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邂逅(中)
第八章邂逅(中)
“关小姐,您怎么啦?”一把熟识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问道。
“咦,筱慧……”关玉雪转头看到的却是罗筱惠,高兴得顿时将那个男人抛到一旁,随即又阴沉着脸,问道:“灵雨呢,她在哪儿?”
“哦,就在休息区那边。喏,她不是在走过来了么?”罗筱惠指着左侧说道。
关玉雪转头看去,果然见到北宫灵雨正急急地朝自己这边走来。拥有绝代风华的她,虽然戴着一副大墨镜,但墨镜之外修眉入鬓,小脸娇嫩得灼灼发光,身姿曼妙,浑身笼罩着白色的氤氲光华一般,透出一股脱尘的风姿,深深吸引着机场大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或许是过于激动的缘故,佳人忽然脚踝扭了一下,呼地侧身跌倒,撞在一名正矮身整理自己箱包的男人身上。
男人连忙起身轻轻扶住她,但她却呻吟一声,跌坐在他的箱包上。
“没事吧?”男人快速收手,依旧低声问道。他为自己今天的艳遇感到有些好笑,接连两位绝色佳人撞到自己,难不成自己碰上了传说中的桃花运?
“是他?!”关玉雪忽然低低地叫了起来。男人赫然就是自己刚才撞到的那个酷得让人无法忘怀的家伙。
“你认识他?哇,很酷哦,我给打90分。黑了点,而且不知道他的眼睛长得怎么样。你的男友吗?”罗筱惠立即很三八地问道。
关玉雪顿时脸飞红霞,心头嫩尖儿剧跳,连连摇头,结结巴巴地说:“哪里啊,我……我才不认识他呢……”
然而此时的北宫灵雨却并没有如关玉雪那样被雷电击中般花痴,她根本就没有去看那个酷酷的男人,只是痛苦地揉搓着自己的脚踝,同时竟然迁怒到毫无责任的男人头上:“都是您!干嘛要挡着我?害得我……咝,痛死了!”
被无端指责的男人无辜地撇撇岩雕般的嘴角,忽然自身上背着的一个包包中取出小罐药品递给北宫灵雨:“这是止痛用的喷雾剂,效用很好。唔,如果可以,能让我取过自己的箱包吗?我想我的朋友一定等急了……”
北宫灵雨第一次遇到这样不知怜香惜玉的男人,不由惊得呆了,终于看了他一眼,随即下意识挪开身子,单腿站立着,手中还傻傻地攥着那瓶喷雾剂。
男人冲她很有风度地微微弯腰,动作标准而潇洒自然,颇具男人魅力。
虽然行伍出身,但为执行特殊任务也曾经假扮过几次富家公子,经过严格培训后对所谓的上流社会礼仪了如指掌。随即拖着自己的箱包,男人转身离去,竟然连回首再看一眼绝代佳人的意思都没有。
怔怔地凝视着男人的背影,北宫灵雨嗅到一股冰冷到骨子里的气息,毁灭、寂寥、冷峻,完全与自己之前接触过的男人不同。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家伙。不知为何,她竟然这样怔怔地想着。
“灵雨!”忽然有人一把抱住她,哽咽着大叫起来。
北宫灵雨这才回过神来,反手也搂对方的娇躯,将头深深地埋到她的肩膀上,泪流满面,哽噎难语。
两位绝色佳人如此大张旗鼓地上演感情戏,自然吸引了机场所有人的目光。某个本正在机场大厅徘徊的墨镜男子眼睛顿时一亮,猥琐的脸孔露出惊喜神色,悄然凑了过包露出的一个小孔于是悄然对准了一双玉女。
然而那人与大山一般的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脚腕竟然莫名其妙地扭了一下,嘭的摔倒在地,手提包飞出老远,恰好被一个浑身披金戴银的大胖子一脚踩了上去。
“我的摄像机……”男人的脸孔顿时大变,低声惨号起来,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拾起手提包打开一看,然而里面的机器已经被大象一般的胖子给毫不留情地碾粉。
“这个不怪吾!”胖子先发制人,怒气冲冲地呼喝着,肥硕的手臂猛力挥动,粗大的金手链哗啦作响。
“怎么不怪你!”猥琐男子也急了,不顾扭伤呼地站了起来,“我这可是大几万块的进口摄像机,你一脚给虐了,现在怎么办?!”
胖子一听了更急:“马勒戈壁,一个破摄像机就值大几万,侬系想讹老子啊?”
二人于是吵闹成一团,甚至乎相互揪住胸脯推推搡搡起来。猥琐男气力不加,于是放声高喊起来。别看这个家伙干巴巴模样,不料喉咙却大得很,几声吆喝竟然让机场大厅无数人为之悚然一惊。
华夏人爱围观,于是机场大厅顿时乱成一团。很快,机场派出所的警官带人迅速冲了过来,将二人带走。猥琐男一瘸一拐地被警官推着走,一边哀叫,一边掏出一个绿色的证件……
而某个逐渐走远的男人默然回首,冷冷一哂。刚才那个猥琐男子貌似有偷拍的嫌疑,他不过是略施惩戒,不料却惹出这段纷争来。
看到现场乱糟糟的状况,罗筱惠有些着急起来,连忙拉拉依然在上演情感大戏的二女的衣襟,低声道:“副总裁,关小姐,我们先回去吧!机场人多眼杂,万一被敌人看到……”
关玉雪恍然大悟,连忙揽着北宫灵雨的纤腰朝大厅外走去,一边狠狠的道:“要是我知道是哪些人这样凶残,我一定要剥了他们的皮!”
北宫灵雨的脚刚刚崴了一下,走得几步不禁疼得蹲下身子,又去揉弄自己的脚踝,还低声抱怨道:“都是那个家伙,干嘛挡着我的路,还……哼哼!”
只是惊鸿一瞥,佳人对那个男人却有些印象,然而男人竟然貌似无视于她的无双丽色,这让她颇有些气恼。虽然不屑并厌憎那些窥视自己绝世姿容的色狼,但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无视,佳人心中还是有些小小委屈的。
看得清清楚楚的关玉雪和罗筱惠不禁相视而笑起来。
关玉雪取过北宫灵雨仍旧紧紧攥在手中的喷雾剂,一边稍稍卷起她的裤脚露出凝脂白玉般的圆润脚踝,一边微笑道:“灵雨,好像是你崴脚后跌倒撞到人家的吧?”
“是吗?不会吧?小雪你一定看错了!”北宫灵雨为自己辩解起来,气哼哼的道:“就是他挡我的路嘛,要不我哪里会崴脚啊?”
关玉雪开始利落地为北宫灵雨喷射药物,没有回答北宫灵雨的强词夺理,却端详起手中这瓶喷雾剂起来。“咦,这个好像是军用特供品耶,很高级的样子!记得我表哥也送过我这个……”
北宫灵雨也感觉到自己伤处的疼痛在迅速减轻,也情不自禁地点头说:“是啊,好像很有效呃,我的脚不大痛了!”
第八章 邂逅(下)
就在机场大厅里两位美女热议那瓶喷雾止痛剂的时候,公孙羽已经找到正在焦急地等待自己的朋友。经过几个月退伍生活的滋养,安子介的身材越发显得庞大起来,在人群中颇有鹤立鸡群……不,或许称之大象置身牛群更合适罢?
“队长,我说你就买部手机吧!你的退伍安置费不是有几十万么,这点小钱也省?”安子介一边和同伴一起冲过来,一边大叫着。
和他一起前来接机的还有石矢志。对于公孙羽,安子介和石矢志抱着兄弟加朋友,外加偶像的心理。
在他们二人进龙剑部队时就知道公孙羽是龙剑的骄傲,是特种兵之王,是所有特战队员的楷模。
可以说,只要是近几年从龙剑出身的人,对公孙羽都会有种自心底而发的骄傲、自豪、尊崇、敬重,只要随着他,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在塔吉克斯坦一起共患难的龙剑十兄弟中,除了他们三人外,就吴昊和李谦活了下来。公孙羽永远忘不了在那个荒原中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个令人耻辱的选择以及死在自己怀中的战友们。
“队长……如果你回去了,一定……一定要去看看我妈妈,还有妹妹、女朋友……”年轻的刘运哲在闭上双眼前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挣扎着嘱托。
刘运哲家处贫困的鄂北大山深处,自幼丧父,是家里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样坍塌,让她们如何生存?
但公孙羽无法挽留住这个年轻人的生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沙漏里的流沙在指间飞泻,却怎么也抓不住!
青春的躯体逐渐冰凉,但那双大大的黑眸却依然在紧紧地盯着他!
当时的公孙羽没有流泪,但心却被撕裂一般痛苦得几乎晕厥。
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丢在了那个荒凉得一年见不到几次车辆路过的异国他乡。虽然塔方军队在公孙羽的带领下最终将那伙凶残的歹徒几乎全部歼灭,但心头巨大的创伤却永远难以磨灭。
年仅二十六岁的公孙羽,心中的伤痕实在太多了。六年龙魂组的生涯杀人无数,磨练了他冷硬的心肠,但每当战友死在怀中时,他的心还是被勒刻出一道深深的新的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伤痕已经重叠交错,多至数不胜数,以至于在军事法庭宣布开除自己军籍的时候,在痛苦的同时,他竟然有一丝解脱的快意。
司令员和政委为他而愤愤不平,虽然最终也没能改变那个判决,但却为他争取到了几乎是创龙剑记录的退伍安置费——50万!
或许出于公孙羽曾经为国家作过许多重大贡献的缘故,华夏军委的主管部门竟然同意了这个前所未有的数额。而本来被开除军籍几乎是拿不到一文钱的!
在公孙羽退役的同时,吴昊、安子介、石矢志、李谦等四名自塔国死里逃生的战友也交了退伍申请书,同时离开了龙剑特种部队这个曾经的家。
解脱之后的公孙羽却失去了人生的目标。虽然身上还算富裕,除了退伍安置费外历年来攒的奖金、津贴和补助也存了十多万,但他却茫然失措。
在茫然数日之后,公孙羽将那六十几万还有父母过世后国家给的补偿加上利息,总计接近八十万,全部捐给了死去的战友和被自己抛弃的伤员们的遗属。在买机票后,他的身上其实已经只余两三千元而已。
此前去东海投靠表舅的安子介却邀请公孙羽前去东海,原来他表舅开了一间有相当规模的保全公司,他和石矢志已经准备加入保全公司做保镖,他想让队长也一起过来。
本就茫然失措的公孙羽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唔,做保镖也不错啊,我也曾经保护过许多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做个普通保镖,应该轻而易举吧?”
公孙羽是这样想的,然而他却将保镖这个职业想得过于简单了。入世为人,和他以往出世为神是有着巨大差异的……
就在浦东国际机场上演邂逅一幕的同时,某豪宅一间绝密的地下室里一个身着唐装、面孔犹若风干橘子皮的老者正脸色阴沉地靠在一把镶金嵌玉的紫硕大檀木座椅上。
据传,此椅来历非凡,乃明太祖在金陵龙兴登基、开宗立国时的御座。太平天国洪秀全定都南京时曾经坐过,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则被东海滩大佬黄金荣所获,成为这位红极一时的流氓大亨的宝座。
“老大,最近警方就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我看,暂时还是收收手,待风头稍稍平息一些再作打算罢。”
发话者是一个高大凶悍的汉子,一张长长的马脸上一条扭曲恐怖的疤痕横掠而过,更是增添其对良善者的震慑力。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密室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根哈瓦那雪茄,深沉的眼眸带着一抹淡淡笑意。
“是啊,老大!”另一名獐头鼠目的家伙站在中年人身边,微微佝偻着腰背,“余昊那家伙上台不久就出了这桩大事,听说急得一天到晚拍桌子骂娘,把刑侦总队、治安总队、各个分局的那班孙子逼得团团转。那班孙子没办法,现在几乎24小时吊在我们的人身后,现在确实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听到“余昊”二字,老者下垂的脸颊忽然微微抽搐,浑浊的老眼中闪出一抹淡淡的凶光。
獐头鼠目者窥见后心中凛然,咬牙切齿道:“余昊那家伙竟敢签字下令搜查老大的府邸,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干脆连他也……”
说着,獐头鼠目者举手往下狠狠一切,神色极其狰狞。
老者咬着上等玉石所铸的烟嘴,冷冷一笑默然。
中年人抬起眼皮看了老者一眼淡淡道:“老大,余昊虽然只是一个正厅,但蹲在公安局长位置上,又是白系人马,我看要动他不大可能。”
老者淡淡一笑道:“余昊的事情不急。不过,北宫家的事情一定要尽早解决,斩草不除根,终究是个祸胎。老七你准备一下,只要警方稍稍松懈,就可以下手。该收拾的尾巴已经收拾,就算福尔摩斯再世,也拿我们没办法。”
獐头鼠目的老七连连点头道:“知道了,老大。只要警方撤去尾巴,我一定给办得妥妥当当,灭了最后这个祸患。”
老者又对中年人道:“老三,那件事不会出问题吧?”
中年人翘起二郎腿,吐出椭圆形的烟圈,淡淡道:“绝对没问题。他们已经去他们该去的地方,而且茫茫万里海域,就算是如来佛祖也找不到!”
老者点点头走过来坐在中年人身边,拍了他肩膀一下,道:“老三,佟那边得抓紧啊!白的风头很劲,在东海也三年了,指不定这一两年屁股就会挪位往中央拱。佟一旦上位,加上郝、尤,然后老六、徐顺理成章的入常……”
中年人微微皱眉道:“佟……如果白离开东海,只怕肖会上位吧?”
老者咬着烟嘴冷笑起来:“肖排位虽然靠前,但这个家伙刚愎自用,根本不懂得迎合上意,与上面的关系一般,就算机会摆在面前也是抓不住的。”
中年人微微思忖后,若有所思地淡淡笑道:“白在东海实在太强势了,一旦离开,东海势力立马四分五裂,佟的势力确实在肖之上!”
