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谁是凶手?
孟天楚对蔡知县道:“晚生经过尸体检验,发现死者林思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上三更左右,所以,要侦破这案子,首先要确定昨晚上三更左右的时候,曾经进入新房的人,从而划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
蔡知县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袁大人,你说说,昨晚上三更的时候,贵府有谁曾经来过新房?”
袁主簿想了想:“蔡大人和孟师爷你们走后,书吏和宾客们也陆陆续续都走了,二更以后一直到将近四更,留下来接着喝酒的人,大概只有七八个了。
“哪几个?”孟天楚问道。
袁主簿想了想,一个个数道:“有我们夫妇还有亲家夫妇,宾客有张县丞、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衙门书吏卓新、李虫儿,卓新的朋友林天虎、对了,还有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周先生。”
“你记清楚了吗?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了,蔡大人和师爷你们两走了之后,衙门书吏们和其他宾客也陆陆续续都走了,就只剩下这些人,喝得高兴,大家聚拢在一桌上喝酒行令,一直到将近四更天,才一起散了的。我们简单收拾完,已经四更过了。”
张县丞插话道:“没错,当时是只有这些人,其他人在一更天左右就都走光了的。”
孟天楚数了数,加上袁氏夫妻和林氏夫妻,一共十一人。理论上,袁氏夫妻和林氏夫妻是不可能杀死林思的,所以,列入犯罪嫌疑人范围的,一共七人。
对于袁府的奴婢仆人,孟天楚暂时没有将他们列入侦破范围,因为他们要杀人的话,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有的是机会,常理上说,不太可能在新婚之时杀死女主人,所以,他们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可以不列入侦破范围。
另外,如果袁铁河所说是真的,昨晚上新房的确是门窗紧闭,那这七个人也就不可能成为凶手,凶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袁铁河了。所以,最先需要解决的是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存在别人进入新房杀人的可能,或者别的可能性。故此,首先需要询问的,当然是犯罪嫌疑最大的袁铁河,也是目前知道的三更时分死者死亡的时候,唯一在现场的人。
孟天楚对王捕头道:“你立即带几个兄弟,去把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周先生、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书吏卓新和李虫儿,还有小混混林天虎分别带到这里来。别的不用说,也不许他们相互说话,对这七个人,我要逐个询问。明白吗?”
王捕头躬身答应,带着几名捕快走了。
孟天楚将审讯地点就设在新房里。死者林思的尸体已经运走了,但孟天楚特意强调保持新房原来的样子不要乱动。
孟天楚和蔡知县带着袁铁河来到新房,宋翔宇等几名捕快搬来两把椅子,给蔡知县和孟天楚坐下。
袁铁河被押到之后,县太老爷面前当然没有他的位置,只能在一旁跪着回话。
孟天楚盯着袁铁河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一遍,我提醒你,现在你的犯罪嫌疑最大,我要查出你在说谎,就可以认定你就是凶手。明白了吗?”
“明白了……”袁铁河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昨晚上,我回洞房,正在和我娘子亲热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动静,跑出门一看,发现是书吏卓新和小混混林天虎他们两人,正在爬窗户听墙根,我很生气训斥了他们,可卓新说要和我娘子说话,虽然我娘子说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听出来他们可能有什么瓜葛,一气之下将卓新推dao,又打了我娘子一耳光,后来你们就来了。”
孟天楚只看见当时的结果,并不知道这个过程,听了袁铁河的话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新娘与卓新可能以前有过什么感情纠葛,这才导致卓新大闹新房那一出。昨晚上卓新一直喝酒到深夜三更多,想必也是气恼新娘的绝情而故意折磨自己。
孟天楚问道:“你接着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后来,我和我娘子进了新房之后,听你们都走了,我就抓住我娘子的头发,逼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结果当然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一个男人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不明不白,即使是以前的事情,也是希望弄个清楚明白的,更何况是在这男尊女卑的大明朝。
袁铁河接着续道:“我娘子开始不肯说,后来在我的一再威逼下,这才哭着说,她两年前与卓新邂逅,两人相互爱慕,后来私定了终身。卓新家人托媒到林家提亲,林家嫌卓家是个小户人家,配不上他的女儿,所以没有答应,卓新无奈之下,提出与我娘子林思……私奔,林思没同意,后来我爹娘给我托媒,林家就与我家定了婚。”
孟天楚细细回忆了一下,林思的身上并没有搏斗或者殴打的伤痕,有些奇怪,便问道:“你知道了这个消息,难道没有殴打你娘子林思吗?”
“我……我是很气愤,她一直哭着哀求我说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们袁家的人了,以后再不会和卓新有什么瓜葛,所以,我那时候虽然妒火中烧,却没有动手打他。”
“哦,你倒还知道怜香惜玉嘛,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就上chuang,同房之后,我就睡着了,一直到天快亮我起来上厕所,这才发觉我娘子已经……已经死去多时了……”
“好,说到关键地方了。”孟天楚环视了一下新房四周,说道,“你前面说,新房门窗一晚上都是紧闭的,刚才我仔细检查过,这房间的窗户的确是闩好了的,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我再问你一遍,你的确记清楚了吗?你是否真的关好了门窗?”
袁铁河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是……是关好了的……”
“你说谎!”孟天楚猛地站起来,走到圆桌旁,拿起圆桌上那三斤装的空空的酒壶,说道:“你虽然没有殴打你的娘子,却猛灌她的酒,一直到将她灌醉!你娘子酒醉之后,冲到房门外呕吐,你又将她拖回来,撕扯下她的衣裙,她拼命挣扎呼喊,你捂住了她的嘴鼻,强行与她同了房。由于你捂住她的嘴鼻,导致她窒息而死,所以,你就是杀死你娘子林思的真凶!”
袁铁河惊恐地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杀死我娘子的!我没杀她!”
“你灌她酒是不是事实?”
“是……是事实,但我妒火中烧,又不忍心打她,气恼之下,这才一边喝酒一边抓住她头发灌她的酒……,她不擅饮酒,很快就醉了,跑到外面去呕吐,我将她拉进房间,脱了她的衣服,然后同房了,但我真的没有杀她……”
蔡知县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孟天楚审讯,听到袁铁河承认了孟天楚刚才的判断,有些惊讶地问道:“先生,你是如何得知这真相的呢?”
“空空的酒壶,门外台阶角落的一小摊呕吐物,床边被撕烂的女子衣裙,结合起来,也就不难判断了。”
“那呕吐物难道不能是袁铁河呕吐的吗?”
“不会!从昨晚上喝酒就能看得出来,袁铁河是个经常喝酒的人,如果他喝醉想吐的时候,他肯定预先知道的,会呕吐到马桶里,随意呕吐到门外的人,通常情况下,是不经常饮酒的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喝醉或者冷不丁被灌醉,急剧的翻胃,来不及寻找呕吐的合适地方,所以,在门外台阶呕吐的,只可能是新娘林思。另外,林思的衣裙上有呕吐时无意中粘附上去的污物,也印证了我的这个判断。”
蔡知县连连点头:“先生洞察入微,佩服!请继续审吧。”
“好!”孟天楚转头对袁铁河道:“你说你没有杀你娘子,那你承认你捂过你娘子的口鼻吗?”
“我……”袁铁河有些惊慌失措,“我没有……”
“你说谎!”孟天楚冷冷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捂你娘子的口鼻,由于你娘子拼命挣扎,你的指甲划伤了她的口鼻,如果你不承认,我有办法能查出来,必要的时候,我会让知县大人对你动刑的!”
袁铁河道:“我……”
“你娘子身上、大腿内侧的瘀痕,是你干的吧?”
“我……我记不清了……,当时我喝得很醉……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你是说,你没有捂过她的口鼻?”
“我记不清楚了,真的!我没有说谎!我当时喝得很醉,把我娘子从门外搀扶进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对了,很可能就是那时候我忘了关门了。”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坚持说门窗已经关好了呢?”
“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娘子是被人杀死的,我以为她是暴病而亡,便随口说已经将门窗关好,因为我担心林家怪我没有照顾好林思。当时只是随口说了,后来又不好改口……”
“事关人命,你还胡说八道。后来呢?”
第91章 口鼻划伤
袁铁河低声道:“后来,我扶她回房躺在床上,脱了她的衣服,同房之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天快亮才醒过来,那时候我娘子已经死了。我是真的记不得具体的经过了,因为当时我喝的很醉,我在外面敬酒已经喝高了,回来之后,那一壶酒一大半是我喝的,所以我也醉了。”
“既然你说你醉了,记得不得是不是捂过你娘子的口鼻,那你又怎么记得与她同房呢?”
“这…这倒是记得…反正我印象中记得我和我娘子同房的时候,她并咩有挣扎抵抗,很顺从的…”
孟天除盯着他的眼睛,只看出了迷茫,却看不出慌乱,禁不住心里嘀咕,难道他说得的确是真话吗?难道真的是他将林思搀扶回来的时候忘了关门,而两人都喝醉了,有人趁他们昏睡之际,偷偷潜入奸污了林思,害怕她呼叫而捂住她的嘴鼻,由于林思身单力薄,又被袁铁河灌得烂醉如泥,根本反抗不了,因而被捂死?又或者有人与林思有仇,比如卓新,趁此机会潜入将她捂死?
孟天楚沉思着,这案件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复杂了。问道,“你说你没有捂你娘子的嘴,有证据吗?”
袁铁河一愣:“证据?我那时候都喝晕了,完事了就睡着了,到哪里去找证据啊?反正我的确没有捂我娘子的口鼻,也没有抓扯她的**或者大腿内侧,我不是个粗鲁人,再说了,新婚之夜,我娘子本来就要和我同房,就算我生气之下灌了她酒,她也不会因此不愿意与我同房的。怎么会抵抗我呢,我又怎么用得着捂她的嘴呢,就算他叫喊,我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怎么都用不着捂她的嘴鼻将她捂死啊。”
孟天楚想了想,这胖子说得倒也有理,她到明朝后,对夫为妻纲这一点有了很深的理解,所以夫君要与妻子同房,敢说不字的妻子恐怕凤毛麟角,从昨晚上的情况来看,这林思不像是一个敢河东狮吼的女子,所以,林子**和大腿内侧的伤痕倒还有可能是袁铁河干的,电脑口鼻处的伤痕,就很可能不是袁铁河干的了。
由于林思**和大腿内侧的伤痕只是揉捏造成的皮下淤血,没有造成表皮伤,而只有口鼻处唉有表皮划伤,所以,孟天楚决定检查袁铁河的指甲,看看有没有皮屑残留。如果有,就能证明是袁铁河捂的林思的口鼻。
经过对袁铁河的手指甲逐一检查,并没有发现指甲里有什么皮屑之类的残留物。由于古代并不知道指甲缝里的皮屑残留可以成为破案的线索,所以不可能通过有意清洗指甲来销毁物证,看这袁铁河蓬头垢面的样子,可以肯定他应该还没有洗漱过,所以也就没有清洗过指甲。
现在,如果认定袁铁河杀死了林思,有两个疑点不好解释:其一,死者口鼻处有明显的指甲划伤,可袁铁河的指甲缝里却没有残留皮屑;其二,袁铁河是林思的新婚丈夫,同房的时候为了防止妻子喊叫而捂住妻子林思的口鼻,不慎将其捂死,这种可能在情理上说不通;其三,如果是袁铁河杀死了林思,情理上袁铁河会尽力掩饰,尤其是在门窗是否关闭这个关键问题上,他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会说忘了关了,甚至把窗户打开,称天热开的,造成外人潜入杀人的假象。
如果是奸杀,则林思的**内容物检验将是关键,可惜不能做DNA鉴定,要不然,凶手是谁就一目了然了。不过,精液的血型鉴定,作用同样重大,可以排除部分犯罪嫌疑人,从而缩小侦查范围。
孟天楚提取了袁铁河的血样,找了一间单独的房间,立即进行检测。
通过对**内容物的检验,果然还有大量精液,血型为A型,遗憾的是,经过对袁铁河血型的检验,血型也是A型,这就是说,这精液很可能是袁铁河留下的,如果精液血型与袁铁河不同,那才有价值,那样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是奸杀了,通过对嫌疑人的血型检测,就能排除与精液血型不同的人的作案可能。可是,现在血型相同,这样一来,林思体内的精液最有可能是丈夫袁铁河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奸杀林思的凶手血型也是A型,这样就麻烦了,因为孟天楚受伤的设备,无法进行个体区别检测。要确定是不是两个以上的人对林思进行了**,如果**犯的血型相同,就只能借助DNA技术。
多数y-str基因座的PCR产物只有一条带,如果在**内容物检测发现多个Y-STR基因座出现了两条以上的带,就能确定系**案。不过,孟天楚过来,只带了一个可怜的法医物证勘察箱,做不了DNA检测。
除了奸杀这种可能之外,还有报复杀人等,因此,对**内容物的检测,从目前来看,还没有起到排除嫌疑人缩小范围的作用。
孟天楚检测完毕的时候,捕头王译他们也回来了,进来禀报说周墨等人已经带到,在客厅等候,派有捕快看守,严禁说话。
既然有可能是外人趁袁铁河、林思喝醉酒,潜入新房杀死了林思,那这些人都是犯罪嫌疑人了,必须桌个排查。首先要排查的,当然是与林思有瓜葛,大脑新房的卓新。
袁铁河被带了出去,卓新被捕快们带到了新房。
卓新被带来的时候,捕快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这个地方昨晚他来过,知道这是林思的新房,此刻被带了进来,脸上阴晴不定,四下看了看,问道:“思思呢?”
孟天楚盯着卓新的眼睛,半晌,才慢慢说道:“昨天晚上三更十分,林思被人杀死在这新房的喜床上。”
卓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望着孟天楚,不停摇着头,强笑道:“师爷,你开玩笑的吧?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孟天楚一直在观察着卓新的反应:“我没有开玩笑,林思的尸体此刻就停放在袁府的地窖冰窟里!”
“思思!不会的!思思!我要去看思思!”卓新脸色大变,转身就要往外跑,被门口的王捕头等捕快一把抓住。卓新拼命挣扎,可他乃是一介书生,又关不敌众,如何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捕快的对手,很快就被按翻在地,动弹不得。
卓新大哭:“你们放开我,我要去看思思。”
孟天楚盯着卓新冷冷道:“会让你去看的,不过不是冰窟,而是阴间!——等你被砍头之后,就能看见她了。”
卓新顿时止住了哭泣,也停止了挣扎,由于他被按在地上,脸也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所以看不见孟天楚的神情,但他能从孟天楚冰冷的话语中感到情况不对,便挣扎着哽咽问道:“师爷,究竟怎…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嘿嘿,我正要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孟天楚朝王译打了个手势,王译拎着卓新的后衣领猛的一提,将他提了起来,然后在他后腿弯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卓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听到孟天楚这话里有话,卓新有些慌乱,张口结舌却不知道说什么。
孟天楚道:“行了,姓卓的,不用装蒜了,说说吧,你是怎么潜入新房,杀死了林思的?”
“我?杀死思思?你们怀疑是我杀了思思?不是我!昨晚上与袁铁河在这里发生冲突之后,我便和林天虎回到了前面酒宴,我们在外面酒宴上喝酒,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怎么可能潜入新房行凶呢?”
“你一直在外面喝酒,那之后就没来过新房?”
