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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残剑     千古风流谈笑间txt下载     千古风流谈笑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天下无敌

    林毓秀现出错愕神色,娇声道:“青木俊志是谁,枥木松本流的宗主么?为什么你们害怕成这副模样?”

    真宫寺美奈难掩恐惧之色的娇躯微颤,倒退两步,颤声道:“他……他不是人,他是……是魔鬼,人见人怕的魔鬼。”

    众人面面相觑,真宫寺美奈的修为她们都亲眼所见,虽然还达不到宗师级的程度,但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对方能吓得得她花容失色,连说起话来都断断续续,那得是怎样厉害的人物啊!

    水芙蓉小心翼翼的问道:“莫非青木俊志武功很高,所以……”

    真宫寺美奈轻抚酥胸,长长吁出口气,似欲压下内心的激荡,喃喃道:“不,他不懂武功,却比任何懂武功的高手还难对付。”

    南宫凤姿娇笑道:“不懂武功!?那就是用毒高手咯,嘻嘻,有涵碧在,就算把天下间所有的毒物都拿来,照样奈何不了咱们。”

    黑崎正良愁眉不展的轻叹道:“扶桑武学分为两大类,一是体术,二是忍术,体术既拳脚功夫、兵刃械斗,忍术则指通过结印施展的种种辅助或直接攻击的招式。作为忍者,本当体术、忍术一并修习,只有极少数人专攻体术,而弃体术独修忍术的,扶桑武林自古至今唯有他青木俊志一人。”

    付龙渊沉吟道:“哦,专修忍术,这样看来确实有些棘手。”

    黑崎正良摇头道:“不是有些棘手,是根本……根本没法对付。扶桑武林有句谚语:宁挑虚夜宫,莫惹青木雄,宁遇草雉剑,莫逢御魂芦。青木雄是青木俊志的小名,御魂芦则是他用来承载兵刃的器物。”

    林毓秀掩嘴娇呼道:“不会吧,虚夜宫乃扶桑武林圣地,北辰一刀流数千高手齐聚于此,青木俊志他一个人能比十三……不,十四上忍还厉害!?”

    黑崎正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调却苍凉异常:“挑战虚夜宫,最多是个死,惹上青木俊志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凤姿仍是,满头雾水,接口道:“御魂芦里装得是什么东西,能比扶桑三大神器之一的草雉剑还要恐怖。”

    黑崎正良皱起眉头,缓缓吐出两个字:“沙——子——”

    南宫凤姿愕然道:“什么!沙……沙子!?”

    黑崎正良现出凝重神色,缓缓道:“对,沙子,青木俊志的兵刃就是沙子。”

    龙菲芸难以置信的问道:“天啊,我没听错吧,沙子也能做武器。”

    黑崎正良肃容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沙子,是用天上掉下来的陨石和十几种坚硬矿物打磨而成,配合青木俊志一生精研的沙缚柩、沙时雨、沙缚牢、流沙瀑布等土系忍术,当今扶桑武林……”说道这里,倏地止住,一个劲的哀声叹气。

    真宫寺美奈续道:“青木俊志最擅长的并非进攻,而是防御,他苦修几十年的独门绝招“守鹤之盾”能够将整个身体包裹在沙石之中,配合内功加以固化,即便以草雉剑之锋锐亦难撼动分毫。青木俊志出道十七年,会尽各路高手,大小两百余战未逢一败,无论是神道无念流、镜心明智流、直心影流、神谷活心流、御庭番的龙纹鬼灯丸、和泉守兼定、长曾弥虎彻、千本樱、堀川国广等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还是飞天御剑流宗主加腾鹰亲自使用的草雉剑,甚至是爹爹的流刃若火都劈不开‘守鹤之盾’,所以江湖中人送了青木俊志个名副其实的尊号……”她顿了顿,石破天惊的吐出四个字:“绝——对——防——御!”

    林毓秀失声惊道:“如此说来,青木俊志岂非……岂非天下无敌!”

    真宫寺美奈摇头道:“不,爹爹虽然没能攻破‘守鹤之盾’,但却催发流刃若活的热力使其升温,青木俊志撑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实在抵受不住热力,只能主动认输,至于其他几派……青木俊志擅守不擅攻,几位掌门又各有绝技,虽然奈何不了他,但他也奈何不了别人,几次比试都以平局收场。”

    林毓秀明显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这好办呀,大哥哥和他也打个平手,双方各让一步,不就没事了。”

    真宫寺美奈娇躯轻颤,幽幽叹一口气,颦起秀眉道:“那只是切磋竞技,并非真正意义上比武交手,因此青木俊志才肯承认和局。倘在平常……唉,但凡执行任务时遇上青木俊志,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走,除了被他的‘守鹤之盾’折磨得精疲力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外,绝对没有第二种结局。”

    黑崎正良接口道:“所以扶桑武林各流派,包括北辰一刀流全都定下规矩:无论是谁,只要遇到他就可以不用完成任务直接回派复命。”

    龙菲芸恍然大悟,脱口便道:“我说嘛,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就算没有水喝照样能撑到走出沙漠,何以枥木松本流要费尽心思的破坏水囊,原来是想借着青木俊志的‘守鹤之盾’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黑崎正良肃容道:“没错,大哥哥和几位前辈虽然武功高强,但想要破解武林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绝对防御仍是力有未殆,况且中森良志、岩天圭介、川谷秀琪都是沙地作战的高手,加上青木俊志身边两大得力站将——青木俊志的姐姐、实力堪比伊贺谷五艳姬的御风高手青木纪香和江湖公认的扶桑第一傀儡师吉川武藏要把我们在沙漠里困个三五天绝对轻而易举。”

    真宫寺美奈秀眉紧颦,沉声道:“凤仪,马车里还有水吗?”

    南宫凤仪略加检视,苦笑道:“只剩最后两袋,还是凤姿和秀秀方才拿进来喝的,就算省着用,最多也就个三天。”

    真宫寺美奈毫不犹豫的掉转马头,叹息道:“没办法了,先回佐贺县,重新购置清水、干粮再行出发。”

    龙菲芸讶道:“什么!?原路返回!”

    风在呼啸,沙在飞卷。

    沙漠中的夜,已开始在显示它可怕的威力。

    所有人的衣衫都给吹得猎猎作响,砂砾刮在脸上一点都不比刀割好受。

    众女不敢相信退避绕道这种窝囊的话语会从素来坚强、勇敢,面对危境从来没有害怕过的真宫寺美奈口中说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怎生是好。

    任逍遥亦自愣立当场,许久说不出话来,他多么希望,从自己心爱的女人口中听到一个“不”字,然后……

    真宫寺美奈幽幽浅叹,极不情愿的道:“对,原路返回!虽然作为忍者,不战而退是种极大的羞辱,但面对……”

    易天寒厉叱道:“够啦!凤仪说还能坚持三日,既是有一整天功夫和枥木松本流相斗,老夫就不相信,什么‘守鹤之盾’阻得住我们十二个时辰!你们要是怕了,就让我来对付青木俊志!”他性情高傲,生平从不服人,一路上几场恶斗全都没沾着边,双手早就痒痒了,巴不得立刻找个高手好好打一架。

    付龙渊接口道:“算我一份吧!哼,‘绝对防御’,这名字听着就来气。”

    邓磊冷哼一声,双目杀机剧盛,森然道:“敌不仁、我不义,既然枥木松本流要耍卑鄙手段,那就怪不得我跟他们玩阴的了。”

    真宫寺美奈深知三老性格,料得自己劝不住他们,别转清丽脱俗的俏脸,望向任逍遥,秀眸射出恳求神色,轻柔的道:“你看……”

    任逍遥笑道:“美奈的说法不无道理,几位前辈没有必要和青木俊志硬拼……”声音忽然提高八度,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傲然道,“还是让我来领教领教他的‘守鹤之盾’,看看是被美奈形容的神乎其技、无人能够破解的绝对防御厉害,还是我无坚不摧,无强不破的冰魄玄霜剑了得!”言毕扬手一挥,神兵利器脱鞘而出,璀璨耀眼至不能逼视的瑰丽蓝芒直冲天际。

第七章 沙漠春情

    水——往日随处可得、价贱无比的物事此刻成了众人手中最宝贵的东西,他们不敢让身体里剩下的水量被太阳蒸发成汗,直到太阳已将落山时,才开始前行,敌人随时可能出现,他们的精神全都绷的紧紧的,生怕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人世间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和大自然的威力相抗。

    众女自不待言,连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四大高手都给晒得有些虚脱,唯独身负先天无上罡气,不惧寒热侵袭的任逍遥仍然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走了没多久,远远的几匹骆驼缓缓行来。

    烈日的曝晒何等骇人,就连这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奔波大半日后,亦是举步艰难,骆驼上的人,更是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气了。

    这些人嘴唇都已龟裂,眼睛里满布血丝,整个人都似已麻木无知,心里只想着一字“水……水……水……”

    任逍遥本打算到他们那买水,瞧见这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孰知对方竟也抱着同样想法,还没走近,当先领路的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便大呼道:“前方的朋友,你们可有多余的水。”他声音虽然低哑嘶喑,却有种很强的感染力,通行的人众全都停了下来,满面俱是渴望企求之色。

    龙菲芸不愿浪费第七章沙漠春情

    水——往日随处可得、价贱无比的物事此刻成了众人手中最宝贵的东西,他们不敢让身体里剩下的水量被太阳蒸发成汗,直到太阳已将落山时,才开始前行,敌人随时可能出现,他们的精神全都绷的紧紧的,生怕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人世间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和大自然的威力相抗。

    众女自不待言,连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四大高手都给晒得有些虚脱,唯独身负先天无上罡气,不惧寒热侵袭的任逍遥仍然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走了没多久,远远的几匹骆驼缓缓行来。

    烈日的曝晒何等骇人,就连这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奔波大半日后,亦是举步艰难,骆驼上的人,更是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气了。

    这些人嘴唇都已龟裂,眼睛里满布血丝,整个人都似已麻木无知,心里只想着一字“水……水……水……”

    任逍遥本打算到他们那买水,瞧见这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孰知对方竟也抱着同样想法,还没走近,当先领路的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便大呼道:“前方的朋友,你们可有多余的水。”他声音虽然低哑嘶喑,却有种很强的感染力,通行的人众全都停了下来,满面俱是渴望企求之色。

    龙菲芸不愿浪费第七章沙漠春情

    水——往日随处可得、价贱无比的物事此刻成了众人手中最宝贵的东西,他们不敢让身体里剩下的水量被太阳蒸发成汗,直到太阳已将落山时,才开始前行,敌人随时可能出现,他们的精神全都绷的紧紧的,生怕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人世间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和大自然的威力相抗。

    众女自不待言,连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四大高手都给晒得有些虚脱,唯独身负先天无上罡气,不惧寒热侵袭的任逍遥仍然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走了没多久,远远的几匹骆驼缓缓行来。

    烈日的曝晒何等骇人,就连这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奔波大半日后,亦是举步艰难,骆驼上的人,更是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气了。

    这些人嘴唇都已龟裂,眼睛里满布血丝,整个人都似已麻木无知,心里只想着一字“水……水……水……”

    任逍遥本打算到他们那买水,瞧见这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孰知对方竟也抱着同样想法,还没走近,当先领路的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便大呼道:“前方的朋友,你们可有多余的水。”他声音虽然低哑嘶喑,却有种很强的感染力,通行的人众全都停了下来,满面俱是渴望企求之色。

    龙菲芸不愿浪费气力扬声高叫,待得双方走近方道:“我们的水……”声音忽然止住,不知是该据实说剩下半袋还是摇头否认。

    对方众人听她说到“水”字全都兴奋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嗥叫声:“水……水……水……”

    那老人用舌头舔着嘴唇,满怀希望的看着龙菲芸,他舔了很久,嘴唇仍是乾得发裂,只因他舌头也乾得快要裂开。

    龙菲芸于心不忍,待要分他们一些,真宫寺美奈抢着道:“对不起啊,我们的水也喝完了,方才还想着和诸位买些呢。”

    老人的神情立刻萎顿下来,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带着众人远去。

    任逍遥沉声道:“美奈,明明还有水,为什么要骗他们。”

    真宫寺美奈含笑道:“别担心,有那老头子带路,这些人绝不会被渴死。”

    任逍遥讶道:“怎么,你认识他?”

    真宫寺美奈颔首道:“嗯,这人是沙漠上的老狐狸,别的本事也没有,却在这一带来来回回,也不知走过多少次,他的鼻子竟像是能嗅得出那里有危险,那里才安全,商旅若能请得到他做向导,就算贴上护身符了。”

    她一笑又道:“五年前我在沙漠训练时就见过此人,那时他积下的钱已足够让他孙子都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我本以为他早已洗手不干,在家纳福,谁知他直到今天还在干这老行当,看来他竟似觉得这种生活有趣得很。”

    任逍遥颇有感触的道:“千里良驹,岂甘伏枥,这种人你若真的要他在家纳福,反而会觉得全身难受的。”

    龙菲芸沉吟道:“既如此,何不向他问问沿途看到的情形,或许能打听到枥木松本流的情况也未可知。”

    真宫寺美奈甜甜浅笑,秀眸亮起奇异的亮芒,信心十足的道:“老头子对沙漠熟悉的很,却不敢寻找水源,弄得一众商旅渴成这样,显然是在路上遇见了枥木松本流的忍者,非但水囊遭抢,还被警告不许在附近多加停留。”说着,含情脉脉、满怀关切的美目撇了任逍遥眼,续道,“显然我们的对手已经离此不远,而从商旅们饥渴的程度和骆驼的脚程判断,最多再过半日功夫,便有一场好杀。”

    任逍遥知她担心自己的安慰,心中泛起一阵感动,油然道:“放心吧,就算我破不了绝对防御,逼青木俊志停手休战还是绰绰有余——再怎么着不能让我如花似玉的娇妻们年纪轻轻就守寡呀,哈哈哈。”

    ××××××××××××××××××××××××××××××××××

    夜已深、月当空。

    众人找了个避风的所在安置帐篷,打算休息一晚,以逸代劳应对明早的激战。

    所有人都忙着敲敲打打,用线绳固定马车和营帐,真宫寺美奈却走到沙丘后

    不时伏下来,用鼻子嗅着地上的砂砾,像狐狸般爬行着,任逍遥瞧得纳闷,舐了舐已轻裂的嘴唇,忍不住问道:“美奈,你这是在干什么?”

    真宫寺美奈头也不回的道:“我在找水,明日就要和枥木松本流开战,不喝够的话状态如何恢复到最佳。”

    任逍遥挠挠头,不解的问道:“找水该用挖的才是,闻能闻出来么?”

    真宫寺美奈轻笑道:“有水,就有温度,只要经过特殊的训练自然就能闻出来——每年的沙漠特训,这个项目都是重中之重,而我次次都得满分哩。”

    任逍遥本想打趣几句,最后还是人住了,因为说话不但浪费精力,也浪费唾液,这两样东西在他们看来,已几乎和生命同样珍贵。

    不片刻,真宫寺美奈忽然指着一处地方,喜悦的道:“有水了!”

    众人一齐赶了过来,用各种可以找得到的器具进行挖掘,但他们辛苦地工作了大半个多时辰,还是失望了。

    没有水。

    林毓秀苦着个脸,几乎要苦了出来:”美奈姐姐,你的鼻子怎么不灵了呀。”

    真宫寺美奈不说话,仍自顾自的挖着。

    忽然,她清丽脱俗的玉容露出个露出个鲜花盛开般灿烂却凄艳的笑容,纤手小心翼翼的捧了一捧沙粒,递给任逍遥。

    沙子是温的,显然含有水份。

    任逍遥刚要鼓励真宫寺美奈继续挖下去,却见她将湿沙含在了嘴里,拚命吮吸着里面的水份。

    沙漠里不可能存在水源,有的只是湿沙。

    怪不得怪不得她的神情这般苦涩,怪不得她的笑容如此凄艳。

    堂堂天极教教主、大宋冠军候、风流盗侠任逍遥竟然会给枥木松本流逼得窝在沙漠里“吃”沙子……

    为了明天的战役,众人只能依法施为。

    水,虽然少得可怜,但对快要渴死的他们来说,已足够救命了,众人努力挖掘,拚命吮吸,仅有的半袋水相互推让,谁都不肯去碰。

    南宫凤姿吮吸得舌头都发麻了,颦起秀眉道:“哎呀,人家简直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却还是无法从这鬼沙子里多咋出半滴水来,真急死人。”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给人伺候惯了,哪里受的了这种苦。

    真宫寺美奈苦笑道:“在沙漠中,能够每天找到一些温沙,已经是运气了,这沙子的水虽少,但没有它,你就活不成。”

    任逍遥柔声道:“凤姿、秀秀,你俩年纪最小,身子最娇弱,清水就……”

    林毓秀摇摇头,抢着道:“不,大哥哥,明天你有一场大战,水得留给你喝。”

    南宫凤姿亦道:“对对对,就是渴死我也不喝。”

    任逍遥心中泛起一股暖意,感动的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以前刚来中原时,什么样的苦都吃过,现在就算是重温当年的岁月,而凤姿和秀秀都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若是委屈了你们,我任逍遥心痛不说,南宫宗主和林掌门非把我撕了不可,来来来,别推辞了,快喝吧。”他说话的语气并非郑重其事,却偏偏中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奇异魅力,南宫凤姿、林毓秀不再坚持,分着把水喝了。

    为了让任逍遥好好休息一晚,以最佳状态应对青木俊志,龙菲芸特意将在微带潮湿的沙坑里为任逍遥搭建了另一个帐篷。

    感动之余,任逍遥忽然情念大炽,猛地将龙菲芸按倒在沙地上,不由分说径直朝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吻去。

    龙菲芸防备不及,被他亲个正着,象征性的挣扎中,很快地伸出柔嫩的香舌仍由任逍遥吮吸,和他的舌头交缠逗弄着。

    任逍遥得寸进尺,狡猾的左手顺着龙菲芸的衣襟伸入了她的胸前,隔着亵衣轻柔的抚摸着她发烫的双峰,不安分的右手,从她罗裙的下摆探入,沿着龙菲芸曲线柔美的**,开始向上游走……÷

第八章 心荡神摇

    在他的肆意爱抚下,龙菲芸娇躯忍不住发出一阵颤抖,弹性十足的双腿用力将他作恶的大手夹住:“不……不许再摸了,明早还要……”

    任逍遥轻笑道:“哈哈哈,按说大战前不该颠鸾倒凤、**交欢,免得体力透支,打起来时发挥不出往日的水准,但你丈夫我是什么人,身负先天无上罡气,夜御七女而不倒,今晚和你……嘿嘿,明天打起来才更有精神啊。”

    龙菲芸娇喘细细,呢喃道:“可……可其他姐妹就在沙丘那头,露天席地的……若让她们知道,羞……羞也羞死啦。”

    任逍遥微笑着吻了吻她晶莹的耳珠,柔声道:“那不如咱们回帐共眠。”

    龙菲芸俏脸通红,美眸却是异常明亮,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已经表明默许了任逍遥的要求。

    任逍遥在他颊上深深一吻,将她的娇躯横抱而起。

    龙菲芸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螓首紧紧贴在情郎的胸前。

    进入帐篷时,龙菲芸的娇躯已经变得滚烫,黑暗中任逍遥反掩上布幔,她滚烫的樱唇已经吻到了任逍遥的颈上。

    龙菲芸性情娇其他诸女奔放,自从和任逍遥尝过**滋味之后,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本性,加之两人身处沙漠这特殊的地方,周围一片黑暗,更加多了份偷情的新奇和刺激。

    任逍遥亲着她修长白皙的粉颈、线条柔媚的锁骨,吮着她饱满甜腻的樱唇,恣意揉搓那双沁着香汗的高挺双峰,掐束着她毫无余赘的盈握纤腰,还有她那难以言喻的清幽体香……

    龙菲芸毫无来由的一阵砰然,虽然任逍遥的爱抚只停留在她纤腰以上的部位,但身子里那最私密、最羞人的地方陡地泛起异样的酥麻,彷佛针尖轻轻刮刺一般,既痛苦又舒服。她想起在赤尾屿破瓜的那一夜,任逍遥攫住她挺耸的双峰,啜得尖端硬胀发疼,那火钳般的庞然大物徐徐刨刮着她未经人事的柔嫩紧致,一寸一寸地撑开充满,一点一点的刮出她美妙的娇黏……

    龙菲芸趴卧在刚铺好的锦塌上,被任逍遥摆布得全身颤抖,无助地喘息着,苍白无力的小手死命揪紧锦被,汗湿的发丝轻黏着口唇额鬓,摆紧并的腿缝被任逍遥的大腿硬挤着,腿根相抵,磨得又湿又热,蛇腰猛地一扳,全身剧颤起来,居然便丢了一回;臀後的裙布初时只渗出些许液珠,渐渐布质汲取不了丰沛的泌润,眨眼间汇成了细小的水柱,“噗”的挤出一道弧,彷佛她腿股间藏了把小巧精致的细颈尖嘴壶,轻轻一倒,便注了条晶莹甘冽的清泉。

    眼瞧着这般旖旎**的风情,任逍遥的满腔欲念顿时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嗤!”将缠在龙菲芸膝间的裆布猛然撕断,扯下烂得只剩两条裤管的绸褌,随手褪了裤衩,抄起她软绵无力的膝弯向后一掀,把两条修长诱人的美腿扳成了倒写的“儿”字,比例悬殊的巨物抵着她窄小的门户,毫无转圜,一点一点的没入其中,伴随着佳人的一声轻吟,让人迷醉的湿热轻轻将任逍遥紧紧包容。

