦瑶的秀发往外就走,竟然想将她绑回去。昨天看到她后,这家伙便被女孩的天生丽质震惊了。这样的绝色,一旦培养好了,绝对是赚钱的机器!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身材极其高挑的女警花分开众人盯着这些渣滓怒吼起来。
“咦,警察姐姐,你的波好大啊!”流氓自恃人多势众,竟然调戏起那名警花起来。诚然,这个警花之冷艳简直耀眼夺目,一时眩了所有人的眼球。
女警也不多言,猛地拔出佩枪,对准那些流氓。
枪!?流氓登时傻眼,他万万没料到这个女警竟然会佩枪。很简单,现在警察除非执行公务,一般不会佩枪,但他却不女警肩头上的警徽标志。
“警督耶,几级?一级!手机站c○m这么年轻就是一级警督了?人物!”
这时围观者却看到了端倪,纷纷议论起来。叶红菱是正处级,按照警衔制度,正处对应的警衔是三极警监至二级警督。而一级警督对应的最小官职是正科,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年轻的女警,至少是个正科级干警!
这时,几个巡警走了过来,看到叶红菱的警徽,微微一愣。
叶红菱取出工作证,冷冷道:“我是刑侦总队的叶红菱,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
为首的巡警接过工作证,登时脸色一变,事实上政法第一警花的大名他们早就闻名遐迩,不料今天有幸认识。
“是,叶总队,请下令!”巡警毕恭毕敬地送回工作证,敬礼道。
五分钟后,那些人渣被全部带到静安区刑侦支队队部。刑侦支队支队长胡东辰曾经配合过叶红菱的工作,和她是老熟人,登时乐了:“叶总队,您怎么大驾光临我们这座小庙了?”
“还不是因为这些垃圾?”叶红菱踢了一脚被反铐后蹲在地上的那个流氓,随即将躲在她身后的刘曦瑶拉出来,“小妹妹,别怕,有我在呢,你只要将事情都讲出来,大姐姐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说着,女警看了看刘曦瑶又道:“你们的王护士呢?这个小妹妹被这群流氓打伤了,让她过来!”
“不,不要了!”刘曦瑶怯怯地摆手说,用崇敬的眼睛凝视着女警。眼前这个大姐姐好美,美得就像仙女一样,她竟然是个警察,可真了不起!
叶红菱嫣然一笑,摸摸女孩的小脑袋:“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王护士过来给女孩子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身上被踢青了几处,手掌和膝盖擦破了皮。女警看到刘曦瑶挨打的痕迹,秀脸登时变得严峻了很多。
她走出门对胡东辰冷冷道:“胡队,好好整整这些渣滓。”
胡东辰点头笑道:“叶总队,你放心,这些家伙一向就有案底,只要翻出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二十分钟后,女孩子从医疗室出来。叶红菱将她拉到刑侦支队会议室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坐到她的对面,柔声询问她的情况。
“公孙羽?”
听到这个名字,叶红菱的头皮一炸,低声问:“小妹妹,你找他干嘛?”
“那个……大姐姐你认识大哥哥?”刘曦瑶惊喜之极,眼睛瞬时睁圆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叶红菱点了点头:“我认识。他……和你……”
“那个……医院,不,这个寄款单,我来找他是因为……”女孩子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清楚。
虽然来的时候满怀希望,豪气万丈,但此刻却胆怯得很。毕竟,大哥哥只是哥哥曾经的战友和领导,他曾经慷慨地寄给自己家里十几万,而且至今还每月准时寄3000元——如果不是这笔钱,自己娘俩早就喝西北风了!
现在自己又来要钱,而且一要就是百万,实在是过分了!
叶红菱接过寄款单,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医院、寄款单?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一直包养着这个小女孩?
不,绝对不会,如果那样的话,我叶红菱是瞎眼了!
叶红菱看了看女孩,白菊花般清纯美丽的少女,没有被世俗沾染过半点。
“我和他是好朋友,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说的。”她斟酌言辞说。
刘曦瑶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登时一亮,兴奋地说:“大姐姐,你……你一定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吧?你这么漂亮,也只有大哥哥才配得上!”
卷九 硕鼠 第二章 曦瑶(下)
叶红菱的心一甜,实在很想很想承认,然而想起北宫灵雨,心中却黯然,只得摇头有些幽怨道:“不是啦,你那个大哥哥花心着呢,他另外有女朋友的……”
另外有女朋友?刘曦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姐姐天仙一般美丽,难道大哥哥还不满足?
“刘曦瑶……呃,我叫你瑶瑶好不好?”
“好啊,在家里,妈妈都是这么叫我的!”女孩欢喜地点头。
“瑶瑶,这张寄款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找大哥哥有什么事情吗?”
刘曦瑶闻言亮晶晶的黑眸登时雾气迷蒙,缓缓地将母亲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她讲得很简单,但天生有着正义感的女警仍然热泪盈眶,双手拳头紧紧握起来。
“你姨父那个混蛋,我一定要去扒了他的皮!”
刘曦瑶却没有了激动,涩涩.一笑,低声道:“姐姐,你知道吗?当妈妈差点被医院赶出来的那个晚上,我走投无路,甚至想过去找他,只要他出价每月5000元……可后来我一想,这和那些无耻地出卖自己的**的ji女有什么分别?就算是我们娘俩一起去死,也不能做这样的事!”
“瑶瑶,可怜的瑶瑶!”女警伸手将女.孩抱到怀中,泪流满面。
而一直没哭的女孩终于失声.抽泣起来,在大姐姐的怀中,泣不成声。
叶红菱不断在她的秀发上梳理,抚慰她,又道:“你放.心,你妈妈的事情,就算你大哥哥不管,我也管定了!”
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瑶瑶,你说公孙羽去年几月份.给你寄去15万?”
“嗯,去年六月份吧?是六月,我中考刚刚结束呢!”刘.曦瑶肯定地说。
去年六月份大.木头刚刚转业,那末用的是他的转业费了?女警的心有些酸涩,也有些欣慰:自己找的是一个有良心、有正义、有品德的男人。
“我带你去找他!”女警毅然站起来,告别了胡东辰,驾驶着警车朝樱花医疗会所而去。男人这几天一直在住院,今天早上她还曾经去探望过一次。
三十分钟后,女警驾车载着刘曦瑶来到樱花医疗会所。她最近已经将这里的门槛踏破,所以守护大门的武警没有难为她,任凭她带着女孩长驱直入。
“哈——”
刚到男人病房前时,关玉雪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那雪玉般的纤腰从短短的体恤衫里露出一大段,明晃晃的镶钻脐环让刘曦瑶的眼睛登时圆了。
“咦,是你啊……呃,她是谁?”关玉雪审视地盯着刘曦瑶问。
好美的一个姐姐,难道这个才是大哥哥的真正女朋友?
“姐姐,我叫刘曦瑶……”女孩子很懂事地微微鞠躬,“是来找大哥哥的。”
大哥哥?关玉雪的心中忽然升起某种不妙的感触。曾经,北宫灵霜、朱若兰、小琪、小乔等一帮子女孩,也是这么一口一个大哥哥,小嘴就像抹了蜂蜜似的。这个女孩虽然衣衫颇有些褴褛,但却丽质天生,那个花心贼会不会……
神情恍惚间,女警却已经不耐地带着刘曦瑶闯了进去。
公孙羽正斜靠在病床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翻看资料,看到叶红菱连忙合上笔记本坐起来,淡淡一笑:“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嫌弃我来多了?那好,我走!”女警娇屈地跺脚就待转身。
公孙羽含笑看着她,却一声不吭。
“喂,你这个坏蛋,怎么也不留留我啊?”走到门槛,看到怯怯地站在那里不敢进来的少女,女警无奈转头,气愤地跺脚嚷道。
公孙羽莞尔一笑,对着门口处道:“门外的小妹妹,请进。”
“那我呢?”女警问。
“叶总队您公务繁忙,请便。”男人移动着身体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几个一次性杯子,朝病房一侧的开水器走去。
女警连忙过来将杯子抢到手里,白了他俏生生的一眼:“呸,本小姐还就不走了!”
随即她叫道:“瑶瑶,进来吧,这个就是你一直要找的大哥哥!”
“大哥哥,我是刘曦瑶……”女孩娇怯怯地走进来,对着公孙羽一鞠躬。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快得好像要蹦出来一般。大哥哥果然好帅好酷,怪不得这些美丽的姐姐们都喜欢他。可是,我为什么会怕他呢?
“刘曦瑶?”公孙羽的眉毛忽然耸动起来,盯着她打量。他寄给刘运哲家里钱款的时候,收款人一直是刘曦瑶的母亲,故而对这个名字相当陌生。但眼前这个女孩却给他某种熟识的感觉,这一点让男人诧异不已。
“怎么,不认识她?”女警接过水,让刘曦瑶坐下,将水杯放到她身前的茶几。
“我从大别山来……”大哥哥的眼睛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女孩几乎不敢抬头,垂下小脑袋低声说。
“啊!?”公孙羽全身猛然一震,几步走了过来,捧起女孩的脸蛋,仔细看了几眼,眼睛竟然一涩,差点没失态,“你是刘运哲的妹妹?”
“嗯,我是……”女孩哽咽了,黑眸迅速蒙上了水汽。
公孙羽的心瞬间被撕裂,一年前的硝烟貌似再次在眼前腾漫,而刘运哲在自己的怀中挣扎着,嘱托自己照顾他的家人……
“大哥哥,救救我妈妈!”女孩深切地感受到男人眼中的变化,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医院……医院要赶我们出来!”
“医院?什么医院?公孙羽,你对这个小女孩做了什么?”
这时刚刚进来的关玉雪却误会了。男人抱着清丽的少女,少女在他的怀中大哭,又提到什么医院。难道……
女警一怔,随即转身捂嘴偷笑,却站在一旁看热闹。
“姐姐,不是,不是我,是我妈妈!”女孩子急了,连忙分辨说。
“你妈妈?公孙羽,你……你想母女通吃啊?无耻,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无耻的家伙,我……我恨死你了!”关玉雪大叫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公孙羽气得瞪了关玉雪一眼,转头对女孩道:“别理她,你继续说,你妈妈怎么啦?”
关玉雪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大叫道:“还怎么啦?她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现在去打胎,人家医院没有证明不给!”
刘曦瑶简直被吓坏了,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大哥哥的……”
“不是他的,你来找他干嘛?”关玉雪莫名其妙地问。
女孩流泪断断续续道:“我妈妈,她没怀孕,是……是肾衰竭……一年了,妈妈现在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医院要赶她,我……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大哥哥的。姐姐,你别怪大哥哥好吗?都是我们的错,我……我实在是……”
公孙羽闻言一惊,随即愤然瞪了关玉雪一眼。
关玉雪吓得俏脸都苍白起来,连忙取了几张纸巾蹲下抱着女孩,给她擦拭泪渍,道:“对不起,瑶瑶,我……都是姐姐刚才胡说八道,咱不哭好吗?”
“嗯!”刘曦瑶带着鼻音点头说。虽然刚才这个姐姐的话有些伤人,不过她是大哥哥的女朋友,而且又是误会,所以她不计较。
公孙羽问清楚了事情原委后,嘴角沁出一抹冷笑。冷酷的医疗机构,完美的赚钱机器;还有刘曦瑶的姨父,那头畜生!