“是!孟师爷,知县大老爷,求求你们了,让我去看看思思吧…”卓新话语哽咽,连声哀求。
孟天楚想了想,还是让他去看看尸体,或者能观察出他究竟是不是杀人凶手,便朝蔡知县点了点头。
在侦破案件方面,蔡知县当然以孟天楚的决定行事,便道:“那好吧,带你去看看,希望你看完后能如实回答师爷的提问。”
在王捕头等捕快的押解下,他们一行人来到地窖里。
林思的尸体躺在一张木床上,用白布单盖着。卓新颤抖着手,轻轻揭开了被单,露出了林思惨白的脸,卓新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随即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孟天楚皱了皱眉,上前掐他人中,好半天卓新才醒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92章 钻床脚
孟天楚等他哭的差不多了这才道:“好了尸体你也看过了猫哭耗子也哭完了现在该交代了吧。”
卓新翻身跪倒:“孟师爷是谁谋杀了思思?查出来一定要查出来!将他碎尸万段!求求你了!呜呜呜呜……”
孟天楚苦笑不得:“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样子的人不仅贼含抓贼还求着让我帮你去抓那个子虚乌有的贼嘿嘿你不就是杀死林思的那贼人吗?”
卓新这下子才挺清楚了孟天楚刚才的话惶恐的叫道:“不不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杀思思我怎么会杀她呢我那么爱她……”
“你爱她?哈哈你以为我老人家耳朵聋是吗?昨晚上你对林思的仇恨那么多人都听到看到了你还敢说你爱林思?”
“昨晚……昨晚我是一时气恼胡乱说的其实我真心爱她要不然我也不会到新房去找她的。”
“行了我才懒得跟你瞎扯八扯的你既然不承认杀了思思林思是晚上三更左右死的有没有人能证明你那段时间你一直没有离开过酒席?”
“我……当然那有证人!林天虎他们就能证明。”
“那好反正那段时间你们谁出去过其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会逐一查证看看你是否说谎!如果有人看见你当时出去了你说了慌就证明你做贼心虚本师爷可要让知县老爷对你动刑了!”
卓新一听这话脸上微微一变沉吟片刻说道:“我……那段时间是出去过……所有的人都出去过不仅仅是我!上厕所的出去吐的反正喝酒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出去过又不光是我一个人!”
孟天楚心头一沉:“你所说可是事实?”
“当然是事实!张县丞去了好几次呢还有林天虎他灰头灰脑的回来我还笑他是不是偷东西去了。”
“灰头灰脑?林天虎怎么个灰头灰脑?”
“他说上厕所去了好半天才回来那时候我正好出去方便路上遇到他他从新房那方向过来我见他头上、衣服上包括手上沾了好多灰尘我笑他是不是去偷东西去了他只是神秘兮兮嘿嘿笑还让我帮他拍了灰尘。”
“你们俩关系很好嘛。”
“是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
“难怪昨天晚上你们俩一起跑到新房去偷窥。”
“是……是我叫他陪我去的我当时只想和思思说个话那时候我喝大了一时冲动……”
刚才卓新所说的这个细节很重要提供了一条重要的信息根据袁铁河所言当时偷窥的人除了卓新还有这个小混混林天虎而林天虎又灰头土脑回来很可能再次去干那偷窥勾当去了。孟天楚仿佛看见了一线破案的希望虽然心中狂喜脸上却不表露胡来依旧冷声道:“你还看见谁不对劲的?”
卓新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对了张县丞他出去了好几次知县老爷和师爷您们走了之后张县丞就没怎么在酒席上喝酒那时候大家也都喝的差不多了都在猜拳行令我记得他没怎么参加说是拉肚子老是跑厕所又不让袁主薄他们陪同一去好半天我记得又一次他上厕所我随后也跟着去了在厕所里根本没看见他。”
“或者他到别的厕所去了呢。”
“我们喝酒那院子就只有那一个茅厕别的茅厕听说很远的。”
孟天楚心中一动:这张县丞与袁主薄有恩怨这张县丞又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难保他不会在酒精的作用下为了报复偷偷将林思杀死以泄私愤顺便挑拨袁家与林家的矛盾将袁家折腾个够。这老小子也有问题!
“还有别的人形迹可疑吗?”孟天楚问道。
卓新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昨天晚上很伤心只顾喝酒很快就喝醉了没注意别的人都在干什么。”
孟天楚吩咐捕快将卓新带出去然后在新房里四周检查了一下又撩起床单看了看床下点了点头这才吩咐捕快将林天虎带进来。
林天虎进到房门跪在地上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孟天楚冷冷道:“袁家的新媳妇林思昨晚上死了你知道了吗?”
林天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么多男人打她的主意她当然活不长了……”
“打她的主意?那么多男人?哪些男人?”
“这……卓新喽卓新昨晚上不是因为惦记这小美人林思被袁铁河那死胖子撞破了脑袋吗?”
“除了他还有谁?”
“嘿嘿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刚才说的是那么多男人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就当我是放屁好了。”
“大胆!知县老爷在此这厮竟然敢口出污秽之言理应掌嘴!”孟天楚对蔡知县说道。他见林天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好好回答问题有心杀杀他的气焰这样后面才能顺利审讯。
蔡知县点点头喝道:“来人将这厮掌嘴二十。”
王译、宋翔宇等三个捕快上前两人在两边分别抓住了林天虎双臂王译亲自动手这王译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手掌岔开了跟蒲扇似的噼里啪啦二十耳光打得林天虎杀猪一般惨叫耳光打完林天虎鼻口流血几颗槽牙都松了一张脸已经肿得跟猪头差不多了。
孟天楚冷冷道:“现在能想起来了吗?要是还想不起来我们可以再帮帮你。”
林天虎只是个小混混当然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磕着头嘴唇被打肿了只能含含糊糊道:“别打了……小的……小的想起来了……”
“那就说吧还有谁打林思的主意?”
“还有……张县丞……”
孟天楚和蔡知县相互看了一眼孟天楚问道:“你怎么知道张县丞打林思的主意?”
“我……我路上碰到的……”
“在哪个路上?”
“在……在去茅房的路上……”
“放屁!林思又不住在茅房里你在去茅房的路上遇到张县丞凭什么说张大人打林思的主意?分明是胡言乱语应该再掌嘴二十!而且要重重的打!”
“别!别!我说我说!”林天虎惶恐的双手乱摇他是个小混混经常与衙门打交道他当然知道捕头王译天生神力真要抡圆打用不了二十下五下就能把自己一嘴牙打得一颗不剩二十下打完自己还有没有命那可就难说了自己这样的小混混因为用刑被打死也不会有人替自己伸冤的这下真慌了神忙不迭连连摆手。
“快说!本师爷可是个急性子!”
“是是!”林天虎磕头如捣蒜一般“小的是在去新房的路上遇到张县丞的他当时神情有些紧张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
“你们说了什么了吗?”
“没有我躲到一边去了他没看见我。”
孟天楚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去新房干什么?”
“我……我只是随便走走……”
孟天楚冷冷的等着林天虎:“你皮子又痒了是吧?”
林天虎磕头道:“师爷小的说得是实话啊……”
“实话?嘿嘿我问你昨天晚上有人看见你灰头灰脸的回来你到哪里去了?”
林天虎身子轻轻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嘿嘿其实不用刑我也能知道你去干了什么只不过你太过嚣张掌嘴只是要让你老实一点。”孟天楚走到林天虎身后绕着他转了一圈伸手从他衣服上轻轻揭下一条蜘蛛网丝问道:“这蜘蛛网丝从哪里来的?”
“是……是……在家里挂上的……”林天虎低头道。
“家里挂上去的?嘿嘿你在家里也经常钻床脚吗?钻床脚干什么?抓老鼠?”
林天虎好像受到了启急忙陪着笑含糊说道:“是啊昨晚上小的回家正准备脱衣服睡觉听到床底下有老鼠就拿了根棍子钻到床下……”说道这里林天虎觉孟天楚的神情有些不对一直讥讽的望着自己便慢慢收住了话垂下头不说了。
“继续编啊怎么不继续编了?”孟天楚冷冷道“前面卓新已经交代了他遇到你的时候你正从新房的方向回来灰头土脸的他还帮你拍了身上的灰而刚才本师爷检查过新房的床下有明显的擦拭痕迹你的确钻过床脚只不过不是在你家里而是钻进了新房的床下!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有办法查出来床下这新房的人就是你!”
第93章 龌龊人物
个办法很简单从卓新所说林天虎灰头土脸的样子道床下面肯定有灰尘所以肯定会留下林天虎的掌纹或者指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孟天楚实在不想再给这些人上一堂指纹课讲授这种太过现代的知识弄不好就会适得其反让人以为是在说鬼话。
这一次不需要孟天楚为此而为难因为孟天楚前面的推测已经准确得足以让林天虎摇白旗投降了他听孟天楚说得如此准确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这时候还是先自己表现一下为好所以林天虎给了自己几个嘴巴磕头说道:师爷小的有罪小的刚才胡说八道只不过小的只是想趴在床下听听新房而已没别的图谋真的求师爷明察。
这闹新房倒是有偷听墙根的风俗也包括躲在床下面偷听的不过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那些半大的孩子做的半是热闹半是桃色多半会被从床下揪出来屁股上给两脚踢出去哈哈一乐就完了也有没现的那第二天偷听的人会把偷听到的情节添油加醋大说一通图个乐子。象林天虎这么三十多岁的老光棍趴床下偷听就让人觉得不是图个乐而是让人感到猥亵了。
孟天楚不是民俗学者对偷听新房之内的风俗没有什么兴趣他关心的是林天虎是不是真的只躲在床下面偷听了有没有干点别的或者看见什么别的孟天楚问道:你把去偷听的经过详细说一遍我可警告你这一次你再敢撒谎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对付你的。
是小人不敢林天虎哆嗦着说道昨晚上我和卓新两人离开了院子回到酒席上。卓新心情不好一个劲猛灌酒很快就喝晕了。我又想去偷听墙角我知道卓新并不想偷听所以不告诉他
孟天楚插话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想看昨晚上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偷窥去了吗
不是的他只是想去和林思说话昨晚上我们偷看的时候袁铁河脱了林思的衣服他就生气砸了窗户一拳这才让袁铁河现了。
你接着说。
是我看卓新喝晕了便借口上茅房自己偷偷离开了酒宴躲过伺候的仆人的视线来到新房。我本来想躲到窗户后面继续偷看的结果一进小院子就现新房的门是开着的我有些奇怪躲在一边偷看了片刻没现有什么动静只听到屋里有打呼噜的声音声音很响。我不敢直接进房间就绕到旁边窗户上粘湿了指头轻轻捅破了窗户往里一看只见里面黑古隆冬的等我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之后看清楚了房间里没有别人那呼噜声是从床上出来的大概是袁铁河的。估计他们已经睡下了我便大着胆子从房门口进了房里钻进了床下面
孟天楚问道:人家都都办完事了你还钻到床下面干什么
这师爷您就不知道了偷听新房墙根就是要听后半夜说起偷听新房林天虎一下子来了精神也忘了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脸还火辣辣的痛。
这又是为什么孟天楚奇道。
我偷听得多了现这前半夜新娘都放不开做那事的时候不敢出声听着没劲。等到了后半夜她也尝到了甜头了也以为别人都睡下了这才会放心大胆享用那声听着才有味呢
你真够无耻的孟天楚笑骂了一声。
一旁的蔡知县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轻轻咳嗽了一下掩饰地端起茶碗品了一口。旁边的王捕头等一帮捕快都是粗人却已经笑得不行了。
林天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转头望了望几位捕快见他们兴趣很高忍不住又接着说道:前段时间张员外家娶媳妇那女子看着文文弱弱的可叫起床来嗨那真是
行了你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家炕头上喝酒吹牛呢
是是林天虎急忙闭嘴磕了一个头。
孟天楚道:接着刚才的往下说你钻到床脚之后又怎么了
林天虎道:我钻到床下之后等了很久床上除了打呼噜的声音之外就在没有动静我很是奇怪。娇娘在一旁这袁胖子怎么还睡得着呢要是我早闹
地覆了。真是憋气我耐着性子一直等等了好久i有人进来了
孟天楚奇道:感觉到
是啊林天虎指了指旁边那张大床这新床好宽好大我担心被人现就躲进了最靠里面所以外面的情况几乎看不见这床又不正对着门门外进来人床下是看不见的加上房里没有灯黑漆漆的更看不清了。
孟天楚转头看了看床点点头:你感觉进来的这个人是谁
那怎么感觉得出来不过凭感觉听动静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他干甚么了
我听他从门口进来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尾站了片刻就爬上床去了接着床上一阵乱动说实话听到这人进新房来偷奸当时我我心里挺后悔的我怎么就没这胆子呢随即听到呼噜声停止了偷奸的那人也不动了片刻那呼噜声又慢慢响起只是很轻时有时无的那人再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那人慢慢从床尾下了床然后蹑手蹑脚走了。
这人是谁孟天楚明明知道从林天虎嘴里不会有答案可还是禁不住问了句。同时转头看了看蔡知县。蔡知县也感觉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也是神情紧张地望了一眼孟天楚。
师爷小的真的不知道房里太黑了我又躲到床下最里面看不见反正听动静很可能是个男人再说了女人这时候爬上床去干什么
这倒也是这么一来这案子就更复杂了一个偷听的一个偷奸的真龌龊如果林天虎所说属实那么这个偷奸的就很可能是奸杀林思的凶手他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尸检证明林思被害的时间
这人进来偷奸的时候也许林思已经觉不是自己的丈夫进行了抵抗可林思本来就是个弱女子又被袁铁河灌醉了所以反抗比较微弱而旁边的袁铁河已经烂醉如泥所以没被惊醒。凶手为了防止林思呼喊用手捂住了林思的口鼻导致林思窒息死亡。
孟天楚问道:那人进来时大概是什么时候
林天虎想了想:反正我紧跟着离开了房间回到酒席过了没一刻钟就散了路上走了大概一顿饭功夫回到家的时候听到更声正好是四更。这样算来那人进来应该是在子正一刻左右他只呆了一会离开的时候大概是子正二刻。
古代计算时刻一昼夜分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一个时辰里又分为上下两部分分别叫某初某正时辰正点的意识每一部分又分为四个时刻叫做某初某刻或者某正某刻。以子时为例子时是夜晚十一点到一点所以子初就是十一点而子正就是十二点。这林天虎所说子正二刻就是深夜一点半。
这下子孟天楚看到了破案的希望现在须要查清楚的是子正一刻至二刻之间这些人都在干什么有没有时间证人。
列入犯罪嫌疑人的一共十一个偷奸这种事情袁氏夫妻和林氏夫妻都可以排除林天虎在床下也可以排除还剩六个孟天楚想了想对林天虎道:张弛张县丞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书吏卓新李虫儿这六个人里你认为最有可能是谁其他还有谁有可能作案
林天虎板着指头想了想:卓新应该不会他恨死林思了而且他和我说过以前他和林思私订终身的时候有机会要了她的他都没有要