    龙菲芸娇弱地攀着任逍遥的脖颈,双腿顺着他的腰身挤入,大大分了开来。

    任逍遥抓住她充满弹性的丰臀,帮助她在自己身下充满韵律的摇曳。

    身体的欢娱宛如涨潮的海浪般一波一波的传来,龙菲芸仰着尖细的下颔呜呜轻哼,平坦的小腹抽搐得像潮浪一般,娇躯剧烈颤抖,半闭的星眸里眼波朦胧,失神地在欲海中载浮载沉,不断的点燃我的热情,将任逍遥的血液提升至沸点。

    因为众女就在不远处的沙丘后,龙菲芸不敢大声呻吟,强制压抑的喉头发出阵阵诱人的喘息,更加动人心魄。

    任逍遥用尽力气紧抱着她,让她的丰胸与自己强健的胸肌紧密厮磨着。越来越强烈的激情涤荡着他和她的身体,龙菲芸的娇躯在快意中极度后仰,两人的剪影仿佛一颗大树分开的枝桠。

    任逍遥全力向龙菲芸的娇躯发起冲击,龙菲芸缠绕在他腰部的大腿不停的抽搐,娇躯配合着他的动作用力挺动,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将任逍遥用力拉向她的体内,同时涌动的热流将彼此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我们的身体似乎完全融为一体。

    “不……不要了……饶……饶了我……”龙菲芸死死推着任逍遥的胸膛,勉力睁开星眸,眸里水光激荡,在半晕半醒的失神状态下垂死挣扎,软弱无力的向身上的任逍遥投以哀求目光,因**而痉挛的敏感**却无法轻易歇止,转眼又被另一个攀起的高峰所吞噬。

    龙菲芸修长的**如同藤蔓一般缠绕着任逍遥壮实的腰肢,她的娇躯对任逍遥的包容密实耳温暖,娇躯不住轻颤,柔腻的触感滑过汗水淋漓的肌肤,终于将他最深层的**勾引出来──任逍遥腰脊一麻,滚烫的浓浆骤然爆发,下体处似有粒粒小珠混着浆液一齐喷出,射得龙菲芸一阵抽搐,在极度兴奋接受了爱郎的全部精华。

    在任逍遥的爆发中,龙菲芸用力咬住她的肩头,发出一声心荡神摇的低吟,过了许久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娇躯瘫软在任逍遥的身上,十指和他紧紧相握,迷醉道:“逍遥……你是我今生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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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眼便是清晨,龙菲芸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任逍遥换上衣物走出帐篷。

    所有都站在沙丘顶上,满脸讶异的看着远处。

    任逍遥暗暗纳闷,快步走了过去,定睛一看,亦自愣立当场。

    前面数里外,不知几时竟然多了一座耸天而起的石山,山虽不高,但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却显得分外扎眼。

    山上怪石如犬牙交错,满山寸草不生,看来自也分外险峻。

    不、不可能,昨晚那里还是空无一物,今早怎么就……

    “海市蜃楼!一定是海市蜃楼!”林毓秀扬起红扑扑、娇悄可人的小脸蛋,神情坚定的说道。

    “不,这个时候、这个季节,沙漠里是不可能出现海市蜃楼的。”真宫寺美奈颦起秀眉,身上的和服及束带无风自动的拂扬起来,喃喃道,“每年派中都要组织大批忍者进行沙漠生存的特训,这里的情形我再清楚不过。”

    “那……那这是……”南宫凤姿俏脸转白,颤声问道。

    “是以人力建造的石山。”真宫寺美奈声调转寒,缓缓道。

    “人力!?短短一夜功夫用人力竟能造出一座石山!这……这未免……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任逍遥难以置信的言道。

    “数百精通土系忍术的枥木松本流众一齐施术,加上沙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材料和青木俊志独有的石化之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真宫寺美奈幽幽叹道,“看来,我们的敌人近在咫尺,大战一触即发。”

    “平白无故的,对方为何要建筑石山。”易天寒皱眉道。

    “不知道,或许是想阻止我们从那个方向通行。”真宫寺美奈猜测道。

    “不,敌人正是想把我们诱去石山,然后一网成擒。”任逍遥虎目灼灼,一瞬不瞬的遥望前方,“我看得很清楚,那里有几座靠山修建的木屋,都是以两人合抱的大树做桩子,深深打入地下,四五丈高的木桩,露出来的不过只剩下两丈,空隙处灌的全是铅汁,其坚固何异铜墙铁壁,倘若我等交战不利,失机被擒,被对手被关在里面,要想逃出来就是难如登天。”他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后,非但灵觉大大提升,视力也远较众人为强,隔着数里远的遥距,仍能看得如此清晰。

    “哼,原来如此,既然石山在南面,那我们就转道向东,让对方白白辛苦一晚。”

    易天寒唇角现出丝冰寒的笑意,冷冷道。

    走了没多久,天色忽然昏暗下来来,隐隐响起一阵沉闷的雷声,易天寒、付龙渊等走南闯北几十年,知道这是乃大风将要来临之先兆,不由暗暗叫遭,心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变天,难道接下来的大战要在风中进行。

    “呼——呼——”空中隐隐的雷声也愈来愈强烈。

    突听真宫寺美奈惊叫道:“不好!是龙卷风!”众人齐齐色变。

第九章 沙漠飓风

    天边陡地腾起一阵狂啸,刹那间由无穷尽的遥远之处直逼了过来,迅速又消失到另一端的无尽远处,啸声撕耳欲裂。紧接着,天上累积到千万里厚的黄云轰然坍塌,直冲入沙漠地面。顿时宛如万马奔腾,万鼓齐鸣,轰隆隆便是一阵怒响。

    那黄云才一落地,便与激起的沙石卷在一起,霎时变做灰茫茫上接于天、下临于地的巨大龙卷,摆身摇尾,疾旋了起来。黄云不住倾下,那龙卷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几十百条通天彻地的灰黄柱子一齐凌空傲立,带着宇宙间无上的威力,卷地而来。

    任逍遥虽艺高胆大,却没想到天地之威,一强至斯,疾呼道:“快走,离开这里。”身子一晃,纵身超龙卷风冲去。

    龙菲芸惊叫道:“逍遥,你要作甚么!”

    任逍遥头也不回的叫道:“我去阻住风势,你们快走。”

    龙菲芸顿足道:“人力岂可与天相抗,快回来!”发足急奔,待要去追。

    易天寒一把将他拉住,沉声道:“放心吧,逍遥武功高绝,出不了事。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免得让他分心。”

    龙菲芸心中一懔,众人中除任逍遥外就属易天寒武功最高,连他都不敢停留,足见风势之强,明白自己就算过去也只是白白送死,银牙一咬,驾着马车朝和大风相反的方向急奔过去。

    大风鼓荡,吹得任逍遥扶摇不定,他深吸口气,全力催动身法,宛如一道轻烟,绕开风势凌厉之处,向一股龙卷风背后扑了过去,双掌并举,“呼”的击出。

    这计“摧山破岳”是逆天神掌中的绝招,辅以先天无上罡气的深厚内劲,当着有摧山破岳之势,然则他一掌击在龙卷风之上,龙卷风竟动也不动,却猛地一阵摇摆。以任逍遥真气之强劲,也被它摆得头晕眼花。

    任逍遥暗叫不好,果然那支无比硕大的龙卷风受激之下,发出一阵嘶哑的啸声,突然就是一沉。这一下猛地粗了一倍,带起的狂风携着势不可当之威,如海潮决堤,向着他直扑而来。

    想到众人的身家性命尽数系于己手,任逍遥猛一咬牙,对着风势最劲处,竭尽生平之力猛轰而出,但这等天地之威何等猛烈?只听一声呜啸,任逍遥等觉一股腥味迎面扑来,身子宛如腾云驾雾般倒飞了出去。

    眼看要摔在地上,忽然给人接住,回头看时竟是真宫寺美奈。

    任逍遥急道:“你来作甚么,快走啊!”

    真宫寺美奈“唰啦”抽出武士刀,喘着道:“我的武功本就是在大漠狂风中锻炼出来的,虽然内功远不如你,但经验终归要多。对付它们不能藉着武功高绝,恃强硬拼,得用巧劲!”说话间,抢先任逍遥一步,突入风中。

    但见她足尖轻点,不住闪躲纵跃,极力压缩着身周真气,随着龙卷风的来势浮沉,风吹则偃,风偃则起,脚不沾地,连续十几个姿态美妙轻盈的翻腾,随着风势来回游移,她常年在此演练,深知漠上风势,往往一急一缓,急时就似现在这般天塌地动,等一缓,便又云开月明,天空一片清朗。

    任逍遥见真宫寺美奈尚能应对自如,心下大定,玄功默运,毫不畏惧的与天地之威相抗起来,欲借这等无情之力,来磨砺自身本就旷绝一世的修为。他目力超卓,顷刻间判断出龙卷风将要抵达的方位,身子随着它的涌动之势,盘旋冲前。

    他的先天无上罡气何等深厚,这时全力施展,带动得龙卷风硬生生横移两丈,跟旁边那条龙卷“轰隆隆”撞在了一起,这下风尘暴起,两条龙卷去势都是一弱。任逍遥就借着这一暴之力,冰魄玄霜剑闪电劈出,将离他最近的飓风斩为两段。

    那风被他硬驱着四散奔突,顿时破坏了原有的平衡,同随后而来的另一股龙卷撞在一处,登时发出撕裂般的厉啸,旋即套合在了一起,旋即迅速涨大,将紧跟着吹来另一条吞了进去,任逍遥觉身上一松,左侧去掉了一条龙卷风,身边压力顿减,但那厉啸之声却依旧不停,反有转急转厉之势。

    说来奇怪,汇合后的龙卷风竟似在外力催迫下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增大,短时间内几乎暴张了一倍,疾旋的速度也跟着增加,四周的龙卷被它触及,不是被远远撞出去,就是被它吸收进来,更增加了它的粗度。

    任逍遥吃惊抬头时,就见先前的龙卷风已经涨大了四五倍,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空,呼啸声更是强到宛如万千高手一齐发出“狮子吼”,铺天盖地压了过来。

    他知不可硬阻,待要闪身躲避,忽听真宫寺美奈一声娇呼,被龙卷风卷得飞空而去,任逍遥顾不得思索,更加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怪异处,猛地拔身而起,右手剑,左手掌,扑向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龙卷风!

    他要救龙菲芸,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救!

    此时的龙卷风再非先前的小股可比,威势凌厉至极,任逍遥刚给吸进去,就觉身子全然不是自己的了,什么轻功、掌力全都用不上,宛如一捆稻草,被卷得乱转一通,身周沙石凌空疾旋,打在人身上宛如铁刺,他奋力伸手,居然抓住了真宫寺美奈的手腕,使出吃奶的力气,好容易将她拉近身侧。

    任逍遥张开双臂,将真宫寺美奈抱在怀中,护身真气腾出,勉强将两人裹住。好在先天无上罡气乃天下第一神功,沉凝浑厚、刚猛无俦,虽在大风之中,仍鼓动不休,为两人减去了许多伤害。

    真宫寺美奈苦练十数载的武功对付寻常大风还成,但在这无数股龙卷聚合而成的漩涡里却全然没有抵挡之力,鬂边怒风呼啸,有如翻江倒海一般,耳目口俱为之废,只有紧紧抱住任逍遥,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能熬到风停之时。

    软玉温香虽在怀抱,但当此之际,任逍遥却生不出任何香艳的念头,两只搂着真宫寺美奈纤细柔滑的腰肢,全力运起千斤坠,宛如一尊万年铁桩,立在长风之中。他的功夫沉稳至极,这一招千斤坠运起,当真宁折不弯,要吹断他的腰容易,要将他吹倒,却是想也休想。

    不片刻,任逍遥把握着风势稍歇的间隙,陡然跨出一步。这一步跨出之后,他的身形又是端凝不动,静静等着下一次风势稍歇的来临,他的耐心极好,风若不歇,他便一动不动。虽然被黄沙阻隔,看不清外面的局势,但凭借他敏锐的灵觉,知道这股不断壮大的龙卷正以惊人的告诉将附近的狂风一并吸纳,换言之,只要自己用内劲拖住龙卷,就能为易天寒他们的顺利离开争取更多的时间。

    突然一股巨大的龙卷风斜剌里冲了过来,向二人猛扑而至。铁恨呼道:“来得好!”千斤坠运到极处,双脚连膝盖直陷入沙子里面,真宫寺美奈突然就觉身上一轻,大风竟似就此消失了一般,这下不由得她不惊,眨巴着眼睛看时,就见四处的天地泛发着一片奇异的亮黄色,脚下几丈远处沙石**作响,仿佛被什么巨力连环画过,自动跳成一个极大的巨圆。身周的空气虽然宁静,但却有些窒闷,不由笑道:“你也在沙漠待过吗,怎么知道进来风眼。”

    任逍遥仍不敢大意,紧紧抱住她,盯着那**暴响的沙圈,眼睛一眨不眨的沉声道:“我在海上住了十几年,台风见得多了,想来和这沙漠里的龙卷风一样外面虽然猛恶,但里面却极为安静,想要不受伤害便是躲到它里面来。”

    真宫寺美奈点点头,轻柔欣悦的道:“嗯,爹爹也是这样说的,但我从来没被卷进来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哩。”

    正说着,两人面前的沙圈突然前进一尺,任逍遥不敢怠慢,立即拉着真宫寺美奈退了一步,过不一会儿,那沙圈又左移几分,两人便又跟着移动几分,始终保持着站在沙圈中心。好在任逍遥全力催发内功,四周真气鼓觞,制约了龙卷风的移动。若是在海面上遇到台风,瞬息可移千里,无论如何也无法躲到其中了。

    突然,真宫寺美奈脸上变色,惊叫道:“不好!”

    那本来移动极慢的龙卷风,此刻却猝然加快了起来!

第一章 生死之战

    沙圈骤然扩开,然后倏地收紧,所引发的巨力顿时压得任逍遥跟真宫寺美奈喘不过气来,她功力远不如任逍遥深厚,俏脸憋得通红,只觉胸口一阵跳动,仿佛心脏都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死亡迫在眉睫,但她却突然觉得,此刻只要能和任逍遥抱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没有那么可怕。

    龙卷风转的越来越急,灰色渐变成墨色,终于轰然一声,将两人一齐卷起,带入那暴风的最急劲处。

    高速的旋转登时让任逍遥脑中一片空白,他武功虽高,终究天威难抗,当此之境,只有放弃挣扎,紧紧抱住了真宫寺美奈,就觉真宫寺美奈也同样紧紧抱住她,身形微微颤抖着,想必也是从未见过此等荒漠的天地之威,业已吓到极处。

    ——本来几乎已经熬了这许久,料想师父和几位前辈护着众女还有正良早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可就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大风突然生变,彻底打乱了任逍遥的整个计划。任逍遥暗暗叹了口气,生怕真宫寺美奈一失手落入风暴中,转眼就被绞碎了,当下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风势愈发猛烈,任逍遥料得撑不了太久,欲待催动“天雷无妄”,强行破开飓风,冲将出去,但这龙卷实在太过巨大,一个不好,反而立即便有性命之忧。

    踌躇之际,真宫寺美奈凑到耳边,极其肯定的道:“沙漠上的龙卷风不能持久,最多再熬盏茶功夫,就该结束了。”

    任逍遥点点头,逍遥无极掌的内息缓缓吐出,将自己和真宫寺美奈护住,任由龙卷风将他们两俩卷得冲上天去。越达高处,压力便越强大,初时仿佛周身都被绳子勒住,到了后来,这绳子收缩成铁箍,箍得两人浑身生痛,风压逼迫,几乎连口鼻都张不开了。

    转眼间又升了几十丈,任逍遥便觉神智也快给压得散了,突然,似有似无之间,头顶的天空似乎裂开了一道很小的口子,露出一丝湛碧的天色来。

    这一喜当真非同小可,任逍遥急忙用力睁大了眼睛看时,那一道湛碧越扩越大,有如春神降临,风度玉门关一般,霎时席卷过整个天空,横绝天际的龙卷风仿佛毒蛇被一刀刺中了七寸,极力挣扎了几下,突然暴跌而下!

    瀚海长风,起得快急,落得也快急,头上的一痕青天恰恰初露,一下便如绸布撕开个头一般,稀里哗啦,片刻已是晴空一片了。天气一晴,那庞大的龙卷风立时就如雪狮向火,黯然消解下去。轰然暴响中,疾旋陡然停止,就如万丈高楼坍塌一般,垂直倒了下去!

    任逍遥知若稍有迟疑,必给沙土深埋其中,赶紧使出飞仙化羽,直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在空中急速盘旋,连转七个圈子,愈转愈高,顷刻间脱离一切束缚,接着又是一个转折,轻轻巧巧的落在数丈之外。

    被龙卷风卷起的沙土,何止千担万担?这一落下,就如天坤倒挂,黄茫茫的沙土布成一条几十丈的天路,层层堆叠,刹那间在大漠上堆起了一个百余丈的高台,任逍遥和真宫寺美奈看在眼里,莫不骇然心惊,暗忖方才若稍有迟疑,给黄沙埋个正着,不肢离体散、粉身碎骨哪还真有鬼了。

    但见晴空一碧无翳,玉滑如洗,长风吹了多时,此时的天幕就如最通透的琉璃,再也看不到丝毫瑕疵。当中一轮红彤彤艳阳,孤独地高悬着,将广袤无垠的沙漠照得一片通明,仿佛这天地间只有这轮艳阳,此外再无一物。

    风声既息,寥廓天地间便再没有别的声音,越发显得周围孤独而苍茫,人在其上,两人身临其境,就如木石化就的一般。

    真宫寺美奈轻浮酥胸,犹有余悸的道,“好险……好险,若非有逍遥你在,我怕是必死无疑。”

    任逍遥柔声道:“呵呵,若非有你提醒,我照样也得丢命。”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任逍遥凝望着真宫寺美奈,给暴风撕扯得一片凌乱的和服,包裹着她呼之欲出的**,看得旁边的任逍遥呼吸有些急促,但见细滑的肌肤晶莹雪白,娇嫩无匹,身材苗条,一双美腿修长、玉润浑圆,给人一种骨肉匀婷的柔软美感,婀娜纤细的柔软柳腰配上微隆的美臀和翘挺的酥胸,浑身线条玲珑浮凸,该细的细,该挺的挺,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色尤物。

    任逍遥心中一阵激荡,猛然将真宫寺美奈微凉的娇躯揽入了怀中。

    真宫寺美奈没有抗拒,任由他搂着自己,似乎正陶醉在美好的感觉中,接着玲珑凹浮的娇躯一阵颤栗,秀丽清雅、美若天仙的她那本来如雪的娇靥上不由自主地迅速升起一抹诱人的晕红。

    真宫寺美奈仰着荡漾而飞霞喷彩的悄脸,抬起了杏眼,发出了水波荡漾,摄心勾魄的光来,鼻翼小巧玲拢,微微翕动着,两片饱满殷红的嘴唇,像熟透的荔枝,使人想去咬上一口,小嘴微张,两排洁白的小牙,酷似海边的玉贝,两枚圆润的酒窝似小小的水潭,荡游着迷人的秋波,淡淡的脂粉芳香丝丝缕缕地飞进任逍遥的鼻孔,拨弄着我那紧张而干渴的心田。

    任逍遥左手搂紧了些,让真宫寺美奈的身子向前一迎,吻了下去,真宫寺美奈嘤咛一声,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地飞快闭上眼睛,接着眨了一眨,缓缓阖上,身体微微颤动,双手滞涩地抱住了任逍遥的颈部。

    刚吻到真宫寺美奈的双唇,难以言喻的绝妙感受深深传入任逍遥心坎,那是带着少女樱唇的稚嫩,却又参杂几分撩人的韵味。

    在两唇相触之时,真宫寺美奈混身一震,接着轻轻的张开了口,让任逍遥的舌尖伸入了她的口中,嫩舌却羞涩的回避着我舌尖的挑逗。任逍遥啜饮着她口中的香津,放在她腰间的手移到她的丰腴微翘的美臀,用力将她下体压向自己。

    忽然,真宫寺美奈惊叫一声,用力推开任逍遥,娇躯不受控制的一阵战栗,难以置信的望着任逍遥身后,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物事。

    任逍遥心中一懔,愕然回头,亦自惊得愣立当场。

    石山!先前看到的那座足有两里之遥的石山,此刻竟离他不足百丈!

    是风么,是那龙卷风把他们吹来这里的么!?

    不,不可能,决不可能!

    他催动先天无上罡气,竭尽全力阻止龙卷的移动,即使是最后连带真宫寺美奈一齐吹起,也决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被吹开整整两里的遥距。

    除非……除非是……

    身后忽然响起一把软绵绵悦耳的女子语音:“任教主初临扶桑,未曾尽窥忍术密要,现出如此神色尚情有可缘,真宫寺姑娘乃北辰一刀流上忍,理应对各门各派的武学了解甚深,难道你没听说过枥木松本流镇派之宝旭日扇辅以独有的四紫雾阵及镰鼬之术,能够轻而易举发动飓风并加以控制么。”

    任逍遥再次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和服,娇躯倚着柄一人多高的铁质巨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的妩媚女子,她头梳双螺髻,额前戴着珊瑚制成的精巧箍儿,无论头、颈、手、腰、脚都挂上以宝石、美玉、珍贝等造成的各类饰物,在空中掠来时叮当作响,但珠光宝气和孔雀般的彩服却掩不住她双目射出的阴鹭狠毒的异芒,加上她长得要弯曲起来的尖利指甲,活像从灵柩中带著所有陪葬品复活过来的女僵尸。

    任逍遥沉声道:“你就是青木俊志的姐姐,青木纪香?”

