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谁说我没有资格谈经济问题
愣头青一把抓过包飞扬手里的工作证，拿在手里和包飞扬本人仔细对比了一下。嘿！你还别说，眼前这个人还真的是市警察局一把手包飞扬。
包飞扬在为首的几个工人手里传递了一圈之后，最后还是由这个愣头青扔到了包飞扬手里：“哼，你是市警察局局长又怎么样？难道还不让我们去找市里领导反映意见？”
“呵呵，我没有说不让你们去找市里领导反映意见，只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反映意见用得着这么多人都去吗？选几个代表出来不就行了吗？”包飞扬笑呵呵地说道，“即使你们人去的再多，最后和市里领导交流的，反映意见的，也不就是那么几位吗？”
“你特么的话说的倒是轻巧，你当我们傻逼啊？如果仅仅是去几个人，最后就是不被抓起来，至少也得被秋后算账吧？”愣头青冷笑了起来。
“王二彪，你那么多话干什么？”郭俊辰瞪了一眼这个愣头青，然后扭头对包飞扬说道：“包局长，法律上也没有规定，反映意见还需要人数的限制吧？我们这么多工人都有一肚子话要到市里领导说，难道不行吗？”
“你说的倒是也对，法律上还真没有规定反映意见有什么人数上的限制。”包飞扬点了点头，心平气和地说道，“这样吧，我这个市警察局局长也是副市级干部，也算是市里领导之一了，你们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先跟我说道说道吗？”
“给你说有用吗？”王二彪又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对着包飞扬喷了起来，“我们枫钢集团连职工带家属一共两三万人，已经连续两年多吃没得吃喝没得喝了，你一个市警察局的局长，能够解决我们这些两三万工人和家属们的经济困难吗？”
“是啊！我们要见主管经济的市领导，你一个市警察局局长就别乱掺和了！”后面的工人都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
“静一静，我请大家静一静，请你们大家耐心地听我说几句好不好？”包飞扬高高举起了双手，“如果我说完，你们大家还认为我没有这个资格听你们反映意见和情况，我二话不说，就让开道路。如果我讲完，大家觉得我还有那么一点点资格和资历来听你们谈一谈你们枫钢集团目前面临的困难局面，那么我就留在这里，和你们大家唠唠嗑，好不好？”
“滚犊子吧！谁有心情在这里听你在这里磨磨唧唧瞎耽误功夫啊！”有工人就喊起来，要往前冲。
“等一下！”郭俊辰却伸手往后做了一个虚拦的动作，把工人们都挡住，望着包飞扬说道，“行吧，包局长，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给你一个机会，听你说两句吧。如果你不能说服我身后的这些工人们，到时候我们要出去找市里领导，你可不能再拦着！这一条你必须要保证！”
“呵呵，”包飞扬笑了起来，说道：“我刚才听你们刘总喊你郭俊辰是吧？小郭同志，你看我像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郭俊辰用眼睛紧紧盯着包飞扬看了足足有好几秒钟，这才摇头说道：“的确不像。那么好吧，你有什么话，现在赶快说吧。我们只给你留两分钟的时间，在这两分钟内，如果你不能说服我和我身后的这些工人们，那么包局长，对不起，就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了！”
“没问题！”包飞扬点了点头，扭头看着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的刘泽铠，说道：“刘总，能够帮我找一只扩音喇叭吗？”
“扩音喇叭啊？有的有的。”刘泽铠转身跑到旁边的门卫室，拿了一只扩音喇叭出来。到了这个地步，刘泽铠基本上是孤军在奋战，别说是指挥什么手下，连枫钢集团的领导班子的成员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跟着他一起阻拦职工们。人心都是肉长的，枫钢集团领导班子成员都是从枫钢集团基层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干部，他们对枫钢集团职工们目前的困难情况有着最最切身的体会，再经过长达二十八个月之久的困顿局面之后，他们也没有丝毫颜面站出来阻拦这些为了给家里妻儿父母多讨一口吃的工人们。
包飞扬伸手从刘泽铠手里接过了扩音喇叭，站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按下了扩音喇叭上的按钮，冲着工人们说道：“枫钢集团的工人同志们，我叫包飞扬，是咱们市警察局的局长。今天我受市委领导的委托赶到这里来，不是为了阻拦大家，和大家唱什么对台戏的，相反，我是过来为你们大家解决问题的。”
“可能有些人会怀疑，你一个警察局局长，不是负责维护社会治安，抓捕坏人的吗？又能够帮助我们枫钢集团的工人兄弟们解决什么问题啊？因为我们面临的问题主要是经济困难，对不对？刚才我听这位郭俊辰同志说了，你们枫钢集团连续二十八个月每月只发八十元的生活费。”包飞扬站在台阶上扫视着黑压压的职工人群，大声说道：“说句实话，这种事情别说是放在你们身上，就是换一个角度，放在我的身上，我这时候恐怕也会跟着大家伙儿一起站出来，要去找市里领导说道说道了。”
包飞扬这一番话引起了包括王二彪这几个愣头青在内的工人们的共鸣，他们蓦地发现，眼前这位年轻的警察局局长似乎不那么可恶，至少在这一点上，还是和他们之间比较贴心，有着共同的语言的。
站在包飞扬身后的刘泽铠却急的脸都煞白了，他急的只想跺脚，心中埋怨道：“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市警察局这位年轻的一把手果然是靠不住，这个时候不劝阻工人，反而说什么如果站在工人们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个时候也会跟大家伙儿一样站出来去找市里领导说道说道。你这不是变相煽动工人闹事么？”
“但是呢，我不怕告诉你们，我这个市警察局的局长，除了维护社会治安，抓捕坏人之外，对经济问题也很有一套办法。”包飞扬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回荡在现场的上空，“加拿大思华集团，你们应该知道吧？他们在咱们枫林市投资了一个国内最大的奶业包装产品生产基地。你们中有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生产基地上班的工人，一个月能够拿多少钱工资啊？知道的同志请举手。好的，那位穿红裙子的大姐，请你说一说吧。”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三十出头穿红裙子的女工身上。那个女工显得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她说道：“我娘家兄弟就在思华集团那个奶业包装生产基地上班，他说现在一个月工资能拿到手的大约是一千左右，还不包括每月八十元的全勤奖。”
“呵，你的声音太小了，大家听不清楚，你拿着扩音喇叭大声一点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包飞扬把手里的扩音喇叭递给了这个红裙子女工。
红裙子女工接过扩音喇叭，提高了声音，大声说道：“我娘家兄弟就在思华集团那个奶业包装生产基地上班，他说现在一个月工资能拿到手的大约是一千左右，还不包括每月八十元的全勤奖。”
什么？每月工资到手的工资能有一千左右？还特么的不包括八十元的全勤奖？
现场顿时就炸了锅了，同样都是工人，谁也不比谁多长一只胳膊多长一条腿，大家每天都是工作八个小时，甚至枫钢集团这边大多数人要工作九个小时十个小时，可是为什么在加拿大思华集团在枫林市奶业包装生产基地的工人每月就能拿一千多，他们却只能苦逼地领八十元钱的生活费呢？
刘泽铠站在包飞扬后边，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包局长啊包局长，我的亲祖宗哎，您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怎么能够拿这个来刺激工人们啊？他们本来就为自己拿钱少而愤愤不平了，你拿加拿大思华集团奶业包装生产基地那些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工人们来做比较，我手下这些工人们还不气炸了肺啊？青华市长呢？青华市长怎么还不到啊？再让包飞扬这样弄下去，非要出大事不可！
包飞扬却不理会刘泽铠在旁边暗自跺脚，他伸手又从那个红裙子女工手里拿回了那只扩音喇叭，放在嘴边以相当高调的态度说道：“同志们，你们是不是被加拿大思华集团奶业包装生产基地的工人们高额收入给惊呆了呢？呵呵，在这里我不怕告诉你们，其实在我三个月前刚到咱们枫林市警察局上任的时候，加拿大思华集团的魏思华董事长已经打算放弃枫林市，决定到其他省份去投资这个奶业包装生产基地项目。那么是谁最后说服了思华集团的魏思华董事长，让他最终把思华集团奶业包装生产基地项目不迁移走，而就留在咱们枫林市呢？”
包飞扬大声地自问自答道：“不怕告诉你们，那个人就是敝人包飞扬。那么我说服思华集团的魏思华董事长用了多长时间呢？也不怕告诉你们，仅仅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说到这里，包飞扬有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炯炯地扫视着眼前这几千号工人，然后才又以无比自信地态度大声质问道：“那么现在你们中间还有谁认为我这个市警察局局长没有资格谈经济问题呢？如果有的话，请站出来，给我和大家解释一下理由！”(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肯定是在吹牛皮
人群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包飞扬等等了足足有半分多钟，见真的没有人说话，这才有声音洪亮地往下说道：“既然你们大家对我这个警察局局长谈经济问题的资格没有疑问，那么我今天就给大家多讲那么几句吧。”
他站在台阶上扫视着工人们，目光炯炯有神：“再详细把我的情况向大家做一个介绍吧！在没有调到枫林市之前，我是在江北省工作。我在江北省最后一个职务是海州市副市长兼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从我的个人经历来看呢，所从事的工作绝大部分是与经济事务有关的，太多的经济数据我就不说了，就简单讲一个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国有企业工人收入水平的例子吧。在我到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去任职之前，在开发区辖区内的国有企业职工人数加起来只有三千七百多人，月人均工资在四百元左右。而在我两年半之后从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一职上离开时，开发区辖区内国有企业职工人数突破四万五千人，月人均工资达到一千六百元，足足比我刚上任时翻了四倍。”
“天哪！四倍！”
“卧草，一千六！”
“不是吧，这么高啊？”
现场这几千枫钢集团职工们发出一片惊呼之声，被包飞扬随口报出的这一组惊人的数据给惊呆了。
要知道，即使他们在三年前企业效益还比较好的时候，一个月的工资也没有突破过四百元，也就是跟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当时国有企业的职工收入水平差不多。而现在呢，他们每月每人只能领八十元的生活费，而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国有企业职工的收入已经突破了一千六，整整是他们目前能够拿到手收入的二十倍。这是何等巨大的差距啊！而这一切的变化，似乎就是眼前这个看着比他们中间绝大多数人都年轻的枫林市警察局局长在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担任管委会一把手两年半时间内带来的，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年轻的市警察局局长岂不是有一双可以点石成金的魔手吗？
也有一些在场的枫钢集团的职工根本不相信包飞扬所说的话，他们在下边嘀咕道：“切，吹牛皮谁不会啊？反正也不上税！”
“对呀！现在这些当官的，最擅长的就是吹牛皮，一个个吹起牛皮来都赛过天了，可是实际上呢，狗屁都不是！”
“嗯，我看这个家伙也不靠谱，就是在编造瞎话骗我们，先把我们稳住……”
“肯定是瞎话。用脚后跟想一想也知道他这话不靠谱啊！两年半时间国有企业的工人增加了四万多，工资反而翻了四倍，这是什么概念？还记得大大前年咱们厂效益最好的时候，刘总准备给咱们每个人涨五十元的奖金，费了老鼻子劲儿，最终结果不是才涨了三十五元吗？”