“距离你和医院的约定还有几天?”公孙羽问。
“两天……不,只有一天了,之前我找大婶花了一天时间……”女孩嗫嚅道。
“走,瑶瑶,我们现在就去大别山!”公孙羽将她拉着站起来。
关玉雪和叶红菱都吓了一跳,双双拦住他:“你不能走!”
公孙羽眉头一耸,默然扫了她们一眼。
“你伤势这么重,现在不能去!”女警跺脚道,“要不,我替你去好吗?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了?”
“你去不合适,还是我去!”关玉雪道。
“为什么?”女警讶异地问。
关玉雪冷笑道:“您什么身份啊,刑侦总队副总队长,东海警界的大人物,东海公安局离了您怎么转啊?您的一举一动事关东海社会治安大局,怎么能去做那些小事情呢?所以还是由我这个无名小卒出马吧?”
一直以来,大条女孩便对女警心怀妒忌,总觉得公孙羽和她之间的关系貌似极其密切,而第一个向男人表白的自己却与他越来越疏远了。
“小雪!”公孙羽盯了她一眼,声音很严厉。
关玉雪反瞪了他一眼,大大的黑眸已经雾气迷蒙,倏地转身便走:“我知道,我是多余的,我碍着你们了,我走好不好?”
然而她的手却叶红菱拉住。“什么意思嘛,放手啦!”大条女孩挣扎了一下说。
“关玉雪,和我争有意思吗?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女警松手盯着她幽幽道,俏脸上溢满了悲伤。
关玉雪的心猛然一震,随即将怒火发到了男人的头上,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的脑袋上一戳:“这个花心贼,我……我恨死他了!”
“怨不着他。”叶红菱淡淡道。
“为什么?”关玉雪莫名其妙。
“他对旁边的人好,有错吗?”女警幽怨地瞥了一脸无奈的男人一眼。
“那是谁的错?”关玉雪怒道。
“当然是我们的错。谁让我们喜欢上明知道不可能的人?”女警涩涩地一笑,“我曾经想过放弃,却不能。关玉雪,我知道你也是这样的吧?”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关玉雪黯然神伤。
卷九 硕鼠 第三章 首长(上)
听着两个大姐姐的话,刘曦瑶不禁迷糊起来:她们到底哪个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啊?
而那厢,公孙羽已经在整理东西,准备出院。叶、关二女还待阻拦,但看到他眼中透出的一往无前的决意,登时作罢。叶红菱给关玉雪使个眼色,关玉雪心领神会,连忙快步走出去,偷偷给北宫灵雨打了个电话。
北宫灵雨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声道:“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当东瀛小护士玉子得知公孙羽要出院时,不禁呆住了。她来东海即将满一年,马上就要回东瀛了,或许这一别,就是永恒了吧?
小护士满怀惆怅地提出和他合影。公孙羽一直对这个曾经无偿帮助过自己的小护士颇有好感,于是欣然同意。叶红菱接过小护士递过来的相机,给二人合影。
这张相片照得相当成功,将.公孙羽的冷峻、明俊展露无遗。玉子回国后,将其扩印并镶嵌上镜框挂在自己的香闺里。三个月后,她的一个贵戚光临她的香闺时看到这张相片,于是对相片中的男人产生了浓郁的兴趣,以至于给公孙羽带来了一段烦恼的情缘……
当公孙羽办理好出院手续,刚刚.走出医院大门时,北宫灵雨在安子介、石矢志的保护下驱车疾驰而来。
“我和你一起去。”女皇并没有劝.阻他,而是温煦地一笑。
公孙羽摇头道:“不,金鼎的事务很忙……”
北宫灵雨伸出小手掩住他的嘴,黑眸中透着坚决:“.羽,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知道你早就想去大别山刘运哲家,都是我的事情拖累了你,今天咱们一起去吧!”
公孙羽无法推拒,只得点头同意。
一个小时后,众人已经坐在机场候机厅。与公孙羽.同去的有北宫灵雨、关玉雪、罗筱惠、安子介、石矢志,以及王杰等几个保镖。北宫灵雨考虑到刘母的病情,于是又将梅管家叫着同去。
而安子介则提议让金邦带些人过去,公孙羽讶.然望了他一眼。
安胖子冷笑着.低声道:“老大,刘运哲那些亲戚太不是东西,尤其他那个姨父,不让金邦惩戒一番,岂不是便宜他了?”
公孙羽默然点头。三十分钟后,金邦带着十名黑龙帮精锐赶到机场汇合。
叶红菱由于有公务在身,不能随行,于是抱着刘曦瑶依依惜别。刘曦瑶十分依赖这个帮助自己找到大哥哥的警察姐姐,不禁泪眼朦胧起来。
当飞机在蓝天翱翔时,望着如怒涛般的云海,公孙羽忽然长叹一声,脸上微露痛苦之色,对身边的安胖子道:“介子,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着过去。哲子要是知道他母亲遭受这样的病痛折磨,一定会怪我吧?”
安胖子苦笑道:“老大,你做得够多了,去年你便罄尽行囊救济那些战友的遗属,后来更是每月工资几乎一分不留。相对而言,我们更惭愧!”
公孙羽摇了摇头,凝视着船舷外的云海,缓缓道:“生者自以为无责,但死者怎么想?男人便当时刻记取自己的承诺,信守自己的诺言。刘运哲死在我怀里,我曾经亲口答应照顾他的家人,如今……”
坐在外侧的石矢志道:“老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是!老大,以后我和石头每个月的收入都捐出来,再也不去酒吧了!”安胖子斩钉截铁地说。
公孙羽涩涩一笑点头:“你们那些钱还是留着娶媳妇吧。我准备在近期成立一个专门救济军人烈属困难家庭的基金,希望以后能使那些为国捐躯者不至于在天堂上都寒心!”
“这个主意好,我捐三十万!”一直在凝听的关玉雪从前排直起娇躯,挥舞着素手叫道。
安胖子闻言眉头一耸:“三十万?少了点吧!雪表妹,就你那辆悍马就值一百几十万!”
关玉雪气得“嘭”的一声在安胖子头上狠狠地凿了一下:“死胖子,这可是我全部的银行存款,难道还真的要我卖车不成?”
胖子揉着额头那个渐渐凸起的大包,凄惨地呜咽着,却没人同情他。
关玉雪转头问北宫灵雨:“灵雨,你怎么捐多少?”
北宫灵雨斜睨了公孙羽一眼,道:“要不,我也捐个三十万?”
啊!?除了她身边坐着的刘曦瑶,所有人都讶然。关玉雪指着她结结巴巴道:“灵雨,什么时候你这么抠门啦?好你一个女版葛朗台!”
北宫灵雨打开关玉雪的手指,凝视着公孙羽嫣然道:“三十万英镑,而且是十二个月连续捐款,如何?”
“这还差不多!”关玉雪笑了起来,随即拍了北宫灵雨一下:“坏灵雨,现在也知道逗大家了!”
午时,众人抵达江城武汉的天河机场。金鼎集团驻武汉办事处的负责人早就在机场等候,租赁而来的八辆奔驰00l轿车在停车场一式排开,分外吸引人的眼球,让路过者无不侧目。
众人没有片刻停留,接过办事处负责人递过来的干粮、水和车钥匙,纷纷上车,驱车朝大别山疾驰而去。
刘家住在大别山深处的l县,距离武汉约150公里。两个半小时后,奔驰车队进入l县县城凤山镇。
凤山是个小地方,近几年老百姓囊中虽然不再羞涩,也购买了不少私车,但奔驰车在县城却极少见到,就算有也是e级车。如这等清一色的加长版00车队,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震撼,绝对的震撼!
很快,有不少人驾驶着私车跟在车队后面,甚至不断取手机探出车窗拍照。
五分钟后,奔驰车队后的跟着私车越来越多,以至于交警不得不出动维持秩序。但为首的交警队长车队的规模和车辆品牌,登时傻眼,震撼半天取出手机给局长大人通话:“谢局,我……我这个有情况!”
“什么情况,我正开会!”局长大人有些不耐烦地说。
交警队长将情况说了一番,又强调道:“谢局,上次就算胡副省长来,车队的规格也没有这个高,会不会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八辆奔驰?全部是00l型的豪华加长车?”局长的精神也微微有些紧张了,追问道。
“是,全部是!”交警队长肯定地回答。
“知道了,你马上跟下去,情况再汇报……”局长大人吩咐说。
交警队长连忙抢过一辆警用摩托车,跟着车队疾驰过去——由于交通堵塞,此刻警车都无法开过了!
而此刻奔驰车队已经抵达l县人民医院。不过医院的停车场却太小,这些加长型豪华奔驰车体实在过于庞大,以至于其中一半轿车不得不停放在医院门外的公路边。
当交警队长骑着摩托车过来时,正好看到从外面那四辆奔驰车中下来十几名黑衣墨镜大汉,其中一名身高几达两米、体重绝对在200多斤的胖子威风凛凛地命令连忙黑衣大汉守在门口处,而自己带着其余人朝里面走去。
交警队长的眼睛很尖,清楚地看到那胖子的腰间别着一支手枪!
卫队,佩枪!
交警队长眼睛猛地一缩。他哪里知道胖子腰间的枪支不过是一支东海警方特许的麻醉枪?
曾经在部队厮混过的交警队长看了看站在门外那两名大汉,二人神情冷峻,双目如电,体型彪悍,行走站立间极具军人的风姿——而且不是一般的军人所能媲美的!
难道,他们是特种部队,或者是……
交警队长心中凛然,立即将情况向局长大人及时作了汇报。局长大人一听说来人有佩枪卫队,脑子登时一炸,几乎晕厥过去。
五分钟后,情况迅速汇报到县委、县政府。县委书记胡志东连忙将县长马斯里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商议政策。
“老马,这次一定是上级的领导,至少省部级!”
“何以见得?”马斯里年纪大些,稳重些,于是问道。
胡志东兴奋地不断搓手,道:“你想想,上次胡副省长下来的时候,陪同的车虽然不少,但他的保卫规格如何?不过两个便衣警察!而这次是卫队,配枪卫队!只有省部级,甚至是中央首长,才有这个资格!”
马斯里迟疑了片刻,道:“要不,让刘秘书长先去探探风头?”
“探什么探?”胡志东挥手道:“据我们的人说,那些卫队极具特种部队的风格。如果是那样的话,大人物,绝对是大人物!”
“如果是大人物的话,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上级通知?”马斯里皱眉问。
“马县长,你的思想僵化了!”胡志东笑道,“如果这位大人物根本连市里都没惊动,直接到我们这里来了呢?”
马斯里想了想,也只得点头。
作为他们这一级的官员,深知佩枪卫队意味着什么。在华夏,能带佩枪卫队的,甚至连地方大员都不够格,唯一可能是中央的首长!
胡志东见马斯里被自己说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门叫来县委刘秘书长:“老刘,立即通知县四大班子副县级以上干部去人民医院集中,迎接中央首长!”
