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株林 第六章 救援(中)
“你们去睡吧!”
看着身边二女安全帽下遍布尘土,几乎看不清肌肤的小脸,公孙羽心中微微有些心疼,低声吩咐。
“不去!”温柔女孩还在奋力地搬动着水泥块,看着地面到处散布的书本和衣服、鞋子,善良的她就忍不住再次流泪,泪水将脸上的灰尘冲开,露出白嫩的肌肤,成了一只大花猫。
至于洛云,直接无视公孙羽的吩咐,依然埋头在干活。
“队长,那边好像有人!”
忽然另外一个断面的工人叫了起来。公孙羽连忙赶过去,工人们被一段遍布钢筋的大梁堵住,只能拿手电不断朝缝隙里探射。
“让开!”公孙羽排开众人,看了看情况,命人取过千斤顶,将缝隙稍稍扩大,随即抓起钢钎朝水泥大梁猛力捅去。在他的神力下,那根大梁简直犹若豆腐渣般,瞬间被捅穿数十个窟窿,比电钻利落百倍。
“好大的气力!”队员们震惊地低声叫了起来。
将水泥块清理干净后,公孙.羽让人取过头,三下五除二挖断粗大的钢筋,并将钢筋头徒手拧弯。
一名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两百的.大个子队员也试着扳了扳,然而脸孔胀成猪肝色都不能动其分毫,这才咂舌难下。
里面果然又是一个空间,公孙.羽不断清理瓦砾、水泥块、座椅碎片。从这里,公孙羽一共清出22个孩子,但却没一个有生命体征。
现场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不少队员挖着挖着就泪.流满面,无声抽泣。
生命是可贵的,也是脆弱的。在这场大地震中,生命.受到了拷问,而良心则受到更多的拷问。
终于,在几块巨大的水泥块中,公孙羽找到一个.幸运儿,虽然全身都被水泥块夹着,但头部却没有受到创伤,还有一定的神智。公孙羽看了看情况,知道不能蛮干,立即吩咐医护人员取过消炎药水给孩子打上点滴,而自己取出锋利的匕首,一点一滴地在他的四周仔细挖掘。
同时他又命人.将四周的水泥块顶住,一旦有任何一块水泥块微微错位,这个脆弱的生命便将遭受灭顶之灾!
终于,孩子的肩膀露了出来,但他的左腿却被水泥块压着,不能出来。
“小朋友,你忍着,别睡啊,阿姨给你带来了布娃娃!”
程雨柔强忍着悲痛,站在旁边温言劝慰,还将一个布娃娃送到他的手中。孩子不能动弹,但小脸上还是露出欢喜的颜色。
公孙羽再三审视。这些巨大的水泥块层层叠叠,全部清除几乎不是自己这些人一时能完成的事情,再说时间就是生命,拖延不起。
“给我!”他接过一根钢钎,随即奋起神力在缝隙里顶开十几公分,随即命人放下千斤顶顶住。
在一切就绪后,他竟然钻进缝隙中,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巨大的水泥块硬生生地顶起!
“大哥!”程雨柔心疼的要命,尖声叫了起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救援队员的震惊了,镇民震惊了,洛云也震惊了。
这个男人在不要命地干,万一水泥块错位,就算是头大象也会立时筋骨碎断,死于非命!
然而公孙羽没有任何犹豫,顶起水泥块后,奋力扳动着下面的水泥块,意图将孩子的左腿从缝隙里取出。
然而缝隙实在太小,无法使上全力。试了几次后,公孙羽放弃了直接扳动水泥块的想法,而是取过钢刀,对水泥块开始一点点的挖掘。
整整半个小时,孩子的腿终于被抽出,随即孩子被送了上来。
当公孙羽上来时,肩膀和背部的衣物都被刮破,甚至就连皮肉都剐伤,微微渗出鲜血。
“谢谢,谢谢!”看在眼中的张镇长握住他的手不断鞠躬,泪水迸溅。
而现场所有的救援队员和镇民都鼓掌起来,一个个眼含热泪。
公孙羽点了点头,推开要给他包扎的医护人员和程雨柔,拣起钢钎再次跳到另一个断面继续工作。
整整一夜,当晨曦初露时,救援队又从废墟中掘出十五具遗体、七个仍然幸存的孩子和一名重伤的教师。
稍稍用了简单的面食后,公孙羽指挥着救援队没有休息片刻,继续投入战斗。
镇东小学在第二天下午全面完成,一共救出59名幸存者,挖掘出77名遇难者的遗体。
镇东小学只是绵川镇受灾最重的一点,另外几处重灾点是临河居民小区、镇麻纺厂居民楼、养老院。
公孙羽找到张镇长:“你们镇党委、政府班子呢?”
张镇长闻言眼泪立即淌下来,摇头说:“当时他们正在开会,政府大楼坍塌了。我是闹肚子,在卫生院打点滴才躲过一劫。”
公孙羽一怔,随即道:“既然你是唯一的干部了,请立即再次组织群众,咱们分成三队人马,分别对临河区、麻纺厂、养老院进行救援。靠我们救援队,人手实在有些不足。”
“好!”张镇长拍着胸脯说,“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尽管吩咐!公孙队长,我、我谢谢你,谢谢你们,是你们给我们带来希望!”
公孙羽望着这个衣衫褴褛、满面尘土、十指包裹着的汉子,默然点头。
刚刚走出两步,一个参与救援的镇民在他身边叹道:“张镇长是个好人啊,他一家子住在镇西头,听说也被埋进去了,可他连家都没有回过一次!”
公孙羽浑身一震,转头用敬重的目光凝视着那个行色匆匆的汉子。这样的人才是华夏的脊梁,才配得起gcd三个字!
在组织起上百名发镇民后,张镇长带着这些人回到中心地带。加上原有的镇民和救援队员,人手共计达到220人之多。
公孙羽跳到瓦砾堆高处叫道:“乡亲们,同胞们,我们是东海市金鼎救援队的,我们已经对镇东小学进行了挖掘,救出了几十个孩子。我知道你们中间,有的失去了父母,有的失去了孩子,有的失去了爱人,我能体谅你们的心!但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该干什么?不是哭泣,不是坐着等候救援,我们要行动起来,要去将我们的亲人救出来!”
张镇长流着泪大吼起来:“对,我们要将我们的孩子和亲人都救出来!”
“救出我们的亲人,救出我们的乡亲!”众人激动地吼了起来。
公孙羽按了按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现在我将所有人分成三队,一队前往临河区,一队前往麻纺厂,一队前往养老院。我们齐头并进,将这三处的乡亲救出来,然后再救援其它地点!”
救援在进一步深入。
公孙羽带队前往临河区,这里的灾情最重,八栋七层的楼房全部倒塌,其中至少五栋有住户,估计至少有上百名群众被埋其中。
众人正在埋头苦干中,忽然一队解放军加入救援行动中,救援进展立即大大加快。公孙羽举起一块两百多斤的水泥块,扔出十几米,发出巨大的轰响,惊得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好大气力,你不会是举重奥运会冠军出身吧?”一名军人笑道。
公孙羽看了看他的肩章,少尉军衔。“我也是军人出身。”他淡淡说。
那名少尉眼睛一亮,问:“你哪个部队的?”
“你们是广州军区湖北军分区的部队吧?”公孙羽反问道。
“咦,神了,你怎么知道?”
公孙羽搬起一块水泥块丢了出去:“我还知道你们是驻地在黄石的舟桥旅部队,部队番号是75310。”
那名少尉简直瞠目结舌。
“并且你们是舟桥旅的教导大队。”公孙羽继续说。
那名少尉已经彻底崩溃,简直要对公孙羽顶礼膜拜起来。
“我认识你们大队长。”公孙羽淡淡一笑,从废墟里跳了上来,厉声断喝道:“孟建国!”
“有!”正指挥着部下救援的一名少校军官闻言登时立正敬礼回话。随即他看到跳上来的公孙羽,眼睛登时一亮,大叫道:“队长,是你!”
“是我。”公孙羽淡淡一笑。
孟建国是他在龙剑时的部下,最近从吴昊那里曾经听说过他的近况,所以刚才看到他的身影,立时就知道了这支部队的番号。
从龙剑退役一年多,今年才晋升少校军衔的孟建国激动地跑了过来,一把就抱住公孙羽:“队长,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看到你!”
公孙羽的心中也有些小激动,不过他还是很好地隐忍下去,拍拍孟建国的肩膀:“国子,咱们等会再叙旧,现在继续抢救群众的生命!”
“是,队长!”孟建国再次习惯性地敬礼,随即呵呵地笑了起来。
有了这么一群生龙活虎的汉子参与,救援效果自然不同凡响,很快第一栋楼被清理干净,七名受伤的群众被救出,另外掘出8具遗体。
公孙羽看了看手表,说:“我们得加快进程,今天是15日,黄金72小时马上就要过去了,这个时候群众的生命是最脆弱的!”
在公孙羽的分派下,孟建国将部队分成三批,其中两批赶赴另外两处救援地,留下的一批和金鼎救援队员、镇民一起再次投入另一栋房子的救援中。
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
现场所有人都深切地感受到这一点,不少人在救援过程中受伤,但却没一人愿意退下去。
卷七 株林 第六章 救援(下)
5月日上午10时,绵川镇救援工作基本告一段落。金鼎救援队和75310部队开始起程朝下一个目标而去。
在这两天时间里,救援队和绵川镇的人民群众结下深厚的友谊。公孙羽让林镇北派来联络的金鼎工作人员与张镇长接洽后续灾民救助和安置事宜,而自己率领队伍和部队一起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群众坚定地朝远处走去。
虽然走出上千米,但公孙羽在回首时,仍然看到那些朴实的人们站在绵川镇前面的山头上,朝这边不断挥手。
“大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这几天!”程雨柔抹眼泪说。
这个倔强的丫头又一次和洛云一起跟着队伍出发了,公孙羽赶都赶不走。
生命消逝是一件远比生命.诞生要震撼人心的事情,更何况面对如此多的生生死死,面对的是如此朴实的老百姓和可爱的孩子!
“你叫我们队长大哥?难道你们之间不是……”
孟建国忽然贼忒兮兮地凑过来,.用某种暧昧的眼光打量着二人。很显然,这家伙看出程雨柔对公孙羽的不一般来。
“嗨,嗨!国子,讨打啊!”公孙羽板起脸来。
如果此刻是在龙剑,或许孟建.国立即吓得立正敬礼,但此时他却笑呵呵依旧挤眉溜眼的朝二人不断扫视。
“你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程雨柔却很有兴趣地.抱住公孙羽的胳膊。
孟建国竖起一双拇指,对了对,耸耸眉尖说:“就是这.种关系嘛!”
公孙羽无奈地将胳膊从温柔女孩的里抽.出。这女孩在澳大利亚长大,又正值青春韶华,娇躯发育不是一般般的好,如果继续让她胡闹下去,身体一旦出现某种变化,只怕到时候便出乖露丑了。
向北行去,.路途中也曾经停下参与两个镇子的救援。不过由于黄金72小时已经过去,能挽救的生命渐渐在减少。
当两路人马到了汶川时,孟建国接到上级命令,加速赶往北川,不得不与公孙羽告辞,而公孙羽则留在汶川参与当地的救灾。
在汶川,公孙羽碰到两支外国救援队,其中一支法国救援队的向导走失,不知去向,他们与华夏人语言不通,显得相当尴尬。
看到他们惶惶不安的模样,公孙羽于是过去与他们攀谈起来,随即得知这是一支来自朗斯的救援队,今天才刚刚从法国赶来。
“你们……是东海救援队?我们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行动?”
朗斯救援队队长,留着大胡子的阿尔斯通恳求公孙羽。公孙羽微微迟疑后,点头同意,于是这12名法兰西人,包括两名女士,成为金鼎救援队队员之一。
公孙羽在与当地政府接洽后,迅速来到一处废墟中开始工作。由于气温较高的缘故,救援现场已经开始飘散着某种难闻的气味,大家都戴着口罩在工作。
下午两点多,通信部门在汶川建立了临时手机站,手机用户终于有了信号。公孙羽开始与林镇北联系,得知都江堰与汶川之间的道路已经打通,他现在正带领工作人员朝汶川赶来。
刚刚结束与林镇北的通话,公孙羽便接到北宫灵雨的电话。
“小羽,你们那边怎么样?你没受伤吧,我看报道说还是余震不断。”
女人的话很急,显得很担忧。
公孙羽道:“我没事,很好。对了雨儿,我现在在汶川,这里的灾民十分缺乏三样东西:饮用水、食品、帐篷!”
“我知道了,我昨天就叫人从湖北采购送过去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四川地界。我让他们和你和林伯伯联系,到时候由你们发放这些物资!”
“嗯,我知道了。这里的灾情很严重,比我们来之前的还严重。雨儿,你从我那个账户里抽出一亿元出来,投到救灾款项去!”
“羽,你的钱我不能动,投资改造那个工厂就得十多个亿,然后还有后续发展和合作,至少又得几个亿。你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至于救灾款,我会筹措的,金鼎家大业大,最近几年很积攒了些家底,我会尽心尽力的,你放心!”
“不,雨儿,你还没明白,这是尽我的一份心。雨儿,你知道国家培养我整整十年,我在四川也呆过17年,这里是我半个故乡。你知道吗,雨儿,我的第一个故乡在洪水中彻底被摧毁,我不希望第二个故乡也变成废墟!”
北宫灵雨沉默了很久,随即道:“我知道了,羽,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办。羽,你的故乡就是我的故乡,我明天到成都来。”
说着女人将电话直接挂断,显然根本不容公孙羽反对。
这也是个倔强的家伙!公孙羽苦笑摇头,随即再次投入救灾中。
5月18日中午,金鼎第一批救灾物资运抵汶川,金鼎员工和救援队在当地政府的配合下,开始给大量的灾民发放生活用品和饮用水。
而同时,公孙羽接到北宫灵雨的电话,她已经乘飞机抵达成都,陪同人员有海天国、罗斌、安子茜等,而安子介和石矢志带着六名保镖同机抵达。
“羽,我要去汶川和北川!”女人在电话中坚定地说。
公孙羽苦笑中。今天中午发生了一次相当大的余震,一支正在行进中的部队很不幸地遭遇了山崖垮塌,数十名战士因而捐躯。现在来震区,显然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泥石流、塌方、滚石,这三大致命因素正在灾区拷问着人们的生命安全。
但他却情知无法阻止那个倔强的女人,只得让她自由行动,但随即给安子介和石矢志打了个电话,叮嘱了几句。
北宫灵雨来到成都后,金鼎对灾民的救援力度明显在加强。一车车的药品和食品,还有帐篷不断从成都运抵汶川,并在当地政府配合下发放到灾民手里。
下午三点,北宫灵雨在成都市政府刘副秘书长的陪同下来到汶川,汶川政府某官员连忙将公孙羽从救灾现场叫了过来。
“小羽,你……你怎么成这样啦?”
当看到面前这个衣衫破烂,浑身尘土的人时,北宫灵雨一时几乎没认出是他,捂嘴震惊地叫了出来。
“雨姐姐!”旁边的雨柔叫道。
“你……你是小柔?”北宫灵雨简直不敢相认。
虽然衣衫还算完整,但衣服的颜色已经完全无法辨认,由于最近下了一场雨,救灾现场很泥泞,她的衣服到处蹭满了泥浆,原本的大篷秀发沾满了灰土,被胡乱绑扎着塞进安全帽中,脸上也糊涂得很。
北宫灵雨哽咽着过来将二人抱住,也不顾他们身上的泥浆将自己洁净的衣衫染上点点泥土。
“小羽,你的肩膀受伤了!”
仔细打量二人后,北宫灵雨连忙让人送过碘伏和清水,亲自动手将他的伤口洗干净,然后搽上碘伏,最后包扎。
其实这些伤口已经几乎痊愈,不过公孙羽没有拦住女人的殷勤。这是她的一份心意,男人很清楚她的情感。
当天夜晚,救援队第一次在晚上开始休息。毕竟救援行动已经缓慢由抢救生命转向救灾,虽然救援现场依然由大型机械在日夜工作,几支国家级救援队不断以生命探测仪和搜救犬在搜寻最后的生命。
从14日到18日。公孙羽整整五天没有合眼,一直扑在救援现场,虽然是铁人,却也有些受不住,眼球上罕见的布满血丝。
在草草用过晚餐后,他倒在简易的木板床上沉沉酣眠。北宫灵雨心疼地看着他,起身去打了一盆水,扭了毛巾,给他仔细擦拭着肮脏不堪的脸孔。
中途公孙羽勉力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随即又陷入沉睡中。
“你这个家伙,就知道勉强自己。五天,一分钟都没闭眼,你以为自己真的是铁打的啊!”
女人心疼地将他的脸孔和脖子、手脚擦干净后,在他的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红着小脸凝视着自己的男人。
“羽,这次地震给我的震撼特别大,甚至比上次在美国还大。生命真的很脆弱,脆弱得一碰就失去了!羽,你更有感触吧?听小柔说,虽然整个救援队就你没有流一滴眼泪,人家都叫你铁汉,可就你救的人最多,最拼命!