这些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议论起来声响却不小，不但枫钢集团其他职工都听得清清楚楚，连站在包飞扬旁边的枫钢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刘泽铠也听得非常清楚。说实话呢，刘泽铠对包飞扬的这些话打心底也是压根儿不相信的。两年半时间让工人的收入翻四倍，这个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除非是像枫林市前段时间刚刚被承包出去的枫钢集团劳动服务公司那样，承包人毫不留情地赶走了百分之八十的混吃养老的闲散人员，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干活的人去分以前同样多的收入，工资水平自然也就涨了两三倍。但是这个是建立在原来的混吃养老的冗员被分流出去的基础上的。而且还只能在人数不是很多的小规模企业里才适用。而像包飞扬所说的，国有企业职工从原来的三千多人增加到四万多人，工资水平还翻了四倍的情况，不管别人怎么想，最起码在刘泽铠看来，是不可能的。
现在听到那些个工人们把心中的疑惑议论出来，刘泽铠虽然认为这些个工人是刺头，但是不能否认，他们说的很有道理，让包飞扬无法反驳。
刘泽铠这时候心里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深深为包飞扬这时候的鲁莽行为感到悲哀。之前利用加拿大思华集团的奶业包装产业基地去留问题，已经很好的稳住了局面，把自己动经济高大上的形象在枫钢集团这些工人们心目中建立起来了，但是后面却不去很好地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反而是用编造出来的瞎话为自己大吹特吹，从而造成了自己的信用破产，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付之流水啊！
就在刘泽铠考虑该怎么从旁边说起别的话题，帮包飞扬把这件事情给圆回来的时候，包飞扬那边却又笑呵呵地开了口。
“嗯，我听到了，有些同志说我包飞扬吹牛。在两年半时间内让工人的收入翻四倍，而且工人的基数那有了那么大幅度的增加，这怎么可能呢？”包飞扬笑呵呵地说道，“对不对，在场的同志们，你们心中有没有这个疑问啊！”
“包局长，我心里就有这个疑问。”郭俊辰接着包飞扬的话说道，“我和跟我那些同事们一样，认为你这是在吹牛。四万多工人，一人工资一千六，那一个月光发工资，都需要**千万元，这么多巨额的资金从哪里来？海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辖区内的国有企业效益真的有那么好嘛？”
“很好！谢谢郭俊辰同志之前给我留几分面子，没有立刻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其实这个问题要验证起来很简单，咱们让事实说话，好不好？”
说着包飞扬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几个电话号码，对郭俊辰说道：“我这里正好还有海州市船舶工业集团、江北远洋造船厂等几个企业的招工电话。由于业务的急速发展，他们还需要大量的技术熟练工人。你们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过去问一问，看一看招收普通工人他们每月给多少工资，技术熟练工人每月又给多少工资！”(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为田伯伯站岗
郭俊辰看了看包飞扬递到跟前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没有接。但是站在他旁边的愣头青王二彪却劈手从包飞扬手里夺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几个电话号码，选了一个拨了过去。
“王师傅吧？请开免提，这样大家伙儿都能听到！”包飞扬站到他旁边，让王二彪按下手机的免提，然后把扩音喇叭放在手机的旁边，让手机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扩散开了。
“喂，请问你们这里是海州市船舶工业集团招工办公室吗？”王二彪冲着手机喊道。
“是啊，我们是海船招工办，请问你是哪里？”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带着明显江北口音的普通话。
“我是哪个啥……”王二彪挠了挠耳朵，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由得就把眼睛望向郭俊辰，向他求助。
郭俊辰狠狠地瞪了王二彪一眼，从他手里接过手机，俯着身说道：“我们是北方省枫钢集团的工人，听人说你们哪里要招聘技术熟练工人，我们就打电话过来，想问一问你们那边的待遇情况。”
“你是说待遇啊？请问你们是哪个技术工种的？”电话那端问道。
“氩弧焊。”郭俊辰沉吟了一下，把自己真实的技术工种报了过去。
“氩弧焊啊？几级工啊？”电话那边显然很是惊喜。
“五级。”
“试用期工资两千二，试用期结束转正后工资两千六，公司还提供免费食宿。”电话那端说道。
“啊，这么高啊！”
郭俊辰一下子就惊呆了，他在枫钢集团当初最高的工资带奖金不过拿到四百一，现在呢则跟大家伙儿一样，领着每月八十元的生活费。而海州市那个什么船舶工业集团试用期工资就能开到两千二，这是何等惊人的水平啊！自己如果能够过去，在那边干上一年，岂不是相当于自己在枫钢集团拿六七年最高水平的工资吗？
王二彪也忍不住了，一把手又将手机从郭俊辰手里夺了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那，钳工呢，钳工你们那里招聘不招聘，一个月又能给开多少钱啊？”
“钳工啊，我们这里也招聘啊，你是几级钳工啊？”电话那端又问道。
“我是三级，不过马上就到四级了。”王二彪说道。
“三级钳工啊？试用期工资一千六，试用期结束转正后一千九。”电话那端回答道。
“一一一一千千九九啊！”王二彪激动的嘴巴都哆嗦个不停，“那那那你你你们也包包包食宿宿嘛？”
“包食宿，只要是我们集团的工人，无论是普通工人还是技术工人，公司都会免费提供食宿的！”电话那边笑了起来，显然被王二彪逗乐了。
郭俊辰和王二彪和电话那端的对话被扩音喇叭放大，现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下不光是郭俊辰和王二彪心热，在场所有的工人心都热了。
“王二彪，你问问他，他们那里招不招聘普通工人啊？工资待遇又是多少啊？”一个三十出头的大姐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对王二彪喊道。
王二彪连忙问道：“师傅，请问你们哪里招聘普通工人吗？待遇又是多少啊？”
“普通工人啊？我们这里也是招聘的，不过有年龄限制。男的不得超过四十岁，女的不能超过三十五岁。”电话那端说道，“至于说工资，男女普工多数实行的都是几件工资，只要手脚正常的人，在一天工作八个小时的情况下，基本工资拿到一千元以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哎呀，我正好三十四岁，还能够过去！”那个大姐喜滋滋地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一个月一千元，一年岂不是能拿一万二？那边还包食宿，基本上花不了什么钱，这样一万二我基本上都能存起来了。只要我在那边干上四年，差不多能存四万八，回到咱们枫林市，就够买一套七十平米的房子了！”
“哎！你真命好，我比你大两岁，三十六了，过去人家也不要了。”她旁边另外一个女工却撅起了嘴。
看着现场的工人们的情绪这这一通电话给稳定住了，包飞扬就让王二彪把电话挂断，伸手把手机拿了回来。
这时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工人大声嚷嚷开了，“包局长，那边工人的收入再高，也是属于那边的，跟我们枫钢集团的工人们有狗屁关系啊？”
“对啊，跟我们有狗屁关系？”有不少人都跟着这个工人嚷嚷起来，他们的年龄多数都是在四十岁以上。
“这位老大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包飞扬笑了起来，拿着扩音喇叭说道，“我让你们听这通电话，只是为了证明一下我之前的话不是向你们撒谎，证明我在搞经济方面的工作能力不是胡乱吹牛。至少，这通电话证明了我之前的话，不是吗？”
“至于这位老大哥问我那边的收入高低与你们枫钢集团有什么关系？很简单，只要你们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去工作，就有了关系，对不对。以我在海州市工作的资历，优先介绍一批工人进去工作，显然是不成什么问题的。”包飞扬说道，“可能有些老师傅，男的年龄超过了四十岁，女的年龄超过了三十五岁，而且从事的还是普通工人的工种，达不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招聘普工的要求。但是没有关系啊，你们进不去，你们的弟弟妹妹，你们的儿女侄子外甥，总有能够达到要求的吧？让他们进去，不是照样一年也能挣一万多？”
“今天我在这里撂下一句话。只要是枫钢集团的工人，无论是你们本人想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去工作，还是你们的亲戚朋友要出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去工作，都可以去我的办公室找我，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们开介绍信过去，你们说行不行啊？”
“行，太行了！”工人们兴奋地喊了起来。有了包飞扬这句承诺，不管他们这些人愿意不愿意离开枫钢集团到江北省海州去工作，但是他们的亲戚朋友中总有人愿意去吧？那么高的工资收入，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去的。
刘泽铠看着工人们兴奋的模样，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心酸的是，如果这些工人们听了包飞扬的话，要去海州船舶集团去工作，自己以后恐怕也再也见不到这些老部下了；欣慰的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些工人们也算找到了出路。本来按照市里的精神，像枫钢集团这样严重资不抵债的企业是要进入破产流程的，因为他刘泽铠可怜破产之后工人没有饭吃，所以才硬顶着压力，四处借贷给工人们发最基本的生活费支撑到现在。如果说这些工人们个个都能年收入过万，好好的养活自己，刘泽铠这边也可以安心的放手，不再苦苦支撑着这一个烂摊子了！
到了这个时候，包飞扬也不由得暗自出了一口长气。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承诺，主要目的还是要把眼前这些工人们分化，只要这些工人们有求于他，就不会在这里继续闹下去，更不会走出厂外去找市委省委领导。当然眼前这些工人们当中肯定也有自己既不愿意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去工作的，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要过去的。但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在多数人都选择不跟包飞扬作对的情况下，他们即使执意要闹下去，又怎么可能影响大局呢？
不过呢，眼前这些工人并不知道，包飞扬其实是在欺骗他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是需要招聘大量的工人，但是所谓的大量，也不过七八百人足以。而枫钢集团可是有七八千工人的大企业，即使这七八千工人中有一半人马要过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也吃不下啊！
那么后续的事情该怎么办？一旦工人们发现包飞扬在欺骗他们，肯定又要聚集起来去向省市领导反应情况啊！
不过呢，这些情况包飞扬心里都有考虑，他接下来会有好几种处理方案，顺利地解决好这些问题。之所以他现在不能说出来，是因为市长舒青华还没有赶过来，他一个警察局局长，在经济事务上并没有什么拍板的权力，所以只能拿自己曾经任过职务的海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来忽悠。