中央首长?刘秘书长全身一震,几乎晕厥了。
胡志东眉毛一皱,想了想,又补充道:“给春城大酒店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即清场子,腾出地方来给中央首长用晚餐……”
“那个……只怕不大方便吧?”刘秘书长终于苏醒过来,小声说。
春城大酒店可是他表弟开的,他有干股在内,清场子对酒店影响可不小!
胡志东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半晌道:“老刘啊,我知道你在春城大酒店的股份。不过你想想,只要中央首长在你表弟的酒店用过餐,以后你们的招牌……”
刘秘书长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卷九 硕鼠 第三章 首长(中)
公孙羽一行人在刘曦瑶的带领下朝l县人民医院住院部迅速走去,上那些病人或病患家属不断地打量着这群气势不凡的人,尤其内中几名国色和一名西洋美女更是引起他们的窃窃私语。
三分钟后,众人来到一间大病房。这间病房面积虽不小,却住了十个病人,加上陪护的家属,内面男男女女的混杂不堪。
见里面无法插足,安子介、金邦等就退开了,公孙羽、北宫灵雨、关玉雪、梅管家等在刘曦瑶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小刘,你回来了?”
看护的大婶哪曾见过这等阵仗?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不断擦拭自己的手。
刘曦瑶向她点了点头,随即朝卧倒在床上头发蓬乱的中年女人低呼:“妈妈,妈妈,你醒醒,大哥哥来看你啦!”
中年女人却一动也不动,貌似睡着般。
公孙羽一怔,也叫道:“大妈,我.是哲子的战友,来看您了!”
然而中年女人依然昏睡着,如果.不是察觉到她微有鼻息,公孙羽简直以为眼前是一具尸体。
北宫灵雨秀眉一皱,给梅管家.使个眼色。梅管家微微点头,上前给刘母作起简单的检查,片刻后微微鞠躬道:“严重的肾衰竭,重度尿毒症!”
尿毒症?这个名词刘曦瑶并不陌生。肾衰竭病人,如.果不定时进行透析的话,就会引发尿毒症,重度尿毒症可能导致昏迷、死亡!
“刘婶,难道医院没给我妈妈透析?”她颤抖着声音问.看护大婶。
大婶慌乱地摆摆手:“我不懂的,不过前天医生过.来说,他们要扎帐什么的,要我们出去,我不肯,要等你回来,就拖着。你妈妈昨天晚上就晕了……”
刘曦瑶惊呆了,.公孙羽、北宫灵雨、关玉雪则几乎出离愤怒了!
非怪有人在网络上发表言论说华夏的医改彻底失败,就这种医院,哪里是救死扶伤的所在,分明的一架唯利是图、冷酷而完美的赚钱机器!
这些草菅人命的医生,他们的良心难道都叫狗吃了吗?
公孙羽愤然转身,看到几个护士正在门口处缩头缩脑的,顿时怒火中烧,吼道:“医生呢?你们是怎么治病救人的?啊!?”
一名医生闻言分开护士,走进来不耐烦道:“怎么啦,怎么啦?”
“怎么了?”公孙羽森然盯着他,指了指刘母:“为什么不给她透析?”
那医生振振有词道:“这是上面命令的,拖欠款项的,一律不得处置!”
关玉雪怒道:“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们到底是治病救人,还是杀人啊?”
那医生还待反驳,但却被病房中几女的天姿国色给震慑了,微微退了一步道:“我不给你们讲,我去找主任来和你们理论行不行?”
“如果我用这个给你讲呢?”公孙羽忽然从腰间拔出麻醉枪,顶在那家伙的脑门上。
那家伙登时两眼一直,双腿战栗起来:“别,别……”
公孙羽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他满脸通红:“滚,立即将你们的主任叫来!”
那家伙转身就跑,上裤裆却淋漓不已,臊气四溢,竟然失禁了!
一分钟后,一个胖子医生走了进来,看了看公孙羽手中的枪支,脸色顿时大变,低声道:“你们……”
“是谁命令你停止给这位病人透析的?”公孙羽冷冷问。
胖子主任嗫嚅道:“那个……上级要对医院进行查账,上缴利润,我们也是没办法,所以……这位先生,这是体制问题,我们……”
好一个体制问题!
公孙羽嘴角沁出一抹冷笑,一时倒也没有惩治这个家伙的心了。诚然是体制问题,就算惩治了他,又能改变什么?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大肚子在几名医生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看到公孙羽眼睛登时一亮,点头哈腰道:“您就是上级领导吧?欢迎您来到我们l县,我是l县人民医院院长马志言!”
公孙羽冷冷盯着他道:“马院长,我的一个亲戚在你们这里,你们竟然因为一时欠交药费就不顾她的生命垂危,停止给她透析,请问这是何道理?”
大肚子闻言一惊,转头对胖子怒吼道:“王明新,你……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还是一个医生吗?”
胖子主任愕然,辩道:“院长,我……我也是根据医院会议的部署……”
“根据个屁!有文件吗?院里哪有这个部署?”大肚子截断他的话头,怒吼起来,口水喷了胖子主任一头一脸。
胖子主任脸色大变,悻悻然闭上嘴巴,情知自己成替罪羔羊了。
“马上给她进行透析!如果五分钟后透析没有启动的话,后果你自负!”大肚子院长叫道:“我看你们科这个季度的奖金是别想要了!”
胖主任哆嗦一下,连连点头,随即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医生护士们行动起来。
刚刚将刘母送入透析室,王杰却跑过来低声道:“老大,外面有一大群人自称是l县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求见什么中央首长……”
啊!?公孙羽愕然,我们这里哪来的中央首长?莫非……
他盯了正捂嘴偷笑的北宫灵雨一眼:“都是你搞出这么大一个排场,现在好吧?当地政府都误会了,看你怎么解释!”
北宫灵雨狐狸一般嘤嘤一笑道:“误会就误会了呗,要不小羽你冒充一下中央首长?”
公孙羽苦笑摇头道:“就我这个年龄,就算想冒充,也要有人相信啊!”
北宫灵雨“呃”了一声,游目四望,忽然眼睛一亮,凑到他的耳边低语起来。
公孙羽道:“喂喂,闹大了可不好啊!再说,有这个必要吗?”
北宫灵雨低声道:“羽,要惩治医院这群家伙,这个办法最好!”
公孙羽凝思片刻,默然点头。对于医院这些白衣禽兽,确实不宜放过!
一分钟后,公孙羽召来了金邦,将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让我冒充中央首长?”
当金邦听到这个安排后,小眼睛简直要爆出来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个可不行,我哪能对羽爷您发号施令啊?”
“我命令你冒充!”公孙羽决然道,眼睛寒光一闪。
金邦登时蔫吧了,嘀咕道:“羽爷,就我这个形象……”
安子介笑道:“衣服很不错,名牌中的名牌耶。金邦,你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金邦讪讪笑道:“不好意思,走私水货,比大陆正版上市的便宜70,才一万多就搞到手了!”
石矢志也看了看,道:“金邦,我看只要你拿出你审讯敌人的势头,中央首长的气质就有了!对,头抬更好些;手半举,放在腰间;还有眼神,要有一种生死予夺、高高在上的意味,就像你对敌人严刑拷打的时候那种……”
经过石矢志一番指导后,金邦那猥琐之色竟然尽皆褪去,昂头挺胸,双目凛然,神情倨傲中却又带种贵气,走起路来更是颇有领袖风度。
公孙羽和安子介也是见识过无数大员的人,都觉得这家伙如此一改变,还真是神似形也似了!
安胖子笑道:“石头,不错啊,不去电影学院当老师,真埋没你这个人才了!”
石矢志那短小精悍的脑袋一昂,傲然道:“那是,也不俺是谁!就那卡梅隆每年都要过来拜见我,十年一剑都是我指导的结果,知道吗?”
众人闻言大笑。
事情议定后,公孙羽、安子介、石矢志、金邦等迅速行动起来,召集手下吩咐相关事宜。公孙、安、石三人对高阶保全事务熟稔,操作起来倒也简单。
住院部大楼外,整齐地站着以胡志东为首的l县四大班子领导。
人民医院的院长在稍加汇报后便被刘秘书长赶得远远的,站在那道坎子上看热闹去了。十三名常委、若干副县长、人大政协若干副主任副主席,就连那些局长们都没站的地方,你一个医院院长有多远滚多远罢!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后,突然十名神情极为剽悍的墨镜大汉鱼贯而出,迅疾地控制住附近地段,双目四下扫射间,寒光凛然,杀气腾腾,现场l县的众官员竟然无一人胆敢与之对视!
果然是中央首长的卫队,上次胡副省长那两名保镖也没有这般威势啊!
胡志东看在眼中,心中怦怦直跳,好像拣到宝藏般,一时眼睛都发黑起来。
随即金邦昂着头,挺着肚子,神情倨傲地踱着方步缓缓走了出来,安胖子和公孙羽一左一右,神色凛然地陪侍两侧。
“啪!”十名黑衣大汉立时立正敬礼,动作娴熟利落,整齐划一,威武而标准,极具军人的风范,无可挑剔。
毕竟这些人可是以特种兵的要求训练出来的,素质绝对第一流。
胡志东一眼就看到公孙羽和安子介腰间的佩枪,心头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想,连忙几步上前鞠躬道:“欢迎首长莅临我们l县地界,我是l县县委书记胡志东!”
金邦缓缓伸出手道:“我只是来老战友的遗孀,本意是不想惊动你们地方的,小胡啊,你们搞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扰民啊!”
胡志东连忙伸手握住首长的手,轻轻一摇后放开,脸上挤满了笑容:“首长,您老好不容易来我们l县一趟,我们l县这些干部能来拜见您,也是我们的福气!能得您老指导工作,对我们的裨益一定很大!”
金邦微微一叹道:“既然如此,我就说几句。小胡啊,你的工作没做好!”
胡志东心中大惊,脸色一变,立马躬腰道:“请首长教导!”
卷九 硕鼠 第三章 首长(下)
金邦板着脸孔冷冷道:“我在你们县有个战友,他的独子叫刘运哲,曾经是特种部队的军官,去年为国捐躯。他母亲知道儿子牺牲后,病倒在床,至今没有痊愈。前些天,刘运哲的抚恤金治病用完了,你们的医院就将他母亲往外赶!刘运哲的妹妹无奈下去求我们,我们赶来,医院里竟然停止给这位严重肾衰竭的母亲透析!”
说着金邦气得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撑着腰激动地走了几步,挥手道:“我问问你们:这里的医院还是不是人民医院?这里的医生职责还是不是救死扶伤?啊!?”
“草菅人命,简直就是草菅人命!”金邦脖子上一根青筋剧烈的跳动起来。
胡志东的脸已经青了,l县的干部的脸又青又白,至于远处的人民医院院长的脸则彻底惨白一片。
“罗家生!”胡志东转头朝坎子上正簌簌发抖的人民医院院长怒吼起来,随即指着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道:“老周,马上命人将那个罗家生给我抓起来,还有相关的责任人,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公安局长闻言立即敬礼,随即
“首长,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请.您处分!”胡志东转身朝金邦鞠躬道。
金邦挥挥手道:“算了,医院的问题.是体制问题,也怪不到你们的头上。不过,你们l县在拥军爱军上,做得并不算好啊!”