孟天楚心想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没要这时候可不一定再说了一怒之下泄愤杀人也是常有的事。但孟天楚没有打断林天虎的思路接着听他说。
林天虎续道:张县丞和周教谕都不太可能他们是堂堂县丞教谕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的事情呢
孟天楚又心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周教谕不太清楚根据卓新所说昨晚酒席上这张县丞就偷偷溜出去好几次还被看见从新房方向慌慌张张回来肯定有鬼。
第94章 说漏了嘴
天虎接着说道:对温司吏小的不太了解不过工房也是个色鬼听说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在村子里就曾经因为调戏人家媳妇差点被打死扭送到官府因为年龄太小没治他的罪就因为这件事闹得个身败名裂虽然文章做得到好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次次都名落深山不得已只能当了一个司吏。
原来这工房司立阮家立还有这么一回事这人有前科会不会是他做的呢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孟天楚脑袋有点大:最后还剩李虫儿这个人怎么样
鬼鬼樂樂的反正我不喜欢他。
孟天楚哼了一声斜了林天虎一眼心想你这真是有口说别人无口说自家你自己都是个鬼鬼樂樂的人物还说别人。问道:你昨晚上见到他干了什么事情了吗
林天虎想了想:这倒没有他这人不太说话只是闷头喝酒后来我到新房听墙角去了也就没留意他回来的时候他倒是还在快四更的时候我们七个是一起散了离开的。
孟天楚吩咐将林天虎带出去接下来要讯问的就是张县丞。这县丞可相当于副县长平常情况下当然对孟天楚客客气气真要轮到头面上来毕竟他张弛是官孟天楚是民民是不可能审官的所以这一次的讯问还得由蔡钊蔡大人亲自出马才行了。孟天楚在蔡钊耳朵边嘀咕了好一会教了他需要查问的关键问题之后这才通知将张弛张县丞带上来。
张县丞进了房王译王捕头亲自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他坐下。孟天楚坐在蔡知县身后听他审讯。
蔡知县咳嗽了一声拱拱手道:张大人林思昨晚上三更左右被杀而那时候你也在现场附近你们七个都列入了嫌疑对象本官必须逐一调查排除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张县丞急忙起身恭身一礼:蔡大人言重了这是查案应该的卑职完全能理解一定尽力配合。
蔡知县点点头沉吟片刻问道:张大人先请说说昨晚上你在袁府的经过吧。就从卓新大闹新房之后说好了。
是。张县丞偷偷望了一眼孟天楚陪着笑脸说道昨晚上卑职和大人师爷我们离开新房后回到酒席喝了一会酒蔡大人和师爷离开了卑职贪杯留下来接着喝划拳行令一直闹到将近四更天我说夜深了散了吧大家才一起散了。今天早上卑职听说袁家媳妇暴毙急忙赶来经过师爷检验才知道原来是被人杀死了这凶手真是狠毒将人家新婚妻子都给杀死了抓住了一定要千刀万剐
蔡知县等他几哩呱啦慷慨陈词完了之后这才问道:张大人昨晚酒席之上你是否出去过
出去上哪去
比如上茅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哦喝了一夜的酒上茅房那是肯定的了去过去过去了好几次唉贪杯划拳行令输了又不愿意服输丢人偷偷跑去吐了回来又接着划接着喝见笑了。
孟天楚听他自承划拳输了喝多了跑出去吐回来接着划不由心生疑虑一般来说喝酒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吐酒的张县丞这么说难道是想掩饰点什么。
蔡知县笑了笑问道:出了茅房张大人可曾去过别的什么地方
别的地方没有啊蔡大人不是怀疑卑职作案行凶吧那可真是冤枉了啊张县丞神情有些慌乱。
张大人多虑了本官没有这样说只是需要核实清楚一些事情。
张县丞脸色这才稍稍放缓:卑职的确只是去了茅房除了方便还吐了酒所以多去了两次别的地方卑职可没有去过。
可是有人看见你昨晚上从新房方向过来怎么回事呢蔡知县慢悠悠问道。
谁说的简直胡说八道我根本没去过新房除了前面和蔡大人孟师爷你们一起去过之外我就再没去过怎么会有人看见我呢简直是笑话哈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虽然在笑可张县丞脸上的笑容很明显有些牵强。
蔡知县等他笑得差不多了这才接着问道:的确有人看见你从新房方向过来那人躲了起来清
见是张大人你神情还有些慌张究竟怎么回事
纯粹是血口喷人张县丞气得涨红着脸站起身指手划脚说道:我去新房干甚么那林思虽然有几分美貌却也不是天仙我堂堂县丞怎么会去干那种先奸后杀的勾当呢话语激烈之余有些忘了上下尊卑了。
蔡知县见他神情激昂颇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如何继续审下去转头望了望孟天楚。
孟天楚冷声对张县丞道:张大人为何说林思被人先奸后杀好像鄙人并没有说过林思被人过哦。
张县丞身子抖了一下嘿嘿笑了笑:卑职卑职也是猜想的。
这就不对了鄙人只说过林思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可从来没有说过他曾经被凶手奸污更没有说过先奸后杀。张大人怎么一下子就那么准确地说出了这个所谓的推测呢
张县丞脸色一沉:孟师爷本官身为县丞好像还轮不到你来审讯卑职吧
蔡知县哼了一声也冷冷道:张大人孟师爷是本官聘用的刑名师爷替本官侦破刑名案件他问的话就是本官问的话
张县丞只是衙门佐官蔡知县才是掌印官张县丞的年度考核都要蔡知县点批的他如何敢与蔡知县对着干急忙躬身道:是是卑职失言了。
既然要摆官架子当然要摆个够蔡知县当然明白这个时候他必须全力维护孟师爷的权威。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刑名一道本官是不在行的张大人现在本官正式通知你以后本衙门的刑名事务特别是刑案侦破事务本官委托孟师爷全权负责他的话就是本官的话张大人要是看不起孟师爷就是看不起本官明白吗
蔡知县这话说得很重已经是有些撕破脸的意思了张县丞知道蔡知县动了真怒身子躬得更低了: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蔡知县这才转头对孟天楚道:先生你来问吧。
好孟天楚咳嗽了一声对张县丞道:张大人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凭什么断定林思是被人先奸后杀的
这卑职真的是猜想的。既然孟天楚代表蔡知县审案张县丞刚才说话又得罪了他们两人不得不服软干脆一直自称卑职了。
猜想不可能孟天楚死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因为林思死之前的确被人奸污过这件事只有鄙人知道连蔡知县都还未告知你是如何知道的
其实林思死之前虽然有过性行为但体内精液血型与他丈夫袁铁河的相同都是a型血如果凶手血型与袁铁河血型相同以孟天楚现有装备无法检测出来。因此只能说林思存在被凶手的可能。而张县丞直接断定林思被人先奸后杀那要么张县丞就是先奸后杀的真凶要么他当时目击或者听到了凶手对林思进行了先奸后杀。这是突破的关键孟天楚当然要紧抓住不放。
张县丞陪着笑脸道:卑职卑职的确是胡乱猜想的就算卑职说错了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孟天楚心想既然这老小子一直犟嘴不肯交代也懒得和他废话先进行一下血型检测再说。孟天楚道:张大人鄙人现在需要采集一点你的血样进行检测以确定你是不是凶手。说罢打开法医物证勘查箱取出采血刃采集了张县丞的血样拿到隔壁单独房间进行了血型检测结果让孟天楚眼睛一亮a型
张县丞的血型与林思体内精液血型也是相同的都是a型这就是说张县丞很可能就是林天虎在床下感觉到的偷奸林思的那个男人当然也就很可能是过程中为了防止林思呼喊而将其捂死之人。如果是这样那张县丞只要没洗手他的指甲里肯定残留着林思口鼻处抓挠留下的皮屑如果检测出来那这案子就板上钉钉了。
孟天楚铁青着脸回到了房间对张县丞道:鄙人要看看你的手相确定你是不是奸杀林思的真凶
这句话让蔡知县和张县丞都吃了一惊他们想不到孟天楚还会看手相。
第95章 怂恿犯罪
天楚当然不会他只是要用看手相来查看张县丞指甲留有林思的皮肤残片。以后还可以利用手相之说来进行必要的诱供毕竟古人是很相信面相之说的。如果自己所说与事实相符往往能让真凶以为真是面相泄露了天机而坦白认罪。
张县丞忐忑不安抬起手孟天楚仔细检查了张县丞的指甲缝缝里有一些黑泥这说明他并没有对指甲进行过清洗经过仔细检查并没有现皮肤残片。
孟天楚有些失望如果没有皮肤残片的支持仅仅靠血型和张县丞说漏了嘴的那句话还不能作出张县丞就是真凶的结论怎么办?
他脑海中思绪电闪如飞脸上却不表露出来现在只能诈他一诈将他手掌翻来覆去看了个遍这才冷冷说道:“张大人根据你的手相来看可以肯定林思体内的精液就是你留下的你还有何话说?”
张县丞大惊失色:“不不!不是我我在外面等着又没进房去怎么可能……”刚说到这里张县丞话语嘎然而止因为他猛然觉自己又说漏了嘴只不过他现的太晚了因为他看见了孟天楚和蔡知县讥讽的目光。
蔡知县冷声道:“你在外面等着又没进房去?张大人这么说来还有人和你一起去的新房对吧?这人是谁?”
张县丞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不知该如何作答。
蔡知县弹了弹衣袍好整以暇道:“张大人刚才已经自己承认到过新房参与对林思的先奸后杀如果你现在不能交待出同伙本官只能派捕快将你送到知府柯乾柯大人那里让他亲自来审了。”
这用来审讯的新房里除了蔡知县、孟天楚之外还有捕头王译、捕快宋祥羽等人张县丞所说的话那么多人听到赖也赖不掉的了。送到知府大人那里那可就全完了只得牙根一咬垂头道:“这件事……是……是书吏李虫儿干的与卑职无关啊。”
“究竟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是昨天晚上卑职酒醉李虫儿搀扶卑职上茅房回来的路上李虫儿建议去听听新房墙根卑职心想听新房墙根也是民俗倒也无伤大雅酒醉之下就跟着他去了。到了新房意外现房门开着里面黑古隆冬的能听到里面有人打呼噜声音很大想必是袁铁河卑职说他们已经睡了听不成了咱们走吧可李虫儿说他进去看看看一眼就走。卑职只得由着他……”
蔡知县道:“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伙同下属书吏干这龌龊勾当哼!你先接着往下说!”
“卑职一时糊涂当真该死。”张县丞脸色惨白哆嗦着续道:“卑职见李虫儿悄悄进了房里半晌没有出来便到窗户外现窗户纸上有被人捅破的窟窿往里一看隐隐约约看见床上有李虫儿正从床尾爬下来蹑手蹑脚出了房门。卑职忙回到院门口等他他过来之后神情很是慌张卑职也不好多问便一起回去了。”
蔡知县冷冷道:“张大人既然看见李虫儿偷奸人家媳妇这已经越了偷听新房墙根的范畴了已经不是什么民俗而是犯罪了张大人当时为何不出声阻止?事后为何不举报?”
张县丞忙道:“卑职只是看见他从床上爬下来具体他是否偷奸人家媳妇卑职的确没有看见。”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将林思先奸后杀的?”
“卑职是根据他从新床上爬下来肯定是干偷奸的勾当去了今天又知道林思死了故此推测先奸后杀的。”
蔡知县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掌:“你既然已经估计到为何不检举揭!”
“卑职……卑职糊涂……”
孟天楚在一旁冷笑道:“你不是糊涂你是狡猾得很!李虫儿趁酒兴提出新房偷窥这是风俗允许的却又能借此损毁袁主簿的声誉当然正和你意你跟着去只是想如果被袁铁河他们现了正好瞧个热闹没想到袁铁河喝醉了呼呼大睡偷听不成而李虫儿见你堂堂县丞不阻止反而紧跟着这淫心贼胆也就更大了最终进入新房偷奸对此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放任自流指望着李虫儿被袁铁河现你好瞧热闹借此损害袁主簿的声誉结果袁铁河烂醉如泥没有觉等到李虫儿出来之后你的如意算盘没了。鄙人说得没错吧?”
张县丞脸色惨白
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身子都在簌簌抖。
孟天楚顿了顿接着续道:“要是李虫儿当时被抓住这是你最希望的那样你就可以看热闹了袁主簿也就颜面扫地了就算李虫儿揭你与他一起来的这是一对一的口供你抵死不认却也拿你没法。但是当时不被现那事后你就无法声张了更不能事后检举否则深究下来你这检举人就作茧自缚跑不了纵容他人犯奸的罪名。所以你才执意不肯交代出这件事希望能瞒天过海。嘿嘿张大人果然高招啊。”
“卑职糊涂……!卑职该死……!”张县丞哆嗦着一个劲鞠躬作揖。
根据侦查情况张县丞和李虫儿很可能就是奸杀林思的真凶既然现了犯罪嫌疑人现在开始需要制作口供笔录了。孟天楚吩咐捕快赶紧跑回衙门去将慕容迥雪叫来记录口供。
不一会慕容迥雪到了孟天楚先将她叫到旁边将案子大致情况告诉了她让她心里有个底以便记录的时候好明确着重记录的地方。
这时候桌椅笔墨纸砚已经备好蔡知县让张县丞重新叙述一遍经过慕容迥雪记录很快笔法工整娟秀将口供如实作了记录张县丞画押盖了手印。
后面的事情蔡知县当然知道该怎么办了摸了摸酒糟鼻厉声喝道:“县丞张弛纵容他人作奸犯科来人!将他拿下等这件案子侦破完毕送交监察御史法办。另外将奸杀李思的嫌疑犯李虫儿缉拿押来受审!”
张弛知道这时候多说无用好在他的罪名只是纵容倒也不是主使或者教唆大不了丢官罢职倒也不会掉了脑袋如果能如实供述博个好的态度协助查清此案或许只是降职处分能保住乌纱也未可知。
捕头王译等捕快上前将张弛的乌纱帽摘了下来扭着他走了。不一会李虫儿被五花大绑押了进来按住跪倒。李虫儿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蔡知县转头望着孟天楚询问道:“先生……下面该……?”
孟天楚凑到他耳朵边低声道:“先打一顿然后问他奸杀林思经过。”
嗯!蔡知县点点头椅子一拍喝道:“大胆李虫儿竟然敢偷奸主簿大人的新婚儿媳妇胆大包天来人先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李虫儿一听这话吓得一个劲喊饶命。一群捕快将他抓住拖到门外月台上按倒劈里啪啦一阵乱棍打得李虫儿杀猪一般嚎叫不已。
三十大板打完李虫儿屁股、大腿都已经开花了鲜血淋漓。被拖了进来扔在地上。
蔡知县这才冷冷道:“李虫儿方才县丞张弛已经将他纵容你奸杀林思的事情如实坦白现在本官要听听你是如何交代的如有半句不实本官可要动用大刑伺候让你生死不能!”
李虫儿一听蔡知县说张县丞已经如实供述知道大势已去磕头如捣蒜一般:“大老爷饶命啊小的一定如实交代。”
“讲!”
“是是昨晚上卓新闹新房的时候小的见到新娘林思小姐就……就有些动了心思后来又多喝了几杯胆子也大了些平素里小的与张县丞关系不错便趁着酒兴和张县丞说想去新房听墙根没想到张县丞说他也去这样我们俩就借故上茅房先后来到新房院子外丫环仆人们都到前面忙碌去了新房院子没别人小的见大门开着就到门口瞧了瞧只有袁铁河的呼噜声别的没什么动静小的就大着胆子进了房间……”
蔡知县问道:“当时张县丞没阻止你吗?”
“没我说我们一起去门口瞧瞧他让我自己去他在院子门口等着我倒没说别的小人听张县丞这话之后胆子才大起来的。”
蔡知县冷声道:“那是自然堂堂县丞眼见你要去做这龌龊事情非但不阻止还变相怂恿难怪你贼胆包天了继续讲!”
第96章 最后一个嫌疑人
虫儿忙道:“是。小的进房的时候用手挡住了自己I袁铁河惊醒,也可以不让他看见我的脸,这样进了房间后,弯着腰来到床边,袁铁河的呼噜声还是很响,小的这才放心。见袁铁河趴在林思身上打着呼噜,林思仰面睡着,两人都是一丝不挂,被子已经被踢到一边去了,小的见他二人沉睡不醒,林思又是一丝不挂,小人便起了…起了yin心,从床位爬上床去,想…想**林思小姐…”
孟天楚插话问道:“你怎么从床尾爬上去的?”
“小人弯着腰来到床尾,掀起床上的纬帐,然后爬上去的。”
孟天楚心想,李虫儿这话倒与林天虎所说相符,两人的说法能相互印证,现场新床床尾的纬帐也是被撩起来了的,与李虫儿的说法相一致。又问道:“你进房间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
李虫儿低着脑袋想了想:“大概子正过一点,过一刻左右。”
这与张县丞、林天虎所说吻合,证明林天虎在床下面感觉到进来的那人,确定就是李虫儿。这案件可以说已经破了一大半了,孟天楚心中很是高兴。
蔡知县也很高兴,便略带欣喜地说道:“李虫儿,你上了床,奸污了林思,怕她叫喊,就捂住了她的口鼻,失手将她捂死了,是这样的吧?”