獐头鼠目的家伙为老者从御座那边取来烟丝,一边献媚地笑道:“如果佟和六哥他们上位,东海岂不是我们兄弟的天下?!到时候老大收拾起那个不识好歹的余昊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老者不置可否,但浑浊的老眼却不由自主地露出得意之极的意蕴,随即转头看了看中年人。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老大放心。佟最近对那位世爵嘉豪的方副总宠爱到了极点,夜夜**,有求必应,就连家里的良田都荒芜了。”
老者点头道:“那就好。老三,你让老五出面,将世爵嘉豪收购后送给方清清,这笔钱由我出。”
中年人看了看老者淡笑道:“知道了。不过这钱,我们还是亲兄弟明算账,你、我、老四三人平分。”
“不!”老者脸一板,凛然道:“我这个做老大的家大业大,一旦事成占的好处多得多,拿这笔钱出来天公地道!”
中年人淡淡一哂,微微沉思道:“这样罢,老大你出一半,我和老四两个出一半。毕竟这事攸关到我们大家的利益,我们出点气力也是应该的。”
老者凝视中年人片刻,呵呵一笑,拍了他肩膀一下道:“好,就依你!老三,佟那边就交给你了!什么时候有空,帮我约约他,再叫上郝、尤、徐、华他们几个,大家一起去金凯迪喝喝茶,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中年人淡淡一笑点头道:“我明儿就去给方清清说说。”
随即他又若有深意地瞄了老者一眼嘿嘿一笑道:“老大,老五那里最近又新进了一批新货,听说其中有几个是嫩尖儿花骨朵……”
老者闻言大喜,浑浊的眼中露老眼抹绿光,呵呵淫笑起来……
第九章 冲突(上)
“队长,我们又能在一起了!活着,真的很好!”
三个兄弟互相拥抱着,一时感慨万千,大家恍惚又回到塔国荒原中那血腥得让人作呕的时刻。
拥抱之后,二人接过公孙羽所有的行李向外走去。
“队长,我让你见识一下东海的速度!呵呵!”安子介笑了起来。
他们没有乘坐出租车或公交车,却朝磁悬浮车站走去。东海磁悬浮列车是华夏行驶速度最快的列车,最高时速可达431公里,较之一般的民用直升机都要快上很多。
石矢志也点头笑说:“是很快!上次坐的时候看着外面,我的眼都晃花了。”
买了三张豪华座位票之后,掏钱的安子介嘴巴嘶嘶地抽着冷气:“靠,还真黑!按里程算,简直比飞机票都要贵上好几倍了!”
石矢志呵呵地笑了起来,而公孙羽冷峻的嘴角也稍稍弯了弯。
进入车站后,漂亮的流线型列车静静停靠在轨道上,洁净而耀眼夺目,显得是如此的高贵。贵宾车厢的座椅很宽大,坐起来简直与飞机中头等舱的感觉类似。
安置好行李后不久,列车开始发动,没有丝毫颠簸的感觉。很快,厚实的窗户玻璃就传来微微的震颤声,窗外的景致开始加速后退。
不到半分钟,列车就疾驰在高架桥上。桥下拥有大片的绿草和树木,景致相当不错。
大约两三分钟后,列车越来越快,整个车厢开始微微有些震颤的迹象,而窗外的景象更是飞也似的朝后面蹿去,在转弯时让人有些眩晕的感觉。
“这个时候就有430的速度了,一共持续30秒,然后开始减速。”安子介朗声介绍道。虽然票价不菲,但这家伙每次来机场都会坐坐磁悬浮,体验一下这令人激动的飞一般的速度。
在开始减速时,其实列车已经进入了东海繁华的市区。七分半钟,从加速至减速,这个过程是如此的短暂,但却行驶了整整33公里路程。
离开磁悬浮车站后,三人来到2号地铁站。
“队长,我和志子都住在公司租赁的宿舍楼里,你去和我们一起住吧!那里可有一个大美女邻居哦?”安子介说着。
不过,公孙羽觉察到当他说到大美女邻居的时候,心跳加速了一点五倍,表情也似乎很淫荡。看来,他对那位大美女抱有非同一般的好感。
石矢志大笑起来,拿着公孙羽的行李包击打在安子介的身上,道:“靠,你以为队长和你一样无耻啊?才住得几天,天天拿贼眼去瞄人家!”
“看美女有理!操,有美女不看,天怒人怨!”安子介无耻地为自己开解。
兰盾保全公司为员工租赁的宿舍座落于场中路附近,距离公司仅有一站路。这里原本是一座小学的教学楼,后来学校普九达标时迁走,于是这座空闲下来的五层大楼房隔成两段被两个公司租赁。
兰盾公司的保镖绝大部分都居住在这里,五层楼拢共有六十几间十余平米的房间,其中五楼为女保镖居所,安子介所说的那个大美女就住在那层楼上。
将行李放到安子介、石矢志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房间后,公孙羽就被二人拉着去了附近名为“自在湖”的酒吧,说是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这是一家相当安静的酒吧,装修精致,格调高雅,宁静而致远,素雅以流芳。看得出,来这里饮一杯的人,以白领、金领居多。酒,对他们来说是用来品的,而不是像那些苦力一般大口大口地灌。
公孙羽对两头色狼将自己竟然带到这么高雅的地方而有些惊讶,难道狗竟然改了吃屎的性子?
石矢志却一言道破天机:“队长,这里的老板娘绝对秀色可餐!虽然是个三十来岁的熟妇,那楚楚动人的丰韵实在是了不得啊!”
安子介到处乱瞄良久,苦着老脸惋惜道:“唉,可惜我们就看到一次,那个老板娘最近好像很少到酒吧来,今天也是这样……”
公孙羽闻言为之苦笑而已。相对而言,自幼在深山长大,而后又一直生活在军营中的他,在情感方面还真如白纸一张。
第二天,公孙羽在二人的带领下,前往公司报到。
公司规模确实不小,占据了清风大厦整整两层楼盘。接待员是一位甜美可爱的蜜糖女孩,叫小佳,气质相当清纯,年纪应该不大,妆扮精致讲究,发育也算良好,在合身的宝蓝色制服衬托下颇具白领佳人的韵味,看到酷而帅气的公孙羽时一双秀丽的眼睛顿时暴发出璀璨的星星。
“喂,小佳妹子,别这么花痴好不好?我们队长可是个铁汉,对你这样的小萝莉不感兴趣!”安子介故意伸手在她面前晃动着。
女孩顿时羞红了俏脸,垂下螓首,却又忍不住拿眼角去瞄那个酷得让自己的心砰砰乱跳的帅气男人。直到男人走远后,那如山般的背影和浓郁的男人气息依然让她心如鹿撞。
“难道,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吗?”女孩抱着小拳头几乎要仰天长啸起来。
接待公孙羽的竟然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关奉义。
关奉义是典型的河北大汉,脸型方正,身高体胖,沧州人,行镖世家后裔。2002年将有数百年历史的老宅(明初古镖局)变卖给一家旅游开发公司,得到一大笔钱后来到东海开了这家保全公司。经过五年的苦心经营,公司发展越来越顺利,业务开展得也逐渐大了起来。
办公室前面的那个同样身高体胖的大蜜很快就送来合同文本,公孙羽于是仔细研读起来。待遇不错,一个月的试用期之后起薪五千,而且有任务时另外发津贴、补助。如果一年内被聘为金牌保镖,底薪至少一万以上。
“听小介说你原本是他们的队长,中校军衔,是吧?”关奉义亲自为公孙羽泡了一杯绿茶,端给了他。
公孙羽签好名之后起身双手接过茶杯,道谢之后缓缓道:“是。不过,我和安子介他们正式退役不同。我,是被部队开除军籍的。”
关奉义接过合同也签上名字,笑道:“我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经过,不过小介已经跟我说过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们‘龙剑’部队的精英,我们公司那是求之不得啊!最近我们业务很忙,人手正紧张得很,这次一下来三个高手,还真是雪中送炭!不过,由于保镖职业的特殊性,我们还是要对你们三个新手稍微进行一下业务培训的。公孙队长,你看能行吗?”
公孙羽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当然可以。关总,是从今天开始吗?”
关奉义起身将公孙羽送至门外,一边道:“今天就开始,在会议室集中。公孙队长不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吧?”
公孙羽起身摇摇头,随即正色道:“关总,我已经不再是军人,只是您手下一名保镖。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说着,公孙羽也不待关奉义回答,微微鞠躬后转身而去。关奉义微微一怔,随即望着男人冷峻的背影笑了起来。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是有性格的人。
第九章 冲突(下)
在会议室中,公孙羽三人见到了即将相处七天的教官。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教官,而是一名美女教官。当公孙羽第一眼看到这位教官时,心中简直怀疑公司是否在故意色诱自己三人,因为眼前这位面容相当姣美的年轻女孩子,确实与教官二字不大相符。
短发黑得发亮,肌肤呈蜜色但不失细腻,柳眉修长,眼眸清澄,鼻翼挺翘,小嘴微呈倔强,窈窕的身姿,挺秀的酥胸,加上淡淡的兰花气息,犹若一朵含苞乍放的蝴蝶兰。而笔挺的制服更是使柔媚中增添几分英气勃勃的意味,使得这位美女教官的魅力值增添不少。
当然,安子介、石矢志二位色中饿鬼更是垂涎欲滴,眼冒绿光起来。
“队长,原来教官就是那位大美女芳邻啊!”
石矢志强之半点,还知道将这个“重要”消息传达给公孙羽。而安子介早就丢魂落魄,不知天地何所以了!
“我姓覃,叫覃雅玫,以后是你们的同事,而现在是你们的教官。我知道你们原先都是特种部队中的精英人物!论枪法,论潜伏,论武装泅渡,论坦克、飞机的驾驶,论导弹、手雷的应用,论杀人的技巧,我绝对不如你们!”
美女昂着尖尖的下巴冷冷地看着三人,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屑!
“但是……”
美女话锋忽然一转,傲气十足地说:“我们现在是做保镖,那些杀人的伎俩完全用不上!而且,除了官方、军方,中国的保镖绝对不可能配备沙漠之鹰,拿着大口径的手枪到处砰砰砰的杀人。我们是保镖,不是杀人机器!”
好狂的女人!狂得没边不说,竟然还在污蔑特种兵只是杀人的机器!
公孙羽心中忽然酝酿着一股怒气。想起那些死在异国他乡的战友们,他的心就隐隐在作痛。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自己曾经的神圣职业,因为无数先烈用鲜血铸就的荣光不容欺侮!
“保镖不能随意杀人。保镖最大的本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及时发现并消除对雇主的威胁。保镖的武器很简单,尤其是当我们的雇主参加上流集会时,我们甚至不能携带那些刀具、棍棒等武器。”
女人还在继续述说着自己的那一套东西,而安子介他们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出于对方是美女的缘故,却无耻地缄默了。
“所以,我要求你们忘却热兵器,忘记所有的杀人伎俩……”
“住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公孙羽忽然怒气勃勃地喝断女人的啰嗦。
女人吃了一惊,她本来只是想立威,故而如此贬低这些狂妄的特种兵。然而,眼前这个让她本来颇有好感的酷得没边的男人竟然暴发了,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公孙羽倏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流出万载玄冰一般让人心底发凉的森森寒意。
“特种兵不是什么杀人机器!我,绝不容许你这样侮辱我们的声名!小丫头片子,你知道吗?为了维护祖国的利益和尊严,我们在异国他乡出生入死、历尽艰辛、流血牺牲,难道换来就是你这句杀人机器?为了那些在我怀中死去的战友,请你道歉,因为他们都是共和国的英雄,是共和国的骄傲和脊梁!”
公孙羽的话义正词严,其中蕴含的深深感情顿时触动了安子介和石矢志的神经。想起倒在纷飞战火中的战友们,他们不禁热泪盈眶,呼地站起来,竟然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覃雅玫,似乎她不道歉就会马上扑过去与她拼命似的。
覃雅玫惊呆了!本想立威的她绝对没承想自己竟然遭遇到如此尴尬的处境!
其实自警官学校保镖专业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她年纪并不大,在兰盾当保镖更是她第一份工作。作为兰盾四名王牌保镖之中的唯一女性,而且还是一位有着相当姿容的美女,她一直在公司中受到种种优待,故而也娇纵惯了。
但这个男人显然并不将她看在眼中,他目中蕴含的除了愤怒、憎恨外,竟然就是鄙视、轻蔑和奚落。
覃雅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在这三个狼一般盯着自己的男人面前,尤其是那个冷酷得让人心悸的男人,她竟然深深地感到自己如同婴儿一般柔弱。忽然眼眶一涩,眼中顿时贮满了泪水。
女孩的武器很快就救了她。
公孙羽立即不知所措起来,他几乎没有与女孩子打交道的经历,看到女孩子流泪就觉得自己似乎欺负了人家,心中竟然愧疚起来。
而俩色狼当然立马叛变革命,无节投敌,倒打一耙起来。
安子介掉转头满脸愤慨地大叫起来:“队长,你怎么能欺负人家覃小姐呢?覃小姐说过我们特种兵是杀人机器了吗?她只是说保镖不是杀人机器!你……你绝对误会她了!”
“是啊!队长,覃小姐绝对没有看不起我们特战队的意思!她之前不是对我们大加赞赏吗?而且,特战与保镖确实有很大区别嘛!”石矢志也不甘示弱,同样大放厥词地拍起佳人的马屁。
女孩闻言更是委屈起来,本就溢满的泪珠儿顿时爬满精致脸庞,她竟然开始哽咽起来,似乎公孙羽不道歉就绝不罢休!
公孙羽更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一时慌乱之下,竟然伸手就替女孩抹去泪水!当他那温热、粗糙的大手摸着女孩脸上肌肤时,女孩吓了一大跳,大惊之下没有来得及躲避。
但那双大手却似乎有一股**荡魄的魔力,女孩忽然感到自己被抚摸过的地方竟然麻酥酥的有一种令人心醉的感觉,整个人都要沉醉了……
而安子介、石矢志二人已经彻底呆住了:靠,果然是队长耶!追女孩子真有一套,一切都不尚空谈,靠行动去征服!
看到女孩倏地绯红的俏脸,公孙羽也呆了。女孩模样确实很美,虽然较之在机场自己遇到的那两个绝色佳人还有所不及,但也算难得一见的佳丽了。
但公孙羽并不是那般好色之徒,自幼就习练太清气功的他讲究的就是收摄心神,延津养气。只是稍稍一怔的他,于是很尴尬地挤开身后的两位色狼,说声去洗手间后掉头就逃。
在公孙羽尿遁后,覃雅玫才回过神来,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其实,她并不算爱哭的女孩,性格也相当刚强。但令人奇怪的是,在公孙羽面前,她竟然有一种自己脆弱不堪的奇异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她平生一股孩子般的柔弱心理,最后忍受不住委屈,流下可耻的泪水——至少事后回忆时,她就这么认为的!