“首长您是部队上的?”胡志东眼睛一亮问道。
铁塔般的安胖子傲然走上前.一步,站在本就矮小的胡志东面前凛然道:“我们首长是总参的金主任,另外……”
胖子又朝公孙羽一指:“这位,是警卫局的孙上校!”
总参,主任?好大的官职!胡志东又惊又喜,而公孙羽.的官衔也让他为之惊叹。中央警卫局,就相当于古代皇帝身边的禁卫军,上校的军衔不低,即相当禁卫军将领。天子身边的人,出来可是见官大三极的!
别说他们,就眼前这个几百斤重的大汉,简直就连.美国总统布什的保镖都没有他剽悍慑人!
胡志东连忙脸上挤满了笑容和公孙羽招呼。
这时金邦伸手拍了拍胡志东的肩膀道:“我是军.人出身,说话就是直爽,小胡你别见怪啊!”
胡志东受宠若.惊,连忙道:“哪里,哪里!首长能指出我们的工作中的不足,是对我们的爱护和帮助,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首长您请说!”
“那我就继续说了。”金邦点了点头道:“以后你们一定要注意加大在拥军爱军方面的投入,尤其要关心军属烈属,对那些家庭困难的,家有病患的,一定要帮助,扶持!同志们啊,军人是华夏建国建党的基石,他们在前方流血流汗,我们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啊!”
胡志东立正敬礼道:“请首长放心,今晚我们就召开相关专题会议,明天就彻底解决问题。如果首长下次听说l县拥军爱军做得不好,我胡志东立马辞职!”
金邦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好!小胡你这个同志不错,知错就改,行动雷厉风行。要是换一个同志,我转身就走,半句话都不多说!”
胡志东大喜,笑逐颜开,随即又给首长引见县里的干部。
四大班子,副县级以上的干部多达二十几人,介绍过后,本就不明朗的天色便已经有些暗了。
胡志东举手手表,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首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在春城大酒店摆了几桌寒碜的菜肴,请首长们和领导们一起去用个便饭……”
金邦扰你们了,我等老嫂子做完透析,立即接她去武汉。在天河机场,专机已经候着了!”
专机!?中央首长果然有派,省部级的官员,那是没法比!胡志东的眼睛都直了,舌头也不利索起来。他却不知道,金邦所说的专机其实不过是金鼎集团的包机而已。
“不不!从这里到天河机场,至少要三个钟头,您的身体要紧,怎么能挨饿?”
安胖子凑上前一步低声道:“首长,去武汉时间确实有些晚,要不……”
“是啊,首长!”胡志东急切地说,“虽然我们这里粗茶淡饭,不过可是我们l县人民的一片心意啊!我们l县可是老区,老区人民的心对部队感情最深!”
金邦迟疑片刻,转头对公孙羽道:更/新/超孙,你怎么看?”
公孙羽淡淡一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首长,您对老区的感情这么深,多留一会也是好的!”
胡志东大喜,连连点头。
正好这个时候刘母的透析做完了。不过由于重度尿毒症,她依然昏迷不醒。北宫灵雨当机立断,命令石矢志立即带人护着她,坐医院的救护车前往武汉协和医院急诊。包机晚上十点出发,在登机前最好让刘母苏醒过来。
安排好一切,送走刘母后,众女这才出来。l县干部们眼睛登时一亮,简直如同进入天界,所见者皆是仙女。京城名门佳丽,果然非比寻常,倾城绝色,雍容华贵,千娇百媚啊!
“怎么还有一个金发女郎啊?”胡志东瞄了一眼后,不敢细看,嘴里却禁不住讶然喃喃道。
“那是我们首长的家庭医生!”安胖子正好走到他身边,低声说。
家庭医生都用西洋顶级大美女?果然有派!胡志东羡慕得口水都差点泛滥了,一面请各位首长、领导前去春城大酒店进餐。
上,警车开道,数十辆政府用车前呼后拥,那份荣耀简直让金邦这个家伙洋洋得意不已,大嘴都裂道后脑勺去了。
妈的,不成想我一个黑帮分子,竟然还有如此威风的一天!
而老百姓们则以为是中央什么大领导来了,围着街道两旁,欢呼雀跃,嬉笑赞叹,拍手不已。当刘曦瑶在停车场下车时,正好有一个满脸大麻子的家伙看到了。麻子脸不断擦拭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然而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个高个子领导挽着胳膊,走进了春城大酒店。
春城大酒店,l县最豪华最上档次的酒店。为了迎接中央首长,此前酒店已经专门进行了清场,将所有客人都请走——当然,代价是免单。如果有没吃完的,甚至可以明天继续来吃,同样免单!
五间顶级大包间已经准备好,精美的拿手菜肴正一道道往上端,刘秘书长的胖子表弟正挺着个大肚子到处乱跑,忙东忙西的吩咐服务员在包间和走道四周摆放上一盆盆烂漫的鲜花。
在酒店,公孙羽特意拉着刘曦瑶给l县众人介绍:更/新/超/快.刘运哲的妹妹,以后就是他孙上校的妹妹,嫡亲妹妹!
胡志东闻言心头为之一喜。刘曦瑶可是他们l县人,刚刚他在车上还曾经打电话命人调查了她的履历,甚至知道她在l县一中就读,就连她的年龄、爱好、家庭背景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如果刘曦瑶能攀上高枝,那么日后自己攀高枝就有门有路了。
这位孙上校年纪轻轻,就身居皇帝身边的高位,日后前途堪称不可限量,自己就算攀不上金主任,攀攀他的门路,也绝对受用无穷!
抱着这种心理,胡志东将刘秘书长叫来,秘密嘱咐几句。半个小时后,刘秘书长气喘吁吁地抱着一个盒子,珍而重之地送到正在酒席上正在奋力拼搏的胡志东手里。
胡志东站了起来,微微鞠躬将盒子送到刘曦瑶身前,转头对公孙羽笑道:“今天可是孙上校认妹的大喜日子,我们l县也算得上是小曦瑶的家,我们呢,算是她的家长吧!这份贺礼请收下,代表我们乡亲父老的心意!”
“不,不……”刘曦瑶有些惊吓地连连推拒。在她的小心肝中,县委书记可是一个天大的官儿,她哪敢要他的东西?
公孙羽淡淡一笑接过来,打开却是一只小金羊。很显然,l县的官员费了功夫打听到刘曦瑶的属性,这才买了这份礼物。
“太贵重了!至少要两三万吧?”公孙羽说着看了看北宫灵雨。
北宫灵雨嫣然一笑朝罗筱惠点点头,罗筱惠掏出支票薄和笔,低声问公孙羽:“孙上校,写多少?”
京城贵女好大的派,随身还带着秘书,秘书更是带着支票薄,这份豪情果然非同小可,就连武汉也绝无一见!
胡志东连忙拦住罗筱惠,朝公孙羽恳求道:“孙上校,我们交个朋友好吗?小曦瑶可是我们l县人,我们可是乡亲,给她留个纪念也是应该的!”
“太贵重了,我们怎么敢收?”公孙羽摆手道。
“哪里,哪里!那金铺是我一个亲戚开的,他给打五折,便宜!”胡志东呵呵笑道,“孙上校,我知道你们不稀罕这点东西,看你们的穿着就知道,哪一件衣服不是几万以上?一点心意,一点心意而已!”
公孙羽万般推辞不得,只得让刘曦瑶收了,随即举杯一饮而尽:“那我就代我妹妹谢谢你们这些乡亲父老了!”
“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胡志东连连点头道,也举杯一饮而尽,望着公孙羽道:“孙上校,您可真是豪爽人!”
金邦刚刚从马斯里和l县政协主席的纠缠中脱身,闻言一笑道:“小孙是个爽快人。小胡啊,别顾着喝酒,坐下吃菜,你一方父老,为国为民,身体要紧啊!”
胡志东闻言登时感激涕零,擦拭着眼泪举杯道:“首长您肩负祖国大任,您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今天能结识首长,受您的教导,真是志东的三生之幸!”
说着胡志东一口将酒干了:“我不擅言辞,这杯酒就代表志东的心意!”
卷九 硕鼠 第四章 余韵(上)
当酒席正在进行时,那个麻子脸却闯进春城大酒店的门厅,结果被兢兢业业地守卫在那里的警察给拦下来。
麻子脸愤怒了,眼一瞪吼道:“喂,你们敢拦我?我可是刚才和领导一起进去的那个女孩的姨父!”
为首的可是l县刑侦大队大队长,他将麻子脸往后就是一推:“滚边去,什么姨父不姨父的!妈的,认亲的人还真多,刚才就几起了!这些家伙,就知道趋炎附势,要是人家记起你,自然会叫你了!”
麻子脸气得哆嗦一下,还待争辩,另一名干警抖着手铐冷笑道:“怎么,还不走啊?妨碍中央领导的安全,想吃牢房呢?”
麻子脸看到手铐后,心中一寒,只得悻悻然退出酒店,在一旁躲着。
这一餐酒席是喝得宾主尽.欢。酒席尚未结束,公孙羽和北宫灵雨几个却提前退席,原委很简单:帮刘曦瑶收拾行李,她即将离开这个生她养她十七年的地方!
几人刚刚走出酒店大厅,那个麻.子脸呼地窜了过来,叫道:“瑶瑶,我是你姨父白碧山啊,瑶瑶!”
刘曦瑶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般,霎时脸色苍白起来。
姨父?就是那个畜生?公孙羽的眼楮微微眯缝起来,.而一向鲁莽的关玉雪更是不客气地朝那个畜生就是一脚:“滚!什么东西,也来拉亲扯亲!”
麻子脸被踢得滚到地上,依然大叫:“瑶瑶,我是你姨.父啊,你……你怎么不认识我啦?你姨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跟我回去吧!”
这时几名警察连忙冲过来将白碧山给抓住,朝.公孙羽几个连连鞠躬道歉。公孙羽淡淡一笑,挥挥手,也不多话,带着几人朝停车场走去。
刘曦瑶租住在.一处破败不堪的地方,公孙羽开的大奔很快便不能进去了,只得停在巷口。几个老百姓看到那辆加长豪华大奔,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看到刘曦瑶租住的房间,北宫灵雨、关玉雪几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秀眸都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上古世纪留下来的泥巴房,泥巴墙都开始倾覆了,房顶的大梁被虫子蛀得千疮百孔,屋顶可见几个星星在闪烁,显然这里是那种大雨大漏、小雨小漏的地方。
危房,每呆在这里一刻生命都受到严重的威胁!
而屋内的东西更是简陋得让人目瞪口呆:一张破木床上拉扯着几张尼龙布,显然是为了防雨的;一张破桌子,显然既当书桌又当饭桌;两把破椅子——这些就是全部的家当。
东侧门外用石棉瓦搭着一个两三平米的小棚子,据刘曦瑶介绍,那就是厨房。
刘曦瑶一边收东西一边淡淡笑道:“这里住着便宜,一个月租金才三十块。我今年还交了整整一年呢,这下便宜死那个房东了!”
“这种危房还收钱?早就该拆了!”关玉雪心惊胆战地望着倾斜的墙壁说。
北宫灵雨则过来止住刘曦瑶收拾东西的手:“瑶瑶,衣服之类的东西,你都不用收了,我们去东海买。收些书籍和有价值、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吧!”