“羽,小柔还说,每当你抱着一具遗体送出来时,动作都特别轻柔,好像生怕会碰痛了他们。你还一再吩咐救援人员安放好每一具遗体,整理好他们的衣物,不得将他们放置在低洼或有泥水的地方。
“羽,其实我知道,你的心远远不像你的脸孔,它是火热的。不但对我,对霜儿,对小柔,甚至对每一个善良的人。我的男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的屠刀只会对准那些恶徒,对准那些伤害我们的人。
“羽,在美国我就打定了主意,爱你所爱的人,喜欢你所喜欢的一切。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会和叶红菱交好吗?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知道,你放不下她,就像放不下我一样。虽然你对我是爱,对她是歉疚。”
男人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女人守在他的身边,心中却一片安宁。
我的生命只要有他,一切都无所谓,处处都是天堂。凝视着男人,北宫灵雨嘴角微微翘起,小手和他那粗糙的指甲里甚至黑黑的大手紧紧相握。
卷七 株林 第七章 株林(上)
5月21日,金鼎救援队完成任务,开始从灾区撤回东海,而金鼎则宣布第二批捐款5000万元,另外再捐赠价值5000万元的物资(包括板房、医药、食品、饮用水、帐篷、衣物、棉被等)。
集团发言人邱欣怡同时表示:金鼎的后续捐款和物资捐赠依然在筹集中,并且金鼎员工的捐款和物资捐助也正在进行中。
而为了这第二批的捐助,程雨柔自告奋勇地继续留在成都,与洛云、姜莎莎一起。女孩在看望北川中学的学生后,被感动得一场,刚刚捐出了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积蓄。
回到东海的第一时间,北宫灵雨却收到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臣仕集团董事长程明敏病危!
最近一段时间,程明敏不曾出席任何活动,甚至连臣仕集团捐助大会、市政府召开的支援川北抗震民企大会等重要场合也是由程明道参与,并未见其身影。有媒体曾经猜测程明敏是否已经被架空,但程明道矢口否认,并威胁要以诽谤罪起诉那名小报记者。
北宫灵雨、公孙羽立即赶赴.樱花医疗会所,看望这位长者。
程明敏的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甚至认不出二人。
在金鼎担任常务董事却一直未.曾履新的程峰坐在病床前,阴沉着脸孔盯了公孙羽一眼。这个男人让他损失了2810万美金,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向父亲提起,以至于被王伟那个家伙威胁,拿捏在手中。
当北宫灵雨和公孙羽即将离.开病房,前去探望萱表姐时,程明敏忽然微微扬起手,嘴里不断咕哝着什么。
“程董,您说什么?”北宫灵雨回走两步,讶异地问。
“呼呼,肉……米糊,咦奇咕喽……”
程明敏依然在含含糊糊地咕哝着,让北宫灵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北董,您可以回去了。”程峰忽然站了起来,彬彬有礼.而冷冷道,“我父亲病重以后神志已经不清楚,您别见怪。”
“不是,他想和我说什么呢!”北宫灵雨摇头说。
“叽里……肉……咦其咕喽……”
程明敏的表情越发焦虑起来,脑袋甚至在不断.摆动,手也扯着床单不放。
“柔,您是说程雨柔?”公孙羽忽然上前一步问。
程明敏连连点头,再次含混地说了什么。
“公孙羽,你一个.保镖参合什么?”程峰突然冷喝起来,“我父亲现在需要休息,请二位立即离开!”
公孙羽淡淡一笑盯着他道:“程峰,阿拉斯加的帐我们还没有清算。你以为你和王伟之间的勾结我不知道?程董提到小柔你的心跳为什么会迅速加快?难道心中有鬼?”
“我心中有鬼?”程峰冷笑起来,指着程明敏道:“这是我的父亲,不是程语柔的父亲!他提程雨柔干什么?难道他没有儿子女儿?”
“喽……喽……肉肉……”程明敏还在焦急地叫着。
“那尊父想说什么?”公孙羽冷冷道,“你给我解释一下。”
程峰怒吼道:“我父亲想说什么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请你们立即出去!”
“我们会让和尊父有关系的人来问的。”公孙羽淡淡瞥了这个家伙一眼,和北宫灵雨转身而去。
离开程明敏的病房后,公孙羽忽然冷笑一声。北宫灵雨看了看他道:“小羽,你认为程峰有问题?”
公孙羽点了点头:“是。上次见面的时候,程董身体很好,很健康,这次突然病重就有些疑问。可程峰的态度更让人怀疑,他为什么会阻止我们和程董交流?”
北宫灵雨默然点头,随即道:“可惜程董的神志有些不清楚。”
公孙羽摇摇头说:“我倒觉得他的神志没有大问题,我们刚刚进去的时候可能有些迟钝,但很快就认出了我们,并且想将某些事情交待给我们。显然,程董对程峰这个儿子是不信任的!”
“为什么会不信任程峰呢?”北宫灵雨沉吟道。
“应该跟程峰与王伟之间的亲密关系有关。”公孙羽道,“程峰几个月前就应该在金鼎履新,不过他一直滞留在美国,和王伟厮混在一起。程明敏最近两年正在与王家拉开距离,很显然,他对儿子的控制失败了。”
“你刚才说,找谁来见程董?”北宫灵雨问。
公孙羽断然道:“小柔。如果有必要,还有程明道,我相信他还不至于如此没有骨肉亲情。”
北宫灵雨默然点头,随即问:“小羽,你说程董到底想说什么?柔柔,我们可以理解为小柔,那么喽喽呢?”
公孙羽皱了皱眉头说:“虽然我学过唇语,不过由于神经问题,他说话时的嘴形已经变化,很难猜测。喽喽,应该是以l开头,因为舌头没法弯曲,所以读成这样……”
“l开头?是名字,还是姓氏?”北宫灵雨的秀眉也皱了起来。
“姓氏…手机轻松阅读整理…和程明敏关系密切的人……雨儿,程董的第二任妻子章怡香怎么不在这里?”
“章怡香?可她和l开头什么关系也么有啊!”
公孙羽说:“我只是奇怪章怡香为什么不在这里,毕竟她是程明敏的妻子,这个时候守在这里是最合理的。”
“或许她昨晚在,白天回去休息了吧?”北宫灵雨猜测说。
公孙羽微微摇头,忽然看到曾经服侍过他的那个东瀛小美眉正盯着这边,看到他望过去,她那圆圆的黑眸露出一抹喜色。
“喂喂,小羽,你别花痴好不好,看到一个异国小美眉就眼直直的,没见过美女吗?”北宫灵雨吃醋了。
公孙羽在她的耳边嘀咕一句,随即走到那个东瀛美眉身边,用纯正的东京口音和她攀谈起来。女孩子惊喜交加,不时怯怯地北宫灵雨,语速极快地回答他的问话。
十分钟后,公孙羽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走了过来,和北宫灵雨一起走进表姐的病房。病房会客室里坐着两名侏罗纪级女保镖,这二人其实原本是北宫灵雨和关玉雪二人从人才市场甄选出来,准备恶心公孙羽,讥讽他“不辨妍媸”用的,不过后来未曾付诸行动而已。最近公孙羽觉得有必要加强华萱的安全,关玉雪于是启用这二位,让她们“物尽其用”。
“你们要好好保护萱表姐,打不赢敌人,恶心死他们!”——这是关大小姐的原话。
“北董好,公孙助理好!”二位女保镖露出颇具远古遗风的微笑,其中那个黄毛女的二十八枚大黄牙甚至横七竖八地蹦出来欢迎稀客,让二人不寒而栗,点头逃也似的进到内间。
“芙蓉姐姐和她们相比也成美女了!”北宫灵雨关上门后,不由喟然一叹。
虽然从不上网,但在魔女五人组的灌输下,男人对芙蓉姐姐、羊二大妈、春哥的威名知之甚深,闻言不由深感有理,摇头苦笑。
“雨儿,当时你和小雪很强,竟然能找到这样的稀罕物种。”男人慨然说。
女人说了一句真理:“嗯,我也佩服自己。不过,妒忌的力量是无穷的。”
华萱依然没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公孙羽一直在以种种理由推托她的婚期,同时不断以华萱的名义给姨妈、姨父汇钱,并模仿她的笔迹给他们写信。
张起运已经成为历史名词,虽然至今他的头像依然挂在公安部的缉逃网络上。至于李志,依然还在泛起波澜。李家虽然在政治上不再对公孙羽发起攻势,貌似偃旗息鼓,但公孙羽情知他们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仇视,依然在暗中调查和积蓄力量。
二人给华萱稍稍清洗身体以后,公孙羽让北宫灵雨抱起表姐的上半身,给她推宫过血。人一旦长时间卧床不起,身体肌肉、血脉、皮肤都会受到很大的损伤,各个器官的机能也会大幅退化。公孙羽以内息在表姐的体内形成人造循环,绝对有助于她身体各方面机能的保持。
事实上,医院对华萱的身体机能还能保持如此活力,感到十分震惊,甚至几次召开专家会议商谈这种奇特的情形。他们绝对预料不到,这种奇观其实来源于华夏古老的气功。
“小羽,刚才那个小美眉说了些什么?”
在公孙羽推宫过血完毕后,北宫灵雨终于不能隐忍,问了出来。
公孙羽莞尔一笑:“我还以为你能忍很久呢。”
“臭家伙,你说不说?”女人撒娇地在他的脸孔上轻轻地揪了一把。
“章怡香没有在樱花会所出现过,从程明敏患病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天,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公孙羽缓缓道。
北宫灵雨的瞳孔微微扩张:“你的意思是……”
“很奇怪。”公孙羽冷笑道,“据说程明道也只是来过一次便再也没来过。”
“她怎么知道?难道她不要休息的?要是那两个人正好在她休息的时候来了呢?”北宫灵雨问。
公孙羽淡淡道:“很简单,程董一进医院有人便托她和另外几个护士调查这个问题了。”
“谁?”北宫灵雨一惊。
“如果没错的话……”公孙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应该是兰兰的父亲。”
北宫灵雨一怔:“朱向东?他调查这个干什么?”
卷七 株林 第七章 株林(中)
“朱向东是个很聪明的人。”公孙羽缓缓道,“而且这两年他和程明敏之间走得很近,近到超乎我们的想象。记得那次我们找他们游说,让他们支持金鼎改革吗?当时我就感受到他们融洽无间的关系。”
“他也怀疑程明敏的病因?”
“应该没错。”公孙羽点头说,“作为程明敏的挚友,他甚至可能知道某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内情。他的怀疑应该比我们更有理由,我们只是凭借着猜测。”
“要不,我们试探着问一下他?”北宫灵雨看了看男人。
孙羽淡淡地笑了,“如果他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引我们为盟友的话,我相信他应该早就来找我们了。朱这个人不简单,远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雨儿,四大家族的掌门人,你的心最单纯。”
“你是说我只是一个小傻妞吧?”女人可爱的翘起了小嘴。
男人忽然在她那粉红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低声说:“我喜欢小傻妞。”
女人不由自主地看了昏迷.中的萱表姐一眼,脸红红地白了他一眼:“耍流氓,表姐在呢!”
男人失笑起来,将她拥入怀中,慨.然道:“雨儿,去年此刻,我正接受军事法庭的调查,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今年今日能拥有一个家,都是因为你!”
女人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黑眸盯着他,流露出欢喜的颜色。
二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后,公孙羽忽然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小幽,是我……嗯,我知道了……那个女人的事情你先让人.继续跟着,我另外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办……如此这般……对,就是这样。千万小心,我怀疑另外有人在调查她,甚至她可能与洪帮有干系……好的,谢谢你小幽。”
挂了电话后,公孙羽喃喃道:“程峰、章怡香、程明道、.朱向东,这四个人之间谁都不像是‘喽喽’,那么‘喽喽’是谁?”
北宫灵雨的眸.光忽然一闪,附到公孙羽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公孙羽一怔,随即点头说:“雨儿,你说的很有道理。喽、柳,肉,柔,他是在召唤这两个他能信任的人!”
“你是说连程明道他也不信任?”北宫灵雨震惊了。
公孙羽点头:“从某种迹象来说,确实如此。雨儿,程明道与程明敏这对兄弟之间一直面和心不和,程明道不甘久居兄长之下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让我不解的是,程明道在这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章怡香、程峰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北宫灵雨疑惑地问:“羽,柳一向与程明敏有传闻,他信任她我可以理解,不过小柔可是程明道的女儿,他干嘛信任她?”
“因为你我。”
“你我,你是说……”
孙羽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我所料,程董很清楚小柔与父亲之间破裂的关系,更清楚小柔的善良和执着。他知道如果将企业交给小柔,再有我们和柳的扶持,一定可以让臣仕平稳地走下去。”
“你是说,程董想让小柔接班?”北宫灵雨震惊了。
公孙羽苦笑起来:“只是一个猜测。雨儿,如果臣仕如果落到与我们敌对的程明道手里,或者落到程峰手里,都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我都必须插手更/新/超则王家将多一个大助力!”
“我支持你!羽,你的任何决定,小女子都无条件是你的后援团!”女人说着,不由孩子般笑了起来。
“咦,你的笑好像你那个小表妹蒋玉瑶耶,嘴翘翘的!”男人看着却惊讶地说。
女人的秀眸睁大了,一把揪住男人的胳膊,盯着他恶狠狠地问:“小羽,原来到现在为止你都没忘记瑶瑶那个小妖精啊!”
公孙羽苦笑无语。
几个小时后,北宫灵雨和公孙羽在某个茶楼与一个神秘的女人见面。这座茶楼静谧之极,并没有营业,蓝衣女郎曾经进来照了一个影,给三人施展了一套精湛的茶艺,随即鞠躬而去。
女人的神情有些憔悴,不过风情依旧,汲取了岁月精髓,沉淀了时光精华,如百年陈酿般温润而清冽,纯净而绵长。
“有人在猜疑我和程董的关系,或许连你们都这么想。”女人淡淡一笑说,这笑容苦涩而无奈。
北宫灵雨和公孙羽一怔,相顾默然无语。
“他们一直不让我去看他。他还好吗?”
北宫灵雨低声将程明敏的情况介绍一番,随即说:“如果我们没听错的话,他一直在叫两个人的名字,‘柔’、‘喽’。柔,我们猜测是小柔,至于喽,我们认为是您。”
女人涩涩一笑:“你们应该没错,是我和小柔。程董在得病之前曾经在我面前感慨过,程峰不堪大用,小佳已为人妇,希望小柔能继承家业,招赘入门。”
公孙羽的眼睛微微眯缝一下:“那程总呢?他毕竟是程董的亲弟弟!”
“程总?”女人冷笑起来,“最近几个月他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程董曾经以八字考语描述他的那个弟弟:志大才疏、不甘人下。如果将臣仕交给他,我相信不出三年,就会被王家吞并!”
公孙羽问道:“程董想将臣仕交给小柔打理,这个想法除了在你面前外,有没有在其它场合透露过?”
人想了想断然说,“那次我去找程董商量一件事情,便看到程董当着我的面在训斥程峰,说他如不上小柔一根脚趾头。程峰犟嘴说,小柔竟然喜欢一个保镖,一点眼光都没有。程董当时便指着他的鼻子说:小柔爱上一个保镖又怎么啦,她敢爱敢恨,不像你那样,无耻下流,以后我就算将企业给小柔,也绝对不会给你这个灭绝人伦的无耻之徒!”
灭绝人伦的无耻之徒?公孙羽的眼睛再次眯缝一下。这个程峰,很黄很暴力,很有故事啊!联想一下章怡香一直没出现,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某种不伦之恋?
“那么他叫你的意思是……”
“让我辅佐小柔,将企业接管过来。”女人断然说。
北宫灵雨和公孙羽相顾摇头。
怎么接管?臣仕股份,程明敏固然占有22,但程峰是继承人;程明道依然健在,占有另外的20股份;北宫家股份9%,王家股份5%,朱家股份5%。其余为股市上的零散股份,想收购极其艰难,而且易于打草惊蛇,遭到狙击。
就算朱家愿意帮助,加上北宫家的,也不过14的股份,远远无法掌控臣仕。
除非是能取得程明敏的授权,将那22的股份交由程雨柔打理,再加上14,总计38,足可以改朝换代,取得臣仕的控制权。
女人忽然道:“程董曾经改过遗嘱,应该在近期。不过很不幸的是,这份遗嘱我不知道具体放在哪里。”
遗嘱?北宫灵雨和公孙羽双双眼睛一亮:这个事情有戏!
如果有了这份遗嘱,那么程雨柔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打理臣仕,制约程明道和程峰对臣仕的掌控,继而彻查程明敏的病因和内情,彻底将事情抖搂个水落石出。看来,程明敏早已作了准备,留了那么一手,只是事出突然,所以来不及将后手使出而已。
或许,让他猝不及防的是,他想不到儿子和兄弟、妻子会在他背后捅刀子!
如果一切猜测属实的话,那将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故事,亲情和背叛,不伦、弑父、通奸……
三人沉默了很久,随即商议了某些对策。
“小柔回来没有?”
