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新滩事件
在望港,甚至在海州的历史上,一九六九年那一次台风都是非常出名的。一九六九年也是华夏遭到台风最多的一年,全年有大大小小十九个台风轮番袭击,多数台风的中心范围在华南,但是江北省沿海有遭受了几次。
其中,风暴最大的那一次袭击前,江北沿海已经有过一轮台风和强降雨,降雨导致江北大地的土壤含水量比较高,导致最大的台风袭击时,土壤吸水的能力下降,很多地方被淹。
而那一次台风来袭,也是海州地区在解放后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共计有数百人身亡,其中损失最大的就是新滩地区。
新滩由于是新围海造地形成的,防台风设施还不够完善,那一次台风几乎是吞没了整个新滩,也就是围海造出来的那一片土地,并带走了几百条生命。
包飞扬知道这一段历史,但是也没有详细了解,毕竟那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他也没有时间特别去关注几十年前的一场台风。
他相信于莉琼说他们在背叛过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包飞扬此前已经在沪城与台湖王家的人接触过,受到宏达集团张家的影响,王家对到海州地区投资的意愿还是比较明显的。虽然王家在公司内部已经开始推行职业经理人的管理,但是在王家具有投资意愿的情况下,于莉琼也不应该毫无理由地想要破坏这样一桩事情。
于莉琼认为他们是在背叛过去、她的助理孟茜又提到新滩的那一次灾难。两者之间应该有一些关联。
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中,包飞扬当然也不好问得太清楚,而且如果真的有关系。听于莉琼的意思,恐怕还有些敏感,他也只好先将这件事情按下来,孟茜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至于于莉琼,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也可以看出她的神情比以前更冷。
陈华东和范文华都努力想要让气氛活跃起来。但是效果一般,包飞扬提到考察的事情。于莉琼也只是淡淡地回应考察很顺利,具体评价要等回去以后讨论决定。
包飞扬知道想要从于莉琼这里打听到情况很困难,也就没有多问。孟茜和另外那名工程师后面的表现倒还算正常,才让桌上的气氛不至于很尴尬。
晚宴结束以后。于莉琼拒绝了在迎宾馆休息一个晚上的邀请,径自带着孟茜和张有光离开。
看着于莉琼等人离开,包飞扬回过头对范文华说道:“范总今天就留在这里休息吧,等会我再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范文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啊,不过我先打个电话回去。”
一边说着,范文华一边拿出了手机,到包厢的隔间打起了电话。过了不久,范文华拿着手机走了出来。附在包飞扬耳边低语了了几句话。
包飞扬不由得大吃一惊,本来以为于莉琼只是台湖联合化工集团聘请的职业经理人,没有想到范文华经过一个隐秘的内线打听。才弄明白于莉琼还是联合化工集团董事长王家诚秘而不宣的孙媳妇,对联合化工集团的投资事务有着举足轻重的决定权。
“那我先去泡泡温泉。”范文华把这个刚打听出来的非常重要的消息告诉包飞扬之后,知趣地留出了空间,让包飞扬用来商量对策。
陈华东安排人领范文华和他的助理到后面泡温泉,又将包飞扬等人请到一间茶室里坐下,陈华东本来也想就此提出告辞。不过被包飞扬拦了下来:“陈区长,你是老海州了。不如也帮我参详参详。”
“是为了新滩的事情?”陈华东回头看了看包飞扬,也就留了下来,“于主任和颜主任对当年的新滩发生的事情大概也不是很清楚吧?”
于海兰和颜宝笙都摇了摇头,虽然他们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的时间比较长,但是望港乡划入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时间也只有两三年,他们对望港乡的了解并不多。
“听说吴秘书是望港人,应该会比较清楚吧?”陈华东的目光又移向吴超,因为要和包飞扬打好关系,陈华东对包飞扬身边的人都下过很大功夫,自然明白包飞扬秘书吴超的底细。
包飞扬也笑了起来,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怎么就忘记了,秘书吴超就是望港乡人呢?
“包主任,”吴超把自己脑海里关于当年新滩台风灾害的情况整理了一下,对包飞扬说道:“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一点情况,一九六九年那场最大的台风要来的时候,新滩的防潮防洪设施刚刚落成,据说是按照五十年一遇标准建设的,但是那次的台风达到了百年一遇的级别,最后新建的海堤没有守住,当时在灾难中牺牲的军人和百姓高达两三百人,在海州乃至江北省的历史上,都非常罕见。”
包飞扬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情况我倒是知道,刚刚于部长提到我们忘记了先烈,她的助理孟茜又提到了新滩,是不是和多年前新滩这场台风灾害事件中牺牲的军人和百姓有关?关于这点,你还了解什么情况?”
吴超跟随包飞扬这段时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官场新丁,他看了看陈华东,犹豫着说道:“我家在望港西部,跟新滩不在一起,后来在镇上工作,去过新滩很多次,不过也确实没有听说新滩有这个事件的纪念馆或者纪念碑,大家在提到当年那场台风天灾害的时候,也只是感到悲怆和遗憾。有关当年新滩围垦的传说很多,对于当年抗击台风的事情倒是谈得很少,似乎也很少听说有谁谁曾经经历过当年新滩的事情。”
吴超今年二十多岁。是七十二年出生的,比包飞扬只大一岁,从他开始懂事。大陆已经推行改革开放,他们这一代人对六十年代的事情并不是非常的关切,吴超并没有特别关注过新滩那场台风灾害,这时候包飞扬问起来,他能回答出来的东西也确实有限。
陈华东看到吴超知道的并不多,便转身坐了下来,从身上掏出香烟。给包飞扬发了一根:“那场灾害发生的时间距离现在太久,吴秘书不知道也应该正常。我恰好知道一点,大概也能猜到刚刚联合化工集团的于部长为什么那样说。”
“哦?”包飞扬一脸征询地望着陈华东。
“我的想法跟包主任刚刚提到的差不多,于部长既然去过新滩,刚才又跟我们说什么忘了过去。背叛先烈什么的,会不会和新滩8.19事件当中牺牲的人员有关?”陈华东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在市里读小学,我爷爷是老红军,经常跟我提到新滩的事情。”
包飞扬点了点头,他的家庭出身让他对那个时代的历史拥有比常人更多的了解。当然由于一些特殊情况,也就是比常人多,却不敢说真的了解那个时候的真实情况。听到陈华东讲述当年的情况。他也不由感到一股浓浓的历史沧桑感。
陈华东继续说道:“当时新滩精神提的很多,有种说法叫东北有北大荒,咱们江北有新滩。而且新滩是在大海中硬生生堆一块土地出来,是真真切切的移山填海,与天斗与地斗,我记得当时还有一首歌。”
“尤其是当新滩种的地收获以后,收获的稻米还曾经直接送到了京城,本来填海的土地咸性大。不适合种庄稼。通常要三五年时间,通过养鱼、种植耐咸的咸草。将咸性吸收以后,才能够种水稻。不过当时据说是采用了引淡水冲咸,还有浅插避咸的做法,当年就插上了秧,而且亩产达到九百多斤,将近一千斤。这个成绩随着收获的稻米送到京城以后,新滩很快就被竖为典型,有人将新滩与北大荒相比,还有人将新滩比作当年红军开垦南泥湾。”
陈华东说的很简单,当年很多事情都是禁忌,一不小心就可能触及敏感的问题。包飞扬等人也都沉默地认真听着,没有轻易发表任何看法。
陈华东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新滩最初是军队农场,一九六八年的时候,上面指示高校毕业生到农场锻炼,一九六八年下半年到一九六九年上半年,陆陆续续有来自海州、徐城、凤湖,甚至沪城的大学毕业生来到新滩,最多的时候有将近五百名毕业生。”
“一九六九年是我国台风最多的一年,前后十几个台风轮番来袭,当时新滩已经初步构建起防台风的海堤,前几次台风来袭也没有给新滩造成太大的损失。不过当年八二一台风是紧跟着前一次台风而来,台风的烈度也远比预想中的更大,结果就造成了溃堤,负责守堤的军队和大学生牺牲一百多人,整个海州地区因台风造成死亡也不过近两百人,新滩占了大多数。”
陈华东表情凝重帝摇了摇头,在和平年代,一下子死这么多人,确实是非常罕见的。而且这只是公开的数据,实际死亡人数也许会更多。
“我记得当时有一些慰问和表彰活动,但是对牺牲人数和损失提到的很少,我也是后来听我爷爷说的。以后也没有听说过对新滩八二一事件有什么纪念活动,直到我参加工作以后,才了解到一些情况,据说当年有人认为新滩八二一事件之所以死那么多人,与当时有关领导对灾害估计不足,忽视了强台风、暴风雨和大海潮长时间袭击的后果,不适当地提出了人在大堤在的口号,不但没有使灾害减少到最少限度,反而因为没有及时进行财产人员的转移,使国家遭受了巨大损失。”
陈华东说道:“虽然当时并没有因此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但是对有关人员的嘉奖、对牺牲人员的追认等工作似乎也因此停顿下来,至少从后来的文件当中,并没有看到对八二一牺牲人员的公开追认,甚至有人因此而不断上访。”
陈华东非常简明扼要地将他知道的情况娓娓道来,有些话他并没有明说,不过对于对那个时代的情况多少都有些了解的包飞扬等人来说,他们大概也能够想到其中的曲折。
那个年代斗争比较激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有争议和斗争是很正常的事情。而那些死难者的家属,同样成份各异,种种原因纠缠在一起,就造成了对八二一事件当中牺牲人员的烈士追认工作出现变故。
于莉琼应该就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说出他们淡忘历史、背叛传统的话,只是内情的复杂,远非淡忘和背叛能够解释。
当年的事情,其中的是是非非也不是包飞扬等人能够轻言,于海兰想了想说道:“我就是感觉很奇怪,联合化工集团的于部长为什么对这件事特别在意呢?要知道,她可是台湖人啊!”
“于部长应该三十岁左右,差不多就是一九六九年前后出生的。”包飞扬沉吟了一下,说出自己一个猜测。于莉琼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以她台湖人的身份和立场来说,没有理由特地关注这样一件事,更没有理由公开展现她的态度,除非她和这件事情有关。
包飞扬并没有将话说透,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于海兰点了点头说道:“我再想办法跟孟助理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了解到更具体的情况。”
“嗯,向导那边你也问一下。”包飞扬说道。
于海兰连忙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就去问。”
包飞扬又对陈华东说道:“陈区长,这件事可能还要麻烦你,我想详细了解一下新滩当年的事情,海州应该还有对这件事比较了解的人吧?”
“嗯,当年的亲历者,军人和学生大多来自四面八方,但也有人在海州定居下来,海州棋院的副院长戴晋荣就是当年的幸存者之一,他曾经做过海州市委副秘书长、政研室主任,他应该知道不少情况。”陈华东想了想,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将戴晋荣的名字记了下来,戴晋荣如果确实是当年那批大学毕业生,今年应该五十二三岁的样子,他既然做过海州市委副秘书长、政研室主任,应该已经做到正处级,按理说不至于这么早就退居二线,其中想来又有什么故事。(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勇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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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兰在和孟茜等人沟通以后,向包飞扬汇报了相关情况。gege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
“据孟助理说,考察团对临港经济开发区调研了解到的情况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于部长也确实是因为考察中发现新滩对当年八二一事件近乎完全耽误表示出不满。至于为什么这样,孟茜也非常想不明白。”
虽然说孟茜当着于莉琼的面,对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这些领导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其实私下里早已经被于海兰的小恩小惠给收买了,和于海兰之间打得非常火热。这次于海兰又送孟茜一款高档瑞士女表,很容易就了解到一些隐秘情况。
“孟茜说,他们是当天去新滩以后,向当地人了解情况的时候才知道新滩八二一事件的,然后于部长就开始追问有没有纪念碑,在看到那块简易的甚至说可以说非常简陋的石碑的时候,于部长似乎有些激动,她回到酒店之后,就向孟茜表示华夏不应该忘记那些当年的牺牲者。”
包飞扬点了点头:“那就清楚了,不过孟助理有没有说,于部长对这件事关心的背后,是不是有些特殊的原因?”
孟茜摇了摇头,说道:“孟助理说这个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也倾向于应该有特殊原因,至于原因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好的,我知道了。”包飞扬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于主任,上午你有没有其他安排?,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去一趟新滩,实地去看一看。”
包飞扬履任以后,有空的话会经常下去跑一跑,有些东西只有实地看到才会有更加具体的印象。虽然这段时间他经常到外面出差,但是临港经济开发区他也跑了不少地方,也大致跑了个遍。
包飞扬以前也来过新滩,但是比较匆忙,对新滩的历史过去并不是非常了解,这一次于莉琼发飙,也让他也有机会了解到更多有关新滩的事情。
以往包飞扬下来考察的时候,常常轻车简从,不过这一次他跟望港乡的老书记姚根生联系了一下,姚根生虽然从籍贯上看不是望港人,不过他在望港工作了几十年,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望港人。
“一九六九年的时候,我刚刚到部队当兵,那两年确实有学习新滩精神的运动,当时我们连队也参加了垦荒种地,不过是在吕州那边。”姚根生与包飞扬谈起当年的事情,也是一脸缅怀过去的表情。
“一九六九年的八二一台风,我的记忆比较深刻,当时刚刚一个台风过去,很多损失还没有来得及修补,新的台风就来了,而且这次的台风强度更大,据说是达到了十二级,后来还有一种说法认为那一次的台风强度比普通的十二级台风还要大得多,属于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台风。”
姚根生摇了摇头,回忆起当年的情形,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当时我们部队也参加了抗击台风,吕州也有好几个地方淹了,不过没有发生大量人员伤亡的恶**件。当时我们在部队里,都没有怎么听说过新滩溃堤的消息,后来才零零星星听到一点消息。”
“我复员以后,一直到一九七五年的时候到望港工作,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新滩这个地方我来过不少次,纪念碑这里我每年都要来一趟,以前有个年轻干部看过经常来,就对我说,是不是将这个碑重新修一下,起码有个碑的样子。不过我知道这事比较敏感,没有敢乱来。”
姚根生领包飞扬等人穿过一片棉花田,来到几棵刺槐前,在刺槐树的中间,孤零零地竖着一块非常普通的水泥墓碑,上面刻着“抗台风烈士永垂不朽”几个字样,旁边还有几列小字,写着“一九六九年八月十六日,台风袭击新滩,驻守这里的解放军某部军人宋海波、陈方明,大学生王安明、李秋萍等同志,为保护国家财产与人民安全光荣牺牲,特立碑纪念!”
墓碑虽然不大,但是周围清理得很干净。
姚根生说道:“当年的台风过去以后不久,原本驻垦的军队换防,前些年农场又转给地方管理,还清楚当年事情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过大家都知道当年有一百多位历史为了抗击台风在这里牺牲,这块碑应该很早就立了,农场每年也会有人过来看一看,祭扫一下,其他的活动就没有了。”
包飞扬点了点头,毕竟已经快三十年过去了,而这三十年又是变化非常大的三十年,因为工业区的发展,这里的农场也即将消失。
包飞扬抬起脚,轻轻踩了踩脚下的土地:“姚书记,这下面还埋着烈士们的遗体吗?”
姚根生想了想道:“听说是有的,应该有一部分遗体送回了家乡,还有一部分遗体根本就没有找到,剩下的都埋在这里,尤其是不少学生的。”
那个年代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多学生的家庭背景复杂,当时未必有条件接回学生的遗体进行安葬。
包飞扬又问道:“那平常有没有这些军人和学生的亲人来这里祭扫?”
姚根生道:“有,但是我听说的并不多。以前还听说有人为了这事情去市里、去军分区上访的,说是国家没有给这些抗台牺牲者一个名分,没有落实烈士政策。”
包飞扬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上百条生命,为了保护这片土地,保护土地上的百姓,因为抗击台风而牺牲,当地连一个像样的纪念碑都没有,甚至有不少人的遗体就埋在这里,却连一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确实会让人感到寒心。
随后,姚根生又领包飞扬等人走访了农场的一些老人,从他们的口中,又了解到一些更加具体的情况,但是因为时间相隔太长,他们对那个特殊事情的一些事情也说不清楚,而且在那个时期,他们对很多情况也并不了解。
不过,从他们那里,包飞扬倒是知道每年清明节前后,以及八月二十一日左右的时候,都会有一些人来祭扫,其中就有当年的幸存者。
“姚书记,这事还要麻烦你,看看能不能多打听一些情况。”离开新滩的时候,包飞扬诚恳地对姚根生说道:“这事是外商先提出来的,某种程度来说,与当前的招商引资工作有关。”
姚根生摆了摆手:“包主任,我知道,这事我会认真去办的。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在这里建个碑,但是名不正则言不顺,还有人在为这件事上访,我怎么做都不合适。包主任你要办这件事,我想很多人都会站出来支持你的。”
于海兰看了姚根生一眼,轻声说道:“姚书记,你也说了,这件事比较敏感。”
于海兰是想提醒包飞扬不要冲动,因为这件事拖了这么多年没有办妥,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很担心包飞扬不小心踏进雷区。
姚根生老脸一红,他也知道这件事比较敏感,否则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声音,不过他又确实希望新滩的事情能够得到圆满解决:“哎,是啊,这件事确实比较敏感,包主任你还要忙经济开发区建设的大事情,这件事还是让我来做吧,我找找人,先将情况弄清楚了,然后再向市里提出申请,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包主任你也能帮我遮挡一二的,对不对?”
“行啦,姚书记你就放心大胆去做,你搜集的材料越多,对我的帮助就越大。”包飞扬摆了摆手,笑道:“至于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现在是外商对这件事有意见,有关部门会重视的。”
姚根生不由和于海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哈哈笑道:“说得也对,还是包主任有办法啊!”
回到车上,沉默了许久的于海兰突然说道:“主任,我回头跟于部长、孟助理说一下,让他们直接向市里反应这个问题。”
“于主任,这事你还是不要说了。”包飞扬看着车窗外面,表情认真地说道:“联合化工集团的于部长,很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但也有可能没有关系,说实话,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外人听起来,也会觉得有些心冷,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还要推卸责任,那无疑会给人留下一个没有担当的印象,这样的话,又如何能够让投资商甘愿将巨额的投资放到我们海州呢?”