“这……我,不……”刘曦瑶的小脸露出为难之色,看了看公孙羽。
公孙羽望着她身上朴素的衣物心里不禁难过。由于赶得急,加之又要布置一些事情,一直没顾得上为她买几件衣服,实在是自己的疏漏。
他走过来,轻轻将刘曦瑶拥入怀中,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妹妹,对不起,以后你的所有生活开销都由哥哥负责,这些衣服,就不要了!”
“哥哥?你真是我哥哥?在酒店的时候,你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收我做妹妹?”刘曦瑶泪眼朦胧地抬头凝视着他问。
“当然!”公孙羽心中猛然一涩,惨笑道:“瑶瑶,你哥哥是死在我怀中的,我没保护好他,对不起你们全家!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哥哥,你妈妈的亲儿子!”
“哥哥!”刘曦瑶扑到公孙羽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大哭起来。可怜的少女,一年来一直以孱弱之躯支撑着那个破碎的家,她的心真的很彷徨,很累,很茫然,也很痛苦。今天,终于有个人为她支撑了,有个人愿意做她的天,为这个家遮风挡雨。他是她的哥哥,从此她又多了一个家人!
“乖,别哭!别哭!”公孙羽涩涩的道,轻轻地在女孩子背心上拍打着。
人说哭泣是能传染的,而女孩子之间尤其敏感。北宫灵雨、关玉雪、罗筱惠、梅管家几个也不禁泪流满面。北宫灵雨和关玉雪过来,将女孩子簇拥着,低声道:“瑶瑶,从此我也是你的姐姐,亲姐姐,知道吗?”
“嗯!”刘曦瑶乖巧地点头,破涕为笑,“我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不,还有那个警察姐姐,她对我也很好很好!”
“哟哟,小人精,你还记得她呀?”关玉雪为她抹去眼泪,在她雪白的小脸上轻轻一扭,逗着她说。
刘曦瑶懂事地说:“姐姐,如果不是警察姐姐,我就不可能见到大哥哥,就不可能认识两位姐姐呢!”
北宫灵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点头说:“瑶瑶,你知恩图报,很对呢!”
在收拾完毕书籍和值得纪念的东西后,刘曦瑶锁住了房门。
“还锁什么啊,都没东西了!”关玉雪不解地问。
刘曦瑶留恋地望着这间破房子,还有那个破败的临时厨房,深有感触地低声说:“姐姐,就算再破再烂,这里也曾经是我的家!”
众人闻言一怔,对这个女孩不禁刮目相看。
回到酒店时,那边已经正在告别中。胖子看着手表,微微躬腰对金邦道:“首长,江城李司令已经在机场等候多时。听说您已经用了晚餐,他表示一定要请您吃夜宵!”
“夜宵?”金邦挥手笑道:“那个小李,我看他是不灌我不罢休吧!”
胖子也笑道:“首长,李司令员是您的老部下,见到老首长,哪能放过啊!”
金邦莞尔,撑着腰道:“这么说,不吃他的夜宵,不喝他的酒,这头地头蛇还就不放过我啦?”
这边在聊天,胡志东却听得心惊肉跳。李司令员?莫非是省军区李季伟司令员?也非怪,人家可是总参大员,一个省军区司令员,在他眼中自然是小字辈,就算大军区司令员,只怕也不见得盖不过他老人家的光彩吧?
公孙羽等过来后,众人正式告别。依然是警车开道,数十辆l县四大班子的车辆护送,直到l县地界,八辆奔驰车才停下来。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清,双方再次告别。金邦很是勉励了胡志东几句,兴奋得他满脸通红。
当金邦上车后,胖子走过去将两叠钞票塞到胡志东的手里。胡志东一惊,连忙死命推拒。胖子低声道:“胡书记,我们首长可是一向不扰民的,今天是破例,所以让我送上招待费!”
胡志东连连摆手道:“首长可是贵宾,是我们l县请都请不来的最尊贵的客人,难道还有客人吃饭要收钱的道理?要是l县老百姓知道了,还不指着我胡志东的脊梁骨骂娘?”
“胡书记,你还想不想首长再来?”胖子冷冷问。
“啊,首长以后还会来?”胡志东惊喜交加地问。
胖子点点头,望着黑嵬嵬的远山,道:“三十年代的时候,首长的父亲就是在这里打游击的,后来又跟随刘帅和邓大人一起千里挺进大别山。首长对大别山,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会过来啊!”
胡志东连连点头:“欢迎,绝对欢迎啊!首长这样的贵宾,能来我们l县,绝对是我们l县八十万老百姓的福分!”
胖子将钱再次塞到胡志东手中:“所以请你收下,否则下次首长都不敢过来了。你知道,首长这个人对自己的要求,最是严格不过!”
胡志东想了想,收了一叠:“谢谢首长,不过这钱太多,遗产便饭哪里用得了那些?请转告首长,我们l县全体百姓引颈期盼着他老人家的下次光临!”
“好好好!我一定转告!”
安胖子拍了拍胡志东的肩膀,随即二人握手,胖子登车,八辆奔驰扬起淡淡的烟尘,消失在公路尽头。
“多好的首长啊,军人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严格,吃一餐便饭都要交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遵守得实在是太好了!”
看到就连烟尘都彻底消失后,胡志东才收回伸出老远的脑袋,将着,对马斯里和政协主席、人大常务副主任说。
马斯里几个连连称是,一面大加赞赏。这时宣传部长走上前一步,问道:“书记,这次中央首长光临我县,指导工作的事情,要不要将宣传稿发出去,并且在县电视台上播放新闻?”
胡志东连忙摆手低声道:“不需要,不需要!首长的那个卫队长早就说了,这次首长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不想扰动地方。再说了,这次接待首长,我们可没惊动市里,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们说汪书记他们会不会……”
马斯里几个心中一寒,连连点头。
“再说了,上次胡副书记下来,市里几个将我们置于何地?我和老马都拢不了身,老马不小心凑近了些,竟然被市委办那个副秘书长给推开了!这次咱们就阴他们一次又如何?”胡志东冷笑起来。
马斯里闻言眼中露出愤慨的神色,沉声道:“张远凡那个扯的东西,总有一天我得剥回这个面子!”
胡志东点头道:“对!他剥我们l县县长的面子,就是剥我们l县全体人民干部的面子!老马,这个梁子,我们和你一起架了!”
马斯里感激涕零,而胡志东却阴阴偷笑不已。
卷九 硕鼠 第四章 余韵(下)
当奔驰车队离开l县县界大约五公里后,车队停下来,两名黑衣大汉下车朝l县摸了回去,他们是回l县执行特殊任务。
在此公孙羽、刘曦瑶和麻子脸发生纠纷的时候,二人正好从窗户看到,认识那个家伙,于是光荣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这两人身上。
l县看守所。麻子脸毕竟在l县还是有些门路的,经过几番波折,警方最终还是将他放了出来。来接到他的笑道:“白哥,你不是说中央领导是你个亲戚嘛,做么事被关着喽?”
麻子脸愤然道:“老张你别说啦,丢他八百辈子祖宗啦,刘家那个小丫头,竟敢摆我一道,拣日她回来,日死那个小娘皮!”
老张问:“啥?你说刘家,是不是曾经和我老子一起当兵的刘通河家,他家那个小子去年在部队死了的那个?”
麻子脸“呸”了一声道:“正是!听.说刘通河在部队时一个战友,姓金的,在中央当大官,这次就是他下来了。刘运哲那个小子,一瞅面相就是个短命鬼,当年在老子面前倔头强脑的,死得好!”
老张奇怪道:“咦,刘通河和我父亲.一直是一个部队的,不可能他认识的人我父亲不认识啊!我得马上回去问问,如果能攀上关系,那我们老张家就发了!”
老张说着掉头就跑。麻子脸气.得跳脚骂道:“妈的,还说给老子接风洗尘,知道能抱大腿,马上转身就溜!”
骂得几句,刚刚走到一个阴暗的地方,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冷冷问道:“你是白碧山吗?”
“是啊,你谁啊你?”麻子脸不耐烦地转头问。
突然一条麻袋呼地套下来,麻子脸还没来得及吭.声,接二连三的沉重的膝顶撞击过来,打在他的胸口上,闷得他连惨叫声都没法发出!
随即嘴巴部位被绳索勒死,整个人腾云驾雾般.一横,被“飞”了起来。
五分钟后,当麻.袋被解开时,麻子脸才呼吸得一口新鲜空气,一根木棒边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脑勺上,麻子脸一声不吭地往地上一栽,晕厥过去。
“你他个丧门星,害老子们两个半夜还得赶路,操!”
两名剽悍的黑衣大汉对着麻子脸一顿乱踢,随即阴阴笑着脱除这家伙的裤子,其中一人抽出一柄雪亮的钢刀,低声笑道:“结子哥,你说羽爷还真会分派任务,他怎么知道俺在农村是阉公猪的?”
另一人不由失笑:“你这个家伙原来是阉猪的啊?呵呵!那手脚利落点,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回去,王哥等着我们呢!要是赶不上包机,得明天回去了!”
前面一人点头道:“好咧,结子哥捂住他的臭嘴巴,免得他叫唤!”
说着,在手电的映射下手起刀落,麻子脸发出一声闷闷的惨叫。输卵管被割断,而且下面被彻底摘除,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而已,黑衣人的阉猪手艺堪称一流。而另一人也快手快脚地给麻子脸的下面敷药,随即将他绑在一棵大树上,二人扬长而去。
大约八个小时后的第二天,麻子脸终于被人发现,随即120来将他拉到医院进行急救。很不幸的是,虽然输卵管可以接上,但下面那根东西脱离身体时间太长,没有接上去的可能性了!
警察过来调查过,案子也立了,但像这样的无头公案如何侦破?而此案一出,登时在l县县城凤山镇传得沸沸扬扬,白碧山这个新时代的太监一时声名鹊起!
至于老百姓,没人同情这个地产商,而是拍手称快:“听说那家伙涉及上次西城拆迁,是不是西城的人做的?”
“不管是不是西城人做的,地产商被人搞,就是一件赏心乐事!”
“呵呵!”
“嘿嘿!”
此事余韵尚未完全消散。一个月后,白碧山出差中途回家,在自己的大床上抓到胖老婆和奸夫正**裸地翻滚着!
二人于是大打出成熊猫,而胖老婆将白碧山的脸孔抓个稀烂。至于奸夫,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个没用的货,你不能满足我,还打我!没天理啊!”
白白净净的胖老婆坐在院子里大哭,气得白碧山血淋淋的脸孔扭曲而狰狞。是夜,白碧山在酒吧里郁闷地灌酒时,结识了一玻璃,已经彻底变态的他于是在那个玻璃的勾引下走上了前往断臂山的道路……
三个月后,白碧山的胖子老婆和情夫一起卷走了全家的所有存款及地产公司的全部流动资金,连夜潜逃到不知何处。白碧山于是彻底破产,就连住房都被抵押银行给收去!
几天后,人们在凤山镇街头看到另外一个白碧山:双目痴呆、嘴角流涎,衣衫褴褛,见人就嚎叫——还我,还我!