“在路上,我已经安排人在机场接应。”公孙羽答道。
“要小心王家,毕竟小柔还是王伟所谓的未婚妻……”
公孙羽悚然一惊,点头致谢。
在回金鼎后,公孙羽将安全事务交割给安子介,随即驾车朝机场而去,程雨柔在接到伯父病危的消息后,已经将成都的事务全部托付给洛云和姜莎莎,赶赴机场,准备搭乘第一班飞机回东海。
在路上,公孙羽第一个电话便是打给吴昊,让他带人立即赶往机场;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在机场的白蝶:“白蝶小姐,成都最近一班飞机降落了吗?”
“没有。应该还有十五分钟。”白色皮草女郎淡淡地回答。
公孙羽心头微微一安,随即问道:“据你的观察,机场有没有发现异常?”
白蝶沉默了一会,显然在四处扫视,一分钟后她答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有几个暗桩。公孙羽,你将一个麻烦丢给我了!”
公孙羽苦笑一声,脚下再次猛踩油门,不顾后面车辆的叫骂声,在车流中不断穿插,惊险异常。
“白蝶小姐,一般机场都设有独立的派出所,警方守卫相对森严。请在接到程雨柔后,立即向机场派出所求救,等候我赶过来!”
“知道了。”白蝶回答,随即讶然道:“咦,好像成都到东海的飞机提前到了,我挂了……”
提前到了?公孙羽的眉峰微微耸动,不由气闷地地解开衣领。今天的天气特别燥热,貌似要发生什么似的……
事情果然发生,不过暂时是天气方面的。暴雨突袭东海,天瞬间几乎变成漆黑,瓢泼的大雨彻底将整个天地变成水世界。虽然距离机场不过七八公里了,但公孙羽的车辆却只能以蜗牛的速度往前爬行,雨雾覆盖了一切,包括视线。
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一切都是水,只有水。
最不可思议的是,天上落下了冰雹,最大的冰雹甚至有乒乓球大小,砸在汽车顶盖和玻璃上,砰砰作响。
卷七 株林 第七章 株林(下)
突然手机惊心动魄地响了起来,接过一听,白蝶在那里焦急万分地喊道:“公孙羽,不好了,程雨柔被人绑架了!”
什么!?公孙羽登时急眼,吼道:“白蝶,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做事的?我刚刚怎么吩咐你呢?”
话筒中那边沉默几秒钟,女人随即气急道:“公孙羽,你的口吻放好些,我可不是你的部下!而且你知道情况吗?敌人在飞机上埋伏了人手,刚刚一下飞机,他们应该是用乙醚之类的东西将你那位程小姐给迷晕,然后装着送医院的模样,抬上担架,这才瞒过我!”
公孙羽一时怒从心头起,忍不住一拳打在旁边的座椅上。座椅的皮垫登时炸裂,甚至连弹簧都被捶歪,失去了弹性。
看来,还是自己疏忽了,竟然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小柔落到敌人之手,只要敌人以未婚妻名义将她控制,甚至登记、结婚,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孙羽,敌人驾驶的是一辆.白色的急救车,牌号没怎么看清楚,好像有两个五是连号!”白蝶在电话中说。
公孙羽道:“对不起,刚才口气不好。谢谢你!”
“不用谢,我已经到了停车场,马上.开车去追,如果你看到那辆该死的急救车,一定将它拦下来!”女人气喘吁吁,显然在急跑中。
公孙羽刚刚挂上电话,眼睛余.光看到一辆白色的车,连忙扭头看去。该死的大雨遮住了一切,他急忙掉头就走,不顾一切地逆向行驶。然而追上后却发现不过是一辆白色旅行车而已,只得再次掉头往机场方向慢慢开去,同时打电话命令吴昊,一旦到达机场高速路,立即设下三道卡,对每一辆白色急救车进行搜查!
五分钟后,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一辆白色的急救车.在前方五米出现,两个五的连号!
是它!
公孙羽立即将汽车一横,竟然不顾一切地设下路.障,随即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公孙羽驾驶的那辆奔驰车被撞.得连连翻滚,与后面的车辆相撞,造成一连串的追尾事件。万幸的是,由于暴雨的影响,所有的车辆车速极慢,追尾虽多,却没造成多大的恶果,主要是车灯和保险杠的损坏。
白色急救车撞.车后停了下来,人影一闪,公孙羽已经踹开车门入内。
然而里面并没有程雨柔,三个墨镜男正因为撞车而眩晕中。公孙羽心中一冷,一把卡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怒吼道:“程雨柔呢?”
另外两人甩了甩头,抽出匕首扑了过来。公孙羽右腿闪电般连连踢出,将二人踹了出去,撞击在座椅上,竟然连座椅都抵挡不住,直接崩裂,连人带椅一起朝后面倒去!
“你说不说?”公孙羽再次暴喝起来,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狠厉残忍目光直刺那人的眼中,而且声音中已经带有当头棒喝的功法!
“黑色……面包车……”
那人正说这几个字,公孙羽突然心头凛然,身形一闪,随着“嗤嗤”七八声连响,急救车的车体被穿透数个孔洞,而且那三名大汉的脑袋均被击中,脑浆四溅,死于非命!
公孙羽眼光一瞥间,看到一辆灰色轿车不顾暴雨遮挡,疾驰而去。
带消音器的狙击枪,在行驶中依然如此精准,显然这些人不是一般人,而是顶级高手!
如此高手,就算在龙剑中,也属佼佼者,绝对可以在世界杀手榜上占有一席之地。他们是谁?
“吴昊,立即对机场高速所有的黑色面包车和灰色轿车进行搜查,如果警方干涉,立即打出刑侦总队的名义!”
挂电话后,公孙羽又打通了汪泓的电话,将事情说出。汪泓刚刚复职不久,已经再掌刑侦总队大权,当下得知立即答应,并表示自己马上派人前往机场高速路,协同抓捕犯罪分子。
虽然刑侦总队被人夹了不少楔子,但汪泓经营十载,亲信着实不少,办这点小事简直易于反掌。
公孙羽跳下车沿路朝市内极速狂奔,上超越不少因暴雨而慢行的车辆,劈开一条雨瀑,黑色闪电般前行。
跑得两公里多,忽然发现那辆灰色轿车停在路边,车头显然几经撞击,严重地瘪了下去。公孙羽探头,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不过座位上却留下了大片血迹,那些家伙为亡命狂奔付出了惨重代价。
虽然有心对那几个顶级狙击手进行猎杀,毕竟他们受伤后就算潜逃也绝对未能逃远,但公孙羽却没有选择,继续沿路疾跑不已。
大约十分钟后,突然一辆黑色面包车逆向驰来,后面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在后追逐。
公孙羽心中微微一惊,情急之间,腰身猛地朝地面倒去,整个身子几乎贴着地面,手中飞刀射出,“笃”的一声正中面包车内侧后胎,汽车登时猛地一扭,撞入绿化带中!
这一刀拿捏妙到毫巅,飞刀从汽车中部斜飞而入,直插靠近隔离带的内侧后胎,以其使车辆撞入隔离带,算计得分毫不差。
公孙羽随即飞身而上,一脚将车门踹开,里面几个汉子由于撞击而晕乎乎中,被他闪电般的手刀砍下,彻底陷入晕厥。
程雨柔正安静地躺在面包车后座,汽车的撞击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公孙羽冲过来将她抱起,探了探脉搏,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那辆警车停下,跳下来的竟然是龙国,他隔着车窗和公孙羽寒暄起来。原来这家伙最近刚刚调入刑侦总队,接任叶红菱职位,从正科升至副处,成为汪泓的亲信部下。
这次听说是公孙羽的事情,龙国立即自告奋勇带队前来,在拦截车辆检查过程中发现这辆黑色面包车竟然掉头就逃,于是他连忙驾车追赶,直到车辆被公孙羽给阻截。
“谢谢。”公孙羽抱着程雨柔上了警车。
“呵呵。”龙国指挥干警将面包车里的几个家伙缉捕,一边笑道:“不用谢。说起来,我能升职还是托兄弟你的福气!”
“哦?”公孙羽诧异起来。
龙国道:“叶处走之前向汪总队推荐了我,说我和你是兄弟伙,汪总队听了二话没说就给上面打报告调我上来,你说是不是托你的福啊?呵呵!”
菱菱?公孙羽默然苦笑。最近叶红菱也已去四川参与抗震,不过她一直在川北那边,与他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至今都不曾回东海。
雨势渐渐减小,警方将那辆黑色面包车开到路边,并迅速开始梳理交通,同时与高速路交管分局联系相关事宜。
“嘀嘀!”一辆悍马车驶来,鸣笛后靠边泊车,随即白蝶从悍马上跳下叫道:“公孙羽,程雨柔没事吧?”
“没事。”公孙羽颔首致谢。
“那我就放心了。”蝴蝶兰般的女人再次跳上车,探头幽幽道:“要是出了事情,你还不得恨死我?”
公孙羽一怔间,女人却已经发动车辆,疾驰而去。
龙国瞟瞟公孙羽怀中的雨柔,远去的悍马,走过来一脸暧昧地问:“兄弟,行啊,纵意花丛,片叶不沾身!”
片叶不沾身?公孙羽不禁苦笑起来,拨通吴昊的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自己。
虽然在去樱花会所途中,雨柔便悠悠醒转,但公孙羽还是迫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在这过程中,公孙羽动用了北宫灵雨的关系,走的是保密流程,任何人都不知道程雨柔进入了樱花会所。
检查后,温柔女孩亟待去探望伯父,却被公孙羽拦住,二人交谈了30分钟。
虽然几乎对男人无限倾慕和信任,但女孩还是没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和最疼爱自己的堂哥是那样的人。
“大哥,你……你一定是弄错了……不,不是你弄错了,是你误会了。你也说了,我伯伯已经神志不清了,他能表达什么?”
女孩盯着他,可怜兮兮地说,雪白的小手不断地在床单上扭动着。
“柔柔,你今年才20岁吧?”公孙羽忽然问。
程雨柔点了点头,又拉着他的手脉脉含情地说:“大哥,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需要亿万家财,不需要身被光环。这辈子,只要能守在你身边,我就足够了。”
公孙羽苦笑一声,凝视着她低声道:“柔柔,我知道你不愿做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因为那样很肮脏。”
程雨柔的娇躯一震,随即默然垂下螓首。她是个简单而澄澈的女孩,因为不愿意接受家庭附加在身上的婚约而逃至澳洲求学,并在返回华夏后加盟金鼎,以千金大小姐之躯屈尊做一名普通文员。
虽然看似反叛,但她对家庭的感情依然深厚,故而不愿甚至不敢接受家族亲人为了利益倾轧的事实,更不愿自己参与到残酷的事件中。
“我不强迫你。”公孙羽伸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摩挲。雨柔的秀发是他毕生所见的最美,细密、顺滑、馨香扑鼻,配合着她那张宜嗔宜喜的娇俏小脸,将女孩青春的姣美柔媚展现到极致。
程雨柔忽然缓缓朝公孙羽的怀中依偎过去。
公孙羽身体微微侧动一下,但暗叹一下还是没有站起来,伸手将她的娇躯揽住。女孩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便是心灵的慰藉,公孙羽无法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将她推开。
什么时候,她在自己的心底耶占有一席之地?男人苦笑起来,想起杨泽瑞中将的距离论,心微微荡漾起来一丝苦涩的意味。
卷七 株林 第八章 阋墙(上)
“哥哥,你希望我做雨姐姐那样的女强人吗?”女孩乖巧地抱着男人的腰身,微微抬头凝视着他,亮晶晶的秀眸蕴含着某种希冀。
公孙羽苦笑摇头:“柔柔,其实我更愿意你保持现有的纯净和简单。不过,你也知道生活本来就必须面对各种考验,面对各种丑恶。如果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纯净,必须使我们自己变强,这才能抵御那些丑恶,还原我们心灵的平静。”
“大哥,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去做。”女孩低声说。虽然声音很低沉,但她的语气中蕴藏着一抹一往无前的坚决。
公孙羽抓住她的肩膀,微微推开一下,盯着她的眼眸认真地说:“不,柔柔,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勉强。如果一旦开始做,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程雨柔坚定地点头:“哥哥,我知道。我去做,如果真的有那份罪孽,我会坚决将臣仕掌握在手中。”
“很好。那末,我们现在开始?”公孙羽站起来,低头询问。
程雨柔黯然点头。虽然下定.决心,毕竟家人阋墙,心头还是存留诸多芥蒂。
公孙羽打了几个电话,大抵将事.情商议好之后,随即陪同程雨柔朝程明敏的病房而去。这次程明道竟然也在,他见女儿偕公孙羽一起出现,眼睛登时冒出火来,直愣愣地盯着公孙羽。
“小柔!”程峰几步过来,拉着程雨.柔的手,显然看到堂妹相当高兴。
虽然这个堂哥自幼便待自己极好,甚至堂姐程雨.佳也曾经为此吃过醋,但雨柔的手被他握住的那一霎那,却有种浑身不自然的感觉,微微挣扎了一下。
程峰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然而却看到她正瞟.着公孙羽,脸色登时一变。
“你来干什么?”程明道冷冷逼视着公孙羽。
“爸爸!”程雨柔叫了起来,连忙挣脱程峰的手,过来.拦在二人之间。
公孙羽淡淡一.笑,看了病床上异常安静的程明敏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声对程雨柔道:“柔柔,我在外面等你。”
雨柔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离开病房后,公孙羽立即找到那个小护士吉野杏子。五分钟后得知内情,他不禁冷笑连连。镇定剂?果然好手段。看来,程明道和程峰果然是利益联盟。这个程峰,为了权力通母弑父,狼子之心,不可不防!而且他看雨柔的目光貌似有些不对,那绝对不是长兄妹的正常目光!
半个小时后,公孙羽接到汪泓的电话。
高速路绑架案和枪击案已经并案处理,四名被缉捕的大汉依然在顽抗中,不过白色急救车的三名死者已经被证实身份:他们都是黄浦区街头的混混,一向以在各大迪厅酒吧贩卖摇头丸等软性毒品为生。至于那些从灰色轿车中逃跑的枪手,至今仍在调查中,由于雨水的影响,成功追捕的可能性很低。
黄浦区的混混?公孙羽挂上电话后冷笑起来。王家与程峰,甚至程明道、章怡香之间的勾结已经越来越明显!
如此着急对付程雨柔,很显然他们也清楚遗嘱事件,甚至已经着手在寻找那份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文件。
公孙羽坐到程明敏病房外休息区的沙发上,开始理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十分钟后他给白蝶发了几条短信,既然雨柔会遇到危险,柳丹嫣遭遇不测的可能性自然也存在——一旦敌人找不到那份文件,自然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十分钟后,白蝶回短信,表示已经知会蓝蝶,蓝蝶正在安排相关事宜。
“那个女人我见过,虽然年纪大些,不过也是极品。公孙羽,她不会又是你的另类情人吧?”
白衣女人最后那条短信让男人简直无言以对。难道在世人眼中,我已经变得如此不堪,花心风流?公孙羽苦笑默然中。
又静待了十分钟,病房中突然传来声音非常压抑的争吵声,雨柔那尖锐而气愤的声音让男人的浓眉微微皱起。
“不准,不准,不准!小柔,我最后一次给你下通牒,你立即离开金鼎,离开那个看大门的!否则,就算你自动离开这个家,彻底放弃臣仕的任何继承权!”
程明道的声音大了起来,清晰无比地传出。
金钱的罪恶在于侵蚀人心,让人心变得丑恶无比。为了掌控臣仕,程明道竟然罔顾兄弟、父女之情!
“爸,你没有任何权力限制我的自由恋爱权!”雨柔的声音不大,但溢满了坚决。
“你那是恋爱吗?”程明道冷笑起来,“小柔,如果你让那个男人离开北宫灵雨,我立马给你向王家退婚!”
“我不需要退婚!”雨柔显然满怀愤懑,“我和王家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有任何关系!那个所谓的婚约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绝对不承认,更不需要得到王家的任何允诺,他们没有那个资格!”
“小柔,你是吃了秤砣死了心要离开这个家?”程明道的声音阴沉起来。
“如果离开这个家,那也是爸爸你逼的!”雨柔淡淡说,“爸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有女人,你甚至为她花了几千万去收购美发连锁店,还给她购置2000万的房产汽车!”
病房中登时陷入死寂中,唯有隐隐的喘气声传来。
五分钟后,程峰道:“二叔,小柔年纪小,她不懂事……”
“还年纪小,不懂事?今年已经20岁了!”程明道怒吼道,“是,我是在外面有女人!可只要有权有势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深圳那个贪官甚至有100多个女人,我仅仅只养了一个模特学校的学生,已经算是很自律了!”
“爸爸,你……你!”雨柔显然被气哭了。
“我又怎么样?”程明道冷笑起来,“你鄙视我养小三,你自己怎么一心去做人家的小三!”
“我不是小三!”雨柔尖声叫了起来。
程明道冷冷道:“我听说那个看大门的马上就要和北宫灵雨成亲了,你不是小三谁是?”
“你听谁说的?”雨柔的声音微微颤抖中。
程明道冷哼一声,道:“你别管是谁说的,那是一个事实,公孙羽必然会和北宫灵雨结婚!原因很简单:钱!娶到北宫灵雨就等同于娶到金鼎集团,这一点人家看得很清楚,只有你这个蠢丫头没认清他的面目,傻乎乎的往上凑,被人家算计!”