“可是……”于海兰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件事拖了这么多年没有解决,恐怕还是有原因的。”
包飞扬摆了摆手:“不要担心那么多,这事我会处理的,不过于部长那边的工作你还是要做,你要告诉对方,这件事是有历史原因,但是我们绝不会忘记历史,忘记那些烈士。还有,于部长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你也要想办法弄清楚,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于海兰只好点了点头:“主任你放心,我会弄清楚的。”
包飞扬将于海兰送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然后坐车直奔海州淮戏院。
有些情况包飞扬并没有跟于海兰和姚根生交待,实际上昨天晚上回去以后,他就打电话向市委书记薛绍华询问了这件事的情况。薛绍华本来就是军官出身,也特地关注过新滩这件事,虽然他没有另外过问,对于姚根生等人不清楚的一些高层隐秘,倒是掌握了不少。
新滩这件事之所以迟迟没有说法,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当年有一位老领导曾经有过一段指示。在指示中,老领导对新滩军垦农场驻军干部在明明知道新滩条件简陋、而大台风即将到来的情况下,却没有组织群众进行人员和财产的转移,而是一味强调坚守的做法非常不满。
当时在思想领域的斗争比较激烈,那位老领导的话也对事情的后续处理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那位老领导现在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他大概也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但是他的门生故吏众多,影响还是很大,一些官员顾忌到他们的态度,也刻意淡忘这件事,甚至阻挠事情的处理。
薛绍华建议包飞扬不要出面去推动这件事,是担心他会受到牵连,但是他并不反对包飞扬通过其他方式促成这件事的处理,从个人主观想法上,薛绍华也希望这件过去了快三十年的事情能够得到一个妥善的处理。
包飞扬对于薛绍华的建议却不苟同。姑且不说这件事情很可能关系到台湖联合化工集团在海州地区巨额投资的成败,单单是从道义上来讲,包飞扬也觉得作为临港经济开发区一把手,他有责任给新滩那些当年在抗击八二一台风中牺牲的人一个交代!
淮戏是江北省的传统戏剧,和其他的传统戏剧形式一样,淮戏这些年逐渐被电视、电影等新兴的娱乐文化形式所取代,越来越式微,曲高和寡。
海州淮戏团的情况也不怎么样,除了政策性、公益性的演出,一年也没有多少场商演。
不过淮戏团占着云台路上的隆园,隆园以前是一个盐商的宅院,具有前后五进,左右两个跨院。据说以前淮戏团只能窝在东跨院,主院和西跨院是另外两家单位。后来主院的人受不了每天清晨就听到隔壁咿咿呀呀吊嗓子,就搬走了。再后来西跨院的人也受不了,于是整个隆园都成了淮戏团的驻地。
对于人丁凋落、后继乏人的淮戏团来说,隆园的地方倒是挺大的,不过从外面看,也能够看出设施的陈旧和环境的窘迫。
“你找戴老师啊,他应该在后面跟人下棋。”包飞扬来到隆园,跟坐在传达室里正在听戏的老头说明来意,对方马上向后面一指,让他自己去找人。
包飞扬顺着老头指出的方向走过去,很快看到一个小亭子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在下棋,两个人大概都五十多岁的样子,听到有人走过来,其中一个人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不认识,便又低下头,而另外一个人依然非常专注地盯着棋盘,连头都没有抬。
包飞扬也没有说话,站在旁边看了看棋盘,棋盘上的局面应该是已经到了收宫阶段,双方旗鼓相当,整体上黑棋应该略占优势,不过黑棋先手要贴目,扣掉贴目,领先也就是几目上下,要是稍微软一点的话,就可能让白棋扳回去。
“咦,小伙子,你也懂棋?”过了片刻,拿白棋的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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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寻找真相
包飞扬点了点头:“稍微懂一点。”
听包飞扬回答说懂棋,拿黑棋的也抬头看了看他:“那你说这盘棋我们谁会赢?”
“还不好说吧,有两个地方还存在变数。”包飞扬看了一会儿棋盘,说道。
“咦,还有两个地方存在变数?”拿白棋的连忙低头仔细看了看棋盘:“我怎么看不出来哪里还有变数?你倒是说说看。”
“这个不大好吧?”包飞扬犹豫了一下说道,观棋不语,很多人在下棋的时候都非常讨厌其他人插话。
拿黑棋突然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们就是下着玩的,你倒是说说哪两个地方还存在变数。”
“这样的话,那我就随便说说,说错了两位可不要介意。”包飞扬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白棋右下角:“这里白棋虽然做了一个无忧角的形,按理说任何打入都是无理手,很难取得战果,不过黑棋在争夺左边棋盘的时候,往这边多放了一个子,这就让白棋的无忧角没有那么齐整,说不定可以在这里取得几目的成果,但是如果应对不当,白棋左边这一块也可能受到影响。”
下棋的两个人都点了点头,这个地方也是他们早就看出来的地方,本来他们觉得这一块收完,整盘棋也就是结束了,没想到包飞扬说还有两处可以争。
包飞扬能够指出第一处,说明他确实是懂棋的。两人不由都一齐看向包飞扬:“那第二处呢?”
包飞扬伸手往中腹附近白棋的一条大龙一指:“就是这里,白棋的大龙看似是活的,但是如果黑棋肯舍弃掉这几颗棋的话。依然可以攻击这条大龙,如果黑棋应对有误,就有可能让白棋翻盘。”
两人又盯着棋盘看了半天,然后几乎同时抬起头看了看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目光说明他们都已经看出包飞扬说的那种可能,黑棋确实存在崩盘的可能。
“小伙子水平不错啊,只看了几分钟就能够看出这么多门道来。要不咱们来一盘?”执黑棋的男子笑着说道,与他的棋友相比。他的棋力要略微胜出一些,就算包飞扬指出那两处可以争,真下的话,他也有七八分的把握争取到对自己更有利的局面。因为在贴身缠斗方面,他要比对方强出不少。
包飞扬笑着摆了摆手:“戴老师,我就是旁观者清,真要下的话,我是不行的。”
“咦,你认识我?”戴晋荣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
包飞扬摇了摇头:“我是第一次见到戴老师,不过从两位的棋风、说话的方式上能够看出一些区别。”
戴晋荣狐疑地看了看包飞扬,又看了看对面依然盯着棋盘的棋友,说道:“怎么样。这棋还要不要下?”
“呵呵,算了,这种胡搅蛮缠的地方。算起来太复杂,我下不过你。”对方抓起一把白子放到棋盘上,这就叫投子认输。
“呵呵,老梁啊,你还是害怕战斗,韩国人的围棋这两年越来越厉害。就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太强了,要说棋盘上的造诣。韩国人并不强,可是他们的战斗力太强了,咱们华夏还有日本的一些围棋高手都不习惯,下棋就容易软,一步软步步软,就容易吃亏。”戴晋荣笑呵呵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回来:“所以啊,现在的围棋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学会搏杀是没有前途的。”
“哼,我最看不惯韩国人那种死缠烂打的下法。”
“你看不惯也没有用,下棋就只能输。”两个人斗了几句嘴,很快将棋子都收了回去。戴晋荣抬头看了看包飞扬:“来一盘吧,有什么事情咱们边下边说?”
包飞扬通过观察,从两个人当中认出了戴晋荣,戴晋荣察言观色,也看出包飞扬并不是路过,而是特地来找他的。
“那就手谈一盘?”包飞扬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老梁。
“下一盘就下一盘,好好杀一杀这家伙的嚣张气焰。”老梁连忙将位置让了出来,然后又犹豫了一下:“你也是力战型的?”
“不敢那么说,我的战力还没有那么强。”包飞扬笑了笑:“我的看法和戴老师差不多,韩国的力战派确实很难对付,曹薰铉就是力战派的代表,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围棋大满贯,他的弟子李昌镐的特点没有那么鲜明,那是因为他各方面都比较均衡,不过他最厉害的还是收宫阶段,出色的战力也是他能够在收宫阶段屡屡占据上风的重要原因。”
“不过,围棋的的精妙之处并不是搏杀,现在大家都不习惯韩国棋手的力战下法,等大家都习惯以后,韩国棋手的优势就不会那么明显了。”包飞扬说道。
围棋的开局很重要,不过开局基本上都有定式,不需要太多长考,落子的速度比较快。不过随着双方落下几子,完成最初的布局,黑棋和白棋开始出现接触,思考的时间开始变得越来越长。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这棋下得不错啊!”戴晋荣落下一手棋,然后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虽然说布局阶段都有定式,但是怎么选择,细微之处还是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棋风和下棋的水平。
包飞扬很快应了一手:“我姓包,戴老师你叫我小包就可以了。”
戴晋荣稍微思考了一下,又落下一子:“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是的。”包飞扬点了点头:“我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最近有一个来自台湖的投资商在望港那边考察,他们去了新滩,对新滩当年遭到台风灾害的事情比较关注。”
当包飞扬提到新滩的时候。看到戴晋荣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不过他很快低下头,似乎在盯着棋盘。
包飞扬说道:“这两天我在新滩了解情况。但是很多信息都是别人听闻的,缺乏第一手的资料,听人说戴老师您当年就在新滩,所以就想要来请教一些事情。”
“了解?了解了又能怎么样?”戴晋荣拿起一枚棋子,刚要放到棋盘上,却又突然收回去,随手扔到棋盒里。然后抬头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你姓包?你是包飞扬?”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的,没想到戴老师会知道我的名字。”
“海州市但凡能够知道一点真正消息的人。谁会不知道包飞扬这个名字?”戴晋荣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包飞扬:“包主任,你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做得不错,你还是想办法多为海州争取几个招商引资项目吧,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看到戴晋荣似乎无心下棋。包飞扬也放下棋子,抬头看着对方:“戴老师,现在是外商很关心这件事,他们觉得我们对过去不够尊重,我觉得他们说的确实没有错,我想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再选择无视,这对那一百多在新滩长眠的生命来说,很不公平。”
戴晋荣盯着包飞扬看了看。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包主任,你这个年龄说出这样的话,我并不会感到奇怪。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海州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你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还不够成熟?”
“我非常感谢戴老师您对我的关心。”包飞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对这样做的后果很清楚:“不过我也请您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向市委薛书记汇报过。具体应该怎样做,我会妥善处理的。”
“包主任。你是说市里打算要追认新滩八二一的烈士?”老梁在一旁听到包飞扬的话,不由得看了看戴晋荣,说道:“这是好事啊,要我说这事早就应该做了,老戴这样的还算好的,有很多烈士的家庭情况都很不好,要不是老戴接济……”
“老梁——”戴晋荣突然出声打断了老梁继续往下说:“老梁啊,这事你不懂,你就不要掺合了。”
“老戴,你们官场上的那些事情我确实不懂!我只知道你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新滩八二一事件得到追认,让英雄正名,可是现在机会就摆在眼面前,你怎么又害怕了?”老梁突然非常生气地说道:“你也不看看那些烈士的亲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们现在经济上是好转了一些,可是对他们来说,最大的愿望还是想要给牺牲的家人要一个名分,难道他们的这点愿望,你也不愿意帮助他们完成吗?”
“你懂个屁!”戴晋荣狠狠地瞪了老梁一眼。
“我是不懂,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市委薛书记都开始关心这件事情了,你却不肯为他们争取?”老梁激动地说道。
戴晋荣看了看包飞扬,突然叹了口气:“包主任,说实话,我比谁都想让这件事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不过你也要知道,这件事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老梁不是官场中人,有些东西他不知道,也看不出来。老梁以为有市委书记的支持,这件事应该很好办。但是实际上包飞扬只说向市委书记汇报过,从这个措词当中,戴晋荣就猜到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应该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否则的话包飞扬应该会将薛绍华的态度摆出来说服他。
如果是别的官员愿意出面,戴晋荣求之不得,但是包飞扬不一样,他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干的成绩非常出色,虽然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不一定明白包飞扬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但是戴晋荣做过市委副秘书长,自然能够得到一些普通人得不到的消息。知道包飞扬在其中发挥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包飞扬受到负面影响。
如果包飞扬因此离开临港经济开发区,无疑是对临港经济开发区甚至是海州的不负责任,所以他会做出让老梁无法理解的推托。
包飞扬知道戴晋荣在想什么,他点了点头说道:“戴老师,您放心,我知道这件事很敏感,但是这件事也同样很重要,所以我更要这件事弄清楚,然后做出更加妥善的安排。如果没有比较大的把握,我也是不会擅自行动的,毕竟,我也不想因为这个丢官罢职嘛!”
“丢官罢职?有那么严重吗,不是说市委薛书记都支持你调查这件事情了吗?”老梁听到包飞扬的话,不由惊讶地问道。
戴晋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我不是都跟你说过,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妥善解决,是有很多原因的。当年对这件事情的定性可是有争议,那些人现在都身居高位,你现在想要翻案,那不是打那些人的脸吗?”
老梁老脸一红:“这、那、那也不能不管啊,明明就是他们当年做错了事情,难道还不能改过来?”
“行了行了,这事不是你能掺合的,这棋子你收起来吧,我跟包主任出去转转。”戴晋荣摆了摆手,起身对包飞扬说道:“走吧,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去。”
老梁现在也知道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连忙上前收拾棋子,还对包飞扬笑了笑:“包主任,这事你看着办,别因为这个影响了你的前程,你在开发区干得很好,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干下去,甚至有一天领导整个海州。”
老梁现在也明白戴晋荣在面对包飞扬询问的时候会推托,他知道戴晋荣对包飞扬的评价很高,应该是不希望包飞扬受到这件事情的牵连。
戴晋荣将包飞扬领到自己的家里,他在市委工作的时候曾经分到过一套房子,后来到淮戏团的时候,他就将那套房子退了回去。现在他就住在西跨院一间厢房,房间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戴晋荣打开灯,将门关上以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功夫茶的茶具:“包主任,坐下吧,要是有时间,我们就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说?”
今天是星期天,虽然说地方主官并没有什么休息日的说法,不过今天机关干部都不上班,包飞扬也推掉了其他一些安排,专门来了解新滩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我的时间很充分。”
戴晋荣笑了笑,手脚利落地将茶具都冲洗了一遍,并给水壶里灌上水,放到炉子上烧。
“包主任,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戴晋荣一遍擦着茶具,一遍笑着对包飞扬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当年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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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飞扬看着戴晋荣的动作,其中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显得非常雅致。lala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他盘算了一下措辞,说道:“这么讲吧,首先这事是台湖联合化工集团考察团的负责人先提出来的,不管是着眼于这个项目,还是着眼于在对方关系圈中的影响,我觉得这件事都必须要有一个妥善的处理,才不至于会对临港经济开发区乃至海州的招商引资工作带来负面的影响。”
戴晋荣点了点头:“嗯,这个理由很充分,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那你是打算让台商向市里提出正式的意见?”
包飞扬摇了摇头:“那倒是不需要,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我想台商对在海州投资也会失去信心的。”
戴晋荣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包主任,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是,但是这些理由并不足让台湖、新港甚至东南亚那些投资商们理解。”包飞扬说道。
“那倒也是。”戴晋荣叹了口气:“包主任,说实话,我一直就对你十分好奇。虽然有人说你就是家世好,所以能够拉来投资,不过我一直觉得你在望海和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前两年我还曾经专门去望海住了一段时间,切身感受到望海县发生的变化,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有高人辅佐,你在望海县做的那些事情,绝对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够掌控好的。”
“可是今天看到你,接触下来,我觉得你并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包飞扬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戴晋荣宦海沉浮多年,这几年跳出来以后,又躲在隆园修身养性,一双眼睛似乎更加能够看透世情人心。他从包飞扬的话里,已经看出包飞扬的态度和立场。
“戴老师谬赞了。”包飞扬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第二嘛,我也是觉得一百多条生命,我们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虽然当年有一些曲折,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想有些事情也应该放下了,而对那些当事人来说,再不让他们放下,恐怕也会几乎快到极限了。作为开发区的干部,我也不能够逃避这样的责任。”
包飞扬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其中所蕴藏的内容十分丰富,戴晋荣想了想,才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其实那些人差不多也该放下了,不过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喜欢揣摩上意的人。”
新滩八二一事件之所以迟迟得不到处理,就是因为海州市现在的领导担心当年的一些人,尤其是那些对八二一事件提出过批判的人会对这种追认感到不满。毕竟这样做等于是在说他们当年对事件的定性是错误的。
当年的那些人当中,如今有的已经身居高位,或者虽然已经退下来,但是他们身后的势力还是十分庞大,贸然与这样的势力对上,显然并不明智,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包飞扬认为,当年的那些领导对这件事应该已经看开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能够身居高位者也都拥有一定的胸怀,不至于还对三十年前的事情斤斤计较。更何况即使要承担责任,也是当年在台风中应对失措的负责人承担责任,那些在抗击台风中牺牲的军人和老百姓可没有任何错误,恰恰相反,他们还是抗击台风的功臣,应该被追认为劣势啊!