竟然在自己敌人面前流下屈辱而示弱的泪水,真可耻啊!
“死公孙羽,你帅你酷就了不起啊?我……我要报复!”女孩完全没有理会后面那俩色狼的安慰,手心竟然被死死攥紧的指甲抠出血丝来。
当然,醒悟过来感觉到疼痛时,爱迁怒的女孩自然又将这个天大罪名罗列到无辜的男人头上。
第一天到公司,竟然就与这位美女教官发生冲突,并结下仇怨,这是公孙羽绝对始料不及的。但傲气的他,自然不屑于去向人家道歉,因为他心底从来就不认为刚才的事情自己有错。
看来,这根大木头脑子里还远远没有形成女孩子永远是真理这个千真万确的概念,以至于惹来无穷尽的麻烦……
第十章 整蛊(上)
虽然经过公孙羽这一闹,第一天培训自然流产了,但并不意味着培训就不再进行。而且,教官依然是覃雅玫,这丫头与大木头公孙羽算是较上劲了,不给这个“冰块”加加温,上上套,她绝对不会放弃。作为公司唯一的金牌女保镖,这丫头也是相当有性格的!
在宿舍入门处双方偶遇时,丫头横眉冷对、俏目怒张,连带着对安、石二人也冷冰冰的,搞得两头色狼哀叹不已。
和衣躺在淡粉色的床上,覃雅玫回忆起自己的屈辱就愈发不忿起来,找到手机与自己的上司兼好友关玉雪通话起来,拼命诋毁公孙羽,并向她求助。
“雪姐,那个家伙好可恶啊!竟然敢对我大吼,凶得要死,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真是根死木头!我恨死他了!”
电话那边传来银铃般爽朗悦耳的笑声,良久才听到关玉雪笑道:“小玫,你将那个家伙说得那么酷,我都有些想看看了呢!要不,你用手机偷拍一张相片,我给参谋一下如何整蛊?”
覃雅玫大惑不解地问道:“雪姐,整蛊干嘛要相片啊?”
关玉雪笑道:“小玫你笨死了!要是那个家伙还算帅气,我们就将他整得心服口服,然后给小玫你一辈子做牛做马嘛!如果是只蟋蟀,那我们干脆就让他吃吃苦头,然后撵出公司算了!”
覃雅玫的心忽然怦然巨跳起来,脸上绯红,结结巴巴地说:“雪姐你……你尽瞎说!人家才不要和那根臭木头一辈子呢!哼,你也不回来帮帮我……”
关玉雪道:“哦,我是回不来嘛。小玫你也知道灵雨的事情,她每天哭得眼睛肿肿的,一边和警方、政府交涉,还要去公司和那些老狐狸斗,真的好难啊!我,我看着都要哭了……”
女孩的声音呜咽起来,为自己蜜友的艰辛处境而难过之极。
覃雅玫也不禁沉默起来,女孩特有的软心肠让她心中难受,她叹气道:“知道了,雪姐,你就在那里照顾她吧!她,真的很难……”
二女又通了老久的电话,还真给商量出两个整蛊的办法。在她们心目中,这些办法相当狠毒、辛辣,颇有李莫愁、梅超风的风格,一旦阴谋诡计得逞,绝对可以在公孙羽那颗幼嫩的心灵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恐怖印记!
由于公司上班时间很早,故而提供早餐。安子介兴冲冲地端着一盆包子,而石矢志端着稀饭、酱菜,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队长,这里包子很不错,和我们龙剑的有得一比。你尝尝!”安子介伸筷就插上两个,习惯性地首先孝敬队长。
公孙羽接过包子和石矢志殷勤地端过来的稀饭,苦笑起来:“其实,我已经不是什么队长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你们千万不要这样搞了。”
安子介、石矢志闻言全身顿时一震,随即异口同声地叫道:“队长!”
安子介有些激动,眼眶都红了:“队长,在龙剑里,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单位的,但我们对你的景仰其实自我们到龙剑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能够与队长相识、相交,至少在我安子介看来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您,永远是我的队长!”
“也是我石矢志平生最大的福气!”石矢志也慷慨激昂地大声说着。
“两个无耻的马屁精!偶像?一看就呕吐的相片吧?”站在后面不远处观察着这边情况,等待看好戏的覃雅玫冷笑着喃喃自语道,斜睨公孙羽时小脸却情不自禁地浮现一抹动人的嫣红。
公孙羽被二人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起来,只得挥挥手道:“咱们是在吃早餐呢,这么激动干嘛?大家可都在盯着我们了!”
二人一看,果真餐厅中近百名保镖、雇员都在盯着三人猛看。二人不禁也有些尴尬起来,连忙抓了一个包子往自己的大嘴就塞。
公孙羽也待用餐,忽然手中那个昨天下午安、石二人押着他去买的诺基亚新款N80手机滴滴地响了起来。他仔细一看,原来却是一条垃圾信息。靠,在这个吐痰都得罚款五十大元的年代里,那些个到处传播垃圾信息的家伙竟然也没人去管管,缺德!
就在公孙羽耽搁的那一秒时间里,安、石二人已经各自狼吞了一个包子。
按照龙剑吃饭的习惯,速度就是生命,故而像女孩拳头大小的包子,覃雅玫或许得十口甚至二十口才能勉强咽下去,但二人却直接就塞在大嘴里呼啦啦地咀嚼起来,看得覃雅玫叹为观止,同时也睁大眼睛,为自己的误中副车而震惊不已。
“呸呸!”
二人果然不出覃雅玫所料地大口将嘴中食物喷出去数米之远,随即嘴巴噗噗地冒出火苗,暴跳着狂叫起来:“救命……水,水!”
公孙羽脸色一变,随即迅捷地扳开自己手中的包子嗅了一下,然后就朝厨房冲去,身形之快,竟然令一直观察他的覃雅玫几乎都没看清楚!
随即一只直径一米的大缸长腿似的朝餐厅迅速冲来,很快大缸被放置在安、石二人身前。
此时已经满脸赤红得胜过关公的二人好似看到救命仙丹般,大喜过望地将自己的头猛地砸进水中,在哧哧冒出的水汽中不断洗涤自己那滚烫的头脸和玩杂技般喷火的大嘴巴。
覃雅玫捂着自己的小嘴颇有些后怕,那可是整整一大包优质进口芥末和一大瓶极品辣椒油啊!虽然误中副车有些惋惜,但覃雅玫情知自己的计谋失败已成定局,于是想悄然溜走。
忽然她心中一寒,恰若被猛兽盯上的小鹿一般。猛地转头,却看到公孙羽正冷冷地盯着她,那眼眸中的冷意竟然让覃雅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这个家伙好像不简单!覃雅玫心慌意乱地转头就跑,直到离开餐厅大门老远,那似乎侵入骨髓的寒意才逐渐湮灭。
“雪姐,我失败了!芥末和辣椒油那根烂木头根本没吃,你表哥和那块石头却吃了!呜呜,那根臭木头的眼睛好吓人,就跟要吃人一样!”女孩子冲进洗手间里,又开始和自己的高参开始密谋起来。
“什么,我表哥也吃了?喷火啦?哈哈,有意思,打小我就一直想整整那个欠揍的胖子,只是出于亲戚关系没好意思,小玫你竟然替我做了!哈哈,谢了!”
那边的大条女孩很没有美女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覃雅玫见那边女孩不但不怜惜自己,反倒在大笑,于是不禁委屈地埋怨几句。
那边女孩依旧笑够之后才道:“虽然误中副车,那只是他火好,下次就不会那么好运!小玫,我看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覃雅玫噘嘴道:“行不行啊?我看他好厉害的样子,只怕邢嘉良不是对手罢?就算金正炎、华军都上,只怕也不见得打得过他们三个!他们可是杀人出身的,气势好凶,我都有些怕那根朽木!”
那边女孩道:“杀人出身又怎么啦?还敢在我们兰盾杀人不成啊?翻了天他们!你依计行事,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不就将我表哥他们调虎离山了?到时候他孤掌难鸣,我看还怎么凶!老虎也怕群狼耶!”
覃雅玫沉默了一会,勉强答应,挂上手机后整整衣衫走了出去。
洗手间沉寂下来,良久忽然其中一个间隔哗啦一声响起冲水声,随即一位长相甜美的蜜糖女孩启门而出,咯咯低笑着,小声道:“哇,原来玫姐又要开始整人了,好像是那三个新来的哦?那根木头是谁啊?不会是那个大帅哥吧?”
女孩姣美的小脸忽然红彤彤起来,双手抱成心形放在小巧而玲珑的酥胸前,可爱地眨动着眼帘,喃喃道:“一定不会,他多帅啊,哪一点像大木头?哼,大帅哥,你一定是我小佳的囊中之物!”
第十章 整蛊(下)
上午开始培训后,覃雅玫却似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了,只是认真给三人讲述保镖细则。譬如着装、礼仪、待人接物、站立、行走等,如何与形形色色的雇主打交道,如何在与雇主保持一定距离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保护雇主安全,如何对付不怀好意接近雇主的人,雇主在接待客人或参加宴会时如何保护他或她的安全等等,内容相当详尽。
保镖这个职业,确实有着很多的内涵,其中蕴涵着的学问实在很多,其实也并不是几天就能学好的。不过,三人原本在龙剑时,就曾经参加过许多次对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保护,对此倒也并不陌生。
当然,那样的保护规格与民间保护规格绝对不一样,人员配备、武器装备也有极大差别。尤其在保护领导人时,多种专业的保全人员各具所长,各司其职,相互配合,相辅相成,要求的是一个精字。而私人保镖则一人兼任多职,有时甚至聚所有功能于一身,要求的是一个专字。
快到午餐时分,覃雅玫忽然对安、石二人道:“你们去仓库里找保管员刘洁去领取保镖职业装和鞋子,每人两套,号码自己试试。”
安子介、石矢志不虞有他,于是和公孙羽打个招呼就离去了。
在二人离去之后,覃雅玫有些心虚地瞄了瞄正在认真地整理笔记的公孙羽,咬咬唇,用蚊蚋般的声音含含糊糊的说:“那个人,你……你跟我去领取……”
公孙羽抬起头有些诧异地问道:“覃教官,你说什么?”
覃雅玫却似乎被他吓了一跳似的,结结巴巴地说:“啊?我说什么呀?哦,是,我是说……嗯,让你去帮我……不,不是帮我,是去领取器械……”
虽然女孩说得乱七八糟的,她那莫名其妙的羞怯让公孙羽有些奇怪,但他却不想深究其中原委。对这个在别人饮食中捣鬼的女孩,他委实没有多余的好感。
在覃雅玫带领下,二人逶迤地来到一个大房间。
令人稀奇的是,这里却并不像放置器械的仓库,反倒有些像……
嗯,怎么说呢,反正公孙羽怎么看怎么像澡堂里放置衣物的换衣间,到处一排排不锈钢柜子。
不过,似乎却并没有看到有洗澡间,这才让公孙羽隐忍着没有立即逃出去。
“你在这里等一下吖,我……我到那边去找一下签字的人……”女孩脸孔不知为何却血一般的彤红,低垂着头不敢看眼前这个男人。
公孙羽酷酷地点点头。于是女孩飞也似的逃窜出去,迅速钻入洗手间。
“雪姐,真的要秀内衣吖?我……我很怕耶,要是他真的强暴我怎么办?”女孩都要哭泣起来,声音委屈得似乎已经遭到男人的欺凌一般。
“小玫,你一定要坚定对我的信念!我难道会害你?再说了,他是根大木头耶,怎么敢施暴?如果真的强暴了,我们正好抓他去警局……呸,小玫,这句话不算数,你绝对不会被他强暴!我们不是安排好了么?摄像头、人,我都安排妥当了,你就放心好了!去吧,只要牺牲一下下色相,那个家伙就永远匍匐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哈哈哈!”
那边女孩又一次很没美女风度地大笑起来,覃雅玫眼前甚至浮现出她那张牙舞爪的搞笑模样。
覃雅玫被关玉雪的语言轰炸搞得头晕脑涨,最后还是妥协了,沮丧地呜咽道:“呜,难道我真的要牺牲色相?不要吖,我原先那个男友都没看过呢……”
当覃雅玫整理好衣着施施然走出洗手间之后,某个间隔又钻出那位甜美的女孩,她喃喃道:“哇,玫姐果然要算计我的王子耶!还好我跟着,终于得悉了这惊天大阴谋!”
随即她露出甜蜜得腻人的微笑,举起小拳头挥舞起来:“王子不要怕,公主马上就来拯救你了!”
就在公孙羽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身后一扇一直紧闭着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公孙羽有些诧异地转身过去,登时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原来已经自正门出去的覃雅玫,竟然穿着一身极其暴露的内衣从身后那道门盈盈地走出来!
还真别说,这位美女教官确实很有料,身体线条起伏有致,柔美绝伦。虽然不知道那套淡绿色前开式印花内衣是什么品牌,但却非常雅致,除了要害部位外都是蕾丝所制,衬托得本就雪白如玉的少女**更是媚艳之极,让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香艳风流阵仗的公孙羽眼睛都晃花了,完全目瞪口呆,处于彻底呆滞中!
现实版的内衣秀?
公孙羽似乎在电视中看过这样的场景,那是中央台的模特大赛,而他还是被战友们强拉着面红耳赤地看了几分钟,然后死命逃之夭夭……
“啊——”
女孩看到公孙羽直直地盯着自己身体发呆,登时尖利地惨叫起来,随即又加上几乎比得上雌狮子吼的厉声大叫:“色狼啊!抓色狼吖!救命——”
就在公孙羽这根大木头还在呆呆地到处扭头寻找色狼到底在何方时,忽然迅猛地冲进几个衣着整齐但手中拿着拖把、扫帚的欧巴桑,大叫道:“色狼在哪儿?色狼在哪儿?快打死伊!”
令公孙羽几乎彻底晕厥的事情发生了,覃雅玫竟然毫不犹豫地伸手就直直地指向他!