“你污蔑!”雨柔气愤地说,“哥哥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你叫他哥哥?”程峰忽然又惊又怒地叫了起来。
“是。他就像我的亲大哥一样。不,比亲哥哥还好!”雨柔断然说。
“好,很好,枉费我二十年来一直疼你爱你,原来竟然敌不过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野小子!”程峰竟然激愤地冷笑起来。
“大哥,那个……”雨柔貌似有些歉疚之心,“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二叔,我出去走走,你守着我爸。”程峰颓然说,走了出来,看到公孙羽后双目露出阴毒狠辣之色,随即扭头快步朝电梯间而去。
公孙羽盯着他的背影,微微露出冷冷的讥嘲之意。
十分钟后,程雨柔走了出来,眼睛微红。公孙羽站了起来,低声道:“柔柔,我们回去?”
柔带着歉意看了他一眼,挽起他的胳膊,低声说:“哥哥,刚才你一定听到我爸爸的话了,他是瞎说,你别见怪。”
公孙羽苦笑摇头说:“柔柔,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可能,我在今年内会和你雨姐姐……”
雨柔娇躯忽然猛地一震,她急急地伸出小手将他的嘴掩住,黑眸露出一抹哀怜的颜色:“哥哥,能不能不说出来?”
公孙羽的心中忽然生出浅浅的歉疚,默然点头。
坐到车上后,男人从后视镜看到,程峰站在一棵树的背后,正死死地盯着这边,脸孔扭曲而狰狞……
回到金鼎后,已经过了饭点,北宫灵雨连忙让人送来两客披萨,又亲自为二人泡好咖啡。
草草用餐后,疲累的程雨柔在北宫灵雨的安排下,在董事长内间的休憩室休息去了。
公孙羽走到落地窗前拨通鹿小幽的电话。她传来的信息却让公孙羽惊诧不已:章怡香和程明道、程峰之间的关系极其紧张,而且濒临破裂!此刻章怡香正呆在洪帮名下一家大型温泉中心,陪同她入内的是一名高大帅气的青年男子,二人神情亲昵,关系暧昧。
丈夫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她却安然带着小白脸泡温泉?
公孙羽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之前的设定必然要进行部分修改,那末章怡香和洪帮、程明道、程峰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相互利用?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小幽,继续监视他们。我会通知吴昊配合你们行动,保证你们的安全。”
“嗯。大哥,我一定揪出这只狐狸精的尾巴!”
“另外,如果可以,对程明道……”
刚说到这时,一具柔软芳香的娇躯贴在他的背部,随即一双手臂抱住他的腰身,一张火热的粉脸挨到他的脸孔。
公孙羽捂住话筒,微微侧头看了看她,女人嫣然一笑,竟然噙住他的耳垂!
“你继续……”女人娇媚地笑着低声说。
“喂,喂,大哥,你还在听吗?”手机那边传来鹿小幽诧异的叫声。
男人无奈地放开手道:“我在。小幽,如果有可能,对程明道和程峰也加以监控。他们两个可能很关键,尤其程明道应该有一个情妇,从那里入手我想更简单。”
“嗯,我知道了!”小幽娇声道。
卷七 株林 第八章 阋墙(下)
和鹿小幽通话完毕后,男人“愤怒”地转身,女人连忙侧身就逃,但却被男人一把擒住,随即压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是二人第一次如此亲密地全面接触。在阿拉斯加时接触虽多,毕竟衣物极厚,今天二人却衣衫单薄,给人的感触强烈很多倍。
男人的气息很快急促起来,而女人的也在大幅起伏着。
如果不是雨柔在,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未可料定。随着身体的挨蹭,两人的目光和心异样起来。
在**方面,两人都属新手。北宫灵雨尚是处子,因为腼腆而保守的个性,就连沐浴时都不敢过分碰触身体几处羞人的地方,娇躯敏感之极。此刻二人衣着单薄,身体摩擦间,平素压抑着的**不由潮涌而起。
男人身体已经开始变化,呼.吸渐渐粗重;女人双颊酡红,媚眼如丝,嘴唇娇艳欲滴,起伏不停。
渐渐的,四唇相接,女人那粉嫩的.小舌尖竟然大胆地顶到男人的牙龈上!
男人会心地开启大嘴,将那香.甜的小舌尖吸入,二人不断交换着口中的液体,品尝着对方的味道,**更是奔涌。
女人突然感到下面一热,一股奇怪的液体竟然自.花房中迸溅。她不由心中大惊,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捂着火热的脸孔跳起来,朝董事长专用洗手间冲去!
男人也颇不平静,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昂扬怒.挺的下面平复,苦笑着拨通金邦的电话:“金邦,是我。”
“羽爷,您回来了?”金邦显得相当惊喜。
“是。金邦,我让你按照最新方法训练的秘密战队.最近有进展没有?”
“羽爷,效果非常.显著。他们现在还在太湖地区拉练,一个个壮实得像牯牛,纪律也非常严明,绝对可以和英雄社的精英媲美!”
“很好。金邦,你给我办一件事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是,羽爷,我一定办好!”
公孙羽挂了电话后,沉吟片刻,正待离去。
北宫灵雨忽然走了出来,道:“小羽,今晚有个慈善拍卖晚会,你陪我出席吧。上次我给订购的那套银灰色h-huntn西服不错,我给你放车里。”
公孙羽的眼睛微微眯缝一下。那套h-huntn西服是五个月前订购的,最近才邮寄过来,价格是1.975万镑,纯手工制作,制作耗时15周,期间经过多次全息投影通讯,一再确定公孙羽的体型和形象。
今天北宫灵雨突然将这件天价西服特意取出,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羽,我想彻底公开我们的事情,你不会介意吧?”北宫灵雨显然看到他眼中的犹豫,走了过来,为他整整衣服领子,凝睇着他低声问。
公孙羽默然苦笑。虽然心早有所托,虽然一直以为自己非她不娶,然而一旦当这份恋情彻底公开时,心却有着惶然的感触。
叶红菱、程雨柔、关玉雪,甚至朱若兰、北宫灵霜……
男人忽然发觉自己惹下的情债是如此深重,以至于几乎无法偿还。
“不介意。”虽然心纠结成一团,但公孙羽还是貌似轻松地一笑,伸手抚摸了她的秀发一下。无论如何,她都没有任何过错。如果要挑刺,那就是她对自己的男人太过宽容了,甚至是纵容。
女人直愣愣地盯着他,良久依偎到他的怀中。
他忽然察觉到怀中女人的娇躯在微微颤抖,心中一震,低头凝目,然而她却将小脑袋藏得紧紧的。伸手托起她那圆润的下巴,秀目有些浅红色。
“我只是眼睛有些痒痒,没哭!”女人显然看到他眼中的异色,辩解说。
公孙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松开臂膀,转身而去。身后的女人的笑容中,点点晶莹在眼眸中闪现。
三十分钟后,公孙羽在一家由蓝蝶提供的酒吧里与柳丹嫣密会。
相对冷艳白蝶的泼辣直言而言,蓝衣女人淡漠很多,除了颔首与鞠躬外,一句语言都没有,一切都如此彬彬有礼。某一瞬间,公孙羽甚至恍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庄园的那个西方女人。
“我已经在各个可能放秘密东西的地方找了。”柳丹嫣摇头说,知性而冷艳的俏脸溢满焦虑,“程明道今天回臣仕第一件事情就是提议在后天召开股东大会,要求重选董事长,而程峰在会上附和了他的提议。”
“有没可能他将东西放在某件银行的保险箱里?”公孙羽沉吟着问。
柳丹嫣苦笑摇头:“如果那样的话,那份遗嘱可能永远也无法重见天日了!”
“程董的私人律师怎么说?”
“他说如果没看到遗嘱,他无法提供任何信息,一切法律以事实为准绳。”
公孙羽点了点头,随即问:“程董除了城内几处房产、城郊两处别墅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产业?”
柳丹嫣迟疑片刻说:“还有两处。一处在浦东世纪公园附近,那是程家老祠堂,有100年历史,是程家从杭州迁徙到东海的第一代人修建的。程董买它只是做纪念,偶尔会去那里。第二处是闵行区的吴泾,那里是程董小时后曾经居住的地方,至今还保持原样。”
“他很念旧啊!”公孙羽微微一叹说。
“你是准备去搜查他所有的产业?”柳丹嫣问。
公孙羽点头说:“是。”
柳丹嫣迟疑了片刻,忽然苦笑道:“你想听故事吗?很短。”
公孙羽一怔,凝视着眼前这个满身是迷的女人,默然点头。
“那是解放初期,吴泾迁入一户人家,寡母和女儿相依为命。母亲风韵犹存,女儿虽然年纪小,却也出落得如花似玉。村里的一些无赖男人,对这对母女虎视眈眈。不过,这户人家的邻居却一直尽力维护她们,因为邻居家是吴泾的第一大户,所以孤儿寡母在吴泾相依为命,也能安稳过日子。
“十来年后,女儿长大了,更是娇艳无伦,吸引得无数青年蜜蜂似的围着她转。不过女孩却对邻居家的大儿子情有独钟,邻居家的大儿子也对她一往情深,而两家大人也看在眼中。然而就在两家即将联姻的时候,文革来了!
“邻家在文革中因为受到海外关系的牵累,被诬告成国民党特务,全家受到批斗,尤其邻居家的大儿子因为性格倔强,更是被打得血人一样。一个月后,邻居家的父亲、母亲不堪毒打、侮辱,跳井自杀。邻居家的大儿子竟然被人诬陷害死了父母,结果被投入监狱。
“在大儿子投入监狱的第三天夜晚,邻家那对母女被闯入的几个醉汉了,原来他们诬告大儿子时就蓄有这份狼子野心。第二天,母亲跳井自杀,而女儿在埋葬母亲后,离开了吴泾这块伤心地,去了苏州。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伤心的泪水迷糊了她的秀眸,喉咙因为哽咽而抽搐。
公孙羽给她递过几张纸巾,女人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了声谢谢,接过后将泪水擦拭干净,自嘲地笑笑说:“我是在自曝家丑,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不,那是一个时代的悲剧。”男人严峻地说。
女人的秀眸亮光一闪,问:“你对那个女儿怎么看?她在遭遇侮辱后,没有像母亲那样自杀,甚至生下了仇人的女儿,并将她抚养大。”
“她对你一直很疼爱吧?”公孙羽低叹一声反问。
“很疼爱,甚至溺爱。”女人苦笑说,眼眶再次溢满泪水,“可是每次我夜晚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都会发现她的枕巾被眼泪浸湿。”
“我从来就不认为一个女性在**被玷污后就必须自杀。”公孙羽断然说,“令堂是一个伟大的女性,从来没有将自己的痛苦和仇恨遗传到你的身上,单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去尊敬。”
“可她还是自杀了!”女人垂下螓首,晶莹的液体在不断流泻,“当我毕业那年,她服下整整两瓶安眠药。原来邻家的大儿子经过四处打探,终于找到了她。她将我托付给他以后,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
公孙羽全身一震,点头默然,脸上露出淡淡的悲哀。
“吴泾的那处房产,就是那两家原先居住的地方。程董早在改革开放后不久就将两处房产买下来。至于那几个犯,一个个没有好报,不是溺水,就是遭遇车祸,还有一个喝酒醉死。”
公孙羽默然点头。如果是自己,或许做得更狠毒……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小心搜索,不会破坏那处房产的。”
人摇摇头,“其实里面供奉了我母亲和外婆的灵位,落款是我的名字。如果你进去会看到这些,所以我事先解释一下,以免你会惊骇。”
公孙羽看了看她,忽然一叹问:“因为这些你就一直独身?”
人苦笑摇头,“和这个没有关系。我在学生时代曾经有过几次恋爱,可每次相处不到一星期,对方都会提出**方面的要求,让我感到很恶心。难道男人真的是下面动物?”
公孙羽闻言不由尴尬起来,呐呐无语。
“到处传言我和程董之间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直没有辟谣吗?”女人站起来涩涩一笑,“我只是求得清静,以免那些觊觎的男人苍蝇似的围在身边。女人,有时候真的很难……”
柳丹嫣和程明敏的关系终于真相大白,原来与程明敏之间的暧昧竟然是这个女人的保护色。
公孙羽默然告辞女人,在路上沉吟良久,不禁喟然一叹。
卷七 株林 第九章 拍卖(上)
东海工商联合会川北地震慈善拍卖会于晚8点,在寰球金融大厦第层的大拍卖厅举办,无数商业巨子、行业巨擘、社会名流前来参与。
此次拍卖会实行严格的贵宾邀约卡制度,能进入拍卖厅的,诚然都是东海精英中的精英,都是金领以上层次的人物,绝大部分人都拥有亿万家财。
虽然如此,但当北宫灵雨进入大厅时,所有人还是情不自禁地瞩目凝视。最近金鼎在市场上的表现堪称卓越,进一步巩固了华东最大民企的地位,作为其B,本身就相当吸引眼球,更何况还是如此倾城绝色?
更让人震惊的是,北宫灵雨小鸟依人般挽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不断和人打招呼时竟然异常大方地介绍身边这位男士——公孙羽。
“我未婚夫。”女人那淡雅如仙、清丽绝伦的秀脸上溢满甜蜜的笑意。
对公孙羽的脸孔大家并不.很陌生,甚至不少人知道他的不少传闻,但当他突然以北宫灵雨未婚夫的身份出现时,还是让人为之震惊不已。
无数青年俊彦更是为之心碎。
刚刚从京城回来的郑俊一拳打.在身旁的镀金扶手上,指骨登时受伤,皮肤裂开,鲜血迸溅。
他身边的美艳女人觑了他一.眼,冷笑起来:“俊,你就死心吧,我早就知道那个保镖和北宫家的女人不清不楚。主仆恋,北宫灵雨,你竟然玩真的了!”
当她说出主仆恋三字时,公孙羽忽然斜睨过来,目.光就如冰冷的刀锋般横掠而过,目光所过之处,众人无不寒噤连连。
冷肃、萧然、明俊、傲然,这个男人显得如此与众不同,.以至于任何人在用挑剔的目光打量时,都不由从心底萌生出他才是北宫灵雨最佳配偶的念头。
他们站在一起如同世间最瑰丽的明珠美玉,交.相辉映,耀眼夺目,以至于大厅内所有的光彩都被他们遮掩。
这种情形直到.二人在一隅坐下后才告一段落。然而即使如此,他们的那个角落依然是整个大厅最吸人眼球的地方。
“公孙老弟,祝贺你抱得佳人归!”
宋平岩走了过来,胳膊挽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娇艳女孩,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涩意,但神情却相当真挚。
“谢谢,请坐。”公孙羽微微鞠躬,彬彬有礼,仪表简直如同欧罗巴中古世纪的骑士,绝对无可挑剔,比全场所谓的贵族更有贵族气质。
宋平岩给二人引见了他身边的那个贵秀而明艳的女孩子,她是浙省金亚集团的小公主林晴美,最近二人正在交往,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灵雨姐姐……我能这样叫你吗?”女孩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当然!”北宫灵雨亲昵地抱着她那削瘦的肩膀。宋平岩是权贵之后,自身也在政坛如鱼得水,在东海所有区县的一把手中,他最年轻,日后前途堪称不可限量。这样的人,结交自然比结怨强。
女孩扫视着北宫灵雨和公孙羽,艳羡地说:“姐姐,你们真是珠联璧合。如果我是电视台,一定得评你们为本世纪地球最佳情侣!”
北宫灵雨不由失笑,从秀发上抽下一支造型精致的绿玉凤钗递到她的手中道:“妹妹你的嘴这么甜,姐姐今天一定得给点见面礼。这支玉钗虽然不值几个钱,却是千年前唐代古物,送给妹妹玩玩。”
女孩吃了一惊,连连摆手:“这么贵重,我可不敢收呢!”
“有什么不敢收的!”北宫灵雨直接给她插到发髻上,随即端详几眼,对宋平岩笑道:“你挺有眼光的,晴美妹妹真的很漂亮!”
宋平岩点头说:“我一向有眼光,不过……”
他转头拍拍公孙羽的肩膀:“我是没公孙老弟这份福气啊!”
随着主持人走上拍卖台,纷杂的声音渐渐平息。首先出场的本应是东海商会会长程明敏,但程明敏病体沉重,自然无法出场,便由副会长朱向东替代。
朱向东说了几句相当简洁的开门话后,便宣布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
虽然本次慈善拍卖会规格相当高,举办者却并没有邀约任何官方人士参与,这一点不能不让公孙羽感到佩服。
在这个白即将离去的时刻,无论是肖派,还是地方系、佟系,都有可能上位,此时邀约那位官员都是不合适的,最佳方案诚然是纯民间参与,不涉及政府。
第一件拍卖品便是珍品,由寰亚集团(罗氏)董事长罗革轩捐赠。玉质鼻烟壶,内部绘有极其精美内画的古董,经现场鉴定此壶是清末时期的珍品。
底价20万。不到三回合后,叫价直冲百万,最后被陆同集团总裁洪越古以135万高价拍得,溢价达575,可以说创了一个开门红。
第二件就是北宫灵雨所捐赠的齐白石代表作之一“荷花鸳鸯”。这幅画长宽为1778600,运笔流畅,色彩鲜艳饱满,笔触遒劲有力,是齐白石的巅峰之作。
经专家鉴定后,底价为80万。白石老人的山水画、人物画价格最高,而动物画,因为数量较多的缘故,价格一般为5-8万/每平方尺。
“羽,购回吧。”北宫灵雨侧过螓首低声说。
公孙羽默然点头,第一个举牌:100万。
在拍卖师介绍这幅画为北宫灵雨捐赠时,忽然一人倏地举牌,斩钉截铁地叫道:“150万!”