    妩媚女子“噗哧”娇笑,慵倦地伸个懒腰,道:“不敢当,正是奴家。”

    任逍遥心头一懔,厉叱道:“她们呢,和我在一起的其他人呢?”

    青木纪香仰脸闭上美眸,现出陶醉的诱人神情,檀口微张的道:“是四个老头子和几个姑娘家么,被我吹到沙漠另一头去了,现在啊正四处找你呢。不过他们做梦也想象不到,你会带着真宫寺姑娘来到石山,自然也就不会找到这里。”

    任逍遥冷哼道:“你什么意思,费尽心思的造作石山,难道就为了……”

    青木纪香截断道:“为了让你和心甘情愿和青木宗主、也就是我弟弟来一场死斗——以性命最为赌注的死斗。这些年来,受不了他的绝对防御,主动认输的高手太多太多,因此他才希望和你好好打上一场,直到一方丧命为止。”

    任逍遥功聚双目,狠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青木纪香寒声道:“那他们就将彻底迷失在沙漠里,永远都走不出去。

第二章 一触即发

    任逍遥哈哈一笑,漫不在乎的道:“呵呵,你的旭日扇虽然厉害,但也得借助沙漠里原本的风势才能发挥出方才那般惊天动地的巨大威力,如果没有……”身形一晃,如电纵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青木纪香。

    未免龙菲芸、南宫凤仪她们遭殃,她哪顾得了往日不对女人出狠招的“惯例”,左手东岳剑掌,右手龙抓功,无一不是近身攻敌的绝技。

    青木纪香听他揭破镰鼬之术的奥秘,心中一惊,全然没有想到任逍遥竟在这时发动突袭,仓促间不及躲闪,“啊”的交出声来。

    眼看两人相距不到丈许,任逍遥已将全身功力提至极限,倏忽青木纪香莲步轻挪,往后一退,原本立足处“轰”的卷起满天黄沙,劈头盖脸的朝他袭来。

    “沙暴送葬!逍遥,快……”“躲开”二字尚未出口,任逍遥已被黄沙吞没,真宫寺美奈吓得俏脸煞白,几乎哭出声来。

    从沙暴的规模和威力来看,出手的毫无疑问是青木俊志。作为扶桑武林中精擅土系忍术的第一高手,素有“沙漠之王”称号的他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定是毁天灭地的凌厉杀招——任逍遥固然武功高绝,但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骤遭突袭,只怕空有一身强横内劲,亦是凶多吉少。

    “如果不是我出手快,此时你已经落在任逍遥手里了。姐姐,你几时能改改大意轻敌的毛病。”长叹声中,青木纪香身后五丈外的沙土缓缓升起,身披青蓝色武士服、头戴斗笠的青木俊志终于出现在真宫寺美奈眼前。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中,他总会一眼就给辨认出来。

    这不单是因他在额上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约半个巴掌大的青龙,更因他特异的形相和凌厉的眼神。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笔挺而有势,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

    青木俊志的身材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矮小,连任逍遥的肩膀都没有达到,但的身体每一个部份分开来看都予人粗犷的感觉,可是揉合起来整体而观,却是健美匀称,有着灵巧矫逸、健美无瑕的完美姿态。

    他全身的皮肤闪亮着一种独特的深色,整个人就像用黄沙铺就似的,窄长的眼睛射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残酷电芒,冷冷地瞅着“埋葬”任逍遥的沙堆,“我处心积虑的在沙漠设局,让姐姐引你至此,为得就是在相互对等,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和你公平一战,没想到……”“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会突然抢前,杀青木纪香个措手不及。”任逍遥柔和沉郁,好整以暇的声音从沙堆中传来。

    “逍遥,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么!?”真宫寺美奈大喜过望。

    “当然没事,几把沙子就想埋了我,未免也太小看中原武学了吧。”一句话说完,任逍遥俊极无匹的身影已然破“沙”而出,笑吟吟的站在青木俊志身前。

    “好,好一个任逍遥,难怪连强横如伊贺谷者都对你束手无策。”青木俊志脸上震动的神色一闪即逝,淡淡道。

    “哼,彼此彼此。”任逍遥剑眉一挑,语带双关。

    “任教主是在怪我为难你的朋友吗。”青木俊志瞥了眼青木纪香,后者哑然失笑,解释道,“是我口不择言,胡乱瞎说,让任教主着急了,四紫雾阵和镰鼬之术都是本派的秘传绝学,需要准备多时才能施展,且极耗精神、内劲,三五日内用个一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的朋友让武藏用‘红秘技-百人操纵术’围在三里外的一处沙谷中,相信在你和宗主分出胜负前不会有任何危险。”

    “行啊,那就快动手吧,早些比个高下,早些让我朋友出谷。”任逍遥现出丝怡然自得的笑意,似是全然没把扶桑武林人人谈之色变的青木俊志放在眼里,他但心的并非是众女的安危,毕竟有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四大绝顶高手,就算面对的是护宫十三番,相信也能从容应付,但真宫寺美奈的出境却十分微妙,虽然她家学渊源,武功了得,但身边没有称手的兵刃,而且才刚经过飓风的“洗礼”身子十分疲惫,若是枥木松本流的其他忍者趁着自己和青木俊志交手当儿突施偷袭,未必抵挡得住。眼下周围除青木俊志、青木纪香再无他人,只有抓紧时间速战速决,才能确保真宫寺美奈安然无恙。

    “不,逍遥,别打了!真的、别打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跟他们走。”真宫寺美奈拽住任逍遥衣袖,轻声哀求,柔美如天籁的声音充盈著一种强烈的真诚和惹人爱怜的味道。她曾亲眼目睹真宫寺龙炫和青木俊志的比斗,深知后者绝对防御的厉害,任逍遥固然内功深厚、修为卓绝,但比起她的父亲终究还是逊色一筹,更何况那场较量是在三年前,所谓物换星移、实事变迁,今天的青木俊志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她实在想象不出,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即便任逍遥坚持出战,取胜的机会也只能是零。“哈哈哈——哈哈哈,难道两位以为掌门他会为了区区三万两黄金带着门人子弟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吗。”青木纪香忍俊不禁,“咯咯”娇笑,“枥木松本流虽非七大派之一,好歹也是四国名门,加上各大派那条‘遇到青木俊志可以不用完成任务直接回派复命’的不成文规定,各种任务多的接到手软,用的着听命于伊贺谷那帮杂碎吗。不错,为了把你和朋友们分开,引来石山这里,鄙派确实花了不少功夫,但正如我先前所说,掌门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找个真正意义上的高手陪他打一场,好应证他几年来的苦心修炼没有白费,以便日后再度挑战真宫寺掌门——而你,任逍遥,就是我们经过再三斟酌后的最佳选择。”

    “姐姐,你不觉得今天你的话太多了么。”青木俊志鹰目寒芒一闪,显示出深不可测的功力。

    “我若不说清楚,任教主他一门心思的记挂着真宫寺姑娘的安全,能放开手来和你打个痛快么。”青木纪香拍拍手,沙漠中再又升起两人,赫然正是先前伪装成死尸的中森良志、岩天圭介,手中各自捧着个水囊,恭恭敬敬的送了过来。

    “任教主,请吧!”青木纪香微微一笑,“喝饱水休息休息再和宗主较量。”

    “水?哈哈哈,有酒么?”脊挺肩张,气势陡增,露出一股包括青木俊志在内,从未有人见过的慑人风采,好整以暇的斜兜了青木纪香一眼,微笑道。

    “有,当然有!川谷,拿酒来。”青木俊志见他毫无半分畏惧,反显示出强大无匹的信心,浑身更散发着坚凝雄厚的气势,不禁暗暗叹服。

    川谷秀琪自石山顶端的一处洞穴内纵跃而出,晃眼功夫便来到众人跟前,从背上解下一只大皮袋,快步走近,双手奉上。

    任逍遥拔下皮袋塞子,将皮袋高举过顶,微微倾侧,一股清酒激泻而下。他仰起头来,骨嘟骨嘟的喝之不已。皮袋装满酒水,少说也有二十来斤,但任逍遥竟一口气不停,将一袋清酒喝得涓滴无存,兀自面不改色,毫无半分酒意。

    ——神情豪迈,英风飒爽,青木俊志愈发得起了爱惜之心,寻思:这等少年高手百年难得一见,日后怕是再也遇不上了,真要把他杀了吗?

    却听任逍遥说道:“美奈,你和他们几位躲到石山上去,待会打起来动静很大,万一伤着你可就不好办了。”

    “怎么,你不休息!?”青木纪香大是讶异,听任逍遥语气似是打算立刻同青木俊志相斗,不久前才和飓风中脱身出来的他未免也太妄自尊大,自以为是了。

    “不,他很强,根本就用不着休息。”青木俊志的目光变得鹰隼般锐利凌厉,出人意料的由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一字一顿的缓缓道。显然他已经感受到任逍遥体内愈趋澎湃的先天无上罡气,断定对方的功力没有任何损耗。

    真宫寺美奈、青木纪香、中森良志、岩天圭介、川谷秀琪不敢怠慢,乖乖退往石山,任逍遥、青木俊志各自退开,相隔约五丈许时先后立定,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章 谁更嚣张

    “青木宗主,请吧。”任逍遥保持两手负后的姿态,锋芒凛凛的眼眸不泛半点波澜,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拔出削铁如泥、锋锐无匹的冰魄玄霜剑,俨然要以一双肉掌应敌——真宫寺美奈和枥木松本流众人全都看得呆了,他们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有人敢蔑视“绝对防御”到这种程度。

    青木俊志淡然一笑,似是不把任逍遥的“挑衅”当成回事,忽往左右以惊人的高速摇晃,就像多出几个化身来,虚虚实实,倏地出现在任逍遥左侧五丈许处,双手灵巧得令人难以相信的画出无数眩人眼目的曼妙芒影。

    落在真宫寺美奈眼中,却看破她以迅疾无伦的诡异手法,抢在任逍遥做出反应前迅速结印,借以发动名唤“沙手里剑”的独门忍术,将内劲融汇在砂砾中,组合形成无数手里剑形状、威力却犹有过之的细小利刃,以铺天盖地的势头往对手袭去,有些直接攻击对手周身要害,有些看似击往空处,实际上却封死对手可能发动的所有闪躲变化,无论对手如何退让,都难避开“沙手里剑”的攻击。

    当然,这是针对他之前遇到的对手而言,身兼中原武林三大轻功于一体,连带精通忍影分身术的任逍遥如果有心闪避,没有他躲不开、避不过的绝招。

    然而任逍遥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任何躲避意思。

    是他自诩轻功高决,有意在对手面前眩耀?

    还是出于战术考虑,希望籍此引出对手的所有变化?

    不,都不是!

    任逍遥一声长啸,不躲反迎,身体在窄小的范围内鬼魅般前移,两手化作漫天掌影,竟是以快对快,迎上对方无孔不入的沙手里剑。

    一时劲气轰鸣之音,连串响起,密集似大年夜燃放千响的爆竹。

    “蓬”!两大宗师级高手终于正面交锋,狂飚刮起的沙粒,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激溅,声势惊人至极点。

    “沙手里剑”固然锋锐凌厉,声势骇人,但触及融汇先天无上罡气的逍遥无极掌掌力就如寒冰遇上烈火,顷刻间烟消云散,有的甚至被任逍遥刻意击返回来,和随后攻至的“沙手里剑”撞在一处。

    青木俊志面色微变,掌印生出变化,转而用上了“沙时雨”的招式。

    任逍遥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忽然卷起大片砂砾直冲天际,在他头顶汇成团,形成一片沙云,无可掩饰的血腥与杀意顿时充满方圆十几丈的地域。

    如果,不去看它那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显得金灿灿的光亮色泽,恐怕任逍遥做梦都想象不到有人能纯以内劲催动让数量如此之多的砂砾飞上半空。

    望着那那遮天盖地、慑人之极的滚滚沙浪不断澎湃起落,远处观战的真宫寺美奈一颗心直沉下去,遍体生寒。

    以前的青木俊志擅守不擅攻,往往是先通过“绝对防御”来消耗对手气力,然后再通过各种忍术进行攻击,因此青木俊志动起手来似像一根拉紧的弦线,始终欠缺他那级术的高手应该拥有霸气和风范。

    但现在的青木俊志却是脱胎换骨的变成另一个人,临敌从容,神态悠闲,动作潇洒完美,在任逍遥轻而易举的破解“沙手里剑”后,仍是一派游刃有余的架势,而今次施展的“沙时雨”不仅声势浩大,那仿佛遮蔽阳光的攻击方式,虽然看起来十分夸张,但却是即将发生的不争的事实。

    青木俊志右手一挥,天空中的沙云犹如铺天盖地般高高涌起,似化作沙漠上空永难出现的倾盆暴雨,带起凛冽的劲风,劈头盖脸的砸向任逍遥,直如暴雨降临、无憾无缺,大面积流沙让人直接让敌人无处躲藏。

    尘土飞扬,劲气呼啸,面对这天地上下一起涌动的诡异绝招,任逍遥毫不在乎的“哼”了一声,身形疾速旋转,像变成千手观音般玉逍遥幻化出千百计虚虚实实的掌影,把他整个人的躯体紧里在光影之中。

    “轰、轰、轰——”劲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这一次的交战力度,比起前番犹有过之。漫空沙雨中,任逍遥宛若鬼魅般化作一缕轻烟,兔起鹘落的左右闪移,活动的范围被青木俊志的狂攻严厉限制,但始终能守稳那半丈许的地盘,以指掌拳脚应付从四方八面攻来的绵密沙雨。

    青木俊志显示出他威震扶桑的卓绝,真气似是无穷无尽,结印催动沙雨形成招招夺命的骇人攻势,忽左忽右,上攻下袭,其诡奇变化,非是目睹难以相信。

    漫空沙雨,从任逍遥周身所有方向朝向他强攻猛打,任逍遥勿自凝立不动,纯以精奇玄奥的手法,着着封挡,没有露出丝毫败状,如任由怒潮急浪冲击的深海巨礁,永能屹立不倒,看得青木纪香、中森良志等人惊骇不已。

    “沙雨针!”随着青木俊志一声冷哼,天空中正不断落下的瓢泼沙雨,立即变成了一根根细长、锋利的杀人凶器!

    “就凭它们,也想伤我!”任逍遥冷哼一声,全身衣袍忽然无风自动起来,倏地纵口长呼,龙吟般的啸声直上天际。

    金刚狮子吼,又是金刚狮子吼!

    站在石山顶上观战的真宫寺美奈和枥木松本众人虽然相隔甚远,仍然震得她心旌摇荡,如痴如醉,个个脚步站立不稳,险些坠落悬崖,赶忙堵住耳朵,急催真力充盈脑际,方始保持情形。

    不过离任逍遥最近的千万根沙针就没那么幸运了,声音吼出的同时,它们在瞬间四分五裂,再难对前者造成任何威胁。

    青木俊志因要分心抵御金刚狮子吼的侵袭,无暇维持“沙云”的现状,声势浩翰的连绵攻势戛然而止。

    “如何?我的防御不比你差吧。”任逍遥袖袍一拂,止住啸声,“还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我要让你见识见识来自中原的‘绝对防御’。”

    “什么!他……他要和宗主比……比防御。”中森良志、岩天圭介、川谷秀琪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的望着任逍遥。

    “怪不得……怪不得逍遥不肯用剑,放着他有一身绝技却迟迟不肯进攻,原来……”真宫寺美奈又惊又喜。惊得是任逍遥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色,敢以一己之力向想整个扶桑武林无人敢擅摄其锋的“绝对防御”发出挑战,喜得是任逍遥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要他肯开口,就一定能够成功。

    “小子,你还年轻,说话不要太嚣张。”青木俊志一改“任教主”敬语,显是心中怒极,“否则……”

    “否则怎样,难不成你能杀了我。”任逍遥嘴角一挑,满脸傲气。

    “哈哈哈,你想引我动怒,失去比武较技时最重要的冷静?”青木俊志忽然敛去怒容,唇角现出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老谋深算的他不消片刻就看出了任逍遥的真正用意,“不过既然你想见识见识鄙派的高招,那我就成全你。”话音甫落,他的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身体像拔天而起的傲松古柏,使人生出无论遇上任何风暴,他仍将屹立不倒的感觉。

    青木俊志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但一阵的热至使人窒息的气流却突然扑面而至,即使是在在春暖花开的美丽园落里,依旧要仍生出处身乾酷荒漠的可怕感觉,更何况……交战的地点本来就是沙漠。

    青木俊志用的并非进攻型忍术,而是他最擅长的辅助型忍术——炎阳决。

    顾名思义,炎阳决的作用就是在对手所处空间如被炎阳曝晒,变得灼热沸腾,将其锁紧罩死,如置身火海热浪中,再难动弹分毫。

    真宫寺美奈暗叫不妙,青木俊志占足天时、地利,炎阳决既出,人和亦到手中,三者相互作用,制敌缚敌,配合得天衣无缝,令任逍遥无法脱出气场之外,就像蜘蛛织网,猎物陷身网内,只有待吞噬的份儿。

    拥有天下第一刚猛内劲的任逍遥,当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他默运玄功,心灵立即与经脉窍络连成一体,无分彼我,天地在头顶和脚下延伸开去,直抵天极地终的无限远处,青木俊志笼天罩地的炎阳决,再没法困锁他的心灵,他有若脱出枷锁囚牢,感觉非常动人。

    灼热随之消去,青木俊志的炎阳决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第四章 是你逼我

    望着对方惊讶的眼神,任逍遥长笑道:“宗主的炎阳决果然,好在我所习练的先天无上罡气走的也是阳刚路子,故此不受任何影响。”青木俊志立时双目眯起,瞳孔收缩,本来无隙可寻的心灵打开一道缝隙。

    但任逍遥并没有凭借气机牵引就此进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对方决不止技于此——虽然青木俊志远在数丈过外,他却能透过因先天无上罡气催发出的敏锐灵觉,半丝不误的掌握对手最细微的动静反应。

    青木俊志微微一笑,任逍遥的感觉立时变了,周身代之而的起是不觉有半滴空气、干涸翳闷至令人难以忍受的虚无感觉。

    如此可怕的气场,比之恨天的天魔心经,又是另一番梦魇般的情景。青木俊志仍站在那里,可是任逍遥再不能掌握着他,能溶铁化锅的灼热风暴,眨眼间有从另一方滚卷而步,袭打任逍遥的身体每一寸的肌肤,即使有先天无上罡气护体,使其对身体的损害大大降低,几乎到了忽略不计的地步,却在不断削弱任逍遥的气势和斗志,长此下去,用不多久他就将变为不堪一击。任逍遥倏地立定,双掌缓缓抬起,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哪知就在这时,青木俊志却抢先攻了过来,左手斜挂胸前,与右手叉成斜十字护胸,接着陀螺般旋转起来,忽左忽右的快速闪移,周遭气流立生变化,一股股龙卷风的狂暴气流,从四方八面向任逍遥迫去。

    倏忽之间,任逍遥已然陷身于风暴攻袭的核心处,不动之势再难继续保持。

    几乎就在同时,青木俊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将过来,两手环抱,送出一股气劲,激起漫天黄沙,照头照面住他袭去。

    任逍遥处变不惊,忽然单足撑地,陀螺般急旋起来,临空击出的刚猛掌力,神迹般把即将及体的沙流捣散。

    然则青木俊志的招式并不仅限于此,他的手印微微变化,激起的漫天砂砾犹如活物般停止进攻,在空中不积累叠加,待任逍遥察觉到情形不对,止住步法想看个究竟时,四面八方集聚的数目无法估量的砂砾在青木俊志的“遥控”下一齐涌向任逍遥——流沙瀑布,枥木松本流又一绝学流沙瀑布。

    水性至柔,一旦成为瀑布,却有崩山碎石、夺天地造化的巨大威力。

    砂砾虽细,本身的硬度却十分惊人,更惶论形成沙瀑!

    任逍遥只犹豫片刻,奔突激溅的沙瀑已然封住东南西北四面他所能遁走的任何方向,其中气劲强弱分布又不断微妙改动,使人防不胜防,挡无可挡,任逍遥心中第一个念头,是想尽一切办法躲让开去,来个避之则吉。

    沙瀑尚未完全合拢,以他练至八纵八跃程度的飞仙化羽,不难顺势而上,从头顶仅余的些许空隙处脱身。

    然而任逍遥并没有这样做,因为直觉告诉他青木俊志决不止技于此,就算有把握从流沙瀑布内脱身,可是对方接踵而来攻势如何应付?