“不不,小人没有奸污林思小姐,真的!”
“胡说!你爬上床去,林思小姐一丝不挂,你会看一眼就下了床?”蔡知县当然不相信李虫儿这只猫儿不吃腥。
李虫儿慌忙道:“小人上床的时候是想**林思小姐来着,可当时袁铁河是趴在林思身上的,小的没办法**啊。”
节外生枝?蔡知县和孟天楚相互看了一眼,孟天楚问道:“你想用这种法子抵赖,未免太过天真了,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
李虫儿磕头道:“大老爷、师爷,小的说的是真的,绝没有半句假话!小的上床之后,见这情景,也是暗叫不走运,想了想,便躲进被子里,然后伸手用力推袁铁河,想把他推下去…”
孟天楚笑道:“你倒狡猾,躲在被子里推,就算袁铁河醒过来,也以为是林思推他,绝对想不到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李虫儿神情尴尬:“小的推了两三下,袁铁河这才翻身下去,仰面而睡,还在打着呼噜,但声音明显轻了一些。小的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但眼见林思小姐赤裸的身体就在旁边,最终还是大着胆子伸手摸了她一下,见她并没有醒,胆子就大了,伸手在她身上乱摸了一会…”
孟天楚心中一动:“你摸了她什么部位?”
“乳…**和下部…”
“只是摸吗?”
“还…还揉捏了…,小的见抚摩她她没动静,便大着胆子揉捏,没想到袁铁河一个翻身,把一条大腿正好压在我的手臂上,而且呼噜声已经停止了,我很害怕,以为他已经发现了,本想叫饶命,又听他没说话,自己一动也不敢动,一直到他呼噜声响起,这才慢慢将手抽了回来,这一下把我吓了个半死,不敢再呆下去,便偷偷从床尾溜下了床。”
孟天楚问道:“你在床上大概呆了多长时间?”
“大概,大概一刻钟吧。”
“你真的没有**林思?”
“本来是想那样来着,可林思被袁铁河压着,就没…没弄成,小的说的是真话,小的敢对天发誓!”
孟天楚冷笑一声:“不用发誓,本师爷有办法查出你是不是在撒谎!”
孟天楚首先仔细检查了李虫儿指甲缝,没有发现皮肤残片,从李虫儿的指甲缝里的泥垢可知,他也没有对指甲缝进行过清洗,既然没有发现皮肤残片,也就证明李虫儿虽然是揉捏林思**和大腿内侧的人,却不是捂压林思口鼻导致其窒息死亡的人。
他又采集了李虫儿的血样,拿到隔壁房间进行检验,希望这李虫儿的血再不要是A型血,要不然,就没有排除意义了,真要那样,那可真的天下大乱了。
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孟天楚长舒了一口气,李虫儿的血是O型血。由于林思**内容物的精液血型是A型,与李虫儿血型不符,不可能是李虫儿留下的,所以,李虫儿的确没有**林思。
孟天楚回到房间,凑到蔡知县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李虫儿
真话,他没有奸杀林思。”
蔡知县点点头,问李虫儿道:“你下了床之后,又干什么了?”
“小的出了房间,见张县丞在院子门口等着,我们就一起回去了,又喝了一会,便散了酒宴。”
慕容迥雪在一旁将口供如实作了记录,让李虫儿画押盖手印之后,捕快们将他押了下去,关进衙门大牢。
李虫儿既然没有**林思,也没有在其指甲缝里发现划伤林思口鼻处皮肤而留下的皮肤残片,也就没有捂压林思口鼻导致其窒息死亡的证据。
眼看着就要破案了,查出来的结果,却证明李虫儿并不是奸杀林思的真凶,那真凶肯定另有其人。
当然,李虫儿的行为属于**未遂,依然要承担**未遂的刑事责任的。按照《大明律》**“未成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也是重罪,算是破了林思被杀案的案中案。
现在,还剩下的嫌疑人是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三人,奸杀林思的人,应该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个!
最有可能的,当然是阮家立,这老小子有犯罪前科,曾经因为调戏人家媳妇差点被打死,还因此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途。因此,孟天楚决定先提讯阮家立。
阮家立被带到新房,由于还没有证据证明他犯了罪,他大小也是衙门六房之一工房的司吏,相当于现在的县城建局局长,所以,孟天楚还是让他坐下回答问题。
蔡知县道:“阮司吏,昨晚三更时分,袁主簿的新婚儿媳妇被人杀死,嫌疑人范围划定在昨晚上三更时分还在袁府的七位宾客,因为昨晚上你三更时分也在袁府,所以,也需要对你进行调查。”
阮家立被带来的时候,捕快并没有告诉他原因,来了也不让相互交谈,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大吃了一惊,急忙躬身道:“袁大人的儿媳妇被杀?真是太让人意外了!鄙人一定尽力协助大老爷查清案情。”
司吏只是吏,还不能称为官,所以连卑职都没资格称,只能自称鄙人或者直接称我。
蔡知县又道:“衙门的刑名事务本官已经交给孟师爷全权负责,所以,等一会由孟师爷具体进行询问,你要如实回答。”
“是,”阮司吏恭恭敬敬对孟天楚道,“师爷请问吧。鄙人一定据实禀告。”
孟天楚点点头:“那好,昨晚上三更时分,阮司吏在干什么?”
“三更?”阮家立想了想,“三更的时候,鄙人在和刑房司吏温铭两人在划拳行令喝酒。”
“中途没有离开过吗?”
“没有!温司吏划拳输得多,不服气,就一直揪着在下划拳,好像从二更天开始,我们两就一直在划拳行令,在下记得,中途只去过一次厕所。是我们两一起去的,对了,林掌柜一直在一旁帮着倒酒,当时上茅房,我和温司吏都喝醉了,他担心我们两掉进茅房里,也陪着去了,然后一起回来的,他能作证。”
孟天楚一听有些傻眼了,阮司吏这话还举出了证人,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必须核对一下口供。
孟天楚吩咐捕快先将阮司吏带下去,将温铭温司吏带上来。询问之后,温司吏所说与阮司吏完全吻合。
又将林掌柜传来,细细询问,林掌柜所说与两位司礼的也能对的上。根据林掌柜所说,昨晚上二更天之后,温司吏和阮司吏两人一直在划拳斗酒,林掌柜见他们玩得高兴,也很开心,由于袁主簿在忙着招呼张县丞和周教谕,还要忙着指派佣人们收拾散了的酒席,所以林掌柜一直在一旁陪着温司吏和阮司吏斗酒。
林掌柜证明,这两人从二更天一直划拳斗酒到将近四更天散席,其间只去过一次厕所,两人一起去的,林掌柜见他们已经喝高了,陪同一起去一起回来的,回来之后又接着划拳斗酒,直到将近四更天张县丞说散了,才一起散了各自回去了。
林掌柜是死者林思的父亲,他不可能作假证,而且,三人所说的经过能够相互印证,可信度很高。因此,温铭和阮家立两位司吏的犯罪嫌疑可以排除。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犯罪嫌疑人——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
第97章 漏洞在哪里?
明朝在县一级设教谕一职掌管县级儒学考课之事掌教海川属生源相当于现在的教育局局长。
周墨被带到新房蔡知县将林思被杀之事说了之后也强调了这件案子由孟天楚负责让周墨如实回答。
孟天楚让周墨说一下自己昨晚上赴宴的经过尤其是三更十分的活动情况。
周墨是个干瘪老头捋了捋花白胡须说道:蔡大人和孟师爷你们走了之后鄙人本来也想走的可眼见卓新神情不对有些担心便留了下来。
孟天楚奇道:周教谕为何对这卓新如此关心呢
周墨叹息一声:卓新的亡父与鄙人是同窗好友故人之子理当照应。鄙人见他身陷情网大闹新房之后又继续猛喝酒担心他喝了酒会乱来一来扰了袁大人的喜庆而来断了他的前程便留下来照看他。
那周先生昨晚酒宴是否离开过酒席呢
鄙人不善饮酒这一点袁主薄等人都知道所以并不劝酒只让鄙人自斟自饮。其间卓新两次上厕所鄙人都是远远跟随照应第一次他很快就回来了第二次他在通往新房的小径旁的一棵树边站了良久一直到张县丞李虫儿他们回来紧接着林天虎也回来了他才和林天虎一起回到酒席。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旁证证明张县丞李虫儿和林天虎的确却过新房同时也证明卓新两次离开酒宴上茅房的经过证明他后来的确没有到过新房这一点与卓新所述能够相互吻合。
虽然前面三人的说法得到了印证可这种印证却让孟天楚陷入了苦恼因为七个犯罪嫌疑人加上袁铁河一共八个杀死林思的犯罪嫌疑都被排除了连最有可能作案的李虫儿在指甲缝里没有找到皮屑血型也不相同也就没有证据证明其杀死了林思。
八个人都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呢
见到孟天楚一脸苦恼蔡知县倒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宽慰道:先生不必烦恼咱们已经挖出了县丞张弛和李虫儿这两个企图林思的罪犯也算小有收获了至于真凶咱们慢慢再寻找线索总能查处凶手的蛛丝马迹。
在一旁作记录的慕容炯雪见孟天楚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由心劝慰他可知县大老爷在一旁她不敢多言。
孟天楚依旧十分的沮丧犯罪嫌疑人范围这么小竟然还是没能现真凶虽然顺手牵羊挖出了案中案到底不算破了案。拱手道:惭愧晚生回去再细细思索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蔡知县和孟天楚慕容迥雪离开袁家返回了衙门内衙。
夏凤仪一见孟天楚的神情就知道案件侦破肯定遇到了困难。现在日以近午午饭早已准备好了见孟天楚回来了又特意让厨房做了几道孟天楚喜欢吃的菜。
饭菜虽香可孟天楚却没有什么食欲。一边吃饭一边思索着案件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怎么排查完了之后却没有现真凶自己前面的排查出了什么问题了吗又或者有漏网之鱼又或者真凶是袁家的家仆是否需要对袁家所有人都进行详细的排查呢
见孟天楚在想问题夏凤仪和飞燕都不敢随意说话生怕打乱了他的思路。
思索良久还是想不到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索性不想了埋头吃饭。这一天孟天楚把公务都交给了慕容迥雪自己坐在院子里呆呆愣可怎么思索都找不到案件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晚上临睡之前夏凤仪对孟天楚道:夫君这几日天气晴好明天贱妾带飞燕去城外天竺山天竺寺上香。
孟天楚点点头:那你们去吧带上老何头要不要叫衙门捕快陪你们去
不了反正也不太远上完香就回来。
飞燕在一旁道:要不少爷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来到杭州都这么久了咱们还没有一起去踏青逛逛呢。
孟天楚此刻哪有什么心情游山玩水但案件侦破陷入了僵局刑名事物又有慕容迥雪在处理一时之间倒没什么事做出去散散心也好。是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刻意去思索却往往不能想出来反倒在不经意间豁然开朗。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旁出去走走或许就能现什么问题来。想到这里孟天楚点点头道:那好吧明天我陪你们去。
太好了飞燕拍手喜道。
孟天楚瞥了飞燕一眼心想上次听松寺抓鬼把这小丫头吓个半死接着自己大哭一场之后整个好像变了一个人对自己再不像以前那般凶巴巴的了真正像个小丫鬟那般尽心伺候但却比一般小丫鬟多了几分亲近对待自己既像主人又像兄长。圈子网打布
当晚通知了老何头准备一些吃喝的东西蔡知县专门给孟师爷配得有一辆专用马车。第二天一大早孟天楚和蔡知县请了假然后一家人坐上马车出前往天竺山。
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到了天竺山脚下。马车再不能前行只能下车不行沿羊肠小路上山。
天竺山的天竺峰是杭州附近的最高峰山上有三个寺庙群分别成为上中下天竺寺也叫天竺三寺都相距不远。
孟天楚摇着折扇信步走着一路看着山色美景天气很好响晴薄日的山风徐徐吹来很是清爽。
上得山来孟天楚是不信佛的所以夏凤仪和飞燕上香的时候他让老何头陪着儿女自己则兴致勃勃在寺庙里各处转又到山边看了看景色这才慢悠悠摇着折扇回到大殿前。儿女已经上完香捐了一些香火钱坐在寺庙前一株古松下乘凉见孟天楚回来了也让他坐下歇息乘凉。
孟天楚遥望虽不太高却很陡峭的天竺主峰说道:咱们索性蹬山去到山顶瞧瞧如何
夏凤仪看了看天色时辰还早倒也不急着赶路那主峰也不甚高大概半个时辰就能爬到顶难得孟天楚由此雅兴便点头道:好啊
四人一路走走停停快到山顶时眼见路边不远处的崖边一树山花烂漫不知道是什么花开得着实娇艳。夏凤仪和飞燕禁不住驻足欣赏连声赞叹。
见她们俩兴致很高孟天楚也来了兴致说道:咱们去摘几枝拿回去放在花瓶里好不好
好啊儿女喜道。
老何头在一旁道:少爷这里山势陡峭有些危险还是让老奴去摘吧。
孟天楚笑道:你自己都称老奴我们怎么都比你年轻手脚利落你还是在后面帮我们掠阵吧。走说罢当下下了小路夏凤仪和飞燕跟在他后面。
小路外都是野草灌木和荆棘孟天楚逼开荆棘慢慢走到山崖边从近处看这一树野花更是漂亮只是长得比较高伸手够不着。
孟天楚道:现在哪里去找勾子啊我爬上去摘你们在下面等我。说罢就要上树。
飞燕忙道:少爷你身子太沉这树枝那么细要是踩断了会有危险的。
孟天楚探头看了看山崖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天竺峰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唯独这野花树下陡峭的山崖却是裸露的大小碎石间或长着一些灌木荆棘看样子这里曾经生过山体滑坡这山崖虽不是峭壁但还是比较陡峭的这要掉下去恐怕要一直摔到谷底了的确比较危险。
夏凤仪无限留恋看了看那树野花无奈说道:算了吧别冒险了咱们走吧。
飞燕见少奶奶夏凤仪这么喜欢这野花加上她自己也很喜欢便说道:要不我上树去摘吧踩在那树枝上就能够得着了我身体轻没问题的。转头对孟天楚道:少爷麻烦你像上次那样把我托到树枝上去好吗
说道这里飞燕想起那晚上的事情想起孟天楚宽阔而结实的胸膛还有他将自己托上树的情景不由脸颊绯红急忙掩饰的转过头去看树上的野花。
听飞燕提起上次的事情孟天楚想起那晚上自己托着飞燕的屁股将他推上树的情景说实话那时候他并不是存心要占她的便宜而是除了托他的屁股没别的办法将他推上树去不过现在这棵小树树枝没有那么高倒也不用托她的屁股。
第98章 滚落陡崖
夏凤仪也望了望陡峭的山坡,迟疑道:“还是算了吧,这树就长在陡坡边上,掉下陡坡去太过危险。再说那树枝太细了,你恐怕也承受不住。”
飞燕已经抓住了那树枝,说道:“奶奶,别担心,我会抱住大树干,就算断了也不会掉下去的。”转头对孟天楚道:“少爷,快抱我上去啊!”
“好,你一定要抓紧树干,尽可能站在靠近树干的树枝根部,明白吗?”