好大手笔,一次性加价便达50!
郑俊?公孙羽的眼睛微微眯缝一下,嘴角沁出一抹冷笑,再次举牌:180万。
“180万,88号先生出价180万,请问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这是齐白石先生盛年杰作,画技精湛,笔触雄奇,极具收藏价值!”
“200万!”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传来。
公孙羽转眼看去,只见前方一个披散着大把墨黑秀发的女人正坚定地举着“8”的牌号。
“这个女人是谁啊?”一边的宋平岩讶然说。以他的交游,大凡东海有些名气的人物他大都认识,但这个女子他却相当陌生。
“她啊,世爵嘉豪俱乐部的新老板,叫方清清,据说……”
宋平岩身边的一个见多识广的秃头男子突然附到他的耳边低声嘀咕几句,而宋平岩的脸上立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那秃头男子坐直身子后,宋平岩忽然凑到公孙羽这边低声说了这么一个简洁而有力的字眼。
公孙羽不由自主地盯了前方那个秀发黑油油的女子一眼,冷笑点头。
这个信息很重要,不怕你狡猾,就怕找不到你的漏洞。方清清,世爵嘉豪俱乐部,很好。有名有地,查起来很简单。同时,公孙羽也相信,在密会情妇的时候,佟那头老狐狸绝对不可能带着警卫局的人前往。
“羽,我怎么看你笑得像只叼到小鸡的狐狸?”北宫灵雨忽然凑到公孙羽的耳畔低声笑道。
公孙羽义正词严地更正:“不是狐狸,而是狼!”
“205万。”
这时一个孩子般稚嫩的娇脆声音叫了起来,随即一个公孙羽熟识的声音低低地怒吼道:“蒋玉瑶,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205万,就算将你卖了也不值!”
“瑶瑶那个小妖精呢!”北宫灵雨笑着瞟了男人一眼,举牌道:“220万!”
那个活泼的女孩闻言登时蹦起来,朝这边大叫:“表姐,我就知道你会举牌的,哈哈!嗳哟,妈你干嘛打我?”
“坐下!”蒋夫人怒极,一把将女儿揪了下来,低声吼道:“淑女,我怎么教你的,你……你简直要气死我了!”
女孩的活泼天性登时被母亲镇压下去,不过乌溜溜的黑眸还是不断朝北宫灵雨和公孙羽这边瞟啊瞟的,尤其盯着男人不放。
“250万!”那个女人依然坚决地举牌。
虽然齐白石的画价值很高,但能拍到这个价位的已经不是很多了。拍卖师显然十分满意,笑着举槌道:“还有人加价没有?齐白石先生的‘荷花鸳鸯’,绝世名品,250万第一次……”
“300万!”郑俊忽然再次举牌,而且再次加价50万。
他身边的王玉真脸色忽然一变,瞪了他一眼,竟然也举牌叫价:“350万!”
“小真,你跟我争个什么?”郑俊急眼了,低声嚷道。
王玉真冷笑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争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喜欢这幅画?好,我给你买了,遂你的心!”
郑俊脸一板,扭过头去不再举牌。
然而,直到如此高价,还是有人继续在举牌。方清清脆声叫道:“500万!”
从80万到500万,虽然在座都是家赀万贯的人,但也不由牙缝凉丝丝的倒抽冷气。毕竟是生意人,对价值看得很重,蚀本生意做起来心里绝对很不痛快。
500万的超高价一旦叫出,就连北宫灵雨也退缩了,抓住待再次举牌的公孙羽的手:“羽,让她,这个价格早就超出画本身价值几倍了!”
很快,拍卖师果断落槌,这个价位他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竞拍到手的女人忽然转头看了看北宫灵雨,明净的脸上毫无表情,就连一丝起码的得色都没有。
当公孙羽第一眼看到她的脸孔时,心中微微一怔。很简单,这个女人与他所想像的佟永北的情妇不一样。那是一张很纯净的脸,几乎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就连眉毛都不经修饰,很浓。
卷七 株林 第九章 拍卖(下)
浓眉下是一张纯净得惊人的脸,肤质很好,虽然谈不上是什么绝色,但却另有一种淡雅的气质,是那些庸脂俗粉所不能企及的。
这个纯净的女人,竟然是佟永北的情妇?
佟永北,冀北人,1950年生。公孙羽见过一两次,长相相当不敢恭维,两字形容曰:猥琐。极端的猥琐,尖嘴猴腮,身材削瘦矮小,唯一突出的是一双显然的大招风耳。
将那个猥琐的半老头子和这么纯净的女人放在一起,真是有些玷污名画的感觉,恰若当年香港那个老头子娶小自己26岁的跳水女王一般。
“羽,这个女人好像有些故事。”北宫灵雨忽然低声说。
公孙羽微微冷笑起来:“有故事就好。佟即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他的后院起火对我们才有利。”
拍卖继续,然而让二人震惊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挥金如土,一连三次以起码超出底价数倍的价格购买了五件拍卖品,虽然因为物品价值的问题加起来不过300万元人民币,但对于一名商人来说依然是一件相当不爽的事情。
商人的本性是逐利的,即使.是淡雅如仙的北宫灵雨也莫不如此。这个女人真的是商人吗?还是她只是想毁灭什么,砸碎什么?
公孙羽感到事情越来越好玩,嘴角也翘得越高了。
第七件拍卖品是臣仕董事长程.明敏捐赠的汉代玉马。汉代的玉石品质很高,而且这批玉马保存相当完好,白玉的光洁度相当不错。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座类似于马踏飞燕的“马踏灵蛇”,具有一定的文化研究价值。
很显然,这是本次拍卖会到现.在为止最珍贵的一件拍卖品。
“程董事长虽然身在病床不能前来,不过还是将自.己的毕生珍藏委托给本人拍卖,所得款项全部捐赠给红十字会,用于川北赈灾!”
在拍卖前,朱向东特意上台解释说。
起拍价130万。第一次叫价便达到180万,随即冲上200万。叫价.者主要有北宫灵雨、王玉真、蓝地(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文衡鸣、约书亚集团(黄氏)董事长黄缙等七八人。
很奇怪的是,这次方清清却收手了,只是不断把.玩着手机,安然就座,并没有出价的意思。
在七八人的推.动下,价格很快上升到300万,但依然没有放弃。
“50清清突然发动袭击,轻松地举起牌子。
所有人为之愕然,对这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女人无可奈何。
“600万!”
不知什么时候蒋玉瑶那个小女孩溜到北宫灵雨的身边,竟然将她的号牌举起,娇脆地尖声叫道。
“小丫头你……你害我是吧?”北宫灵雨失笑起来,揪了她一把。
小女孩调皮地撇嘴说:“姐姐你可是这里最富有的人,叫个几百万的价格,应该难不倒你吧?”
北宫灵雨接过号牌,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一下:“当然难不倒。不过,你表姐我从来不做蚀本的生意,知道吗?”
女孩点头似小鸡啄米:“知道,表姐就是一奸商,左右逢源、财源滚滚、源远流长、源清流洁……”
奸商?北宫灵雨眩晕中,有心要让她好看,但在大庭广众下却无法动手脚,只得恨恨地盯了这个小妖精一眼。
600万并不是最后的成交价,方清清再次举起0万的牌子。
“表姐,我就知道她会举牌的。嘻嘻,这个女人好像提着一口袋钞票正在到处撒呢!”女孩得意地笑了起来。
提着钱袋子撒钱?很形象的比喻啊!公孙羽不由再次看了看方清清的背影。
“喂喂,花心的帅哥姐夫,你看什么呢?”女孩却促狭地低声叫了起来。
一边的宋平岩和林晴美听得低笑起来,搞得公孙羽很无奈地苦笑。
拍卖还在继续。下一件拍卖品是北宫灵雨提供的意大利著名画家米开朗基罗.达.卡拉瓦乔的油画“圣保罗之死难”。卡拉瓦乔是十六世纪欧洲著名的大画家之一,他的写实风格和具有现代艺术的气氛,对后世画家有着极大的影响。
经过现场专家鉴定,这幅油画是真品,拍卖底价是500万人民币。
“羽,这个底价定得挺低的,咱们先不出手,不上2000万咱们不叫价。”北宫灵雨嘴角噙着冷笑附到公孙羽的耳边低声说。
“60俊第一个叫价,而且直接将价格提升100万。
很显然,本次拍卖会最大的一宗交易即将出现,拍卖师举槌的手甚至微微在颤抖:“600万第一次!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意大利名画家的杰作,极具收藏价值,尤其在欧洲各大拍卖行受到火热的追捧!”
“800万!”朱向东第一次报价,而且更是一口气加价达200万。
价格很快上升到千万,不少中小企业的老板顿时为之咂舌不已。然而价格依然在直线上升,直到1500万以后,叫价的人才渐渐少了下来。不过,郑俊、朱向东、方清清并没有放弃,而程明道、亚尼集团(江氏)董事长江名绅、长江联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卫榭阳等三人也加入了战团。
“2000万!”方清清率先叫出这个价位。
“疯女人,花的还不是我们家的钱!”虽然声音极小,但公孙羽还是清晰地听到王玉真愤怒地盯着方清清,眼睛中溢满憎恶。
上了2000万价位后,郑俊放弃了。毕竟,他的身份特殊,如果以天价竞购一副油画的消息被透露出去,对他父亲的声音绝对没有好的影响。
而卫榭阳作为国企老总,以同样的理由放弃。竞购者剩下方清清、朱向东、江名绅、程明道四人。当然,不排除半路杀出程咬金的可能性。
“2500万!”公孙羽终于出手,而且一次性加价500万。
全场为之轰动,从底价万,跨越幅度之大简直让人震骇!
而拍卖师的声音也颤抖起来:“2500万,这是今晚拍卖品迄今为止的最高出价,也可能是今晚最终的最高价!女士们、先生们,意大利著名画家米开朗基罗.达.卡拉瓦乔的‘圣保罗之死难’,还有没有更好的出价,让我们拭目以待!”
程明道摇头放弃,而江名绅则朝公孙羽微笑颔首,同样放弃。2500万投资一副油画,风险已经相当大。
朱向东犹豫一下,举牌加价到2550万,而方清清则再次加价2650万。
“3000万!”公孙羽再次举牌。
满座再次轰动,如果这幅北宫灵雨个人捐赠的油画以如此超高价被她自己竞标的话,意味着她实际上直接捐款3000万!
而此前金鼎的捐款已经超过2亿元人民币总值,看来金鼎和北宫灵雨对这次救灾异常坚决!
“3000万!”拍卖师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了,“本拍卖场创纪录的价格,虽然这次拍卖本拍卖行不收取任何费用,一切为灾区奉献,但本人还是为这个价格震撼!3000万第一次,请问还有没有加价的?”
朱向东摇头放弃了,从500万到3000万,这个价位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艺术品的收藏是有巨大风险的,而且今年艺术品市场的价格正在迅速下跌中,一旦北宫灵雨预言的金融风暴来临,艺术品价位甚至将进一步下跌。
方清清正待举牌,突然身旁一个黑衣男子伸手按住牌子。
“书记刚才来电话,他正在看现场直播,让你别再举牌。”那人低声说。
方清清怒哼一声,一把将号牌掷在地上,随即竟然起身愤然离去。黑衣男子连忙起身,跟随在后。
佟永北终于出手干涉了?公孙羽嘴角沁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方清清今晚已经花了他一千几百万,很显然这位市委副书记大人的忍耐心终于失去了。
当然,以他多年来一直身居的高位,一旦肆意敛财,公孙羽不以为数千万就能难倒他。当年北京副市长王宝森,涉案金额之高,便超乎世人想象。佟永北或许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但一副数千万的油画还是不会令他皱眉头的。
他所要遏止的,是方清清这种撒钱的态度和可能给他带来的麻烦。
随着方清清的离去,北宫灵雨和公孙羽也对本次拍卖会失去了任何兴趣,于是二人和宋平岩、林晴美打了个招呼,拉着蒋玉瑶离去。
“表姐,我今晚不回家,去你那里好不好?”
走出大厅后,女孩迫不及待地问道。由于家教极其严格,这个女孩已经一年之多没有在外留宿过,甚至包括亲戚家!
“呃,这个……”北宫灵雨有些爱莫能助地耸耸肩膀。
“求求你啦,表姐,人家都一年多没有走出家门了呢!”女孩跺脚,小脸溢满幽怨,随即又抱着公孙羽的胳膊撒娇:“姐夫,你给我嘛!人家今年都14岁了,可妈妈却不让人家出门,气死人了呢!”
北宫灵雨点了这个小丫头的额头:“什么不让你出门,夸张得没谱了啊,你不是每天在上学吗?”
“那个怎么能算数?”小丫头撅嘴摇头,“学校、家里,两点一线,都憋闷死本小姐了!”
“蒋玉瑶,你又想造反了不是?”
这时后面传来蒋夫人的狮子吼,调皮的女孩顿时浑身哆嗦一下,公孙羽看她刹那间简直有了逃跑的冲动。
北宫灵雨看在眼中,不由苦笑起来,连忙说:“姨妈,没事啦。呃,姨妈,有个小事情给你商量一下……”
卷七 株林 第十章 遗嘱(上)
在北宫灵雨的恳求下,蒋玉瑶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北宫灵雨的座驾。
二女坐在后面,北宫灵雨叮嘱道:“小丫头,到了庄园以后,不准和我家那个魔女大闹天宫!”
“收到!”女孩敬礼,随即相当利落地打开身旁车载小酒吧架子上放的红酒,给二人各倒了一杯,举杯一饮而尽,啧啧道:“味道不错,好久没品尝了。除了过节,妈妈是滴酒不让我沾的!”
北宫灵雨不由失笑道:“你这个贪杯的小酒鬼,三岁就喝下整整一瓶红酒,姨妈给你禁酒没错!”
女孩顿时不忿地叫了起来:“喂喂,表姐,酒量是天生的好不好?难道酒量大有错吗?至少去外面应酬不会被人灌醉占便宜!譬如,姐夫要是哪天请我去酒吧,要是我酒量小,不得被他吃干抹尽,事后还姨子的屁屁他有半边……呃,表姐我只是譬如啦!”
公孙羽闻言眩晕中。
在将北宫灵雨送回庄园后,.公孙羽驾着另一辆黑色的原厂标致车迅速来到约好的地点。
吴昊、李谦、石矢志及二十名英雄.社好手早已在此等候,正抽着烟吹牛。
“老大!”
“队长!”
“羽爷!”
众人看到公孙羽后,纷纷招呼.起来。公孙羽点点头后,没有任何客套便开始布置任务。和吴昊三人,公孙羽是交心,也实在无须客套。
“耗子和石头带人去浦东世纪公园附近程家老祠.堂,我和李谦去吴泾程明敏的老家。此行可能会遇到敌人,所以大家要提高警惕。注意保持联络,一旦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是!”三人齐齐应道。虽然离开部队时日不断,但三人.还是对公孙羽有种自觉服从的惯性。
五分钟后,公孙羽检查了众人的装备,随即大家.分道扬镳,乘车离去。
四十分钟后,公.孙羽、李谦一行来到吴泾,按照柳丹嫣给的确切地点,公孙羽很快找到程家老宅。
程家老宅占地面积不算很小,一进三重,青砖铺就的地面,在解放前应该算得上豪宅。不过,程家在解放时期出过几个人物,所以在土改时期并没有被打成地主,而是富农,财产不曾被政府没收。
但在文革时期,程家的大人物纷纷入狱,自身难保,是故程家很快遭殃。
程家能够在80年代迅速发家,其实也与那其中一个大人物翻身有直接的关系。那是程明敏的堂叔,在改革开放初期曾经担任苏省省委书记,在80年代中期出任国家计委主任职位,可谓是位高权重、红极一时。
在这位堂叔的关照下,程家起来了,并且在程明敏的运作下,二十来年蒸蒸日上,最终成为华夏著名的大型民企之一。
公孙羽叮嘱所有人不得破坏程家故居所有的物事,随即带人越墙而入。
很显然,程家的这处故居依然保持着原貌,甚至就连一桌一椅都是如此。而且处处非常洁净,看来程明敏长期命人对这处故居进行维护清扫。
古老的木质顶盖大床、雕花梨木大桌、枣树做成的座椅,这些家具的制作都相当精致,时间看来也超过百年历史了。
众人搜索一个转,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在一个衣柜内,公孙羽看到摆列整齐的相当古老的小儿玩具:竹蜻蜓、木狗、陶瓷娃娃、木鸡,还有一方陈旧的细花手帕。
很显然,这些东西是程明敏小时的宝物,甚至可能与他的初恋情人有相当干系,那方手帕则肯定是他初恋情人送给他的。
公孙羽在心底黯然一叹。这个程明敏还真是个痴心汉子,不过其续弦章怡香却绝非良配,当他昏迷在病床时,她还在将一顶顶的绿帽子往他头上扣。
“咦!”李谦在那边忽然叫了起来,“队长,你看这里,好像有些古怪!”