    他的修为固然深厚,但对忍术的理解和掌握尚不如一个下忍,这些日子来虽在真宫寺美奈何黑崎正良处恶补,但前者所知有限,只是精擅火系忍术,后者不懂武功,全然是纸上谈兵,使他面对青木俊志这级数的高手时,眼睁睁的瞧着对方攻至,仍难以掌握其招式的变化,所以他宁可硬撼流沙瀑布的强猛攻势。这些念头电光火石的在任逍遥心中掠过,他快速变幻着身形,在逐渐逼近的沙瀑间来回游走,希望找到一处受力最小的位置。

    真宫寺美奈等因在高处观战,故对任逍遥的行动了如指掌,表面看来,两人似是旗鼓相当,但任逍遥心里却晓得自己是被青木俊志牵着鼻子走,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的每一个变化都是应对手新的变化而生,处于绝对的被动和下风。

    这固然缘于他的一味防守,却也是自练成先天无上罡气以来的头一遭。

    即使隔着层浑厚坚实的沙墙,青木俊志仍能感受到任逍遥的快速游走,“流沙大瀑流!”他一声长啸,使出了威力更胜一筹的招式。

    沙瀑的聚合瞬时加快起来,任逍遥想应变时,时间已不容许。

    倏忽之间,他耳鼓均填满沙瀑移动时惊天动地的尖啸声,就像在长途跋涉的荒漠旅途上,狂猛风沙忽起,四方咆哮怒号,开始时已是短促有劲、刺激耳鼓,接着无隙不入、尖锐密集的沙石,没头没脑铺天盖地的袭来。

    任逍遥感到在啸声的侵袭下,连视线也变得糢糊不清,天地似若旋转,无有穷尽的沙瀑像狂风怒涛般把他淹没。更骇人是千万担不住用来的黄沙竟然地以为中心迅速收缩,细窄至近一点,产生出某种近乎扩张的爆炸性的力量。

    任逍遥哪还敢有半分迟疑,深吸口气,左手伉龙有悔,右手万佛归宗,降龙十八掌和大力金刚掌中两大绝招同时迸发,融汇近乎十成的先天无上罡气朝离身体不到丈许的流沙瀑布直轰过去。

    “蓬!蓬!蓬!”气劲交击之声不绝如缕,伴随着闷雷般爆破使人脍颤心寒的激响形成一股涡漩,以任逍遥为中心往四处不断激荡。

    沙瀑在强横刚猛的掌击中不断溃散,任逍遥却也同时承受着五脏六腑似翻转过来的强烈痛苦,没出一击他都要直面抵受被沙瀑的反震回来的强横力道,先是掌心如火烧般难过,接着真力被震得盲头苍蝇般往全身经脉乱窜,好在他周身经脉尽断,唯独先天无上罡气能毫无阻隔的运转,兼之精通逍遥无极掌中借力打力,以力化力的法门,在确保自身不受严重损害的情况下勉强保持持续进攻的态势。

    “忍法——沙流葬!”青木俊志微一冷笑,沙瀑随着他意识的操控瞬间生变,由四股汇聚成一股,由半空倾泄而下朝着任逍遥轰击过去。

    即使不考虑青木俊志在沙瀑中蕴含的内劲,但只沙流的重量,已非任逍遥所能抵受,他每出一掌,自己反后退一步,最后实在无法支撑,眼前忽然一黑,向断线风筝般往后抛飞,落地后仍刹止不住身形,趔趄跌退,至十数步外方始立定,体内五脏六俯血气翻腾,肝肠欲裂,到喷出一口鲜血,压力始减。

    仅此一招,任逍遥如给给万斤大铁槌重重敲击,两条手臂自肩膊以下立时麻木至不觉疼痛。任逍遥心知要糟,若依目前跌势,将没可能且更无力挡格对手的乘胜追击。幸好双足尚无异样,任逍遥人急智生,忙逆转体内被沙瀑反震回来的真气,运起飞仙化羽第八重‘扶摇直上’,凭空跃起十数丈,每次腾升,体内的真气都运转一遍,自动疗治手臂伤势,到足踏实地时,双掌已回复感觉,但仍阵阵发痛。

    任逍遥连续三个翻腾,落往原先站立的位置,神色凝重的望着青木俊志。

    “怎么,枥木松本流的三大忍术奥义我只用了一种你就撑不住了。”青木俊志,语调冰寒如雪,“拔剑吧,再不出剑你必死无疑。”

    话音甫落,任逍遥再度陷身炎阳决那干涸、炎热、没有任何生气的气场内,目所见只余青木俊志,似天魔煞神般的高挺雄躯,此可怕的对手就像风暴中永远屹立不倒的崇山峻岳,没有人能击倒他,克制他。

    任逍遥心知肚明在气势抗衡上他已处于下风,且因自己的骄横轻敌,被对手乘虚而入,致形成败势。若不能把这情况扭转过来,当青木俊志再度发动攻势时,情况将无可扭转——进攻,只有拔剑进攻才能改变眼前现状。

    “好吧,是你逼我的。”任逍遥“唰啦”擎剑在手,遥指青木俊志,天地间的杀气似立即被尽收冰魄玄霜剑内,剑锋发出劲气破空的嘶嘶鸣响,天地立交,沙漠再非先前的沙漠,而是充满肃杀之气。

    冰魄玄霜剑划过虚空,蓝芒耀闪,夺人心魄,天上的烈日立即黯然失色。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任逍遥虎目灼灼,窥定对手,周身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庞大无匹的气势,紧罩敌手,即使不是内行人,也知他再度动作时,将是无坚不摧,惊无动地的骇人强攻。

    第五章守鹤之盾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只能用一个“快”字来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青木俊志“感到”任逍遥集聚真力时,冰魄玄霜剑早呼啸击出,化作闪电般的长虹,划过七八丈的虚空,朝自己劈来。周遭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任逍遥这惊天动地的一剑吸了个干净,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儿。除了硬拼,没有第二种方始能够阻挡他的进攻。

    以青木俊志的身手眼光,仍在判断上失误,想不到任逍遥能硬接一记后如此快回复过来,更想不到他的身法竟如此快捷,更头痛是眼看任逍遥只简简单单的一剑刺来,竟生出一堵方阔的气墙,如山腰地撼搬朝他压来,最威胁他是刀锋射出一柱浑圆的气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捣向他胸口。

    青木俊志倒底是一派宗师,面对任逍遥惊天地、泣鬼神的招式竞毫不畏惧,蓦地挺直脊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与状比天神的任逍遥相比毫不逊色,一拳击出,身前丈许远的地面倏地腾起一蓬黄沙,迅速聚合成球状,在半空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却又是毫无伪假的轰在冰魄玄霜剑的锋锐处。“轰!”劲气横流滚荡,沙球瞬间粉碎,任逍遥亦触电般退开。

    “这招叫什么?”任逍遥冷冷道。

    “土遁,流沙弹!”青木俊志一语未毕,任逍遥脚底的黄沙忽然一软,接着身周方圆五丈的地域内“扑”“扑”“扑”升起无数流沙弹,一个接一个……不,应该说是一片接一片的的朝他打来。

    任逍遥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任由流沙弹打在身上,袖袍疾展,猛然一个侧身,轻而易举的以飞仙化羽跃离脚底无以借力的流沙,接着身形回转,步法陡变,使出一苇渡江,来回闪移间迅似鬼魅的避过流沙弹,和青木俊志的距离疾速拉近。

    青木俊志只通忍术,不懂武功,真要让任逍遥近身唯有依仗他赖以成名,被誉为“绝对防御”的守鹤之盾。

    但见青木俊志足尖微晃,飘然后移,尽量延长任逍遥攻击及体的时间——他苦练三年,以为单靠攻击型忍术就能战胜任逍遥,兼之为图轻便,没有将“御魂芦”带在身边,需要用忍术召唤才能让葫芦从掩埋的地底升起。

    无奈任逍遥的速度太快太快,几乎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便已冲到对手跟前。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那怕对手仅仅出现半丝松懈,只要被他抓住,立时就能化劣势为优势,化优势为胜势。

    青木俊志大呼不妙,显然他低估了对手在轻功身法方面的绝对权威,此时他的手印刚结到一半,既无法使用守鹤之盾,更不可能突然中止,改用别的忍术来阻挡任逍遥的迅如电闪般的身形。

    如果他熟悉汉话,脑中浮现的必定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的古语。

    距离越来越近,青木俊志的心忽然变得冰凉冰凉,整个人已毗邻绝望的边缘。

    然而就在冰魄玄霜剑即将趁着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贯入他胸膛的时候,任逍遥的身形凝止,宝剑斜指青木俊志,使人摸不清他是攻还是守,但远处观战的众人均感到此招攻守兼备,神妙不可揣测。

    “你……你为何停手!”青木俊志不由一愣。

    “哈哈哈,我说过的,要亲自破解‘绝对防御’,如果现在杀了你,岂非要遗憾终生。”任逍遥仰天大笑,满脸孤傲之色。

    “好、好,你想见识见识,我就成全你!”青木俊志纵横武林几十年,素来只有他手下留情,饶人一命,几时受过对手恩惠,明知任逍遥有心引他发怒,依旧气得火冒三丈,双手拇指互抵,食中两指交于一处,低喝道:“御魂芦,起!”

    身前的沙堆突然像沸腾的开水样滚动起来,不停的还有沙泡冒出,接着沙堆中分而开,一个半人多高、纯由砂砾形成的葫芦缓缓升起,顿在青木俊志右手边。

    “忍法,沙之守护,开!”随着“卜”的一声轻响,葫芦塞儿一下子飞了出去,里面满是血液气息、经过他精炼的沙子簌簌流出,与此同时,青木俊志脚下也诡异地飘浮起一片片的细沙颗粒!那些沙粒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般,轻柔地绕在他的身体四周,慢慢地旋转,飞扬……

    “沙沙”的嘈杂声响,连远在石山上观战的真宫寺美奈等人都清晰可闻。

    “看在你让我一招的份上,我也不瞒你,御魂芦内沙子混杂了十几种坚硬矿物,包括从天而降的陨石,其坚硬程度比之百炼寒钢有过之而无不及,用于防守固然坚不可摧,拿来进攻照样是无坚不摧!”

    话音刚落,四周就开始刮起了干燥的狂风,大片大片的沙粒被扬起,好像大沙尘暴来临一样,四周一片昏黄,天地间随之混沌起来,无数的沙粒噼噼啪啪向任逍遥打去,刮得脸颊辣辣生痛。

    而在任逍遥身后,则悄然出现了一双双沙子组成的“手”,则悄无声息的从抓向脚踝。

    “什么!?他竟不守反攻!”任逍遥心生警兆,但已迟却一步,脚底瞬间给“流沙手”缠住,连抽数次皆不得脱,他骇然瞧去,透过沙尘接触到青木俊志邪光大盛,冰寒冷酷至没有丝毫常人情绪的可怕目光,不禁心头一懔。

    青木俊志现出丝残忍的笑意,右手撮指成刀,朝前连续疾点,凭空形成一柄沙刃,无声无息不带起任何劲气风声当胸往他刺来,若给他刺中,肯定任何护体真气不起作用,保证沙刃会破膛碎骨而人,把他心脏震个粉碎。

    情势危机,任逍遥反冷静下来,心神晋入止水不波的入微境界,霎时将周围的所有情况映入心底——这一切并非侥幸得来,武林四秀中,他任逍遥是经验最丰富,同高手较量次数最多的人,无论是面对绝杀中的五大杀手还是和恨天当面交锋,又或同易天寒、付龙渊相互切磋乃至一路上会过的十几位掌门宗主级忍者,每次都受益匪浅,使得分析对手的能力大大提升,兼之有先天无上罡气作为辅助,因此他对外界事物的感知能力早已超过无数前辈耆宿,直追独孤宇首个臻至,并命名为“天人交感”的最高境界。

    他立刻得出结论,四周拂扬的风沙只是作为辅助攻击的技巧,实则对他身体构不成太大威胁,而脚底缠绕的、使他寸步难行的流沙手并未汇集太多真力,只是因为其循环往复、不住流动的特性分散了腿部产生的力道,因此难以抽脱,而扑面而至的沙刃,只是对手用来吸引他注意力幌子,真正厉害的攻击还在后头。

    “铮!”冰魄玄霜剑发出动人心魄、龙吟虎啸般的清音,似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魔咒,又若九天云外传来的天籁,剑身泛起瑰丽的蓝芒,其璀璨耀眼连被黄沙荫庇的太阳都给比了下去。

    挟着劲气狂飈,眼看就要及身的沙刃为剑气所阻,去势立刻减缓,再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冰魄玄霜剑画过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以肉眼难测的速度绕过沙刃,空气中卷涌的黄沙像铁遇磁石般被吸引,改成水流般窜往冰魄玄霜剑画的的锋尖,刹那间累凝而成一球烟雾,剑锋化为一点青光,似若云霞缭绕里的不灭星光,流星般往青木俊志双目间的位置奔来。

    这星光有勾魂摄魄的魔力,只要他道心稍有空隙破绽,必为其镇压魂魄,被其所乘,美至极点,可怕至极点。剑法至此,确臻达登掌造极的化境。

    天下无双的“绝对防御”面对天下无双的决定剑法,究竟谁胜谁负。

    青木俊志一声长啸,倏地跃上半空,脚底踩着一片沙云主动朝任逍遥迎来。

    当双方距离接近两丈许时,竟从半空急坠,到离地寸许的刹那,一拳轰出。

    他对体术一窍不通,这一拳自然无甚力道,但却将周围大片被风扬起的砂砾聚合在一起,瞬间形成一个类似盾牌状的强力屏障。

    守鹤之盾!?传说中的守鹤之盾!?

    第六章再度无果

    “轰……”以青木俊志为中心,只能看见四下飞溅的风沙以及沉闷的气劲碰撞声,片刻后风沙消散,预料之中但又想象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青木俊志身前的沙盾果然挡下了任逍遥的攻击,相当厚度的沙层上甚至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轻易的化解了那迅若雷霆,直有划破虚空之势的凌厉剑招,而受到沙子保护的青木俊志当然是安然无恙……

    “星星漫天!”“薪尽火传!”“镜花水月!”任逍遥微微一惊,连出流星十三式、烈火擎天剑、雪映红尘剑中的三大绝招,无孔不入,无隙不寻的往青木俊志狂攻猛打。施尽浑身解数展开排山倒海、足令对手目不暇接的强猛攻势。

    “蓬!蓬!蓬!”劲气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沙尘四处激溅,凝立在半空中的沙盾依旧丝毫未损!

    “在天愿作比翼鸟”任逍遥一改先前的潇洒轻松神态,双目精光闪闪,冰魄玄霜剑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剑啸,直刺入沙盾的核心处,宝刃凝起的寒飙,有若冲开重重障碍,破出缺口的洪流,把黄沙追得往两旁翻滚开去。

    “叮——”冰魄玄霜剑没有丝毫割开对方皮肉的血淋淋感觉,依旧如蜻蜒砍石柱般,不能动摇其分毫。

    “好,果然有些门道。”任逍遥微微气喘,晓得正面强攻确实无法突破对手的防御,忽然往左右迅速晃动,幻化出几个虚实难辨的身影,就如化身千万,即使真宫寺龙炫施展忍影分身术,亦不外如此。

    映着耀眼的阳光,任逍遥借势腾空而去,冰魄玄霜剑的每一部分均变成制敌化敌的工具,以剑柄、剑身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没想过的方式,对青木俊志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

    然而御魂芦里那些沙子颗粒仿佛有生命般的始终围绕着青木俊志不住旋转,运行的轨道正好在他周围划成了薄薄的沙层,无论任逍遥攻到何处,但凡触及沙层,剑势立刻受阻,其他的沙子便旋即聚拢过来,形成沙盾,令他难做寸进。

    青木俊志双手环抱,看似悠闲,额角冷汗却不断滴落,任逍遥的先天无上罡气太过强劲,每次与沙子的对击都如一粒石子,引发他体内的真力不断溅起波澜,情知若照此下去,即便沙盾无恙,内脏先得被任逍遥震垮,当即凝定心神,扬手结印,使出了他新近练成绝招——潜影沙突!

    青木俊志虽是扶桑武林公认的宗师级高手,沙阵雨、流沙弹、沙雨针、流沙瀑布、沙流葬等都是威力无比的杀招,但这几门忍术全都属于远程攻击型,一旦被对手近身,只能倚仗绝对防御来消耗敌人的气力,难以做出有效的反击,所以才会被真宫寺龙券肆无忌惮的用流刃若火“烤”到认输。

    三年来,他苦心研习,依靠多年来临阵对敌的经验开发出了一门完全属于自己的忍术——潜影沙突!原理和“绝对防御”相同,都是藉由内劲、手印来操纵御魂庐中经特殊提炼的砂砾,作用则是祭起无数沙石汇聚而成的利刃,在近身对战的情况下反客为主,向对手展开猛攻。

    任逍遥周围丈许的空间,立刻被黄沙贯满,变得死气沉沉的沙漠,热浪滚滚而来,伴随着千千万万细小却尖锐的沙刃,以排山倒海的姿态朝他狂罩过来。

    面对青木俊志惊天地、泣鬼神的骇人攻势,任逍遥清啸一声,冰魄玄霜剑爆起漫天光影,如烈焰似的闪跳吞吐、游移不定,蓦地锋芒遽盛,化为烧身疾走失去实体的光束,就于此虚实难分的当儿,陡地离体而去,剑劲嗤嗤,挟着令人如入冰窖、森寒至今人窒息的惊人气劲,迎向青木俊志。

    只见两道人影在月照下闪跃腾挪,鏖战不休,双方均是奇招迭出,以快打快,见招拆招,其间没有半丝迟滞,均是随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紧凑激厉处又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精彩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容。

    剑刃交击之声不绝如缕,饶是御魂庐内的沙子全被青木俊志用来进攻和防守,交手处方圆十数丈内的沙漠,仍有大片大片的砂砾被刮得冲天而起,直卷星空,沙尘暴因两人的激斗而发生。

    观战众人都是上忍实力,看得眼花燎乱,依旧跟得非常辛苦,就在他们瞧得呼吸屏止,弄不清两人暗里以内气交锋多少遍之际,任逍遥忽然一声长笑,冰魄玄霜剑从沙石汇聚而成的利刃中拔起,直至头顶上方笔直指向天空的位置,改为双手握剑,闪电下劈,如流星飞、如百花绽,寒光点点的芒影瞬间汇聚一处,声势浩瀚威猛,足有夺天地造化,鬼泣神号,等同宇宙的庞大威力。

    尽管曾经目睹无数大战,对绝对防御有着十足的信心,但青木纪香、中森良志、岩天圭介、川谷秀琪仍暗自捏了把汗——任逍遥这招太快、太猛、太强,更融汇了他置生死于度外、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轰!”一道似能裂开虚空的闪电,出现在青木俊志眼前,沙盾应声而裂!真宫寺美奈差些儿要闭上眼睛,不忍看青木俊志被劈成两半的可怖景象,凭任逍遥的超卓剑术和身后修为,一旦突破青木俊志身前的防御,任他有通天砌地之能,在如此情况下,势难挡格此招。

    胜券在握!尽管附着在剑尖的先天无上罡气已被沙盾尽数消去,但削铁如泥的锋刃绝非血肉之躯能够抵受。

    “叮!”冰魄玄霜剑准确无误的命中青木俊志,出奇地竟没有丝毫割开对方皮肉的血淋淋感觉,更加没有预想中对手撕心裂肺的痛呼,而是如同砍中金属的清脆鸣响,在剑锋命中眉心的当儿,教任逍遥完全不敢相信的情况在毫无先兆下发生——青木俊志额头古铜色的皮肤应势裂开一条小缝,却无一丝一毫的鲜血涌出,接着裂缝开始扩大,逐渐延伸、扩展,直至整个脸颊,然后一块块、一层层的开始粉碎剥落,露出里面光滑亮泽的另一层皮肤。

    “这……这是什么功夫!?”任逍遥心中一懔,身形往后飞退,把两人距离拉远至两丈许时,气喘吁吁问道。

    “沙之铠甲,将密度极高的砂砾长期附着在身上开,形成一层贴身防护的铠甲,这是我身体的最后屏障,也是绝对防御的第一部分。”

    “什么,第一部分!?”任逍遥心头一懔。

    “对,被你打破的只是沙之守护形成的结界,并非武林中人人谈之色变的守鹤之盾,不过……很快你就会亲眼见到。”青木俊志一语终了,脚底的黄沙立刻如海水一样汹涌澎湃起来,然后缓缓升起,和方才被任逍遥打碎却仍在半空中漂浮的沙盾碎片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球体,将青木俊志从头到脚完全包裹在其中,只预留出头顶及胸前的些许空位,用以观战对手及结印施术。

    “现在该我进攻了,沙暴送葬!”漫天沙雨再度降下,被身周“绝对防御”的沙砾,呈弧型遮盖住头顶的青木俊志,眸神中透出无尽杀机,双手猛的插入地下,任逍遥身周的沙地开始剧烈震动,大蓬的沙海涌动起来,恍若浪潮一样,一个巨大的砂潮猛然扬起,朝着他冲击过来。

    偌大的沙地突然变成了一片滔天的巨浪,浩瀚的气势让人心惊不已。

    冷汗一滴滴从真宫寺美奈额角滴下,她不敢想象连出绝招皆尽无功,自信心收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且得知对手此刻方尽全力的任逍遥如何抵挡这一**接踵而至,连绵不绝的攻击。

    答案立现眼前。

    任逍遥身形纵起,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沙暴带起的狂飑被刮得四处抛跌,但每一个翻滚、每一个弧旋,甚至连他在空中飘移的路线都像是早就设计好一般,次次都以毫厘之差避过“浪头”,在汹涌澎湃的沙暴中来去自如,真个神奇至教人不敢相信,但确为事实。

    忽然,任逍遥如离弦之箭般从沙暴中冲出,晃眼功夫便冲到青木俊志跟前。

    守鹤之盾立刻生出反应,面部、胸口现出的空在剑刃及体前迅速被黄沙填补。

    “噗”的一声,冰魄玄霜剑明明命中青木俊志,偏无法戮破他的防御,剑刃往外滑开,任逍遥的快攻再度无果。

    第七章是胜是败

    任逍遥闷哼一声,跌退至数丈外方始止步,额角冷汗瑟瑟而落。

    “怎么,止技于此了?”青木俊志略带孤傲的声音透过守鹤之盾传出。

    任逍遥闭口不言,暗自思量着应对之法,他所学虽博,但几种绝招皆已使尽,要想攻破防御力强大至几乎无懈可击的守鹤之盾,必须在同时速度、力量两方面达到极致,凌霄剑诀第十五式“在天愿作比翼鸟”强调力量,第十六式“曾经沧海难为水”则以速度著称,两者兼备的第十七式“身无彩凤双飞翼”他没有练成,第十八式“千古风流谈笑间”更加自不待言。

    看来凌霄剑诀是用不成的了,必须从他所见过的其他武功中临时挑选一招,拼尽毕生功力来作最后一搏。

    任逍遥陡然仰天一啸,震得方圆四境砂砾滚涌,冰魄玄霜剑缓缓举起,立即营造出挡者披靡,似可君临天下的威势。

    “喀喀喀喀……”任逍遥毫无保留的运起先天无上罡气,全身功力系数灌注剑尖,霎爆起无数瑰丽纷乱的蓝芒,似若电弧激荡于他握剑的整个手臂,渐渐聚成清晰可辨的蓝紫光球,他双目精光毕闪,尽显自信,嘴角勾勒出信心十足的微笑,发梢亦随之拂舞,直让所有观战众人的心脏也随着嘈杂的脆鸣声震动。

    宝剑像一道闪电般,以最精准的角度、惊人的高速、一往无前全没有留手的气势冲腾出去,身形所到处带起无数沙尘,更有眩目的殷殷雷声残留其中。

    青木俊志屹立不动,瞇着双目从守鹤之盾露出些微空袭中朝外观望,一瞬不瞬地盯着铺天盖地似盛烟花往他爆发过来的璀璨蓝芒。,

    冰魄玄霜剑剑锋幻化出的美丽芒点乃惑人的技俩,就若蛇蝎美人,在美丽的外表掩饰下暗藏致命的杀招。

    芒点攻至青木俊志前方五尺许近处,倏又收缩,连带汇聚成的蓝紫光球缩小至存许直径的由一球芒点组成的光团,神乎其技至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青木俊志看到的再不是一把宝剑,而是超乎任何形容词语的绝世神兵。

    任逍遥已非任逍遥,而是带着像森冷彻骨、如墙如刃的冰寒狂流般涌袭对手的强大威势,翱翔天际,排云驭气的巨龙。

    圣龙断九天!?对,正是御龙九决的最后绝招圣龙断九天!