公孙羽一行人来到武汉后,立即前往协和医院看望刘母。经过医院专家的紧急处置后,刘母的神智终于清醒过来。
“妈妈,妈妈!”刘曦瑶扑到母亲怀中,惊喜地大哭起来。
刘母那浑浊的老花眼也不禁通红:“好孩子,乖孩子,别哭啊!”
“妈妈,我又有一个亲哥哥了!”刘曦瑶忽然擦拭眼泪跳了起来,拉着公孙羽的手破涕为笑叫道。
公孙羽凝视着刘母苍老的面孔,心中一酸,半跪握着她的手道:“我是运哲的兄弟,运哲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妈妈,从此以后,您就由我照顾吧!”
现场所有人的心都为之猛然一震,没想到公孙羽会如此正规地认亲!
刘母吃惊地想起身扶他,却没气力地跌坐下去,连忙拍着他的手含泪笑道:“孩子,我知道你的心,起来吧,起来!运哲有你这个兄弟,就算去了,也值!瑶瑶,快拉你哥哥起来!”
刘曦瑶连忙抱着公孙羽拼命往上拉,一面撒娇道:“哥哥,起来啦!如果不起来,我可就哈你的痒痒咯?”
公孙羽趁势站起来,摸摸刘曦瑶的小脑袋,转头对刘母道:“妈妈,我们现在接你去东海治病,以后就不用回l县了,在东海享福吧!”
刘母苦笑摇头道:“我的身体不好,也没几年活头了。倒是瑶瑶,以后就托付给你这个大哥哥照顾了!”
北宫灵雨在旁边笑道:“不,只要得到精心的治疗,您老的身体很快就能康复,安享晚年的幸福!”
众人莞尔而笑,一时病房中暖意洋洋。
一个小时后,刘母被医护人员送上了飞机,而包机在众人登机十分钟后起飞,直插云霄,朝东海呼啸而去。
贵宾机舱里。刘曦瑶已经换上在机场免税区购买的崭新服装,如同公主般明艳靓丽。女孩子被众人夸得不好意思了,躲到公孙羽的身后去不肯出来。
关玉雪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抱着,笑道:“我们瑶瑶的基础实在太好,明儿我带她去绝代佳丽做个头,护理一下皮肤,改变改变形象,保管你们的眼珠子都得惊得掉下来!”
罗筱惠噗嗤一笑,拍拍自己的小肚腩道:“关小姐,你就算了,要是你一高兴,说不定也给她戴上这个!”
“这个是什么呀?”刘曦瑶诧异地问。
“就是这个呗!”坐在关玉雪身边的北宫灵雨忽然伸手将她的体恤衫微微掀起,一个银光闪闪的镶钻脐环露了出来。
“要死了,乱掀干嘛?”关玉雪却羞得俏脸绯红,打开北宫灵雨的素手。
北宫灵雨笑道:“小雪,前些天不是还穿露脐衫吗?怎么就害羞了!”
关玉雪伶牙俐齿的反击道:“你前天在小羽面前还穿小短裤呢,怎么穿裙子的时候也不拉起来露大腿给他?”
“啊!?”北宫灵雨简直羞得无地自容,一时双手猛地朝关玉雪的腋下探去,咬牙切齿道:“我要将你这个丫头……”
“啊!”关玉雪尖叫起来,呼地蹦起,竟然将刘曦瑶从身上弹了出去,万幸公孙羽手疾眼快,伸手给接住。而关大小姐根本顾不上那些了,被哈得眼泪直流,哈哈大笑,双手乱摆着求饶道:“灵……灵雨,我、我再也不敢了!哈哈,不、不敢了,饶我……”
公孙羽看得很无奈,上前分开两个疯狂的女人,低声道:“二位大小姐,注重一下形象好不好?”
北宫灵雨玉脸一红,瞟了他一眼,整整腮边的秀发,嫣然笑道:“羽,我可是淑女,你不准说我的不好!”
“呃!”公孙羽受打击了。曾经,她确实是淑女的代表,因为家族、社会的压力,然而在和他恋爱后,性格中的魔性却逐渐开发出来了。
“哼!”关玉雪不屑地白了蜜友一眼,朝自己竖起大拇指:“我呢,反正小羽一向就不待见,也不和灵雨那样假惺惺的装了。本小姐就是魔女!”
众人笑了起来。
“魔女你要不要?”关玉雪站到男人的身边,将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双目朝他放电,佻达地一笑。
公孙羽眩晕中,连忙转身就走,一面挥手道:“你们忙,我……去介子他们那边,这里貌似不时合我留着!”
众女更是大笑,就连刘曦瑶都捂嘴不迭。
来到安子介他们身边后,那个不久前给白碧山实行阉割仪式的黑衣大汉起身朝公孙羽恭敬地行礼,问:“羽爷,您怎么知道我在农村里是阉猪的?”
“阉猪?我不知道。”公孙羽莫名其妙。
黑衣大汉一怔:“那您怎么让我去阉白碧山……”
公孙羽淡淡一笑:“当我说到阉割二字的时候,你眼睛一亮,所以我就派你去了。旧业重操,手还不生吧?”
众人大笑。黑衣大汉有些腼腆地点头说:“不生。说起来白碧山的体型和肥猪也差不离!”
众人更是笑得人仰马翻。安胖子道:“金邦,你的手下人才可真他多!以后审讯又多了一个手段吧?”
金邦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家伙自从装了一把中央首长后,貌似深沉很多。
“嗯,如果日后安老弟需要节育,我手下自当效劳!”金主任将粗大的雪茄烟灰点在烟灰缸上,点头说。
“啊!”安胖子怒吼如雷,朝金邦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公孙羽看着乱成一团的客舱,不由苦笑起来。
卷九 硕鼠 第五章 黑店(上)
包机抵达东海已经转点。樱花医疗会所的救护车早就在虹桥国际机场等候多时,随即众人跟着到了医院,将刘母安置好。
第二天,医疗会所的专家们为刘母进行了会诊,确定了两个均存在争议的方案:换肾、保守疗法。
会诊后,会所的内科主任内山医生找到公孙羽坦然道:“公孙先生,这位夫人的病情拖得实在是太久了。她的身体……用一个华夏成语说,就是千疮百孔。所以,就算是肾病能治愈,她的生命也不可能很健康。那个,您懂吗?”
公孙羽心中猛然一惊,随即黯然点头:“医生,如果不惜代价的话,能保证她多长的寿命?”
内山医生长长的眉毛微微一耸,摇头道:“不超过一年。而且,这还要排除某些不可预料的情形在外。所以……”
“所以您建议实行保守疗法?”公孙羽问。
内山医生默然点头:“手术的.风险很大。毕竟她的身体很脆弱,就像一艘年久失修的帆板,突然要经受大风浪的考验。而且,这艘帆板能继续航行的时间已经很有限,就算大修,也不可能有任何改善……”
公孙羽默然闭上眼睛。其实刘母.的年纪并不算老,今年刚刚五十岁,但去年的丧子之痛和常年的劳累,将她的身体彻底拖垮,看起来简直垂垂老矣!
如果连刘母都去世的话,现实.对死去的刘运哲和活着的刘曦瑶未免也太残酷了些。尤其是可怜的曦瑶,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嫡系血亲了!
这时医疗会所所长佐藤近三道:“我们的内山博士.是世界上最权威的肾科医生。当然,如果公孙先生您一力要求换肾的话,我们可以延请我们日本国乃至全世界最杰出的外科专家——渡边熊也医生为夫人执刀!”
公孙羽默然点头,站起来微微鞠躬道:“佐藤所长、内.山医生,我需要时间决定。请稍候。”
佐藤近三、内山完造连忙站起来齐齐鞠躬,目送.公孙羽离开。
公孙羽找来北.宫灵雨、关玉雪、叶红菱几个,关上门将事情说出。
北宫灵雨黯然道:“羽,我认为内山医生的话没错。与其冒险,不如保守治疗,那样的话能减少刘妈的痛苦,延长她的生命!”
关玉雪则“切”了一声道:“我看未必!东瀛人的医术就一定是世界第一吗?还有我们华医呢,为什么不试试华医?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呢!”
公孙羽苦笑摇头道:“虽然我不敢说华医没用,不过至少在肾病上,华医一向无能为力,最多的古方是补肾壮阳……”
“瞎说什么呢,流氓了啊!”叶红菱噗嗤一笑捶了他一下。
公孙羽摊摊手很无奈地说:“大实话!”
四人讨论的结果决定接受内山医生的医疗方案,同时将刘母的病情暂时向刘曦瑶母女隐瞒。
讨论事情完毕后,众人正待散了。关玉雪伸伸懒腰道:“我下午带瑶瑶去绝代佳丽打理一下,你们谁想做头的,我们一起去!”
北宫灵雨摆摆手:“我没空,很多文件等着我签呢!”
叶红菱小脑袋一昂:“我还有一个案子要去办,你们慢慢玩!”
“切!”关玉雪白了二人一眼,“一群工作狂,没意思!”
下午四点半,当公孙羽正在审核自己名下那家电池企业的有关账目时,关玉雪忽然慌慌张张地打电话来说,刘曦瑶失踪了!
公孙羽的脑袋猛然一炸,简直懵了。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面马上往外冲,一面听关玉雪的解释。原来二女在来到绝代佳丽美容美体连锁店后,那里的经理看了刘曦瑶的条件,建议实行一条龙服务。即负离子烫发、光子嫩肤、美体等,这样的话可以打六五折。
关玉雪一时兴起,不顾刘曦瑶的反对同意了。不过,很快这个家伙就没耐心等候,将账目给提前付了,向刘曦瑶打个招呼,就去了附近的步行街购物。
大约三个小时后,觉得时间可能差不多了,关玉雪于是回到绝代佳丽,不料那里的工作人员表示刘曦瑶已经离开,并将单据她的签名给关玉雪看。
关玉雪顿时懵了,提着购物袋到处找,到处喊叫,又打电话去医院和叶红菱那里问,然而大家都没看到刘曦瑶。
“你,你,我拿你简直是……”公孙羽一时简直咬牙切齿了!
大条女孩在电话中哭了出来:“小羽,不要你骂,我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贪玩。呜呜,小羽,如果瑶瑶找不到,我跳黄浦江!”
“放屁!”公孙羽罕见地骂出如此粗鲁的话语,以至于和他同一电梯下楼的几个女职员惊吓得捂嘴不迭。这位超级酷哥可是号称金鼎第一绅士,今天是谁得罪了他,竟然让他如此失态!?
答案很快揭晓了。
“关玉雪,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站在那个什么绝代佳丽门前,一步都不要动!人在他们那里丢的,我要让他们交出来!”公孙羽的黑眸如冷电,寒光闪烁,甚至连脸孔都有些扭曲了。
刚刚坐上车,电话再次响起。
“羽,我在绝代佳丽等你!”叶红菱断然道。
公孙羽一面急速发动车辆,一面问:“你也怀疑绝代佳丽?”
“是!”叶红菱显然正在驾驶车辆,“上次在绝代佳丽就丢失过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和瑶瑶一样条件相当好。我怀疑那里有问题!”