公孙羽过去,原来其中一面墙敲着却做空响,于是从窗户跳了出去看了看墙体,不由淡淡一笑。很显然,这是一面夹墙。
旧时代为了防匪盗,大户人家在建房时大多会修筑这样的夹墙,一旦有变,立即带着全家老小和金银细软躲入夹墙中。
公孙羽打着绿光手电,在墙面上仔细察看,片刻后他命人将一个沉重的大柜子移开,这里果然有一个门户,并且门是铁质所铸造。
仔细找了片刻,公孙羽在墙面某处按了下去,随着“隆隆”的沉重声音,这扇铁门隐入墙体。
公孙羽命李谦带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带着两人打着绿光手电入内。
果然是夹墙,但出乎公孙羽预料的是,夹墙里竟然有一条幽深的地道。看来程家不简单啊,故居竟然还有这样隐秘的地方。
地道很潮湿,石板地面甚至隐隐有水迹,地道里有些霉味。公孙羽深深嗅吸一下,空气尚可,没有窒息的可能性。
然而进入地道后,公孙羽却有些失望了,里面的东西很简单,而且地面上有些凌乱的脚印,显然这处地方早已被人搜过。而且,搜寻这处故居的人的名字公孙羽也能猜到:程明道,除了他别无他人。
很简单,这个搜查的人对这处故居还是有一定感情的,他没有破坏任何物事,甚至就连摆放的顺序都没有弄乱;而且他对这处密道也相当熟悉,地洞里的物事也如上面的一样,摆放整齐有序。
公孙羽搜查了十分钟后便放弃了,很显然这里没有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隔壁。他会不会将东西放到邻居初恋情人家?”公孙羽让李谦继续在程家古宅搜寻,而自己一人独自越过院墙,进入柳家。
和程家相比,柳家实在寒酸得紧。这是一座极小的院子,地面裸露着泥土,而房屋不过是两间的土坯房。以摆设看,其中一间大些的是当年那对母女的卧房,而小些那间则被当做厨房。
虽然条件极其艰苦,不过墙角却种植着几丛深色花。花的长势和年份,应该是当年那对母女所植,此时开得正盛。
公孙羽轻轻推开那扇饱经沧桑的木门,随着“吱呀”声步入正房。房内物事也相当整洁,数十年来维护照看相当周到。
进门左侧是一个神龛,里面果然供奉着两块灵牌,上面刻着“林素娥”、“柳清月”字样,落款都是柳丹嫣,前者是她的外婆,后者是她的母亲。
公孙羽扫视四周,随即将手电在神龛中不断扫射。
忽然,他眼中微露喜色,在神龛中摆弄几下,随着“叽咕”声,神龛竟然自动移开。他顺手一探,取出一个锦盒。
将锦盒打开,里面果然用黑丝带束着一份文件。公孙羽缓缓打开黑丝带,一共有两份文件。他微微观看片刻,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沉吟良久,忽然将其中一份卷起,伸手一搓。
一道淡淡的火苗从文件中窜起,瞬即文件被烧毁。公孙羽走出房门,在院子中将手中的黑灰运气一吹,黑灰登时变成粉末,随着夜风飘飘荡荡,不知所往。
这样隐秘的东西,便让它随着历史的尘埃而化为乌有吧!
公孙羽将剩下那份文件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随即回到房内将一切还原,抹去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
在离去前,公孙羽在神龛前微微鞠躬。或许,不数日程明敏便将与她们相会,对于程明敏来说,这是一种不幸还是幸运?
或许对柳清月刻骨铭心的爱,数十年来一直煎熬着他的心。无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直到最近他都定期来此祭拜着自己亡故的爱人,悼念着自己那永远逝去的爱情。
“抹去所有痕迹,收队!”
回到程家故居后,公孙羽低声命令。一行人刚刚离开吴泾,公孙羽却接到吴昊的信息:他们在程家祠堂遭遇伏击,有三人受伤,万幸的是众人身手都不错,而且有备而去,故而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埋伏?公孙羽眉头皱了起来,立即带人朝程家祠堂疾驰而去。
一个小时后,公孙羽带人来到程家祠堂。此地属于浦东杨思镇,陈家祠堂几经修缮后巍峨耸立、金碧辉煌,相当显眼。
吴昊和石矢志一众被堵在祠堂内,而堵住他们的人有当地村民,有程家的族人,但更多的是一些身份不详的精赤大汉,他们共约两三百人,其中数十人手中甚至拿着猎枪和弩箭。
敌人果然早就准备!
公孙羽眉头一皱,命令李谦带人在旁边接应,而自己则暗暗欺了上去。
摸上去数十米,在左侧一个工地抓起数十枚石子,公孙羽躲在一棵树后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朝那些围住祠堂的人掷去!
“啊——”
公孙羽的手法何其精准,石子如子弹般飞射而去,登时将十数人打得头破血流,众人纷纷惨叫起来,转头就朝公孙羽这边冲来。
公孙羽又抓起一把石子朝那些家伙掷去,再次有十几人中招,其中一人鼻梁甚至都被打得凹陷下去,鲜血迸溅,往后就倒!
“妈的,让你丢石头!”几个手持猎枪的家伙登时砰砰地放枪起来,而手持弩箭的家伙也纷纷在瞄准。
然而此刻公孙羽早就闪到他们的后面,对继续留在祠堂门口附近的家伙发动袭击。工具依然是就地取材的石子,但细小很多,而且每次只发一颗,精准地打击敌人的穴位。
当十几个人倒地时,那些家伙才发觉不对头,纷乱地开始到处寻找敌人。而此时公孙羽再次绕到祠堂后方,对那里的家伙发动偷袭。
不过十分钟,这些乌合之众乱成一团,随即吴昊、石矢志带人趁乱闯出了祠堂,在李谦的接应下逃之夭夭。
卷七 株林 第十章 遗嘱(下)
公孙羽并没有恋战,而是迅速收队。回到北宫山庄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左右。然而当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再次无奈地叹息起来。
大床上又一次被女孩们霸占,这次是魔女和她的小表妹蒋玉瑶。当公孙羽入内时,两个家伙和衣躺在床上,由于天气渐渐炎热,毛毯仅仅只是搭在小腹上。
让公孙羽为之苦笑的是,这个两个家伙衣着极其单薄,都穿着丝质睡衣,尤其蒋玉瑶那个女孩的修长大腿都裸露出来,在灯光的辉映下虽然稚嫩却散发着白瓷般的釉光。
公孙羽默然将窗户关严,随即掩门走到客厅。北宫灵雨忽然从楼梯间探头一笑,低声说:“羽,你来了?”
“怎么还没睡?”公孙羽眉头一皱。
“我等你呢,梅姐给你熬了点汤,去露台吧。”女人笑着说。
来到露台,梅管家正在弯腰.放置物事,女人也穿着丝绸睡衣,两瓣硕大浑圆的香臀翘起,在贴身的丝绸包裹下真实而曼妙地向男人展现着无与伦比的曲线。
男人忽然觉得鼻子一热,连忙转.头,却见女人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不是,那个……”公孙羽的脸孔为之一热。
女人贴身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看吧,男人色点不是罪。梅姐的身材很棒是吧?有时候我都妒忌呢!”
男人有些心慌慌的,竟然有逃走的**,然后却被.她拉住,随即牵到桌子前。
“梅姐,你的身材差点让小羽流鼻血呢!”女人笑着看.了公孙羽一眼。
公孙羽无语,闷头将梅管家盛好的一碗汤端过.来,呼噜噜地喝了起来。
梅管家并没有.应答北宫灵雨的话,默然鞠躬,随即脚步匆匆地离去。然而在离去之前,她的心跳却如擂鼓般,让公孙羽不禁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小羽,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很有收获是吧?小柔临睡前还患得患失很久呢。到一点半的时候,终于熬不住倒头就睡,说先眯几分钟再说,结果小猪猪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公孙羽从怀中取出文件,递到她的手中,继续喝汤。
北宫灵雨仔细看了看文件,不由讶异起来:“柳丹嫣不是说和程明敏没关系吗?怎么这份遗嘱却……”
“应该是没世人所想像的那份关系,不过…更/新/超/快.…”公孙羽苦笑着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故事缓缓说了出来。
北宫灵雨闻言后为之一叹:“没想到程老爷子竟然这样情深义重的人!”
“给柳丹嫣这40的股份,我想就是因为出于对她母亲的爱吧?”公孙羽喟然说,“柳丹嫣不是他所出,甚至是那些仇人的孩子,但程董能这样对她,这让我对他产生了几分敬意。”
“羽,有了这份遗嘱,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帮助小柔掌控臣仕。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现在开始联系兰兰的爸爸,开始改朝换代,送小柔上位?”
“我觉得还不是时候,更何况朱这个人我甚至没能将他看透。”公孙羽缓缓摇头说,“按常理,朱应该主动来找我们,毕竟我们掌握了臣仕9的股份,是臣仕仅次于程氏兄弟的第三大股东。”
“那你认为……”
这时梅管家走了过来,给二人端上香茗,而且将桌子收拾干净。
在梅管家离去后,公孙羽啜了一口茶水,缓缓将身体陷入躺椅中,道:“这是一份遗嘱,所以程老爷子在世一天,我们就不会将它公布,以免给雨柔招惹祸端。至于臣仕,早晚是小柔的。如果没有其它变故,不找朱家帮忙,31的股份也足够小柔上位了。”
北宫灵雨点头说:“臣仕的股份很零散,现在我们只要防着敌人暗中吸纳,就能够掌控臣仕。最近我已经命人专门组建一个精锐的团队,对臣仕投放的各支股票进行全程监控,一旦稍有波动便立即报告给我。”
“之所以我现在隐瞒这份遗嘱,是想进行突袭。”公孙羽突然微微皱眉说,“毕竟敌人是很狡猾的。程明道占有20股份,是臣仕第二大股东;而王家占有5股份,是臣仕第四大股东。如果他们在市场上采取某些违规行为,还是有相当机会得到超过31,甚至37以上的股份。”
北宫灵雨点头赞许,随即道:“如果这样的话,干脆我们也在暗中对臣仕股份进行吸纳。我知道几个合作伙伴,他们拥有臣仕少数股份,如果能说服他们出让的话,我们大概可以增加3左右的股份。”
“很好,如果能增加那3股份,再加上朱向东那5,支持雨柔的股份将达到39,敌人就算想搞大动作也不可能了!”
商量得一会后,北宫灵雨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公孙羽不由失笑,站起来将她拉起,柔声道:“睡去吧,以后不准再熬夜等我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大人。”女人娇娇地说,杏眼微饧,瞅着男人却不肯移动脚步。
“还有什么事情吗?”公孙羽笑了起来。
女人的秀眸流泻出水一样的波澜:“羽,你说恋人间道晚安应该怎样?”
“呃……”男人托着自己的下巴,沉吟说:“无非不过yhello吧?”
“仅此而已?”女人不满地翘起小嘴。
“还能怎么样?”公孙羽笑了起来,随即走过来将女人拥入怀中,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你睡哪里呢?”女人忽然调皮地笑着说,“不会和霜儿、瑶瑶一起吧?”
“还好沙发够大。更/新/超/快.”公孙羽苦笑摇头。
当公孙羽在沙发上眯上眼睛时,有人轻轻走了过来,将一床丝被覆在他的身上。毒药?从香水味公孙羽判明了是谁,不过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第二天,公孙羽再次陪同雨柔前往医院探望程明敏。这次在病房的休息室里,公孙羽却看到一幕好戏。
程明道和程峰拦住章怡香,不让她进去探视病人,三人发生堪称惨烈的争执。
“我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也是财产第一继承人。”章怡香冷冷道,“你们拦住我想干什么?你们有资格拦住我吗?”
程明道和程峰瞅了公孙羽一眼,没有吭声。显然这二人不想在公孙羽面前跟这个女人争吵,以免泄露某些机密。
然而那个女人却毫不在乎,她指着雨柔道:“正好,有小柔在这里作证。今天我非得进去不可,老爷子要是就这么去了,我一个未亡人到时候还不得被你们这对叔侄给生吞活剥?”
“大嫂!”程明道的眼睛闪过一抹阴毒的目光,盯着章怡香道:“你和我大哥在婚前是有契约的,契约范围内的财产我们一分不少给你,但契约范围外的,尤其是臣仕集团的股份,你一文钱也莫想要!”
“契约?”章怡香冷笑起来,“你们真的要按照那个契约办?”
“当然。”程明道阴阴地说,“大嫂,你做了多少对不起我大哥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还有资格继承我大哥的财产吗?”
女人点头:“很好,如果你们这么说,我们法庭见。不,甚至是警察局见!”
“你说什么呢,不要命了!?”程峰忽然逼上来,恶狠狠地盯着女人,犹若择人而噬的猛兽,眼光森然而血淋淋。
章怡香吓得倒退一步,随着铁青着脸孔,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处,她转头道:“你们别以为就这么算了!家产绝对有我一份,否则……后果你们知道!”
说着,这个女人冷哼一声,扭着肥硕滚圆的臀部转头而去。
狗咬狗,一嘴毛。看来,他们是分赃不匀,起了内讧。公孙羽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远去的女人。
很好,这又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这时程明道忽然转头盯着二人冷冷道:“小柔,你想好了没有?如果你还执迷不悟,以后就不要来这里了。我没有你这个女儿,程家也不再是你的家!”
“爸爸!”雨柔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不是你爸爸!”程明道暴怒地喝道,“你有当我是你父亲吗?立即和公孙羽断绝关系,搬回家去住!”
“不可能!”雨柔的手紧紧地望着公孙羽的胳膊,神情溢满坚决。
“那很好。”程明道冷笑起来,转头对程峰道:“小峰你听着,立即传告程氏家族上下老小,我程明道从今往后没有程雨柔这个女儿!”
程峰的脸色一变,道:“二叔,这个……”
“没有这个那个!”程明道斩钉截铁地说:“这样的忤逆女,我程明道就当没有生养过!你程雨柔从此再和程家无一丝一毫关系!”
看着曾经慈爱的父亲如此无情的脸孔,雨柔忽然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得犹若从来不曾见过面,陌生得恰似隔膜着几个世纪。
突然,她的眼前一黑,登时身体软倒。
公孙羽连忙将她抱住,盯着程明道冷笑道:“程总,好像你现在还不是程家家主吧?”
程明道脸色一变,怒斥道:“是,我现在不是程家家主,可难道我连脱离父女关系的权力都没有?”
公孙羽淡淡道:“你可以和小柔脱离关系,不过传告程氏老小,并且将她从程氏开革,你没这个权力吧?程董还没过辈呢,阁下就急着抢班夺权了不成?”
卷七 株林 第十一章 嗣位(上)
程明道脸色大变,冷冷道:“小子,别以为会几下拳脚功夫就可以藐视天下。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公孙羽淡淡地笑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有藐视天下,程总。倒是你,背叛妻子,抛弃女儿,堪称灭绝人性。”
“你!”程明道大怒,盯着公孙羽两眼珠子喷出熊熊怒火,随着指着门口斥道:“出去,立即给我出去!”