那包飞扬本来不过是一个警察局局长，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力气来做这件事情呢？********张志超交给他的任务只是协助市长舒青华维持好现场的秩序，不要让工人们冲上街去。他包飞扬赶到了现场却大谈特谈起经济问题，虽然能够起到安抚工人们情绪的作用，可是一旦并市里边其他干部知道，尤其是那些负责经济工作的干部知道，肯定会对包飞扬有所看法。
可是包飞扬此刻又哪里管的着谁对他的看法不看法呢？他只知道，今天是田刚强田伯伯到北方省上任的头一天，在这个异常重要的日子里，作为省会城市的警察局一把手，作为田伯伯在北方省最信任的人，他必须站好这一班岗，不能让任何意外因素破坏田刚强的上任仪式！
刘凯明告诉记者，中航国际投资唐山港陆，前(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连市长也敢坑
等舒青华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奇怪的场景，警察局长包飞扬盘腿坐在大门口里面一处空地上，身边围绕着数千名工人们，不管是包飞扬还是这些工人们一个个都眉飞色舞，显然唠嗑唠得正开心，而枫钢集团的董事长刘泽铠却灰溜溜地站在人群的最外边，竖着耳朵拼命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啊这是？
舒青华一时间也不由得蒙圈了，根本搞不明白这眼前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他一路上设想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甚至连最极端的几种情况都设想到了，但是眼前这种情况绝对不在他的设想之中。
“刘总，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的工人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大市长的到来，舒青华就先招手把刘泽铠叫了过来。
刘泽铠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舒青华汇报了一遍。
“嘿嘿！”舒青华当时就乐了起来，“这个包飞扬，胆子还真是够大啊！身为枫林市警察局局长，竟然公然煽动我们枫林市的工人到江北省海州去工作，还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市长，您也不能这么看，其实包局长出发点还是为了稳定工人的情绪。”刘泽铠误以为舒青华对包飞扬有什么看法，连忙为包飞扬辩解起来。他虽然和包飞扬没打过交道。但是包飞扬一个市警察局局长只身跑过来挡在几千名情绪激动的工人面前，不管是吹牛皮也好，还是用海州那边良好的工作条件做引诱也好，都是为了稳定这些工人的情绪，说句难听的，也就是帮他刘泽铠擦屁股。他刘泽铠再没有品，也不能害得包飞扬因为这件事情在市长舒青华心目中留下不好的看法。
“稳定工人的情绪，有这样稳定的嘛？”舒青华一直想找个由头，把包飞扬从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弄下来，调到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做经济工作，所以即使包飞扬没有错，他都想找个错处，不过呢，眼前这句话，他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有几千名工人在眼前放着，安抚他们的情绪才是当务之急。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舒青华舒大市长一向分得是清清楚楚的。
“好了，老刘，你先进去吧包飞扬给我叫出来，不要让工人们知道我来了。”舒青华叮嘱了刘泽铠一句，又返身躲回了车内。
于是刘泽铠就挤进人群，在包飞扬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哦哦，我知道了。”包飞扬冲着刘泽铠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自己屁股上的灰土，一边对工人们说道，“同志们，我心里忽然间有一个非常好的想法，那就是你们大家不用背井离乡，到海州市那远的地方去工作，就留在你们单位，留在枫林市钢铁集团，就可以获得一份相当不错的收入。”
“包局长，这个相当不错的收入具体是多少啊？”王二彪在一旁觍着脸问道。
“嗯，这个暂时还说不大准，六七百应该有保证吧？”包飞扬笑呵呵地说道。
“不会吧，在枫钢集团工作，也能拿到六七百块钱？”这下不仅仅是王二彪，所有工人们都瞪大了双眼。对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虽然说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去能拿到一千六七乃至于两千的工资听着很让人心动，但是如果能选择的话，他们宁愿留在枫钢集团，哪怕是三四百元的正常工资水平就行。因为他们所有的家人，所有的朋友，所有的同事以及几乎所有的记忆，都跟枫钢集团有关，跟枫林市这座城市有关，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生活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去生活？
当然，不排除少数年轻人会愿意为了高工资高待遇愿意选择离开枫钢集团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展开一份新的生活，但是对于在场这些枫钢集团的大多数工人们来说，他们更愿意留在枫钢集团。更何况包飞扬还说，工资待遇至少能够保证六七百元呢，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还闹腾个屁啊，早就乖乖地滚回车间去上班了呢！
但是包飞扬这话却把站在旁边的刘泽铠吓得不轻。别说每月六七百元的收入，就是现在工人每月八十元的生活费，也是他去各大商业银行的行长办公室撒泼打滚求来的，现在包飞扬却拍着胸脯对工人们说留在枫钢集团能够保证最少每月六七百元的收入，这不是逼他这个枫钢集团的董事长去跳楼嘛！
“呵呵，包局长这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啊！”刘泽铠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一边冲着包飞扬打眼色，一边对着工人说道。
包飞扬却好像丝毫没有看到刘泽铠打过来的眼色，反而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我说这句话是绝对非常负责任非常认真的，我是有办法让你们留在枫钢集团工作每月至少保证六七百元的工资收入的。”
听到包飞扬这句话，刘泽铠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包飞扬啊包飞扬，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啊？老刘我这里拼命给你打圆场，你却是硬要往南墙上撞啊！你撞了南墙不要紧，可是俺老刘这条老命恐怕也要被你给折腾没了！
“不过呢，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够拍板决定的。我只是有一个比较好的想法而已，还想跟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汇报之后才能够决定。”包飞扬笑呵呵地说道，“正好舒市长也赶过来了，你们大家在这里等我一等，我去找舒市长汇报一下，再给大家最后的答复，好不好？”
我次奥！
我刚才还在耳边再三向他叮嘱，不要暴露舒青华舒市长到了现场的消息。他是真没有听到还是假没有听到啊？竟然向工人们宣布舒青华市长已经来到了现场，我看这是成心的吧？
一想到包飞扬这个二愣子竟然连舒青华这个市政府一把手也敢坑，刘泽铠心里顿时舒服多了。连市长那么大的领导都被他坑了，相比之下，自己被坑也就显得一点也不冤枉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包局长的业余爱好
把包飞扬带上舒青华的小车，不等包飞扬开口，刘泽铠这边就把包飞扬刚才和工人们对话的原话学给了舒青华听。不是说他不想替包飞扬掩饰，实在是这件事情后果太严重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市长舒青华坑进去，所以刘泽铠心里再感激之前包飞扬替他解围的情分，这时候也得公事公办，把情况如实汇报给舒青华。
舒青华听了刘泽铠的汇报，没有出现刘泽铠想象中的勃然大怒的情况，反而是见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望着包飞扬说道：“飞扬同志，你既然这样说，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万全的打算，不是打算真正的坑我，对吧？”
包飞扬嘿嘿一笑，说道：“市长，您想错了，我这次啊，还真是打算坑您！”
“什么？”舒青华脸上这才变了颜色，“这么说，你并没有什么万全的打算？刚才那些话，都是糊弄工人的？”
“呵呵，我刚才说的那些还真不是糊弄工人的。”包飞扬摇了摇头，“我所设想的方案肯定能够解决枫钢集团的问题，让工人们的月收入都超过六七百。只是呢，这个方案虽然对工人们有力，对某些方面就有些不利了。比如说您，市长大人！”
舒青华此时脸黑如锅盔，说道：“你说说看，究竟怎么一个对我不利的情况？”
“您啊，如果同意我这个方案，可能会被银行的行长骂翻天。”包飞扬笑嘻嘻地回答道。
“被银行的行长们骂翻天？”舒青华揉了一下太阳**，说道：“怎么又扯到银行的行长们去了？你说吧，你设想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方案？”
“市长，您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空听他白活儿啊？”刘泽铠在一旁叫道，“包局长在社会治安和办案效率方面的能力我毫不怀疑，肯定是非常强的。甚至他在经济治理方面的能力我也很是佩服，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创造出那样耀眼的业绩，绝非是一般官员所能够做到的，最起码把我刘泽铠放在那个位置上，是绝对不行的。”
“可是具体到枫钢集团的事情上，包局长如果说他能够拿出一个什么万全的解决方案的话，我是万万不能相信的。太祖爷老人家有一句名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包局长即使经济能力再强，可是他毕竟是对我们枫钢集团的不了解啊，就凭借着刚才和工人们谈了几十分钟的话，脑子里就能设想出一个万全的解决方案，让工人们在枫钢集团的月收入不低于六七百？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吗？现在工人们都还在厂里面等着我们，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化解这个局面，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听包局长说什么万全的解决方案吧！”
“咦，看不出来啊，刘总对我的意见挺大的嘛！”舒青华还没有开口，包飞扬就抢着说道：“不过呢，我承认，你所说的很有道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作为一个负责社会治安工作的警察局局长，如果我单单是靠刚才和枫钢集团工人们的几十分钟谈话，就拍到脑袋设想出一个什么万全的解决方案，别说是刘总你不相信，连我自己的不会相信。”
听到包飞扬这样说，刘泽铠反而有些纳闷了，包飞扬这究竟是在赞同自己啊还是在埋汰自己啊？他这样说究竟是怎么一个意思？既然知道凭借几十分钟的谈话设想出来的解决方案是不可信的，为什么还要对工人们提出来，并且还把市长舒青华坑进去之后，还敢向市长一本正经地做汇报？
“所以呢，我的包大局长，你的结论是什么？”舒青华面色平静地望着包飞扬，想起********张志超通过私人渠道弄过来包飞扬在江北省工作时所创造的各种经济奇迹，知道包飞扬这个时候说起这些，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这个家伙脑子里肯定有很多弯弯绕的想法，如果自己像刘泽铠那么耿直，说不定就会被绕进去，上了这个家伙的当。
“我的结论就是，我并不是像刘泽铠同志所想象的那样，对枫钢集团一无了解，只是凭借着刚才和工人们几十分的谈话才掌握了枫钢集团的一些皮毛。”包飞扬笑眯眯地说道，“恰恰相反，我对枫钢集团情况了解的非常透彻。因为身为一个警察局一把手，我在工作之余的时间还能够保持一点个人的业余爱好，就是研究经济，尤其是研究咱们枫林市的经济。”