公孙羽还未来得及分辩,拖把、扫帚已经纷飞如雨点般朝他砸来,其中拖把带着的泥浆、污渍更是在空中飞舞!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公孙羽自然不会被这些东西击中,闪过后还待解释。
但阴谋者哪里会放过他?一边蹿到一格衣柜将事先放置好的衣物抱出挡在自己身体前,一边指着公孙羽泣道:“就是他!呜呜,我跟他们上课之后说是来洗个澡,不承想这个人竟然是个色大狼!他跟踪人家来到这里,呜呜……”
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显得楚楚可怜,娇柔婉转。
那些欧巴桑们登时怨愤之极,大起愤慨之心,何况覃雅玫在公司口碑相当不错,更是四大金牌保镖之一,与公司老板之女、副总关玉雪又是好朋友,她们哪个不想巴结她?
于是拖把、扫帚还在跟踪追击,一边还用言语进行攻击。
“这个瘪三,卖相人模狗样,内里是色狼,竟敢吃覃小姐的豆腐!”
“姐妹们,今遭伊能偷窥覃小姐,指不定日后就会偷窥阿拉们哦!”
“是啊!唔,要是吾被他偷窥去了,要被先生打死呢!嘻,想想就羞死哦!”
“吾也是!家里那个死鬼做那个事情起来三秒钟就完蛋筏,可吃起醋来,狠三狠四,比谁都厉害。要是被伊知道竟然有色狼偷窥吾,肯定打断腿!哦,好刺激!不不,是好害怕哟!”
这时,躲在暗间里窥看着这一切的蜜糖女孩冷笑着旁观这群发骚的肥婆兴奋地抖动着浑身的肥肉在追打自己的王子,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一群丑八怪,竟敢拿肥肉玷污王子的眼睛,还污辱我的白马王子。呸!无耻的肥婆!”
不过,女孩并没有立即出去拯救她的王子,她要在王子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刻才挺身而出,从而让王子感动得无以为报,最后感恩不尽,唯有以身相许!
而此时的公孙羽被这群肥婆的语言攻击蹂躏得几乎吐了出来,无奈之下飞也似的闪身出了换衣间。
不料门外竟然站立了大群的男人,尤其是前面的三个大汉,更是目露凶光,眼含杀气!
第十一章 震慑(上)
“公孙羽!你这头扁毛畜生,竟敢到女生澡堂去偷窥!卑鄙!无耻!下流!”其中一名国字脸的大汉就像亲娘被人污辱一般怒吼着。
而其他两位虽然没有出声,但却目露鄙夷之色,凶狠逼视着公孙羽,似乎只要没有一个交待,今天非得教训到他头破血流为止!
公孙羽虽然在对待女人方面有些迟钝,但智商却有180,他眯缝着眼睛冷冷地看了看这些恶狠狠地围过来的人,随即转头看看身后的门板。果然,来时光溜溜的门板上,醒目地挂着一块“女澡堂”三个红色大字的牌子。
公孙羽不由微笑起来。那个小女人竟然出这么大气力整自己,原因只是自己曾经吼了她一句而已——女人,果真如孔夫子所言:难为养也!
然而他这么淡淡一笑,却更是激起公愤。靠,这个家伙行色狼之事,非但不心虚,竟然还无畏无惧,坦然自若,看来是色中饿鬼,花丛老手啊!第一天来公司就对公司两朵最美的花之一的覃雅玫下手,久而久之,公司的美女还有我们的份?不将这股歪风邪气扼杀在萌芽中,公司美女日后将不堪其扰!
“我要跟你单挑!”国字脸大汉愤然大吼起来,而他身边两人也齐齐地跺脚助威,表示自己与国字脸处于统一阵线。
随之而跺脚的,却是三十多个壮实的大汉,整座楼房顿时晃动起来,差点没因蝴蝶效应而引发华夏国东部大地震!
“你?和我单挑?”公孙羽不禁有些好笑了。他知道眼前三人大约就是安子介给自己介绍的兰盾四大金牌保镖中的三位,但自十八岁之后天赋异禀的他就再也没有碰到过能与他单挑的对手,就算年纪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师兄也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国字脸冷笑道,“我知道你是特种部队出身,但我也是海军陆战队退役,从小习练少林派真传功夫。如果你不敢,趁早给雅玫小姐跪下磕几个响头,我就放过你!”
傲气的公孙羽几曾被人如此侮辱过,顿时脸色大变,要不是寻思自己第一天上班打伤人不大好,早就将这个家伙扔到楼下去摔个半死了!
“你!”公孙羽冷冷地伸指点向国字脸,“如果想挨打,就选个地方,我们马上单挑!”
被公孙羽那锐利得刺穿心底的神光如此冷冰冰地盯着,国字脸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追求覃雅玫已经时日不短,而且曾经为她打退过公司许多同僚,此时自然不甘退缩,以至于失去追求佳人的机会。
“好,既然如此,那……那我们就去拳台一较高下!”国字脸为自己打气般大吼起来。
听到国字脸如此豪气,他身后的众人登时为他鼓气地大叫起来。
于是,在国字脸的带领下,公孙羽冷冷地跟着他径直朝拳台所在的练功房快步而去。
在蜂拥的人群离开后,已经穿好衣衫的覃雅玫从房间里探出螓首来,举起V型双指,庆祝自己的胜利地“耶!”起来。随即她想起什么,又一次飞也似的钻进洗手间,拨通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喂,雪姐嚒?在干嘛?上网?唔,好悠闲哦,羡慕!咯咯,当然吖,本小姐这么牺牲,那根臭木头还不乖乖的出乖露丑?嘻嘻,他们现在去打架啦!是吖,他们打死打活才跟我们没关系呢!什么?呸!臭雪姐你又瞎说,我才不是小狗狗们抢着的那根肉骨头呢!啊?你还说!臭雪姐,你坏死了哞!哼,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那些家伙打得怎么样!嗯,那根木头好像真的好厉害,你不知道,他的眼睛有刺,刚才看得我心底凉飕飕的。真的耶,就连关总都没有给过我那种感觉!嗯,反正挺奇怪的,我好像很怕他……是,当然要整他!厉害又怎么啦?人家可是女孩子耶,他还敢打女孩子不成?好了,挂了吖,拜!”
在覃雅玫溜出洗手间之后,那个蜜糖女孩又一次从某个间隔出来了。
“嘻嘻,本来想立即就拯救王子的,不过看看我的王子与那些跳梁小丑比武,还是很不错的!王子,我马上来为你助威了!在你胜利的那一刻,你的公主就会挺身而出,为你洗脱罪名,沉冤昭雪!咯咯!”
蜜糖女孩眼中射出迷幻的色彩,手舞足蹈地跳着冲了出去。
而此时,正走到男洗手间附近的公孙羽忽然对众人冷冷道:“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他也懒得顾这些家伙的反应,直接走进洗手间。
而门外的那些家伙们却一个个大肆议论起来。
或曰:此乃心虚之症。心虚则紧张,而紧张则内分泌紊乱,最终导致尿频。
或曰:此乃意乱之症。意乱则神迷,神迷则神经错乱,膀胱肛门于是乎无法控制,以致小便淋漓,大便滔滔,无法抑制,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更有甚者或曰:此乃尿遁。三十六计,尿为上计也。故老相传,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大地干枯,万物凋零。为拯救天下万物,故盘古一尿数千里,遂成今之百川归海……
大约三分钟后,公孙羽施施然走了出来,整整衣衫,看也不看眼前这些跳梁小丑,酷酷地一摆头,冷冷道:“继续带路!”
国字脸领先走了几步,忽然有种受辱的感觉。靠,我就这么听话地带路,敢情就是他一跟班啊!
他这么一想,于是愤然站定脚步,伸手指着公孙羽吼道:“小子,我是有名有姓的,你不能这样吩咐下人一样对我说话!”
公孙羽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有名字?你也没有通报过!”
国字脸简直气得昏厥,哆嗦道:“你有种!我叫邢嘉良,我身后这两位是金正炎和华军,我们都是兰盾的金牌。而你,只是一名实习期的非正式员工,我们之间身份的差距是很大的,你必须时刻保持对我们的尊敬,以后可得记住了!”
公孙羽傲然点头道:“知道了。你很啰嗦。如果在海军陆战队里这样啰嗦,只怕你的长官会训斥你吧。军衔!”
最后那一句他突然暴喝起来,瞬间将邢嘉良硬生生地拽回海军陆战队的峥嵘岁月,好似正在接受上司的责问。他登时啪的一声立正敬礼,大声答道:“首长,我是75130部队少尉邢嘉良!请首长指示!”
见到邢嘉良竟然莫名其妙地如同演戏般回答公孙羽的问话,所有人先是大吃一惊,继而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而立时醒悟过来的邢嘉良则完全被自己的反应惊呆了!他整个人就像懵了一般,恍恍惚惚的,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竟会如此。
其实,刚才公孙羽已运气用上类似于狮子吼中的“当头棒喝”功法,而之前他还故意以言语引诱邢嘉良回忆自己海军陆战队的生涯以及受长官喝问时的情形。故而,当公孙羽突然责问时,邢嘉良就像中邪般堕入公孙羽的圈套。
“我是中校军衔退役的,少尉同志。”公孙羽带着明显的冷屑傲然淡笑道。
邢嘉良木然点头。至少在气势上,他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来到练功房拳台上,公孙羽脱下外套,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手表、钥匙、钱包等物品放置到外套中,然后淡淡道:“戴拳套吗?”
邢嘉良正懊悔自己怎么会中邪般回答那可耻的问话,此时见公孙羽出言相询,为了争回面子,登时叫道:“怎么,你怕不戴拳套被打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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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震慑(下)
公孙羽冷冷地盯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忽然伸手将拳台一角的一张小木凳举了起来,随即一拳击了过去。
“嘭!”
拳头与凳子闪电般撞击,那张看起来挺结实的凳子竟然瞬间爆炸起来,飞溅的木屑四处喷射,打在地上噗噗大响!
整个练功房登时鸦雀无声!如果刚才公孙羽那一拳击出之时,拳势不是对着地下,那些如飞镖般飞溅的木屑,只怕就将现场大部分人的脸部都剐花了。至于眼睛瞎没瞎,那还得看自己的运气!
打破一张凳子,或许三大金牌保镖都能做到,但将凳子打得如同挨了炸药般爆炸起来,他们非但不能,甚至都超乎他们的想像!
“我看还是戴着拳套保险,否则某人的头会不会像凳子一样爆炸,我不敢断定。”公孙羽冷冷地说,食指竖起嚣张而轻蔑地摆动着。
公孙羽从来就不是一个过分低调的人。在他的字典中,他没有任何谦逊的义务,尤其面对那些讨厌的蟑螂时。
金正炎、华军连忙扔过两双拳套,貌似公允地叫道:“是啊!都是同事,大家相互切磋,如果打伤了,老板面前也不好交待啊!还是戴着吧!”
见识了公孙羽无双重拳的邢嘉良心中已经惊吓得魂飞魄散,暗自后悔自己的鲁莽了,此时连忙接过拳套,心底盘算着:“拳头重,硬功夫大概厉害。我便以灵巧迅捷的身法与他周旋,打击他的关节要害,久之将他击倒!”
如此想着,竟然情不自禁地幻想起自己犹若《精武英雄》中的陈真,依靠顽强的意志和灵活的身法,精湛的武功,最终击倒号称机器人的日本佬藤田刚。
正得意地乐得呵呵的笑,忽然公孙羽的冷笑声将他自迷幻中拖拽出来。
“幻想绝对替代不了现实!如果耽于幻想,我看你还是立马投降算了!”公孙羽那凛冽的眼光恍若刺穿了他的灵魂。
随即公孙羽忽然闪电般侧身朝他踹出三脚,虽然距离一米以上,但凌厉劲风竟然刮得他的头发簌簌作响,脸皮更是火辣辣的生疼!
邢嘉良简直绝望了。公孙羽这三脚速度之快,犹若电光石火,他竟然连闪避的反应都来不及。看来,此人非但拳重,速度更是惊人之极!
金正炎、华军也为之凛然,心知邢嘉良绝非此人敌手。
金正炎作为裁判跳上拳台,抓住二人的拳套,在叫开始之后自己倏地跳开老远,好像生怕公孙羽那重拳挨着自己的身子似的。
在开始后,公孙羽并不主动出击,却悠闲地做些放松活动,摇摇脖子晃晃手腕,转转脚踝,似乎自己久矣乎不曾运动过,今天要特意好好活动一下。
邢嘉良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这个将自己鄙夷到极点的恶魔,暗恨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扑了过去!
公孙羽呼地往后一跃,双臂有如大鹏展翅般扬起,身法曼妙到极点。这轻轻一跃,竟然就达丈余!
“你这就是所谓的少林派真传功夫?绵软无力,稀松平常。我看,或许是少女派真传吧?”忽然台下有人大笑着讽刺起一拳落空的邢嘉良起来。
众人一怔,往那人看去,却原来安子介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练功房的一角,正嘻嘻笑着。他对公孙羽的武功,那是崇拜到了极点。连续三届世界军警大赛自由搏击冠军耶,而且从来没有人熬得过他第一回合,全部是技术性击倒!
见队长向自己望来,安子介暗暗举起大拇指晃了晃,随即又拖拖踏踏地走了出去,竟然不再看二人的交手了。
此时被奚落得无地自容的邢嘉良终于疯魔了!他眼睛都红了,一时忘却恐惧,迸发出自己全部的能量,挥舞着拳头朝公孙羽扑来。
虽然疯魔,但看得出来此人也曾扎实地习练过武功,倒也有几分架势。不过惜乎未曾习练内家气功,只是徒具架势而已,对于高手来说,简直是班门弄斧,让人笑掉大牙。
一拳!
公孙羽终于出手,只一拳就将气势汹汹地扑过来的邢嘉良击倒。
没有任何花架势,没有任何技巧,这一拳快得所有人都未曾看清楚,只是知晓公孙羽出拳,整个天地顿时被那一拳所摄,一切都变得空幻而不真切起来。
然后邢嘉良如同被飓风吹起的落叶,飘起在空中,撞击到拳台的围栏,然后倒栽在拳台上,昏晕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无法形容他们的感受,他们从来不知道世间还有真正的武林高手,而且武林高手竟然是眼前这位酷而帅气的大男孩!
事实超乎想像。兰盾的金牌保镖竟然连一拳都无法抵御,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可以,你们在场所有人都上。我会在一分钟之内让你们见识到真正的中国传统气功和武术!”公孙羽忽然冷冷道。
在场的几乎是兰盾保镖公司所有保镖中的一半,而且精华大部在此。这个新来的嚣张家伙,竟然向所有人挑战?