尤其是当年做过指示的老领导,站在包飞扬的角度来看,依他对这位老领导做事的风格来分析,老领导的本意也不是要抹杀那些军人和学生的功劳,而是对当时做出决策的人进行批评。客观地说,老领导的批评很到位,尤其是在那个时代。如果放到现在的话,面对百年一遇的特大风暴,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肯定是第一位的,提前进行人员财产的安全转移,是面对即将到来的灾害的必要做法。
但是在那个时代,这位老领导的话显然被误解和放大,以至于误会一直延续至今。
当然,这些都只是包飞扬的分析猜测,事实上那位老领导以后并没有再就这件事发表意见,他大概都已经忘记了这样一件事,也没有人有机会将后来在新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对当年烈士的追认看似是一件小事,不要说老领导当初就没有这个意思,就算有过,现在也未必会计较。
但是老领导不计较,却不代表他的下属、亲友也不计较。当年老领导做过指示以后,有很多人也跟着发表了意见,甚至是更加激烈的意见,所以才会导致事情后来的走向,他们如今有的已经身居高位,很多人为了媚上、揣摩上意,也会主动进行打压,这才是让很多有关这件事情的上访屡屡受阻,地方官员视为畏途的原因所在。
所以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才会显得特别复杂和敏感,因为触动的并不是一个或者几个人,而是一张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包飞扬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是要有交代,这是告慰亡者所必须要做的,总不能让那些活着的人还要带着遗憾和不甘离开。”
戴晋荣盯着包飞扬看了片刻:“你应该知道,这其实并不重要。”
“当然很重要。”包飞扬摇了摇头,戴晋荣的意思是说他这样的想法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可能并不重要,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厚黑,而不是意气用事。
包飞扬说道:“戴老师,你也说了,我不是那种年轻冲动的风格,我既然要插手这件事,那我就肯定会尽量妥善处理,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然,有些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去做,我也不会退缩。”
戴晋荣笑了笑:“其实,我觉得你有很多事情都很冲动,虽然你最后处理的结果都还不错,比如对五滩事件的处理。”
戴晋荣哈哈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尽管直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我最后还是要说一句,希望你一定要谨慎考虑。”
戴晋荣是凤湖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一九六八年毕业后来到新滩农场锻炼,一九六九年八二一风暴的时候,他也参加了守堤,当时他们守卫的大堤也出现了溃堤,戴晋荣所在的学二连,有十七个名字就此变成不归的符号。
事件过去以后,戴晋荣他们这一批大学生要安排工作,戴晋荣选择留在海州,从一个普通的办事员做起,一路做到市委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正处级。那时候的戴晋荣还不到四十岁,可谓风华正茂。不过他不久以后就出了事情,从市委副秘书长变成了市淮戏团的副团长。
包飞扬从陈华东那里了解到,戴晋荣当年是因为挪用公款,以及给他人提供便利获取不正当收益而被纪委调查,戴晋荣在事情败露以后主动提出辞职,上面权衡以后,对他的工作进行了调动,但是没有给他处分。
戴晋荣离职是五六年以前的事情,个中内情,陈华东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和当时的权力斗争有关系,但是按照陈华东的判断,戴晋荣身上也肯定有问题,不然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对于当年的八二一事件,以及后来的发展演化,戴晋荣显然十分清楚:“八二一事件以后,当时的大军区、省军区和军分区都曾经对新滩的事情进行嘉奖,但是上层很快出现对新滩的批评,批评者认为,新滩事件的决策者对形势估计错误,并且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不但造成军民的巨大伤亡,而且没有保护好辖区内的国家财产。如果当时及早进行财物转移的话,很多损失都可以避免,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发话的这位老领导当时在军中很有权威,他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有道理。尤其在今天看来,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第一位的。据说在决定坚守大坝的时候,驻军农垦的白团长也是犹豫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做出了坚守的决定。”戴晋荣叹了口气,说道:“白团长是一个铁血汉子,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他都不会退缩,那一次犹豫,也是因为他确实意识到危险性很大,做出坚守的决定很容易,但是他也要为新滩的国家财产,为驻垦的军队和学生的生命负责。”
戴晋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听说在集体的讨论的时候,大家都闪烁其词,没有一个人敢于提出撤退转移的想法,最后还是做出了坚守的决定。”
戴晋荣的表情有些痛苦,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并不奇怪。在一个极左的环境当中,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在讨论的时候,也不会轻易说出撤退这个词,因为这意味着逃跑和怯懦,一旦有人追究起来,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如果知道最后的结果,相信当时会有人做出不同的选择,毕竟那一次的台风强度太大,已经并非人力可以抗衡。
由于时过境迁,时代久远,当时的戴晋荣又只是普通学生,对很多内情也并不是很清楚。发话的这位老领导的本意或许也并非是为了批评新滩驻军的那位白团长,也可能是希望大家以后在做决定的时候,不要再受左的影响,进行科学的决策。
但也许这位老领导并没有明确地表达他的这一层,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位领导将那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批判,总之这位领导讲话以后,在军区和军队当中就出现了更多批评的声音,于是对新滩驻垦军队与死难人员的表彰嘉奖都不了了之。
“关于嘉奖的事情,当时并没有人知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确实有过嘉奖,似乎只有团以上干部才知道,后来就出现批评的声音……”
戴晋荣摇了摇头,说道:“为了这件事,近年来我和几位当年的同学跑过很多部门。当年驻垦团所在的军已经整体撤并,番号都没有了。所以要对那些同志进行追认的话,必须要大军区一级做出批示才有可能,我们跑了很多次,但是上面要么是推诿,要么就说正在查,但是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处理意见告诉我们,私下里又警告我们不要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
“阻力还是很大?”包飞扬问道。
戴晋荣点了点头:“当年发话的那位老领导虽然已经不再掌权,但是影响还是很大,他当年提拔的那一批人不少都已经位高权重,想要让下面的人质疑甚至推翻那位老领导曾经讲过的话,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一件自寻死路的事情。”
包飞扬缓缓点了点头,戴晋荣亲身上访过,所以对这件事有着更加切身的体会。这件事其实已经陷入一个死结,由于牵涉到重要领导,下面的人不敢轻易表态,甚至都不愿意将这种事情主动汇报上去,而戴晋荣等人的级别又不够,没有办法向更上面的层级进行汇报,而且作为一九六八年的大学生,这些人往往都拥有体制内的身份,也不能够像普通上访户那样无所顾忌。
更令人沮丧的是,他们连哪些人是那位重要领导的支持者都不清楚。
种种原因,导致八二一事件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
“戴老师,你们既然为这件事跑了这么多次,那么肯定有一些这方面的材料吧,能不能将这些材料给我?我来向上面的领导反映。”包飞扬说道。
戴晋荣看了看包飞扬:“你可想好了,真的要掺合这件事?我现在的情况的你也看到了,虽然我觉得自己更适合现在的工作和角色,但是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包飞扬摆了摆手:“戴老师,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这么跟你说吧,我会首先向市委薛书记汇报详细情况,薛书记是军队出身,在军方也有些关系,薛书记对这件事也很关切,我想他有了这些详细的信息以后,至少可以了解到更多我们这个层次可能无法了解到的事情。”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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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章 多方关切
“另外,我还准备找机会向省委王书记进行汇报,王书记同样也是军人出身,我会尽量争取他的支持,只要王书记支持,我想我们至少可以得到一个向大军区领导反映情况的机会。”包飞扬说道。
“你说的是省委王虹锋书记?”戴晋荣眼睛一亮,充满希翼地盯着包飞扬。
包飞扬点了点头:“对,就是王书记。”
“那倒是,你跟王书记应该很熟,我记得王书记曾经多次强调望海模式、望海经验,你肯定是能够在王书记面前说上话的。”戴晋荣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如果王书记真的答应帮忙,还是让我们去向大军区领导反映情况好了,毕竟我们才是当事人嘛!”
包飞扬知道戴晋荣还是不希望自己冒险,他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包飞扬从戴晋荣手上拿到满满一箱的资料,包括他们这些年搜集整理的当年牺牲者的资料,他们的亲人现在的情况,还有他们这些年屡次上访的材料,以及他们从档案室、图书馆等地方查询到的有关新港八二一事件的材料。
包飞扬简单翻了翻,然后重新将资料都整理好,他想了想,又道:“戴老师,这些材料你应该都有备份吧?那我就先带回去看一看,另外你也要做好准备,说不定薛书记会找你当面询问这件事的有关情况。”
戴晋荣犹豫了一下。薛绍华到海州的时候,戴晋荣已经调到淮戏团,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呵呵。包主任,你知道的,我是犯过错误的,跟我走得太近,对你没什么好处。”戴晋荣说道。
包飞扬盯着戴晋荣看了两眼,通过面对面的接触,包飞扬觉得戴晋荣并不像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他甚至有些奇怪,不知道戴晋荣当初为什么会犯错误。
“要是戴老师你真的徇私枉法。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处理你。”包飞扬认真地说道:“不过你现在没有机会,过去的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拿到戴晋荣的资料,包飞扬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进行阅读整理。这些资料原本就经过了分类整理,虽然很多资料都很枯燥无味,不需要仔细去看,但是包飞扬还是在其中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次日,台湖联合化工与宏达集团的一行人结束考察,离开了海州。在他们离开前,于海兰还是没有能够弄清楚于莉琼与新滩八二一事件的关系,不过孟茜答应回去以后会想办法继续打听。
至于孟茜的话有几分可信,也很难说。虽然于海兰已经代表开发区管委会向他们做出保证,一定会努力为这件事争取一个理想的结果,并且告诉他们开发区已经在开始行动。但是这件事依然可能会给别人留下一些负面影响。而他们也不能够解释太多,解释越多,越有可能会暴露出一些不好的东西。
随后,包飞扬又找机会向市委书记薛绍华进行了汇报:“我认为,这件事的症结还在于事情没有引起重视,至少我们现在都没有看到当年领导要求追究八二一事件的责任。而且就算八二一事件确实存在决策失误,也不应该影响对这一百多战士与学生的追认。”
薛绍华点了点头:“这样看来。这件事的症结还是在上面,如果上面不表态的话,下面也很难做。”
“对,所以我想问问,薛书记觉得应该找哪一位出来说话会比较合适?或者说谁能够在那位老领导面前说上话?”包飞扬问道。
薛绍华看了看包飞扬:“你是想找一位那位重要领导当年的下属出来表个态?”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啊,虽然说直接向上面反映也可以,但是这样做等于是将难题交给了别人。另外老领导年纪也大了,最近身体的状况也不是太好,总不好直接去麻烦他。”
薛绍华沉吟了片刻:“你说的也对,只是这事不好办啊,当年那位老领导位高权重,也留下过不少争议,他的那些故旧现在也都有不同立场,但有一点是一致的,就是对那位老领导十分尊重,你要他们站出来,恐怕也并不容易。”
包飞扬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如果情况的真的如同薛绍华所言,那还真的会有些麻烦。
接着,薛绍华开始向包飞扬介绍具体的情况,最后他给出的建议就是最好的人选应该是现在大军区的刘远川将军,刘远川的职衔虽然不高,又是那位老领导的嫡子,人脉比较广,尤其是在那位重要领导留下来的几个圈子里面,大家都会给他面子,如果他愿意站出来打破这个僵局,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薛绍华也有些担心,虽然说包飞扬有赵家的背景,但是他和孟爽毕竟还没有结婚,赵家的家教也比较严格,从不允许赵家的子弟在外面打赵家的旗号办事,尤其是在赵根正将要扶正的关键时刻。
此外,刘远川将军所在的圈子与赵家那个圈子并不和睦,甚至还有一些竞争,赵家的旗号也未必会好用。
薛绍华摇了摇头:“傅老今年的身体不太好,否则的话,倒是可以想想办法让傅老出面转圜一下。”
说到傅老,包飞扬也想起那位一身正气的老人,不禁也有些黯然,但也同时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件事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飞扬啊,联合化工集团那个于部长为什么关心这件事,原因你们查出来了吗?”薛绍华问道。
包飞扬摇了摇头:“我托宏达集团那边打听了一下。于莉琼的母亲是一九七零年到新港投亲的,但是他们原本在大陆的身份并不清楚,于莉琼到新港以后。应该改过名字,所以我们很难查下去,但是现在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可以确定于莉琼应该有跟她关系比较密切的人与新滩八二一事件有关。”
薛绍华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飞扬啊,这件事对联合化工集团的投资事宜会有多大的影响?”
包飞扬看了薛绍华一眼,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影响还是会有。即便于莉琼不会将她的个人感情带入到工作当中,但是这件事也会给人留下很不好的影响。说得严重一点,可能会在整个台湖商人群体当中产生不好得负面影响。当然,类似的历史遗留问题在各地并不鲜见,所以到底会有多大的影响。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还是希望最后会有更积极的影响。”
包飞扬也向王虹锋,甚至向赵根正汇报了这件事的情况,赵老这两年的身体也大不如前,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大家也不会再去打扰他。
对于包飞扬的态度,赵根正还是支持的,他也觉得包飞扬的处理方式比较好,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就不方便出面了,不过赵根正还是给他留了大军区一位将军的联系方式,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请这位将军帮忙说话。
江北省军区属于江城大军区,大军区司令部驻江南省省会江城。
军队系统相对独立,不要说江北省,就算是江南省委一把手,对大军区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插手的可能。
所以王虹锋也只能够叮嘱包飞扬,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江南省委的邱书记,并让他去江城前。先到凤湖去一下。
就在包飞扬准备启程的前一天,市长陈玉清突然打电话将他叫到办公室:“听说你最近在调查新滩八二一事件?”
包飞扬只能点了点头:“是啊,事情的起因是联合化工集团的于部长对此有些不好的看法。”
“我知道。”陈玉清冷冷地说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向我汇报相关的情况?”
包飞扬说道:“这个……涉及到军方,所以我直接向薛书记进行了汇报。”
“当然,这件事要向薛书记汇报。不过作为海州市政府一把手,既然关系到海州的招商引资,那我还是应该知道。”陈玉清淡淡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听说你准备去江城?”
包飞扬准备去江城这件事,除了薛绍华,海州市还没有其他人知道,不过他作为开发区一把手,要离开几天,必须要到市委进行登记备案,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陈玉清才会将他叫过来。
包飞扬只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想就这件事向军区的刘远川将军汇报一下。”
陈玉清微微皱了皱眉头,突然说道:“我去吧,你留下来,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很重要。”
包飞扬听了,也不禁有些感动。陈玉清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说临港经济开发区现在的工作很忙,不让他离开。其实是想说临港经济开发区现在发展离不开包飞扬,她愿意代替包飞扬去江城,并承担可能要面临的风险。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包飞扬还是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市长,还是我去吧,您去的话,不一定能够见到刘将军。”
“那你就能够见到刘将军?”陈玉清盯着包飞扬,问道。
“当然,我已经联系好了。”包飞扬点了点头:“市长,你放心,这一次去江城,无论结果如何,对我在开发区的工作都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包飞扬是想告诉陈玉清,他可以保护自己。陈玉清显然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有把握?”
包飞扬点了点头:“当然。”
“那好吧!”陈玉清说道:“我们一起去,你带我去见这位刘将军。”
“那就不用了吧?”包飞扬没有想到陈玉清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坚持:“市长,这一次毕竟是私下沟通,我觉得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这样更容易让问题得到解决。”
陈玉清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的风格一直都是这样干净利落。
她大概也是想到,以她的性格,到时候恐怕确实起不了多大的帮助。
“也好!”陈玉清说道:“不过经济开发区那边有什么事情你要及时向市里汇报,虽然,我的时间有限,能够做的事情也不多,但也要为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这番显得有些多余的话显然并不符合陈玉清的作风,但是包飞扬却从中听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陈玉清应该也是知道她将要调走的消息,上一次她就向包飞扬说过类似的意思,这一次她想要代替包飞扬去宁城,也是想要替包飞扬分担压力,为海州做出最后的贡献。
包飞扬这几天也捋了捋,当即开始向陈玉清汇报,陈玉清当即精神一振,认真地开始听包飞扬提出的要求。
“你想要走上层路线,是比较稳妥的。”第二天,包飞扬赶到凤湖以后,王虹锋专门抽出时间跟他见了一面。
对于新滩八二一问题的处理,包飞扬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他现在选择的这种办法,走上层路线,希望能够说服重要人物出面说话,消除当年的一些事情留下来的负面影响,从而可以让这件事得到顺利解决。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让戴晋荣等当年的幸存者,或者牺牲者的家属亲人,甚至是像于莉琼这样的,由他们出面,将事情捅上去,再由海州市委,或者江北省委将情况汇报上去,通过相关方面来推动事情的解决。
采用后面这种方法,包飞扬不需要出面,即便真的有人因此而产生不满,也不会将矛头对准包飞扬。但是海州和江北省委就要承担一定的压力和风险,而且这种方法也会让刘远川等人不满。
采用第一种办法,也就是包飞扬现在的选择,可以避免这种直接的冲突,但是出面推动的人则需要冒比较大的风险。
但是王虹锋相信包飞扬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就算刘远川将军不愿意出面,甚至因此而产生不满,只要包飞扬处理妥当,也能够避免双方发生激烈的冲突。
当然,前提是在说和失败的情况下,包飞扬不会继续推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领导意见
包飞扬将这件事提出来,不管洪锡铭是不是支持,他都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以后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能够责怪包飞扬。
包飞扬决定还是要将事情说出来:“宏达集团已经基本上敲定会在海州上一个计算机外设生产厂,一期投资大概在一千万左右,同时他们会进行二期工程的项目考察。至于联合化工集团那边,技术上他们给予了海州规划的化工产业园以不错的评价,但是考察团负责人特别关注了海州新滩农场在一九六九年发生的风暴灾害以及后续处理,因此产生了一些负面评价,通过各方面了解的情况,我们大致可以确认联合化工方面带队考察的领队于莉琼部长很可能与三十年前的那件抗击台风灾害事件中牺牲的某个同志有关,如果这件事不能够得到很好处理的话,恐怕会给这个项目,乃至后续面向台湖的招商引资工作带来不利的影响。”
洪锡铭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沈国生看了洪锡铭一眼,然后问包飞扬道:“新滩农场一九六九年的风暴?那件事为什么会对现在的招商引资工作产生影响?”
说着沈国生笑着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半是自嘲半是解释,对包飞扬说道:“我刚来,对地方上的情况还是不太了解啊!”
洪锡铭显然也并不清楚包飞扬口中的新滩农场一九六九年的风暴灾害是怎么回事。毕竟时过境迁,洪锡铭又是外地来的干部,自然不会事无巨细都去了解。
不过洪锡铭作为省长。当然不会亲自开口询问,由沈国生问出来,才不会显得尴尬。
包飞扬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委,重点点了一下于莉琼的王家未来孙媳的身份,说道:“联合化工集团的于部长认为我们对烈士不够尊重,因此担心我们地方政府的信用,而如果让这种负面评价在台湖商界传播的话。对于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乃至对于全省的招商引资工作都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洪锡铭与沈国生相互看了一眼。包飞扬这样说倒也不是危言耸听,虽然类似的历史遗留问题以及行政弊端在国内并不鲜见,也并不见得就没有外商来国内投资。事实上外商对国内政府的工作方式和效率存在很多非议,但是国内这些年招商引资的成绩还是十分显著的。
这是因为华夏的人口、资源和市场方面的优势。吸引了外资。而海州乃至江北省本身的条件与国内其他地方相比,尤其是与沿海其他省份和城市相比并没有多少优势,即便是在正常情况下,成绩也颇有不如,如果再多一个严重的负面评价,那情况显然会更加糟糕,这是省里面也不愿意看到的。
新滩事件看起来是三十年前的事情,而且和招商引资也没有关系。但是国内引进的外资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那就是来自华人华商的投资占了很大的比重。其中来自新港、台湖的资金也特别多。
而华人华商大多与内地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特别在意内地在过去的一些事情上会如何处理。一来他们很多人在内地都有牵绊,有的是解放前出的国。有的是那个特殊年代自己或者家人被戴过帽子的,如果内地不能够表现出与过去割裂,并坚定走新的道路,他们就会心存疑虑。而新滩事件看起来是一种对烈士的漠然,但之所以迟迟无法妥善处理,还是因为当年的路线之争。
二来。内地推行改革开发的政策还不到二十年,虽然有一些人追逐商机。陆续来内地投资。但是他们也同样十分关心内地的政策会不会发生变化,一个对历史遗留问题依然不肯妥善处理的政府,显然是没有办法让大家放心的。
“这件事确实很重要,海州市委市政府有没有什么计划?”还是沈国生开口问道。在他们看来,这件事要妥善处理,起码也要海州市委市政府出面推动才可以。
包飞扬也将他们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目前,我们一方面是搜集相关的资料,联系当年的相关人员,做好清理、安抚以及意见收集等方面的工作。另外我们打算向大军区的相关领导进行汇报,请求他们给予指导。”
“这两天我打算去一趟江城,找军区的刘远川将军进行汇报。”包飞扬说道。
江城大军区下辖江北、江南、之江、闽越、沪城等几个省军区和警备区,对于大军区这位身居要职的刘远川将军,洪锡铭与沈国生都有所了解,索然他们对事件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有弄清楚,有些敏感的问题包飞扬不会说,他们也不能问,但是他们也大概能够推断出事情的脉络,并从刘远川身上想到那位重要领导。
沈国生看了看洪锡铭,虽然此前一直是他在问话,但是面对这样重要的一个问题,已经不适合他出面进行表态。
沈国生甚至已经有些后悔,这件事非常敏感,过早卷进去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但是包飞扬已经当面将事情说出来,洪锡铭也不能够不有所表示。他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嗯,这样做比较稳妥,这件事涉及到军方,一定要充分尊重军队方面的意见。”
“国生啊,新滩这件事你怎么看?”包飞扬离开以后,洪锡铭抬头看了一眼沈国生,缓缓问道。
沈国生在去团中央工作前,曾经在沪城工作过,是洪锡铭的得力助手。团中央这几年,弥补了沈国生出身一般、视野比较狭窄的短板,现在的沈国生不但拥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而且政策理论水平也得到一些高层领导的肯定,并且在燕京名利场中,练就了更加练达的人情世故。
“刘远川那个圈子。似乎与赵家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还有些竞争。赵根正明年想要转正,现在是关键时刻,包飞扬这时候去翻当年的旧账,恐怕也是有什么想法吧!”沈国生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闻言很快说道。
对洪锡铭而言,包飞扬与赵家的关系已经不能算是秘密。沈国生在燕京也有自己的圈子和消息来源。
洪锡铭看了沈国生一眼:“包飞扬就算再天才,他也没有能量能够影响到那个层级的事情。同样。他这个层级的事情,赵家也不会直接插手。”
“我明白了。”沈国生点了点头,洪锡铭这是在告诫他,不要试图利用这件事去给赵家添堵。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同样也告诉沈国生,在平常的工作中,不需要太过在意包飞扬的身份背景,只要按照官场规矩来,赵家也不能随意干涉。
“只是赵家不插手的话,刘远川似乎还不至于接见这样一个年轻后辈吧?”沈国生想了想,问道。
洪锡铭笑了笑:“包飞扬这个时候要去江城,应该是有人打过招呼,不过刘远川最后会不会见他。我看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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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川作为大军区的重要领导之一,并没有那么容易见到,哪怕包飞扬有赵家的背景。并且通过人引荐,刘远川也没有亲自接见一个二十多岁的正处级干部,而是让他的一个外甥何伟军接待了包飞扬。
“呵呵,飞扬老弟,欢迎光临江城,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江城火车站,何伟军非常嚣张地将车直接开上了站台。在他的身后站着另外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烫着大波浪卷发,挽着何伟军胳膊的时尚女孩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他的身上。
“军哥好,各位兄弟,大家好。”包飞扬笑着向大家拱了拱手,刘远川只让何伟军来见他,显然是并没有将包飞扬看在眼里,当然,刘远川也有这个资格。不过何伟军在大家第一次见面,并且知道他有重要事情的情况下还找这么多人过来,恐怕也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好了,飞扬老弟你在地方上工作,应该很少来江城,今天我们哥几个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先放松放松。”何伟军热络地说道。
“军哥,你知道的,我来江城,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刘将军汇报,而且我这芝麻官虽然小,可是身在体制内,不比军哥你自由,还是先把事情办了,否则我这心里惦记着,哪还能放松啊!”包飞扬摇了摇头,婉言谢绝。
听到包飞扬这样说,何伟军身旁的几个人顿时脸色微微一变,一个叫刘超的不满地说道:“兄弟,军哥专门请你,这点面子总要给的吧?”