“程董是你的兄长,但也是小柔的伯父。你不认小柔这个女儿,不代表程董不认她这个侄女。”
公孙羽冷冷道,随即他径直而入。程明道怒极而笑,竟然伸了过来,但公孙羽身形一闪,这一拳便落空。
很巧合的是,这时程明道的.膝盖突然一软,他摔倒在地,脑门撞在地上,肿起一个大包,顿时嗳哟连声的叫唤起来。
程峰一见急眼了,几步冲过去将.程明道扶起,指着公孙羽叫道:“公孙羽,你竟敢打人,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公孙羽不由失笑,“有志气.请问你怎样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程峰冷笑道:“别以为你在警局有关系,我七叔……”
“程均之是么?”公孙羽打断他的话头,“好,现在立即让.他过来,他敢不敢诬赖我。如果他胆敢玷污法律的尊严,我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程峰登时哑口无言。眼前所见,程明道是自己摔倒,.公孙羽连一根指甲都没有加诸到他身上。如果程均之胆敢枉法诬陷公孙羽,以金鼎的权势,一旦事情闹大,他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公孙羽冷哼一声,随即抱着雨柔进入里间。
程明敏的呼吸依然极其急促,而且心跳相当微.弱,脸色更是如死灰般。
公孙羽在室内.伫立良久,默然离去。依照这个情况,程明敏随时有可能辞世,自己必须为雨柔做好万全的准备。
一个小时后,公孙羽带着苏醒过来的雨柔再次与柳丹嫣在蝴蝶帮名下的某茶馆密会。
柳丹嫣将那份遗嘱翻来覆去地审视了几遍后点头道:“这份文件有程董的印章和亲笔签名,而且在三个月前曾经公证过,应该是最新的合法遗嘱。”
雨柔接过那份遗嘱,轻轻抚平,秀眸中浮现浅浅的悲哀。
遗嘱很详尽,程明敏在这里对自己所有的财产作了一个详尽的说明,并事先将婚前承诺给章怡香的部分剔除出去。而剩下的财产主要是臣仕股份、其他公司持股、不动产、藏品、现金存款等。
根据遗嘱所述,程明敏将臣仕股份的40赠与臣仕副总裁柳丹嫣,而其余60由侄女程雨柔继承;其他公司持股由女儿程雨佳继承;不动产、藏品、现金等则由儿子程峰继承。
公孙羽道:“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第一,如何确保雨柔上位;第二,如何确保臣仕在雨柔上位后继续正常运转。”
柳丹嫣摇头露出淡淡的苦笑:“很难,程明道、程峰,甚至王家,都不可能坐视不管。只要我们将这份遗嘱抛出,他们绝对会兴风作浪。首先,他们会搅乱股东大会,让雨柔不能及时上位……”
公孙羽若有所思地点头:“你提醒得很及时。这个很关键,他们可能采取占据主席台、砸坏话筒、退出股东大会、扰乱秩序等手段,甚至直接使用暴力,从而达到延迟投票表决的时间,给自己留下捣鬼的裕度。”
“你说得很对!”柳丹嫣道,“他们甚至还可能在电路、火警、匪盗方面做手脚,反正只要股东大会无法继续下去就可以。”
“很好。”公孙羽点头说,“我会提前准备。请继续。”
柳丹嫣续道:“在搅乱大会后,他们自然会质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并采取种种手段进行诉讼,同时以未定论将股东选举大会无限期拖延下去。”
“只怕少不了暗杀手段吧?”公孙羽冷笑说。
丹嫣点头说,“至少我和小柔的人身安全就会受到严峻考验。”
“你们放心。一只鸭子是放,一群鸭子也是放,到时候……”公孙羽忽然发觉自己的言辞相当不合适,不由有些尴尬起来,“呃,对不起,我是说……”
“嗤!”两个女人不由都失笑起来。
“哥哥,你骂人还真的不带脏字呢!”雨柔娇嗔地白了男人俏生生的一眼。
公孙羽无语中,只得举手抱拳致歉。
柳丹嫣忍俊不禁,笑说:“好了,这次就放过你了,咱们继续。”
公孙羽点头道:“谢谢。如果是安全问题,我想应该还是有保障的。你们完全可以和灵雨同作息,共进出。至少在结果出来之前,我想敌人不可能有机会对你们发动任何有效的攻击!”
柳丹嫣道:“除此之外,由于他们在这段不短的时间内控制着集团,如果他们认为事情不谐的话,他们甚至可以大肆侵吞、转移公司的资产;再不济,他们可以肆意破坏,彻底将臣仕搞垮!”
公孙羽的眉头皱了起来,苦笑道:“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丹嫣断然说,“如果让他们破坏股东大会的话,我想事情就会朝我们不利的一面走去。万幸的是,我们是打有准备的战争,而敌人至少现在还不知道这份遗嘱已经在我们的手中。”
公孙羽点了点头,沉吟很久道:“如何确保股东大会有序开下去,完成选举,这是一个难题。柳小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柳丹嫣想了想说:“对付暴力,我想公孙先生你一定有办法。包括占据主席台、砸坏话筒、退出股东大会、扰乱秩序、捣毁电路、火警、假扮匪盗等等,你都可以制止。”
“我以什么名义参加呢?”公孙羽眉头皱了起来。
“金鼎的股东代表。”柳丹嫣说,“金鼎作为第三大股东,其代表可以坐在最前排,一旦事发,你完全可以及时应对!”
公孙羽若有所思地点头。
日凌晨四点半,臣仕集团董事长程明敏辞世。
五分钟后,公孙羽得到消息,随即迅速起身召见了柳丹嫣和程雨柔,并立即启动一级保护方案,对二人继续全天候24小时保护。
此前,吴昊、李谦带着十名最强悍的手下暗中加入保护队伍,石矢志也从学校请假回到保镖队伍中。
而同时,公孙羽命金邦将在太湖训练的那对秘密好手调回东海,加强警戒。
在调集人手后,公孙羽立即召集人手开了一个会。与会者除他外,有北宫灵雨、程雨柔、柳丹嫣、安子介、石矢志、吴昊、李谦、金邦等。
按照大家商议的程序。第一步是与程明敏的专用律师取得联系,确立遗嘱的法律效用;第二步是保护好程雨柔、柳丹嫣的安全,等候时机;第三步是待程明道以自身20股份召开改选董事长的股东大会,抛出杀手锏,在会上彻底颠覆程明道、程峰对臣仕的掌控;第四步是清洗臣仕管理层,确立程雨柔的地位和权威;第五步是对臣仕进行改革,让臣仕进一步向金鼎靠拢。
“关键是第三步。”公孙羽道,“依照我们的判断,程……呃,程总应该是迫不及待抢夺董事长的位置,而同时和程峰、章怡香进行继承权的抢夺。章怡香绝对不甘单单拿到契约内的财产,程峰则想独揽所有股份,程总意图分一杯羹。从他们在程董病重时,甚至没有给程雨佳发一封电报就可以清楚这一点。”
北宫灵雨将一份委托书交给公孙羽:“羽,小心敌人藏有枪手。你要保护小柔和柳姐,还要维持秩序,应对敌人的阴谋,任务着实不轻!”
“相信我!”公孙羽淡淡一笑道,随即开始进一步的细节方面的部署。
一个小时后,金邦领人而去。他将带数十精锐在臣仕集团总部附近埋伏,一旦事发,迅速控制整个地段,造成黑龙帮的局部优势,阻止洪帮或其他敌对势力对会场的破坏和扰乱。
至于程雨柔、柳丹嫣的安全,由公孙羽、吴昊、李谦三人全面负责,其中公孙羽全面指挥,吴昊负责程雨柔的贴身安全事务,而李谦负责柳丹嫣的贴身安全事务。
天刚刚亮时,程明敏的专用律师吴小桥家被人敲开大门。公孙羽带着程雨柔和柳丹嫣出现在他面前。
公孙羽直截了当道:“吴先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待程董过世那份遗嘱就可以公诸于世。刚刚我们得到确切消息,程董已经于凌晨四点半在樱花会所去世。所以,我们现在想请您对程董留下的遗嘱作一个正式的具有法律效应的宣布。”
“你们找到遗嘱原本了?”吴小桥问。
公孙羽从怀中取出遗嘱递过去。
吴小桥仔细地辨认良久,点头说:“不错,是这份遗嘱,我曾经在程董那里看到过。请进。”
三人进门后,一个妖娆的女人从卧房门口处探出半边娇躯,身上湖绸绿的睡衣泻下半边,一对雪白的娇乳竟然露出,就连紫红色的相思豆都历历在目。
公孙羽眼睛忽然眯缝一下,瞟了吴小桥一眼。吴小桥的神色显然有些慌乱,冲那女人叫道:“小春,进去,我们有事情呢,你先睡吧!”
那女人也不遮掩自己泄露的春光,“哦”了一句缩回头去,“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卷七 株林 第十一章 嗣位(中)
“呃,她是我女友……”吴小桥解释说。
“我们知道。”公孙羽盯着他,黑眸深处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寒光,“你为什么会解释,我们询问了吗?”
在他这冰彻骨髓的目光笼罩下,吴小桥忽然全身为之哆嗦一下,眼睛意图躲闪一下,然而却如同堕入梦魇中,一动也不能动。
“吴律师,莫非你心中有鬼?”公孙羽的声音冰冷而缓慢,目光更是盯着他不放,“那个女人真是你的女友吗?抑或,别有内情?”
吴小桥还未来得及说话,公孙羽突然脸色一变,闪电般朝卧房冲去,一脚将房门直接踹开。
那个妖艳的女子正**着上身,晃荡着一对硕大的,举着某个电话号码,见公孙羽闯进,吓得将手机丢到一边,抱着胸部尖叫起来。
“st!”公孙羽竖起一根手指,森然.而阴冷地盯了她一眼,随即拣起地上那部的号码,冷冷问:“你刚才在拨打谁的号码?”
“桥,他耍流氓,报警!”妖艳的女子对.着吴小桥大叫起来。
“耍流氓,就你这种货色?”公孙羽.生平第一次辛辣地讽刺道,随即转头对吴小桥道:“吴律师,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你对道上行情有些了解的话,我相信你对‘羽爷’这个称呼不会很陌生!”
吴小桥的脸孔阴晴不定,显然在患得患失中。
“是谁让你接近吴律师的?”公孙羽忽然鄙视妖艳女.人的眼睛。至于她那几乎裸露的上半身,男人彻底无视。
妖艳女子心底忽然冒起一阵寒气。虽然较之客厅.那两个绝色有相当差距,但女子对自己的身材和胸部极具信心,然而这个男人扫视自己时,却貌似在具毫无生命的尸体,冰冷而无情。
“很好。”公孙羽忽然关上房门,隔断客厅外三人的.视线。
女人心中猛然一喜。难道他会……
然而这一丝喜.意瞬即消失,公孙羽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女人那纤细的脖子在男人粗大的手掌中咯咯作响,数秒后眼睛暴突出来,舌头吐出老长。整张搽着润湿粉底的脸孔酱紫一片,而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全靠那只疯魔巨掌的力道支撑着。女人的双手再也顾不上遮掩自己的胸部,四下划拉着,犹若溺水者。
十五秒后,公孙羽将如破布般的女人丢在地上,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
“其实我完全知道是谁派你过来的,只是需要你确证。”公孙羽生硬而阴森地缓缓道,“如果你继续为洪帮效力,我并不介意捻死一只蝼蚁!”
女人瘫在地上,抱着脖子拼命咳嗽,脸孔胀得通红。
“怎么样,能说吗?”待女人咳嗽稍稍平息,公孙羽冷冷问。
“是……是五爷让我……”女人露出惊悸的神色,止住话头。显然,那个五爷曾经给她极大的威慑。
公孙羽轻蔑地一笑:“五爷?吕振吧!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我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我想,你也不愿意一辈子被洪帮摆布吧?”
女人凝目注视着他:“你……真的愿意帮我?”
公孙羽淡淡道:“难道我公孙羽的信用还比不上洪帮那群垃圾?”
女人盯了男人良久,毅然点头,断然道:“好,我相信你。只要你保证我的安全,让我做什么都行!”
“很好。请穿上您的上衣,刚才多有冒犯,对不起。”公孙羽彬彬有礼地转身,待她穿好衣衫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你刚才在里面干什么?”吴小桥愤怒地吼道。
公孙羽淡淡一笑:“吴律师,你以为我在里面会干什么?”
这时那个叫小春的女人走了出来,道:“桥,我已经决定离开洪帮了。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希望你也这样。我看只有他才能帮我们真正摆脱那帮豺狼的控制!”
吴小桥脸色一变,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盯了公孙羽一眼。
公孙羽反客为主,伸手请所有人坐下,冷冷看着吴小桥道:“吴律师,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也知道情势,更知道洪帮那些人的本性。如果你继续一条道走到黑的话,就休怪我们使用某些狠辣手段!”
吴小桥颓然抱着脑袋,痛苦地揉弄着头发道:“羽爷,其实我……我也是很无奈。我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买通了我几个朋友,然后在一次赌博中欠下巨额高利贷……”
公孙羽淡淡道:“这是黑帮的惯用手段,你难道不清楚?”
吴小桥的脸孔扭曲起来,一绺头发被他活生生揪下:“当时输急眼,完全控制不住情绪了,事后才清楚这是一个圈套。可是,已经晚了,那些高利贷将我全家都绑了去,还砍掉我父母的指头威胁我……”
“那她呢?”公孙羽指着小春问。
“她……”吴小桥迟疑片刻说,“她是洪帮送给我的礼物。其实,她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她是被父亲还赌债卖给洪帮的。”
小春闻言一笑,但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泻下来。
“洪帮在高利贷上每年获利几百亿,我父亲只是受害者中的一个……”女人苦笑说,“我不恨他,只要沉湎进去,人就不是人了!”
“很好。”公孙羽点头说,“我会保证你们和你们家人的安全。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是洪帮的敌对势力,如果你们想报仇,请加入我们的阵营!”
吴小桥和小春对视一眼,坚决地点了点头。
“很好。”公孙羽绽颜轻轻一笑,“首先,我们必须迷惑敌人。我会让人彻底控制你们的住所,保证你们的安全。而你们依然和之前一样……”
这时小春的手机突然响起悠扬的音乐。公孙羽向她点了点头。女人接起电话,顿时紧张得站了起来:“五爷?是……刚才我不小心按错了号码……嗯,很正常啦,五爷……他?正睡得香呢……咦,五爷,你好坏哦,开这样色色的玩笑,人家不来啦……呣啊,五爷再见!”
将电话糊弄过去,小春的额头上沁出密密的汗水,颓然坐下。
公孙羽点头说:“应对得很好,至少没有引起敌人的怀疑。吴律师,我们现在必须等候敌人行动。我相信一个小时后,臣仕会公布程董病故的消息,到时候我会保护雨柔和柳小姐去灵堂祭奠……”
忽然看到雨柔眼中痛楚的颜色,公孙羽心中微生怜悯,在她的小手上拍了拍,续道:“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召开臣仕股东大会。到时候请吴律师宣布程董的遗嘱,确立雨柔的地位。”
吴小桥点头断然说:“好,一切听从你的安排。羽爷,希望你说话算话,保护好我们和我们家人的安全!”
公孙羽站了起来,淡淡一笑道:“你们放心。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们的家属,安置到安全的地点去。”
说着他问明他们家属的情况,接通金邦的电话,让他遣人火速办理相关事宜。
刚刚离开吴家不过十分钟,公孙羽接到信息。臣仕大厦已经正式设立灵堂,并开始接受亲朋好友的吊唁。记者也已经闻讯而来,开始采访工作。
公孙羽、吴昊、李谦护着雨柔及柳丹嫣在距离臣仕三公里处与北宫灵雨车队汇合,众人一起朝臣仕进发。
相对北宫归的灵堂,程明敏的灵堂清净很多。原因无他,程明敏是突然病故,灵堂搭建很仓促,大部分人甚至还未能得到他病逝的消息。而北宫归追悼会是在他遇害多日后才举办,自然唁客盈门,络绎不绝。
当北宫灵雨、程雨柔、柳丹嫣三女进门时,便见到程家数十口人,包括章怡香在内齐齐地站在灵位前,每当有唁客祭拜,数十人便鞠躬还礼。
“果然将我排除在程家之外……”雨柔泪如雨下。
“小柔!”雨柔母亲在人群中叫道。
程明道怒瞪了妻子一眼:“叫什么叫?我说过一百次,她不再是我们程家的人了,没资格站在这里!”
“程总,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北宫灵雨忽然站出来抱着雨柔的肩膀道,“至少现在,您还不是程家家主,您没有资格剥夺小柔程家人的身份。”
柳丹嫣冷冷地插上一句:“而且就法律来说,身份也不是说剥夺就能剥夺的。”
程明道阴:“北董,你是来祭拜我兄长的,还是来捣乱的?”
“当然是祭拜程董!”
北宫灵雨断然回答,随即带着众人迅步走到程明敏的灵前,凝目那张巨大的遗像,深深三鞠躬,叹道:“老爷子,您走得早了些!去年我们相约改革,今年却阴阳相隔。但愿您上天之灵保佑臣仕安稳地沿着您老既定的方向走下去!”
程明道在回礼后,冷冷道:“北董,臣仕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我们臣仕人自然会想办法将它经营好。”
北宫灵雨淡淡一笑道:“程总,金鼎、臣仕一向相互扶持,荣辱与共。金鼎甚至持有臣仕9的股份,您怎么能说臣仕的事情与我无干?”
程明道被驳斥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卷七 株林 第十一章 嗣位(下)
这时,雨柔在柳丹嫣扶持下上前,默默跪倒在灵前,泪水浸透了白嫩的脸庞。
“伯伯,柔柔来看你了。”雨柔哽咽着说,然后按照古礼给伯父磕了三个响头。当她抬起螓首时,所有人心中不由为之一震,只见三磕首后女孩的额头竟然已是血淋淋的一片!
“小柔!”程太看得心痛无比,就待过来扶起女儿。
“站住!”程明道冷喝道,“如果今天你敢走出一步,以后你就再也别想迈进程家的门槛!”
程太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超过二十年的人,忽然感到他好陌生,甚至比灵堂里的任何人都让她感到陌生。
“明道,你真的要赶我们娘俩?”她盯着他问。
程明道转头冷冷道:“不是我赶你们,是你们自己离开这个家庭!”
程太凄然一笑:“明道,我不认.识你了!二十年前的你,十年前的你,我都认识,可今天的你,我不认识……”
程明道身躯一震,随即却冷硬地.说:“那是你自己变了!”