以一对三十,他竟然如此狂妄?!
“不,我们……我们首先要救治他……”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忽然结结巴巴地指着邢嘉良说。而他,也是现在还能说话的唯一,其余人早就惊呆了。
公孙羽微微一笑,摇头说:“你不用担心他。他只是昏晕过去,五分钟后就会苏醒,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一般来说,我出手会很有分寸。”
随即他略感兴趣地问大个子:“请问尊姓大名?”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客气地相询。公孙羽并不是不会待人接物,并不是不懂如何礼貌待人,但那也要在对等的时候才那样。这个铁塔,似乎对他并没有敌意。
“不敢……”铁塔得见他的威风,自然不会怠慢,“我叫贺铁柱,是老板从河北沧州带来的……你很厉害,我一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厉害的!呵呵!”
贺铁柱咧嘴大笑起来。
而公孙羽也不禁为之莞尔,忽然他一个箭步竟然直接就越过拳台围栏,飞也似的飘在半空中朝人群中落去。
所有人顿时都大惊,轰的一声四下散开,一个个摆出拼命的架势。靠,适才可是见到他的厉害,一拳就将公司金牌保镖轰晕,谁敢摄其锋芒?
然而公孙羽却斯文地走到自己放置衣物的地方,脱下拳套,拣起外套抖了抖,淡淡道:“不犯众怒。我看,你们中间既然还有贺铁柱这样的汉子,我们就不必再打了。”
说着他穿上外套,拍了拍手掌。随即安子介、石矢志二人挤进人群。
“各位,今天全部都是一场误会!”安子介大声道。
“而且,这场误会是公司特意安排的,是对我们队长的一种考验!”石矢志接着说。
“公司安排?!”众人轰然一炸,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是公司的安排!”安子介举起手中一部摄像机,“为了证明我们队长的清白,这里有着所有的证据!是覃小姐带着我们队长前去女洗澡间的,我们队长并不是什么色狼。”
“还有,如果谁还有异议的话,请去找覃小姐求证。”石矢志也适时补充。
所有人顿时都蔫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求证的?
“不过,干嘛要考验啊?公司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忽然房间某个角落有人这样问。
“问得好!”安子介点头满意地说,似乎对那个提问者非但不以为忤,反倒赞赏有加,“公司为什么要考验我们队长啊?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死(斯)人也,必将苦其心智,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对了,后面怎么来着,老石?”
“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问问队长,他学过古文!”石矢志讪讪答道。
安子介却并没有再次“不耻下问”,因为公孙羽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续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公司准备重用我们队长,所以才对他进行考验。至于为何要以女色考验,那是因为我们保镖嘛,不但会为男性雇主服务,也会为女性雇主服务,而且还可能遭遇女色诱惑。如果精神抵抗力差,那怎么能行?一旦中了敌人的美人计,或对美貌的女雇主起了什么歹心,那岂不是稀里哗啦,一塌糊涂?所以,这个考验是很有必要的!”
石矢志接道:“当然,我们队长精神力100分,轻松通过考验!”
众人皆释然。而二人则继续大放厥词,大肆吹嘘公孙羽与自己二人何等厉害,经历过多少生死考验,在特种部队中如何威风起来。而众人刚刚领略到了公孙羽的厉害,竟然深信不疑。
公孙羽的无上荣光,终于如皇帝的外衣般披在了两个无耻的家伙身上。
而苏醒过来的邢嘉良则趁众人不注意,悄然溜走了——如果有人曾看表统计的话,此时距离公孙羽公告他苏醒的时间恰恰五分钟,误差在几秒钟之内。
第十二章 闹剧(上)
在练功室的那一幕发生之后,有两个人非常生气。
一个是蜜糖女孩,她本想在看完心中王子的精彩表演后,立即挺身而出,将王子从泥沼中拯救出来,继而展开一段生死缠绵、可歌可泣的经典爱情故事。
讵料竟然错失良机,王子和他的战友已经自我救赎,将一切事情都摆平。
我的爱情,难道就这样枯萎在盛夏炽烈的阳光下?蜜糖女孩握着小拳头欲哭无泪,而心中却暗暗地定下某些和王子偶遇的计谋……
同时,覃雅玫躲在洗手间中,却真的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起来。
“雪姐……呜,我们的计谋都被那根死木头给破了……不是啦,我刚刚去看他们打架的时候,也不知怎么搞的,你表哥那个死胖子和那块臭石头就将摄像头和摄像机还有笔记本都给搜了出来……呜,我只好投降了。好糗哦,竟然向那些臭男人投降,内衣秀还白给那根木头看了……还有吖,那根破木头打架是个绝顶高手,一拳就将邢嘉良那个窝囊废给轰晕了……是吖,雪姐,真的只一拳耶!他还嚣张地向所有人一起挑战,都没人敢上耶……咝,我看我以后在他们面前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女孩卷了长长的纸,使劲地擤了鼻涕,继续呜咽着诉苦,要求关玉雪赶紧回来替自己报仇,否则那根木头就会越来越嚣张,整个公司都没人敢犯其虎威了。
“什么?最近似乎有人想找她的麻烦?是哦,她爸爸就是……嗯,我知道了……我这些天不会理他的,等你回来咱们再施行妙计!哼,我还就不信了,在兰盾还有人敢冒犯我们兰盾双娇的虎威!”
在和关玉雪通过话,发泄一番之后,覃雅玫的心情好了很多,于是哼着“看见木头,我不怕不怕啦”走出洗手间。
然而当她看到门外不远处杵着的那根木头时,却顿时呆住了,好似见到大灰狼的小白兔,竟然不自禁地簌簌发抖起来!
公孙羽盯着想转身就溜的覃雅玫,冷冷道:“覃教官,我想我们有必要沟通一下。”
“沟通?”覃雅玫怯怯地说,“你确定只是用嘴巴沟通,不是用拳头?”
用嘴巴沟通?木头如公孙羽者也不由汗了一个先。
“确定!”公孙羽冷冷道,随即伸手请女士先行。当然,究其真实原委,却是他根本就没法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以供二人交谈。
在二人一前一后离去后,走廊后面立时传来那些欧巴桑的窃窃私语。
“咦,覃小姐和那个新来的不是仇淫吗?怎么走得这么近伐?”
“侬这个也不知道?那个新来的长得那么帅格,那么酷格,高高大大格,说不定覃小姐看上伊了呢!嗯,伊两个还真是很般配哦……”
“吾看不像伐,覃小姐好像很委屈的样子撒。糟了,会不会覃小姐得罪了那个淫,被伊挟持了?!”
“是啊是啊!要是被挟持的话,覃小姐如花似玉的,会不会……”
“哦,好刺激……不,好可怕啊!要是覃小姐不幸怀上伊的小宝宝,这辈子只怕都要被伊欺负死了……”
“是呀,那样覃小姐就成了未婚妈妈,苦煞伐!好可怜的哦,名声都给毁了,想钓个金龟婿那是不可能了!”
“这么恐怖啊?要不吾等向大班反应一下,免得真的搞出啥事体!”
“嗯,好像很有必要哦!那个淫好像很暴力的样子,要是能看到伊一起那个那个……喔,想想吾就全身发热伐……”
“是撒,那个淫卖相好,身体棒,说不定覃小姐还煞根哦?”
“喂,侬别发骚了,快去找大班吧……”
公孙羽在覃雅玫的带领下,来到之前为他们授课的那间小会议室。
他缓缓坐到一张沙发上,然后伸手请覃雅玫也坐下,盯着她的眼睛道:“我想弄清楚的是,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你如此大张旗鼓地整我?”
覃雅玫完全不敢看这根恶魔木头,然而公孙羽那炽烈得如同夏日阳光般的目光却如实质般炙烤着女孩的神经。
“我……我……”
女孩嗫嚅着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眼眶却红了。如果不是拼命忍着不愿在这根木头面前流露出自己怯弱的模样,她早就呜咽出声了。平日貌似坚强的她,在这个大山般的男人面前,柔弱得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
公孙羽并不因为女孩怯生生的模样就轻易地放过她,冷笑道:“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说了。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斧正。
“总的来说,你早上的行为算得上是恶作剧。虽然糟蹋粮食,在别人食物上做手脚是很可耻的,但本质上还是恶作剧成分多一些。
“而下午,你完全就是在栽赃陷害!严格说来,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我国刑法第243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当然,或许你的意图并非是让我受到刑事追究,但性质依然严重,是违法行为。
“而促使你作出这一切的,我怎么想也觉得只可能是昨天下午我对你某些不当言辞的驳斥而已。但因为那件小事情你就不依不饶的几番报复,你的心胸不是显得很狭隘吗?
“虽然是女孩子,但那不是让人宽恕的理由。不过,我依然不准备追究你的责任。当然,希望你不要将这当成我在惧怕和退缩,我只是忍让。人都是有底线的,如果触犯我的底线,我会变得很可怕。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一向不多语的公孙羽将这番长篇大论讲完之后,静静地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女孩,却并没有如同昨天那般惊慌失措。昨天的退避带来的后果并不美妙,让他的心肠冷硬了很多。
“你难道就没什么补充的?”他淡淡道。
“你……你都说完了……”女孩哽噎着说,“我还……还补充什么……”
公孙羽满意地点头,站起身来,道:“我希望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以后是同事,还有很多机会合作。窝里斗并不是件好事情,我相信关老板也不希望看到。”
说着,他不再多言,快步而去,出门时还不忘关紧房门。他知道,女孩马上就会宣泄自己的委屈感情,因为在他离去的那一刻她已经即将要暴发了。
果然,在公孙羽急匆匆的走出几步后,就听到女孩在房间里响亮的大哭声。他浑身顿时酥麻起来,不由泄出一声莫名的苦笑。其实他对女孩子的哭泣依然无法免疫,所以才逃也似的冲了出来……
“臭木头,烂木头,朽木不可雕!呜呜,就知道欺负我,呜呜……”女孩估量着木头已经走远后,于是大骂起来,随即又一次掏出手机,和自己的好友通报自己受到木头欺辱的最新进展。
其实覃雅玫并不算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已经毕业两年的她神经相当坚强,还曾经在南京军区特战队接受过专业训练。但不知为何,在公孙羽这个大山一般的男人面前,她竟然犹如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分外脆弱和敏感。
第十二章 闹剧(下)
但说公孙羽看看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于是准备离开公司。
不料走到公司门厅处,忽然一群大汉将他拦住,这些人虽然知道他的厉害,但却依旧忿忿然地嚷嚷着什么,有的手中甚至挚出高压电棍,貌似准备豁出命跟他拼了!
公孙羽莫名其妙起来,冷冷道:“怎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一人突如常山赵子龙,排众而出,昂首挺胸正色道:“公孙羽,我是公司负责后勤的副总路一炳。关总今天有事没来,所以我暂时负责公司的所有事宜。”
公孙羽点头淡淡道:“您好,路副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公孙羽,立即将她放了!你这是绑架,是性侵犯,是犯罪!”忽然路一炳身后跳出一个人,却是邢嘉良。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而邢嘉良身边的铁塔贺铁柱则如是说,神色大义凛然,一本正经,有如佛祖面前的罗汉。
“绑架?”公孙羽不由失笑起来,“我绑架谁了?哦,你们是说覃雅玫?”
“是!”邢嘉良激愤地说,“有人看到了,你将雅玫给绑架了!”
路一炳点头道:“是啊。公孙羽,我知道你和覃小姐之间发生了一些小误会。但绑架,是绝对不可以的!我劝你立即将覃小姐放了,免得事情闹大,惊动警方,你就会吃官司!”
“已经晚了!”邢嘉良忽然得意洋洋地说,“我已经打110了!公孙羽,你就等着警察来抓你,去吃牢饭吧!”
众人吃了一惊,路一炳更是不满地看了邢嘉良一眼。毕竟只是公司内部事情,如果闹大成丑闻,对兰盾的形象明显有很大的负面作用。
公孙羽冷笑着盯了邢嘉良一眼,随即淡定地问路一炳:“请问,是谁看到我绑架覃教官的?”
路一炳支支吾吾半天,道:“那个……嗯,为了证人的安全,我不能说。”
公孙羽大笑几声,但这笑声却毫无欢意,充满了讥诮、冷傲、不屑的意味。
“无聊!覃教官现在就在小会议室。我们刚才只是去那里谈了几句。绑架?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绑架她干嘛?有必要吗?有动机吗?”
一群人闻言登时准备去会议室求证。而邢嘉良还在大叫着:“公孙羽,你不能走!要是雅玫被侵犯了,你依然得承担刑事责任!”
路一炳也点头道:“公孙羽,最好你也跟着去一趟。要是误会,我会代表公司向你道歉的!”
公孙羽点点头,神色坦然淡定,若无其事。
小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嘭地打开了。
覃雅玫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一群人轰然涌了进来,小脸上犹自挂满了泪珠,手中举着一个粉白两色的滑盖手机。
“雅玫,你不用怕,我们来救你了!”邢嘉良大叫着猴子般蹦了几尺高,向覃雅玫扑了过来。
覃雅玫吓了一跳,手机都掉到桌子上,顾不得擦拭眼泪,踉跄地退后几步,惊道:“你……你在干什么啊?”
众人以为经受公孙羽残酷的欺凌之后,覃雅玫已如惊弓之鸟,故而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于是尽皆发出一声长长而惋惜的叹息:娇艳美丽的玫瑰,终于被淫贼给彻底摧残了!
而邢嘉良更是指着公孙羽,双目通红,全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此时最平静的反倒是“强暴犯”公孙羽了。他抱着自己的双臂,冷笑着旁观这场闹剧,浑然不以为这些与自己有任何关系似的。
“公孙羽!”路一炳也终于忍无可忍了!覃雅玫那楚楚可怜的绝丽模样大大地触发了他心头那怜香惜玉的情怀,更何况她还是公司四大金牌保镖之一?!
“你这种行为是犯罪!你必须接受法律的严厉制裁!”他大吼道。
副总开腔定罪后,其余人等自然轰然一炸,纷纷扬扬,熙熙攘攘,跟着大肆抨击起公孙羽的万恶罪行起来。
“才第二天上班就化身淫贼,真是超级惯犯!”某甲义愤填膺地大叫着。
某乙连连点头,“是啊,挑选的还是我们公司最美的两朵花之一!***,真让人羡慕死……不,是谴责!”