    剑盾相交,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如雷轰鸣,响彻天际,渐渐的抹入天际尽头,直到最后微不可闻,刹那间四野一片寂静。

    掣电轰雷间,冰魄玄霜剑已尽没于青木俊志的“绝对防御”之中,尽管任逍遥英俊的脸庞被凸起的砂刺划破,但流淌的鲜血仍是遮掩不住他的兴奋与畅快。

    “我……我赢了!”他感觉到剑尖点触及的不是坚硬的沙之铠甲,而是人体的皮肤——绝对防御已被击穿,他是最后的胜利着。

    任逍遥嘴角勾起,先天无上罡气透过宝剑直贯入内,浩翰蓝芒即使是浑厚的砂壁也无法遮挡其威,丝丝真劲带着砂屑飞出。大势定矣!?不,就在任逍遥以为得胜之际,猛地感到冰魄玄霜剑被什么物体裹住,接着手臂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惊骇之余,他忙将右手抽出,却发现一只狰狞奇诡的土黄沙爪竟随着这阵拉扯而现于眼前,手上用力一震,勉强脱开沙抓的束缚,低头一看,腕脉已是血如泉涌,伤口黏着一层薄薄的砂粒,仅是被对方生生割开。

    因为任逍遥抽出手臂而残留的砂洞散发出极欲噬人的幽黑光芒,在他骇异的目光中,砂球逐渐塌落渐渐展露出人型,最后只见青木俊志目光狠戾无匹,左手手臂处的砂砾虽已剥落,可是冰魄玄霜剑税利的锋刃只不过在他臂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白印,甚至连他的一层油皮都未能削破。

    “沙——缚——柩!”青木俊志冷漠无情,一如往昔的低沉声音缓缓响起!

    身边“绝对防御”的沙砾,立时向任逍遥卷去!后者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这波沙砾的速度,会比开始的那些快上那么多,有些猝然的挥剑扫出。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波看起来并不怎么厚实的沙砾,并没有如同先前的几拨沙暴一般,随着冰魄玄霜剑锋刃的扫过,而片片粉碎消散。反顺着的双臂顺势蔓延而上,将他给牢牢包裹起来。

    任逍遥只稍稍迟疑,整个身体旋即陷入对手的忍术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沙之殇!”青木俊志右手上仰,猛然一握,包裹任逍遥的砂砾立时生出感应,从四面八方一齐朝中心压去。

    “啊——啊——”任逍遥纵有一身铜皮铁骨,倒底还是血肉之躯,被这经过特殊炼制、坚硬无比的砂砾强行按挤,顿觉眼冒金星,全身毛孔犹若刀割,四肢百骸痛得散架,喉头一甜,“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去死吧!”青木俊志冷哼一声,任逍遥像个完全不受自己力量控制的布偶般被抛上半空,全身骨骼轧轧作响,再重重坠跌在沙面上,全身经脉像被燃烧着了似的,五脏六腑更像翻转了一样,稍一动弹,便喷出一大口鲜血,几欲昏去。

    “逍遥!”真宫寺美奈惊呼一声,待要从石山掠下,却被青木纪香拉住,“没有用的,中了俊志的沙之殇,周身筋脉全都要被沙石扯断,不死也得残废。”她的声音很大很大,似乎是在给任逍遥下死亡通牒。

    “可惜啊可惜,我全身经脉本来就是断的。”任逍遥以剑抵地,强撑着站立起来,目光灼亮如焰,没有半丝畏惧与退缩。

    “是么,那好,我就把你全身骨头打折。”青木俊志微微一惊,双手猛的插入地下,大声咆哮道:“沙暴——大葬”,身前方圆几十丈的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大蓬的沙海冲天而起,恍若海潮一般,掀起无数个巨大的浪头朝任逍遥疯狂席卷而去,浩瀚的气势让人心惊不已。

    任逍遥周身多处遭“沙之殇”重创,全仗体内源源不断的先天无上罡气维持肌理的运转,如何敢硬接“沙暴大葬”冲击,身心疾转,往后飞退数步,接着原地拔起,先以忍影分身术幻化出几个虚实难测的幻影用以分散对手的注意,旋即足尖轻撑,“飕飕”的两声,射往烈日灼人的高空。

    五丈、十丈、十五丈……任逍遥的身形越拔越高,八纵八跃间惶若羽化飞仙,扶摇直上,彻底脱离了沙瀑的攻击范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惊叹无余时,一声长笑,由守转攻,接着居高临下之势,倏地抢至青木俊志身前。

    他出人意料的归剑入鞘,挥臂扯起一股猛烈劲道,改以右掌疾推,一球螺旋气劲从掌心吐出,以迅雷激电班的高速,倏忽横过十几丈远的遥距,兜头盖脸的照青木俊志面门印去。

    ——这是先天无上罡气的进一步提升,从一束化作一球,比拳头还小,更高度集中,更难抗御,配合天雷无妄的掌力,赫然如怒涛崩云,雄远之势犹如万里关山,辽阔无极。

    这一只手掌看在青木俊志眼中,竟彷彿变得巨大无比,似乎要将沙漠中的一切攫入掌心,沙暴大葬的威力与之相较,就像江河之於汪洋,居然无可与抗,被拒於这难量难测的雄浑掌力之外,完全无法起到任何拦截阻挡得作用。

    “轰——”守鹤之盾被击个正着,青木俊志连带整个沙球如风中落叶般往后暴退,外层的砂砾仿佛燃起了淡蓝色的轮廓,如同大海中的一片孤舟。

    这股无有穷尽的掌力触地扬起,又将沙球抛上半空,底下窜流奔动的罡气真劲彷彿千军万马、旗海鼓阵,充满喧嚣杀伐……

    突然,沙球重重摔落下来,“轰”的一声激起漫天沙尘。

    “沙沙……沙沙……”短暂的沉寂过后,砂球开始崩塌,先是自球顶开始,层层叠叠的黄沙滑落下来,接着整个球体瑟瑟颤动,大块大块的砂砾逐渐向外跌落,任逍遥“呼嗤呼嗤”的喘着粗气,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青木俊志是生是死,此战是胜是败,即将揭晓。

    第八章不省人事

    面部——安然无恙;手足——安然无恙;身体——安然无恙;守鹤之盾消解的青木俊志从头到脚全都安然无恙!

    任逍遥虎躯剧震,难以置信的呆瞪着前方。

    “没有用的,无论你怎样攻击,都破不了我的绝对防御。”青木俊志的声音依旧冰寒如雪,但不难听出,连续几次类似沙暴送葬的绝招消耗了他不少气力。

    “我不信,天下间决不会有毫无破绽的武功。”任逍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神情坚定的说道。

    “第一、守鹤之盾不是武功是忍术;第二,守鹤之盾并非没有破绽,而且是扶桑武林人尽皆知的破绽,但普天之下除了真宫寺掌门没有人能破掉它。”

    他说的当然是真宫寺龙炫依仗流刃若火的特性,以内劲催发出烈焰,强行使守鹤之盾升温,迫使他主动认输的事情。非是任逍遥不懂依法施为,实在是冰魄玄霜剑其性至寒,先天无上罡气走的又是阳刚路子,就算他的内功不在真宫寺龙炫之下,也难依样画葫芦,制造出类似的剑焰或冰簇,通过外部传导来化解守鹤之盾的防御效力,进而战胜对手。

    “不,真宫寺掌门只是赢了你,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攻破守鹤之盾。”任逍遥举手拭抹唇角的鲜血,眸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让你的绝对防御就此烟消云散、化成乌有。”

    “是么,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妨亲自尝试尝试。”青木俊志话音甫落,大片砂砾重又飘起,形成坚不可摧的沙球将他牢牢裹在其中。

    任逍遥何等精明,岂能看不出来连续过释放几次绝招,且需全力维持守鹤之盾形状的青木俊志业已消耗的七七八八,除了专心防守再难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既是说他可以将全副心神放在进攻上,完全不用记挂随时攻来的沙暴。

    饶是如此,他仍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化解眼前困境。

    ——绝对防御太过强大,强大到几乎无懈可击,强大到完全超过他的想象。

    任逍遥深吸口气,先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现在的他需要冷静,单靠蛮力是绝对无法战胜对手的。

    “天下武学只要有招就有破绽!”独孤宇在祝融峰顶的无尽感叹回荡在任逍遥耳畔。对,只要自己用心去找,一定能察觉守鹤之盾的其他破绽。

    事实证明,强攻是没有办法奏效的,无论招式多快、多狠、多猛,在守鹤之盾及沙之铠甲的双重防护下都是徒劳。

    通常在硬拼不过的时候任逍遥会采取以柔克刚的战术,问题是今次并非双方对拼,而是单一的攻坚作战,即便他借力打力、以力化力的功夫天下无双,但面对青木俊志只守不攻的战略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想不出其他法子来。

    不会的!不会的!先天无上罡气是天下第一神功,加上自己这绝顶聪明的头脑,世间岂有破解不了的招数。

    但事实就在眼前,他已经把自己通晓的所有的绝招通通使了出来,再打下去怕也只是白白浪费力气。

    就这么放弃吗?不,在任逍遥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知难而退”四个字。

    遇弱则强遇强更强——这才是他毕生恪守的武道。

    有了!任逍遥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咄”!提气猛喝,仿似从九天之外传来,又像平地起个轰雷,青木俊志自不待言,即便是远处观战的真宫寺美奈等,无不耳鼓震呜,心神受制。

    任逍遥倏地立定,一股威猛无俦的真气循绕周身,迫得衣衫袖袍猎猎飘扬,他深吸口气,左手探前,以迅疾无伦的手法在胸前连续画出十数个圆圈,每个圆圈都充盈着浑厚无比的先天无上罡气,大小不一、角度各异,古怪诡异至极点,登时气劲“环”空,激溅起无数砂砾。在众人满怀诧异的目光中,任逍遥现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左手功成身退似的重收背后,轮到右手撮指成刀,循着某一玄异的路线灵蛇窜动般恰好穿过刚才虚画出的十多个气环每一个的核心,用劲神妙得教人难以相信。如此奇招,众人作梦亦未想过,千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全给“挂”在任逍遥的手腕处,如雷霆动荡,其声轰然,整个沙漠之震撼响应,威力比起之前临空奔袭的掌劲更胜一筹,相去何止倍蓰?

    任逍遥纵声长啸,身形飞跃而出,右掌擎天一拍,自上而下扑落,势如铺天盖地,威不可当,又如暴风压顶,迫得周围沙尘卷涌,於隆隆闷声之中,尽封守鹤之盾四周,掌势浑然天成,却又蕴含了深沉无垠的力道。

    他攻击的位置是青木俊志胸口,那是最强的一点,亦是最弱的一点。

    所有人等都很清楚,绝对防御有十足把握可硬捱任逍遥掌锋的戳击,却心知肚明在此消耗极巨的状况下未必应付得了继之而来十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进袭,所以最强的一点,立即沦为最大的破绽弱点。

    电光火石间,任逍遥已然击中守鹤之盾,声如磐石撞击,沉郁凝重,右掌骤然切出,左掌於后追叠,双掌之力先后震出,真气震荡,威力遽增倍蓰,将他的毕生所学挥到了淋漓尽致,霸气尽现!

    “蓬!蓬!”气劲交击之声不绝如缕,任逍遥掌锋的劲气首先将裹在沙球中的青木俊志震退三步,接着每一个气环,均把守鹤之盾震得一阵剧颤,然而……

    在所有气环尽数消尽后,预想中本该四分五裂的守鹤之盾却没有现出半丝缝隙——哪怕是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孔。

    怎么会这样!?如此声势浩大的攻袭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以为任逍遥摆出的全然是个花架子,表面看似威力无穷,实则外强中干,全然无用时,守鹤之盾忽然剧烈振荡起来,形状不住变化,时凹时凸,仿佛内部正在进行激烈的气劲交击,最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沙球崩天裂地般悍然爆开,扬起的沙尘顷刻间将四周染成一片昏黄。

    胜负已分,急欲知道结果的真宫寺美奈、青木纪香等急不可耐的从石山跃下,飞速冲往两人交战的沙丘。

    尚未奔近,沙尘已然逐渐消逝,隐约可见任逍遥、青木俊志相对而立,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给施了定身法般谁都动弹不得。

    走近看时,眼前的情形让人惊呆了。

    任逍遥披头散发,全身衣衫尽毁,布满沙尘,有手伤痕累累,血如泉涌,一滴滴自指尖滑落。

    青木俊志情况稍好,但整副沙之铠甲全给震散,未能剩下一丝一毫,胸口处的掌印微陷,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透着惊悚、讶异、骇然等种种情绪交并在一起的复杂表情,“你……你是如何……如何……”

    因为受伤的缘故,任逍遥的回答很细很轻,却像一把把刀子轧在青木俊志心底,“我承认守鹤之盾配合沙之铠甲形成双重防御确是坚不可摧,即便我再练十年、二十年也难将它彻底击垮。但每种武功都有其弱点,即使是绝对防御亦不例外,之前我击穿守鹤之盾时,最先的四寸砂砾耗费了我六成功力,而接下来六寸却仅仅耗费了四成,显然除了维持沙之铠甲的形状,你的大部分内劲全都聚合在守鹤之盾外部。换句话说,如果我能从守鹤之盾内部进行突破,必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巨大功效。所以我藉由掌劲将寒热两股真气灌入沙墙,使其相互抵触发生剧烈爆炸,果然一蹴而就,连带沙之铠甲都给破掉。”

    青木俊志面露骇异之色,喃喃道:“好、好,果然好办法,小小年纪就能击穿……击穿我的绝对防御,只要你肯留在扶桑……再过数载……哈哈……哈哈……他真宫寺龙炫大可安享晚年,再不用理这纷繁琐碎的武林中事。”

    任逍遥发自真心的赞誉道:“单以防御而论,宗主的守鹤之盾确实堪称天下第一,虽然仍有破解之法,但……非是逍遥夸口,放眼当今扶桑乃至整个中原,能将真力灌入守鹤之盾内部,引发爆破,一具将其摧毁的只有在下一人。”

    青木俊志望向任逍遥鲜血淋漓的右手,颇有感触的点了点头:“你……你就不怕进攻时被我的守鹤之盾重创!?”

    任逍遥洒然一笑,双目电芒激闪,“怕,当然怕,只是在守鹤之盾上开启一道肉眼难测的通道输入真气并非易事,况且还要被你的内劲抵消一部分,真正作用起来能够毁掉绝对防御已是极限。我这手并非为守鹤之盾或是爆炸所伤,而是环劲聚合时产生的反噬。”说到这里他身子一颤,语调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当然,就算……就算我知道这样……做必有……生命危险,也会毫不犹豫……毫不犹豫的迸力一试,因为我……我说过,无论如何……要靠自己……自己的力量……破解绝对防御!”话音甫毕,“沙之殇”造成的重创促然迸发,身子一软,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扑倒在地,自此不省人事。

    第九章将计就计

    醒来的时候,任逍遥发觉自己躺在马车里,后脑枕着真宫寺美奈充满弹性的**;腕脉紧贴苏涵碧温软白皙的柔荑;鼻端萦绕的则是一旁紧张兮兮的瞧着自己、满脸关切之情的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林毓秀等如兰似麝的体香。

    好一副风光旖旎的群美偎郎图。

    伤重晕厥后有此“待遇”,也不枉他拼尽全力和青木俊志一场苦斗。

    看到任逍遥醒转,众女立刻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都是些诸如“逍遥,好些了吗。”“感觉怎样,内息运转有迟滞么。”“你呀,打着打着就昏倒了,美奈姐姐担心的要命哩。”“死呆子,现在才醒,人家真怕你出事。”

    马车本就拥挤,再给她们这么一“闹”,弄得任逍遥手足无措,不知该先回答谁的好,还是驾车的龙菲芸探头进来,截断了众女的喋喋不休的发问:“涵碧不是说了么,逍遥他只是脱力晕厥,身体根本没事,你们啊别瞎操心啦。”

    林毓秀俏脸涨得通红,攥着衣角道:“不是说……不是说大哥哥被青木宗主打得吐血,还给沙子……”

    苏涵碧“噗嗤”娇笑,嫣然道:“逍遥的体质远胜常人,加上先天无上罡气惊人的恢复速度,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睡一觉就能好个大半。”

    任逍遥插言道:“对了,你们不是给困在沙漠里,还有……我……”

    真宫寺美奈柔声道:“那天你攻破绝对防御后,就因为伤重而晕倒在地,青木宗恪守之前和你定下的信约,将众姐妹和几位前辈带来石山,准备让青木纪香护送我们离开沙漠。”说到这她秋波流转,现出罕有的娇悄表情,吃吃笑道,“谁知这些天来易前辈早给憋坏了,被困沙丘时虽然没能脱身,却把吉川武藏的百个傀儡回去大半,这家伙气极败坏,说什么都不肯让咱们离开。邓先生看在他奉命行事,自始至终并无恶意的份上,花了几天功夫才帮他把傀儡修好,几位前辈呢又争着和青木宗主切磋,否则啊咱们早就到了奈良,这会正在虚夜宫品茶呢。”

    任逍遥惊道:“这……这么说来我昏迷了好几天?”

    真宫寺美奈美目水波流转,投他一个嘉许的眼神,“那当然,“沙之殇”是土系忍术中威力最强的招式,寻常人哪怕被它擦着一点,不死也得重伤,你结结实实的挨了青木宗主全力一击,沙流葬、流沙瀑布、沙缚柩什么的也没少受,若非医术通神的涵碧姐姐再三向我们保证你并无大碍,人家……人家还担心……担心你受伤太重,醒不过来哩。”语带凄酸,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任逍遥甚是感动,轻笑道:“哈哈哈,我这辈子命犯桃花,老婆要是没娶够,就算见了阎王他也不敢收。”

    水芙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轻嗔道:“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知好歹。这次若非青木宗主手下留情,你啊去九泉之下找老婆吧。”

    林毓秀娇声道:“话可不能这样说,大哥哥以一己之力破掉守鹤之盾,青木宗主输的心服口服,这才主动收手。何况他是一派掌门,自然得言出必行,岂能不信守约定保证大哥哥的和我们平安离开沙漠。”

    水芙蓉绷起粉脸,轻跺蛮足道:“秀秀,你还不懂吗,男人不能老惯着,不然会越学越坏的,就算呆子做的完全没错,我们……”

    林毓秀眨眨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水芙蓉,全无心机的道:“易前辈都说了,守鹤之盾的防御几近完美,他与付前辈各出绝技,合力进攻尚自奈何不得,唯独大哥哥能从容应对,你不夸他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拉上。”

    众女被她“一本正经”的语调逗乐了,纷纷笑出声来,林毓秀勿自不解,拽住任逍遥衣袖问道:“大哥哥,为什么……”

    任逍遥笑而不答,一把揽住林毓秀纤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俯身捉住她的檀口,“波”的亲了响亮的一个嘴儿。

    但见怀中的她螓首轻垂,晕生双颊,那种不胜娇羞的女儿情态,可以把任何男人的心勾出来。

    任逍遥不待她回过神来,再度封上她的樱唇,抵开林毓秀洁白如玉的贝齿、舌头深入她湿润芬芳的檀口中,当着诸女的面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众女瞧得脸都红了。

    任逍遥哈哈一笑,逐一搂住南宫凤仪、南宫凤姿、苏涵碧,每人都香了一个嘴儿,最后来到水芙蓉面前,故意扳起脸道:“芙蓉,你要不要?”