另外一个叫陈然的也笑着说道:“是啊,为了这事,军哥可是用了不少心思,而且还跟那边打过招呼了,你知道的,那种地方可是要提前十天半个月预约的。要不是军哥面子大,这种临时插进来的业务那边可是不会接的。”
“好了好了!”何伟军摆了摆手:“飞扬啊,你也知道,我舅舅他事情很多,时间都安排满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肯定抽不出时间来见你。他让我好好招待你,他会尽量安排好时间,尽快跟你见面,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远川就算再忙,也不至于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他让何伟军出面,就是不想跟自己见面,一来刘远川跟赵家并没有什么关系,赵家一个目前还没有名分的小辈还没有资格让他专门接见;二来他也知道包飞扬的来意,对新滩那件事他也并不想掺合。毕竟老领导在那件事情上发表过看法,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老领导也未必希望看到现在的结果,但是让他来做出相反的表态,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刘远川让何伟军出面,就是想要让包飞扬知难而退,从而避免对这件事情明确表态。
包飞扬沉吟了一下,何伟军身上的纨绔气息重了点,却将姿态放得很低,让包飞扬也挑不出毛病。要是他不接受,倒好像他不给何伟军面子一样,那样的话何伟军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让包飞扬见到刘远川了。
“军哥,你的盛情,我心领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是身在官场,已经身不由己,我要是现在跟你去出入那种场合,回头老头子知道了,一定会扒了我这身皮。”包飞扬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既然刘将军暂时不能够接见,我到军区司令部还有点事情,我先去办事,等事情办完了,我再请军哥和各位吃顿便饭,军哥你看怎么样?”
“兄弟,你这也太不给军哥面子了吧?”听到包飞扬还要推托,刘超顿时非常不满地说道。
何伟军却连忙伸手拦住刘超,他看了看包飞扬,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飞扬老弟你去军区还有别的事情?”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啊,这次主要是来向刘将军汇报工作,谁知道司令部那边知道了,也让我过去一趟,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本来想见刘将军要紧,但是刘将军现在没有时间见我,我要是再不及时去司令部报到的话,恐怕会有麻烦,所以只好先对不住各位了。”
刘超等人顿时面面相觑,何伟军更加疑惑:“飞扬老弟,你去司令部有什么事情?”
包飞扬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哈哈,军哥你应该知道,这个军方的事情,是不能够随便乱说的。”
刘超有些恼火地皱了皱眉头:“你蒙谁呢,你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地方干部,跟军方有什么关系?”
何伟军知道包飞扬的情况,但是他并没有全部告诉刘超等人,刘超等人只知道包飞扬在海州那个地方工作,是个地方上的官员,虽然有些来头,但是在他们看来也不算什么。何伟军对待包飞扬敷衍推托的态度他们也看得很清楚,有何伟军撑腰,他们更不会将包飞扬放在眼里。
包飞扬淡淡地看了刘超一眼:“是啊,我就是一个芝麻大的地方干部,军哥带各位来迎接,还真是高看我了。”
“你小子别乱说话。”何伟军连忙瞪了刘超一眼,然后笑着对包飞扬打招呼:“飞扬啊,这小子不会说话,你不要在意。军队的规矩我知道,其实我感到好奇的是,你是地方干部,应该和军方没有什么关系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高档场所
包飞扬略显神秘地笑了笑:“军哥啊,你既然知道军队的规矩,就不要让我为难了,等我办好事情,咱们再一起坐一坐,好不好?”
“好好好,那我就不问了!”何伟军连忙笑了起来:“不过飞扬你对江城还不熟悉吧?要不这样,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好,那我就先谢谢军哥了!”包飞扬没有再推辞,虽然他知道何伟军要送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其实还是想要打探他的虚实。
何伟军并不相信包飞扬真的有什么事情,就算赵家能量很大,但是军方有军方的规矩,要是赵家贸然插手军方的事情,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何伟军打发走他的那几个朋友,包括那个一直挂在他身上的女人,然后亲自开着一辆悍马,开车出了火车站。
“飞扬啊,你去军区哪里?”何伟军问道。
包飞扬道:“就是军区司令部吧!”
“司令部?”何伟军再次强调了一遍,他实在想不出包飞扬去军区司令部有什么事情:“嘿嘿,说实话,那边我还真没怎么去过,那可是军事禁地啊,闲杂人等一旦靠近,都有可能被当成间谍给抓起来。”
“呵呵,军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去那边会遭到盘问,然后被当成间谍?”包飞扬笑了笑,反问说道,“好歹我也是有着国家干部身份正处级领导啊!”
何伟军被包飞扬看穿了小心思。不禁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道:“嘿嘿,没有没有。我只是说、只是说我平常也不敢随便过去。”
包飞扬笑了笑,也没有去揭穿何伟军的话。一路上何伟军也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开车到达演武路上的军区司令部。这里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围墙高一点、旧一点,树木比较茂盛,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建筑,然后门口站着站岗的士兵。显得特别庄严肃穆。
当然,作为华夏东部沿海五省一市驻防力量的指挥中枢。这个军区大院显然不会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现在他们看到的只是外围,真正要进入到内部,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到了这里,何伟军也确实显得比较谨慎。他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然后看着包飞扬走向对面,与站岗的士兵交涉,直到看见包飞扬走进军区大院,他才发了会愣,然后驱车离开。
“你说包飞扬去了军区大院?”听到何伟军的汇报,刘远川也不禁有些意外:“他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他不肯说。”何伟军摇了摇头:“舅舅,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你不肯见他。所以他到军区求援去了?”
刘远川把眼睛一瞪:“求援?他能到哪里求援,老爷子现在虽然不掌权了,但现在掌权的都是老爷子他的后辈。即使包飞扬算是赵家的后背,他们谁敢搀和进老爷子的事情?”
“那倒也是。”何伟军讨好地笑了笑:“那咱们就不用管他了?”
“那不行!”刘远川皱了皱眉头:“军子,包飞扬那边,你还是要想办法接触一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他到军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个年轻人可不一般啊。二十几岁,就在地方担任正处级一把手。你不要觉得二十几岁的正处级干部在部委机关很常见。就对这个年轻人有所轻视,机关里的正处级干部和地方上的正处级一把手那可不是一回事。”
刘远川语重心长地对何伟军说道:“地方上的正处级一把手就相当于县委书记、县长,一个县至少也要有几十万人口、上千平方公里,你想想看,这么多人、这么大一块地方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都要他来管,这可不是那些坐机关里的小家伙们能够干好的。”
何伟军也只有二十几岁,何家虽然没有刘家的家世显赫,但也是官宦人家,不过何伟军并没有从政,但是他对官场上的事情并不缺乏了解。他嘿嘿笑了笑:“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懂,不过这样的事情我肯定做不来,所以我同意舅舅你的说法,这小子确实不简单。”
“你知道他不简单就好了。”刘远川说道:“记得我交待给你的事情,将情况打探清楚了。”
“好的,没问题。”何伟军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既然这个包飞扬这么厉害,那你是不是要见见他?”
“不见。”刘远川摆了摆手:“我见了他又能怎么办?让我揭老爷子当年的短?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军方纪律严明,哪怕刘远川作为军区的重要领导,他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能够打听到包飞扬到军区究竟干什么去了,甚至连包飞扬最终见了什么人,这样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不过刘远川还是打听到军区办公厅副主任方得军出面接待和安排的包飞扬,这说明包飞扬最后见到的很可能是军区司令员、副司令员。
“不会吧?”听到刘远川的判断,何伟军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赵老亲自跟军区打了招呼?”
“赵老打电话,那不可能!”刘远川摇了摇头,也想不明白军区的领导为什么会接见包飞扬,赵老的威望是很高,但如果不计算政界的力量,只算在军中的影响,赵老的影响力也就和自家的老爷子差不多,而且赵老的影响力主要集中在东北、东南,江城军区属于华东,就算赵老亲自发话,江城军区的几位大佬也未必就会无缘无故地接见包飞扬这样一个年轻人。
更何况以刘远川对赵老和自己老爷子这一辈人的了解。赵老是不可能轻易出面为包飞扬打招呼的。如果他要插手这件事,只会直接跟自家老爷子沟通,或者直接给军区一把手打电话。哪里会让包飞扬过来?
考虑到赵老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这几年基本上没有再干涉具体的国事,后面这种情况其实也基本上不会出现。
“军区那边有保密条例,说明这个包飞扬与军务有关,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好打听,包飞扬那边你再接触看看。”刘远川沉吟了一下。他原本对包飞扬的到来并没有十分在意,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这个包飞扬还是挺有一套的,他不由更加重视了几分。
何伟军又急匆匆赶到军区大院的外面,他赶到的时间刚刚好,赶到没多久。就看到包飞扬从大院门口走了出来。
“军哥,你不会一直在这边等到现在吧?”看到何伟军,包飞扬也不禁有些意外。
何伟军笑了笑:“没有,你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出来,我就出去办了点事,就又过来看一看,没想到刚好看到你出来。”
“那倒是巧。”包飞扬笑着上了车:“军哥,刘将军是不是还没有空?”
何伟军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包飞扬说道:“舅舅他今天没空。等晚上我再问问,看看他能不能够抽出时间来。不过飞扬你也是当干部的,应该知道有时候是实在没有办法。”
包飞扬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也罢。反正我也要在江城办点事,还能够等两天,希望这两天时间里,刘将军能够有空接见我。”
“行,我再跟我舅舅说一说,让他尽快抽时间跟你见个面。”何伟军说道:“你在里面有没有吃饭。我们先去吃个饭?”
“我吃过了,军哥你那些朋友呢。我请几位哥哥去喝点东西,算是向几位哥哥赔罪……”包飞扬说道。
何伟军连忙摆了摆手:“不提他们,就咱哥俩去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放心,不是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行,我听军哥你的安排。”包飞扬说道。
何伟军带包飞扬去了一个近两年国内才开始出现的高级私人会所,这种会所刚开始引进国内的时候,主要是面向来华投资的外商,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高级的私人会所的成份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
何伟军果然没有再叫他的那些朋友,进入会所以后,他也表现得很低调,径直带包飞扬走进三楼一个包厢,从这里可以看到波涛滚滚的大江。
何伟军让侍者拿了酒过来,给包飞扬倒了半杯,走到窗户前递给正在眺望大江的包飞扬:“怎么样,不错吧,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出去放松放松,这个地方环境好,很有格调,没有那些闲杂人和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你还能见到很多来自新港、台湖的顶尖商人。”
包飞扬点了点头,江城的经济发展程度要比凤湖好很多,更不要说海州了,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海州学习。就比如眼前这个会所,海州应该还没有,黄金海岸就可以搞一个,不过这种会所显然不应该让政府投资或者运营,一般人不懂这个,也没有办法弄好。
闲聊了几句,何伟军开始旁敲侧击地打探包飞扬此前去军区司令部干什么去了,可是让他郁闷的是,包飞扬以军事机密为由,话风很紧、滴水不漏,让他非常无奈:军方的事情,确实不能够乱说。
何伟军看从包飞扬身上暂时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带包飞扬走出包厢,去其他地方转转。刚刚走出包厢,就迎上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军少来啦,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好早点过来接待贵宾啊!”
“好啦,铭哥你那么忙,我就是带个朋友过来随便坐坐,哪用得着劳驾你啊!”何伟军笑着说道:“飞扬,这位就是这家会所的少东,李令铭,他在江城这块地面上的人面很熟,你有什么事情找他肯定没有错。”
“铭哥,这位是我的兄弟包飞扬,在江北那边工作。”何伟军说道。
“原来是包少,你好你好。”李令铭非常热情地伸出手掌,虽然何伟军并没有提及包飞扬的真正身份和背景,不过能够让何伟军称为“兄弟”的,其背景也肯定不一般。
而且李令铭经营会所,最擅长的就是通过一个人的穿着仪表等外在表现,去判断对方的身份背景。包飞扬穿得很普通,但就衣着来说,甚至有些不入流、老土,但是能何伟军接待,本身家世应该不差,那么包飞扬这身穿着说明他应该是在体制内工作。
而包飞扬举止沉稳、神态从容,似乎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中一样,又说明他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从各方面情况来看,这个包飞扬都不简单。
“铭哥你好,叫我飞扬就可以了。”包飞扬也很客气地回应道。
李令铭爽朗地笑道:“包少是第一次过来吧,你想玩什么,今天我请?”
包飞扬连忙摆了摆手:“这个就不用了,其实我也就是想看一看,学习学习,我们海州就缺少这样一个顶级的私人俱乐部。”
“包少你不用客气,这也是我们的惯例,新朋友过来,第一次消费全部免费。”李令铭说道:“包少在海州工作?”
“是啊,包少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担任一把手,是江北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地方一把手,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不过就算是在江南省,包少在地方正处级一把手里面也算是最年轻的一个。”何伟军抢在包飞扬的前面说道。
“是吗?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最近的风头很劲啊,原来都是包少的大手笔。”李令铭不由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
“军哥,你快别给我吹捧了,那些枷锁套在身上,你越是提他,我越是不能够自由,哪像你和铭哥,自由自在的多好?”
包飞扬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铭哥也听说过我们海州那个地方?”
李令铭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一边走一边说道:“当然,我们这个私人会所有不少台湖、新港和东南亚的华商,他们最近谈论的一个焦点就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似乎很多人都有意去那边投资,至少也想去看一看投资的环境和条件。”(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见缝插针
听到李令铭这么说,何伟军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包飞扬,他平常利用在军区的关系,做些规定范围内的买卖,本身也不是很上心,并不像李令铭那样消息灵通,他原来也没觉得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有什么了不起。在他看来,江北省远不如江南,海州在江北又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很在意。
但是现在听李令铭的意思,好像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这个地方很不一般,竟然让会所里这些华商都在议论,要知道这个会所的入会标准可是很高的,普通的华商根本没有资格进来,能够进来的都是有一定实力和影响力的华商,简单一点来说,这些华商几乎都是省长副省长的座上宾,他们都看好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包飞扬也有些意外:“是吗,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铭哥你看能不能介绍一两位这样的华商给我认识?如果他们确实有这方面的兴趣,说不定还要借铭哥这个地方办个酒会。”
“这个好说。”李令铭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新港的鲍先生这几天正在江城,他今天不在,但是晚上会来会所,回头我帮你们引荐一下,鲍先生上次还说,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呢!”