“对,就该谴责!否则长期以往,公司情何以堪?甚至连我们的玉雪女神也有被玷污的危险……”某丙开始畅想未来。
“呜呼,只有将这头色狼绳之以法,我们公司的花朵们才能得到阳光雨露的恩泽,才能展现自己最娇艳的一面……”某丁更是诗兴大发。
“绝不放过色狼!”
“决不放过强暴犯!”
“坚决打倒公孙羽!”
“誓死保卫我们的美眉!”
…………
群众抗议声和愤怒的吼声震耳欲聋,差点没将这间小会议室给震塌,而门外围满了挤不进来的人流。可怜的该事件女主人公则莫名其妙地望着这群疯子,好不容易才等得大家稍稍歇口气,声音停顿的间歇,于是怯生生的问道:“你们说那根木头……哦,不,公孙羽……他污辱了什么人,谁啊?”
所有人顿时都傻眼,随即竟然都以为此女被强暴之后,精神受到过度刺激,已经完全不正常,故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彻底忘却。
“哦……呵呵,没谁,没谁!”路一炳尴尬地笑了起来,“我们都是在开玩笑呢……那个,有些事情等警察来问更合适……”
“警察?”女孩更是莫名其妙起来,随即向公孙羽望去。
公孙羽却满不在乎地微笑着,冷俊的脸庞依然那么酷酷的,似乎这场闹剧就是由他所导演的一般。女孩的心忽然为之怦然跳动起来。
“公孙羽,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女孩忍不住向这个看起来唯一清醒的人小声询问。
公孙羽正待出言,讵料邢嘉良却暴喝着打断他的话。随即这个处于疯狂状态的家伙向自己曾经苦苦追求了两年之久的女孩大吼道:“雅玫,你怎么能问他?难道你忘记他对你的侵犯了吗?靠TM,这样的人面畜生,有娘生没娘养……”
这个家伙正满口喷洒着唾液骂到此处,忽然一支巨大的巴掌猛地盖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头。邢嘉良被那一巴掌简直打晕了,踉跄着转了几圈,完全找不到北,怔怔地呆望着公孙羽,竟然处于无语呆滞中。
“你的嘴巴请干净点。由于你的弱智造成误判说我强暴女人,我可以原谅;但对我人格的侮辱,甚者对我家人的辱骂,我拒绝!”
公孙羽如猛兽般森然地盯着他,漆黑深邃得有如深渊的眼眸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让所有人不禁为之猛地打了个寒噤。
室内的气温急剧下降,而板着脸的“QJ犯”却好像占据了上风。
忽然那座傻乎乎的铁塔站了出来,以刘胡兰、黄继光般大无畏精神正色道:“公孙羽,在练功房里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英雄。不承想你……你竟然自恃自己武功出众,欺负女人!我……我贺铁柱看、看不起你!”
公孙羽闻言毫无羞恼之意,却分开人群将躲在后面的两个家伙揪了出来。
“你们躲在后面看热闹,很可乐是吧?”他信手赏了几个栗子种在他们的头上,冷冷道。
两个本来咧着大嘴正拼命苦忍闷笑的家伙连忙扳起老脸,瞬间好像倒了祖宗八百辈子霉运的人,这变脸神功让全场人都惊得呆了。
“队长,我怎么听大伙说,好像你强暴了哪个美女?”石矢志一本正经地问。
安子介也点头道:“是啊,队长。以你的条件,玉树临风,潇洒风流,远胜潘安,近盖潘玮柏,还用得着强上?啧啧,真是浪费你这上天赐予的好条件了!要是老安有这副本钱,岂不纵横美女界,浪荡花丛中?呵呵!”
公孙羽见二人不但不分解,还如此捣乱,于是气得一人又赏了一个火锅脚。
忽然人群被推搡开来,几名警察走了过来。
“喂喂,你们谁给报的案?谁强暴谁啦?女主人公……哦不,受害者呢?”其中一个青年大盖帽扯着嗓门大吼道。
“她!”除了公孙羽等三人外所有男人竟然齐齐地指向覃雅玫。
覃雅玫顿时差点没昏厥过去。我被污辱了?什么时候啊?谁污辱的?那根大木头吗?难道我刚才竟然被他迷晕,然后趁机MJ?!
可怜的她被众人忽悠得脑袋晕乎乎的,彻底失去了神智一般,目光呆滞,神色痴迷,竟然颇有几分强暴受害者的凄惨模样。
看到覃雅玫那千娇百媚的模样,几名大盖帽顿时呆住了,心底不由龌龊地想:喔,果然值得犯罪耶,如花似玉的,好美!
随即他们心理严重不平衡起来,对强暴犯的强烈妒火使得为首那名大盖帽暴喝起来:“靠,男主人公……唔,不,强暴犯是哪根葱?马上抓起来扒皮抽筋,严刑拷打!竟敢白日宣淫……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暴女性,简直目无王法!”
“他!”所有人再次将手指一致指向公孙羽,这次就连安子介和石矢志那两个超级人渣竟然也在内!
第十三章 反击(上)
“可是……”此时,逐渐苏醒过来的闹剧女主角莫名其妙地喃喃道:“我好像没被人污辱啊!”
但她的声音实在太小了,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听到,而此时“强暴犯”公孙羽已经被众人指证而原形毕露,警察竟然取出手铐,恶狠狠地朝他扑去!
公孙羽身形一晃,却躲到了覃雅玫的身后,苦笑着对她道:“如果你还不说出真相的话,我看非但我会成为强暴犯,你的名声也彻底毁了!”
覃雅玫全身一震,随即尖叫一声将所有人都震慑住,随即她冷冷地盯了一眼正欢欣鼓舞地大肆鼓动如簧之舌、建议警察用枪去袭击公孙羽的邢嘉良一眼,正色道:“你们都搞错了。我,覃雅玫,根本就没有被任何人强暴!”
所有人都惊呆了。良久,邢嘉良忽然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大声道:“雅玫,你一定是受到那个色狼的威胁!他是不是给你照了各种不堪入目的照片,威胁说要在网上制造什么艳照门?”
覃雅玫气得几乎想将这头蠢猪一脚给踹死,冷冷道:“你们说我被强暴,有什么依据吗?这样污蔑我的名声,我可以去法院告你们!”
此时路一炳却又“挺身而出”,苦口婆心的说:“覃小姐,我知道你是为了自己声名着想才这样否定事实的。可是,你这样就是在放纵犯罪,一旦罪犯再次以同样的手段侵犯其他的女孩子,你情何以堪?再说了,罪犯的**是无穷的,你以为他会就此放过你?你放心,你是被强行侵犯的,我们绝对不会因此而改变对你的看法,公司依然会器重你!”
“是啊!”邢嘉良瞳孔迅速扩大,热切地说:“雅玫,就算你被色狼强暴,就算你的艳照在网络上流传,我也绝对不会嫌弃你!我会明媒正娶,和你共建和谐美好、与时俱进的家庭!只要那只色狼被正法,我们的家庭就会和和美美,我也会忘却一切不好的事情!”
覃雅玫被这二人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们简直说不出话来。
邢嘉良竟然还以为覃雅玫在激动地作剧烈的心理斗争,于是趁热打铁道:“雅玫,你不用感激我收留你,因为这一切都源自我对你的爱。虽然你已经有污点,虽然你的玉照会在网络上横行,让我的名声受到损失,虽然我不可能再像女神一样供奉你,但我也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当成虐待你的藉口!雅玫,将这个色狼绳之以法吧,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够了!”覃雅玫被他说得有些要作呕起来,但她硬生生地忍住,免得这头蠢猪竟然说自己因被强暴,已经怀孕,致生妊娠反应。
“你!”她点着邢嘉良的鼻子吼道:“除了侮辱我的名声外,还会做什么?第一万次告诉你,你不要再做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梦了!我嫁给你?白痴!凭什么啊?就凭你诬陷我被人强暴?凭你捏造出的什么**?告诉你,我覃雅玫依然冰清玉洁,公孙羽根本就连手指头都没碰过我,我们只是在谈事情!如果你不马上道歉,我立即去法院告你污蔑我的名声,我会出具最有力证据的!”
邢嘉良被覃雅玫的怒火吓得几乎晕倒,勉强支撑住问道:“那……那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哭什么?”
“哭?”覃雅玫冷笑起来,“我跟雪姐聊天,想她了就流几滴眼泪不行啊?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和雪姐的电话还没挂呢,要不马上打过去求证一下?无耻,竟然凭这个就诬陷我被人强暴了!哦,你家里的女性没有哭过啊,难道每次哭都是被人那个了?龌龊!愚蠢!笨蛋!”
这下,所有人的脸面都挂不住了。
路一炳也讪讪地说:“覃小姐,那个……对不起啊,是我们搞错了……嗯,我们也是听那几个扫地的大嫂说的,说你被公孙羽挟持了,可能被强暴什么的……后面进来一看你泪流满面挺伤心的,于是就……误会,绝对是误会,大家都是同事,怎么可能污蔑你呢?不要放到心里去啊,大家其实也是关心你……嗯,那个,我走了哈……”
所有人都一哄而散。几名警察在路一炳的陪同下也恋恋不舍地离去,这个貌美如花的“受害者”兼强暴事件“女主人公”带给他们的视觉冲击实在太大了,估计十天半月之内他们的脑海中都得徘徊着覃雅玫的曼妙倩影……
在闹剧终于散场之后,公孙羽苦笑着正准备和安、石二人一起离去。忽然覃雅玫叫道:“公孙羽,我们……能再谈一下吗?”
公孙羽微笑道:“不怕人家再说你被那个了?”
覃雅玫不由扑哧一笑,摇摇美丽的螓首道:“只要你不怕,我也不怕。”随即她看了看安、石二人,示意请他们出去。
在两个正盯着美女猛啃的色狼悻悻然地离去后,覃雅玫轻轻地咬了咬红唇,整整自己那身顺滑的职业女装,看了看连正眼都不瞧自己的木头,心底黯然一叹,道:“公孙羽,我……想跟你讲和。”
公孙羽酷酷地点头,淡淡道:“好啊。”
覃雅玫看着依旧陷入沉默的木头,讶异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公孙羽风清云淡地一笑,说:“该讲的,之前我就曾经都讲过。其实,我看你也没什么可以补充的。”
说着,公孙羽竟然起身就准备离去。
突然,覃雅玫心中不知为何激荡起来,似乎只要他就此离去,自己就失去了世间最可宝贵的东西一般,忍不住一把将他的衣袖拉住。
公孙羽有些吃惊地望着她,深邃如渊的黑眸露出一抹疑惑的光芒。
覃雅玫忽然羞红了俏脸,连忙放开手,嗫嚅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公孙羽沉默了片刻,无语地走向门边。就在覃雅玫失望得几乎流泪的时候,他忽然转头道:“朋友,不是说交就能交的。我的朋友很少,所以我很珍惜。我们相互关心、爱护,而不是算计、利用。如果我们之间做到这些,就算朋友了。否则,嘴巴承认的也只是空幻的诺言而已。”
说毕,公孙羽拉开门,轻轻地走了出去。
“朋友……关心、爱护?”女孩喃喃道,“是啊,我的朋友也很少。除了雪姐,还有……其他的能算做真正的朋友吗?”
虽然被公孙羽变相拒绝,但覃雅玫却没有委屈的感觉,他最后的那句话让一向被娇宠的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真心的付出,才可能收获更多真心的回馈。
第十三章 反击(中)
当公孙羽正在接受为期一周保镖培训的同时,从欧洲回归的北宫灵雨却正遭遇自己人生最大的考验。
父亲的惨死带给她的心灵创伤自然不言而喻,而公司里突然出现的风波更是让她在操办父亲丧事的同时几乎心力交瘁。
所有现场证据几乎都在大爆炸中毁灭,而且犯罪分子作案手段高超,具有很强的反侦探能力。虽然政府、警方对北宫家族爆炸案极其重视,江苏省、东海市警方组织了一个高规格的联合专案组,由江苏省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常威东同志亲自挂帅。甚至公安部都为此特遣一个专家组前来江苏进行技术指导,据悉国家安全部也插手此事。一次次专题会议、一次次现场勘查,一次次联合调查,但却毫无头绪。
北宫灵雨往政府、警局跑了无数次,每次都得到了政府、警方高层的热情接见,政府方面也焦头烂额,饱受舆论、上级、人大的质询,虽然全力运作,但却一无所获。
一般来说,一吨以上的成品炸药在源头上绝对有迹可循的,国内的炸药受到警方的严格管制。但奇怪的是,在公安部的协调下,警方发动大规模拉网,对东海、江苏、浙江,甚至远至江西、安徽、福建、广东、湖南、湖北、山东、河南等十数省境内的炸药生产、销售、使用企业进行严密排查,却没有发现半点相关线索大可能炸药是从海上走私进来的,要想从炸药入手侦破案件,希望不大。
而警方对多个嫌疑对象的调查也陷入泥沼中,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能表明这些嫌疑人卷入了这桩爆炸案。虽然警方在某高层的指示下不顾法律条文的桎梏而悍然进入这些嫌疑人的居所、企业进行搜查,但最后却空手而归,而且东海市公安局长余昊同志为此还不得不面对人大的严厉质询。
出于对警方的失望,为报父仇,北宫灵雨竟然私自悬赏10亿人民币缉捕凶手,一时在社会上炒得沸沸扬扬。
无数媒体竞相报道这则新闻,专家点评不断,网上热评不绝,而狗仔队更是围着北宫灵雨的居所转悠。万幸居所守卫严密,倒不至于出大的差错。
让人失望的是,垂涎巨款而提供消息,甚至暗中行动的人诚然不少,金鼎提供的几部电话彻底被打爆,但经过警方确证却没有收获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让报仇心切的北宫灵雨为之黯然。
同时,公司里也有人反对她出任新的董事会主席和总裁职务,并为此兴风作浪,到处造谣生事;在股市上,更有心怀不轨者趁火打劫,大肆操作金鼎的负面消息,乘机暗中收购吸纳金鼎集团下属上市公司股份;在市场上,三家金鼎最大的竞争对手突然联合起来,全力打击金鼎集团下属各企业,抢走集团的不少新老客户;金融界,忽然有两家一向合作良好的商业银行突然中止提供流动资金贷款。
内忧外患,是北宫灵雨此时处境的最好写照。
在公司里与北宫灵雨作对的主要是妄图接任总裁职务的集团常务董事、常务副总裁胡易。此人也算得上公司的元老,原本是金鼎创业老臣之一,北宫归父亲北宫义为儿子培养的人才。很不幸的是,此人野心勃勃,绝非善类。
虽然只占有公司6%的股份,但以自己乃公司三朝元老的名义,加之出任常务董事、集团副总裁要职积累了不少人气,受到集团部分中层管理人员的支持,胡易举起反对北宫灵雨继任金鼎董事长、总裁的大旗。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虽然近些年来也不知道用什么手腕做成了几单生意,但成得了大事吗?主持全局工作的,必须老成持重!年少轻浮,一旦中了敌人的美男计,公司不就彻底败了吗?