    水芙蓉毕竟爱煞了他,顿了不到片晌,终招架不住,“嘤咛”一声,纵体入怀,方才的些微怒意尽溶于浓浓一吻之中。

    真宫寺美奈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和任逍遥虽两情相悦,但最多只是搂搂抱抱,从来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忍者,成亲前不允许对男女之事有任何了解,任逍遥和众女亲亲喔喔,还是黄花处子的她哪里敢随便多看。

    偏偏就在这时,有人在背后退了她把,真宫寺美奈防备不及,“扑”的栽入任逍遥怀中,耳畔同时响起林毓秀的咯咯娇笑:“大哥哥,还有美奈姐姐哩。”真宫寺美奈惊得手足无措,方自睁开的眼睛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地飞快闭上,接着眨了一眨,再缓缓阖拢,身体微微颤动,鼻翼轻轻,樱唇轻启,诱人到了极点,淡如兰馨的处子幽香丝丝缕缕的飞进任逍遥鼻孔,拨弄着他内心的激情。

    任逍遥心忖时不我待,微微一笑,左手揽住真宫寺美奈的纤腰,让她的身子向前一迎,轻轻吻了下去。

    真宫寺美奈发出一声婉转低柔的呻吟,双手滞涩地抱住了任逍遥的颈部,

    吻到真宫寺美奈的双唇,难以言喻的绝妙感受深深传入任逍遥心坎,那是带着少女樱唇的稚嫩,却又参杂几分撩人的韵味,唇与唇之间羞涩回避的小巧舌头,潮湿而柔软,令人心动。

    真宫寺美奈一阵本能地银牙轻咬,不让任逍遥为之得逞,却哪禁得住后者高超的**手段,不多时便给顶开含羞轻合的玉齿,娇怯怯的吐出香滑娇嫩、小巧可爱的香舌任由他狂吮猛吸。

    任逍遥与真宫寺美奈唇舌相缠,迎拒吞吐,不由自主的手臂紧抱,让伊人高耸的酥胸贴住他胸膛,软绵绵的小小双峰摩擦着,彷彿散发着微热的芬芳。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住,两人防备不及,一个趔趄,险些栽将出去。

    “菲芸,怎么回事。”任逍遥勿自搂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沉声问道。

    “前面……有杀气!”龙菲芸的话语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是啊,好像真有些古怪。”策骑在马车旁的孟飞接口道。

    任逍遥不敢怠慢,赶紧松开真宫寺美奈,跳下马车。

    远远便见一片黑松林拦住去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密密层层的如泼墨一般,虽不闻杀伐喧嚣之声,却依旧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这片‘黑曜林’是五十年前第三次忍界大战的主战场之一,各门各派数以千计的精英忍者在此丧命,后来这里成为本派的番队属地,主要用来进行暗杀训练,因为死在林子里的人实在太多太多,感觉有些古怪自是在所难免。”真宫寺美奈走到任逍遥身旁,解释道,“不过……既然爹爹命令十三番队回防虚夜宫,我想在这里进行训练的鄙派忍者应该早已撤走,所以……”

    “所以伊贺谷或是其他和我们为敌的门派很有可能在此设下埋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任逍遥目光闪动,沉声道。

    “对,黑曜林里地势险要,机关重重,最是适合进行伏击。”真宫寺美奈秀眉紧颦,提议道:“天色就要黑了,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

    “不,穿越黑曜林就在今晚。”任逍遥断然道。

    “什么!?”众人皆自一惊。

    “放心,凭我的敏锐灵觉和几位前辈的超卓武功,夜战决不属于任何对手,况且……”任逍遥现出丝充满自信的微笑,“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敌人料得我们不敢趁夜入林,我们偏就此时进去,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五章 守鹤之盾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只能用一个“快”字来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青木俊志“感到”任逍遥集聚真力时,冰魄玄霜剑早呼啸击出,化作闪电般的长虹,划过七八丈的虚空,朝自己劈来。周遭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任逍遥这惊天动地的一剑吸了个干净,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儿。除了硬拼,没有第二种方始能够阻挡他的进攻。

    以青木俊志的身手眼光,仍在判断上失误,想不到任逍遥能硬接一记后如此快回复过来,更想不到他的身法竟如此快捷,更头痛是眼看任逍遥只简简单单的一剑刺来,竟生出一堵方阔的气墙,如山腰地撼搬朝他压来,最威胁他是刀锋射出一柱浑圆的气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捣向他胸口。

    青木俊志倒底是一派宗师,面对任逍遥惊天地、泣鬼神的招式竞毫不畏惧,蓦地挺直脊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与状比天神的任逍遥相比毫不逊色,一拳击出,身前丈许远的地面倏地腾起一蓬黄沙,迅速聚合成球状,在半空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却又是毫无伪假的轰在冰魄玄霜剑的锋锐处。“轰!”劲气横流滚荡,沙球瞬间粉碎,任逍遥亦触电般退开。

    “这招叫什么?”任逍遥冷冷道。

    “土遁,流沙弹!”青木俊志一语未毕,任逍遥脚底的黄沙忽然一软,接着身周方圆五丈的地域内“扑”“扑”“扑”升起无数流沙弹,一个接一个……不,应该说是一片接一片的的朝他打来。

    任逍遥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任由流沙弹打在身上,袖袍疾展,猛然一个侧身,轻而易举的以飞仙化羽跃离脚底无以借力的流沙,接着身形回转,步法陡变,使出一苇渡江,来回闪移间迅似鬼魅的避过流沙弹,和青木俊志的距离疾速拉近。

    青木俊志只通忍术,不懂武功,真要让任逍遥近身唯有依仗他赖以成名,被誉为“绝对防御”的守鹤之盾。

    但见青木俊志足尖微晃,飘然后移,尽量延长任逍遥攻击及体的时间——他苦练三年,以为单靠攻击型忍术就能战胜任逍遥,兼之为图轻便,没有将“御魂芦”带在身边,需要用忍术召唤才能让葫芦从掩埋的地底升起。

    无奈任逍遥的速度太快太快,几乎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便已冲到对手跟前。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那怕对手仅仅出现半丝松懈,只要被他抓住,立时就能化劣势为优势,化优势为胜势。

    青木俊志大呼不妙,显然他低估了对手在轻功身法方面的绝对权威,此时他的手印刚结到一半,既无法使用守鹤之盾,更不可能突然中止,改用别的忍术来阻挡任逍遥的迅如电闪般的身形。

    如果他熟悉汉话,脑中浮现的必定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的古语。

    距离越来越近,青木俊志的心忽然变得冰凉冰凉,整个人已毗邻绝望的边缘。

    然而就在冰魄玄霜剑即将趁着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贯入他胸膛的时候,任逍遥的身形凝止,宝剑斜指青木俊志,使人摸不清他是攻还是守,但远处观战的众人均感到此招攻守兼备,神妙不可揣测。

    “你……你为何停手!”青木俊志不由一愣。

    “哈哈哈,我说过的,要亲自破解‘绝对防御’,如果现在杀了你,岂非要遗憾终生。”任逍遥仰天大笑,满脸孤傲之色。

    “好、好,你想见识见识,我就成全你!”青木俊志纵横武林几十年,素来只有他手下留情,饶人一命,几时受过对手恩惠,明知任逍遥有心引他发怒,依旧气得火冒三丈,双手拇指互抵,食中两指交于一处,低喝道:“御魂芦,起!”

    身前的沙堆突然像沸腾的开水样滚动起来,不停的还有沙泡冒出,接着沙堆中分而开,一个半人多高、纯由砂砾形成的葫芦缓缓升起,顿在青木俊志右手边。

    “忍法,沙之守护,开!”随着“卜”的一声轻响,葫芦塞儿一下子飞了出去,里面满是血液气息、经过他精炼的沙子簌簌流出,与此同时,青木俊志脚下也诡异地飘浮起一片片的细沙颗粒!那些沙粒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般,轻柔地绕在他的身体四周,慢慢地旋转,飞扬……

    “沙沙”的嘈杂声响,连远在石山上观战的真宫寺美奈等人都清晰可闻。

    “看在你让我一招的份上,我也不瞒你,御魂芦内沙子混杂了十几种坚硬矿物,包括从天而降的陨石,其坚硬程度比之百炼寒钢有过之而无不及,用于防守固然坚不可摧,拿来进攻照样是无坚不摧!”

    话音刚落,四周就开始刮起了干燥的狂风,大片大片的沙粒被扬起,好像大沙尘暴来临一样,四周一片昏黄,天地间随之混沌起来,无数的沙粒噼噼啪啪向任逍遥打去,刮得脸颊辣辣生痛。

    而在任逍遥身后,则悄然出现了一双双沙子组成的“手”,则悄无声息的从抓向脚踝。

    “什么!?他竟不守反攻!”任逍遥心生警兆,但已迟却一步,脚底瞬间给“流沙手”缠住,连抽数次皆不得脱,他骇然瞧去,透过沙尘接触到青木俊志邪光大盛,冰寒冷酷至没有丝毫常人情绪的可怕目光,不禁心头一懔。

    青木俊志现出丝残忍的笑意,右手撮指成刀,朝前连续疾点,凭空形成一柄沙刃,无声无息不带起任何劲气风声当胸往他刺来,若给他刺中,肯定任何护体真气不起作用,保证沙刃会破膛碎骨而人,把他心脏震个粉碎。

    情势危机,任逍遥反冷静下来,心神晋入止水不波的入微境界,霎时将周围的所有情况映入心底——这一切并非侥幸得来,武林四秀中,他任逍遥是经验最丰富,同高手较量次数最多的人,无论是面对绝杀中的五大杀手还是和恨天当面交锋,又或同易天寒、付龙渊相互切磋乃至一路上会过的十几位掌门宗主级忍者,每次都受益匪浅,使得分析对手的能力大大提升,兼之有先天无上罡气作为辅助,因此他对外界事物的感知能力早已超过无数前辈耆宿,直追独孤宇首个臻至,并命名为“天人交感”的最高境界。

    他立刻得出结论,四周拂扬的风沙只是作为辅助攻击的技巧,实则对他身体构不成太大威胁,而脚底缠绕的、使他寸步难行的流沙手并未汇集太多真力,只是因为其循环往复、不住流动的特性分散了腿部产生的力道,因此难以抽脱,而扑面而至的沙刃,只是对手用来吸引他注意力幌子,真正厉害的攻击还在后头。

    “铮!”冰魄玄霜剑发出动人心魄、龙吟虎啸般的清音,似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魔咒,又若九天云外传来的天籁,剑身泛起瑰丽的蓝芒,其璀璨耀眼连被黄沙荫庇的太阳都给比了下去。

    挟着劲气狂飈,眼看就要及身的沙刃为剑气所阻,去势立刻减缓,再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冰魄玄霜剑画过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以肉眼难测的速度绕过沙刃,空气中卷涌的黄沙像铁遇磁石般被吸引,改成水流般窜往冰魄玄霜剑画的的锋尖,刹那间累凝而成一球烟雾,剑锋化为一点青光,似若云霞缭绕里的不灭星光,流星般往青木俊志双目间的位置奔来。

    这星光有勾魂摄魄的魔力,只要他道心稍有空隙破绽,必为其镇压魂魄,被其所乘,美至极点,可怕至极点。剑法至此,确臻达登掌造极的化境。

    天下无双的“绝对防御”面对天下无双的决定剑法,究竟谁胜谁负。

    青木俊志一声长啸,倏地跃上半空,脚底踩着一片沙云主动朝任逍遥迎来。

    当双方距离接近两丈许时,竟从半空急坠,到离地寸许的刹那,一拳轰出。

    他对体术一窍不通,这一拳自然无甚力道,但却将周围大片被风扬起的砂砾聚合在一起,瞬间形成一个类似盾牌状的强力屏障。

    守鹤之盾!?传说中的守鹤之盾!?

第六章 再度无果

    “轰……”以青木俊志为中心,只能看见四下飞溅的风沙以及沉闷的气劲碰撞声,片刻后风沙消散,预料之中但又想象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青木俊志身前的沙盾果然挡下了任逍遥的攻击,相当厚度的沙层上甚至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轻易的化解了那迅若雷霆,直有划破虚空之势的凌厉剑招,而受到沙子保护的青木俊志当然是安然无恙……

    “星星漫天!”“薪尽火传!”“镜花水月!”任逍遥微微一惊,连出流星十三式、烈火擎天剑、雪映红尘剑中的三大绝招,无孔不入,无隙不寻的往青木俊志狂攻猛打。施尽浑身解数展开排山倒海、足令对手目不暇接的强猛攻势。

    “蓬!蓬!蓬!”劲气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沙尘四处激溅,凝立在半空中的沙盾依旧丝毫未损!

    “在天愿作比翼鸟”任逍遥一改先前的潇洒轻松神态,双目精光闪闪,冰魄玄霜剑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剑啸,直刺入沙盾的核心处,宝刃凝起的寒飙,有若冲开重重障碍,破出缺口的洪流,把黄沙追得往两旁翻滚开去。

    “叮——”冰魄玄霜剑没有丝毫割开对方皮肉的血淋淋感觉,依旧如蜻蜒砍石柱般,不能动摇其分毫。

    “好,果然有些门道。”任逍遥微微气喘,晓得正面强攻确实无法突破对手的防御,忽然往左右迅速晃动,幻化出几个虚实难辨的身影,就如化身千万,即使真宫寺龙炫施展忍影分身术,亦不外如此。

    映着耀眼的阳光,任逍遥借势腾空而去,冰魄玄霜剑的每一部分均变成制敌化敌的工具,以剑柄、剑身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没想过的方式,对青木俊志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

    然而御魂芦里那些沙子颗粒仿佛有生命般的始终围绕着青木俊志不住旋转,运行的轨道正好在他周围划成了薄薄的沙层,无论任逍遥攻到何处,但凡触及沙层,剑势立刻受阻,其他的沙子便旋即聚拢过来,形成沙盾,令他难做寸进。

    青木俊志双手环抱,看似悠闲,额角冷汗却不断滴落,任逍遥的先天无上罡气太过强劲,每次与沙子的对击都如一粒石子,引发他体内的真力不断溅起波澜,情知若照此下去,即便沙盾无恙,内脏先得被任逍遥震垮,当即凝定心神,扬手结印,使出了他新近练成绝招——潜影沙突!

    青木俊志虽是扶桑武林公认的宗师级高手,沙阵雨、流沙弹、沙雨针、流沙瀑布、沙流葬等都是威力无比的杀招,但这几门忍术全都属于远程攻击型,一旦被对手近身,只能倚仗绝对防御来消耗敌人的气力,难以做出有效的反击,所以才会被真宫寺龙券肆无忌惮的用流刃若火“烤”到认输。

    三年来,他苦心研习,依靠多年来临阵对敌的经验开发出了一门完全属于自己的忍术——潜影沙突!原理和“绝对防御”相同,都是藉由内劲、手印来操纵御魂庐中经特殊提炼的砂砾,作用则是祭起无数沙石汇聚而成的利刃,在近身对战的情况下反客为主,向对手展开猛攻。

    任逍遥周围丈许的空间,立刻被黄沙贯满,变得死气沉沉的沙漠,热浪滚滚而来,伴随着千千万万细小却尖锐的沙刃,以排山倒海的姿态朝他狂罩过来。

    面对青木俊志惊天地、泣鬼神的骇人攻势,任逍遥清啸一声,冰魄玄霜剑爆起漫天光影,如烈焰似的闪跳吞吐、游移不定,蓦地锋芒遽盛,化为烧身疾走失去实体的光束,就于此虚实难分的当儿,陡地离体而去,剑劲嗤嗤,挟着令人如入冰窖、森寒至今人窒息的惊人气劲,迎向青木俊志。

    只见两道人影在月照下闪跃腾挪,鏖战不休,双方均是奇招迭出,以快打快,见招拆招,其间没有半丝迟滞,均是随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紧凑激厉处又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精彩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容。

    剑刃交击之声不绝如缕,饶是御魂庐内的沙子全被青木俊志用来进攻和防守,交手处方圆十数丈内的沙漠,仍有大片大片的砂砾被刮得冲天而起,直卷星空,沙尘暴因两人的激斗而发生。

    观战众人都是上忍实力,看得眼花燎乱,依旧跟得非常辛苦,就在他们瞧得呼吸屏止,弄不清两人暗里以内气交锋多少遍之际,任逍遥忽然一声长笑,冰魄玄霜剑从沙石汇聚而成的利刃中拔起,直至头顶上方笔直指向天空的位置,改为双手握剑,闪电下劈,如流星飞、如百花绽,寒光点点的芒影瞬间汇聚一处,声势浩瀚威猛,足有夺天地造化,鬼泣神号,等同宇宙的庞大威力。

    尽管曾经目睹无数大战,对绝对防御有着十足的信心,但青木纪香、中森良志、岩天圭介、川谷秀琪仍暗自捏了把汗——任逍遥这招太快、太猛、太强,更融汇了他置生死于度外、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轰!”一道似能裂开虚空的闪电,出现在青木俊志眼前,沙盾应声而裂!真宫寺美奈差些儿要闭上眼睛,不忍看青木俊志被劈成两半的可怖景象,凭任逍遥的超卓剑术和身后修为,一旦突破青木俊志身前的防御,任他有通天砌地之能,在如此情况下,势难挡格此招。

    胜券在握!尽管附着在剑尖的先天无上罡气已被沙盾尽数消去,但削铁如泥的锋刃绝非血肉之躯能够抵受。

    “叮!”冰魄玄霜剑准确无误的命中青木俊志,出奇地竟没有丝毫割开对方皮肉的血淋淋感觉,更加没有预想中对手撕心裂肺的痛呼,而是如同砍中金属的清脆鸣响,在剑锋命中眉心的当儿,教任逍遥完全不敢相信的情况在毫无先兆下发生——青木俊志额头古铜色的皮肤应势裂开一条小缝,却无一丝一毫的鲜血涌出,接着裂缝开始扩大,逐渐延伸、扩展,直至整个脸颊,然后一块块、一层层的开始粉碎剥落,露出里面光滑亮泽的另一层皮肤。

    “这……这是什么功夫!?”任逍遥心中一懔,身形往后飞退,把两人距离拉远至两丈许时,气喘吁吁问道。

    “沙之铠甲,将密度极高的砂砾长期附着在身上开,形成一层贴身防护的铠甲,这是我身体的最后屏障,也是绝对防御的第一部分。”

    “什么,第一部分!?”任逍遥心头一懔。

    “对,被你打破的只是沙之守护形成的结界,并非武林中人人谈之色变的守鹤之盾,不过……很快你就会亲眼见到。”青木俊志一语终了,脚底的黄沙立刻如海水一样汹涌澎湃起来,然后缓缓升起,和方才被任逍遥打碎却仍在半空中漂浮的沙盾碎片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球体,将青木俊志从头到脚完全包裹在其中,只预留出头顶及胸前的些许空位,用以观战对手及结印施术。

    “现在该我进攻了,沙暴送葬!”漫天沙雨再度降下,被身周“绝对防御”的沙砾,呈弧型遮盖住头顶的青木俊志,眸神中透出无尽杀机,双手猛的插入地下,任逍遥身周的沙地开始剧烈震动,大蓬的沙海涌动起来,恍若浪潮一样,一个巨大的砂潮猛然扬起,朝着他冲击过来。

    偌大的沙地突然变成了一片滔天的巨浪,浩瀚的气势让人心惊不已。

    冷汗一滴滴从真宫寺美奈额角滴下,她不敢想象连出绝招皆尽无功,自信心收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且得知对手此刻方尽全力的任逍遥如何抵挡这一**接踵而至,连绵不绝的攻击。

    答案立现眼前。

    任逍遥身形纵起,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沙暴带起的狂飑被刮得四处抛跌,但每一个翻滚、每一个弧旋,甚至连他在空中飘移的路线都像是早就设计好一般,次次都以毫厘之差避过“浪头”,在汹涌澎湃的沙暴中来去自如,真个神奇至教人不敢相信,但确为事实。

    忽然,任逍遥如离弦之箭般从沙暴中冲出,晃眼功夫便冲到青木俊志跟前。

    守鹤之盾立刻生出反应,面部、胸口现出的空在剑刃及体前迅速被黄沙填补。

    “噗”的一声,冰魄玄霜剑明明命中青木俊志,偏无法戮破他的防御,剑刃往外滑开,任逍遥的快攻再度无果。

第七章 是胜是败

    任逍遥闷哼一声,跌退至数丈外方始止步,额角冷汗瑟瑟而落。

    “怎么,止技于此了?”青木俊志略带孤傲的声音透过守鹤之盾传出。

    任逍遥闭口不言,暗自思量着应对之法,他所学虽博,但几种绝招皆已使尽,要想攻破防御力强大至几乎无懈可击的守鹤之盾,必须在同时速度、力量两方面达到极致,凌霄剑诀第十五式“在天愿作比翼鸟”强调力量,第十六式“曾经沧海难为水”则以速度著称,两者兼备的第十七式“身无彩凤双飞翼”他没有练成,第十八式“千古风流谈笑间”更加自不待言。

    看来凌霄剑诀是用不成的了,必须从他所见过的其他武功中临时挑选一招,拼尽毕生功力来作最后一搏。

    任逍遥陡然仰天一啸,震得方圆四境砂砾滚涌,冰魄玄霜剑缓缓举起,立即营造出挡者披靡,似可君临天下的威势。

    “喀喀喀喀……”任逍遥毫无保留的运起先天无上罡气,全身功力系数灌注剑尖,霎爆起无数瑰丽纷乱的蓝芒,似若电弧激荡于他握剑的整个手臂,渐渐聚成清晰可辨的蓝紫光球,他双目精光毕闪,尽显自信,嘴角勾勒出信心十足的微笑,发梢亦随之拂舞,直让所有观战众人的心脏也随着嘈杂的脆鸣声震动。

    宝剑像一道闪电般,以最精准的角度、惊人的高速、一往无前全没有留手的气势冲腾出去,身形所到处带起无数沙尘,更有眩目的殷殷雷声残留其中。

    青木俊志屹立不动,瞇着双目从守鹤之盾露出些微空袭中朝外观望,一瞬不瞬地盯着铺天盖地似盛烟花往他爆发过来的璀璨蓝芒。,

    冰魄玄霜剑剑锋幻化出的美丽芒点乃惑人的技俩,就若蛇蝎美人,在美丽的外表掩饰下暗藏致命的杀招。

    芒点攻至青木俊志前方五尺许近处,倏又收缩,连带汇聚成的蓝紫光球缩小至存许直径的由一球芒点组成的光团,神乎其技至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青木俊志看到的再不是一把宝剑,而是超乎任何形容词语的绝世神兵。

    任逍遥已非任逍遥,而是带着像森冷彻骨、如墙如刃的冰寒狂流般涌袭对手的强大威势,翱翔天际,排云驭气的巨龙。

    圣龙断九天!?对,正是御龙九决的最后绝招圣龙断九天!