“嗯!”飞燕点头道。
孟天楚双手托住飞燕的小蛮腰,运劲往上一举,如同芭蕾舞演员一般,将飞燕提着举了起来。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再加上这一次有了准备,飞燕灵巧而动作轻盈地撑在那树枝上,抬右腿跨上,抱住树干,先在树枝上做稳,然后慢慢抱着树干往上站了起来。
那树枝随着飞燕身体的动作而轻微颤动着,夏凤仪紧张地在下面叫道:“飞燕,抓紧了,别忙,慢慢来!”
“嗳!好的。”飞燕已经在树枝上站稳了,一只手抱住树干,伸出手去抓头上一枝开满了野花的小树枝,很顺利地摘了下来,飞燕将花枝扔给下面的夏凤仪:“奶奶,接着!”
夏凤仪接住了那花枝,欣喜地嗅了一下:“哇~!好香!”转头将花枝递给孟天楚:“夫君,你闻,好香啊。”
孟天楚接了过来闻了闻,斜眼望着望斜阳下夏凤仪那红扑扑粉嫩的脸蛋,将花递回给夏凤仪,调笑道:“嗯,还不错,不过没有你香!”
夏凤仪脸颊微微一红,瞥了孟天楚一眼,装着没听见,把那花枝接了过来,又好好闻了闻,抬头道:“飞燕,一枝就够了,你快下来吧,当心摔着。”
飞燕第一枝花顺利摘到手,很是高兴,刚开始的紧张慢慢也放松了下来,身子抖了抖,感觉了一下脚下的树枝的承受力,感觉没问题,便道:“奶奶,好不容易上来了,多摘几枝回去插在花瓶里,那才好看呢。”说罢伸出手又摘了一枝,扔给了夏凤仪。
夏凤仪见飞燕连摘了几枝都很顺利,便也放了心,一眼看见飞燕头顶斜上方有一枝花开得最是灿烂,便道:“飞燕,你头顶上有一枝开得格外美,看能不能摘到。”
飞燕一抬眼,也发现了那一枝,点点头,伸出手去,可那花枝差不多在树梢处了,还差一尺左右够不着,她便试探着小心地跨出一小步,尽力伸展身子,想去够那花枝。
夏凤仪和孟天楚忙叫道:“小心!”
飞燕不敢说话,她感觉到脚下的树枝颤抖得比刚才厉害,心里有些害怕,想放弃,但看那枝长的如此娇艳,夏凤仪又如此喜欢,便舍不得就此作罢,可跨出这一步之后,手指距离那花枝还有小半尺,指尖已经能触碰到那树枝上的美丽花瓣了。
在美丽的诱惑下,飞燕忘却了危险,又往前挪动了一小步,放开抱着树干的左手,抓住了头顶一根树枝,身子前倾,去抓那花枝。
飞燕尽管身轻如燕,可毕竟还是有份量的,她脚下那树枝太过纤细,再也承受不住,孟天楚听到了树枝即将断裂的嘎嘎声,惊叫道:“危险!别……”
就在飞燕抓住那枝美丽的花枝的同时,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飞燕脚下的树枝断裂了,她一声惊叫,右手紧紧抓着的那花枝也被扯断,山花飞舞中,飞燕的身子斜斜向陡坡下坠落。
夏凤仪惊叫:“飞燕……!”
孟天楚不及细想,往前跨出两步伸双臂一下子接住了飞燕的身子,但飞燕下坠之力太大,而孟天楚又是前冲接人,虽然接住了飞燕的身子,在两股力的带动下,他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抱着飞燕一起栽下了陡峭的山坡。
身在空中,孟天楚不由自主地一把将飞燕搂进了怀里,左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右手弯抱住了她的后脑,用自己的脑袋护住她的头顶,身子一扭,把飞燕翻在自己上面,这些动作也就是一刹那间完成的,随即,他们两已经重重地落在碎石山崖壁上,孟天楚感觉到后心一阵巨痛,可他已经来不及去顾及这些了,他们两在陡峭的斜坡上已经如同车轮一般翻滚着往山坡下滚去。
这是一片碎石斜坡,间或长有灌木和荆棘。孟天楚只感到天地不停地旋转,他想抓住身边的荆棘或者灌木,止住滚落的身体,以他的身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他不敢放开手,因为自己放开手抓住灌木的话,怀里的飞燕肯定会飞出去,这时刻已经容不得他细细思索该如何权衡利弊进行取舍,只是下意识地保护住飞燕,希望身体能撞在大树上停住。
不知道翻滚了多少转,孟天楚的身体、脑袋不时撞在石块上,压过荆棘,甚至飞过矮矮的灌木,就是撞不到一棵希望的大树。
终于,就在翻滚的离心力使他几乎快抱不住飞燕的时候,听到砰的一声响,他感觉到自己的腰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不知道腰是不是被撞断了,但身子已经停止了下滚。
原来,他们被半山腰一块大石头给挡住了,孟天楚的腰背正好撞在大石头突起的地方。
身体虽然不再下滚,可孟天楚却痛得肝胆欲裂,紧闭双眼差点喘不过气,片刻,这才喘着粗气艰难问道:“飞……燕,你……怎么……样?”
飞燕在孟天楚怀里嘤咛了一声,慢慢抬起头来,她的衣裙已经被荆棘和灌木挂烂,雪白的手臂和大腿上鲜红的伤痕触目惊心,不过还好,她俊俏的脸蛋被孟天楚的臂弯搂在怀里,没有被划伤,头部由于孟天楚的保护,也没有受伤,只是还没有从惊吓中清醒过来。
“少爷,我……我没事……我们这是在哪里……?”飞燕惊恐地四周看了看,目光这才落在孟天楚脸上,猛然发现孟天楚脑袋顶上鲜血不停往下流淌,惊呼道:“唉呀!少爷,你头上出了好多血!”
孟天楚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要散架了,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法说话,更没有力气抬手去抹额头上的鲜血,任凭鲜血往下流淌。
由于飞燕被孟天楚压在身下,孟天楚头上的鲜血一滴滴都滴落在了飞燕的脸上、头发上。飞燕被压得难受,挣扎了一下,低声道:“少爷,您放我起来吧。”
孟天楚嗯了一声,身子动了动,可这山坡陡峭,他们正好被卡在大石头和陡坡的狭窄凹陷处,往下是那块大石头,往上是接近垂直的陡坡,两边都被挡住了,往前后的话,孟天楚全身都要散架了又根本无力爬动。
飞燕喘了几口气,感觉到孟天楚沉重的身体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男人气息,禁不住心慌意乱,嗔道:“少爷,您……您快放开我,让我起来啊。”
“我……我没力气动……”孟天楚有气无力说道,“我的腰可能被撞断了,好痛,动不了……”
飞燕一听,顿时慌了神:“少爷……,我起来帮你看看……”
飞燕挣扎着要离开孟天楚的身体,可是,她身单力薄,而他们两又是被卡在这块狭窄凹地里,所以飞燕根本无法将孟天楚从身上推下去。
同样道理,孟天楚要想离开飞燕的身体,只能是从头顶或者脚下退开去,而孟天楚刚才猛烈撞击在那巨石上,腰部疼痛欲裂,根本使不上劲。所以也没办法从飞燕身上爬开。
孟天楚身强体壮,压在飞燕身上,时间久了,飞燕有些承受不住,喘着粗气说道:“少……少爷……,您压……压得我……好难受……都喘不过……气来了……”
虽然孟天楚身体下压着一个千娇百媚的俏丫环,可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情去体会这些温存,只想着怎么才能从飞燕身上爬下去,可腰部的巨痛让他根本使不上劲,只能双手撑在地上,对飞燕说道:“你……你从下面使劲推我!”
飞燕急忙将双手撑住孟天楚的胸脯用力上推,两人合力,这才挣扎着将孟天楚上身抬起来。
孟天楚上半身离开了飞燕的身体,飞燕痛快地喘了几口气。孟天楚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一松劲,再要聚集力量恐怕很困难,而夏凤仪和老何头要找到他们两人,估计还得一段时间,而自己要继续这样压下去,飞燕肯定会受不了的。便道:“飞燕,再使把劲,把我往后推,离开你的……****,免得压住你呼吸不了……”
飞燕点点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孟天楚往后推,而孟天楚也一手撑地,一手推那大石头,终于将身子向后退出了半尺,飞燕再也无力支撑孟天楚沉重的身体,两手劲一松,孟天楚又重新压在了飞燕的身上。
只不过,由于往后退出了半尺,孟天楚成了趴在飞燕怀里了,脸部正好枕在飞燕的****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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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豁然开朗
孟天楚身子不再压着飞燕的胸脯,她的呼吸也就顺畅了,喘了几口气,随即发现孟天楚趴在自己怀里,枕着自己的双乳,不由又羞又窘,颤声道:“少…少爷…”
“别叫了…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我没力气…痛死我了…”孟天楚喘着粗气说道。
“那…那你再躺一会吧,没…没关系…,都是我不好…,不该强行去摘那枝花,累得少爷您受伤…”
孟天楚现在可没精神和她商讨这件事情,要不的剧烈疼痛让他很紧张,他担心腰椎是否受到了损害,要是瘫痪了,那可就全完了。急忙努力勾了勾脚趾头,咦!还能动,真是太好了,这让孟天楚心里一宽,看来腰椎没断,估计是腰肌挫裂伤,腰部是人的躯体活动的中枢部位,这里受了伤,躯体也就不能自由活动了。
头部的伤一直在不停流血。鲜血已经将飞燕高高鼓起的胸脯的衣裳都染红了,脑袋疼得很厉害,但没有感觉到恶心和想呕吐,神志也还清楚,这让孟天楚稍稍有些宽心,目前来看,颅内估计没有损伤,如果出现颅内出血,以明朝的医学水平,那可就全完了,只能希望老天爷保佑了。
其他部位的伤目前来看,都是些皮外伤,问题不大,心在得先把脑袋上的创口鲜血止住。
就在这时,就听到远处有人喊:“夫君!飞燕!你们在哪里?”这喊声带着哭腔,是夏凤仪的声音,紧接着,老何头的声音也远远传来:“少爷…少爷…”
他们终于找来了,孟天楚可没力气回答,飞燕大声叫道:“奶奶!我们在这里!被一块大石头挡在半山腰,少爷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动不了了!”
夏凤仪惊喜交加的声音传来:“啊!你们别乱动,我们马上过来救你们!看不见你们,你们在哪里?”
孟天楚忙挣扎着对飞燕道:“这里太危险…叫他们…别来!就在那边…等我们,我再休息一会…就行了,没什么…大问题。”
飞燕急忙喊道:“奶奶,少爷说你们别过来,就在那里等,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这一片山崖的确太过陡峭,夏凤仪和老何头他们也不敢轻易过来,生怕一不留神也摔下山崖去。听了飞燕的话,夏凤仪忙叫道:“飞燕,照顾好少爷!要小心,我们就在这边。”
听了这话,孟天楚有些好笑,飞燕这样子可以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了,让自己躺在她怀里,枕在她双乳之上,照顾可谓无微不至。
飞燕答应了一声,努力抬起头看了看,看不见夏凤仪他们,被突起的山坡挡住了视线,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她身上也被擦伤多处,只是,在孟天楚的保护下,都只是些皮肉之伤,惊魂稍定之后,便恢复了镇静,抬起衣袖给怀里的孟天楚擦掉额头上的鲜血,查看孟天楚头上的伤口,只见脑袋顶上和后脑勺有三四道伤口,虽然都不是很大,但数量多,所以出了很多血。急忙用衣袖盖在伤口上,用手压住。
由于头部的伤口已经被飞燕按压,几乎不流血了,休息了一会之后,孟天楚慢慢恢复了力气,在飞燕的帮主下,终于挣扎着慢慢爬起身,分腿坐在了飞燕双腿上。孟天楚离开了飞燕的身体,肥羊当然也能坐起来了。
只不过,现在他们俩的姿势太过让人尴尬,由于地方狭窄,两人根本不可能并列坐着,所以孟天楚是坐在飞燕的两腿上的。但现在不是羞涩的时候,飞燕撩起衣襟,从内衣上撕下了两条布带,给孟天楚包裹头上的伤口,身上的小伤口太多,包扎不过来,好在已经不流血了。
孟天楚喘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没事吧?”
“摔下来的时候,少爷您…您抱着我的…所以我没事,就是刚才差点被你压死!”想起刚才的事情,飞燕脸颊绯红。
“夸张!我又不是水桶,怎么会…把你压死!如果这都受不了,那将来…成了亲,你老公怎么办?”
“哼!是真的!少爷您一直压着,我刚开始还能忍受,可时间长了就不行了,后来都被你压得眼冒金星,两眼翻白,气都喘不过来,差点活活憋死…”
孟天楚盯着飞燕,眼睛慢慢浮现出顿悟和惊喜之色,大叫了一声:“哈哈,我知道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劲,搂住飞燕,泼的在她粉嫩的脸蛋上吻了一下,“太好了,我的宝贝飞燕真聪明!”
飞燕被孟天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摸了摸被孟天楚吻过的脸颊,羞红着脸:“少爷…您…你知道什么了?我哪聪明了。”
刚才的动作太大,牵动了腰部的伤,把孟天楚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头。
飞燕忙道:“少爷!怎么了?”