“枫钢集团作为咱们枫林市属国有企业的一个典型代表，也是我重点研究的目标之一。当然，这些研究都是私下里进行的，我并没有和枫钢集团的领导们比如说刘泽铠刘总做什么沟通，因为这纯粹是我个人的私人爱好，并不想因为我的私人爱好而影响其他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纯属私人爱好研究的一些东西，有一天也会发生作用。”包飞扬继续说道，“就比如说今天，就比如说眼下，我对枫钢集团私下里所做的研究和了解以及个人的一些思考，正好可以用得上，因此，我就在市长您到来之前，根据我的研究和了解，设计了一个能够解决枫钢集团眼下困局的方案出来。”
说到这里，包飞扬扭头望着和坐在前座上的刘泽铠，说道：“刘总，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混编乱造出来一个方案，只要有市领导的支持，我这个方案的成功把握还是相当大的。”
“包局长还真是一个有心人啊！”刘泽铠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我真没有想到，你你把枫林市的社会治安局面搞得那么优异的情况下，还能够抽出精力来思考枫林市的经济问题，尤其是思考我们枫钢集团的前途问题。看来是我个人的思想太狭隘了，总是只想着自己这块一亩三分地的事情，以为其他人都也像我一样。包局长，我收回之前所说的话，并向您诚挚道歉，不管您提出的方案有没有可行性，就冲着你在业余时间还在我们枫钢集团上费心费力的事情上，我就要代表我们枫钢集团全体干部职工谢谢您的热情和关怀！”(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特殊的历史遗留问题
“呵呵，飞扬同志，你既然了解枫钢集团的情况，那么就先谈谈吧，对枫钢集团目前的经营困局，你怎么看？”舒青华说道。
见舒青华要考较自己，包飞扬微微一笑，对于这个问题，他研究了好几个月，回答起来自然是胸有成竹。
“枫钢集团目前的经营困局，其实并不在于枫钢集团本身，而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包飞扬在脑海里稍微整理一下思绪，开始回答舒青华的提问，“其实不光是枫钢集团，在目前我们枫林市绝大多数国有企业遭受的经营困局，其实都应该说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有很多人认为，枫林市包括枫钢集团在内的国有企业遭受到目前的经营困局，是因为这些国有企业的负责人没有能力，没有本事，或者说没有工作热情，整天人浮于事，没有把精力用到生产经营当中去；也有人说枫林市这些国企工人们没有什么进取心和责任心，每天到厂里都是混日子，根本没有认真对待本职工作，所以才造成了目前大多数企业负债累累，资不抵债，濒临破产的局面，我认为这种看法是毫无道理的，是偏颇的甚至是不负责任的！恰恰相反，根据我的了解，枫林市国有企业中绝大多数企业负责人还有工人们都是相当敬业，几乎每一个人拉出来，都可以说是踏实肯干吃苦耐克的劳动模范！”
听到包飞扬这样说，刘泽铠感觉到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搁。包飞扬所说的那些观点是确实存在的，而且还占了主流。京城很多媒体上在谈起东北三省这些老工业基地时，基本上都就这个观点，什么企业管理干部官僚作风严重，人浮于事，精力都用的内耗上，工人们过于懒散，根本没有南方那些省份工人们勤奋吃苦耐劳等等。刘泽铠作为枫钢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平时也没有少被别人这样议论。可是此时此刻，包飞扬这个来自于南方经济发达省份的干部这时候却主动站出来替他们来辩护，说这些看法是偏颇不负责任的，怎么能够让刘泽铠心中不感动呢？想想自己刚才还当着包飞扬的面向舒青华告包飞扬的黑状，刘泽铠心里自然是惭愧万分。
舒青华有些惊讶地望了包飞扬一眼，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于是便点点头，说道：“嗯，既然你说不是企业负责任和下面工人的问题，哪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以至于现在这大多数企业经济局面如此困顿？”
“我前面说了，是历史遗留问题，”包飞扬说道，“之所以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问题主要出在价格双轨制上面。”
价格双轨制是指华夏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过渡中的一种特殊的价格管理制度。
在改革开放之前，华夏国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体制。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物资分配体制以行政区划为界，以行政指令为手段，通过层层申请、层层分配，并在此基础上有组织有限制地订货，价格完全由国家有关部门控制，结果是企业被管死，产品“多年一贯制”，物资和资金周转缓慢，各种浪费严重。
从1981年开始，国家允许在完成计划的前提下企业自销部分产品，其价格由市场决定。这样就产生了国家指令性计划的产品按国家规定价格统一调拨，企业自行销售的产品的价格根据市场所决定的双轨制。
价格双轨制具有两重性，既有积极的作用，又有消极的作用。
在积极作用的一方面，它是实现华夏价格模式转换的一种很好的过渡形式。它开辟了在紧张经济环境里进行生产资料价格改革的道路，推动了价格形成机制的转换，把市场机制逐步引入了国营大中型企业的生产与交换中，促进了主要工业生产资料生产的迅速发展。
可是在另一方面，价格双轨制又有着很严重的消极作用。当经济过热，供求矛盾尖锐、计划价格与市场价格之间高低悬殊的时候，某些不法之徒，大搞权钱交易，钻双轨制价格的空子，时而将平价的商品转为市场出售，时而又将市场的商品变为平价商品，通过这种“平转议”或“议转平”，从中渔利，大发其财，成为暴发户。
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市场经济的建立和不断完善，国家逐步取消了绝大部分商品价格计划价格，统一按照市场价格出售，双轨制也就自然消失了。
“我记得国家正式取消钢材价格的双轨制，放开钢材价格，是在一九九三年。”包飞扬说到这里，扭脸问坐在前座的刘泽铠，“刘总，我的记忆没有错吧？”
“没有错！”刘泽铠点头说道，“当时国家下发的通知中规定，以一九九三年三月份为时间节点，除了国家铁路专用刚才、军工专用钢材依旧实行国家指导价外，其他钢材价格一律取消国家指导价格，以市场调价格为准。”
见刘泽铠证实了自己的说法，包飞扬才又继续说道：“根据我在江北省所了解的情况，从一九九三年四月一日起，江北省所有国有钢铁企业的钢材售价都没有了国家指导价这么一说，统一随行就市，按照市场价格出售。”
“本来呢，我以为枫林市这边也是同样的情况，可是当我做过调查之后，吓了一跳，”包飞扬说道，“我查阅到的资料，甚至到一九九六年年底，枫林市所属的钢铁企业还都按照国家计划价格对外调拨钢材，这中间也包括枫钢集团。而一九九六年的时候，市场上的钢材售价已经高达三千二百元一吨了，而枫钢集团调拨出去的钢材，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数量却只能执行国家计划价格，一吨一千零五十六。这一来一回，每吨就存在两千多元的价格差别。枫钢集团一九九六年钢材产量为八十万吨，其中七十六万吨是以国家计划价格调拨出去，按照一吨损失两千元来计算，七十六万吨钢材损失就超过一亿五千万。从一九九三年到一九九六一共四年时间，枫钢集团仅仅因为国家计划价格调拨钢材损失就度过了六个亿。”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刘总再努力再勤奋，工人们再吃苦再耐劳，又怎么去弥补这六个亿的亏空？”包飞扬反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省情不同
“飞扬同志，能够发现问题固然重要，但是社会主义事业更需要的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干部！”或许是被包飞扬这一句反问给噎着了，舒青华开始给包飞扬挑刺了，“你说的这些情况，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问题不在于发现这些问题，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样去解决这些问题？总不能因为是双轨制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我们就把解决问题的责任给一把推开吧？”
“市长，我可没有说要把解决问题的责任一把推开，我这不是在回答您对我的考较嘛！”包飞扬说道。
“好了好了，包飞扬同志，我向你承认错误行不行？我不该考较你！”舒青华苦笑起来，“行了，前面的问题到此为止，不管是谁的责任，枫钢集团已经陷入目前的经营困境当中去了。你就谈一谈，你打算如何解决枫钢集团目前的困境啊？”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枫钢集团给卖掉。”包飞扬说道，“找一家愿意承担枫钢集团债务的企业，让他们在做出不对枫钢集团现有工人进行大规模裁员的基础上，把枫钢集团转让他们。这样枫钢集团的工人们既抱住了饭碗，也盘活了枫钢集团沉淀的巨额资产。”
“飞扬同志，既然你下功夫对枫钢集团进行研究过，应该明白枫钢集团的光荣历史以及这个企业对枫林市的特殊意义。”舒青华说道，“北方省和枫林市有很多老干部都出身于枫钢集团，他们对这家企业的敢情很深。如果找一家国有企业来接盘枫钢集团，不改变枫钢集团的国有企业的性质，这些老干部们估计还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是找一家民营企业来接手枫钢集团的话，别的不说，我和之超书记的办公室，估计要被这些老干部们给拆掉。”
“市长，您的意思是说，枫钢集团除了可以出售给国有企业之外，其他性质的企业，包括外资，一律不可能出售吗？”包飞扬问道。
“只能选国有企业接手，而且还必须是行政级别比枫钢集团高、企业国模比枫钢集团大的国有企业。”舒青华点了点头，问包飞扬道，“你手里有没有这样的大型企业介绍过来？比如说江北省凤湖钢铁集团，他们有没有兴趣接盘枫钢集团？如果他们有兴趣的话，价格好商量，甚至银行方面还可以提供一部分收购贷款。”
听舒青华这么说，包飞扬又哪里不知道，市委市政府早就考虑过出售枫钢集团的问题了，否则舒青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撂出这么痛快的优惠条件。
摇了摇头，包飞扬说道，“凤湖钢铁集团我不怎么熟悉。我对江北造船总公司都是非常出息，可惜他们的精力都在造船工业上面，对收购钢铁企业，应该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您同意海州船舶工业公司来收购的话，我倒是可以在中间牵牵线，不过海州船舶工业公司只是一个正处级企业……”
“那就绝对不行！”舒青华一口打断包飞扬的话，“也许南方省份没有那么多讲究和忌讳，在北方省来说，小吃大是一个特别忌讳的事情，在那些老干部老领导那边阻力会非常大。一不小心，我和之超书记就会被他们当成败家子。”
“如果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不符合条件的话，在国有企业中我恐怕找不到愿意收购枫钢集团的企业了。说实话呢，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也不见得会愿意大老远跑到北方省来收购一家和他们经营主业关联不大的钢铁企业，除非是由我本人亲自出面去做他们的工作。”说到这里，包飞扬停顿一下，看了看舒青华，又试探着说道：“市长，你说民营企业不能收购枫钢集团，我也倒是理解。那换成一家外资企业来收购行不行啊？在江北省来说，如果有外资企业愿意收购国有企业，那可是一笔相当耀眼的政绩啊！”
“飞扬同志，省情不同啊！”舒青华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和南方沿海省份相比，北方省的观念还是比较保守，尤其是北方省那些老同志老领导们，观念就更为保守。在江北省会被当成政绩的事情，放在北方省，说不定就是一项重大的********了！把枫钢集团卖给级别低一点的国有企业，我和之超书记还只会被骂成败家子。可是如果把枫钢集团卖给外资企业，我和之超书记甚至会被那些老领导老干部们当成卖国求荣的汉奸洋奴！”
“不是吧，这么严重？”包飞扬知道北方省的老领导老干部们观念有点守旧，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守旧的这个地方，所以闻言也不由得吓了一跳，迟疑了半晌，又问道，“可是为什么加拿大思华集团到枫林市来投资，枫林市乃至于北方省的老干部老领导表现出的态度是相当欢迎呢？”