    剑盾相交,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如雷轰鸣,响彻天际,渐渐的抹入天际尽头,直到最后微不可闻,刹那间四野一片寂静。

    掣电轰雷间,冰魄玄霜剑已尽没于青木俊志的“绝对防御”之中,尽管任逍遥英俊的脸庞被凸起的砂刺划破,但流淌的鲜血仍是遮掩不住他的兴奋与畅快。

    “我……我赢了!”他感觉到剑尖点触及的不是坚硬的沙之铠甲,而是人体的皮肤——绝对防御已被击穿,他是最后的胜利着。

    任逍遥嘴角勾起,先天无上罡气透过宝剑直贯入内,浩翰蓝芒即使是浑厚的砂壁也无法遮挡其威,丝丝真劲带着砂屑飞出。大势定矣!?不,就在任逍遥以为得胜之际,猛地感到冰魄玄霜剑被什么物体裹住,接着手臂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惊骇之余,他忙将右手抽出,却发现一只狰狞奇诡的土黄沙爪竟随着这阵拉扯而现于眼前,手上用力一震,勉强脱开沙抓的束缚,低头一看,腕脉已是血如泉涌,伤口黏着一层薄薄的砂粒,仅是被对方生生割开。

    因为任逍遥抽出手臂而残留的砂洞散发出极欲噬人的幽黑光芒,在他骇异的目光中,砂球逐渐塌落渐渐展露出人型,最后只见青木俊志目光狠戾无匹,左手手臂处的砂砾虽已剥落,可是冰魄玄霜剑税利的锋刃只不过在他臂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白印,甚至连他的一层油皮都未能削破。

    “沙——缚——柩!”青木俊志冷漠无情,一如往昔的低沉声音缓缓响起!

    身边“绝对防御”的沙砾,立时向任逍遥卷去!后者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这波沙砾的速度,会比开始的那些快上那么多,有些猝然的挥剑扫出。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波看起来并不怎么厚实的沙砾,并没有如同先前的几拨沙暴一般,随着冰魄玄霜剑锋刃的扫过,而片片粉碎消散。反顺着的双臂顺势蔓延而上,将他给牢牢包裹起来。

    任逍遥只稍稍迟疑,整个身体旋即陷入对手的忍术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沙之殇!”青木俊志右手上仰,猛然一握,包裹任逍遥的砂砾立时生出感应,从四面八方一齐朝中心压去。

    “啊——啊——”任逍遥纵有一身铜皮铁骨,倒底还是血肉之躯,被这经过特殊炼制、坚硬无比的砂砾强行按挤,顿觉眼冒金星,全身毛孔犹若刀割,四肢百骸痛得散架,喉头一甜,“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去死吧!”青木俊志冷哼一声,任逍遥像个完全不受自己力量控制的布偶般被抛上半空,全身骨骼轧轧作响,再重重坠跌在沙面上,全身经脉像被燃烧着了似的,五脏六腑更像翻转了一样,稍一动弹,便喷出一大口鲜血,几欲昏去。

    “逍遥!”真宫寺美奈惊呼一声,待要从石山掠下,却被青木纪香拉住,“没有用的,中了俊志的沙之殇,周身筋脉全都要被沙石扯断,不死也得残废。”她的声音很大很大,似乎是在给任逍遥下死亡通牒。

    “可惜啊可惜,我全身经脉本来就是断的。”任逍遥以剑抵地,强撑着站立起来,目光灼亮如焰,没有半丝畏惧与退缩。

    “是么,那好,我就把你全身骨头打折。”青木俊志微微一惊,双手猛的插入地下,大声咆哮道:“沙暴——大葬”,身前方圆几十丈的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大蓬的沙海冲天而起,恍若海潮一般,掀起无数个巨大的浪头朝任逍遥疯狂席卷而去,浩瀚的气势让人心惊不已。

    任逍遥周身多处遭“沙之殇”重创,全仗体内源源不断的先天无上罡气维持肌理的运转,如何敢硬接“沙暴大葬”冲击,身心疾转,往后飞退数步,接着原地拔起,先以忍影分身术幻化出几个虚实难测的幻影用以分散对手的注意,旋即足尖轻撑,“飕飕”的两声,射往烈日灼人的高空。

    五丈、十丈、十五丈……任逍遥的身形越拔越高,八纵八跃间惶若羽化飞仙,扶摇直上,彻底脱离了沙瀑的攻击范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惊叹无余时,一声长笑,由守转攻,接着居高临下之势,倏地抢至青木俊志身前。

    他出人意料的归剑入鞘,挥臂扯起一股猛烈劲道,改以右掌疾推,一球螺旋气劲从掌心吐出,以迅雷激电班的高速,倏忽横过十几丈远的遥距,兜头盖脸的照青木俊志面门印去。

    ——这是先天无上罡气的进一步提升,从一束化作一球,比拳头还小,更高度集中,更难抗御,配合天雷无妄的掌力,赫然如怒涛崩云,雄远之势犹如万里关山,辽阔无极。

    这一只手掌看在青木俊志眼中,竟彷彿变得巨大无比,似乎要将沙漠中的一切攫入掌心,沙暴大葬的威力与之相较,就像江河之於汪洋,居然无可与抗,被拒於这难量难测的雄浑掌力之外,完全无法起到任何拦截阻挡得作用。

    “轰——”守鹤之盾被击个正着,青木俊志连带整个沙球如风中落叶般往后暴退,外层的砂砾仿佛燃起了淡蓝色的轮廓,如同大海中的一片孤舟。

    这股无有穷尽的掌力触地扬起,又将沙球抛上半空,底下窜流奔动的罡气真劲彷彿千军万马、旗海鼓阵,充满喧嚣杀伐……

    突然,沙球重重摔落下来,“轰”的一声激起漫天沙尘。

    “沙沙……沙沙……”短暂的沉寂过后,砂球开始崩塌,先是自球顶开始,层层叠叠的黄沙滑落下来,接着整个球体瑟瑟颤动,大块大块的砂砾逐渐向外跌落,任逍遥“呼嗤呼嗤”的喘着粗气,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青木俊志是生是死,此战是胜是败,即将揭晓。

第八章 不省人事

    面部——安然无恙;手足——安然无恙;身体——安然无恙;守鹤之盾消解的青木俊志从头到脚全都安然无恙!

    任逍遥虎躯剧震,难以置信的呆瞪着前方。

    “没有用的,无论你怎样攻击,都破不了我的绝对防御。”青木俊志的声音依旧冰寒如雪,但不难听出,连续几次类似沙暴送葬的绝招消耗了他不少气力。

    “我不信,天下间决不会有毫无破绽的武功。”任逍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神情坚定的说道。

    “第一、守鹤之盾不是武功是忍术;第二,守鹤之盾并非没有破绽,而且是扶桑武林人尽皆知的破绽,但普天之下除了真宫寺掌门没有人能破掉它。”

    他说的当然是真宫寺龙炫依仗流刃若火的特性,以内劲催发出烈焰,强行使守鹤之盾升温,迫使他主动认输的事情。非是任逍遥不懂依法施为,实在是冰魄玄霜剑其性至寒,先天无上罡气走的又是阳刚路子,就算他的内功不在真宫寺龙炫之下,也难依样画葫芦,制造出类似的剑焰或冰簇,通过外部传导来化解守鹤之盾的防御效力,进而战胜对手。

    “不,真宫寺掌门只是赢了你,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攻破守鹤之盾。”任逍遥举手拭抹唇角的鲜血,眸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让你的绝对防御就此烟消云散、化成乌有。”

    “是么,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妨亲自尝试尝试。”青木俊志话音甫落,大片砂砾重又飘起,形成坚不可摧的沙球将他牢牢裹在其中。

    任逍遥何等精明,岂能看不出来连续过释放几次绝招,且需全力维持守鹤之盾形状的青木俊志业已消耗的七七八八,除了专心防守再难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既是说他可以将全副心神放在进攻上,完全不用记挂随时攻来的沙暴。

    饶是如此,他仍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化解眼前困境。

    ——绝对防御太过强大,强大到几乎无懈可击,强大到完全超过他的想象。

    任逍遥深吸口气,先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现在的他需要冷静,单靠蛮力是绝对无法战胜对手的。

    “天下武学只要有招就有破绽!”独孤宇在祝融峰顶的无尽感叹回荡在任逍遥耳畔。对,只要自己用心去找,一定能察觉守鹤之盾的其他破绽。

    事实证明,强攻是没有办法奏效的,无论招式多快、多狠、多猛,在守鹤之盾及沙之铠甲的双重防护下都是徒劳。

    通常在硬拼不过的时候任逍遥会采取以柔克刚的战术,问题是今次并非双方对拼,而是单一的攻坚作战,即便他借力打力、以力化力的功夫天下无双,但面对青木俊志只守不攻的战略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想不出其他法子来。

    不会的!不会的!先天无上罡气是天下第一神功,加上自己这绝顶聪明的头脑,世间岂有破解不了的招数。

    但事实就在眼前,他已经把自己通晓的所有的绝招通通使了出来,再打下去怕也只是白白浪费力气。

    就这么放弃吗?不,在任逍遥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知难而退”四个字。

    遇弱则强遇强更强——这才是他毕生恪守的武道。

    有了!任逍遥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咄”!提气猛喝,仿似从九天之外传来,又像平地起个轰雷,青木俊志自不待言,即便是远处观战的真宫寺美奈等,无不耳鼓震呜,心神受制。

    任逍遥倏地立定,一股威猛无俦的真气循绕周身,迫得衣衫袖袍猎猎飘扬,他深吸口气,左手探前,以迅疾无伦的手法在胸前连续画出十数个圆圈,每个圆圈都充盈着浑厚无比的先天无上罡气,大小不一、角度各异,古怪诡异至极点,登时气劲“环”空,激溅起无数砂砾。在众人满怀诧异的目光中,任逍遥现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左手功成身退似的重收背后,轮到右手撮指成刀,循着某一玄异的路线灵蛇窜动般恰好穿过刚才虚画出的十多个气环每一个的核心,用劲神妙得教人难以相信。如此奇招,众人作梦亦未想过,千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全给“挂”在任逍遥的手腕处,如雷霆动荡,其声轰然,整个沙漠之震撼响应,威力比起之前临空奔袭的掌劲更胜一筹,相去何止倍蓰?

    任逍遥纵声长啸,身形飞跃而出,右掌擎天一拍,自上而下扑落,势如铺天盖地,威不可当,又如暴风压顶,迫得周围沙尘卷涌,於隆隆闷声之中,尽封守鹤之盾四周,掌势浑然天成,却又蕴含了深沉无垠的力道。

    他攻击的位置是青木俊志胸口,那是最强的一点,亦是最弱的一点。

    所有人等都很清楚,绝对防御有十足把握可硬捱任逍遥掌锋的戳击,却心知肚明在此消耗极巨的状况下未必应付得了继之而来十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进袭,所以最强的一点,立即沦为最大的破绽弱点。

    电光火石间,任逍遥已然击中守鹤之盾,声如磐石撞击,沉郁凝重,右掌骤然切出,左掌於后追叠,双掌之力先后震出,真气震荡,威力遽增倍蓰,将他的毕生所学挥到了淋漓尽致,霸气尽现!

    “蓬!蓬!”气劲交击之声不绝如缕,任逍遥掌锋的劲气首先将裹在沙球中的青木俊志震退三步,接着每一个气环,均把守鹤之盾震得一阵剧颤,然而……

    在所有气环尽数消尽后,预想中本该四分五裂的守鹤之盾却没有现出半丝缝隙——哪怕是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孔。

    怎么会这样!?如此声势浩大的攻袭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以为任逍遥摆出的全然是个花架子,表面看似威力无穷,实则外强中干,全然无用时,守鹤之盾忽然剧烈振荡起来,形状不住变化,时凹时凸,仿佛内部正在进行激烈的气劲交击,最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沙球崩天裂地般悍然爆开,扬起的沙尘顷刻间将四周染成一片昏黄。

    胜负已分,急欲知道结果的真宫寺美奈、青木纪香等急不可耐的从石山跃下,飞速冲往两人交战的沙丘。

    尚未奔近,沙尘已然逐渐消逝,隐约可见任逍遥、青木俊志相对而立,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给施了定身法般谁都动弹不得。

    走近看时,眼前的情形让人惊呆了。

    任逍遥披头散发,全身衣衫尽毁,布满沙尘,有手伤痕累累,血如泉涌,一滴滴自指尖滑落。

    青木俊志情况稍好,但整副沙之铠甲全给震散,未能剩下一丝一毫,胸口处的掌印微陷,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透着惊悚、讶异、骇然等种种情绪交并在一起的复杂表情,“你……你是如何……如何……”

    因为受伤的缘故,任逍遥的回答很细很轻,却像一把把刀子轧在青木俊志心底,“我承认守鹤之盾配合沙之铠甲形成双重防御确是坚不可摧,即便我再练十年、二十年也难将它彻底击垮。但每种武功都有其弱点,即使是绝对防御亦不例外,之前我击穿守鹤之盾时,最先的四寸砂砾耗费了我六成功力,而接下来六寸却仅仅耗费了四成,显然除了维持沙之铠甲的形状,你的大部分内劲全都聚合在守鹤之盾外部。换句话说,如果我能从守鹤之盾内部进行突破,必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巨大功效。所以我藉由掌劲将寒热两股真气灌入沙墙,使其相互抵触发生剧烈爆炸,果然一蹴而就,连带沙之铠甲都给破掉。”

    青木俊志面露骇异之色,喃喃道:“好、好,果然好办法,小小年纪就能击穿……击穿我的绝对防御,只要你肯留在扶桑……再过数载……哈哈……哈哈……他真宫寺龙炫大可安享晚年,再不用理这纷繁琐碎的武林中事。”

    任逍遥发自真心的赞誉道:“单以防御而论,宗主的守鹤之盾确实堪称天下第一,虽然仍有破解之法,但……非是逍遥夸口,放眼当今扶桑乃至整个中原,能将真力灌入守鹤之盾内部,引发爆破,一具将其摧毁的只有在下一人。”

    青木俊志望向任逍遥鲜血淋漓的右手,颇有感触的点了点头:“你……你就不怕进攻时被我的守鹤之盾重创!?”

    任逍遥洒然一笑,双目电芒激闪,“怕,当然怕,只是在守鹤之盾上开启一道肉眼难测的通道输入真气并非易事,况且还要被你的内劲抵消一部分,真正作用起来能够毁掉绝对防御已是极限。我这手并非为守鹤之盾或是爆炸所伤,而是环劲聚合时产生的反噬。”说到这里他身子一颤,语调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当然,就算……就算我知道这样……做必有……生命危险,也会毫不犹豫……毫不犹豫的迸力一试,因为我……我说过,无论如何……要靠自己……自己的力量……破解绝对防御!”话音甫毕,“沙之殇”造成的重创促然迸发,身子一软,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扑倒在地,自此不省人事。

第九章 将计就计

    醒来的时候,任逍遥发觉自己躺在马车里,后脑枕着真宫寺美奈充满弹性的**;腕脉紧贴苏涵碧温软白皙的柔荑;鼻端萦绕的则是一旁紧张兮兮的瞧着自己、满脸关切之情的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林毓秀等如兰似麝的体香。

    好一副风光旖旎的群美偎郎图。

    伤重晕厥后有此“待遇”,也不枉他拼尽全力和青木俊志一场苦斗。

    看到任逍遥醒转,众女立刻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都是些诸如“逍遥,好些了吗。”“感觉怎样,内息运转有迟滞么。”“你呀,打着打着就昏倒了,美奈姐姐担心的要命哩。”“死呆子,现在才醒,人家真怕你出事。”

    马车本就拥挤,再给她们这么一“闹”,弄得任逍遥手足无措,不知该先回答谁的好,还是驾车的龙菲芸探头进来,截断了众女的喋喋不休的发问:“涵碧不是说了么,逍遥他只是脱力晕厥,身体根本没事,你们啊别瞎操心啦。”

    林毓秀俏脸涨得通红,攥着衣角道:“不是说……不是说大哥哥被青木宗主打得吐血,还给沙子……”

    苏涵碧“噗嗤”娇笑,嫣然道:“逍遥的体质远胜常人,加上先天无上罡气惊人的恢复速度,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睡一觉就能好个大半。”

    任逍遥插言道:“对了,你们不是给困在沙漠里,还有……我……”

    真宫寺美奈柔声道:“那天你攻破绝对防御后,就因为伤重而晕倒在地,青木宗恪守之前和你定下的信约,将众姐妹和几位前辈带来石山,准备让青木纪香护送我们离开沙漠。”说到这她秋波流转,现出罕有的娇悄表情,吃吃笑道,“谁知这些天来易前辈早给憋坏了,被困沙丘时虽然没能脱身,却把吉川武藏的百个傀儡回去大半,这家伙气极败坏,说什么都不肯让咱们离开。邓先生看在他奉命行事,自始至终并无恶意的份上,花了几天功夫才帮他把傀儡修好,几位前辈呢又争着和青木宗主切磋,否则啊咱们早就到了奈良,这会正在虚夜宫品茶呢。”

    任逍遥惊道:“这……这么说来我昏迷了好几天?”

    真宫寺美奈美目水波流转,投他一个嘉许的眼神,“那当然,“沙之殇”是土系忍术中威力最强的招式,寻常人哪怕被它擦着一点,不死也得重伤,你结结实实的挨了青木宗主全力一击,沙流葬、流沙瀑布、沙缚柩什么的也没少受,若非医术通神的涵碧姐姐再三向我们保证你并无大碍,人家……人家还担心……担心你受伤太重,醒不过来哩。”语带凄酸,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任逍遥甚是感动,轻笑道:“哈哈哈,我这辈子命犯桃花,老婆要是没娶够,就算见了阎王他也不敢收。”

    水芙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轻嗔道:“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知好歹。这次若非青木宗主手下留情,你啊去九泉之下找老婆吧。”

    林毓秀娇声道:“话可不能这样说,大哥哥以一己之力破掉守鹤之盾,青木宗主输的心服口服,这才主动收手。何况他是一派掌门,自然得言出必行,岂能不信守约定保证大哥哥的和我们平安离开沙漠。”

    水芙蓉绷起粉脸,轻跺蛮足道:“秀秀,你还不懂吗,男人不能老惯着,不然会越学越坏的,就算呆子做的完全没错,我们……”

    林毓秀眨眨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水芙蓉,全无心机的道:“易前辈都说了,守鹤之盾的防御几近完美,他与付前辈各出绝技,合力进攻尚自奈何不得,唯独大哥哥能从容应对,你不夸他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拉上。”

    众女被她“一本正经”的语调逗乐了,纷纷笑出声来,林毓秀勿自不解,拽住任逍遥衣袖问道:“大哥哥,为什么……”

    任逍遥笑而不答,一把揽住林毓秀纤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俯身捉住她的檀口,“波”的亲了响亮的一个嘴儿。

    但见怀中的她螓首轻垂,晕生双颊,那种不胜娇羞的女儿情态,可以把任何男人的心勾出来。

    任逍遥不待她回过神来,再度封上她的樱唇,抵开林毓秀洁白如玉的贝齿、舌头深入她湿润芬芳的檀口中,当着诸女的面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众女瞧得脸都红了。

    任逍遥哈哈一笑,逐一搂住南宫凤仪、南宫凤姿、苏涵碧,每人都香了一个嘴儿,最后来到水芙蓉面前,故意扳起脸道:“芙蓉,你要不要?”