“没…没关系…”孟天楚将身子斜靠在大石头上,“你刚才的话启发了我,给我开辟了一条侦破林思被杀案的新思路,或许这条思路能走得通。”
飞燕还不明白,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孟天楚。
孟天楚道:“行了,咱们先不说这些,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想到了破案的新方法,孟天楚很高兴,休息了一会精神也来了,腰也不觉得很痛了,对飞燕说道:“你扶我起来。”
飞燕双腿被孟天楚坐着动弹不得,只得伸出手抚着他的腰,别让他腰部没劲后翻滚下去。孟天楚扶住大石头,慢慢的站了起来,腰部只是肌肉挫裂伤,刚才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休息了这么一会之后,身体已经能动了,腰腿也能慢慢恢复了力量。
孟天楚站起来斜靠在那大石头上,飞燕揉了肉被孟天楚坐麻了的双腿,也站了起来。地方太窄,他只能紧靠在孟天楚身上,几乎是依偎在他怀里。
孟天楚一手搂住飞燕的小蛮腰,一手扶住大石头,四下看了看,见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非常陡峭的山崖,看样子不久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山体滑坡,下面的山崖以内裸露出了这么一大片。距离对面树林大概还有一两百米,没有路,下面距离山脚还很远,如果不是这块大石头挡住了他们,一直滚到山崖下面的话,两人不死也得重伤。
虽然周身还是很痛,尤其是腰部,但孟天楚活动了一下腿脚之后感觉腿上的力量已经没有问题了,身体的姿态也能控制了,眼看太阳已经慢慢往远处的山边落去,天快黑了,夏凤仪他们又不时焦急的呼喊询问他们的情况,孟天楚决定冒险开路到对面没有发生滑坡的树林里,离开这危险之地。
孟天楚脱下衣袍,撕成宽布带,编成一起成一条布索,一头递给飞燕,让她捆在腰间,另一头困在自己腰间,这是为了防止飞燕失足滑下去,好用这个绳子扯住他,但如果是孟天楚自己踩滑了脚,以他的体重,恐怕要拖累飞燕一起滚下山去了。但登山的相互保护这是必须的,只希望不要发生后者那种情况。
孟天楚说道:“我在前面开路,你看准了我的落脚点,学着我的样子,咱们慢慢过去。”
飞燕点头答应,紧张的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背靠山体,双手平伸扶住两边,用两脚脚后跟在碎石上踩出一个个窝,踩结实了,慢慢往前移。
飞燕学者孟天楚的样子,背靠山体,用脚后跟踩着孟天楚踩出的小坑,小心的往前移。她受伤很轻,行动几乎没有影响,加上身轻如燕,所以这难不倒她,只是看着下面长长的陡峭的山崖,想着一脚踏空,就会一骨碌滚到山脚去,不免心中紧张,这时候腰上捆着的布带子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让她心中踏实了不少。
终于,两人慢慢绕过了山体突出部分,据听到远处夏凤仪惊喜的呼唤:“夫君…”
孟天楚不敢乱动,斜了一眼,看见山体滑坡边缘的草地上,夏凤仪和老何头正惊喜的朝着他们招呼叫喊着。
两人都不敢说话,依然紧张的慢慢往前移动,终于,他们接近了山体滑坡边缘,孟天楚抓住了夏凤仪伸出来的手,一脚踏上了青草地,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过身,飞燕也跟着踏了上来。
终于安全了,大喜若狂之下,飞燕如同一只小燕子一般,抓住孟天楚和夏凤仪,又蹦又跳兴奋的大喊大叫。
孟天楚忙道:“别…别闹了,咱们离开这里。”
飞燕这才放开手,替两人解开了腰间的布带。
第100章 破案的希望
夏凤仪紧张的望着一脑袋鲜血裹着浸血的布条的孟天楚:天楚你怎么样伤在哪里了
飞燕抢着说道:少爷为了保护我自己受了好重的伤脑袋上有好几道伤口腰部撞在大石头上刚开始的时候动都动不了呢。
夏凤仪紧张的张大了嘴一只素手轻轻在孟天楚裹着绷带的额头触碰了一下孟天楚很夸张的吸了一口凉气把夏凤仪惊得赶紧缩回手孟天楚这才笑道:逗你的我已经差不多没事了。
夏凤仪嗔道:人家都要吓死了你还逗一转脸看见飞燕身上到处都是血痕惊叫道:飞燕你也受伤了伤在什么地方
飞燕低头看了看笑道:没事这些都是少爷的血流到我身上的。一眼看见胸脯上的血痕想起孟天楚枕着自己的情景顿时羞红了脸好在脸上已经被孟天楚的鲜血弄得花簇锦绣不注意倒也看不出来。
孟天楚道:咱们走吧天快黑了。迈步往前走刚才是慢慢挪动倒还影响不大可真正要迈步走路的时候腰上的伤毕竟十分的沉重他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飞燕急忙伸过手去搀扶住孟天楚夏凤仪也要搀扶老何头已经抢先架住了孟天楚的手:少奶奶让老奴来吧。
夏凤仪便在前开路分开荆棘灌木和杂草几个人往前面小路方向走。
这边没有生山体滑坡所以山势相对要平缓一些并且有草有树已经不用担心滚下山去。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上到了山路上。
夏凤仪和飞燕替换着搀扶孟天楚慢慢往山下走太阳落山之前终于下到了山脚上了马车驱车回城。
赶得正好在关城门前进了城夏凤仪吩咐车夫直接去找郎中药铺。马车一路飞驰来到一家杭州很有名的草香药铺。
来到药铺前这药铺掌柜老郎中曾贾仁认识孟天楚当初孟天楚就任师爷的时候他曾经与孟天楚见过面现在看见孟师爷脑袋上裹着布带神情狼狈的从马车上被丫环仆人搀扶下来艰难的往里走慌不迭迎了上来:孟师爷您这是怎么了
摔着了。孟天楚苦笑道。
曾郎中急忙叫两个药童搀扶着孟天楚进了药铺经过纤细检查腰椎没事只是腰部受伤青仲好大一片。急忙给上了跌打损伤的药接着检查脑袋也只是皮外伤颅脑是否有出血暂时还看不出来。重新清晰了伤口之后上了药。
飞燕问道:老先生我们少爷伤势如何
伤的比较重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也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康复。
上好了药又开了几包活血化瘀的草药给回去煎着服用。曾郎中检查中还一个劲说道:孟师爷这几天老朽会亲自到衙门给您换药的今后再有个头痛脑热啥的打小厮来叫一声老朽登门给您看病再不劳您大驾亲自光临了。
孟天楚笑了笑如此有劳了。曾郎中给他上的药里有麻醉止痛的成分所以他现在有些昏昏欲睡了。
重新包扎完毕飞燕说马车太过颠簸一上一下会震裂伤口让曾郎中找了一把软塌躺椅自己和老何头搀扶着孟天楚躺上去曾郎中叫了几个药童一起抬着自己一旁陪同亲自将孟天楚和夏凤仪他们送回了衙门内衙他还要陪着呆一会看看病情有没有反复。
回来之后夏凤仪和飞燕搀扶着孟天楚到卧室躺下孟天楚昏昏沉沉正想打瞌睡准备好好睡一觉的时候飞燕跑进来说:少爷知县大老爷来了。
随即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蔡钊蔡知县的声音道:先生好端端怎地受伤了晚上特来看望。
孟天楚挣扎着要起身飞燕急忙搀扶着他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背后让他斜躺在床头。刚才这一挣扎又牵动了伤口痛的孟天楚连连皱眉苦笑道:东翁请恕晚生有伤在身不能施以全礼。虽然浑身疼痛可心里却有些好笑自己来到明朝这些日子也学的说话文绉绉的了不过不这样说话的确不太像一个师爷。
先生不必多礼
飞燕连忙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蔡知县坐下先向曾郎中询问了孟天楚的伤情。曾郎中说没有伤到筋骨但是由于头部受到多次撞击担心会颅内出血所以这几日需要倍加注意。
孟天楚信箱如果颅内慢性少量出血的时候及时现中医倒也还有办法但如果是急性大量出血除非动手术中医恐怕已经无能为力而自己是没办法给自己脑袋做开颅手术的那就死定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及时现颅内出血如果已经生颅内出血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是慢性的。
知道孟天楚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调养一些时日之后蔡知县才放心拱手道:先生今日不是去天竺山上香去了吗,怎地弄了一身伤回来了
孟天楚只是说自己不小心跌下了山崖摔伤的也懒得说是为了救飞燕两人一起骨碌下了山。
正在说话间衙门主薄袁近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温铭阮家立等六房司吏还有一些平素与孟天楚比较要好的书吏捕快们也都得到消息6续来了。原来孟天楚被抬进衙门之后门子就将这消息传了出去很快整个衙门的人都知道了都提了礼物看望来了。
一时间房间里满都是人。夏凤仪是内眷当然避到了隔壁屋里只有飞燕老何头和几个老妈子仆人招呼来看望的各位客人。
孟天楚斜眼之间一眼看见人群中有双亮亮的眼睛正担忧而牵挂的望着自己却是慕容迥雪。
孟天楚心中一酸向着她的方向拱手道:各位兄弟多谢前来看望鄙人没事郎中已经看过伤了歇息数日就能康复这期间衙门的事务还得有劳各位兄弟了这话虽然听上去是说给大家的可他眼睛却含笑望着慕容迥雪。
慕容迥雪何等聪明当然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方面让自己放心另一方面将事务拜托于她。慕容迥雪扑闪着大眼睛回望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众司吏书吏和捕快们当然不知道他二人眉目传情只当是说给他们听得便纷纷躬身施礼各自说着一些慰问的话。
蔡知县道:各位大家看望完了就都回去吧好让师爷好好休息。
众人急忙躬身答应各自告辞离开了。
等大家都走了蔡知县起身正要告辞回去孟天楚说道:东翁且慢晚生还有事与东翁说。
蔡知县弯腰道:先生您先休息等伤好了咱们再仔细谈。千马手打
事关袁主薄儿媳妇林思被杀案不能拖延啊。
哦蔡知县连忙坐回椅子:林思被杀案命案早一天侦破他这知县的政绩也就多上一分。
老郎中也是老于世道的人物听知县和师爷有案件要商量忙道:那老朽先行告退了。孟师爷的伤目前已经稳定只是这几日要特别注意如果出现剧烈头痛呕吐神志昏聩不认人等情况马上通知老朽。
夏凤仪急忙点头答应吩咐飞燕拿了银两付了诊金然后送老郎中出了内衙。
孟天楚等老郎中走了之后说道:晚生已经找到了侦破此案的方法但这件案子要想侦破必须进行尸体解剖解剖完了之后就真相大白了。
蔡知县微微皱眉:上次这林掌柜就不同意解剖袁主薄也不敢与他顶撞所以也只能附和他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不用征求他们的意见就说这件案子很是蹊跷必须进行尸体解剖否则无法查清案情软硬兼施让他们赞同解剖。
这做人的思想工作苦读孔孟之道的蔡知县还是很有一套的当下点了点头有些疑虑的问道:解剖之后就能查清楚吗
尽力而为吧。心想这可不敢打保票这只是侦破案件的一种方法今天从帅下山的经历中猛然悟到的管不管用却还不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解剖一辈子也不知道这样做能否行得通。
蔡知县对侦破案件一窍不通这件案子半天头绪都没有现在孟天楚想出了办法虽然这个办法还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毕竟有了办法也就有了希望当下点头道:好先生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晚生就找他二人来商量想尽办法说服他们同意解剖。
第101章 无心有意
蔡知县走了之后夜也深了。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孟天楚没胃口只喝了点稀饭就不吃了。
飞燕看着心急到厨房亲自炖了一道乌骨鸡生地炖饴糖和一道山楂杞煮牛肉。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做好端了上来。
夏凤仪正坐在床边守着孟天楚这两道菜香气扑鼻孟天楚正昏昏沉沉睡着闻到这香味顿时神志一清赞了句:好香是什么啊
飞燕用托盘端着那两道菜来到床边低声说道:是给少爷您补身子的这道骨鸡生地炖饴糖是专门补血的这道山楂杞煮牛肉是专门活血化瘀的。说罢先将托盘放在旁边的圆桌上拿了一个小碗盛了端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用小勺喂给孟天楚吃。
孟天楚一连吃了几勺赞道:好真好吃想不到飞燕还有这一手早知道就让你当大厨了
飞燕和夏凤仪相互看了一眼都抿嘴一笑。夏凤仪道:飞燕本来就会做菜她有个亲戚在皇宫里当御厨人家专门跟御厨大师傅学过呢。
哈那怎么以前不给我们做呢
飞燕白了他一眼:哼你以前那么坏谁做给你吃哟现在你改好了又是为了保护奴婢才受的伤破例给你做一回让你早点康复好破案啊。
夏凤仪对飞燕抿嘴笑道:呀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关心体贴人了
本来嘛少爷救了飞燕飞燕当然要知恩图报啊没别的本事只能做做菜给少爷补一补喽。
夏凤仪眼神闪了闪瞅了飞燕一眼:嘻嘻知恩图报不错嘛那等一年满了之后我把你许给少爷做媳妇好不好
飞燕娇羞道:奶奶瞧你说啥呢
咦还不好意思了从古庙回来你对你们少爷可就没少关心过当我不知道呀
飞燕头垂得更低了含羞道:我哪有啊
别不好意思了没关系的反正我和你们少爷有一年的约定期满之后各奔东西如果到时候你能嫁他能有个你这么细心人照顾他关心他我会很高兴的。
飞燕脸蛋一直红到了耳后根羞答答道:我我才不
孟天楚抢先笑道:哈哈你们两当我不存在啊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把我给处分了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夏凤仪笑道:你为了救飞燕差点没了命别告诉我你不喜欢她啊。
喜欢归喜欢娶归娶她这麽野蛮泼辣对我横鼻子瞪眼睛的我可不敢娶万一娶回来是个河东狮吼的泼妇那可怎么办哦
飞燕杏眼一瞪:谁是泼哼谁说要嫁给你了你想娶我还不答应呢
孟天楚笑道:我没说不娶啊不过你这么凶巴巴的不能当我正室原配要不等我娶了媳妇你当我小妾吧。那时候你要敢凶我我就家法伺候哈哈爽啊
飞燕轻啐了一口:美死你快吃吧都要凉了。一口接一口不停喂他堵住他的嘴不让说话。
也不知道是飞燕的手艺好还是刚才的半真半假的玩笑让孟天楚很开心这两道菜孟天楚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擦了擦嘴意犹未尽说道:飞燕手艺真好以后你下厨好了。
飞燕道:我是丫鬟可不是厨子隔三岔五作道菜给少爷您尝尝鲜倒还可以真要我当厨子那我可不干
夏凤仪道:是啊家里的厨子手艺还是挺不错的老吃一个人做的饭菜肯定会吃腻味的让飞燕时不时做两道菜尝尝也就行了如果真让她当厨子一天到晚在厨房里忙厨子又干什么总不能让厨子来伺候我们吧
孟天楚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说的倒也有理只希望飞燕这时不时下厨的频率能短一些。唉美味佳肴何时才能再见面哦
飞燕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扑哧一笑:少爷要喜欢吃我就常做给你吃好了就怕到时候你吃腻了又把我赶出厨房了
太好了不会的你要是天天做给我吃那才叫好呢
夏凤仪叹了口气:要想天天吃飞燕做的饭菜那只有娶她做媳妇了。
飞燕嗔道:奶奶您是不是担心飞燕嫁不出去赶紧的定门亲事啊
孟天楚听又回到这话题赶紧说道:吃饱了就犯困我想睡觉了。
夏凤仪笑了笑:那你早点睡吧我也睡了。说罢站起身莲步袅袅出了房门飞燕急忙收拾好碗勺帮孟天楚脱了衣袍只穿一条平角内裤。给他盖好一床薄被子。
孟天楚见她忙里忙外天气又热额头上都有细细的汗珠了到底有些疼惜说道:行了今天你也伤得不轻也早点休息吧。
飞燕没说话拿了一根小凳子放在孟天楚床边在小凳子上坐下:奴婢没事只是手腿有几道小小的擦伤没事的下午在药铺郎中说连药都不用上。
孟天楚见她坐在床边奇道:咦你怎么不回去睡哈我知道了你想和我一起睡对吧
飞燕脸蛋微微一红:哼就会嘴巴上占便宜临到头的时候又不敢应承
一听她话里有话孟天楚心中有些慌乱勉强一笑:我我怎么不敢我是我是
行了瞧你急得那样飞燕低下头微微一笑刚才郎中已经说了这两天备加注意如果少爷您有剧烈头痛呕吐神志昏聩甚至不认人了那就说明有危险要马上叫郎中所以刚才送老郎中走的时候少奶奶就和奴婢商量好了奴婢晚上守着你白天奶奶看着。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孟天楚心头微微一热低低的声音说道:这肯定是你的主意你们奶奶铁石心肠才不会这么关心我呢
飞燕轻轻摇了摇头也低声道:不是的其实自从少爷您侦破古庙那两件案子之后少奶奶常常在我面前说您的好话呢她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心里一直很关心您的。
孟天楚撇了撇嘴:关心嘿嘿她只不过是心里内疚想着法弥补罢了她让你嫁给我也是这目的吧
飞燕飞快地瞟了一眼孟天楚声音细若蚊蝇道:奴婢奴婢怎么配得上配得上少爷您呢