李令铭消息的灵通程度远比包飞扬与何伟军想象的更加厉害,因为会所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各行人聚集的地方。华商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尤其是顶尖华商之间大多有合作。有什么事情都会相互通气。
来华投资的华商都在寻找机会,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虽然不起眼,而且基础条件也比较差,潜力与空间都比较有限,但是作为一个新兴的热点,本身也具有一些独有的优势,不能不引起一些华商的关注。尤其是先期去海州投资的马来西亚鼎峰集团、印度尼西亚金光集团都是著名的华商财团。包括其他一些投资的中小华商,都对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产业规划与服务评价很高。因此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引起大家的兴趣也就不奇怪了。
李令铭也因此关注过海州和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毕竟作为一家顶级会所,本身就有向会员提供信息服务的内容,而作为一个商人。李令铭最感兴趣的还是包飞扬的年龄,以及他身后的背景。
虽然李令铭的身份和工作令他接触到不少高官和权贵,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包飞扬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年纪轻轻,就做到正处级干部的并不少见,但是像包飞扬这样,一路从基层做起来的则非常少,所以就连何伟军也会强调包飞扬是正处级的地方一把手,这个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而更让李令铭感兴趣的则是包飞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干出非常耀眼的成绩。尤其是他在望海与海州,做的都非常出色。很多人会觉得包飞扬成功的地方就在于有关系,可以拉到投资。但是李令铭没有这么看。因为包飞扬在望海县拉到的投资主要集中在造纸行业,如果要做政绩的话,他有很多种选择,但是他的目标和路线都很明确,就是将望海县打造成为以造纸产业为核心的特色工业城市,这个定位非常准确。
另外他还推动了望海县县属企业的改革。改革的效果非常明显,也非常成功。他还在县里推动了一系列新的措施,与那种依靠招商引资打造耀眼政绩以后就离开的官员不一样,包飞扬虽然离开了,但是望海县却步入了良性发展的轨道,这是最难得的。
到了海州以后,包飞扬的做法与在望海县有所不同,但是基本原则还是一样的。就是招商引资决不盲目,依然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与清晰的规划,用一个词来描述,那就是非常具有大将之风。
“那我就先谢谢铭哥了。”包飞扬向李令铭拱了拱手:“铭哥有空的话,一定要来海州坐一坐,虽然我们那里没有江城繁华,但是依山傍海,有些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好,有时间我一定去,没时间我也要安排出时间。”李令铭爽朗地说道:“对了,刚刚包少你说海州也要建这样一个会所?”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啊,我在国外的时候去过这样的会所,没想到国内也都已经有了。来海州投资的华商越来越多,但是海州却没有什么精品消费休闲的地方,我们准备在黄金海岸打造一个休闲娱乐消费的精品社区,类似这样的会所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项目。”
“听包少这样说,我倒是来了点兴趣。”李令铭一边说,一边将包飞扬和何伟军领到电梯间:“军少、包少,你们是继续喝点什么,还是去活动一下身体?去泡个澡也可以。”
包飞扬看到电梯口的示意图,整个会所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不但拥有中式、西式宴会厅,日式、东南亚美食餐厅,会员酒吧和贵宾厅,还有室内网球场、乒乓球室、壁球场和保龄球场,还有舞厅、泳池和浴池,甚至儿童活动中心、电影放映厅、会议室等等,无论是休闲娱乐、商务研讨、文化交流、社交活动等等,在这里都很方便。
包飞扬提议去玩保龄球,何伟军没有意见,李令铭于是按下电梯,三个人一起走进电梯。会所的保龄球馆在地下一层,走出电梯以后,李令铭与何伟军偶尔与迎面碰到的熟人打招呼,并一路向包飞扬介绍会所的大概情况。
江城的信诚会所由总部在新港的亚洲信诚国际股份有限公司管理,公司旗下拥有三十多家尊贵豪华的私人会所,分布在亚洲、澳洲、英美等国家和地区的中心城市。会所目前有三百多正式会员,会员分为一、三、五年期的短期会员,以及终身会员,终身会员需要缴纳一次性十万元人民币的会费,并且每个月还要缴纳一千美元的年费。另外会所还吸纳以公司名义注册的社团和企业团体会员,团体会员可以提名一名或几名代表,每名代表的年费也是一千美元,这在当下算是一笔高昂的开销。
但是即便如此,如果单纯依靠会费的话,会所是没有办法维持下去的,实际上从会员消费以及活动消费中所得到的收入才是大头。
按照何伟军的说法,李令铭是会所的少东,但实际上这个会所既不属于新港的信诚国际,也不属于李令铭家族,李令铭家族也不过是大股东之一,会所拥有好几名股东,管理房信诚国际的股份并不多,他们只是接受委托对会所进行管理,李令铭也只是管理人员之一。
李令铭看起来是真的对海州的会所项目感兴趣,他为包飞扬与何伟军挑选了一处周围没有其他人的球道,并且自己也留下来陪同他们一起玩球。
在玩保龄球的同时,包飞扬也向李令铭简单介绍了一下海州和黄金海岸的情况:“黄金海岸的天然条件非常好,不但拥有大江以北非常罕见的岩石岸线,而且也拥有非常漂亮的海水和沙滩,海州的海滨浴场在整个华东都是最好的之一,而且附近还有云山等景点。”
“按照海州市的规划,整个海东区都将重点打造旅游业,其中黄金海岸就是重点。我们计划在这里建设集高端社区、商业中心、休闲娱乐街区、星级酒店、旅游度假区为一体的综合社区,我个人觉得,像信诚这样的会所,未来在海州也是有市场的。当然具体的经营模式还可以创新,完全可以使其成为江北省乃至华东地区高端人士休假旅游与社交联谊、商务来往的一个选择。”包飞扬说道。
李令铭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包少,不得不说你这一番话彻底打动了我,不过我有个疑问,这个海东区应该并不包含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管辖范围里面吧,你这么卖力地宣传,岂不是要为他人做嫁衣?”
包飞扬笑着摇了摇头:“海东区和黄金海岸确实不属于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但是临港经济开发区是海州市的临港经济开发区,如果没有海州市的支持,临港经济开发区是发展不起来的。”
包飞扬说道:“新城会所在江城的高端人士中间一定很受欢迎,因为他们有这个需要。同样,那些在临港经济开发区投资的投资商、高级管理人员也有高端的购物、休闲、娱乐的消费要求,现在的海州还没有这样的条件。用一个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条件比较差。一方面,这会给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带来负面的影响;二来我们也要尽可能为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投资商、高级人才提供更优越和便利的生活条件,综合这些考虑,我想建一个高端社区是很有必要的。”
“海东区紧靠临港经济开发区,黄金海岸又是海州乃至江北省沿海自然风光条件最好的地方,虽然在那里投资开发的成绩不会算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头上,但是海东区的开发建设,同样可以弥补临港经济开发区存在的短板,为我们创造更加优越的招商引资环境。我觉得这是双赢和多赢,说得直白点,我也是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出发,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
李令铭向包飞扬竖了竖大拇指:“包少谦虚,不得不说,你的胸怀让我十分佩服。”(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上门拜访
“你是说,李令铭主动跟包飞扬结交,甚至发话说要到海州去办高端会所?”听到何伟军传回来的消息,刘远川不由再一次感到非常吃惊。
李令铭的家族虽然没有赵家、刘家的底蕴深厚,但是他们在经济领域非常活跃,属于新兴力量。李令铭主动跟包飞扬交好,这在刘远川看来实属正常,但是结交与交好是有区别的,交好可以理解为示好,像李令铭这种做生意的人,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只要让他们看到一点点价值,他们就有可能主动示好。但结交的意义就不一样了,这个要比示好更进一步,说明李令铭已经想要与包飞扬建立更加密切和长久的关系。
而且李令铭还想要到海州置办产业,这就更加进了一步,意味着李家有意在包飞扬身上进行投资?
听何伟军的意思,李令铭当时应该还不知道包飞扬与赵家的关系。刘远川倒是不会认为李家想要认真调查的话,一定就查不出包飞扬的背景,只是包飞扬身在海州,与李家并没有什么干系,李家应该不至于去专门了解这样一个人。如果李令铭在不知道包飞扬背景的情况下,却做出到望海投资的决定,那就更让人感到奇怪了。
刘远川摇了摇头:“经济上的事情我不懂,还是没有打听到他去军区干什么的吗?”
何伟军道:“打听不到,他很谨慎。”
“那就算了。我们静观其变吧,不管他有什么计划,最后总是要露出来的。”刘远川想了想说道:“他明天有什么安排?”
何伟军道:“他说等舅舅你的接见。如果你还是没有时间的话,好像他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好像是去、去哪个船舶研究所找个人。”
“船舶研究所?大江船舶研究所?”刘远川问道。
何伟军连忙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大江船舶研究所。”
江城的船舶工业虽然名声不是很响,整体实力也不如沪城,但是江城的大江船舶研究员在国内还是很有名气的,拥有非常深厚的底蕴与实力。刘远川了解过海州的情况。知道包飞扬工作的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正在发展造船工业,对此倒是没有感到奇怪。
“呵呵。这小子倒是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刘远川笑了笑:“那就等着吧,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会不会着急。”刘远川说道。
得知刘远川还是没有时间,包飞扬也没有感到意外,他今天确实要去大江船舶研究院。江北省船舶公司的陈文斌向他推荐了一个人才叫张仪铭,包飞扬打算找联系到张仪铭本人看一看,如果真的像陈文斌描述的那样,他就要尽量将人挖到海州去。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越来越多,他也要逐渐将工作重心从船舶工业转移到别的方面。
大江船舶研究院是国内四大研究员之一,隶属华夏船舶总公司旗下,建院已经有将近五十年的历史,是国内最早的船舶研究与设计单位。主要从事各类民用船舶、军辅船舶以及港口起重运输机械、船舶通用机械、环保工程与设备的研究与设计工作,并从事水运工程大型设备制造安装的简历工作、计算机应用技术的开发与研究。以及自动化控制设备的开发与生产。
大江船舶研究院拥有国内内核船舶和港口起重运输机械等科研设计技术档案资料中心,藏有建国以来各类船舶、港口起重运输机械等科研技术资料档案、科技图书、各类标准文本。
包飞扬让江北省船舶总公司给他开了一份到资料中心查阅资料的介绍信,很顺利来到研究院的资料中心。
“你们找张仪铭?他在里面看资料。我去将他叫出来吧,你们这个介绍信只能看外面的资料,不能进到里面去。”资料室的工作人员检查了包飞扬的介绍信和身份文件以后,抬头对包飞扬他们说道。
何伟军今天还是像保镖一样跟着包飞扬,寸步不离,包飞扬要来船舶研究院。他也要跟着过来。
“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了。”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不长。包飞扬就看到刚才那名工作人员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很整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喏,就是他们要找你。”
工作人员对包飞扬等人说道:“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张先生,你好。”包飞扬连忙向张仪铭伸出手掌:“我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包飞扬,是江北船舶总公司的陈总介绍我们过来。”
张仪铭跟包飞扬握了握手:“哦,包先生你好,没想到陈总还记得我这样一个闲人。”
“在陈总口中,你可是经天纬地的大才。”包飞扬说道。
“哪有什么大才,不过是一个连资料整理都做不好的闲杂人罢了。”张仪铭摆了摆手:“两位有什么事,我们到那边说吧?”
张仪铭伸手指了指旁边资料室专门开辟出来的一块供大家阅读资料的地方,资料中心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过来,那里并没有人。
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不会打扰吧?”
“不会,这里反正没有什么人。”工作人员说道。
张仪铭走过去,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来,还拿起抹布擦了擦桌面和椅子:“呵呵,这里平常也没有哦什么来,都落了一层灰。”
坐下来以后,包飞扬看了看张仪铭,张仪铭也看了看包飞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包飞扬说道:“张先生跟我想的不一样。”
“包先生跟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张仪铭笑了笑:“包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很落魄,然后蓬头垢面,就等着你来拯救?”
“哈哈!”包飞扬笑着摇了摇头:“是我想差了,不过我原本也没敢想张先生你要我来拯救,我知道张先生这样的人,心中有追求,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放弃,我只是没有想到,张先生似乎有些安于淡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怡然自得了。”
张仪铭笑了笑:“包先生也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多了,船舶专业的研究生差不多就是包先生这样的年纪。”
陈文斌已经事先跟张仪铭打过招呼,所以张仪铭对包飞扬的到来早有准备。陈文斌在电话中也帮助包飞扬说了很多好话,尤其强调了包飞扬的年轻和有为。但是见到包飞扬本人,包飞扬的年轻还是让张仪铭大吃一惊,这样一个年轻人,真的能够领导好一个现代化的大型造船厂。
“我听陈总说,张先生当年参加高桥船厂建设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七八岁?”包飞扬说道:“陈总还说,当时张先生虽然年轻,但是很快脱颖而出,成为整个技术团队当中的顶梁柱,甚至连外国专家都要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
张仪铭打了个哈哈:“陈总是谬赞了,那时候太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如果再有一次那样的机会,张先生觉得自己会做得更好?而且会改变自己为人做事的方式?”包飞扬笑了笑,说道。
何伟军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坐不住,可是今天他要注意观察包飞扬,还真让他看出一些东西,他发现包飞扬和张仪铭说话都很有内容,张仪铭说包飞扬年轻,包飞扬就说张仪铭年轻的时候就很出色,在重要项目中独领;张仪铭就说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事,也就暗指包飞扬现在还是太年轻;包飞扬就假设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张仪铭是不是会有另外的选择,也是暗指他这一次来,可能会给张仪铭另外一次机会。
张仪铭顿时不再像刚刚那样从容不迫了,他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突然笑了笑说道:“不会,有时候那样做虽然并不一定最稳妥,但就算是现在的话,我也并不认为我有错。当然,换成现在的我,肯定会处理得更妥当,年轻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冲动。”
张仪铭显然不会因为包飞扬略显机智的几句话就打消心中的疑虑,在表明自己并不后悔的同时,依然指出年轻的时候确实很容易冲动。
包飞扬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包先生你的意思是?”张仪铭问道,何伟军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包飞扬对什么事情感到放心。
包飞扬说道:“刚刚张先生说的这些话,依然保留着当年的初心,并没有因为多年的冷落而放弃自己的原则,这很好;同时张先生也不会再像当年那样冲动,更有人生的智慧,我想这样的张先生应该更符合一个大型现代化造船厂对于掌舵人的要求,所以我当然会感到更加放心。”
张仪铭看了看包飞扬:“包先生说笑了,我就是一个闲人,离开一线的时间已经有好几年了,现在这个世界啊,日新月异,变化非常快,我看我现在连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都不如啦!”
包飞扬摇了摇头:“张先生,难道你真的打算一直窝在这里看资料?如果不能学以致用的话,你就算看再多的资料,那又有什么用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看不上
包飞扬在决定上门拜访前,已经通过多方面的渠道对张仪铭进行了了解,知道张仪铭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复合型人才。在沪城高桥船厂建设期间,他独创的一套管理办法,极大地提高了高桥船厂的建设效率,如果他后来不是得罪了权贵,并且自己也犯了一些错误,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因此,包飞扬对张仪铭的能力并没有怀疑,他这次来,主要是看看张仪铭的精神状态,一个再有能力的人,遭受那么大的挫折,也有可能一蹶不振,更何况张仪铭已经蛰伏了三四年的时间,如果他一直颓废到现在,那么包飞扬也要考虑考虑他到底还有多少能力,还有他的情商和意志能不能够带领海州船舶工业走下去。
毕竟他要找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或者管理人员,而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要管理海州船舶这一大摊的事情,由不得半点马虎。
但是看到张仪铭以后,他就发现张仪铭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从张仪铭的身上很难看出他因为被闲置而可能出现的那种颓废和自暴自弃,又或者是怨天尤人,这些负面的东西在张仪铭的身上统统都找不到。
面对张仪铭,会让人觉得面对的是一位非常有修养的大学教授,他并没有因为被闲置而感到沮丧,也没有愤世嫉俗,或者显得很清高,而是时时刻刻展现出他的从容与智慧。
包飞扬原本就准备了几份备案。如果张仪铭确实像陈文斌说的那样才华出众,但是性格也像以前一样执拗,甚至因为被闲置而自暴自弃的话。他会聘请张仪铭进入海船担任高级技术人员,薪酬待遇可以按照他的贡献开得比较高,但只能是技术专才。
如果张仪铭的性格依然执拗,但是并没有自暴自弃,那么包飞扬就希望聘请他担任技术方面的负责人,一个生产企业,在技术上有时候确实也需要类似的执拗与坚持。
而现在张仪铭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经过几年的沉淀,他已经洗去了当年的浮躁。却依然不缺乏棱角,这种状态是包飞扬最欣赏的。他觉得自己两世为人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包飞扬希望能够聘请张仪铭担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总经理,将整个海州船舶工业都交给他来掌舵。
听到包飞扬的话。张仪铭淡淡地笑了笑:“学以致用,是个很好的想法,不过还有句话叫作术业有专攻,这人啊,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没有人会在各个方面都很杰出的。”
何伟军终于忍不住问道:“张先生,飞扬他要请你出山,并且聘请你担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你怎么还不愿意呢?”
在何伟军看来。就算张仪铭真的很有水平,可是他在大江船舶研究院闲置了这么久,包飞扬跑上门将这么优厚的一份工作捧送到他的面前。他应该马上答应才对,可是现在看起来,张仪铭好像还是在推托,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包飞扬笑了笑道:“张先生大概是觉得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个庙太小,就算是去了,也没有办法发挥所长。真正实现学以致用吧?”
张仪铭笑了笑:“包先生太抬举我了。”
这下子就连何伟军也听出来了,张仪铭还真是觉得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舞台太小。所以才不肯接受包飞扬的邀请。
“嗨,张先生,我想你大概还不了解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吧?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虽然是新成立的,但是拥有省里和市里的支持,未来发展前景还是很看好的,这正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啊,你可不要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何伟军忍不住为包飞扬插话道。他昨天晚上也恶补了一番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情况,总算对包飞扬、对包飞扬在海州市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
张仪铭确实对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没有什么了解,他跟陈文斌也不是很熟,陈文斌在跟他联系的时候,也是主要介绍包飞扬的情况,想要说服张仪铭跟包飞扬见面。陈文斌也提到了海州的船舶工业,但是相比几家小型船厂整合起来得海州船舶工业田栓,合资的大宙唐盛造船厂无疑更让他感兴趣。
当然最让张仪铭心存疑虑的地方还在于包飞扬太年轻了,虽然陈文斌在介绍中对包飞扬推崇有加,不过张仪铭也曾经年轻过,并有深刻的教训。像包飞扬这样的年轻人,本人有些才华,加上资源比较多,确实很容易做出成绩,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很容易变得心高气傲,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将年轻的种种缺点都暴露出来。张仪铭他自己当年就是这样,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都很出色,然后就会犯错误,包飞扬也不见得就会例外。
正是基于这样两点的考虑,张仪铭并没有马上接受包飞扬的邀请,甚至表现得比较抗拒。
包飞扬摆了摆手,示意何伟军不要再说:“张先生不了解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情况,心里有疑虑也是很正常的。”
这时候,有人走过来找张仪铭,向他询问一些材料的情况。张仪铭向包飞扬和何伟军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去帮那个人找材料。
何伟军转头看了看包飞扬:“飞扬啊,这个人好像挺难搞的,你打算怎么办?”
包飞扬笑了笑:“早有预料,毕竟我们海州的造船工业刚刚开始起步,对张仪铭这种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啊!”
“话也不能够这样说。”何伟军摇了摇头道:“就算张仪铭见过世面,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他现在就是个资料员,有什么好得意的?”
何伟军说道:“海州以前的船舶工业是不怎么样,现在也才刚刚起步,可是就连我也知道要有长远的目光,我看海州船舶以后一定会发展得很好,现在加入,正是发挥才华的最好机会,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军哥你了解我,所以对我没有信心。”包飞扬说道。
何伟军凑过来说道:“怎么,飞扬你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感到沮丧嘛?也是,他连这点眼光都没有,能有什么水平,不来就不来吧,咱还用担心找不到人?”
“要不,咱现在就离开?”何伟军说道:“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包飞扬摇了摇头:“不急,做事情总不能够半途而废,等张先生回来,我们再说说看。”
何伟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张仪铭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包飞扬就是再解释也没有什么用。
张仪铭离开了十几分钟,他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叠资料:“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看到包飞扬与何伟军还在,张仪铭不禁有些意外,连忙笑着打了个招呼。
包飞扬看了看张仪铭放到桌上的材料,突然问道:“张先生在研究船用特种复合材料?”