    水芙蓉毕竟爱煞了他,顿了不到片晌,终招架不住,“嘤咛”一声,纵体入怀,方才的些微怒意尽溶于浓浓一吻之中。

    真宫寺美奈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和任逍遥虽两情相悦,但最多只是搂搂抱抱,从来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忍者,成亲前不允许对男女之事有任何了解,任逍遥和众女亲亲喔喔,还是黄花处子的她哪里敢随便多看。

    偏偏就在这时,有人在背后退了她把,真宫寺美奈防备不及,“扑”的栽入任逍遥怀中,耳畔同时响起林毓秀的咯咯娇笑:“大哥哥,还有美奈姐姐哩。”真宫寺美奈惊得手足无措,方自睁开的眼睛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地飞快闭上,接着眨了一眨,再缓缓阖拢,身体微微颤动,鼻翼轻轻,樱唇轻启,诱人到了极点,淡如兰馨的处子幽香丝丝缕缕的飞进任逍遥鼻孔,拨弄着他内心的激情。

    任逍遥心忖时不我待,微微一笑,左手揽住真宫寺美奈的纤腰,让她的身子向前一迎,轻轻吻了下去。

    真宫寺美奈发出一声婉转低柔的呻吟,双手滞涩地抱住了任逍遥的颈部,

    吻到真宫寺美奈的双唇,难以言喻的绝妙感受深深传入任逍遥心坎,那是带着少女樱唇的稚嫩,却又参杂几分撩人的韵味,唇与唇之间羞涩回避的小巧舌头,潮湿而柔软,令人心动。

    真宫寺美奈一阵本能地银牙轻咬,不让任逍遥为之得逞,却哪禁得住后者高超的**手段,不多时便给顶开含羞轻合的玉齿,娇怯怯的吐出香滑娇嫩、小巧可爱的香舌任由他狂吮猛吸。

    任逍遥与真宫寺美奈唇舌相缠,迎拒吞吐,不由自主的手臂紧抱,让伊人高耸的酥胸贴住他胸膛,软绵绵的小小双峰摩擦着,彷彿散发着微热的芬芳。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住,两人防备不及,一个趔趄,险些栽将出去。

    “菲芸,怎么回事。”任逍遥勿自搂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沉声问道。

    “前面……有杀气!”龙菲芸的话语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是啊,好像真有些古怪。”策骑在马车旁的孟飞接口道。

    任逍遥不敢怠慢,赶紧松开真宫寺美奈,跳下马车。

    远远便见一片黑松林拦住去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密密层层的如泼墨一般,虽不闻杀伐喧嚣之声,却依旧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这片‘黑曜林’是五十年前第三次忍界大战的主战场之一,各门各派数以千计的精英忍者在此丧命,后来这里成为本派的番队属地,主要用来进行暗杀训练,因为死在林子里的人实在太多太多,感觉有些古怪自是在所难免。”真宫寺美奈走到任逍遥身旁,解释道,“不过……既然爹爹命令十三番队回防虚夜宫,我想在这里进行训练的鄙派忍者应该早已撤走,所以……”

    “所以伊贺谷或是其他和我们为敌的门派很有可能在此设下埋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任逍遥目光闪动,沉声道。

    “对,黑曜林里地势险要,机关重重,最是适合进行伏击。”真宫寺美奈秀眉紧颦,提议道:“天色就要黑了,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

    “不,穿越黑曜林就在今晚。”任逍遥断然道。

    “什么!?”众人皆自一惊。

    “放心,凭我的敏锐灵觉和几位前辈的超卓武功,夜战决不属于任何对手,况且……”任逍遥现出丝充满自信的微笑,“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敌人料得我们不敢趁夜入林,我们偏就此时进去,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十章 迷林狙击

    暮色浓雾,阴风习习。

    山林群木,都彷佛变成了鬼魅的影子,在望着众人,发出阴恻恻的诡笑。

    “大哥哥,我怕!”林毓秀最是胆小,抖抖嗦嗦的抱着任逍遥胳膊。

    “没事,有大哥哥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任逍遥轻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背脊,柔声安慰道,“再说了,秀秀你武功不弱,对付三四名中忍绰绰有余。”

    “就是、就是,六妹的衡山七绝剑得自独孤前辈真传,我和姐姐都架不住哩。”南宫凤姿娇笑道,她是个乐天派,从来不知道害怕。

    忽听龙菲芸叫道:“快看,这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前方茂密的黑松林中隐约有无数黑影来回晃动,乍看像是野兽,动静间又像是疾速迫近的敌人。

    “来者何人,报上名号。”易天寒打马冲前,厉叱道。

    “汪——汪——嗷嗷——”林中传来的非是人身,而是野狗和豺狼的吼叫。

    “欺人太甚!”易天寒纵横江湖几十年,几时受过此等侮辱,霎时火冒三丈,爆喝一声,打马冲了过去。

    “易老鬼,等等!”付龙渊恐其有失,急忙追了过去。

    凭他俩的武功修为和江湖经验,只要不遇上“两个”真宫寺龙炫,倒霉的必是对手,众人也不但心,左右护卫着黑崎正良乘坐的马车,慢悠悠的继续前行。

    预料中的打斗声没有响起,有的只是易天寒、付龙渊满怀惊诧的眼神。

    林子里没有人——准确来讲应该是没有活人,有的只是几十句冰冷的尸体。

    死状之惨厉、场面之恐怖,连惯见杀戮的二老都为之震惊。

    所有的死者或给空中坠落、地面突起的种种机关刺得肠穿肚烂,或给手里剑、苦无轧的血肉模糊。他们中有的筋断骨折,关节错位,几已不成人形;有的脑颅爆裂,鲜血脑浆混杂在一起,红红白白的流了满地;有的四肢给生生撤落,双脚还在身旁,两手却不知到了哪去;还有的……

    ——不少死者被倒挂或定在树上,勿自未倒,加上树叶的拂动,远远望去就像人影移动一般,至于野狗、豺狼则是被血腥气引来。

    大部分尸体的脸容都近乎扭曲,仿佛临死之前瞧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物事。

    林毓秀第一个忍受不了,“哇”的吐了出来,众女亦倍感恶心,除了真宫寺美奈和龙菲芸,全都偏过头去,不愿再看。

    “这些……这些是什么人。”任逍遥头皮发麻,喃喃道。

    “是忍光流、松田流还有雾隐示现流的忍者,从现场情况判断,应该是雾隐示现流行进至此遭到忍光流和松田流伏击,一场大战下来死伤惨重。”真宫寺美奈颦起秀眉,缓缓道,“你不是说高良掌门会派弟子暗中协助我们吗,现在看来他们的计划已经曝露,而且在我们之前就被消灭了。”

    “不,这里有好几行脚印,而且十分凌乱,我想应该有人杀了出去。”任逍遥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雾隐示现流的势力他是知道的——雄踞栖月谷,坐拥近千徒众,犹在七大派中实力居末的神道无念流和御庭番之上。高良美雪既执意相助,派出的必是精英忍者,没想到却在此处遭遇伏击,死伤枕藉。

    看来对方不但高手众多,实力强劲,还有精于伏击、暗杀及设置机关的忍者

    “逍遥,这有活口!”苏涵碧急唤道。

    那是一个身穿雾隐示现流服饰的瘦高汉子,半边脸颊全是鲜血,手臂软软的瘫在身侧,显然已经折断,鼻端微微起伏,胸膛还有些跳动,但也已十分微弱,随时可能停止,任逍遥连忙问道:“你们是不是遭到了伏击,剩下的其他人呢。”

    瘦高汉子张开眼睛,眸子仍满是惊恐之色,瞳孔至少放大了一倍,他喘息着,挣扎着,似乎要站起,却连手指也不能动一动,他全身上下已不再有丝毫力气。

    易天寒大声道:“说话呀,你还能不能说话?”

    这人喉结上下滚动着,终于从那已乾裂的嘴唇中,吐出了一丝声音,却已不像是人类说话的声音,那只是一种几乎无声的嘶喊,绝望的嘶喊:“小姐……快跑,快跑啊,他们是恶鬼,成千成百个恶鬼……杀……杀!”

    任逍遥额角开始渗汗,追问道:“什么恶鬼,你说清楚些。”

    这人眼睛空虚地瞪着前方,嘶声道:“不许……不许你伤小姐,恶鬼……”

    他忽然从任逍遥怀里跳出来,向前冲了出去,但只冲出两步,便扑地倒下,永远不能动了。

    众人面面相觑,任逍遥喃喃道:“怎……怎么会这样,堂堂一个忍者竟然说出鬼啊魔啊之类的话。”

    “他中了幻术……不,准确来讲应该是瞳术,极其厉害的瞳术。”真宫寺美奈秀眸明亮起来,分析道,“幻术是忍术的一种,主要用来迷惑对手的视、听、嗅、味、触五感,其中以主要针对视觉的瞳术最难对付。”

    “这么说来此人定是看到了某种幻象,所以才满脸惊恐……不好,他口中的小姐定是高良杏奈——涵碧,他受伤多久了。”任逍遥猛然一惊。

    “大约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应该来的及。”任逍遥袖袍一拂,纵身跃起,投往密林深处。

    “逍遥,你去哪?”

    “去救高良杏奈,她母亲待我不薄,我不能见死不救。”任逍遥的声音遥遥传来,“前面恐还有埋伏,你们原地等着,切莫到处乱闯。”

    ××××××××××××××××××××××××××××××××××

    任逍遥身形如电,在暮色苍茫的黑松林中迅速前行,他已潜运真力,将灵觉提至极限,方圆数十丈内任何细微的声响都难瞒过他的耳朵。

    要说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是最好,青木俊志的几番重击全都伤及内腹,虽说凭着强健的体质和超卓的恢复能力,这些伤早已好的七七八八,但若说全不影响他武功的施展,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任逍遥右臂、腿肚还有小腹等几处受创最重的地方迄今仍隐隐作痛,尤其是曾戳破守鹤之盾的右手腕脉处,不但有些酸麻,还带着火灼碳烤般的炽热痛感。

    好在青木俊志这级数的宗师级高手,扶桑武林并不多见,否则若再碰上一两个,绝对够他受的。

    沿着地面、树木遗留下的厮杀痕迹,任逍遥并没有受到太多机关、暗器的阻挠,但从道路两侧的尸身和种种已经发动的陷阱来看,双方的战斗一定十分惨烈。

    任逍遥心中一阵愧疚,本该由他们面对的伏击,却让好心帮忙的雾隐示现流来承受,如果自己不能保护高良杏奈的平安,就算把真宫寺美奈安全送回虚夜宫,这辈子都无法面对那些壮烈牺牲的英灵。

    忽然任逍遥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前面的一棵树上挂着一具尸体,一具让他触目惊心的尸体——雾隐示现流特别上忍棋木佐兵卫。

    不错,正是那个曾在水月峰向任逍遥偷袭,若非仗着从真宫寺美奈处“偷学”来的忍影分身术,就要被他当场斩杀的棋木佐兵卫。

    黑松林气候潮湿,本是施展雾隐之术的最佳场所,偏偏他在此处遭人狙杀。

    对方的实力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

    查验尸体的伤痕或许会有发现,任逍遥正想上前,忽然心念一动:在江湖上,有很多扮成死尸来暗算对手的例子,会不会……

    他顿了片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毕竟以他冠绝江湖的易容术和超凡的洞察本领,很少有伪装能够瞒得过他。

    果然,这是一具真正的死尸,而且的的确确是棋木佐兵卫。

    时间固然很紧,任逍遥仍不愿他曝尸荒野,至少先把遗骸从树上解下来。

    死尸是不会暗算人的。

    可当他的指尖一碰到那尸体时,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死尸也会暗算人的。

    他刚一碰到尸体,就听到轻轻的一声机簧开动的声音,铮。

    那是一声很轻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可是却代表了死亡。

    因为在那一刻,死尸上,死尸周围,至少有五十七枚暗器向任逍遥打了过来。

    黑压压的一片暗器,厉啸着,瞬间已射至任逍遥面门。

    任逍遥后退。

    他退的很快,因为他早就有了准备。

    他当然看的出那死尸是被人绑在树上的,他想不通无缘无故,一具死尸为什么会被绑在树上。

    他想不通,所以他很小心。

    所以他能及退开。

    没有言语能形容任逍遥退的有多快。

    只能说,他退的比大多数暗器都快的多。

    他这一退,有许多暗器已无法射到他身上。

    然而还是有很多,已堪堪射至他的面门。

    这些暗器,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显然都淬了剧毒。

    无须许多,一枚已足以要人命。

    暗器来的太快太快,任逍遥知道自己已无法躲过,只得曲指一弹。

    一指弹出,一枚暗器已倒飞回去,撞上了更一枚,然后两枚一起落下。

    然后任逍遥又出另一枚。

    这样说也许显的很慢,但换一样说法就不同了。

    在你一眨眼的时间里,任逍遥已弹飞了十九枚枚暗器,落下了三十八枚。在你第二次眨眼的时候,所有的暗器都已不见了。

    所有暗器已尽数落下,但任逍遥的身形并未停顿,因为他看到月光下有一条淡淡的黑影,飞快的向对面的方向掠去。

    这就是杀害棋木佐兵卫,并且将他的身体布置成陷阱,暗害任逍遥的人。

    任逍遥的身形本在急退,但他忽地拔高几十尺,落下的时候,他的方向已完全变成了相反的,虎吼一声,疾速追了上去。

    任逍遥的轻功冠绝天下,这是一句实话——不,应该是个不容置谑的真理。

    因此他与那条黑影的距离在很快的拉短。

    那条淡淡的黑影渐渐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然后越来越清楚,任逍遥甚至已能看清他蒙面的黑巾在脑后打的结了。

    然就在这时,那人忽地一扬手,竟将自己身外的黑衣脱了下来,然后一扬手,衣衫飞扬,已向任逍遥当头罩了下来。

    任逍遥正自急行,眼见黑衣罩来,不暇思索,一掌击出。

    “嘶嘶”几声,黑衣顿时被气劲震裂,化成碎片四散飞舞。

    犹如蝴蝶、黑色的蝴蝶、来自地狱代表死亡的蝴蝶。

    因为那人在挥出黑衣后立刻挥出了几柄飞刀。

    任逍遥一掌劈裂了衣衫,立即发现了飞刀。

    飞刀来的很快,他向前冲的也很快。

    两个速度相冲,就更快。快到难以想象,甚至不可能避开。

    任逍遥已是绝无机会闪避,甚至连抬起手来拂开的机会都没有。

    他甚至已经可以说是死定了,若不是他忽然就已仰倒的话。

    正在疾行中的任逍遥忽地仰倒,他的后背已擦着地面,他的身体却还在前行。

    飞刀就自他脸上飞过。

    待到他腰一挺站起来的时候,黑影已然消失不见。

第十一章 神秘高手

    好厉害的对手,难怪连棋木佐兵卫都要命丧于此。

    任逍遥心中打了个突,不由的愈发担忧起高良杏奈来。

    他怜香惜玉惯了,尽管对只有一面之缘的高良杏奈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要任由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落在一帮残忍嗜杀的忍者手中却是万万不能。

    他不敢再有迟疑,也没心情去追黑衣人,径直沿着地上的血迹继续前行。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几十丈外的密林里忽然传来打斗之声,任逍遥身形一晃,展动飞仙化羽,以生平罕见的高速奔了过去。

    远远的便瞧见高良杏奈和另两名雾隐示现流忍者被十几个黑衣人围在垓心,她们人人披头散发,浑身浴血,背靠背的结成三角阵,拼死抵挡着对手的进攻。

    没等任逍遥冲近,另两人已给砍倒,惨叫着倒了下去。

    黑衣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进攻,似乎想抓活口,高良杏奈却猛地掉转武士刀,狠狠刺向自己小腹。

    ——她要切腹自裁!任逍遥反应过来时已然不及救援,眼睁睁看着雪亮的刀刃就要洞穿高良杏奈稚弱的膧体。

    电光火石间,高良杏奈身后的松树上忽然跃下一个身穿白衣的蒙面青年,劈手夺下武士刀,再一掌切在她后颈处。

    高良杏奈两眼一翻,立时晕厥,好在保住了条性命。

    蒙面青年也不停留,将她抱了起来,转身便走,众黑衣人不知是慑于他惊人的身手还是原本就和他是一伙的,竟然站在原地,不再追击。

    任逍遥拿不准蒙面青年的来路,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高良杏奈落在他的手里,却又没把握在不伤害高良杏奈的情况下直接抢人,只好悄悄跟在后面,暗中观察着蒙面青年的举动。

    很快他得出三个结论:第一,蒙面青年的轻功很高,抱着高良杏奈依旧健步如飞;第二,蒙面青年的修为不弱,至少和真宫寺美奈是一个级数;第三,蒙面青年背囊里的兵刃绝不亚于他的冰魄玄霜剑,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到丝丝寒气。

    就在任逍遥试图拉近和蒙面青年的距离,以便探知更多确切的情报时,头顶劲风乍起,前方不远处的繁茂枝叶爆炸开来,化作含蕴劲气的千万片松针,兜头盖脸朝的任逍遥面门激射而来。

    换过是别人,定会以为敌人躲在树冠后,先以指风掌劲一类的方法带动树叶枝杈作为首轮攻势,自己则跟在后面伺机而动。可是任逍遥却晓得这全都是掩人耳目的手法,对方真正的位置应该是在他两侧。今时今日的任逍遥武功已臻宗师级的境界,谁要偷袭他而不令他生出任何警觉,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此人能使任逍遥摸不准他的位置,委实极端了得。

    果然,在他以精妙身法避开松针的侵袭后,耳畔倏地响起轻微的铃声,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左侧悄然杀来。任逍遥再无暇去想蒙面青年的问题,冷哼一声,“唰啦”抽出冰魄玄霜剑,径直往对手扫去。

    刀气破空而至,“嗤”的一声,对方运剑的速度陡然暴增,竟比任逍遥预期中快上一线,在他功力未使足前,和冰魄玄霜剑击在一处。

    初时锐如利刃的指劲似能洞墙透壁,轻易突破任逍遥未及凝聚的护体真气,遁由手臂而上,直侵心脉。

    任逍遥忙运功抗御,孰知指劲竟奇迹般消去,变成个无底的空洞深潭,任他送出多少真气,也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

    就在他难过得要喷血之际,对手忽然飞起一脚,直取他腹下要害处,迅若闪电,角度奇奥,叫人防不胜防。

    任逍遥大叫不妙,晓得对方把自己的真气全部借去,这一脚等若他和自己合力踢出,若被踢中,哪还有命?且是挡无可挡。

    情急之下,他冷喝一声,冰魄玄霜剑猛往前推,左手撮指成刀,使出东岳剑掌,丝毫不理下面踢来的一脚,直朝对方胸口插去,摆明是同归于尽的格局。

    他心知肚明,凭借自己的先天无上罡气,硬捱这招汇聚两人功力的“手刀”未必会死,但对方若给他查中心脏,决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对方愣了一愣,忽然现出冷笑,脚下原式不变,照旧踢来。

    “他不要命了!?”任逍遥心中大骇,他可不愿为了个悍不畏死,连脸都没瞧清的对手白白给打成重伤,匆忙间伏地一滚,趁着对方那一愣空出的细微余暇,在间不容发的紧要关头避让开去。

    以任逍遥现今的身份,竟使出形如“狗吃屎”般的丢脸招数,实在大跌脸面,好在他步法精妙,退开后足尖微撑,旋即站起,接连两个转折,平平稳稳的落在数丈外,总算不是太过难看。

    任逍遥转过身来,终于看清了对手的容貌,此君年纪在三十七、八许间,体型健硕,皮肤黝黑,轮廓清晰突出,高挺轩昂的身材使他看起来犹如一尊大理石雕像,浑身上下的每寸肌肉都充满力量,散发着迫人的霸气。

    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颊,横七竖八的至少有十几道伤痕,左眼带着眼罩,似乎已经瞎掉,竖起的头发穿着无数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叮作响,鼻梁过份高耸和弯钩,令他本已锋利的眼神更深邃莫测,光是看着就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亏得是这响声,负责他不可能抢先预知对手的偷袭行动。

    更加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手中那把散发着凛冽杀气的武士刀……不,与其说是把武士刀,倒不如说是块铁片,因为黑沉沉的剑柄上本该属于锋刃的地方已然满是缺口,无数细微的裂缝中散布于剑身,有的甚至已经延伸到剑脊处。

    横看竖看,这都是一把残缺不堪、几近损毁的铁片,然而却能挡住冰魄玄霜剑全力一击且安然无恙,任逍遥表面从容冷静,心中却翻起连天巨浪,叫苦不迭——高手,此人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决定高手。

    那人抢先开口,阴森而缓慢,一字字缓缓道:“小子,你有伤在身?”

    任逍遥闻言一惊,厉叱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暗施偷袭。”

    那人神情木然,冷冷道:“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伤。”

    任逍遥拿不准他是何用意,随口答道:“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那人出乎意料的咧嘴笑道:“如果有伤我就让你一招,懂么?”

    “什么,让招!?”任逍遥闻言一愣。

    “对,先让你刺我一剑,不管哪里,随便刺。”

    “你……”

    “顾名思义,出血大赠送,来吧。”那人眼神一扫任逍遥,赫然冷锐如剑。

    “你糊涂了吧,让我刺一剑,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任逍遥厉叱道。

    “我是来找你厮杀的,不是找死。”那人的表情居然十分认真。

    “阁下武功超卓,用不着玩这种骗我出手,然后突施偷袭的把戏吧。”

    “偷袭?哈哈哈,在你一剑刺完前,我决不出手。”

    “对不起,本人剑下从不斩没有防备的对手。”任逍遥感觉遇到了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准确来说是个修为超卓的武疯子。

    “你的心很好,不过在我面前,还是收掉这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人一扯衣襟,现出肌肉虬结的胸口,“刺,朝这刺,刺完之后便即开打,无论是杀还是被杀,反正都是种莫大的享受。”

    “你……你把和我当作享受!?”任逍遥心中一懔。

    “和谁厮杀对我来说是种享受。”那人左手举刀,仰天笑道,“来吧,脖子也好、肚子也好,眼珠也行,或者一剑把我干掉。”

    “你知不知道,你的护体真气根本架不住我的剑锋。”任逍遥皱皱眉头。

    “我知道。”简简单单三个字,分明满不在乎,却没有半点戏谑的语调。

    “你知不知道,我若一剑刺中你要害,你必死无疑。”如果是一般人,早已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但愈发感觉到对手极不简单的任逍遥却没有贸然出击。因为他十分清楚,对方并非一味张狂或是目中无人,而是有着极其强烈的自信。

    ——如果不能先在气势上将他压倒,就算出手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回答仍是简简单单三个字。

    “你知不知道……”

    “不用说了,出手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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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谈笑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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