声音虽轻孟天楚还是听清了有些心慌地望了望飞燕心想难道这小丫头当真看上自己了有心在夏凤仪离开之后做自己的新娘孟天楚虽然经常和她开开玩笑却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甚至还没想过要成亲更不用说想要和谁成亲了。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己嘴上占点便宜的话人家飞燕当真了。
孟天楚有些慌乱地咳嗽了一声笑呵呵道: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少爷我是个登徒子当初你不就看不起我还逼我差点当众脱裤子呢
飞燕涨红着脸道:少爷那是飞燕的错飞燕给您陪罪说罢跪倒在地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外间传来夏凤仪的声音:哟还没托媒怎么就拜起堂来了
孟天楚笑了笑对飞燕道:你快起来啊
不您要还不原谅飞燕飞燕就跪着一晚上不起来飞燕眼圈红红地跪着磕头说道。
好好我原谅你就是我刚才是开玩笑来着这件事你已经道歉过好几次了如果再这样没边没完的本少爷那也太不象个男人了。
飞燕这才爬起身在凳子上坐下。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孟天楚才说道:飞燕其实这个
飞燕忙道:少爷您别说了奴婢知道的以前是奴婢误解您了其实你是个好人
好什么好新婚之夜还找别的女人鬼混有什么好的你这话就违心了。
那那是少爷您一时糊涂奶奶我们也说过好几次这件事情估摸着您本来是打算成亲了之后就再不乱来了的可新婚那晚你进洞房奴婢把您赶了出去所以您才去找海棠那贱人的要是当时我们不做得那么绝您多半不会去的而且从那以后您再没做过以前那些龌龊的事情肯定是你已经打算成亲之后真心改过可我们却不依不饶的
外间夏凤仪哼了一声:飞燕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飞燕吐了吐舌头赶紧闭嘴。
孟天楚心想原来那晚上那孟少爷先被她们两人赶出来过一次难怪气不过跑去找丫鬟海棠。飞燕他们以为那孟少爷真心改过了却不知道是被偷梁换柱的结果便打蛇顺竿上低声说道:既然你们知道冤枉了我怎么你们少奶奶还是要离开呢
第102章 为婢为奴
飞燕神情黯然道:奴婢也问过少奶奶少奶奶说这是两码事也正因为除日她总想着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所以她才能把你许给我
飞燕低着头轻声道:奴婢知道配不上少爷奴婢以前欺辱过您可您不仅不记仇今日还不计前嫌舍命相救奴婢奴婢真的很感激少爷反正奴婢这条命是少爷您的以后奴婢愿意一辈子跟着您伺候您
孟天楚奇道:一年满了之后你不跟你们小姐走吗
不了奴婢以后永远跟着少爷您真心真意伺候您一辈子这也是意思
那你不嫁人了
飞燕身子一颤轻轻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们小姐舍得吗
飞燕转头看了看外间低声道:奶奶也是这样想的
她想让你嫁给我算是报答我对吧
飞燕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这都是想法奴婢奴婢知道配不上少爷您可不敢由此想法
孟天楚挠了挠头:这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你虽然只是个丫鬟可我也是寄人篱下的穷光蛋一个现在算是当了个临时工却也是暂时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迫卷铺盖走人了所以这成亲只是不过我我还没想好呢
飞燕急忙抬头道:奴婢知道的奴婢可没想过能嫁给少爷您只要能跟随在您身边作婢作作妾都愿意只要一辈子伺候您女婢就心满意足了
孟天楚脸上满是笑意:真的吗
嗯飞燕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你亲我一下孟天楚目不转睛盯着飞燕的大眼睛。
没想到飞燕当真站起来跪在床上在孟天楚脸颊上轻轻一吻。
不是那是这里孟天楚夸张的撅起嘴盯着她满是羞涩的一双美目
飞燕脸蛋已经红得跟石榴一般微一迟疑弯下腰往孟天楚嘴唇吻去。
两唇即将碰面的时候孟天楚赶紧一偏头飞燕的嘴唇吻在了孟天楚的嘴角。一股电流般的感觉扫过孟天楚的身子这下子孟天楚肯定了飞燕刚才说的是真的这俏丫头当真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作婢作妾都愿意。
飞燕这么做以来是主人夏凤仪有这意思二来她也有这企盼。
自从孟天楚宽恕她们没让她脱光衣裙丢丑开始飞燕对孟天楚就有了感激之情。待到后来古庙孟天楚侦破连环案破案的才能和稀奇古怪却很管用的破案手段让她倾倒而在寺庙抓鬼两人有了第一次肌肤相亲那时起飞燕一颗芳心就已经牵在了孟天楚的身上。
这小半年来三人朝夕相处孟天楚真正君子作风更让飞燕心生敬意。而今天下午飞燕跌下山崖孟天楚舍命相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扔下她不管。
而且当时孟天楚全身是伤尤其是腰部重伤动弹不得一直压在飞燕身上后来孟天楚又将头枕在她上两人都是衣衫单薄这样的经历对一个明朝的女孩子来说除了以身相许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加上主人夏凤仪也有这想法这才最终让飞燕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声跟随孟天楚无论为婢为妾。
现了这个真相后这让孟天楚很是为难咳嗽一声说道:飞燕我不能答应你不能让你跟着我。
飞燕颤声道:少爷您您还生奴婢的气还是您您根本就看不起奴婢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不不是这样的。孟天楚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是个穷光蛋养不起奴婢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再说了我暂时还不想不想成亲
飞燕破涕为笑:少爷奴婢不敢奢望那些就做你的奴婢好了奴婢的命都是您救的也不要工钱我只要跟着您就行奴婢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飞燕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孟天楚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心下里感动情不自禁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飞燕俏丽的脸蛋:那好吧这要帮你不怕吃苦就行。
飞燕欣喜的点点头侧着脸让孟天楚的手掌抚摸的更方便一些娇羞的颤声道:少少爷
屋外传来夏凤仪淡淡的声音:终身大事也说好了这下子该睡觉了吧
飞燕和孟天楚相视一笑她把身子靠在床头孟天楚身边眼睛亮亮的望着他低声道:少爷您睡吧奴婢守着您。
孟天楚点了点头本来有心开个玩笑让她上来一起睡可现在知道了飞燕当真了只要自己需要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的反倒让孟天楚不敢乱说了毕竟她从没想过要纳飞燕做小妾甚至没有想过要真正成亲。
既然没想好她不愿意让飞燕误会便闭上眼睛累了一天虽然身上的伤到处都还在痛上的药有麻醉成分疼痛已经大为减轻终于抵挡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孟天楚听到飞燕轻声呼唤:少爷~少爷~
嗯孟天楚努力睁开朦胧睡眼见飞燕正坐在床边小凳子上关切的望着自己扫了一眼窗户还黑咕隆咚的嘟囔道:几更了叫我干什么
刚到三更您觉得身子怎么样
没事。
头痛不想吐吗
不痛也不想吐。
那您认识我是谁吗飞燕睁着大大的眼睛紧张的按部就班的问道。
孟天楚当即知道这小姑娘正按照老郎中的交代检查自己是否头部剧痛呕吐以及是否神志昏聩不认人。苦笑道:你是飞燕我的俏丫头说好了要傻乎乎跟着我吃苦受累一辈子的傻闺女飞燕
飞燕这才舒了口气吃吃低声笑道:没错少爷您接着睡吧。
孟天楚瞌睡正浓咂巴了一下嘴:我没事的你也去睡吧。
不行奴婢要守着您您别管了安心睡吧。飞燕小心的将被角盖在孟天楚小腹上现在天热被子盖不住了。
孟天楚知道说服不了飞燕而且颅内出血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一旦生病人自己由于神志昏聩往往无法呼吸有个人在一旁照看着自己倒也安全便不再劝侧过身来抓住飞燕的纤纤素手靠在自己脸颊边上又接着沉沉睡去了。
这之后每过一更飞燕就会把孟天楚叫醒然后睁着大眼睛开始一项项盘问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让他接着睡。
第二天一大早夏凤仪起床来看孟天楚只见他还在沉沉睡着飞燕在一旁神情很是疲倦却依旧睁着大眼睛谨慎的望着孟天楚。
夏凤仪低低的声音道:怎么样没问题吧
飞燕点点头:从昨晚上情况来看没什么大问题没有出现老郎中所说的那些情况。
那就好我来照顾他你去睡吧。
飞燕这才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低声道:还不能睡要先给少爷煎药还要准备早点等一会他醒了好吃。奶奶您收着飞燕去准备。说罢撩门帘出去了。
夏凤仪坐在床边眼望着孟天楚观察他的情况。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孟天楚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嘟哝了一声:飞燕~伸过手乱扎却抓了个空。你这臭丫头跑哪里去了
孟天楚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看这才觉坐在床边的不是小丫头飞燕而是自己的假老婆夏凤仪。
咦怎么是你飞燕呢
哼她守了你整整一夜还不叫人家休息一会啊
嗯昨晚上没事应该就没事了不用守了的。
真没事就好夏凤仪充满怜惜的眼神望着脑袋包满绷带的孟天楚:飞燕去给你煎药和准备早点去了。让她睡她不肯非要弄完了才睡。
孟天楚点了点头睡意朦胧的低声嘟哝道:真是辛苦她了。
他睡梦没醒又闭上眼睛。咂了咂嘴接着眯了一炷香时间然后才睁开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晨正了。
哦知县老爷来过吗
没今天是放告之日至少要升堂一早上呢怎么会这么早就散衙呢。
孟天楚为蔡知县是否来过并不是想知道别的而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以解剖林思的消息。这个案子没破他心里就一直悬吊着不过就算今日能解剖他也动不了。
昨天的伤的确十分的沉重腰部腿部等被撞击的地方都肿了估计要好好歇息一段时间才能康复了。
这时候飞燕端着一个白瓷碗挑门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少爷您醒了药还得稍等一会有点烫。将药丸放在旁边的圆桌上。
说了一会闲话药也温了飞燕这次端了喂给孟天楚喝。
喝完了药飞燕又到了厨房端了一小碗刚刚熬好的香喷喷的山药枸杞粥回来细心的喂孟天楚吃了。
看院子门的老妈子韩式进来禀报道:少爷少奶奶老郎中来了。
夏凤仪忙道:快请
不一会老郎中曾贾仁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小药童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在凳子上坐下先看了看孟天楚的神情将孟天楚一只手拿了过来闭着眼睛号脉片刻面露喜色说道:昨晚上老朽哈是很担心师爷的伤势不稳的但师爷吉人天相这脉相已经十分平稳伤情已经基本稳定应无大碍了剩下来的事情也就是好好调养的问题了。
听了郎中的话夏凤仪和飞燕都舒了一口气孟天楚笑了笑:看来我这脑袋还是挺硬的这么撞都没撞死嘿嘿。
是啊少爷。飞燕在一旁柔声说道:少爷是菩萨心肠菩萨当然要保佑您了。
孟天楚乐了:瞎说你什么时候见过脑袋上缠着绷带的菩萨
怎么没有床上不就躺着一个吗飞燕吃吃笑道。
昨晚上孟天楚答应了让她一辈子对跟着自己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加上刚刚听老郎中说孟天楚伤情已经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了心中更是高兴忍不住和孟天楚说笑了一句。
老郎中亲自帮孟天楚的脑袋换药查看了伤口之后愈合情况很不错更是放心了。
换好药之后老郎中又开了几副新药说晚上再来看他然后带着药童走了。
孟天楚斜靠在床头本来想下床走走可刚才坐起来吃东西喝药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得劲尤其是腰部虽然擦了跌打损伤药已经基本上不疼了但那是好好躺着的时候真要用上腰劲还是扯着心肝的疼只得斜靠着休息。
休息了片刻孟天楚问道:慕容迥雪呢她来了吗
夏凤仪含笑答道:人家天刚亮就来了问了你伤情知道你在好好睡着便到书房开始料理公务了这会儿还在书房里忙着处理案子呢中午蔡知县散了衙回来有得拿一大叠状子来她一个人忙可真为难她了。
第103章 二女陪解剖
正说话间蔡知县终于散衙回来了笑呵呵拿了一叠状子进来。飞燕急忙搬了一把椅子让蔡知县在床边坐下沏了一杯香茶然后结果他手里的状子送到外面书房里给慕容迥雪。
孟天楚一看蔡知县的神情就知道解剖的事情应该有眉目了。果然蔡知县笑呵呵道:先生今日上午晚生将袁主薄和林掌柜叫来将解剖的事情说了刚开始他们俩还不太情愿经过晚上开导两人最终同意进行解剖。
虽然蔡知县说得轻描淡写但孟天楚知道要说服死者家属同意解剖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所以现代法律规定为刑案侦破的需要公安机关可以自主决定对尸体进行解剖不需要征求死者家属同意蔡知县一定是软硬兼施才最终达到了目的毕竟这件案件的侦破事关他的政绩他当然是最为关心不过的了想尽办法也要达到目的的。
孟天楚很是高兴:那马上进行解剖说着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可身子一动全身的伤就开始闹意见了痛的他一咧嘴。
蔡知县忙道:先生莫慌等伤养好了再做不迟。
袁主薄家的冰库冰冻毕竟比不上现代法医停尸间高科技设备制造出来的保存环境很容易造成一些后性损伤比如小动物的啃咬温度不符合保存要求而导致的器官自溶等从而影响检测结果的准确性。因此孟天楚摇了摇头:不能等每多一天查清真相的可能性就会减少一分。
蔡知县其实也是心急如焚只是师爷现在这样子连下地都困难又如何进行解剖呢便道:先生还是不要着急
孟天楚打断了他的话东翁麻烦你叫衙门工房给我做一张轮椅还有一张和轮椅差不多高的木床。停放尸体用的把衙门殓房准备好把林思小姐的尸体运送到衙门殓房来我在那进行解剖。
轮椅古代很早就有三国诸葛亮就是摇着羽扇坐着轮椅指挥军队作战的。
蔡知县关心的问道:先生这能行吗
孟天楚晃了晃手臂:没问题晚生主要是头部腰部和腿脚受创比较眼中手臂的伤都是些皮外伤不影响活动解剖应该没问题这案件早一日侦破东翁可就多一分荣耀啊。
最后这句话一矢中的深得蔡知县的心连连点头:既然如此晚生这就去布置。好了之后就来告诉先生。说罢起身告辞走了。
虽然刚才故作轻松可实际上手臂的伤也很重孟天楚活动了一下手臂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得劲心里没有底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个重任。
想了想对飞燕道:你陪我去解剖好吗
飞燕将状子交给了慕容迥雪之后已经回到了卧室刚才孟天楚和蔡知县的话她已经听到了心里就在打鼓少爷要坐轮椅很可能叫自己推。就和上次叫自己一起去抓轨一样可这一次是去殓房而且是解剖尸体。上次在故庙后面陪孟天楚抓鬼就已经将她吓了个半死。这次还不得吓个魂飞魄散。
孟天楚看她脸色很难看知道她害怕笑道:要不算了吧我叫捕快推我去就是你昨晚上一夜没睡一直陪着我今天又忙了一上午一直没空歇息片刻还是趁这功夫睡一会吧。
飞燕轻轻咬了咬下嘴唇心想昨晚上自己还信誓旦旦要服侍少爷一辈子如果这么点事情就要躲那还成什么话胸脯一挺说道:奴婢陪少爷您去解剖别的人不会照顾您奴婢不放心。
孟天楚微笑着点点头。他也不愿意叫别的捕快还是叫飞燕来的顺手些其实不管是飞燕还是别的捕快真正论到解剖他们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们对此根本就一窍不通也就是个照顾和照应而已单轮这一点那些五大三粗的捕快们可就比不上飞燕来的细心了所以他更希望飞燕能在一旁照顾自己同时帮忙递个东西拿个物件啥的打个下手。
他想了想还有一件事情得预先解决那就是填写解剖尸体的尸录这是要留存档案的可不能乱写自己也没办法一边解剖一边做记录又没有录音机有也不敢用看来只有叫自己的小蜜慕容迥雪了。只是这小姑娘比飞燕还要胆小不知道她敢不敢去。实在不行只能叫别的刑房书吏了当然使唤起来还是不如慕容迥雪来得顺手。