张仪铭看了看手边的材料,点头说道:“是啊,包先生既然从事这个行业,应该也知道材料在船舶制造中的重要性,其实我们很多船舶设计都没有问题,关键是材料和加工不过关,尤其是推进系统这一块。”
包飞扬点了点头:“不错,材料非常重要,没有材料,就好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我们海州船舶的优势,恰恰就在材料方面。”
张仪铭不由眨了眨眼睛,他刚刚也就是随便一说,他并不认为包飞扬这样的政工干部对船舶产业尤其是船舶的制造能有多少认识。包飞扬的附和在他看来只是装模作样。
包飞扬继续说道:“张先生,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们海州船舶在材料方面花了很大的功夫,并且拥有不少的独到之处。”
张仪铭差点笑起来,国内的船舶工业整体上还比较落后,而其中材料又是最大的短板。包飞扬竟然说还海州船舶在这方面有独到之处,这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外行。
“怎么,张先生不相信?”包飞扬将张仪铭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笑着问道。
张仪铭看了包飞扬一眼:“确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材料问题已经成为国内包括船舶制造在内的工业领域最大的短板,材料的研究和开发,需要巨额的投资和非常系统的研究,恕我直言,海州船舶似乎还没有这方面的实力,国内拥有这种实力的企业也没有几个。”
包飞扬突然笑了笑:“张先生,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告诉你海州船舶在材料方面确实有独到的地方——这个我说了不算,全由张先生你来判断——如果你认为我说的东西确实可以说明海州船舶在材料方面的实力,那么张先生你就跟我去海州一趟,如果张先生你觉得我说的东西根本没有价值,也就是说并非有什么独到之处,那么我们就不再麻烦你了,马上就走,怎么样?”
“听起来我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张仪铭笑着说道:“不过我答应了,包先生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在材料研究方面到底取得了哪些成果。”
包飞扬早就知道张仪铭不会拒绝,他沉吟了一下说道:“目前,我国船舶工业在船体制造方面的主要问题是工艺与管理,相对而言,主机的落后程度要更大,而要生产主机,材料就是关键,而我们海州船舶恰恰是在主机材料方面,拥有别人无法比拟的独到之处。”(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难以相信
张仪铭不由哑然失笑,目前国内在材料科学方面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比如使用量最大看似也最简单的船用钢板,国内还是要大量进口。
普通船用钢板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但是造船工业有其特殊性,船用钢板使用的都是中厚钢板,目前我们中厚钢板的轧机数量还比较少,而且大部分还是2800以下的轧机,真正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中厚钢板轧机也就只有沪城钢铁、三江钢铁等几家。
另外,由于船体都是分段建造的,也就是先用钢板拼焊成分段,再将分段焊成总段,焊成该长度的一截船体再合拢焊环缝。通常来说,焊缝越少自然也就越好,所以对船用钢板的需求出现两种趋势,一是单块钢板的尺寸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和越来越宽,二是尺寸定制化要求越来越高,定制标准高,意味着钢板利用率比较高。
目前国内钢铁厂能够提供定制钢板的也非常少,大多还停留在生产8m、10m和12m的标准上,而现在分段制造已经开始采用24m,分段重量就高达六七百吨。
船体材料的差距主要在加工方面,通过添置大型中厚板轧机,增加在线测宽、测厚、测长、探伤等自动化检测以及冷热矫直、自动标印等技术,未来国产船板的质量将会得到大幅度提高。
但是一些特种材料。不但差距更大,追赶也很不容易。因为和普通船用钢板只是在工艺、制造技术方面落后不一样,特种材料的配方、热处理、生产工艺都是全新的。一个细微的区别,都可能影响材料的性能,这是需要依靠大量实验才能够摸索出来的,而大量的实验也就意味着大量的人力、资源和时间的投入。
至少据张仪铭所知,国内这方面的研究力度并不大,取得的进展也非常有限。目前国内的造船工业确实已经在世界造船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是很多材料和重要配件都需要进口。譬如说主机。
简单来说,现在国内的船厂在出口的船只上。很多都只能够造船壳,与国际先进水平还有很大差距。
如果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真的能够解决船用主机的材料问题,虽然说这并不代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就能够造出先进的主机,但起码最基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现在国内的情况就是很多东西理论上都能够做出来。甚至实验室里面也能够做出来,但是因为材料问题,很多好的设计都没有办法用到产品上,或者说设计出来的产品没有办法实现量产。
而且这种现象并不仅仅在造船产业中存在,在其他领域也广泛存在,而且成为制约我们工业升级的主要瓶颈,比如在航空领域,这样的问题也非常突出。
现在包飞扬竟然说他们在主机材料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这在张仪铭看来。简直就是开玩笑的事情。全国那么多材料研究所、船舶研究院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个刚刚成立,过去又只能制造内河小船的公司竟然能解决。根本就没有可能。
张仪铭虽然没有答应包飞扬的邀请,但原本他对包飞扬还是有些好感的,现在这点好感也差不多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喜欢说空话假话套话的人,现在看来,包飞扬与其他官员也一样。而且更加年轻、不知轻重。
张仪铭甚至连质疑的话都懒得说,只是冷淡地笑了笑。
包飞扬将张仪铭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不相信,便继续说道:“当然,这个技术要说是我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自己搞出来的,张先生你肯定不相信。其实这是我们的合作单位,确切地来说,就是方夏特种陶瓷有限公司搞出来的,他们开发出来的一种复合陶瓷材料,强度和耐磨性卓越,可以用来制造主轴承,大大提高主机轴承的强度、耐磨性,方夏特种陶瓷已经计划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建一个工厂,专门生产这种陶瓷复合材料,并为我们解决主机轴的材料问题。”
“方夏陶瓷集团?”张仪铭霍地转头看向包飞扬,方夏陶瓷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刚开始是以陶瓷添加剂和高档民用陶瓷起家,逐渐实现了规模化经营,目前方夏陶瓷集团在国内外多个地方都有分厂,在帮助当地实现产业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然,张仪铭知道方夏陶瓷集团并不是因为方夏陶瓷集团在民用陶瓷领域的地位和知名度,而是因为方夏陶瓷集团在特种陶瓷材料方面所取得的成绩,目前他们已经推出多种结构陶瓷、功能陶瓷与工具陶瓷。
陶瓷这种材料,普通人印象中就是碗碟瓷器,虽然好看,但是易碎,并不实用。但是实际上陶瓷材料在工业中的应用十分广泛,比如陶瓷具有硬度大、耐腐蚀、耐磨等方面的优点,因此用途非常广泛。
而特种陶瓷材料的优点更加突出,并且克服了陶瓷材料本身脆性比较大的缺点,被广泛用在刀具、模具、耐火耐高温、密封等领域。
方夏陶瓷集团推出的特种陶瓷种类并不多,但是他们推出的几种产品,其性能在行业内都是靠前的,比如他们推出的一种纳米陶瓷涂料,其耐高温性能非常好,可以用于多种基材的表面喷涂,提高材质的耐高温性能,其高端产品可以用在发动机内部,大大超出现有产品的性能。
除了几个国家级的研究所,要说国内还有谁能够在新材料,尤其是陶瓷材料方面取得建树的话,也只有方夏陶瓷集团能够让张仪铭相信。而且张仪铭也了解到。方夏陶瓷集团似乎还生产一种特种陶瓷涂料,可以大幅度提高国产飞机发动机的性能。
听说方夏特种陶瓷要在海州建厂,张仪铭不由感到非常震惊:“你是说方夏特种陶瓷在高强度耐磨陶瓷材料方面又取得了新的突破。并且要在海州投资,与你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合作,设计生产高效的船用发动机?”
包飞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第一个建成的车间就将是这个新型船用发动机的生产车间,我们要将这个作为核心竞争力进行打造,设计制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船用主机。”
“不对啊,就算你们拥有这种性能优越的材料。但是你们也没有能力设计制造高性能的船用主机啊!”张仪铭激动之余,又提出新的疑问。船用主机的设计、制造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目前国内船用中低速柴油机基本上是进口或者引进国外机型柴油机的许可证技术,在我国建造的远洋船舶配套使用的中速柴油机超过百分之七十为进口原装机,其余百分之三十又几乎全部都是引进国外许可证技术制造的产品,即便如此。这部分的国产化率也只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和八十,关键零配件依然需要进口。
张仪铭不是专门搞船用主机研究的,他是搞船舶制造综合工程的,但是他对主机这一块同样比较关注,目前国内在船用主机的设计上也很薄弱,对大型远洋船舶配套的主机几乎没有设计能力,现有的设计能力主要集中在近海与内河船舶用主机上。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船用主机作为重点进行发展,这一点让张仪铭十分欣赏,但是他并不认为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有能力独力完成船用主机的设计与制造。就算包飞扬引以为傲的材料上的优势。也是通过联合方夏陶瓷得到的。
其实张仪铭也非常奇怪,不知道方夏陶瓷集团为什么会选择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作为合作对象,国内更有实力的船舶制造厂和主机厂很多。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应该怎么也排不上。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张先生,这个项目其实还没有公开,不过基本上已经定下来,华夏船舶总公司、一七七所、方夏特种材料、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工业集团,将共同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投资兴建船用主机项目。”
“一七七所?”张仪铭顿时再一次愣在那里,一七七研究所在造船界是黄埔军校一样的存在。是国家队,而且一七七所具有军方背景。就算张仪铭这样的狂人,对一七七所也是充满仰慕。
“包先生,你是说一七七所也会参与这个项目?是有这个意向,还是说已经确定下来了?”张仪铭追问道,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甚至觉得包飞扬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很可能只是刚刚开始接触,甚至是海州方面一厢情愿,结果包飞扬就大肆宣扬出来。
如果说方夏陶瓷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进行合作,到海州进行投资,张仪铭还会有些相信。因为方夏陶瓷是民营企业,就算他们在技术上有独到之处,与国有大型企业合作还是会很吃亏,但是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合作的话,他们应该能够争取到更多优惠条件。
但是包飞扬声称船舶总公司、一七七所也会参与这个项目,张仪铭就觉得太荒唐了,因为船舶总公司和一七七所都是国家队,是行业的领头羊,相比之下,海州就没有任何优势。能够让船舶总公司与一七七所参与的项目,那应该是国家战略级的项目,绝对不应该像这样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地方干部从口中说出来。
这时候,包飞扬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连忙向张仪铭做了一个手势:“抱歉,我接个电话。”
“何先生在哪里高就?”看到包飞扬走到旁边,张仪铭看了看何伟军,问道。
何伟军对造船产业界的了解并不多,可是看到张仪铭前后反应的变化,也知道包飞扬抛出来的筹码分量不小,只是现在看起来张仪铭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
何伟军伸手摸了摸头:“嘿嘿,说起来让张先生见笑,我不过是个无业闲人,平常做点小本生意。”
张仪铭向包飞扬那边努了努嘴:“包先生的气魄那么大,跟包先生在一起的人,做的能是小生意?反正我是不信的。”
“哈哈!”何伟军笑了笑:“飞扬说张先生很有能力,有能力的人往往都非常有自信,不过自信的人往往会在常识性的事情上判断错误。”
张仪铭道:“何先生指的是什么?”
“张先生应该明白。”何伟军看着张仪铭:“你是不是不相信包飞扬刚刚说的那些话?虽然我也感到很震惊,但既然是他说出来的话,我觉得十之八九是不会错的。”
张仪铭目光一闪:“何先生对包先生很了解?”
何伟军摇了摇头:“谈不上很了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在你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举手之劳。”
何伟军这句话有些夸大,不过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以及这两天的接触,何伟军确实已经意识到包飞扬确实有些不同,他既然说出来,显然是有一定把握的。
张仪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何伟军也不是那么靠谱。
包飞扬很快接完电话走了过来,他看了看何伟军,又看了看张仪铭:“张先生,我现在要去见一七七所的领导,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张仪铭愣了愣,想不到包飞扬这个会提出让他一起去见一七七所的领导,他本能地觉得其中有阴谋,不过想到包飞扬是江北省船舶总公司的陈文斌介绍,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七七所的领导?”张仪铭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包飞扬点了点头:“对,张先生去不去?”
张仪铭犹豫了一下:“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今天要谈的是民用项目,保密要求并不高。”包飞扬说道:“只要张先生你答应临时客串一下我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技术顾问,那就行了。当然,如果张先生愿意加盟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那就更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章 敲打与鼓励
蓝正云表情认真地说道:“差距很大,需要我们更加努力,尤其是在材料领域,存在非常明显的瓶颈,严重制约了我们在相关领域的研究与进步,而这方面正是飞扬同志你所擅长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能够携带,一定要勇于承担责任,尽可能地为国家材料科学的进步做出贡献,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希望你谦虚,我希望你的野心能够大一点,越大越好,你明白吗?”
包飞扬连忙点了点头:“请蓝主任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敢携带。”
蓝正云摆了摆手:“好了,我也知道你不习惯这个,我也不希望你因为受到太多约束,从而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反而影响你的‘奇思妙想’。”
蓝正云难得开了个玩笑,不过他随即又非常严肃地说道:“当然,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赵老一生为国为民,根正同志、根红同志也继承了赵老的正气与事业,赵老对你也十分看好,我希望你要继续发扬赵家的家风与传统,为国家做出更大贡献。”
蓝正云说道:“过于严格的纪律与约束可能会限制你的想象力,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给你更加宽松的环境。但是你也不能够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尤其是纪律约束不但军队里面有,在地方工作同样也很重要,而且地方上各种各样的诱惑更多,你更要严格要求,严格遵守组织纪律。不能有丝毫的放松,你明白吗?”
包飞扬连忙点了点头,蓝正云作为赵老的老部下。得力干将,算是他们这一代的中坚和领军人物。蓝正云是将包飞扬当成了晚辈,而且是可以继承大业,前途光明的晚辈,所以才会趁这个机会提点这么多。
“当然,你现在做得很好,大家对你的表现都很满意。”蓝正云话音一转。语气略微缓和地说道:“希望你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不要懈怠。”
“我会的。”包飞扬非常诚恳地说道:“我现在只是在地方上侥幸做出一点成绩。这些成绩还没有经受时间的考验,影响的范围也非常有限,我会继续努力,希望能够在推动我们国家的技术进步与经济发展方面。做出一点切实的贡献。”
“好好好,你有这个志气,才像是赵老和根正看上的人。”蓝正云爽朗地笑了起来:“就是要有这样的野心,下次说话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你就直接说,没有这样的野心,又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成绩?”
看着豪气干云的蓝正云,包飞扬不由在心里笑了笑,官场上有一句至理名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尤其是正处在改革进程当中的华夏。过于高调,只会成为出头鸟,很容易夭折。如果包飞扬不停嚷嚷。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应该在全国进行推广,恐怕他的官场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容易成为靶子被攻击是一个方面,另外也没有领导喜欢用这样的下属。
所以很多事情包飞扬都只会想办法去做,却不会大声嚷嚷出来。
蓝正云自然也不是官场菜鸟,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分寸。他这样说也是一种鼓励和鞭策,希望包飞扬不要自满。不要停下前进的脚步。
在敲打与鞭策以后,蓝正云方才提起这一次的合作项目:“这一次,组织上占了你们包家的便宜,不过你也不要觉得吃亏,没有国家的支持,你们也做不了这个项目。”
“没有,我就担心别人说包家占国家的便宜。”包飞扬笑了笑说道,蓝正云是典型的军人,方夏陶瓷集团已经向国家提供了好几种技术领先的特种陶瓷材料,却并没有向国家索要任何好处。这些技术如果拿出去的话,几乎每一个都会引起争抢,商业价值更是难以估量。蓝正云明明知道这一点,也承认是国家占了方夏陶瓷集团的便宜,但是怕包飞扬骄傲,马上又敲打了他一句,虽然他也知道就算没有国家的支持,方夏陶瓷拥有的技术如果公开的话,想要跟他们合作的国家和公司肯定会纷涌而至。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对国家的贡献,组织上是不会忘记的。”蓝正云摆了摆手,非常霸气地说道。
随着包飞扬在政坛的表现越来越耀眼,级别越来越高,他身上的一些事情肯定会被放在聚光灯下。
目前,包飞扬已经通过资产重组的形式,模糊了方夏陶瓷集团的资本结构,通过注册在内地、新港与萨摩亚的离岸公司和基金会持有方夏陶瓷集团的股权,在公司的管理上,也逐渐开始推行职业经理人队伍,包括包飞扬在内,包文颖、孟爽等人已经很少参与公司的日常管理。
不过,目前方夏陶瓷集团的董事长还是包文颖,在公司的发展战略与重大决策方面,包文颖依然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而包文颖的背后站着的就是包飞扬。
包飞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让包文颖和孟爽等人都退出对方夏陶瓷集团的直接管理,以及常规业务的干预。
当然包飞扬并不会真的放弃对方夏陶瓷集团的控制,但至少从表面上,要淡化这种关系。
此外,他的重点是集团旗下的技术中心,这是方夏陶瓷集团的核心资产,同时也是包飞扬最为看重的,包括特种陶瓷材料都是技术中心研发的成果,而方夏陶瓷集团每年都要向技术中心投入大量资金。
通过这样的重组,普通人已经很难看出包飞扬与方夏陶瓷集团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真有人要查,尤其是政坛上的对手要查的话,还是能够查出来的。包飞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所以也不会真的刻意去将一切痕迹都隐藏起来。
蓝正云则让包飞扬放心,有军方背书,别人也就不能够轻易翻这个问题。
听到刘远川要见自己。包飞扬并没有感到非常意外,刘远川是搞政工工作的,性格在刘姓子弟当中虽然比较柔和的,而且之前已经有人就这件事情跟刘远川打过招呼,刘远川也已经同意见面,只是刘远川没有打算马上见面,准备晾一晾包飞扬而已。
很显然包飞扬并没有被晾的自觉。他不但去大江船舶研究所挖人,还去见了军区领导。甚至科工委的领导,反而让刘远川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同样是军人,刘远川和蓝正云明显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刘远川虽然没有笑。但看起来就是那种容易说话的人。他盯着包飞扬看了看,突然笑眯眯地说道:“飞扬啊,听说你这两天挺忙的,没耽误你的事情吧?”
“没有,我这次来江城,主要目的就是拜见刘将军,至于其他的时候,不过是顺路办一下。”包飞扬连忙笑了笑说道。
刘远川轻轻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跟包飞扬绕圈子。而是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你来的目的我知道,父亲他老人家这两年身体不太好,已经不管具体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你们还是按照正常途径处理吧!”