公孙羽的双目寒光更是暴闪,挂了叶红菱的电话后,立即通知金邦立即出动那五十名精锐,全速赶往邯郸路大柏树站绝代佳丽美容美体连锁店。
绝代佳丽美容美体连锁店门前,关玉雪和美容店的人吵成一团,以至于四周不少人在围观,一些在美容店接受服务的人也跑出来了。
一个盘着头发的女子指手画脚的叫道:“这位小姐,你妹妹已经走了,怎么能讹上我们了呢?你这样是扰乱我们的正常经营的秩序,我们可以报警抓你!”
关玉雪冷笑道:“好啊,我还正想报警呢!你们报警还省去我的手脚了!绝代佳丽,你们今天如果不将我妹妹交出来,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烫染着大浪金发的女郎撑着袅娜的腰肢冷笑道:“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也不打听一下,我们绝代佳丽在道上是谁罩着的,我们红道黑道怕谁?说这样的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小丽,报警!”
那个盘着头发的女子脑袋一昂:“丽姐,小芬已经报警了。另外张哥他们也正在过来的路上,看到时候谁吃不了兜着走?”
关玉雪一怔,随即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不成想绝代佳丽竟然是一个黑店!今天我关玉雪不将你这个黑店给砸了,我关字倒着写!”
“你要砸谁的店呢?”忽然一个妖艳的高个子女人摇摆着腰肢走了出来。
“吕姐!”外面应付关玉雪的二女连忙站直身子尊敬地向来人打招呼。
那妖艳的女子向二女点点头,随即看了看关玉雪,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冷笑道:“你是关玉雪?我知道你的名头,不就是家里开着一家的保全公司吗?怎么,最近找上北宫灵雨的情夫做姘头,抖起来了,还要砸我的店?”
关玉雪气得娇躯乱颤,忍无可忍,一脚踢了出去!
妖艳的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阴笑,微微侧身,这时一个穿着黑色体恤衫的大汉从她的身后闪出,那一脚就踢在他的胸口。
“砰!”
沉闷的声响轰然传来,关玉雪却倒退几步,秀眉一皱,情不自禁地微微蹲下,双手握住刚才发力的右脚,黑眸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那个家伙竟然练成了硬气功,身体简直就像铁块般结实,刚才她那贸然一脚,不但没有踢伤对方,自己的脚腕反倒扭伤了!
更让她气愤是,那个黑衣人伤了她的脚踝后,竟然往地上一躺,装死起来!
“关玉雪,你胆敢伤人!”妖艳的女子得势不饶人,指着关玉雪怒斥起来,随即她扭头叫道:“来人啊,将这个女子抓起来,可不能让她跑了!她……她打死了老刘!”
几名黑衣大汉闻言从店里冲了出来,就待扭住关玉雪。关玉雪已经出离愤怒了,忍住脚踝的剧痛,往后猛退。黑衣大汉狞笑着继续追,关玉雪忍痛奔跑一会,忽然想起公孙羽的嘱托,心中凛然:如果此刻自己逃走了,瑶瑶被他们转移了地方,岂不是……
想到这里,她又绕着朝美容店一瘸一拐的冲过来。
正在得意地“咯咯”大笑的妖艳女子一见不禁脸一沉,指着那几个大汉怒斥道:“废物,连一个女子都抓不住,武爷养你们吃干饭的啊?”
那几个大汉脸上露出羞惭之色,分两路包抄过来。关玉雪怒从心头起,眼看无路可逃,奔着那妖艳女子冲了过去。
妖艳女子吓得尖叫起来。这时躺在地上那个黑体恤衫大汉忽然呼地坐起来,一把抓住关玉雪的牛仔裤,关玉雪身体的平衡登时失去,砰的一下撞到美容院门口的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哎哟!”关玉雪捂着脑袋惨叫起来。
这时,几名黑衣大汉逼近过来,终于将她抓住,扭住她的双手,将她抓进美容厅内。这时美容店已经歇业,客人都被请走了,只剩下美容店的人和这些大汉。
关玉雪冷冷地逼视着那妖艳的女子:“你叫什么?”
妖艳女子冷笑道:“到这个时候你还嚣张?”
说着她举起手腕皱眉道:“杨浦分局的人怎么还没到?这些家伙,玩起女人不知道多带劲,让他们做点事,就拖拖拉拉的!”
卷九 硕鼠 第五章 黑店(中)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妖艳女子话音未落,两辆警车拉着警笛疾驰而来,随即六七名警察在一名三极警督的带领下小跑着进店。
“哟,王所,您终于大驾光临了?”妖艳女子点了一支摩尔香烟,涂染得黑亮的指甲掐着烟蒂,冷笑起来。
那名警督尴尬地一笑,颔首道:“对不起,吕姐,那个……有些堵车,您也看到了,我们都拉响了警笛,这可是违反规定的!”
妖艳女子朝关玉雪瞥了一眼道:“王所,这个女子刚才在我的门店里惹是生非,害得我们不得不歇业,还打伤了我的人,您看……”
那警督谄媚地一笑,随即板起脸转头对手下道:“立即将这个女子铐起来,带到所里去审讯!”
关玉雪脚踝受伤,刚才头部.又受重击,几乎无反抗之力,眼见几名警察扑过来,只得怒斥道:“你们敢动我?我可是你们市局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叶红菱的好姐妹!”
那几名警察的脚步顿时为之猛.然一滞。叶红菱是东海政法界第一美女,她的鼎鼎大名他们自然知道;更引人瞩目的是,她的职位和背景——得罪她,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出于妒忌,关玉雪一向与叶红.菱有些嫌隙,但此刻无奈之下只得将这尊菩萨抬出来,眼见那些警察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当下取出手机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说着,她便待拨打号码,但刚刚拨得两个数字,突然.那妖艳女子窜过来,一把将得飞了出去,随即一名黑衣大汉一脚跺下去!
“呜,我的苹果手机!”关玉雪悲惨地叫了起来。
“怎么王所,您还真相信这个无赖女子的胡说八道.啊?”妖艳女子盯着那警督冷笑道,“我还认识东海市委白书记呢,是不是我就得鸡犬升天啊?”
那警督“哈哈”一笑,摇手道:“哪里,有您吕姐发话,就.算是叶红菱亲自来了,我也不会卖她的面子……”
“是吗?王晓斌,你的胆子很大啊,竟敢私自动用警力!”
忽然一名女警.昂然直入,将两名守在大门附近的黑衣大汉呼地推开,盯着那名警督,嘴角沁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叶……叶总队?”王晓斌的腿肚子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
叶红菱点了点头:“王晓斌,看不出来,你这样的老实人,竟然也和这个黑店同流合污啊!”
王晓斌脸色微微一变,嘴巴呐呐几句。
这时,他身边那个妖艳的女子却跳了出来,横眉立目地指着关玉雪嚷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叶总队还是叶不对,这个女子在我们这里闹事,打伤我们的人,王所,你到底管不管?”
叶红菱的双眸寒光一闪,盯着这个妖艳的女子:“你是这里的老板?”
那女子傲然道:“是,那又怎么样?我们合法经营,还怕了你不成?叶红菱,我知道你有后台,不过就你老爸和姜剑锋,我也不见得怎么怕!”
随即她寒着脸孔恶狠狠地盯着王晓斌,取出手机道:“王所,看来你是不想帮忙了。好,现在我给你们熊局打电话,让他亲自来!”
王晓斌的脸色再次剧变,微微扭曲一下道:“叶总队,我可是执行公务。你这样做,是在妨碍我执行公务,我可以向上级投诉的!”
“执行公务?”叶红菱冷笑起来,将关玉雪从地上扶起,“很好,有本事你就将我和她一起抓到派出所去!”
王晓斌眼中闪过阴寒之色,也怒了,脚一跺,朝后面挥手道:“将关玉雪铐上,带到所里去!”
几名警察脸色也是一变,但在王晓斌的威逼的眼神下朝关玉雪逼去。叶红菱倏地拦在他们身前,冷冷盯着王晓斌问:“你决定了?”
王晓斌的脸色幻变不已,整理良久脸上微露痛苦狰狞之色,点头道:“决定了!”
“决定就好。”这时,门外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人带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看到他,王晓斌登时面若死灰,身体摇摇欲坠,一时几乎没有瘫倒在地。
来人是东海市公安局监察室主任文正明。文正明和汪政和号称东海警界两大铁面,二人对那些为非作歹的警界败类一向重拳出击,甚至连公安局长余昊和几位副局长也不得不卖他们的面子!
“王晓斌,你动用警力有记录没有?”文正明冷冷问。
王晓斌闻言眼睛微微一亮,点头道:“有,我有,那个……”
文正明冷笑道:“王晓斌,你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我已经派人去五角场派出所查证。”
说着,他抬起手腕手表,点头道:“应该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便响起,他默然接听半分钟后直接挂上,随即森然盯着王晓斌道:“刚刚他们已经查证,你动用警力既没有登记在册,也没有和所里任何人打招呼。王晓斌,请你解释!”
王晓斌满头大汗淋漓而下,支支吾吾道:“那个……是我临时接到电话知道这里有人捣乱,所以才出警。临时突发事件没有记录,也无可厚非吧?”
“当时你在哪里接到报警的,是所里吗?”文正明咄咄逼人地追问。
王晓斌的眼神都乱了,手足无措地说:“是,不是,是……哪个,我在派出所附近接到报警,所以就带人过来了……”
“派出所附近?”文正明淡淡冷笑起来,“我怎么接到报告说,你是从皇天浴场出来的?而且有市民将你们衣冠不整从浴场冲出来,后面几个半**女子跟着大叫的视频发到我的手机了!”
“啊!?”王晓斌彻底崩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而和他一起同来的几名警察也面无人色,一个个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你叫什么?”这时那个妖艳的女子却站了出来,傲然指着文正明问。
文正明冷冷哂笑,道:“我是公安局的文正明。你又有何见教?”
“文正明是吧!”妖艳女子傲然道:“你人不认识市委赵秘书长?他是我表哥。还有徐副市长,他是我姨父!文警官,你今天如果和我架梁子,只怕日后不好解吧?小心你身上的虎皮给人扒了!”
文正明脸色一沉,双目寒光一闪,盯着那女子道:“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那女子突然妩媚一笑,“我一个小女子哪敢啊。不过,我是好心提醒你!文警官,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家里那个甚至和市委佟副书记、组织部郝部长都……您知道的。只要今天的事情过了,日后自然有您的好处。”
说着,她甚至给文正明抛了一个媚眼,涂染黑色丹蔻的指甲在自己如血的厚唇上轻轻抚动,大大的肥臀轻轻摆动着。
叶红菱笑了,文正明也笑了。
“文主任,这些人真的很猖狂!”叶红菱脸色忽然一收,冷冷道。
文正明点了点头,板着脸对王晓斌凛然道:“你们几个,限定今晚六点之前去市局监察室说清楚自己的问题。如果限时不到,视为潜逃犯,全国通缉!”
王晓斌脸色灰暗,默然点头,随即有气无力地带着几名警察走了出去。
“至于她,也带走!”文正明指着妖艳女子忽然对身后两名警察道。
妖艳女子大惊失色,怒道:“文正明,你……你别过逾了,你以为我怕你是吧?你知道我的男人是谁吗?我……”
“我不管你的男人是谁,我只知道你先是威胁我,后来又意图收买我!”文正明忽然举起手心中的手机,冷笑道:“赵秘书长、徐副市长、佟副书记、郝部长,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你而为难我!”