孟天楚之所以想着让飞燕和慕容迥雪两个小丫头陪着自己解剖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现在要解剖衙门主薄袁大人的儿媳妇的尸体让两个女人打下手更合适一些如果叫几个男人记录当帮手附带在一旁观赏袁大人儿媳妇的尸体被开膛破肚只怕袁主薄和林掌柜不会答应。
孟天楚叫飞燕去把慕容迥雪叫了进来把这件事一说慕容迥雪果然脸色大变低着头不敢看孟天楚。
孟天楚叹息道:你要是害怕就坐在殓房门口把我说的记录下来就行了怎么样看了看她惨白的面容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还是叫别人记录吧。
这招以退为进真是屡试不爽慕容迥雪急忙道:不不师爷还是我记录吧。
慕容迥雪心底里十分感激孟天楚那晚上在西湖边两人差一点就擦出了火花的情景一直缠绕在慕容迥雪的心头每每回忆起来即是羞涩又是甜蜜现在孟天楚要解剖尸体指派自己陪同记录那是对自己的信任。慕容迥雪刚开始的惊慌只是女孩子对尸体解剖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恐惧反应。现在被孟天楚以退为进这么一激立即清醒了过来急忙表态要去记录。千马独家手打
孟天楚点点头想起古人对身体内部结构大多不清楚尤其是慕容迥雪这种小书吏就更是模糊了自己说的一些人体结构专用名词如果不事先给她讲解她到时候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便叫她拿一叠纸和笔过来又叫飞燕找了一块木板垫着斜靠在床头在纸上画了一个人形图案叫慕容迥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始讲解人体结构。
慕容迥雪当然知道孟天楚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解这些聚精会神听着用心默默急记着。
飞燕站在慕容迥雪身后凑这脑袋也瞧着听不懂的地方还不时问两句。慕容迥雪生性腼腆不像飞燕那么活泼跳脱不好意思多问所以飞燕问的往往也是她也没听懂的。
就这样孟天楚边写边讲解大半个时辰下来将人体大致结构和主要脏器组织名称和功能都粗略讲解了一遍图画也画了一叠。
慕容迥雪和飞燕在听孟天楚讲解人体构造的时候夏凤仪在一边做着女红听她们说话开始还微笑着像听故事一般可到了后来听孟天楚对人体结构的解说如数家珍脸上慢慢显出惊诧和敬佩的神情。
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这种力量不仅在于知识运用产生的效益也在于知识本身给人的一种震撼和敬畏。夏凤仪对滔滔不绝谈论四书五经的书呆子看得多了但人体解剖刑案侦破方面的才学她只有从孟天楚这里才第一次看到和听到不由自主被孟天楚的博学所折服眼神充满了敬仰还夹杂着一丝不经意的柔情可惜孟天楚只顾说的高兴没有注意到。
孟天楚讲解完了之后已经到了中午了。以往中午歇息的一个来时辰。慕容迥雪都是要回去做饭照顾家人的她家里上面一个老奶奶一个瘫痪老母一个已经几乎失明的老爹下面两个几岁的小弟弟全家都靠慕容迥雪一个人支撑着她不回去做饭家里人可能都没吃的。
但今天情况特殊马上就要进行尸体解剖慕容迥雪还要利用这点时间尽可能记住刚才孟天楚教授的内容夏凤仪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一惊吩咐厨房多做几个人的饭菜。叫了看门的老妈子韩式给慕容迥雪家里送去了。
慕容迥雪很感激匆匆吃完饭便躲进了书房看孟天楚画的那一大叠人体结构图。
刚吃完饭工房司吏阮家立便带着两个工匠推着一架木轮椅来到了内衙孟天楚的小院。
昨晚上阮家立曾经来探望过孟天楚。眼见他虽然闹到上还缠着几条绷带样子有些滑稽。但精神明显比昨晚上好多了忙上前赔笑道:师爷轮椅已经做好了您看合不合心
孟天楚瞧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这轮椅木料倒是好木料这是用木头做的当然比较笨重比现代社会钢架构电镀的轮椅那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了。而且这县衙的工房里的工匠水平也就马马虎虎不过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把轮椅做好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阮家立当工房司吏多年干这一行最善于察言观色。眼见孟天楚皱眉慌忙赔笑道:师爷嘿嘿这时间短了点赶工难免做工欠精细加上知县大老爷说您下午就要用所以也不敢上漆如果时间多一点又上漆的话再看上去就不一样了。
孟天楚点点头:没关系你们辛苦了。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瘫痪了这也就是一个临时代步工具用不着弄的那么好。等过两天我身体康复也就用不着这轮椅了。转头对飞燕道:你搀扶我坐一下感觉感觉。
飞燕急忙上前搀扶那两个工匠一个帮忙搀扶一个将轮椅推到床边固定住孟天楚在飞燕和另外一名工匠搀扶下艰难下了床坐在了轮椅上。
飞燕在后面推着轮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嗯还不错挺结实就是这吱吱扭扭的声音响着让人有些不舒服另外那时候还没有橡胶这车轮是用厚棉垫子套上的滚动时还是有些颠簸。
这都是孟天楚这个现代来的人的认识在飞燕看来这轮椅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就连夏凤仪这儿见多识广的大户人家小姐也是点头赞赏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么精细的轮椅一惊让她感到惊诧了。
正在热闹的时候蔡知县也笑呵呵进来了告诉孟天楚都已经准备好了林思的尸体已经运到了衙门殓房。
孟天楚叫飞燕带了法医物证勘察箱把慕容迥雪叫上出去殓房。客厅有台阶轮椅下不去飞燕在两个工房工匠的帮助下将孟天楚连人带轮椅抬出了房间推到内衙门口然后又抬出门槛去放下由飞燕一直推着到了衙门殓房。
袁主薄倒霉的新郎官袁铁河还有死者林思的老爹林掌柜和王泽王捕头等人一惊等候在殓房门口了。袁主薄林掌柜眼见孟天楚只带了两个小姑娘做帮手也都轻舒了一口气。
孟天楚让慕容迥雪先等在门口叫飞燕把自己推进殓房然后叫飞燕也出去并把门带上让儿女在门口等候自己召唤。他要独自先进行一些检测和化验这些是不能让别人看见的。
第104章 恐怖的感觉
孟天楚转动轮椅的轮子分别到林思尸体左右两边仔细检查了尸体左右指甲缝猛然间眼睛一亮在林思的右手指甲缝里明显残留着残片皮肤残片。
猜想得到了部分证明孟天楚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悦随即提取了指甲缝里的皮肤残片进行了法医检验。
检验结果出来了林思指甲缝里的皮肤残片是b型与她自己的血型形同而她丈夫袁铁河的血型是a型所以不可能是她丈夫的。
当然皮肤残片血型与林思相同不能绝对肯定这皮肤残片就是林思自己的只有dna检测可以做到同一认定血型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但是由于死者林思口鼻处有表皮划伤而在林思的指甲缝里又找到了刮下的皮肤残片又能肯定该残片不是袁铁河的因此可以相当大程度上肯定是林思自己划伤了自己。
至于她为什么要划伤自己的口鼻孟天楚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想。但还需要解剖之后才能得出合乎常理的解释。
检验完毕孟天楚叫慕容迥雪和飞燕进来准备开始尸体解剖。
正要关门夏凤仪道:相公贱妾在门口等着你们啊。
孟天楚笑了笑:好啊万一等一会诈尸了你也好叫人来增援。
夏凤仪瞪了孟天楚一眼银牙一咬:那贱妾陪着相公你吧。
孟天楚笑道:又不是去打架要这么多人干什么我开玩笑的你先回去好了。我们不知道要多久才弄完呢。夏凤仪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蔡知县更是关心解剖的结果当然也不愿意离开。知县大老爷不离开工房司吏还有负责搬运尸体的仵作。担任警戒的衙门捕快们当然也都不敢离开了。袁主薄和林掌柜关心解剖结果。当然更不会离开捕快们拿来了凳子椅子众人坐在门口守候。
孟天楚让慕容迥雪关上房门殓房里就只剩下孟天楚飞燕和慕容迥雪。在殓房中间放着一张矮矮的木板床上面停放着林思的尸体一头秀披散在床板上盖着一床白色的床单。
慕容迥雪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虽然衙门的殓房是半地下室的在外面阳光的照耀想下房间里很明亮可是旁边就躺着一具尸体所以慕容迥雪还是十分的紧张。
相比较飞燕就要镇静多了毕竟她与孟天楚一起经历深夜古庙后面抓鬼行动。差点被吓个半死有了那一次的经历这心理素质相对就要好一些了再怎么说现在是大白天窗外阳光明媚的虽然古人差不多都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也相信鬼是不会大白天出来害人的看见慕容迥雪吓得跟个鹌鹑似的模样。有了一个比自己更怕鬼的人当垫背飞燕这心里也更踏实了。
慕容迥雪虽然害怕却还是哆哆嗦嗦将笔墨纸砚放在了殓房门口旁边的书桌上她不敢背对孟天楚便拿了条凳子斜着坐好这样侧着也就看不见那尸体了。
飞燕推着轮椅将孟天楚推到尸体旁边停下放下法医物证勘察箱神情紧张的站在轮椅后面。
孟天楚抓住那白色床单一抖手将床单扯了下来放在轮椅旁边露出了林思惨白的身体。
飞燕情不自禁啊了一声倒把孟天楚吓了一跳你叫什么啊
我飞燕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望了一眼门边的慕容迥雪见她也正紧张的望着自己大概刚才那一声把她也吓得够呛。
孟天楚抓住轮椅的轮子一动轮椅靠到了自己合适的位置提起法医物证勘察箱取出了一把解剖手术刀将身子靠在扶手上忍着后要的剧烈疼痛俯过身去y字型剖开了林思的尸体。
一个女子无论生前多么的美丽死亡之后都会臭的尤其是开膛破肚之后臭气迅充满了整个殓房。剖开的伤口上几乎看不见鲜血因为血液在重力作用下都堆积到了身体的低位几天之后已经浸透血管浸入了人体组织里。
飞燕这是第一次看见尸体解剖惊叫了一声倒退了好几步差一点瘫软在地上低下头不敢再看。
慕容迥雪听到了飞燕的惊呼转过脸来看了一眼由于尸体停放在低矮的木板上她又坐的比较高正好看见尸体敞开的胸腹部里乱七八糟的内脏更是吓得一声惊呼跌坐到椅子下面手里的毛笔也扔出老远。
夏凤仪在外面听到她们的惊叫慌忙扑上前拍门叫道:相公飞燕怎么了
我们没事飞燕扶着墙颤声道:只是太太吓人了
门外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回到椅子上坐下。
这个结果孟天楚已经料想到了人都必须有这样一个经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就能慢慢适应了。所以他依旧继续仔细的进行解剖着。
再美的美女开膛破肚之后也会让人感到极度恶心的刚才看见的恐怖而极度恶心的一幕以及房间里尸体的恶臭很快让慕容迥雪开始反胃她拼命想克制住呕吐但身体的自然反应并不是人的意志所能控制的终于憋不住跑到墙角哇哇吐了起来。
飞燕比慕容迥雪稍好一点却也是脸色蜡黄低着头不敢看。
孟天楚探着身子费了很大的劲才切断了肋软骨剪断胸锁联合将尸体胸骨盖解开完成的时候已经累得一头的大汗。
飞燕看得心疼终于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上前掏出手绢仔细替孟天楚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伸出纤纤素手拖住他的肋部忍受着尸体剖开后的恐怖情景以及使自己肠胃翻江倒海的恶臭。
接下来看见的情景更是恐怖y型剖开的肌肤层已经被翻向了三面白黄一片胸部一大块胸骨已经被孟天楚如同解开盖子一般掀到了一边露出了左右两块肺叶和拳头大小的心脏还有腹部粗粗鼓起的乱七八糟的肠胃。
飞燕只是用眼角扫到便已经忍受不住这种恐怖的刺激这种刺激比鬼来的恶心是一种完全另类的恐怖如果飞燕不是想着要照顾孟天楚早缩到墙角抖去了。她不敢再看尸体却也不敢闭眼那样就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孟天楚完成解剖因此只能将目光集中在孟天楚的脸上。这样一大半的目光看不见尸体的情况会感觉好一些。
有了飞燕一双手的托扶孟天楚感觉到腰部的剧痛得到了很大缓解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宽慰道:第一次是这样的我第一次观摩解剖的时候比你还惨呢。
飞燕当然知道这是孟天楚在故意宽慰她男的再怎么惨却也比女的要好一些不过听了孟天楚这话她心里多少好受一些勉强一笑:少爷您要奴婢做什么的话就就说吧
扶着我就行了别的暂时不需要你是第一次陪我解剖能熬过去就是胜利
飞燕点点头感激的望了一眼孟天楚。
这时候慕容迥雪已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空了稍稍感觉好受一些之后才摇摇晃晃站起来。低着头坐回了椅子上歉意的对孟天楚道:师爷对不起我我
孟天楚微笑道:你的反应很正常如果你见到这种情况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话那我倒会奇怪你是不是冷血了。嘿嘿你先休息一下习惯就好了。这尸体还算保存得比较及时还没有高度以后你要跟着我办案遇到一些高度的尸体那气味才叫难受的有的连我都受不了。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听了这话慕容迥雪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孟天楚显然把她当成了贴心亲信。说了以后破案都要带着自己忧的是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如果自己这一关过不了以后跟随师爷办案再遇到解剖的事情又怎么办呢
想通了这一点慕容迥雪决定从现在开始锻炼自己她鼓足勇气望向那已经开膛破肚的尸体一眼看见尸体剖开的胸膛和腹腔里那些红白黄稀里哗啦的心肝肚肠忍不住又是一阵反胃急忙跑到墙角吐了起来。
可胃里的东西刚才已经吐空了现在吐的都是酸水更是难受。
孟天楚知道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了她只能她自己克服了。
孟天楚伸出双手翻动尸体体腔里的内脏器官仔细观察内脏表面情况用手术刀将肺部等脏器切割下来放在身边逐一进行了详细解剖完了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飞燕弯着腰双手托着孟天楚的身子她不敢看尸体一双大眼睛直望着孟天楚见他微笑禁不住奇道:少爷您笑什么啊
尸体初步解剖情况与我的猜想完全吻合这案子基本上可以破了。
飞燕有心瞧一眼内脏情况可自己胃里此刻也是翻腾不已如果强行要看只怕要步慕容迥雪的后尘那可就没人照顾孟天楚了便忍着不看。
孟天楚对门边的慕容迥雪道:好些了吗准备记录了。
慕容迥雪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弯腰捡起笔蘸了蘸墨回答道:好好了
孟天楚看了一眼接下来的盖子似的一大块胸骨以及尸体上的肋骨然后将目光落在一个个铺开的内脏器官上慢慢念道:胸骨肋骨未见骨折心肺肝未见挫伤
慕容迥雪急忙在尸格上开始按照孟天楚所述填写注意力集中到写字上来之后这肠胃也就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孟天楚接着续道:肺部检见肺水肿心肺浆膜检见瘀点性出血。心肺肝脾内脏器官淤血
这些专用名词孟天楚已经在上午和中午的讲解中和慕容迥雪说过了所以她的记录不存在什么问题。
记录完了之后孟天楚想了想对飞燕道:把我推到尸体的头部。
已经经过了好半天了飞燕的鼻子对气体慢慢习惯了一些视觉也变得有些麻木了不像刚开始那么害怕答应了一声推着轮椅将孟天楚推到尸体头顶旁。
孟天楚拿着解剖手术刀从一侧耳部绕过头顶到另一侧耳部切开了尸体的头皮将头皮翻到前后两边然后准备用骨锯环形锯开头盖骨以便对颅脑进行检测。
锯开头骨虽然不需要太大的力气但还是需要一番功夫的孟天楚只锯了一小部分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主要是腰部使不上劲又只能坐着锯这样一来只能全靠手臂的力量当然很容易累。
孟天楚停住手累得呼哧呼哧的喘气。飞燕急忙掏出手绢给孟天楚轻轻擦去汗水。孟天楚又接着继续锯这样锯锯停停停停锯锯一炷香功夫才锯了一半实在锯不动了孟天楚泄气的靠在轮椅上。
飞燕见孟天楚重伤之下实在无力完成这工作可又不能放着不管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少爷要不然奴婢帮你锯吧
孟天楚脸露喜色:你不害怕吗
我飞燕瞟了一眼那白森森的头盖骨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得摇摇头表示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