“这个道理很简单啊，加拿大思华集团投资的是**品产业的包装材料生产基地，这属于轻工业的范畴。而枫林市乃至于整个北方省，是以重工业立市立省的，重工业基本上就是枫林市和北方省的名片和基础，是北方省和枫林市这些老同志老干部们的眼里的心肝宝贝，是绝对不允许外国资本接触和碰触的。上次有个岛国汽车企业要收购枫林客车厂，我们刚试着跟对方代表团接触一下，就有好几个老干部的电话打到我办公室了，说什么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当初他们浴血奋战，付出那么大牺牲的和小鬼子作战，把这些工厂从小鬼子手里夺回来了，现在却要为一点臭钱，把这些工厂双手奉送给小鬼子……还有一个原来担任过枫林客车厂厂长老同志当时正在医院输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甚至把身上的输液管当场给拔掉了，说厂在人在，厂亡人亡，如果我们真的要把枫林客车厂卖给小鬼子，他就不再做任何治疗，准备到阴间去找马克思告状！”(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来料加工贸易方式
“哎，这些老同志啊！”听了舒青华的抱怨，包飞扬不禁有点啼笑皆非。他是听说过北方省这边一些老干部老同志的思想观念陈旧落后保守，但是根本没有相当，这些老同志老干部的思想观念陈旧落后保守到这样的地步。
他现在有点理解市委一把手张志超和市长舒青华两个人的难处了，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想要把加拿大思华集团的投资项目给留下来，因为在重工业形势普遍不好，却又不能在重工业上面动刀子，张志超和舒青华唯一能做的就是另辟蹊径，从老干部老同志不太关注的轻工业和服务业上做文章，引进外资来打开一片局面。
想到这里，包飞扬心里也不禁有点替田刚强伯伯担心。枫林市是这样的情况，北方省全省必然也都是这样的情况。田刚强作为北方省委新任一把手，必然会面对着跟张志超、舒青华一样的困局，如何解开这个死扣，改变那些老同志老干部陈旧落后的思想观念，让北方省的经济发展走上快车道，必将是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
“包飞扬同志，抱怨和埋怨并不能对枫林市目前的现状有任何帮助，当然也无助于解决枫钢集团的目前的困局。”舒青华说道，“你现在已经知道处理枫钢集团困局的底线，那就是不能把枫钢集团出售给外资和民营企业，也不能出售给比自己行政级别低、资产规模小的国有企业。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不能想出别的办法也解决枫钢集团的问题？倘若你想不出来的话，那我真的是被你坑了。别忘记了，枫钢集团大门口里面的广场上，还有几千名枫钢集团的工人在等着我们商讨的结果呢！”
说这话的时候，舒青华一直是用希冀的眼光望着包飞扬。他希望这个在江北省屡次创造奇迹的枫林市最年轻的警察局局长这次也能够给他在创造出一次奇迹出来。不知道怎么的，舒青华在内心深处就是对包飞扬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心，认为这个优秀的年轻干部有着谁也比不上的点石成金的本领。这也是他为什么希望能够把包飞扬从警察局的岗位上调离，让包飞扬到经贸委主任，或者干脆干一任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的缘由。
“市长，您对我这么照顾，我坑谁也不能坑您，对不对？”包飞扬摊了摊手，说道：“要解决枫钢集团这个困局呢，我觉得还有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舒青华那边还没有说话，坐在前排的刘泽铠已经忍不住抢过话头发问道。
“是啊，飞扬同志，还能有什么样的方式呢？”舒青华也丝毫没有责怪刘泽铠僭越的意思，也跟着追问道。
“市长，刘总，你们两个人对来料加工贸易这种方式熟悉吗？”包飞扬笑眯眯地问道。
刘泽铠专业就是钢铁生产，在钢铁生产方面是一个专家，可是除了钢铁生产之外，其他方面他还真的没有关心过太多。听包飞扬闻他，他就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来料加工这种方式我听说过，但是究竟是怎么一个运作方式，我就不太清楚了。”
相对于刘泽铠来说，舒青华就是一个经济全才，虽然枫林市并不属于经济特区，没有开展过来料加工贸易，但是他对这种来料加工这种贸易形式还是比较熟悉的。
来料加工贸易这种贸易形式在国内开始于本世纪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简单的说，就是是指外商提供全部原材料、辅料、零部件、元器件、配套件和包装物料，必要时提供设备，由承接方加工单位按外商的要求进行加工装配，成品交外商销售，承接方收取工缴费，外商提供的作价设备价款，承接方用工缴费偿还的业务。
一般来说，承接对外加工装配贸易的企业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承接方为华夏企业或合资企业，和委托方之间是单纯的委托加工关系，通过承接加工业务，企业得以利用国外资金，发挥生产潜力，扩大出口，增加收入，并能获得国际市场信息，加快产品升级换代，改善管理水平和改进工艺技术。
另一种是国外委托方在国内直接投资设厂，然后以委托加工装配的方式充分利用华夏的政策优惠和低廉的劳动力，获利丰厚，并一定程度上与华夏原来的出口贸易争夺市场。尽管这种“前店后厂”的方式对发展华夏经济利大于弊。但从长远来看，把这一利用外资方式，用政策导向技术密集型和成本密集型产业，对增加国内居民收入，增加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和税收规模是十分有利的。
舒青华按照自己的理解，把来料加工贸易对包飞扬讲述一遍，末尾问包飞扬，“你为什么忽然间问起来料加工贸易这种形式呢？”
包飞扬笑了起来，说道：“在枫钢集团的问题上，我们也可以学习来料加工贸易这种形式啊！”
他说道：“那些老同志老干部不是反对我们卖掉枫钢集团吗？那我们不卖枫钢集团，只是让枫钢集团来替外资企业，或者国内企业做来料加工，还不行吗？”
舒青华和刘泽铠眼睛不由得都是一亮，刘泽铠更是不顾自己的形象，整个人都转过来脸朝着包飞扬跪在前面的座位上，聚精会神地望着包飞扬，看看他下面会讲出什么东西来。
“嗯，你继续说！”舒青华冲着包飞扬做一个手势。
“其实我的设想是这样的，我们可不可以找一家企业，和枫钢集团签订来料加工合同，由这家企业提供原材料以及负责产品的销售，而枫钢集团只负责钢铁的生产过程，并赚取加工费用。”包飞扬说道，“这样的话，枫钢集团目前的困局不就迎刃而解，赚取的加工费足够支付工人工资管理费以及设备折旧，同时枫钢集团还是作为一个**的企业存在，并没有被外资企业或者什么内资民营企业吞并掉！”(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能者多劳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刘泽铠在前座上激动的叫了起来，高声对包飞扬说道：“包局长，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刘泽铠是对你心服口服了！就冲你这一个想法，称之你为经济天才，也不为过！”
“刘总，你这话我可真当不起。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天才啊？如果要有的话，也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勤奋加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汗水组成的吧？”
包飞扬面不改色的忽悠着刘泽铠，心中却在自嘲道，是啊，这世界上的确没有天才，即使他包飞扬，也不过是沾了重生的便宜，利用自己比别人多活一辈子的优势，随便从上一世的记忆中翻腾一点破烂来欺负人而已。
就比如他刚才所说的用来来料加工来拯救枫钢集团的模式，就是来自于他前一世的记忆。这种模式具体是哪一家国内企业首创，包飞扬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利用最多的企业，却是中国航空技术进出口总公司改制之后的中航国际集团。
当时唐山、徐州和江阴几家钢铁公司面临生产困境，甚至到了连工厂的电费都支付不起的地步。就是中航国际出手拯救了这几家钢铁企业，通过来料加工的模式，由中航国际集团负责向着几家钢铁公司提供原料和负责销售生产出来的产uu234公司，都追究不了枫林市电业局的责任。
至于说枫钢集团生产所用的煤炭和铁矿石，那就更简单了，直接用委托枫钢集团加工钢材企业的名义去购买煤炭和铁矿石，然后将这些煤炭和铁矿石运送到枫钢集团的仓库就行了。
如此一来，枫钢集团就可以完美的复产，用赚取加工费的方式来支付工人的工资、管理费用以及国定资产的折旧。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这仓促之间，要到哪里去寻找一家愿意跟枫钢集团采取来料加工贸易方式合作的企业？而且按照舒青华的想法，这么一家企业还最好是外资企业，那样在堵那些老同志老干部的嘴巴的时候就更有说服力了。
心中一边琢磨着，舒青华一边讲目光落到包飞扬的身上，他脸上顿时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包飞扬既然提出了这么一个完美的来料加工贸易的方案，那么寻找能够和枫钢集团采取这种新颖的来料加工贸易方式的合作企业的重担，自然要落到包飞扬的肩膀上了。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能者多劳！
还有一句话说的也更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包飞扬这块好钢，这时候不往刀刃上用，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用呢？
“飞扬同志，”舒青华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既然你能够提出这种来料加工贸易的方式，那么想必你对能够和枫钢集团采取这种新颖合作方式的企业已经有了比较好的选择方案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伸向铁矿行业的庞大商业帝国的触角
包飞扬看着舒青华的笑容，又哪里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对此也早有准备，倒是也不怕舒青华把担子推到他这里来。
“市长，我心中确实有几个比较合适的企业，其中国内民营企业有两家，外资企业有一家。”
哟呵！我就说嘛！小伙子不简单，确实是一把搞经济的好手啊！这么短时间内就选择好了可以和枫钢集团进行来料加工贸易方式合作的企业，而且还不止是一家企业。这不仅仅需要脑子聪明能力强，关键在经济方面人脉也要强大才行啊！
“国内民营企业就不说了！”舒青华摆了摆手，说道：“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不考虑和他们的合作，免得那些老同志们老干部们讲东讲西。你还是说说那家外资企业吧，能够为外资企业加工钢材，我想枫林市那些老同志老干部们肯定会非常欣慰的！”
听舒青华这么说，包飞扬不由得暗自点头，果然不出所料，舒青华为枫林钢铁集团合作对象做出的第一选择就是外资企业，看来自己之前的准备没有白费啊！
“我所选择的这家企业是塔克矿业公司，不知道市长您听说过没有？”包飞扬微笑着说出自己的答案。
“塔克矿业公司？”舒青华眉毛微微一蹙，问包飞扬道，“不知道这个北美塔克矿业公司和北美塔克石油公司是什么关系？”
北美塔克石油公司在包飞扬还在西北省能源改革办公室担任副主任的时候就进入了华夏，帮助西北省顺利完成临黄油田、北河油田资源整合和改制，之后又在华夏大陆进行了一系列的资源项目的开发和运作，使大陆很多官方高层人士都注意到了这个北美新兴的石油公司。虽然北美塔克石油公司尚未将商业活动的触角伸进北方省，舒青华既然能够在枫林市担任市长，自然也听过这个最近几年在大陆名声鹊起的北美新兴能源公司。此时他听包飞扬说起北美塔克矿业公司，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北美塔克石油公司，第一反应就是问包飞扬这两个北美塔克公司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市长英明！”包飞扬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北美塔克石油公司现在已经改名为塔克石油矿业集团，而塔克矿业公司，则是塔克石油矿业集团下属的全资子公司。”