“不,明道。”程太的秀眸中终于溢.出眼泪,“其实,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可我在二十年前的生产中因为手术失去了生育能力。二十年前,十年前,你还爱我,所以你容忍了我这个缺憾。现在,你终于不能容忍了……”
程明道铁青着脸孔道:“瞎说,我怎么不能容忍了!”
“你赶我和小柔走,是为了给那个女人挪位置吧?”程.太凄然一笑,泪水却已经挂满雪腮,“我听说,她怀孕了!”
“妈妈!”
雨柔从地上爬起来,过来抱住母亲,母女二人终于.忍不住,抱头低声啜泣起来,其声如杜鹃泣血,全场人众为之动容。
“很好,程总您真的很好,让小女子见识到什么叫.铁石心肠。”北宫灵雨擦拭着泪水走上前抱了抱她们,“阿姨,小柔,咱们走。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你们何必还留恋不舍?”
“好,我们走!”程太.毅然点头,拭去泪水转头道:“明道,既然你的心已经搁在那个女人身上,我自己识趣离开就是。”
“是你自己要走的!”程明道喝道,“我事先说好,离开程家的,程家的财产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手!”
程太正待说些硬气话,却被公孙羽挺身拦住,他冷笑道:“程总,我看你法律没学好吧?莫非在20年前你成婚的时候和伯母做过财产公证?我看程总必须去普法扫盲班去好好补习一下我国的民法!”
程明道气得哆嗦一下,指着公孙羽道:“臭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说七道八……”
话音未落,公孙羽忽然猛地跨前一步,差点碰到程明道的头,盯着他森然道:“姓程的,如果不是看在雨柔的份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程明道忽然觉得自己恰如被猛兽盯住的猎物,全身堕入冰窖般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张张嘴竟然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羽,咱们走,和这样的人多费口舌有必要吗?”北宫灵雨忽然冷冷道。
一行人随即离去,唯留下怔怔地站在灵堂中间的程明道,脸色阴晴不定,变幻莫测。
两个小时后,程明敏尸骨未寒,程明道果然迫不及待地向各位股东发起下午召开股东大会的邮件,几个重要的股东他甚至打了电话亲自邀约。当然,北宫灵雨并不例外。
“北董,你是大股东,我希望你能来,否则是你自己的损失。”程明道冷冷说。
“我会去的。”北宫灵雨的话更简短有力,随即啪的一声将电话给挂上。
一分钟后,整理发布于.ㄧ.众人齐聚,商议行程。
金邦带领新训练的精锐第一时间启程,潜入臣仕大厦附近,控制局势;
北宫灵雨坐镇金鼎大厦,作为后应,安子介、石矢志以及秘密调入的部分英雄社精英负责金鼎的安保;
公孙羽、程雨柔、柳丹嫣一行前往吴家接吴律师,然后直接去臣仕大厦,吴昊、李谦负责安保之责,而且英雄社精锐也调拨过来,埋伏在臣仕大厦附近,以防万一。
大约午时一点,黑龙帮负责吴家附近安保的人回报一切正常。公孙羽一行于是开始出发,径直朝吴家而去。
在吴家,公孙羽让吴律师上车,而让黑龙帮的十几名帮众护着小春回南郊黑龙帮驻地。
在车上,公孙羽将情况给吴律师作了简介,并且补充道:“对朱董,我们并没有合作的打算。金鼎现在控股12,如果程董的遗嘱成立,雨柔和柳小姐控股22,总计34。如果没有特殊原因,雨柔成为臣仕信任掌门人应该顺理成章。”
吴律师点了点头,默然片刻却皱着眉头说:“如果有人对这份遗嘱有异议,并提起诉讼的话,那末在诉讼期间,遗嘱不得执行。我就怕敌人会以这个理由来搪塞遗嘱的执行,随后捣鬼。”
公孙羽冷冷道:“这个我已经有了准备,我会让任何意图破坏者哑口无言!”
“嗯?”吴律师一怔,不解地望了望他。
公孙羽并没有准备解释,而是道:“就算在股东大会能确立雨柔的地位,我想事后程明道、程峰绝对会反扑,到时候还得依赖吴律师帮忙。当然,我们会继续提供你的安全保证。”
吴律师点头慨然道:“我是义无反顾!”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臣仕大厦停车场。臣仕方面在大厦提供了相当严格的安保,当公孙羽带人准备进入大厦时被他们拦住。
“我们是金鼎方面的与会代表。”公孙羽取出授权书,直接盖在那些安保人员的眼前。
“你是,但他们不是。”那名小头目冷冷道,“所以你可以进去,他们……对不起!”
竟然来这么一招?公孙羽冷笑起来。
柳丹嫣走上前取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是臣仕副总裁柳丹嫣,我命令你立即让开道路放行!”
“柳副总?”那名小头目摇头道:“对不起,刚刚程总裁已经在会上宣布,免去你的副总裁职务。你没有权力命令我。”
“你知道副总裁任免程序吗?”柳丹嫣冷笑起来,“你以为程明道口头上一句话就能免除我的职务?不,他没有这个权力,所以我还是副总裁。”
“不管你是不是,我不能放行。”那名头目的态度很强硬。
公孙羽彻底失去耐心,忽然取出一支蓝光暴闪的手电模样,倏地照在这个家伙眼中,同时凝声成束,厉声喝道:“放行!”
被蓝光如此一照,那个家伙的精神顿时恍惚起来,而在遭受公孙羽的“当头棒喝”功法后,全身哆嗦一下,眼睛顿时痴痴呆呆起来,竟然中邪般挥手放行!
“哥哥,你是怎么办到的?”雨柔好奇地问。
公孙羽晃晃手中手电模样的东西,神秘地说:“特殊装备。”
其实,这只是一支强力蓝光手电而已。但蓝光对人的精神刺激相当大,而这是一支加强型特制的蓝光手电,一旦照中人的眼睛,被照射者立即会精神恍惚,发生眩晕,甚至昏迷等症状。而公孙羽随即的当头棒喝功法在其迷糊时效力十倍加强,故而他会堕入彀中而不自知,乖乖地放行。
十五分钟后,公孙羽一行在对臣仕大厦了若指掌的柳丹嫣带领下,迅速来到召开股东大会的19层会议室。公孙羽再次施展妙法,带领众人昂然径直而入。
此刻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二十来名股东代表,不过大股东如朱氏、王氏、程氏等尚未出现在会议室内。
公孙羽与众人找了一个角落安然坐下。片刻后,打量地形完毕的公孙羽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了部分修改,并迅速传达给吴昊和李谦。
十分钟后,程明道、程峰、朱向东、王伟四人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跟着另外数名代表。
看到公孙羽和程雨柔、柳丹嫣一众,他们显然有些讶异。
程明道、程峰、王伟坐到股整理发布于.ㄧ.东代表,朱向东则暂时主持股东大会留在主席台上。
王伟忽然站起来大声道:“主持人,我建议立即将会场里无关人员赶出去!”
朱向东迟疑一下,望向公孙羽道:“请问公孙助理,你们进入臣仕股东大会会场,有什么理由吗?”
公孙羽站起来颔首道:“主持人,我是代表金鼎前来参与本次臣仕股东大会,这是北董出具的授权书。”
说着他取出一份文件,交给一名侍者,侍者接过后快速交给朱向东。
朱向东审视片刻点头说:“不错,你可以留下。不过,你必须解释一下你同行者的身份。”
公孙羽淡淡道:“程雨柔,臣仕股东;柳丹嫣,臣仕股东;吴小桥,臣仕已故程明敏董事长专用律师。另外两位是程小姐和柳小姐的保镖,因为我怀疑有人会对她们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此言一出,会场顿时一炸。程明道倏地站起来指着公孙羽吼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程雨柔、柳丹嫣在臣仕没有一分钱的股份,他们有什么权力参加股东大会?”
“程明道先生,请你说话客气些,辱人者人恒辱之!”公孙羽厉喝一声,双目冷电般盯着出言不逊者。如果这个家伙没有在名义上与雨柔曾经有过某种至亲的关系,他或许已经采取行动。
卷七 株林 第十二章 明争(上)
被公孙羽那冷厉的目光一罩,程明道竟然有种逃避的感觉,貌似浑体寒气直冒,甚至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跌坐在座椅上。
这时朱向东道:“公孙助理,请你出示她们拥有股份的明证。”
公孙羽昂然道:“完全可以。各位,你们应该知道已故董事长程明敏先生拥有臣仕集团22股份,而程雨柔、柳丹嫣二位即是程董的继承人!”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更是为之沸腾起来。程峰如同被马蜂蛰中般跳起一米多高,怒吼道:“公孙羽,你瞎说什么?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儿子,我才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这时一个刚刚进入会场的贵妇站了起来,也叫道:“老爷子过辈,我这个遗孀自然是第一继承人,怎么轮到程雨柔这个外人继承?”
而程明道则冷笑不已,对朱.向东道:“主持人,我看公孙羽是发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提议剥夺他的股东代表资格,立即将他驱逐出会场!”
“安静,安静!”朱向东大叫数声才将.众人纷杂的叫喊平息。
朱向东凝思片刻后说:“关于程.董的股份,现在继承人还未有定论……”
“凭什么没有定论?”程峰倏地跳到座椅上激愤叫道,.脸孔都扭曲不已,“章怡香和老爷子成亲前有严格的契约,根本没有权力继承股份;程雨柔疏不间亲;柳丹嫣根本就是外人。我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22股份是我的!”
“小峰,怎么就是你一个人的?”程明道忽然叫了起来,“.既然大哥没有遗嘱,那雨佳就和你同为第一继承人。而我则是第二继承人,按民法也有继承兄长部分财产的权力!”
“二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峰脸色剧变,阴狠地.盯着程明道,嘴唇哆嗦起来。显然,程明道之前对他曾经有过承诺,这一招完全是对他突施冷箭!
“小峰,你放心,我.还是支持你做臣仕的总裁!”程明道假惺惺地说。
程董简直气得吐血,脸色胀成酱紫色。
这时公孙羽和吴昊、李谦相顾莞尔,差点没失笑出声。还没出手,对方就相互咬了起来,简直出乎他们的预料。
朱向东举起话筒叫道:“安静,安静!”
程明道、程峰这才坐了下来,章怡香也大摇大摆地坐到前方。三人都平视前方,脸色不佳。
朱向东等台下安静后问道:“公孙助理,你刚才说程雨柔、柳丹嫣是程董的继承人,有什么根据吗?”
公孙羽淡淡笑道:“刚才程总、程夫人、程峰先生的表演让我大开眼界。不过,他们的表演都很可笑。”
“大开眼界?可笑?”程峰倏地站起来,冷笑道,“公孙羽,你给我解释一下,作为第一继承人,继承父亲的遗产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公孙羽转头问吴小桥:“吴律师,请问:如果在当事人有遗嘱的情况下,遗产分割应该以什么为准?”
吴小桥站起来断然道:“当然以遗嘱为准。我国民法第一百七十七条规定:个人遗产在当事人有遗嘱情况下,只要不违反法律相关规定,以遗嘱为划分遗产的第一标准。”
“很好。”公孙羽取出一份文件交到吴小桥手中,“吴律师,请你宣布程董的遗嘱。”
“轰!”
会场第三次炸开了锅,除了程明道、程峰、章怡香纷纷叫嚷外,王伟也沉不住气,站起来阴阴地盯着吴小桥道:“吴律师,你这样做,我看你的家人难保啊!”
吴小桥冷笑起来:“姓王的,你的威胁我原封不动地奉还!我只是按照法律办事,相信gcd的天还是亮的!”
程峰则怒吼道:“姓吴的,你根本没资格宣布这个什么假遗嘱,甚至连这个门你都没权力进来,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叫人抓你去警局!”
“我没资格宣布?”吴小桥冷笑着取出另外一封文件,“我是程董的专用律师,这是程董交给我的亲笔委托书,委托我在他身故以后宣布他的遗嘱,并代为执行!”
朱向东走下台,看了看委托书,点头道:“有效。”
此言一出,程明道、程峰、章怡香、王伟等登时傻眼,一个个呆若木鸡。
吴小桥随即拆开公孙羽递过来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道:“这份文件在三个月前曾经经过公证处公证,并附有公证文件。朱董请看。”
朱向东接过仔细看了几分钟,点头说:“这份遗嘱确实经过公证,而且有程董的亲笔签名和印章。”
吴小桥道:“如果各位还有异议,我们可以立即将东海市公证处的公证员请来对质!”
“假的,绝对是假的!”程峰的脸色苍白,双目失神,喃喃道。
章怡香更是撒泼地大叫,甚至于扑过来,大叫说要亲自验验。不料在过道中却一个踉跄,竟然撞击在墙壁上,顿时晕倒。
柳丹嫣冷笑起来,起身走到门口处,叫人过来将这个女人抬走,送医院急救门诊。
“朱董,您认为这份文件具有法律效应吗?”公孙羽忽然淡淡问。
朱向东迟疑一下,竟然未置可否。
王伟这时忽然站起来叫道:“我也认为这根本是一封彻头彻尾的假遗嘱!将所有的财产都分割给程雨柔、柳丹嫣,合理吗?我建议:立即休会,而且鉴于此事重大,应该立即交由警方处理!”
“我也赞成交给警方处理!”程明道叫道:“22的股份,接近200亿人民币的财产,这是一桩大案要案!如果公孙羽是诈骗犯,我想他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我只有一个脑袋。”公孙羽冷笑着站起来,“我知道你们质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想法。很不幸的是,我们早有准备。耗子,去门外接东海公证处的几位同志进来!”
吴昊、李谦二人迅步朝会场外而去。
“休会!休会!”忽然一个大汉从股东席位跳了出来,竟然直奔主席台而去,抓起话筒就准备砸掉。忽然他身形一晃,话筒从手中掉落在桌面上,随即整个人就像傻子般流着哈喇子浑浑噩噩地趴在主席台上,被人扶了下来。
“公孙羽,你……你又在使妖法了!”王伟惊吓地指着公孙羽叫了起来,曾经吃过大亏的他如惊弓之鸟。
“妖法?”公孙羽不由冷笑起来,“王伟,我看你是昏头说胡话!”
很快,公证处的几个人在吴昊带领下进来了,吴昊随即将会议室门关上,但他却并没有进来,而是留在外面。细心的人会发觉,跟随他出去的李谦早已不见踪影。
“我们是东海市公证处的公证员!”三名穿制服的公证员取出自己的证件。
大会临时主席朱向东很快确认三人的身份,将他们请上台。
为首一名公证员道:“我是东海市公证处公证员史鸣翰,我身边的是公证员马小波、刘寒。在三个月前,也就是2008年2月18日下午三时,已故臣仕董事长程明敏先生来我处对他的财产遗嘱进行了公证。”
说着他出示一份文件:“这是我处出具的公证文书。”
朱向东接过看了看,沉吟片刻后点头说:“史先生,你能证明吴小桥手中的遗嘱确实是原件吗?”
史鸣翰等三人接过吴小桥手中的文件,并取出几张照片,仔细对照后点头说:“没错,是原件。”
这时会议室外忽然喧嚣起来,甚至传来打斗声。
众人面面相觑,程明道猛喝道:“我提议……”
被他如此一喝,众人齐齐盯着他的嘴巴。然而他却张着嘴巴,却再也不发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焦急之极。
“妖法,妖法……”王伟盯着公孙羽喃喃道。
外面的打斗声很快停息,随即吴昊从门口处伸头道:“各位,刚才有几十个流氓冲撞臣仕大厦,已经被我拦住。东海刑侦总队的同志现在已经进入大厦,你们的会议可以继续。”
公孙羽朝他会意地颔首,随即站起来道:“主持人,我认为现在吴律师完全可以宣布程董的遗嘱了!”
“我反对!”程峰叫道。
“凭什么?”公孙羽冷笑起来。
程峰却转头盯着雨柔,眼中露出痛楚的颜色:“小柔,从小到大,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你……真的要夺取我的继承权?”
雨柔心中一震,脸色大变,嘴唇颤抖起来。
公孙羽上前一步隔开他们的视线,冷冷道:“程峰,你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扪心自问,你当得起这个继承权吗?程董对你是绝望了,所以才将臣仕股份给了小柔和柳小姐。事实上,他的眼光让我敬佩!”
程峰突然疯狂地朝吴小桥扑去,竟然意图毁坏遗嘱!
众人惊叫中,突然人影一晃,随即程峰被公孙羽一把拎住,朝地上掼去,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朱董,这份遗嘱对今天的股东大会至关重要,您认为不该宣读吗?”公孙羽逼视着朱向东冷冷问。
朱向东淡淡一笑,点头说:“既然这份遗嘱确是程董所立,该读。吴律师请宣布遗嘱内容吧!”
吴小桥点头打开遗嘱,正准备上台宣读,忽然程峰在地上哀嚎起来:“爸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啊!”
“对你绝情?”公孙羽冷笑起来:“如果你听到遗嘱内容,我想你应该赞美他的慷慨大方!”
吴小桥走上台,打开遗嘱,刚刚准备宣读,公孙羽的眼睛忽然眯缝一下,藏在背后的手指轻轻颤动,一道淡淡的蓝色幽光破开虚空,贯入会议室后方一人的肩部要穴,一支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坠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