“前任董事长就算过背,那也还有未亡人嘛!轮得到这样的小丫头来掌控我们金鼎千亿的资财?前董事长之妻夏夫人雍容华贵,气度威严,颇有杀阀。就算由北宫家继续掌控金鼎,我看由夏夫人继任董事长更适合。更何况,夫妻之间互为第一继承人,夏夫人继任董事长天公地道!
“再说,为什么现在市场上有那么多的人对我们金鼎下手?那是因为某位骄傲的大小姐得罪了王家少主和一些商界大鳄接班人的缘故!她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引来了王家少主和那些接班人的报复!虽然是东方第一美女,但她的人品还有待商榷……”
无法得到金鼎重臣们支持的胡易指使心腹四处散布着谣言,无中生有地中伤北宫灵雨,好为自己拉些人气。
他的论点归纳为三点:第一,北宫灵雨年轻浮躁,无法掌控大局,以前的业绩是靠姿色诱惑得来的;第二,北宫归的续弦夏纤纤更适合出任董事长职务,而且按照法律她同样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第三,北宫灵雨人品差,玩弄某些人的感情导致遭人报复,现今金鼎的危机即由其引起。
令北宫灵雨怒不可遏的是,胡易竟然将这些言论让人有意散布到某些媒体上,一时诸如《东海晚报》、《海天都市报》、《东都消息报》等平面媒体的狗仔队成群结队而来,提出诸多采访要求——当然,这些家伙全都给赶了出去。
但他们竟然守在金鼎大厦或北宫家附近,让北宫灵雨不胜其烦。
金鼎的内耗迅速地反应到市场上,甚至部分合作企业也为此惶惶不安起来。
虽然这些惑众的妖言蒙蔽了一些员工,但那些重臣、老臣们还是心坚如铁地支持着北宫灵雨。
北宫灵雨虽然年轻,但却行事稳重,自剑桥毕业后参与金鼎管理就颇显大将之风,从战略策划中心主管、副总经理、总经理到集团副总裁,一步一个脚印。在公司近年历次发展与兼并的大规模谈判中,其掌控大局的才华更是显露无遗。对于这一点,北宫归与老臣们当日都是赞赏有加,叹为观止的!胡易说北宫灵雨做成生意完全靠姿色诱惑,纯粹是诬陷、污蔑!
为此,集团财务总监高天泽差点当众与他厮打起来,最后被众人勉强拉开。
至于夏纤纤,其实北宫归与她缔结婚约时日甚短,不到一年。而且,在结婚之前,二人就曾签订了严格的婚前协议,金鼎集团所有的股份均由北宫灵雨及其妹妹继承。为此,北宫归甚至还提前将自己的绝大部分股份划分给北宫灵雨与其妹北宫灵霜,甚至北宫归在世时就已经不再拥有公司任何股份,只是履行董事长职务而已。所以,夏纤纤根本就不可能有继任董事长职务的资格。
在北宫灵雨人品方面,胡易更是污蔑造谣到了极点。北宫灵雨非但是东方第一美女,更是是著名的冰山美女,几乎没有任何年轻男人能接近她!
学生时代,一心扑在学习中的灵雨,拒绝了任何优秀男生的追求,就算浪漫的法兰西俊男、文质彬彬的英伦骑士使尽了万般花招,最后都不得不自认失败。在上海商界,没有任何青年才俊敢对人说,自己曾经和她单独共进过午餐或晚餐。对于所有追求她的年轻才子或俊杰,她都一概婉拒,完全不给他们任何机会——这样的冷美人和工作狂,怎么可能玩弄他人的感情?
难道说天生丽质就是一种原罪?纯粹的强盗逻辑!
第十三章 反击(下)
在公司老臣的坚决支持下,北宫灵雨挺过最初几天的煎熬后,终于开始反击。
攘外必先安内。当年蒋某的血腥安内只是战术不当,但战略其实并无谬误——国共合作其实也是安内的一种,内耗的团体永远没有前途。
对跟随胡易兴风作浪的势力,北宫灵雨采取了劝阻、隔离、割裂、打击四种战术对付。
首先,她劝阻那些跟随胡易兴风作浪的那些人,将自己的业绩和事实摆出来,一一驳斥胡易的谣言和诬陷。
其次,她和老臣们开始对继续跟随在胡易身边的那批人采取隔离措施,将他们架空,成为集团中的异类。
所谓割裂,就是对在采取前两个办法之后依然不知悔改者,公司采取割裂办法,或调离原先工作岗位,或降职使用,或干脆让其退休或退养。
最后,对付那些最顽固的分子,她采取了严厉打击的办法:让人力资源部、法律服务部在合同之内,抓住一切漏洞,将这些人彻底清退。
北宫灵雨并不是开慈善机构的,金鼎本就是北宫家的企业,而且从根本上是北宫义、北宫归父子一手创立的企业,这些人既然不安于北宫家的统治,便只能接受出局的安排。
同时,北宫灵雨又多次拜访了掌握金鼎集团9%股份的程家和5%股份的朱家家主,以及其他主要大股东,并且取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支持。
次日,北宫灵雨专程拜访了东海市长肖正平同志。三十分钟后,威权赫赫的肖市长亲自将她送到市政府大楼门口,并目送她的座驾离开。一个小时后,两家拒绝继续给金鼎融资的商业银行东海负责人连滚带爬地窜到金鼎大厦,等候整整两个小时后才见到忙完事情的北宫灵雨,一反常态地将两份条件优渥的商业融资合同双手献上。
一切逐渐尘埃落定。在北宫归灵柩入土前两天的上午九时,金鼎集团召开了临时股东大会,毫无疑义地确立了北宫灵雨董事长的职位。
当天下午,金鼎董事会扩大会议随即召开。金鼎集团董事会由内部董事九人、独立董事三人构成,此次扩大会议另增集团的几名核心高管。程家、朱家以及其他大股东均派遣代表参与,最终顺利通过了董事长北宫灵雨的各项提名,同时免去胡易集团常务副总裁职务。
“如果没有其它异议,那我就接任金鼎集团新任CEO职务了。胡董,你不会还有其他意见吧?我以前叫你伯伯,因为你与我爸爸曾经亲如兄弟,但你的行为绝对配不上这个称号。我爸爸刚刚遭遇不幸,留下我们两个可怜的孤女,你竟然趁火打劫,造谣生事,难道说得上正大光明?”
北宫灵雨冷笑着,言语虽然锋利异常,但贵秀明艳的脸却平静如水。
她的美,有一种逼人的气势,有一种能翻天覆地的能量。或许,这也是她被人私底下称为金鼎女皇的缘故吧?今天,女皇终于正式登基,从此金鼎是她的掌心之物。
胡易尴尬得无以复加,心底恨得不行,但面子上却不敢过于得罪事实上已经掌控金鼎的她,只得呵呵笑道:“世侄女……”
“是董事长!”忽然坐在他身边的公司老臣、集团新任常务副总林镇北倏地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冷冷地盯着他喝道。
林镇北和另一位副总兼内董事金泰希、财务部总经理高天泽、集团属下最大的子公司仙源地产老总武天明四人合称金鼎四柱,都是对北宫归忠心耿耿的重臣。尤其林镇北也是创业元老之一,更是在公司有着特殊的地位,威望素著。
被德高望重的林镇北如此不给面子地断喝,胡易的脸色顿时大变,一丝狠毒的阴霾自他那对三角眼掠过。
但此君面皮犹若犀牛皮,于是呵呵一笑将自己的尴尬掩饰过去,继续对北宫灵雨道:“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原本追求的,也只是集团总裁的职位。以我的股份,这董事长一职其实还是你们北宫家的嘛!再说了,我也是为集团着想,如果集团兴旺发达,北宫家股份占多数,得益难道不是更多?其实,大家都是为了集团的利益嘛,并没有根本的冲突!呵呵,既然现在大局已定,我绝对服从董事会的决定,愿意继续为公司奉献自己的力量!至于那些造谣的人,都是他们自己多嘴多舌,绝对不是我指使的!如果给你造成伤害,我在这里道歉!”
说着,这个老家伙竟然装模作样地站起,深深一鞠躬。
这个家伙忽然如此示弱,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如此一来,大家也就不好继续追究他诬陷、污蔑北宫灵雨的事情了。
当然,那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此过去。
金泰希就出言道:“胡董能顾全大局当然最好。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以后胡董一定要提高自己的个人修养,尤其是注意自己的品德问题。诬陷和污蔑,难道是君子所为?”
列席会议的武天明呵呵大笑道:“我看老胡非但要注意个人品德,尤其要好好学一下刑法啊!污蔑、诬陷他人,以期得到自己不当利益,是触犯法律的!是违法乱纪!如果下次还有人这样做,我看集团法务部也不是吃素的吧?高检李检察长、法院张院长我们都熟得很,我想他们绝对会依法办事的!”
而曾同样列席会议的高天泽如狼般恶狠狠地盯着他冷哼一声未语。
胡易铁青着老脸,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可怕,就连脸颊上的肥肉都微微哆嗦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老家伙其实已经恨到了极点。但心思深沉的老家伙却隐忍下去,这让熟知他的林镇北微微有些不安起来。
而北宫灵雨确定自己在金鼎的地位之后,便祭出了三板斧。
首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金鼎欧洲战略以及北宫家、程家、朱家三家企业集团结盟的利好消息,以期救市;
其次,如果上述手段还不能救市,那么就任凭集团下属上市公司市值下跌,暂停欧洲分公司建设,节余下的资金流趁集团下属上市公司股价大跌时充分吸纳,一则有救市效用,二则可以限制敌对势力暗中吸纳金鼎下属企业股票,三则金鼎毕竟实力雄厚,效益良好,股票肯定有大幅上涨空间,此时吸纳股票从长远来说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其三,加大对欧洲市场、北美市场、亚太市场、西亚市场的开拓,以抵消国内部分客户的流失,同时增加公司的利润和营业额。
三板斧祭出之后,效果很快就显现出来,金鼎集团下属几个上市公司的股票迅速飞扬,公司的业务也开始扩展。
北宫灵雨人生的第一道关口,终于艰难迈过。而此时一直寸步不离地陪伴着她,无偿地保护她安全的,是她毕生最好的挚友,亲如姐妹的闺蜜关玉雪……
第十四章 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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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17日,对于金鼎集团来说是个大日子。这一天,掌控集团达十数年,将集团由一个中型公司逐步发展成总市值千亿以上大型集团公司的北宫家前家主,集团前总裁、董事会前任董事长北宫归的灵柩将下土安葬。
虽然案件还在侦破阶段,但毕竟入土为安,距离爆炸案已经有一段时间,葬礼不可能无限期拖延下去了。
金鼎集团公司这一天放假,几乎所有集团下属公司、部门的大大小小头脑、以及集团直属员工都来到了葬礼现场。
葬礼之前,金鼎集团在墓地附近租赁一家大礼堂为这位前董事长兼总裁举办了一个相当规格的追悼仪式。
东海市长肖正平同志,东海市委副书记佟永北同志,东海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赵达华同志,东海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姜剑锋同志、东海市委常委、统战部长高峻同志,东海市人大常务副主任金智平同志,东海市政协常务副主席罗霄同志,江苏省委常委、统战部长何晓同志,北宫归故乡苏州市长严德同志、市委常委兼宣传部长徐平同志等诸多政界高官也前来吊唁这位在东海乃至华东地区都有着极大名望的已故商业巨头,并代表党委、人大、政府、政协四大班子呈献花圈。而东海市委书记白路强同志也委派妻子刘女士前来吊唁。
北宫灵雨的姨父蒋寒(东海市建行行长)、大舅林炳(江苏省扬州市纪委书记)、二舅林岗(福建省厦门市副市长)也站在她身边帮着招呼前来悼唁的宾客。
当然,北宫家族和程家、朱家是世交,程家家主程明敏及乃弟程明道、朱家家主朱向东均带着家人大张旗鼓地前来祭拜故友。
而前来祭拜的其余官场仕宦、社会名流、商业巨头、合作伙伴、公司故旧、亲戚朋友等等,就不胜枚举。人流络绎不绝,租用的大礼堂左侧的停车场颇有车水马龙之势。
北宫灵雨着了一袭肃穆的黑色拽地长裙,挺秀傲立的左侧酥胸上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清丽脱俗脸上泪痕点点,凄婉动人到了极点,观者无不怜香惜玉,为之心底久久叹息。
侧后方扶着她的,就是闺蜜关玉雪。这些天如果不是关玉雪贴身照顾,万般开解,只怕种种压力和巨大的悲伤早就将她压垮。
而北宫灵雨身边站着的,却是她的继母、北宫归的续弦夏纤纤。北宫灵雨的胞妹北宫灵霜并没有出现在葬礼上,她病倒在家中,正由家庭医生照料。
夏纤纤还很年轻,并不像胡易所说的那般“雍容华贵,气度威严,挺有杀阀”。其实年仅28岁的她比北宫灵雨只大上两岁而已,虽然在成为金鼎总裁夫人之后,由于“居移气,养移体”的缘故,她的气度确实雍容华贵很多,但却依旧是小家碧玉类型的,和贵秀明艳、优雅端庄到极致的北宫灵雨站在一起时,更是明显。
不过,这个女人的姿色也属上乘,素淡的五官纤巧柔媚,精致而动人,身材婀娜多姿。更诱人的是极品熟妇的韵味:酥胸高耸,动人心魄;玉股挺翘,风情荡漾。
如此风情万种、骚媚入骨的少妇却突然成为寡妇,让许多前来祭拜的政客、商人都不由心底为之惋惜,眼睛更是钉子一般几乎想在其身上剜了一块去。
而在面对着北宫灵雨时,虽然她较之夏纤纤高贵美丽得多,但她的身上却似乎有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神圣光芒,让人的**顿时冰消雪融,兴不起半点色心,而唯有欣赏的意味。
或许那些人知道,这样的绝代妖娆根本不可能属于自己这样凡夫俗子的!