经过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之后，塔克石油矿业集团股权构成已经非常复杂，即使是世界上最高明的会计师过来也很难搞明白塔克石油矿业集团的实际控股人究竟是谁。只有最深谙塔克石油集团内幕的人才知道，塔克石油矿业集团的实际控股人是华夏大陆方夏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包文颖，除此之外，也就是北美唐氏家族在塔克石油矿业集团中还拥有一部分话语权，所以实质上来说，塔克石油矿业集团就等同于包飞扬的私人产业。
之所以把北美塔克石油集团改名为塔克石油矿业集团，包飞扬是出于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表明塔克集团的业务不再主要局限于北美，而是将庞大的塔克商业帝国的触角伸向世界各地；第二个目的，则是表明塔克集团的业务也不仅仅局限于石油产业，而是准备发展为一个综合性的资源产业帝国。
在塔克石油矿业集团成立之后，包飞扬让包文颖在塔克石油集团下面设立塔克石油公司全盘集成北美塔克石油公司原来的业务之外，第一时间还让包文颖设立了一个新的全资子公司，既塔克矿业公司。
之所以包飞扬要让老姐包文颖分设一个塔克矿业公司，是因为包飞扬把目光又盯上了在今后十几年内将进入一个高速发展甚至说是高速井喷的一个行业，铁矿石行业。
一九九七年到一九九八年之间，正是国际上铁矿石价格最为低迷的时期，一吨铁矿石价格才二十几美元，即使到二零零二年，国际铁矿石价格也不过刚刚三十美元。而到了二零一二年二零一三年的时候，国际铁矿石价格竟然暴涨到一百六十多美元，大约在十年之间，翻了五倍还多，这十年正是所谓的铁矿石黄金十年，世界上三大铁矿石供应商英国力拓、澳大利亚必和必拓以及巴西淡水河谷借着铁矿石暴涨的东风赚得盆满钵满，而华夏大陆的钢铁企业，则在这一波铁矿石大涨的行情中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被淡水河谷、必和必拓和力拓三家国际铁矿石供应商割了一刀又一刀，甚至后来连印度有mmtc、kmmi、msp等几家铁矿石供应商借着这个股春风大赚特赚。在二十一世纪所谓的金砖四国之中，巴西和印度经济在很大程度上都靠着铁矿石供应这个巨型吸管，在华夏大陆庞大的经济体量上吸饱血液，从而挤进了金砖四国俱乐部。
即使澳大利亚这个所谓的西方发达国家，它的经济增加绝大部门的贡献都是来源于铁矿石供应和铝矿石供应，听铁矿石和铝矿石最主要的用户，几乎全部都是华夏大陆的钢铁企业和有色金属公司，勤劳的华夏人民用自己血汗所创造出来的巨额经济成果，有相当一部分被澳大利亚借着铁矿石和铝矿石的供应而吸走了。
所以包飞扬在完成了对北美塔克石油公司的股权改造，通过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把北美塔克石油公司的股权构成弄得无比错综复杂，让人无法察觉这是一个由华夏人实际控股的公司之后，就立刻把北美塔克石油公司改组为塔克石油矿业集团，然后成立了塔克矿业公司，趁着国际铁矿石行情低迷的时候，开始大举进军澳大利亚。
包飞扬为塔克矿业公司选择的第一个收购对象就是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在上一世的时候，英国力拓公司就是凭借着2000年以二十八亿美金的报价收购了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从而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铁矿石供应商，然后在华夏高速发展的经济体上吸饱了血液。(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进军国内
但是包飞扬安排塔克矿业公司收购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的时间是一九九七年而不是已经依稀可以看到铁矿石产业未来璀璨前景的二零零零年。一九九七年，也就是去年，正是国际铁矿石价格最为低迷的时候，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铁矿石的离岸价格基本维持在二十美元一吨，而澳大利亚北方矿业铁矿这个时候平均离岸成本却在二十二美元左右，也就是说，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每卖出一吨铁矿石，还要亏损两美元左右。塔克矿业公司在这个时候提出对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的收购要约，无疑是最佳时间。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谈判，最后双方在一九九八年初打成收购协议，塔克矿业公司以十三点五亿美金的价格，成功收购了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即使不算即将到来的铁矿石黄金十年，单单是就收购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这单生意本身来说，包飞扬就至少赚了十四五亿美元。因为只要包飞扬愿意，只需要等上个一两年，英国力拓公司就愿意付出近三十亿美金的价格来收购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的这些资源。
但是包飞扬又没有疯，怎么会去干这样的傻事呢？铁矿石的价格从他收购了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之后就开始缓慢上涨，如今澳大利亚铁矿石的离岸价格已经上涨到了二十五美金一吨，而且这个价格还将继续上涨。等进入了二零零二年之后，国际上铁矿石价格就会进入一个快速上涨的通道，到时候铁矿石价格就会轻而易举地突破一百美元一吨，最高将会达到一百六十多美元一吨。
在上一世的时候，英国力拓也就是凭借着收购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之后获得的资源成为世界第二大铁矿石供应商，从二零零二年起，每年销售的铁矿石都在一亿五千万吨以上，最高峰的时候，力拓公司一年销售的铁矿石超过了三亿吨。
而铁矿石的价格虽然迅猛上涨，但是铁矿石的生产成本实际上却是逐年下降。即使是按照原来一吨铁矿石的生产成本二十美元来计算，一吨铁矿石的销售价格和生产成本之间的利润至少在八十美金以上，一年销售一亿五千万吨铁矿石，利润轻松超过一百二十亿美金，十年铁矿石黄金时期，塔克矿业公司仅仅销售铁矿石，至少能给包飞扬带来一千二百亿美元的纯利润，这还是按照最低的限度来计算，实际上包飞扬知道，单单是收购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带给他的纯利润绝对不会低于两千亿美金。
包飞扬既然熟知历史走向，知道未来十几年将会发生什么，又怎么会为了十四五亿美金的小钱，放弃两千亿美金的巨额利润呢？
此时距离塔克矿业公司成功收购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的日期已经有半年之久，塔克矿业公司也初步完成了对澳大利亚北方矿业公司原有业务的整合，已经开始准备介入国际铁矿石贸易市场。
包飞扬本身就在考虑在寻找一个比较恰当契机，让塔克矿业公司在国内钢铁企业面前亮相。而这个时候，正好枫钢集团陷入了经营困局，职工们连最低的生活标准都维持不了，包飞扬脑子里瞬间就有了灵感，这不正是让塔克矿业公司登陆国内钢铁市场的大好机会吗？之所以会想到采取来料加工贸易的方式，这中间果然有北方省特殊省情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是包飞扬考虑到这种方式最直接最有效，可以规避漫长的铁矿石价格的商业谈判，只要向枫钢集团支付加工费，就可以直接开工生产。而且塔克矿业公司不光是拥有铁矿石资源，还拥有廉价的煤炭资源，通过低廉的海运方式运送到枫林市，甚至比枫钢集团购买北方省本身煤矿的煤炭还要便宜。
这时听舒青华问他有没有选择好可以和枫钢集团展开来料加工贸易方式的外资企业，包飞扬顺势就把塔克矿业公司推了出来。
“飞扬同志，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以前跟塔克矿业公司方面进行沟通过？”舒青华沉吟了一下，又出声问道。
我自己的想法就是塔克矿业公司的想法，包飞扬在心里念叨一句，嘴上当然不会这样回答，他笑着说道：“我之前是跟塔克矿业公司的相关人士展开过这方面的探讨。他们对大陆钢铁市场的未来前景非常看好，但是觉得在大陆投资一家钢铁公司过程比较漫长，手续也比较繁琐，同时考虑到大陆有很多家钢铁企业自身的资金链存在着严重的问题，急需外来资金的支持，所以他们跟我提过这方面的想法，看看能不能通过来料加工贸易的方式，由他们提供铁矿石和煤炭以及相应的生产资金，寻找合适的钢铁企业帮他们加工生产钢铁产品。”
“啊？包局长，你以前还真跟塔克矿业公司探讨过这样的事情啊？”刘泽铠在前面惊讶地说道。
“那是当然！”包飞扬望着刘泽铠，耸了耸肩膀，说道：“刘总，要是我心里没有一点点把握，又怎么敢当着那么多工人的面撂出那样的话语啊？”
“可是，西方资本家本性都很贪婪，拼命追逐高额利润。”刘泽铠脸上满是担心，“他们会不会把加工费压得很低啊？到时候我们赚到的加工费刚刚够给工人们发工资，你所说的保证工人们每月有六七百的目标又怎么能够实现？到时候工人们万一闹起来，我又该怎么解释？”
“老刘在，你真是死脑筋！”舒青华在一边接口说道，“工人们只要能够领到足额的工资，能够养活一家老小，到时候又怎么会去计较今天飞扬同志究竟承诺了什么啊？如果能达到每月六七百元工资当然更好，如果达不到，每月能够把三四百元工资足额发下去，我想工人们也会非常满意的。你说对嘛，飞扬同志？”
“市长，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确实相信，工人们如果能够足额领到三四百元工资，肯定会满意的。但是呢，我说的六七百元工资的确也不是吹牛，”包飞扬说道，“塔克矿业公司因为自身能够生产出低价的铁矿石，所以在人工费方面会让出一点出来，从而促进工人们的积极性以生产出更多的优质钢材出来。当然，具体是多少，还要看将来刘总的谈判水平……”(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新任一号的老熟人
对包飞扬来说，这一点点人工费又能够占据多少？多付出一点小钱换一个皆大欢喜，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者说了，即使枫钢集团是国有企业，现在也实行的是吨钢计件工资，工人们拿的工资越多，生产出来的钢材也就越多。包飞扬所要做的就是让塔克矿业公司在和枫钢集团谈判的时候适当把支付的吨钢加工费的标准稍微往上浮动那么一两个百分点，也就足够了。
刘泽铠搓了搓手，说道：“包局长，和国内企业谈判的话我还行，和国外企业谈判，我真没有这个经验，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去站站台，助助威。”
“呵呵，刘总，国外企业的谈判代表也是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他们作甚？放心大胆地去谈就是了！”包飞扬笑呵呵地说道，“即使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也有市长大人替你在后面兜着呢！”
“好你个包飞扬！泽铠同志明明是拉着你去当后盾的，你却非要把我给绕进去！告诉你，如果真要和塔克矿业公司展开谈判的时候，你是一定跑不了的。到时候你如果敢往后缩，我就和泽铠同志一人搬一把凳子，到你的办公室去办公去！”
舒青华锤了包飞扬肩膀一下，笑着说道，看的出来，市长同志现在心情大好。
包飞扬又怎么害怕舒青华的威胁？他嘿嘿一笑，说道：“市长，你和刘总来了正好，我们三个人正好凑一副搭子，找副扑克就可以斗地主了！”
“斗地主？你想的倒美！我和泽铠同志到你办公室去，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斗你！”舒青华乜斜了一眼包飞扬，然后正色地说道，“好了，说正事。飞扬同志，塔克矿业公司的代表现在人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和他们见上一见？”
“塔克矿业公司的代表处就设在东海市，只要您这边安排好时间，我马上给塔克矿业公司代表处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见您！”包飞扬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回去跟志超书记商量一下，把大框架确定了之后，再让你给他们打电话吧！”舒青华这时候才完全放下心来，他笑眯眯地望着刘泽铠，说道：“泽铠同志，那咱们现在就下车，去厂里见见那些工人？”