听到刘远川明显有些拒绝的话语,包飞扬说道:“刘老将军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以前赵老教诲我的时候,也曾经说过老将军是我军政工工作的一杆旗帜,老将军一心为国、为民,时刻记挂老百姓的福祉。尤其让人敬佩。”
“赵老才是国家的定海神针啊!”听到包飞扬这样说,刘远川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虽然刘家这个圈子和赵家那个圈子并没有走得很近,但是赵老在国内的地位能够这样说,作为晚辈,刘远川也确实感到很高兴。
包飞扬继续说道:“海州新滩农场二十多年的那件事,老将军心痛军民生命财产的巨大损失,认为当时面对罕见的风暴,地方决策人员应当考虑驻守的危险性,我认为老将军是真正将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了第一位,是为老百姓的利益考虑。但是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老将军的话被人误解,甚至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曲解,以至于老将军说这句话的本意并没有被多少人真正领会。”
刘远川深深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并没有马上表态。
诚如包飞扬所说,面对历史上罕见的暴风雨,尚未建设完善的新滩农场确实不具备坚守的条件,正常的理性决策应该是首先进行人员财产的转移,将可能的损失降低到最小程度。
但是在国内,遇到类似的情况,往往强调的都是“人在坝在”,当时新滩的情况就是这样,由于连续的台风天气,在那一次特大风暴来临前,大家已经意识到危险,当时农垦驻军的领导也十分犹豫,一方面明知道坚守大坝非常危险,一方面撤退就意味着放弃,而放弃这个字眼在军队当中是不存在的。更直白一点说,如果他当时做出撤退的决定,事后不管风暴造成的后果如何,他都可能要承担非常大的责任。
如果风暴摧毁了大坝,很可能会有人说这是因为他们撤退过早,没有坚守大坝有关;如果风暴没有摧毁大坝,也会有人认为他们不应该临阵怯战,过早撤退。
所以在当时讨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出要撤退,固然有一些人是怕承担责任,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与华夏君瑞不怕困难、挑战与牺牲的传统有关,遇到这种事情,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哪怕做出再多的牺牲,也绝对不能够退却。
这种做法,在几十年后,往往会引起反思,人们往往会觉得明知道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还要去做出无谓的牺牲非常没有必要。
但是在当时,人们都不会这样想,所以新滩农垦驻军做出坚守的决定,实属正常。
按照正常的做法,事件发生以后,上面对这种事情依旧会是进行嘉奖和表彰。但当时刘远川的父亲刘老将军心痛之余说了一句话,他认为明知道这一次的大风暴不同以往,比前几次还要猛烈,而新滩的防海围坝在此前一次风暴当中已经出现溃堤,现在溃堤还没有修缮好,整个围堤存在多处残破的地方,而这一次的风暴又更加猛烈,驻军居然还做出坚守的决定,甚至没有进行人员财产的转移,这是非常不应该的。
正常来说,刘老将军的这种意见就算放在当下也不是主流,国内的传统就是强调不怕牺牲,更不用说是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刘老将军说这种话甚至会有很大的政治风险。
所以刘老将军也没有在正式场合将自己的意见公开宣告,只是在一次会议上提了一下,认为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还是要考虑得更加全面一点,不能够无谓牺牲。
但是在那个年代,阶级斗争非常激烈,刘老将军说了这句话以后,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下面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下面有人会利用他的这句话,对政治对手进行批判甚至是迫害,于是刘老将军一句在后人看来非常人性化、科学化,在当时也很温和的一句话,就变成了斗争的工具,造成了与老将军本意完全偏离的后果。
包括刘远川本人,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所谓新滩事件的后续影响,直到这一次江北省军区政治部主任来军区开会,非常婉转地向他提起这件事,并说地方上的官员想要向他汇报,他才开始关注这件事。
作为大军区领导,刘远川一旦关注某件事,很快就将事情的大概轮廓弄了个清清楚楚,他发现新滩事件在他父亲讲话以后,确实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转折。在此之前,军区对新滩驻军和相关人员的表彰已经发下去了,但是后来却很快又销声匿迹,没有出现以往出事以后对相关人员与集体连续的表彰和各种学习活动,甚至陆续出现了很多批评的声音。
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刘远川短时间内调阅了大量相关资料,零星也看到一些被人刻意压下去的材料,包括个别人员上访的材料。这些材料从其他部门流转过来,但是没有人对此进行处理,大家都刻意进行了冷处理。
刘远川大概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毕竟前些年老将军还在位置上,当年的那些人后来没有得到表彰,起因就是老将军的那句话。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体会老将军当时的心情以及他说那句话的目的,在很多人看来,重新翻出这件事,做出新的处理,就是要推翻老将军当年说的那句话,这显然不是一件小事。
就算有人觉得这件事后来的发展不是老将军的本意,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拿出来翻案对老将军的脸面总是一种损害,更何况这件事始终在下面转,下面的人能够体会老将军想法,或者说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他们只会认为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是因为老将军说的那句话,他们自然不敢去冒险,于是一些材料始终在下面转,就算传到上面,也隐去了本来的面目,领导在百忙当中,显然无法注意到。
如果不是刻意关注,并进行调查,刘远川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甚至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于是事情就演化到现在的局面,变得越来越棘手。(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市长助理
“我想,刘老一定不希望看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包飞扬将前些天从戴晋荣手中及其他一些地方收集过来的一叠材料放到刘远川面前那张大红木办公桌上,整理了一些思路简单地将过去新滩台风事件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讲给刘远川听,并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以一个比较公正的立场进行了一些客观合理的分析:“当年,刘老的话被一些人下意识地误解甚至有意的趁机利用,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有些人与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这些在台风中死难和牺牲的抗灾者的家人朋友们依然在为他们的亲人寻找一个说法。”
说完以后,包飞扬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沉痛和严肃,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相信刘远川一定明白,出于一些忌讳,可能以前没有人敢向刘远川说这件事情,就算说了,刘远川也未必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不管过去功过是非与否,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所以对于刘远川来说,再去追究当年的一些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一次,包飞扬已经将这个事件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他,包括那些抗灾死难者的家属们直到现在仍然有着强烈的对死者要求正名的期望,这件事情的影响甚至扩大到投资商们对华夏政府的评判,相信刘远川也能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虽然今天包飞扬找到了刘远川跟他详细说过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或许刘远川还可以选择像过去那样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漠视这件事,但是即使是他刘远川也无法保证这件事会像以前那样一直沉寂下去。
根据包飞扬刚才在谈话中提供的情况。当年新滩事件涉及到的人,这些年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岁月并没有掩埋掉他们悲痛的记忆,而是让这种悲痛经过时间的发酵形成了一种更大的力量和信念,支撑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去寻找说法,有人通过上访,有人通过一些门路向相关的上级部门进行反映。哪怕是处处碰壁,也不退缩。
他们这些为此事四处奔波频繁活动着人当中。有的是当年牺牲者的家属亲友,有的本人就是当年那件事的亲历者,不过却在那一场大灾难中侥幸活了下来,虽然他们后来并没有受到事件的影响。但是几十年过去,他们也想要为当年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以及当年的事情要一个说法,为那些年纪轻轻就将生命和热血洒到新滩的人们要一个名份。
三十年时间,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还是相当漫长的。当年在那次事件中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现在都已经五十岁,成为两鬓斑斑已经退休或者是行将退休的老人了,这个年龄阶段的人们群体比较特殊。孔子曾经说过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一个年纪已经五十岁的人。人生的一切基本上都已经定型,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了,差不多能够放下人生中的各种羁绊,开始乐天知命了,准备颐养天年了。
一个人二十岁的时候激情澎湃意气风发,可以到处闯荡。追寻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三十岁的时候有家庭有事业,也就意味着既背负着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的负担。也有对自己事业的上进要求,希望能够取得一定的成就,这既是追求个体上自我价值的体现,也是为了能够让家人生活的更好,从而能够更好的履行家庭责任体现;到了四十岁,差不多是一个男人一生之中最黄金的时代,人情练达、事业上也有一定的成就;而一旦过了五十岁,就要面临退休,膝下的子女也差不多已经长大成人,多年的工作囊中也有些积蓄,顿时就豁达起来,不用再像过去中壮年时期那样为家庭和事业牵绊,反而会开始让自己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去追求一些精神上的东西。
海州历史上发生的新滩八一六事件在其他一些与此事无关的旁观者们看来,或许只是一次台风造成的局部灾害,但是对当年事件中那些亲历者和他们的家属亲友来说,却可能是他们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些悲痛的记忆已经铭记于心终身都难以忘记。
包飞扬相信,二十多年以后,随着国家经济的不断发展与政治文化的开放与活跃,人们对这件事的追寻并不会沉寂。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年在那个普遍受教育程度都不高的年代里,到新滩农场锻炼的大学生在当时来说,绝对属于人群中非常稀少的天之骄子,是文化程度最高的那一批人。
虽然因为某些历史的原因,这些天子骄子们在过去的人生中也经历了磨难与沉浮,但是后来在改革开放之后,发展得比较好的人也不少。这些人在这么多年以来其实一直都在试图探寻这件事的真相,虽然以他们的能力和所处的阶层来说,还没有办法直接影响高层,真正身居高位的一些人也会爱惜羽毛,不过其他人依然有可能让这件事在不断酝酿以后爆发,不管过了多久时间,这件事情的真相最终不会一直被掩埋。
其实刘远川心中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否则以他现在所处的身份和地位,即使是包飞扬在他面前展现出了他不同寻常的人脉和关系,也依然还是不会同意与包飞扬见面,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始终都要处理好,不要说事实上刘家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一直压着的打算,就算是,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里,社会开明资讯又如此发达,你即使是想压也未必能够有力量压得住,毕竟刘家也要担心有人故意寻找某个机会将这件事翻出来别有图谋。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局面并不是刘家所能掌控的了,在与政敌步步惊心的斗争中。这样也许会对刘家更为不利,与其坐等这种局面到来,不如刘家人自己抢先一步,真实地去面对此事并着手解决它。
刘远川听了包飞扬对这个事件的陈述和讲解之后,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没有做声,在这件事情当中有些具体的情况其实连他在这以前也不是十分了解,他现在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这些信息。
刘远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似乎正在思索着包飞扬说的那些话,面孔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有些模糊。包飞扬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刘远川的对面静静地等待着,此时屋里一时陷入一片沉寂,在这静默的包围中除了刘远川手中的烟头在一明一灭泛着些微的红光,提醒着人们这里并非完全的静止之外。似乎连空气也变得格外清冷起来让人有些不安。
沉默片刻了之后刘远川突然对包飞扬问道:“听说你刚刚跟科工委的蓝主任见过面,说起来蓝主任也曾经是我父亲的下属,你既然和蓝主任熟识,相信你也不会不知道蓝主任是我父亲老下属这个情况。你怎么不请蓝主任向我父亲转述这件事情?这样的方式应该对这件事情的解决更为有利。”
包飞扬摇了摇头:“刘老为国为民,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应该好好地安享晚年,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拿这些小事去麻烦他们了。”
刘远川伸手掸了掸烟灰,不以为然地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可是你既然已经搜集了这么多材料也对整个事件的始末非常了解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没有我们家老头子发话,这事的处理恐怕依然很难完美。”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包飞扬说道:“其实那些依然在苦苦努力奔波着追寻这件事情说法的人们所求的,也不过是让死去的人体面一点。让他们的家属亲人获得应有的尊严,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我相信他们并不会向国家提出太多要求。”
“我知道了!”刘远川点了点头淡淡地回答说道。
刘远川并没有当场表态,做出什么承诺,包飞扬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事追问不放,晾了包飞扬几天之后。刘远川最终还是愿意见他,并且花了两个多小时让他将情况详细讲清楚并且说明他的态度。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刘远川也不可能当场表明态度,给出承诺,这件事情的解决肯定是需要一步步地进行处理,刘家人也需要时间去商量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出来。
与刘远川见过面以后,包飞扬拒绝了刘远川外甥何伟军的一再挽留,第二天就离开江城,返回海州,与他同行的还包括大江船舶研究所的张仪铭。张仪铭还没有答应要加盟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次只是跟着包飞扬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那里过去看一看,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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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飞扬刚刚回到海州还没歇上脚,就立刻被市委书记薛绍华一个电话给叫了过去,在包飞扬离开海州去江城的这几天里,省里对海州领导班子进行调整的意图已经逐渐明显,这也证实了之前坊间的有些说法并非是空穴来风,在省里对海州的班子进行调整前,市里将会进行一些人事安排,这基本上也是每次进行班子成员调整之前的惯例,主要是即将要调整的官员要对自己手上的工作,以及身边的工作人员进行安排。
这种做法其实在实际上并不符合公开的组织原则,不过在当前这样的环境下,几乎每个官员都有可能会面临类似的问题,为了给自己以后也留条后路,所以大家也就默认了这种做法,时间一长就逐渐形成了一种官场上的惯例。通常来说,这种人事调整的幅度不会很大,否则就会成为突击提拔,也不利于新来的官员开展工作,其中的度,就是大家默认的规则,每个官员都会自觉地遵守这个规则。
“明天徐省长要来我们海州市考察。沈秘书长会陪同。”薛绍华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听说你在省里见到了沈秘书长,秘书长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徐盛教在江北省分管招商引资与工业经济,他来海州考察是按照省里的计划早就定下来的。作为江北省的常务副省长。省政府办公厅有专门的副秘书长为徐盛教服务,沈国生作为秘书长随行,也基本上坐实了他将要到海州来接任即将被调走的陈玉清海州市市长职务的传言。
不过沈国生到海州担任市长的职务也有一个问题,省政府秘书长这个职务在省里的正厅级官员当中,几乎算是最好的位置,其中的含金量甚至比一般的市委书记还要大。当初上一任的省政府秘书长程化言去通城,也是直接担任通城市委书记。而通城市委书记要“入常”的声音这几年时有传出,程化言也没有在市一级担任地方主官的履历。所以他去通城才会显得理所当然。
沈国生虽然从年龄上来说比程化言更年轻,但是他在担任省政府秘书长前的行政级别就已经是司级,除了在基层工作的经历不如他的前任程化言,缺乏一些在地方上为政一方的基层锻炼。其他方面的资历甚至比程化言更深厚。而海州虽然最近动作频频,已经开始显示出崛起的势头,但是在省里,无论是现在的地位还是未来规划的优先级,都还是不如经济基础已经远远超过海州市的通城,如果是这样看来,含金量极高的省属正厅级干部沈国生放弃原来的职务调到海州来如果仅仅只是接替市长陈玉清的话,并没有更上一层的感觉,并且还似乎有些过于屈尊。这就有些不太符合官场发展的规律,让人捉摸不透了。
“沈秘书长对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很关心。”包飞扬沉吟了一下说道。
上次在省城见到沈国生的时候,包飞扬就知道沈国生很可能即将接任海州市市长的职务。包飞扬内心还是觉得很奇怪。当时猜测沈国生或许是因为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所以到海州来补上这一环,这对沈国生的政治履历上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在官场上,能上能下只是一个理想状态,在现有的科层制官僚体系当中,核心就是向上攀登。一般来说除非是犯了大的过错的情况外,在官场上是只能上不能下。一旦出现退步,肯定会让人觉得不正常而引来各种猜测与非议。
包飞扬现在担心的是沈国生会直接取代薛绍华的位置,薛绍华显然也有这样的担心,此前传出来的消息都是现任的海州市长陈玉清会调走,沈国生会到海州来接替陈玉清的位置,对沈国生来说,有些下放的味道。但是海州在包飞扬来了临港经济开发区就任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上升势头很好,大项目是一个接一个,自动闻讯而来投资的小项目更是不用说了,制定出来的规划也堪称是大手笔,再加上沈国生的背后有省长洪锡铭的支持,只要在他来海州就任市长的这段时间做出成绩来,一年甚至半年以后接替现在的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担任海州市一把手也顺理成章,这样的发展路径对沈国生的官场发展安排来说并不差。
薛绍华与包飞扬此前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沈国生------这个马上就要空降到海州的新任市长的姿态很高,还没有接到组织部的安排正式到任,就要提前亲自跑来海州考察,这样的行为就有些反常了。毕竟有关的人事任命文件还没有下来,省里甚至还没有明确的方案,在没有正式发文前具体安排随时都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临时的发生变化。
退一步说,就算这一次沈国生还只是接替陈玉清海州市长的位置,对于沈国生来说,到海州来的最后目标恐怕还是薛绍华的海州市委书记的位置。毕竟薛绍华在海州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已经快干满一届,半年以后就要面临换届,届时如果薛绍华调到省里,或者调到其他地市,那么沈国生可以很自然地向上递进一步,顺理成章地成为海州市一把手。
“市里近期会有一些人事调整,你有什么想法?”薛绍华问道,不管最终的情况是哪一种,他都要预先周详的考虑作出一些适当的安排。
包飞扬想了想说道:“临港经济开发区这边还是要充实一些力量,另外就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一边,我差不多也应该退出来了。”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重组完成以后,已经成为股份制企业,其中市里持有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虽然在所有持股人中是持有股份最多的,但是因为持股比例并没有超过半数,而未能够实现绝对控股。另外,海州市的海东区、冠东县、临港经济开发区持有的股权合计要超过百分之三十,省船舶工业总公司、大宙唐盛合资船厂、以及包飞扬联系的一个产业基金等股东也占了三成多的股份,看起来现在重组之后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是三分天下的情况,但实际上海州市还是占据了主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不管是从形式还是实质上,都还是市属国资企业,正常情况下,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董事长应该由市里推举。包飞扬虽然也是市管干部,但他同时又是开发区的一把手,再兼任市属企业负责人的话,难免会让人议论说闲话。
薛绍华沉吟着摇了摇头:“刚刚玉清市长来我这里,她说想要让你担任市长助理,同时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董事长。”
包飞扬不禁觉得有些意外,市长助理这个职务比较灵活,有的市长助理是正处级,有的则跟副市长一样,都是副厅级。陈玉清提议让包飞扬担任市长助理,应该是正处级,不需要经由省里批准,这样包飞扬就任就比较容易,成为市长助理以后,包飞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担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预先布局
船舶工业是一把打开海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乃至整个海州地区发展新局面的关键钥匙,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经过一系列的重组、招商引资、以及资产注入的动作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所拥有的实力已经是大大的不同与往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不但要在望港和墟沟分别建设两大造船基地,而且还掌握了海州船舶工业园区的自主开发权,也就是说,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掌握了整个园区建设的主动权。
包飞扬原先将属于临港经济开发区开发总公司的园区开发权——主要就是园区土地使用权注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主要目的就是充实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资产,以便于进一步对外进行融资,同时这样做也能够加大临港经济开发区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持股比例。这就导致了现在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并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一家简单的船舶制造企业,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在整个海州市船舶产业发展中的话语权非常大。原先包飞扬兼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自然可以保证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与临港经济开发区在规划、执行等方面步调保持一致。但如果包飞扬不再担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改由其他人——按照惯例,这个其他人很可能是由市里任命的人——掌控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话,由于每个人对于发展的思路都不一样。很难说临港经济开发区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双方还能够像以前那样做到协调无间。
在薛绍华、陈玉清等人看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就是整个海州地区经济发展格局当中的关键所在,陈玉清提出让包飞扬担任市长助理。目的就是让包飞扬名正言顺地兼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以保证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步调能够继续保持一致性。
但是市长助理这个位置也太显眼了一点,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哪怕行政级别只是正处级的市长助理,那也是市领导,是可以算在市政府班子成员里面的,以包飞扬的年龄和资历来说。还不够担任市领导的职务的,如果海州市委通过这个决定。一定会引起省里、以及即将来海州接替陈玉清的新任市长沈国生的不满。
包飞扬当然知道,虽然这个方案是陈玉清提出来的,但是很显然薛绍华也有这样的想法,否则薛绍华不会当着他包飞扬的面提出来。这两位领导有这样的想法。是信任和看重自己的工作能力,也是真心从海州地区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考虑的,如果包飞扬同意,凭借着薛绍华和陈玉清目前的地位,是绝对有能力将包飞扬送到市长助理这个位置的,但是这样一来,不仅是包飞扬本人,就是薛绍华和陈玉清这两位让他担任这个职务的市领导也会遭到一些人的质疑和诟病,这两位老上级对自己如此器重。包飞扬决不能让对自己无比支持和信任的两位上司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被人非议产生,甚至会让某些省领导对他俩产生不好的看法。
“我很感谢薛书记与玉清市长对我的看重。”包飞扬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始终都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负责人,工作重心也在临港经济开发区这一块,所以我觉得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还是由市里另外任命比较好。”包飞扬说道:“我个人推荐冠东县的楼易成同志,他曾经长期在船舶工业战线上工作,经验丰富,思想政治素质过硬。完全可以胜任这方面的工作。”
“楼易成?”薛绍华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包飞扬。
薛绍华之所以感觉有些意思,一是因为包飞扬主动请辞。能够担任市长助理。等于一步跨入市领导行列,就等于是在仕途上前进了一大步,虽然通常来说市长助理在市领导的排名中不能和普通副市长相比,实权甚至还不及一些重要行局比如计委、财政局的一把手,但是包飞扬身兼市长助理、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董事长、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情况自然又不一样,手中的实权比现在目前仅仅是担任临港经济开发区一把手要大了许多,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了这样的基础对自己今后向上更进一步的发展是极为有利的,但是没有想到包飞扬竟然一口拒绝了。
二来是楼易成性格直爽暴躁,有时候因为工作上的一些问题即使是面对上一级的领导都敢拍桌子,是出了名的楼大炮,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招惹他这么一号人,听说以前楼易成还因为墟沟的事情与包飞扬有过一些不愉快,包飞扬今天竟然会在自己面前帮忙推荐他,也着实让薛绍华有些没有想到。
“易成同志是不错,不过你们能够很好地配合吗?”薛绍华有些担心地问道,他是在担心如果以后包飞扬和楼易成如果在工作中因为有些意见不一致,楼易成又犯起了暴脾气跟包飞扬顶上了,这样一来对形势一片大好的海州市船舶产业乃至整个海州市经济极为不利。
包飞扬笑了笑:“我和楼县长谈过,他对我们海州船舶产业的发展非常关心,也很上心,我们在很多问题上都有类似的看法,在今后的发展思路上应该会比较一致的。楼县长还曾经对我说,能够在他退居二线前看到我们海州船舶工业的腾飞,他也就满足了。”
薛绍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包飞扬说道:“嗯,既然你这样想,有机会的话我再跟易成同志谈一谈。”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方面,我还有些情况要向薛书记您汇报。”包飞扬说道。他将张仪铭的情况,以及与一七七研究所、方夏特种材料的合资项目情况简单进行了汇报。
听到包飞扬汇报的情况,薛绍华数次露出惊讶的表情:“飞扬啊飞扬。没想到你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默不作声,又放了一颗卫星上天,原本我还担心这一次上面对市里调整会影响到以后的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现在看来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了,不管上面怎么变,相信你都有能力掌控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发展大局。”
包飞扬连忙摇了摇头,诚心诚意地对薛绍华说道:“书记。我之所以现在能够在临港经济开发区做出一些成绩,与您和陈市长的支持是离不开的。没有你们两位上级领导的大力支持。我在下面很难彻底掌握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局面,也更加没有可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也就不可能做出任何成绩来。”
“好了。”薛绍华摆了摆手,打断了包飞扬的话说道:“总之。不管怎么样市里都会尽力为你争取最好的发展环境,这个张仪铭你要是觉得能用,那你就大胆地用,我相信你用人的眼光,市里肯定支持你。”
包飞扬点了点头:“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也能够确定张仪铭在船舶制造工程管理方面的技术水平是很高的,我觉得以他的能力和才干完全可以胜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总经理一职。”
薛绍华不禁心里又犹豫了一下,目前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由包飞扬兼任的,总经理要负责整个集团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相当于一个大海中航行的掌舵手,引领着这条大船在海中航行的正确方向,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以前由包飞扬兼任,他自然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如果换了一个人,他也并不了解这个人,不知道这个人如果担当此任之后是否能够做的与包飞扬一样好。不过他信任包飞扬的眼光和判断,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你愿意推荐。相信这个人选还是合适的,回头一起议一下。”
包飞扬虽然辞去他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兼职。但是又推荐楼易成和张仪铭接替海州船舶董事长与总经理的职务,对于包飞扬来说这两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而且在对海州船舶工业的发展上很多思路和观念都比较一致,所以他依然可以保持对公司的影响。
不过最让薛绍华感兴趣的还是包飞扬突然提出来的那个合资项目:“这个一七七研究所是什么来头?”