妖艳女子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你,你偷录我的话?”
“证据!整理”文正明淡淡道,随即一别脑袋:“将她带着调查!”
两名警察刚刚走过去,几名黑衣大汉忽然拦住警察。两名警察立时朝腰间抹去,意图取出配枪。那名女子推开黑衣大汉,傲然将浓妆艳抹的脑袋高高昂起,手一摆道:“你们不用碰我,我自己走!”
说着她噔噔几步朝店外走去,刚到店门口,转身盯了文正明一眼恶狠狠的道:“姓文的,你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就算跪到地上求我,我也不会饶你!”
文正明脸色微微一黑,再次举起手中手机:“我已经录下来了。从现在起,你的每一句话都是证据!”
那女子一惊,随即“咯咯”笑道:“老娘我怕谁啊?你录吧,尽管录,我看到时候你拿我能怎么办?东海除非是白书记,否则就算是肖正平我都不怕!”
好大的口气,好嚣张的女人!
文正明怒了,挥手道:“带走,马上带走!”
文正明带着那个女子刚刚走出店门,两辆警车却呼啸而来,随即龙国十几名刑侦人员迅速下来,到叶红菱面前敬礼报到。
叶红菱瞥了正被塞进车内的女子一眼,低声道:“立即封锁美容院所属大楼,全面进行搜查。我怀疑刘曦瑶已经被他们藏匿到美容院之外的地方!”
龙国咬牙切齿地点头道:“妈的,这间黑店竟然主意打到我兄弟的妹妹身上,简直是该死!叶总队,今天我非捣毁这间黑店不可!”
叶红菱的黑眸闪过一抹恨意,随即收敛了一下,摇头道:“依法行事,不要被人抓住鞭子。这次的对头不简单,我看咱们不一定能占便宜!”
卷九 硕鼠 第五章 黑店(下)
文正明是叶红菱请来的,而文正明手中握有的王晓斌在皇天浴场出来的证据,却是公孙羽派人传给他的。
公孙羽在路过皇天浴场时看到这几名警察衣衫不整地从浴场冲出来,后面几名半**着身体的女子跟着大叫,不由有些讶异,思维微微一转,于是紧急刹车,取出手机将场景录了下来。
随即他跟随着警车来到绝代佳丽美容店,窥见了后面的所有过程。他没有冲动,而是给叶红菱打了个电话。很巧合的是,叶红菱在接到关玉雪的时候,与她同车的是监察室主任文正明。
文正明在得到杨浦分局五角场派出所副所长王晓斌违规的证据后,怒不可遏,于是和叶红菱一起朝绝代佳丽美容店赶来。
在看到王晓斌等几个警察灰溜溜地离开美容店、文正明将妖艳女子带走后,公孙羽淡淡对身边早就摩拳擦掌的金邦道:“立即封锁美容店附近几幢相邻建筑,不得他们将人转移!”
金邦吐着舌头在厚嘴唇上.舔舐一圈,狞笑道:“羽爷,您老放心,竟然有人敢动我们的瑶瑶宝贝,今天不踏平这个破店,黑龙帮立马解散得喽!”
公孙羽瞥了他一眼,忽然道:“金邦,.你觉得我今天的激动吗?”
金邦一怔,随即摇摇头道:“不,不.激动。羽爷您镇定自若,颇有诸葛孔明之羽扇纶巾的风度。那什么……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公孙羽淡淡哂笑,摇头道:“那我该不该激动呢?”
金邦愣住了,半晌点头道:“该,您对瑶瑶可上心得很!”
公孙羽冷冷道:“是,我该激动,可我不能。刚刚我从蝴.蝶斑那里得到消息,那个被警方带走的女人不简单,我相信今晚她就能出来。如果我们大动干戈,相信今晚洪帮弟子将倾巢而出,你的地盘……我看在明天早上至少得丢一半!”
金邦脸上一变:“羽爷,她是谁,这么嚣张?”
公孙羽冷屑地一笑:“她?曾经是一个三流演员,其实.也不算什么人物,可她身后那个人不简单。洪帮老四武麾军,金龙武术俱乐部的老板,东海黑道巨擘,掌控大批武师行黑道之事,外号‘义勇公’,号称义字当先,以义交人。”
“羽爷您的手下败将?”金邦笑了起来。
公孙羽淡淡道:“那次,他留了手。”
金邦一怔,随即极具信心道:“以羽爷的雄风,他就.算不留力也不过如此。”
公孙羽摆摆手.截断他的谀辞,道:“武麾军手下掌控大批武师,势力非凡。以往,这批武师并没有投入到黑道争斗中。如果他的女人一旦出事,我相信今晚他会疯狗般乱咬。所以,这次我们是有限行动……”
金邦愤然道:“难道就这样饶过那个女子?”
公孙羽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之气:“不。不过,我自然会有办法,你现在去附近封锁住这个地段,出面搜人事情由警方去做。记住,做事低调些,千万不要让人清楚你们是黑道分子!”
金邦点头,傲然一笑道:“羽爷,我可是京城总参的金主任!”
十分钟后,绝代佳丽美容店附近几幢相连的建筑彻底被人封锁。金邦带来的人演技不错,分成几队,装成游客模样,甚至不知从哪里找了几个女导游,举着一个小旗子,拿着一个话筒,有模有样地给他们介绍着附近的景观。
公孙羽的双目如电,隐隐看到某幢建筑窗户边,亮光一闪,有人在鬼鬼祟祟地注视着附近的情势。
“很好,终于露马脚了吗?”公孙羽嘴角沁出一抹冷笑,随即取出手机和叶红菱联络起来。
正在美容店附近搜索无果的叶红菱接到电话后,精神为之一振,随即带人朝左侧一幢建筑扑去。关玉雪跟在她后面,低声问:“菱菱,小羽发现了什么,瑶瑶在那边吗?”
叶红菱白了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道:“噤声!让你去医院伤势不肯,一瘸一拐的跟着,看着让人难受!”
关玉雪眼圈一红,低头泫然欲泣道:“都是我没做好事情,小羽一定恨死我了!我本来就不讨他喜欢,这下可好……”
叶红菱心中黯然,微微一叹道:“雪姐,你放心,公孙羽不是那样小气量的人。还是去医院吧,你的脚我看受伤不轻!”
“没事!”关玉雪一跛一跛的跟着,倔强地撅起小嘴。
十分钟后,警方迅速摸上了公孙羽察觉到的住户,随即骗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里面的几个男女给制服。
在里面一间卧室的大床上,众人找到了沉沉酣眠中的刘曦瑶。
“瑶瑶,瑶瑶!”关玉雪扑到女孩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吓死我啦,我……我差点都要跳黄浦江了!呜呜!对不起,瑶瑶!”
然而就算关玉雪如此大哭,女孩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沉睡着,呼吸平稳,小脸红扑扑的极其艳丽可爱。
“你们给她吃了什么?”叶红菱拔出手枪对准这几个家伙,寒声问。
其中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女子蹲在地上颤抖着道:“只是简单的安眠药……警官,我们……我们只是受命于人,饶了我们吧!”
关玉雪一听说是安眠药,这次放心下来,抱着女孩下楼去了。
而叶红菱则冷冷问:“以前这样做过吗?”
“不,不知道……”那女子眼睛露出恐惧的神色,显然不敢说。
“如果不说的话,那你们就是替罪羔羊,知道吗?”叶红菱厉声说。
这时,另外一个胖子倏地站起来,叫道:“什么替罪羔羊,我们才不会怕你们这些条子,我们自然会有人罩着……”
“砰!”这家伙话音未落,刚刚进屋的龙国就一脚踢过来,将他踢得摔了一个跟头。龙国铁青着脸孔,冲过去一脚踩住胖子的脑袋,冷笑道:“谁罩着你,你说,是谁罩着你?”
那家伙呜呜半天,没有说出什么。
龙国一脚将他踢开,指着几个男女厉喝道:“你们别以为有黑道白道罩着就怎么样,这里还是gcd的天,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遮住天,你们知道吗?你们这些家伙,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替罪羔羊!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我看你们是想一辈子将牢底坐穿!”
三个女子惊吓地呜呜哭了起来,其中一个卷发女子哭道:“警官,你……你就别逼我们了,我们……我们不能说,要是说了,我们的家人……”
龙国道:“你们的家人怎么样?如果你说出来,我们马上就派人去保护他们!”
卷发女子摇头哭道:“不,不!上次小红的事情,警察也是那样说,结果第二天她全家的尸体就漂在长江上,第三天她自己从几十层的楼上跳下来……还有玲玲、小凤、佳佳,她们……她们都……”
“你不相信我?”龙国逼视着她问。
卷发女子抹去眼泪,坚定地点头:“不相信。就算你可信,但你在公安局能做主吗?在东海能做主吗?”
此言一出,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龙国的身上,他登时心灰意懒地长叹一声,朝叶红菱苦笑一声,摇摇头走了出去。
正在此时,叶红菱身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叶红菱一听登时炸了:“余局!什么,收队?余局您是什么意思?”
“叶红菱同志,江北农场出了大问题,你们马上收队前往江北。至于那边的事情,交给杨浦分局去办理,我相信杨浦分局的熊翰伍同志同样能办好!”
叶红菱的脑子一乱,不由伸手捂住了脑门。敌人动作好快,竟然在江北农场制造问题,实行调虎离山之计,让自己无法继续侦查下去!
“喂,喂,叶红菱同志,你听到了没有?我命令你立即收队!”
“余局,我只是带十几个人,您能不能让别的同志去,我负责这个案子!您知道,这个案子很复杂,听说之前还有几个失踪……”
“叶红菱同志,我最后命令一次:马上去江北!汪泓去江苏交流,金山区那边也出了乱子,刑侦总队部分人去那里支援了!”
叶红菱黯然一叹,道:“知道了,余局,我马上去江北农场!”
龙国在门外听得很仔细,不禁一拳打在墙上;而刑侦总队十几名警官也露出愤怒之色——敌人的气焰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位警官,如果我刚才说了,你说我的家人明天会怎样?”卷发女子朝龙国凄然一笑道。
龙国怒极而笑,一拍桌子道:“你们听着,乌云永远遮不住太阳,我还就不相信了,难道东海的天是黑的?”
叶红菱挥挥手道:“龙国,算了。瑶瑶我们已经找到了,否则……”
她的双眸寒光一闪,横手在脖子上一抹:“就算是不做警察了,也不在乎!”
“走!”说着她手一挥,竟然连这几个男女都不管了。杨浦区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熊翰伍是什么样的东西,叶红菱很清楚,就算将人交给他,也不过是肉包子打狗。
而这些人,守在四周的黑龙帮,自然会收拾的。
叶红菱一面下楼,一面将事情和公孙羽交流了一下。公孙羽的情绪几乎没有任何波动,反而在电话中安慰了她几句,又道:“回去之后,可能会有人攻击监察室文主任。你先和姜书记打个招呼,为他打打底子,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是吗?”叶红菱一怔,“我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羽,对不起,我……我……”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菱菱。”公孙羽在电话中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