“好啊！”刘泽铠欣然答应道。他此时心里一点负担和恐惧都没有。因为待会儿见了工人们之后，他所有要讲的东西都是有根有据胸有成竹的。他和这些工人们相处了几十年，自己心里有了底气，又如何会怕和这些工人们谈判呢？他之前之所以面对着工人进退失据，是因为心里没有底气，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又如何去说服工人呢？可是现在，包飞扬既然提出了来料加工贸易的模式，又有国际矿业新贵塔克矿业公司做后盾，哪怕是包飞扬和舒青华此时都抽身离开，他刘泽铠一个人也有信心把这些工人们都劝回去！
随后的过程就有点平淡无奇了，舒青华和包飞扬陪着刘泽铠进去之后，甚至舒青华都没有讲几句话，刘泽铠就接过了话柄滔滔不绝地讲述开来。在场这些工人们与其说是刘泽铠的职工和部下，不如说是刘泽铠的老兄弟老姐妹老子侄。刘泽铠什么时候讲的是货真价实的真心话，什么时候讲的是糊弄人的假话，他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一样，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比如现在，他们就知道刘泽铠讲的确确实实是很实在很有把握的真心话，枫钢集团确实是找到了新的出路，只要他们这些工人们再耐心地多等一点时间，肯定会有一个阳光灿烂的明天。而且刘泽铠向他们保证，这次的等待绝对不会很久，最长不会超过两个月，枫钢集团就可以恢复正常生产，大家就可以拿到足额甚至是超额的工资。
工人们不怕等，也不怕勒紧裤腰带等，甚至是全家都勒紧裤腰带等都不怕，怕就是怕看不到希望，不知道这些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现在刘泽铠既然给他们明确的保证，两个月之内枫钢集团一定会复产，他们又怎么会继续跟刘泽铠好父辈好兄长去闹腾呢？不就是再紧巴两个月吗？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包飞扬把工人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也很是感慨。华夏的工人真是世界上最吃苦耐劳就有忍耐精神最有奉献精神的优秀工人，不过受过再多苦，遭过再多罪，只要能给他们一个希望，给他们一个盼头，他们就会毫无怨言地去顾全大局。
于是在刘泽铠讲话结束后，包飞扬又宣布一件事情，不管是枫钢集团的工人，还是枫钢集团的家属，凡是因为家庭生活困难实在是周转不开的，都可以到海州市海州船舶工业总公司去应聘，到时候只要向海州船舶工业公司招工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报上他包飞扬的名字，然后说明自己是枫钢集团的工人或者枫钢集团工人的家属，海州船舶工业公司那边就一定会给安排一份工作的。如果大家还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到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去找他包飞扬，对于每一个打算到海州市去工作的人，他包飞扬都可以写一份私人介绍信过去。
包飞扬这句话又在工人们中间引起一片轰然叫好声。虽然在场绝大多数工人会选择留在枫林市，留在枫钢集团，等待两个月之内枫钢集团复产。但是中间有也有极少数的年轻工人想到南方去看一看，还有一些工人们也想让自己家里的年轻孩子到沿海地区去闯一闯，包飞扬这个承诺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及时之极。
工人们散去之后，舒青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加上自己在路上的时间，到现在也不过总共耗时两个小时左右，在省委礼堂举行的全省领导干部会议应该还没有结束，一时间不由得微笑起来，对包飞扬说道：“飞扬同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去见一见新任省委一号领导啊？你以前不是在西北省工作过吗？说不定你还认识他呢！”
说到这里，舒青华看见包飞扬嘴角挂着一抹苦笑，他不由得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着包飞扬，嘴里叫道：“不会这么巧吧，你真的认识田刚强田书记？”
“还真的就是这么巧，”包飞扬苦笑着摊了摊手，说到：“我不仅认识田伯伯，而且和他还是老熟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信不信我咬你一口
如果舒青华不问的话，包飞扬是肯定不会主动说出自己和田刚强的关系的。但是舒青华既然问了，包飞扬就必须实话实说。他这时候再说去假话掩饰的意义不大，因为即使能够隐瞒一时，但是最终他和田刚强之间的关系还是要暴露出来的，到了那个时候舒青华岂能不对他产生看法？所以还不如现在就把实话说出来，至于说舒青华那边会怎么去想，已经不是包飞扬此刻要考虑的问题的。
听到包飞扬承认他和田刚强是老熟人，并且称呼都不是“田书记”而是“田伯伯”，舒青华不用再追问下去，就能够猜出来包飞扬和新任省委一把手田刚强之间的关系究竟熟到什么程度。
到了这个时候，舒青华总算是明白了当初包飞扬为什么会忽然间从江北省跨省调过来空降到枫林市担任市警察局局长的原因。当时听到省委组织部宣布了这个人事调动命令之后，他和张之超自然是不会相信省委组织部所给出的跨省干部交流的表面用来，两个人还讨论了很久，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个人事调动背后方面真正原因是什么。现在看来，包飞扬明明就是省委一把手田刚强安排过来打前站的，是替田刚强对北方省的情况提前进行一次摸底调查！
想到这里，舒青华后脊梁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还好，在包飞扬的枫林市工作这一段时间里，他本人对包飞扬一直持着非常欣赏的态度，对包飞扬的工作也一直很支持。唯一一次没有明确支持包飞扬的，就是前面一阵子省委老一把手叶期田在准备退居二线之前搞的那次党政干部民主评测考核试点活动的时候，董忠红在上蹿下跳准备对付包飞扬的时候，他和张之超非但没有制止董忠红的行为，反而给予了一点程度的默许。
但是那件事情舒青华的出发点也并不是针对包飞扬，而是想着把包飞扬调到更能发挥他长处的经济领导岗位上来，再者说来，这件事情到最后包飞扬也并没有吃亏，反而是董忠红的老部下市警察局政委罗丰城丢掉了职务，最后被弄到北方省蜜蜂养殖研究所担任党委书记去了。
并且在之后的市警察局领导班子调整的过程中，无论是他舒青华还是市委一把手张志超，都表现出了全力支持包飞扬的态度，对包飞扬报过来的市警察局领导班子调整方案，不打折扣地予以全盘批准。否则的话，无论是姜方昌还是刘光辉，就那么容易升任到副处级的岗位上去？在市委常委领导班子里面，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两块副处级的肥肉呢！没有他舒青华和市委一把手张之超的支持，包飞扬恐怕连其中一个岗位也无法拿到手吧？
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对舒青华来说，现在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庆幸庆幸再庆幸。否则省委一把手还没有上任，就开罪了省委一把手的心腹嫡系，未来自己的前途会是什么样子，用脚趾头想想也会明白啊！
“好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舒青华重重地拍了一下包飞扬的肩膀，说道：“如果我不问，你和田书记的关系，又打算向我隐瞒多久啊？”
“市长，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即使你不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打算主动向你坦白的，”包飞扬笑嘻嘻地说道，“只是我还没有开口，就被你抢先猜出来了而已。”
舒青华自然不会把包飞扬这句话当真，但是也并不打算真的去就追着这件事情不放，官场上的事情，很多都讲究点到为止。而且在官场上最看重的是事情的结果，至于说中间的过程是什么，丝毫不会有人去关心。对于舒青华来说，他现在知道了包飞扬是新任省委一把手田刚强的心腹嫡系，这就足够了！这可以说是目前北方省官场上最重要政治秘书，舒青华相信自己纵然不是北方省第一个知晓这个秘密的官员，也至少能够拍在前五个之内。只要自己能够把这一层关系利用的好，在仕途上再进一步，肯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那你还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一见田书记啊？”舒青华笑着问道。
“我就不去了吧！”包飞扬说道，“田伯伯今天第一天上任，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我过岂不是跟他添乱。”
他的话音刚落，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包飞扬看了看来电，是一个很陌生的枫林市号码，一时心中就有些奇怪，这一部手机是他的私人手机，用的还是当初海州的号码，除非是很亲密的人才会知道他这个号码。在整个北方省来说，知道他这个私人号码的也就是省委组织部的梅半山和财政厅的副厅长朱清中两个人而已，这个手机号码显然不是朱清中和梅半山两个人的，那会是谁呢？
犹豫了一下，包飞扬还是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飞扬，你干什么呢，怎么老半天才接电话呢？”
包飞扬一下子听出来了，电话那端的人叫铁志邦，是田刚强一年前刚换的新秘书。于是就笑吟吟地回答道：“原来是铁哥啊？你怎么不用西京的手机号码？猛然用这个枫林市的手机号码打过来，吓得我都不敢接啊！”
“哈，你警惕性还真高啊！”铁志邦笑呵呵地在那端说道：“我西京那部手机准备了三块电板，还是被打爆了，这时候正在充电。就只好用这部枫林市的新手机给你打电话了，反正这个新号码你也是要存下来的！”
舒青华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他耳力非常好，虽然包飞扬没有开免提，他还是把包飞扬的通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这不是说他堂堂的一个枫林市的大市长成心要偷听包飞扬的电话，实在是包飞扬这个电话内容太重要了。舒青华仅仅从通话中间的几个关键词，比如“西北”“西京的号码”“枫林市的新手机”“三块电板被打爆了”，就能够判断出这个被包飞扬称为“铁哥”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很可能就是新任省委一把手田刚强身边的亲信。
果然，舒青华就听到包飞扬笑吟吟地说道：“铁哥，田伯伯今天第一天上任，你不在身边陪着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果然是省委新一把手田刚强身边的亲信。舒青华不由得浑身一震，目光炯炯地盯着包飞扬。
“领导不是正在大礼堂开会么？”铁志邦笑呵呵的说道，“再说我出来打电话也是领导的吩咐啊。领导让我通知你，今天晚上到省委小招去找他。”
“今天晚上啊？”包飞扬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局里有没有什么工作安排。”
看着包飞扬还想推脱，舒青华在旁边气得牙齿都是痒痒的，恨不能扑到包飞扬身上狠狠咬他一口。不知道北方省有多少领导干部削尖脑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就是为了能够见这位省委新任一把手一面但是却没有任何机会，可是你这小子可倒好，省委新任一把手主动召见你，你小子还要找各种借口不想过去。也就是现在老子年龄大了，打不过你，如果老子再年轻个十岁八岁，肯定要当场把你按在汽车里痛扁一顿！这真真是太可恨了这！
电话那端的铁志邦仿佛早知道包飞扬会这样回答，立刻跟着说道：“领导还特意让我转告你，不许推脱，必须得去，找任何借口不行！！”(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一个比田刚强还重要的人
“再说吧，我尽量。”包飞扬啪地一下挂了铁志邦的电话，到最后都没有给铁志邦一个准信儿。
“包飞扬，你是不是成心作死啊！”舒青华这下可真的急了眼了，连惯用的“飞扬同志”的称呼也不叫了，直接喊上包飞扬的名字，“难道你这个警察局局长真的忙到日理万机的程度了吗？田书记想见一见你，你答应下来，身上会少一块肉吗？即使你们警察局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向田书记汇报的，你也可以汇报汇报咱们枫林市的事情嘛！咱们枫林市要想大发展，是离不开省委领导的支持的啊！”
见舒青华急了眼，包飞扬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市长，哪里有那么的李万机让我日啊？”