每当有来宾向灵堂敬献花束、花篮、花圈并鞠躬时,北宫灵雨都会回礼,在连续两三个小时之后,本就娇弱的她更是几乎无法弯下腰身。
“灵雨,你去休息一下吧?”关玉雪扶着有些虚弱的她关切地说。这个大条鲁莽但重情义到无以复加的女孩一直在为闺蜜作无偿保镖工作,此时更是一身黑色的职业西装,让本就英挺的她更显得英姿飒爽,俊秀非凡,顾盼生姿,同样吸引了无数炙热的眼光。
北宫灵雨凄然微微摇头,对父亲无尽的爱让她继续坚持着。
在姨父和两个舅舅陪着高层领导和家族巨头前往休息室后不久,忽然大厅入门处传来一阵喧嚷,一群人推推搡搡起来。
北宫灵雨不由得恼怒起来,朝那边盯了一眼。她身后的助手罗筱惠连忙叫了几名公司的保安一起快步小跑过去。
但就在罗筱惠还没有来得及跑到门口时,那几人已经大模大样地闯了进来。
北宫灵雨一看到这几个人,眼睛顿时就冒出熊熊怒火,牙齿将樱唇咬得紧紧的,全身都激动得哆嗦起来,指甲瞬间将手心刺破!
来人为首的赫然是东海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家主王恭铎及其独子王伟。东海王家与北宫家几乎是不共戴天的世仇,这一点人尽皆知。
而他们,也是此次北宫家族爆炸事件的重大嫌疑人之一,警方为此也曾经对其进行了大规模的侦查,甚至不顾种种阻力将王氏光明集团和王家住宅翻了个底朝天。虽然没有查出任何证据,但王氏主要人物直到现在还受到警方的严密监控。
刚才在门口处,当看到王恭铎一行时,金鼎四柱之一的武天明愤怒地扑了过去,意图痛殴那个老家伙,却被王家的随身保镖拦住,双方冲突起来,随即武天明被人拉开。
“我只是来祭拜一下老朋友,难道这有什么错?!”王恭铎皱巴巴的老脸上挂着一行浑浊的泪水,情状甚是悲戚。
高天泽迎了过去,冷笑斥道:“姓王的,谁是你的朋友?你说这样的话也不怕遭天谴?别流鳄鱼眼泪了,假慈悲!”
“王恭铎,你这个凶手!你还有脸到这里来?我们金鼎不欢迎你!”林镇北也站出来厉声冷喝道。
胖大的王家之主王恭铎并没有因为林镇北毫不客气的冷喝而恼怒,抹去泪水,摇晃着脸颊上肥肉下坠的丑陋头颅,望着灵堂大声叹息道:“北宫兄啊,北宫兄!不承想你方一辞世,你的下属就如此喧宾夺主!我只是来祭奠一下你,竟然被他们万般咒骂、无端阻拦!难道我前来祭拜也有错吗?对前来祭拜的宾客如此无礼,岂是金鼎的待客之道?”
此时,胡易忽然排众而出,对王恭铎颔首道:“王总,这边请!”
说着,他又对怒目圆睁的林镇北等几人道:“来者是客,其余的一切待以后再说。在追悼仪式上闹起来,难道是对已故前董事长的尊重吗?”
于是,在胡易的陪伴下,王恭铎和其子王伟带着几个保镖大摇大摆地朝灵堂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死胖子就是那什么王家的老贼?”关玉雪低声在北宫灵雨耳边问道。
北宫灵雨双眸赤红地盯着老贼,微微点点头,眼中闪着彻骨痛恨的寒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可恨无法抓住那老贼的尾巴而已!
王恭铎走过来之后,却并不理会冷冰冰地盯着他的北宫灵雨那仇恨之极的寒光,而是不断打量着她身边站着的夏纤纤,良久忽然“哦”了一声,道:“这位一定是北宫世弟的遗孀吧?如此佳人,果真青春美貌,北宫世弟的确大有艳福!幸会,幸会!在下王恭铎,久仰北宫夫人的艳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说着他竟然向夏纤纤伸出那双遍布褐斑的老手!
这家伙说话绝对毒辣无耻,里面颇有些皮里阳秋的意蕴。既然是遗孀,竟然大赞人家青春美貌,颇有艳名,岂不是暗讽去世的北宫归可能戴绿帽子吗?而且,人家遗孀需要你大加赞赏么?还幸会,欲与之握手,这里可是北宫归的追悼会,你以为自己是出席酒会、晚宴还是俱乐部联谊活动?!
而更让北宫灵雨更加愤怒的是,跟随王恭铎一起过来的那个阴骘的家伙王伟,自进入大厅之后其淫荡下流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自己身上挪开过!
王伟追求她其实很长时间了,甚至可以追溯到她十六岁高中毕业时,那时王伟尚在北京上大学,大了六岁的他暑期时在一次酒会中见到她,便惊为天人,从此开始死缠烂打。但一来北宫家与王家世仇,二来北宫灵雨根本就看不上这个长相猥琐、阴骘的家伙,于是愤然拒绝。
北宫灵雨远赴英伦求学,避开这只绿头苍蝇不能不说是其中原因之一。
在北宫灵雨回国后,这只苍蝇自然不会放过围绕在鲜花周围嗡嗡嗡的机会,但北宫灵雨一直深居简出,极少参加那些应酬或交际活动,加之在公司时她给自己的助手严格规定,绝对不接受任何人的宴请以及鲜花、礼物。故而,洁身自好的她,从来就没有给这只苍蝇任何机会。
如今,王家甚或可能是杀父仇人,北宫灵雨对其的感官自然是由厌恶迅速发展到切骨的憎恨了!
第十四章 葬礼(中)
就在王恭铎那双丑陋的老手伸向夏纤纤,而夏纤纤不知所措时,忽然一柄雪白的遮阳伞倏地拦在他的手前,随即与黑西服一般冷冰冰的关玉雪站了出来,将王恭铎与夏纤纤间隔开来。
“对不起。听说最近东海口蹄疫泛滥,我们北董吩咐大家不要随意与那些乱七八糟的爪子接触,免得被传染!”关玉雪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鄙夷地看着王恭铎。
听到关玉雪火辣得几乎是当面唾骂的言语,虽然处于悲伤愤怒中,北宫灵雨还是差点没笑出来,只得使劲攥住闺蜜的衣襟,艰辛地忍住不合时宜的笑声。
在场的人中,思维僵化的金鼎老臣们还来不及体味出关玉雪的意思,而罗筱惠却捂住自己的嘴巴转过身去。正王家父子铁青着丑脸时,忽然后面一人哈哈大笑起来。
“宋平岩?”王伟的小眼睛顿时收缩起来。
“王伟兄,别来无恙?几日不见,王兄不会告诉在下自己得了口蹄疫吧?”俊朗不凡的宋平岩大笑着快步走了过来。
宋平岩,35岁,身材高大,风度翩翩,京城太子之一,父亲乃国务委员。此人曾是北京军区少校,九十年代中后期弃戎拾笔进入政坛已近十载,现任职东海市松江区区委书记,诚然是政坛炙手可热、冉冉上升的新星。
这是一个王伟得罪不起的对象,虽然强龙难压地头蛇,但人家毕竟背景极其雄厚,诚然不是自己能欺辱得了的。
“这位是伯父吧?王伟兄,遇到令尊,竟然不给介绍一下,很失礼哦?”宋平岩笑得很灿烂,似乎遇到平生最快意的事情一般。
王伟对宋平岩这个人很不感冒。究其原因,非但此人素来不给自己面子,更因他也是北宫灵雨最热门的追求者之一。
但在此时,王伟却不得不无奈地堆砌起虚伪笑意,为他和父亲作了介绍。
王恭铎得知此人背景之后,立时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宋委员的公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如此年青就做到了松江区区委书记……”
王恭铎咧嘴笑着正伸出手去准备和宋平岩亲近亲近时,宋平岩却似乎没看见似的突然朝关玉雪转过头去,彬彬有礼地颔首微笑道:“这位英姿飒爽的大美女一定就是灵雨小姐的至交,兰盾的关玉雪小姐吧?果然英气勃勃,侠肝义胆!”
关玉雪脸上微微一红,点头回礼,稍稍后退站到北宫灵雨的身后。
而此时王恭铎那双老手却悬在半空中,只得讪讪地收回。
宋平岩随即走到北宫灵雨的身前,柔声道:“灵雨小姐,请您节哀顺变!那些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毕竟我们是法治社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您要放宽心,保重自己的身体!”
北宫灵雨微微躬了下纤细的柳腰,她那双澄澈明洁得犹若深山古潭秋水的黑眸扫过宋平岩的时候,略带一丝感激之情。
就是这丝很正常的情绪,让宋平岩惊喜如狂,喜不自禁;同时瞥见这一幕的王伟则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将宋平岩生食其肉,饮其血……
就在宋平岩欢欣鼓舞之际,忽然有人冷冷地说:“这里是灵堂,怎么还有不相干的人在这里跳舞啊?”
走过来的是一名衣衫光鲜、器宇轩昂的青年,趾高气昂,不可一世,颇有“大家风范”,身后跟着两名神色冷峻、走路生风的彪形大汉。
王伟见了却大喜过望,如同失散红军找到亲人一般几乎“扑”了过去,一把抢过那为首青年的手笑道:“郑兄,你来了?”
为首青年抬头傲然一笑,随即盯了北宫灵雨一眼,沉声道:“是啊,灵雨小姐家中遭逢如此剧变,我怎么能不来?”
随即他冷冷地瞄向宋平岩,道:“宋兄手脚蛮快嘛。不过令在下疑惑的是,今天乃丧日,大家都为北宫前辈的英年早逝沉痛不已,不知宋兄何故如此兴奋?”
宋平岩也自冷笑道:“我对北宫前辈的遇害,当然悲恸。不过让我兴奋的是,灵雨小姐临危受难,坚强不屈,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这实在让我心安啊!”
说着宋平岩开始朝灵堂行礼,不再搭理这个寻衅的家伙。
而王伟则连忙将那为首青年给自己父亲介绍。
原来这青年姓郑名俊,与宋平岩同属京城太子,其父乃国务院副总理。此子并未踏入政界、商界,但据传京城某著名俱乐部及某大型房产公司均有其股份。自在京城举办的一次大型商务洽谈会中见到北宫灵雨之后,郑俊也沦为佳人的忠实追求者之一。虽然家世显贵,但如同其他追求者一般,耗费了无数心力,却依旧未能取得分毫进展。
郑俊与王恭铎寒暄一会后走了过来,盯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露出一丝疯狂的颜色。但见佳人玉脸微露不快之意,这才控制住自己的**,开始朝灵堂鞠躬。
众人在施礼之后,郑俊、王伟等还待继续纠缠在北宫灵雨身边,但佳人却已没有任何心思与这些觊觎自己姿色的男人继续周旋,于是流露出一抹疲惫和懈怠,冷冷的冰意弥漫在眉梢眼角。
虽然满心的不舍,但群狼也情知此刻并非自己纠缠的好时机,否则引来佳人的白眼,似乎对自己追美大计毫无裨益,于是只得朝墓地赶去,准备参加葬礼。
在送走一众人等后,北宫灵雨往后微微靠到关玉雪那温暖的怀中,轻轻叹息着低声道:“小雪,人为什么要勾心斗角呢?像今天来祭拜我爸爸的这些人,三鞠躬又有几分诚意?人人戴着面具,和他们打交道真的很累……”
关玉雪怜惜地拥抱着闺蜜的肩膀,伸出纤纤玉指仔细替她将略微凌乱的头发理理顺,却默然无语。
有时候,关怀并不需要言语,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能熨烫到人的心底深处。
人流渐少后,关玉雪终于勉力劝北宫灵雨来到灵堂旁边的休息室里。
瞅着蜜友那憔悴的容颜,关玉雪心底十分不好受,黑眸一转,故意微笑道:“灵雨,你知道吗,雅玫又在公司吃瘪了!”
“是吗?”北宫灵雨斜眼看着好友,嘴角勉强地挤出一丝隐隐的笑意。泪水已经流得太多,如果不强自岔开心神,压力和悲伤或许会将娇柔的女孩击倒。
关玉雪浓密的眉毛倏的一跳,如果不是此刻身处灵堂附近,大条的女孩就会立马不管不顾地哈哈大笑起来。饶是忍耐得脖子上那根淡蓝色的筋不断跳动,但她还是伏在北宫灵雨香背后吃吃地小声偷笑起来。
“哎呀,灵雨你不知道啊,我一不在公司小玫就完蛋了:被一个新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耶!另外几个金牌保镖也吓得缩手缩脚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被人家一挑三十,都没一个敢出头的!”
北宫灵雨微微一哂,淡淡道:“那么多人都不耐他何,说明那根朽木倒是挺很厉害的嘛……”
“厉害什么呀,不就一根挺暴力的臭木头么?”关玉雪满腔不服气地低声说,一边握紧自己那双可爱的小拳头,一边道:“还是小玫他们不知变通,如果像本小姐这般智谋百出,聪敏机变,文武双全,早就搞定他了!还闹出一个强暴乌龙奇案,嘻嘻,简直笑破本小姐的小肚腩了!”
北宫灵雨摇摇螓首,低声说:“小雪,你可不要大意。我倒觉得那根木头不大好对付,似乎软硬不吃,你到时候别也吃不了兜着走……”
关玉雪鼓起小嘴满脸不忿,道:“灵雨你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看本小姐到时候大展威风,灭此朝食!哼,本小姐自幼文武兼资,英明神武,可不是吃素的!”
随即她又想起覃雅玫在“强暴”乌龙案件尴尬情景,不由捂着小嘴嗤嗤地暗笑了起来,对如何修理那根木头顿时大感兴趣起来。
而北宫灵雨望着灵堂上父亲的遗像,心神却情不自禁地已经飞到了过去那温馨的时日。
“父亲,如果您天上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我北宫灵雨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将凶手找出来,为您报仇!”
如此想着,温热的泪水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浸满了苍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