薛绍华对一七七研究所以及方夏特种材料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不过包飞扬声称合资项目将填补国内在船用中低速柴油机方面的空白,薛绍华不由感到大为振奋。因为船舶工业会在海州今后发展格局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段时间他也在花费了不少精力详细研究国内外的造船产业,知道最近的这一些年以来国内造船产业虽然发展的速度很快,但无论是在船体制造,还是船用配套产业方面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异都很明显。相对来说,船体制造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还有机会出口,但是在船用主机方面,则大部分要靠进口,很多国内造船厂接到的单子,最终交付的时候,可能船体是国内造的,但是主机用的却是别人的,这也可以算是国内船舶产业发展的一个瓶颈和短板。
如果包飞扬描述的这个项目最后真的能够在海州地区顺利落成,那么海州造船业才算拥有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并且能够在船舶产业的局部领域取得国内领先的地位,这对于扩大海州船舶工业的影响力无疑作用巨大。
包飞扬回答说道:“一七七研究所隶属科工委,是国内船舶研究设计领域的权威,海军的很多自主舰船装备都是他们研究设计的。”
薛绍华听到包飞扬说的话之后不由大吃一惊,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七七研究所的来头竟然这么大,但是能够跟军方合作,无疑说明这个合资项目的重要性。
“你快说一说这个合资项目的具体情况,目前都进行到了哪一步,市里面要怎么配合?”薛绍华连忙问道,知道合作方一七七所的背景之后薛绍华对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更热切了。
包飞扬说道:“一七七研究所与方夏特种材料那边基本上都已经谈妥了,这个项目由于涉及到保密要求,所以没能够及时向书记您汇报。目前的情况大致是这样,项目初步确定在临港经济开发区船舶工业园区建厂,初期的投资不会太大,方夏拿出他们在材料方面的独有技术,一七七研究所提供他们在船用中低速柴油机方面积累的技术,海州船舶提供土地与订单,资金方面主要由方夏与其他战略投资提供,股权比例大致为二比四比二比二,也就是说一七七所、海州船舶与其他战略投资各占两成的股份,方夏特种材料公司独占四成股权。”
薛绍华点了点头:“这个方夏特种材料与方夏陶瓷集团是什么关系?”
方夏实业集团以做陶瓷化工原料起家,虽然说现在已经改名为方夏实业集团,大家提到方夏两个字,还是会想到方夏陶瓷集团。
包飞扬解释道:“方夏特种材料是方夏实业集团旗下公司,是由方夏技术中心开发的新技术孵化而成,公司目前拥有多个材料技术方面的专利和产品,并且与军方有多个合作项目,技术实力非常雄厚。”
薛绍华不由连连点头,方夏实业集团实力强大在国内知名度很高,所以他对方夏实业集团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是一家民营企业,但是发展势头非常快,从最初的创立到现在这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已经发展成为大型企业集团,并且在陶瓷、造纸等领域拥有非常强大的实力。他还知道方夏实业集团与很多地方政府有合作,除了在望海县的造纸项目,他们还与多个地方政府签订了在当地投资,开发当地的高岭土的协议,带动了地方的经济发展,所以方夏实业集团在国内的口碑非常好。不过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方夏实业集团与共和国军方也有合作。
方夏实业集团与军方的合作显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合作,听包飞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方夏特种材料公司拥有连军方都没有掌握却很需要的技术,双方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展开合作。薛绍华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的情况,但是仅仅是这一点,就说明方夏特种材料公司强大和领先的技术实力。现在他们与拥有军方背景的一七七所联合,要在海州进行投资,海州市当然要对这个项目大力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唯才是用
“很好,有了这个项目,我们海州的船舶工业也算拥有了独一无二的核心竞争力。.”薛绍华压抑住心中的一阵阵激动,不停地点头说道:“市里一定全力支持,其他战略投资方面有没有问题?这个项目能不能够尽快落实?”薛绍华急切地追问道,恨不能让这个项目立即就在海州落成。
包飞扬道:“只要市里支持,各方面的工作近期均能落实。”
“好好好!”薛绍华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郑重地对包飞扬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找我,这个项目的意义恐怕不比大宙唐盛合资项目的意义差,你一定要高度重视。”
包飞扬当然明白船用主机项目的意义,虽然这个项目的投资与生产规模都远不及大宙唐盛造船厂,甚至对海州地区船舶产业链的带动作用也没有造船厂那么明显,但是其所代表的政治与经济意义却大不一样,可以说对整个华夏国的造船业的影响都是巨大和深远的。
回到海州以后,包飞扬就将张仪铭扔给了徐海澜,他们几个才是真正的船舶产业的行家里手。
徐海澜、彭友良等几个江海造船厂的资深工程师最后都决定到海州来。虽然徐海澜等人都是看好海州船舶业的发展前景而来海州的,不过他们这几个人的具体情况又不完全一样,徐海澜和彭友良是直接从江海造船厂辞职后,放弃了原来的那份工作加入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而刘瑞远等人则是工作关系仍保留在原来的江海造船厂,以借调的名义暂时加盟,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像徐海澜彭友良那样孤注一掷,这样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更有安全感和保障感,江海造船厂跟海州没有任何隶属关系,即使是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也没有权力调人,为此包飞扬也辗转动用了不少关系,方才能够成功运作这件事情。将他们这两个人顺利借调到海州船舶工业集团。
对这些人的使用,包飞扬的态度也有所不同,相比刘瑞远等这些依然在江海造船厂保留了编制的人,徐海澜与彭友良是彻底断掉自己能够回头的后路。一心加盟海州船舶工业集团,鼓足了劲准备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做出一番成就来的,包飞扬当然也最器重他们。
徐海澜与彭友良以前在江海造船厂的时候都是舾装工程师,但是两人比较起来。后来才和包飞扬接触的彭友良的年龄比徐海澜大,在造船业工作的资历也更深,在舾装技术领域方面显得更加专业和经验丰富。而徐海澜年轻、视野更开阔,对造船业中最新的技术与管理具有自己更多的理解。经过反复权衡,最后包飞扬决定就让彭友良继续专门负责舾装方面的工作,但是将徐海澜单独提出来,协助自己管理船厂的建设工作及相关一些综合性的事务。
海州市原先几家散落在各处大大小小的船厂合并整合以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对这些船厂原有的工作人员进行了分流,管理层方面的工作人员一部分去了墟沟厂区,也就是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一厂区。一部分纯行政的干部被踢了回去;位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造船二厂这边也用了一些人。但是因为海州船舶工业原本的基础比较差,这些海州以前的老船厂留下来的人中真正能够担大梁的人才并不多,造船二厂用了一些,大宙唐盛合资项目挖了一些人,剩下来真正的造船专业人才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好在徐海澜来到海州以后并没有让包飞扬失望,工作很努力,表现也很出色,要不是经验尚有一些欠缺,专业背景也有所欠缺,其实徐海澜才是包飞扬最为属意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负责人。
包飞扬现在的想法是。如果张仪铭能够胜任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总经理职务的话,未来的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由楼易成掌舵、张仪铭负责具体的经营管理、细心谨慎的徐海澜拾遗补缺的模式,这三驾马车互为补足,协同好的话。足以保证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的正常有序运转。
包飞扬让徐海澜带张仪铭去了解情况,在国内的造船业张仪铭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知名人物了,徐海澜以前在江海造船厂的时候就知道张仪铭这个人,这个名字对徐海澜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徐海澜是搞技术出身的人,对圈内以技术闻名的张仪铭在造船业的专业水平能力都很佩服。对待张仪铭的态度非常热情。张仪铭虽然以前没有听说过徐海澜这个人,但是在两个人深入交谈以后发现徐海澜在船舶舾装专业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国内真实具备真才实学经验丰富的造船人其实在总数上并不多,因此张仪铭对徐海澜也有些欣赏,两个互相欣赏的人在一起倒也相处十分融洽。
将张仪铭扔给徐海澜以后,包飞扬抽空与戴晋荣见了一面,他在淮戏院找到戴晋荣的时候,戴晋荣正在家里跟几个人说着一些什么,看到包飞扬站在门口,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迎到门口一脸热情地说道:“吆,包主任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要是我临时走开了,让你扑个空,那多不好。”
包飞扬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有些人的眼光从屋里探出来正疑惑地在打量着他,显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包飞扬微微地笑了笑对戴晋荣说道:“我正好走这边走,顺路过来看一下,你要是忙的话,我说两句话就走。”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在这里跟大家闲聊呢!”戴晋荣笑着向屋里其他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外面玩会儿,晚上我请大家吃饭。”说着脸上带着笑容,站在门口招呼着屋里的人离开。
等到人都走了,戴晋荣将包飞扬请到屋里坐下,才捧了一杯茶递给包飞扬:“包主任,我看你今天来应该不是顺路,是专门过来的吧?”
包飞扬接过茶,抬头看了戴晋荣一眼,会心地嘿嘿一笑说道:“呵呵,戴老师你这双眼睛可真厉害啊。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我确实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包飞扬说道:“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江城,向大军区领导专门汇报了新滩的情况。大军区领导对这一件事情很重视,也许不用多长时间,上面就会对这件事情有所回应。”
戴晋荣愣了愣,倒是有些出乎意外,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试探着对包飞扬说道:“包主任。你的意思是说你去了江城,而且向大军区汇报了新滩事件的情况,大军区有可能会对新滩台风事件中的烈士进行追认?”
戴晋荣并不知道包飞扬的江城之行,更加不知道包飞扬的具体计划,自从上次包飞扬到淮戏团向他打探和了解当初新滩事件的情况,到现在为止时间并不太久,原以为包飞扬回去后,了解了这个事件的政治敏性,会放缓对这件事情的关注,或者用另一个比较婉转平和的方法去处理这件事情。例如由与此事有关连的投资商去向上级反应此事,而不是由包飞扬自己亲自出面,毕竟这个事件太过敏感,万一因此惹恼了某位大员,恐怕会对包飞扬的仕途有所影响。
没想到上次自己好心劝说和提醒之后,包飞扬他还是自己亲自出马,跑到江城向大军区的领导汇报此事,所以戴晋荣陡然从包飞扬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吃一惊,虽然知道包飞扬去处理此事。为那次事件中的死难者正名,是出于正直和责任感,但心中还是暗暗地替包飞扬有些担心。作为海州市甚至说是全江北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包飞扬能力虽然出众。但未免有些太过急躁了,戴晋荣生怕包飞扬会因此阻碍了蒸蒸日上的大好仕途。
包飞扬却不管戴晋荣怎么想,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戴老师,我去了江城,也见到了大军区领导。不过最后大军区那边会不会对这些死去的烈士进行追认、以及什么时候会追认,暂时还不能够确定。”
听到这里,戴晋荣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包主任,什么叫不能够确定?”
包飞扬将他去江城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当然一些需要保密的地方他并没有向戴晋荣提及,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刘将军那边还要向上面汇报,”包飞扬说道:“但是我相信新滩抗灾中牺牲的英雄们应得的荣誉肯定能够得到应有的重视,这件事情有关方面应该很快就有反馈。”
“那就好、那就好!”戴晋荣听到包飞扬说的话之后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不正式自己企盼已久的事情吗?多年以来自己也曾经为此事努力地四处奔走,却始终无果。没想到今天包飞扬却可以替自己、替那些长眠于地下几十年的战友们将此事做成功了,按照正常的推断,看来不久之后自己终于可以告慰那些在新滩台风事件中与自己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已经故去的战友了。
往事如烟,戴晋荣一边回忆那段岁月,那些人与那些事,一边感叹,他双手微微颤抖,想要从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平复一下情绪,但是因为手抖的厉害,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包飞扬见状伸手帮他从烟盒掏出一根烟,并且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戴老师,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我当然放心,有包主任你出面,我还能有什么事情不放心的?”戴晋荣放下夹着烟的手笑了笑,略显激动地说道。
“行,你放心就好,那就等着上边的好消息吧!”包飞扬笑了笑说道:“戴老师今年应该刚刚五十出头吧,还是正当壮年啊,难道就愿意一直这样窝在淮戏团?”
“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戴晋荣伸出左手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古人说五十知天命,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包飞扬笑了笑:“是吗,不过新滩那件事,你不是就一直放不下?”
“对,那件事是我的一个心结,我确实一直放不下,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整个人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说起来还要感谢包主任你啊,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件事得到上面的重视,让我的那些故去的战友们得到他们应得的待遇。”戴晋荣有些感慨地说道。
“包主任,你来啦!”老梁笑嘻嘻地抱着棋盒从外面走进来:“你们在谈什么呢?我可得好好盯着老戴,等你们谈完了,抓紧时间跟他下两盘,上次包主任你来了以后,他可是后来连着恍惚了好半天,难得连输了几盘棋给我,今天我要抓紧机会好再赢他几盘,哈哈。”
包飞扬笑着向老梁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梁老师你好,我看戴老师这一次恐怕没有时间跟你下棋了,得等下次再找机会约吧,他正准备出来做事呢!”
“啊,这是真的?老戴你今天终于想通啦!”老梁一手捧着棋盒,一手扶了扶架在鼻子上那副已经有些年代的深度近视眼镜,张着嘴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戴晋荣,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羡慕的表情:“我就说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总是窝在淮戏团这个小旮旯里,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当年那点小错误其实现在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现在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啊,咳咳!包主任,我说的不是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官,我说的是其他人。对了,老戴他这次出来要担任什么职务?”未完待续。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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