舒青华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包飞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有那么多李万机让他日啊？”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吗？
见舒青华愣在哪里，包飞扬就越发得意，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我‘日李万机’嘛！”
“我呸！包飞扬，你怎么越来越没有点正形啊？”舒青华被包飞扬给气乐了，“我跟你说正事呢！说真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下来去见田书记呢？这个机会你知道多难的吗？不是我吹牛啊，如果田书记敢放一句话，今天晚上省委小招外面等着召见的干部队伍能排出五公里远，你信不信？”
“这个我当然信！”包飞扬也正色起来，“只是我今天晚上已经答应要见一个人，到时候不知道要和他谈多久，所以田伯伯那边，我真的不能保证一定能够过去。”
“咦，还有什么人比田书记更重要？”舒青华不由得惊奇地望着包飞扬，“难道说是国字号领导？”
“市长，您能不能别拿我开玩笑？”包飞扬说道，“如果真的是国字号领导过来，那也得是先接见田书记管省长他们几位省领导，见我一个芝麻大点的市警察局局长干什么？”
“那还能是谁啊，竟然让你感觉比田书记召见还重要啊？”舒青华问道。
“市长你一定非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包飞扬沉吟了一下，显得十分不情愿。
“对，我确实是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舒青华这个省会城市的大市长此时变得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那好吧，我说出来你可千万不要惊讶。”包飞扬望着舒青华，一字一句说出一个名字，“饶……建……山。”
“什么，饶建山？”舒青华惊讶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连脑袋撞到车顶框也没有察觉，“你怎么会要见他？你什么时候和他搅和到一起的？”
“怎么，市长，我不能见饶建山吗？”包飞扬平静地看着诧异地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的舒青华，“另外，我见一见他，就意味着我跟他搅和在一起了吗？”
“哎！飞扬同志，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舒青华急的只甩手，“我的意思是说，饶建山这个老上访户是一个烫手的油条，谁沾染上谁倒霉，你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触，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市长，我是枫林市警察局局长，只要与社会治安有关的事情，又或者是法政部门出的一些冤假错案，我都应该去一一调查核清，至于这中间有没有好处，根本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包飞扬面容严肃起来，“我当然知道饶建山是一个老上访户，可是他为什么要一直上访呢？这背后有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呢？这才是我感兴趣的地方。”
“为什么一直上访？”舒青华冷笑起来，“他一个贪污犯，却声称自己是清白的，法院判刑是给他判错了，这不是瞎扯淡吗？我看他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闹事，想给自己多争取一点好处罢了。”
“市长，我的看法却与你不同，这件事情背后恐怕还另有隐情。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今天晚上要见一见饶建山的原因。”包飞扬正色说道。
“哎，既然你要见他，也就随你了。”舒青华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饶建山这个人口才很好，你千万不要被他的那些花言巧语所迷惑了。一定要时刻保持着头脑庆幸，否则肯定会被他带进沟里。”
“市长，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包飞扬能够感受到舒青华的一片好意，他点了点头。
和舒青华分开后，包飞扬坐回到自己车内，让司机开车回市警察局。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思考着舒青华的话，考虑自己决定今天晚上在办公室接见饶建山，和他详细谈谈他当年的案子这个安排是否明智。如果饶建山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舒青华会谈其他来就一副如避蛇蝎的态度吗？据说包飞扬了解，舒青华基本上还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领导，而且跟饶建山的贪污案子也毫无纠葛。饶建山贪污案发被判刑入狱的时候，是十年前，当时无论是舒青华还是张志超，都没有调到枫林市来工作呢！
可是真的就让包飞扬这样决定不去见饶建山，他心中又感觉对不住自己的良心。饶建山为了给他自己翻案，托了那么多关系曲曲折折的找到自己，只求自己能够给他两个小时时间，让他把他的当年的事情都讲出来，然后还向自己保证，自己听了他饶建山的讲述，看了他提供的证据之后，假如还是不相信他，那么他饶建山以后就彻底死了这个心，绝对不会再到京城去上访。别的不说，单凭着饶建山在电话里说话的那些语气，包飞扬就感觉饶建山所说的情况可能是真的。即使话又说回来了，饶建山今天晚上见他，提供的那些证据证明不了他当年被判贪污罪是被冤枉的，不能说服自己去相信他是无罪的，那么至少可以保证，枫林市将会减少一个上访钉子或，因为饶建山做了保证，如果自己不能相信他，他以后再也不会到京城上访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夜见饶建山
晚上八点，包飞扬正坐在办公室批改文件，秘书李大仁从外门敲门进来，“领导，那个饶建山来了，就在门外。”
在很多地方，秘书和亲信都喜欢称呼自己的领导为“老板”，以显示自己是领导的亲信。但是在北方省，规矩却比较特殊，秘书或者亲信更喜欢用“领导”这个词来称呼领导，就比如现在李大仁对包飞扬的称呼，这也是显示自己与包局长关系不一般的一种方式。普通的干部见了包飞扬，只能称呼为“包局”或者“局长”，如果称呼包飞扬为“领导”，就会被人嘲笑为上杆子。
其实包飞扬本人对怎么称呼自己根本就不在意，随下属们的高兴吧，他们爱怎么叫就怎叫吧。
听李大仁说饶建山来了，包飞扬就放下了笔，把文件收起来放在文件盒里，对李大仁说道：“那你把他带进来吧。”
于是李大仁就出去领着一个瘦小的老人走了进来。这个老人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头发花白而蓬乱，即使隔着很远，包飞扬还能看见他灰色腈纶t恤上面成片的的毛球以藏青色直筒裤脚上暗褐色的泥巴。
原来这就是饶建山啊？跟传闻中的形象差别很大啊！包飞扬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
这个动作却让李大仁心中微微一惊，要知道，即使平时副局长们到办公室里来找包飞扬汇报工作，包飞扬也基本上是坐在桌子后面难得动一下的。今天这个传说中的贪污犯和老上访户饶建山过来，包飞扬却主动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迎了上来，这种待遇可绝对不一般，难道说这个饶建山有什么背景不成？也不可能啊，如果有背景的话，也不会被人打成贪污犯，出狱之后又沦落为老上访户，一直往京城去上访了。
心中琢磨了半天，李大仁也没有找出包飞扬对饶建山给予这样高规格待遇的理由，但是脚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把饶建山一直领到包飞扬面前，对饶建山说道：“这就是我们包局长。”
饶建山跟着李大仁进来，骤然看见一个比李大仁还年轻的人迎了过来，心中还有点纳闷，这个李秘书不是说要带自己见包飞扬包局长，怎么这间办公室里会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难道说自己又中了圈套，被以亲自见面为名约过来，然后把自己送到某个地方去学习反省？可是不对啊，这才八月份啊，距离十月一日还有一个多月，即使怕自己去京城会给地方上抹黑，也没有理由动手这么早嘛？
正忐忑不安时，听李大仁介绍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包局长，他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不是什么圈套，而是真的是包飞扬亲自出面要见他。他以前也曾听人说过市警察局局长包飞扬非常年轻，但是绝对没有想到，竟然年轻到这种地步，看着比他自己的秘书还要年轻两三岁。
除了惊讶包飞扬年龄之外，饶建山还惊讶包飞扬给予他的这么高的礼遇。作为全国大型央企****能源总公司北方省子公司曾经的一把手，饶建山当初行政级别也达到了副厅级，自然对官场上的规矩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当然明白包飞扬这个省会城市警察局一把手职位的含金量，别说他现在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刑满释放人员，就算他还是坐在北方****能源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到包飞扬的办公室来办事，包飞扬能够从他的皮转椅上站一下身子，就算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包局长，你好！这么晚我还要过来耽误你休息，实在是对不住啊！”看了看自己布满污痕的老手，饶建山没有好意思伸出去和包飞扬握手，而是双手抱成拳，向包飞扬拱了拱手。
“呵呵，饶先生，客气话就别和我说了，我平时也没有这么早休息的。”包飞扬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沙发，说道：“先坐下吧。”
“那老朽就不客气了！”饶建山又冲包飞扬拱了拱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包飞扬在饶建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让李大仁给饶建山泡了一杯茶送了上来，然后拿出一部sony小型录音机，放在茶几上，笑着对饶建山说道：“饶先生，我先声明一下，今天咱们这一场谈话，我是要录音的。您如果要介意的话，现在还可以选择离开我的办公室。”
饶建山而已知道，自己这个案子牵扯范围非常广，包飞扬之所以会拿出一部录音机专门对谈话进行录音，一方面是为了将来有什么事情，包飞扬好撇清自己。另外一方面，也说明了包飞扬解决自己这个案子的决心，倘若他只是为了糊弄或者忽悠自己，完全可以装模作样地和自己谈一番话，然后安慰自己几句，也什么回去等待好消息之类的话把自己打发走，又何必搞出这样正式的阵仗？
“包局长，录吧，尽管录吧，我巴不得您对我的谈话进行录音呢！”饶建山说道。
“嗯，”包飞扬点了点头，伸手把录音按键给按下来，让录音机开始工作，嘴里又说道：“这盘磁带一共能够录两个小时，按照你之前向我保证的那样，你一定要在这盘磁带录完之前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说服我，等磁带走完了，我们的谈话就结束了，这一点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
“包局长，我明白的，如果磁带走完了，我还是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请你放心，我绝对会兑现我的承诺，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回到我小院子里种菜，绝对不会再给地方上各级领导增添任何麻烦！”
“嗯，那你就抓紧时间开始吧！”包飞扬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了呢！”
饶建山点了点头，用布满污痕的手颤巍巍地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材料，递给包飞扬，嘴里说道：“这是我的判决书复印件，包局长您先看一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