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立场不坚定
果然，还没有等到五月初一的朝会，东罗马帝国人就来找麻烦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东罗马帝国驻新京使臣克里留斯在四月二十八日的上午跑道鸿胪寺向新任鸿胪寺卿洪旭提出严正抗议。
“洪大人，我听说保加尔人已经向贵国提出了归附和册封的请求，而且他们的使团已经抵达了新京，据说贵国大王还要接见他们，是不是这样？”
面对克里留斯气势汹汹的责问，洪旭笑着安抚道：“想不到使臣阁下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不多，阁下所说都是事实，保加尔汗国的汗王特勒茨确实已经向我国王庭上书请求归附、称臣纳贡，并请求册封！这对于我国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国王庭方面当然不好拒绝，现在特勒茨汗王和使团已经身在新京了，我国大王已经下诏在下月初一的朝会上与特勒茨汗王见面，不过这件事情最后能不能达成还未可知！使臣阁下这一大清早就过来气势汹汹的责问本官，不知阁下是什么意思？”
克里留斯大声道：“洪大人，您要知道我们东罗马帝国与贵国是盟友，贵国在外交上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我东罗马帝国的利益，你们擅自把保加尔汗国收入你们的朝贡体系当中是不利于我东罗马帝国的，我在此向贵国提出最起强烈的抗议，如果贵国一意孤行，这势必将影响我们两国的关系！”
洪旭继续安抚：“使臣阁下，稍安勿躁！本官能理解您的心情，保加尔汗王特勒茨现在确实身在新京了，但是我国大王和王庭会不会同意接受还不一定，您不要这么激动，您为贵国的利益考虑而激动，本官表示理解，但是我们西秦也要考虑我们西秦的利益，保加尔人要向我西秦称臣纳贡，我们当然不能一口拒绝。假如有人主动请求给阁下做奴隶，阁下会一口拒绝吗？阁下肯定不会一口拒绝吧？所以，您要给我国王庭一些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本官可以做主的，您在本官这里闹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啊！”
克里留斯来了一趟，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得咬牙道：“好，我可以走，但我希望参加下月初一的朝会！”
洪旭摇头道：“阁下，这事本官无法答应您，每月两次大朝会都是我西秦君臣商议军国大事的重要日子，内容都是属于绝密，除非得到我国大王的诏谕，否则任何外臣不得进入王宫。不过对于阁下的要求，本官可以向我国大王禀报，至于我国大王会不会接见阁下就不是本官能决定的了！”
“谢谢洪大人！”
打发走克里留斯之后，洪旭考虑着要不要把他的要求向赵子良汇报，经过一番思索后，他还是决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让东罗马人加入进来只怕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洪旭虽然没有向赵子良禀报克里留斯来鸿胪寺提出抗议和要求的事情，但还是有其他人向赵子良报告了这件事情，内卫指挥使周善得到安插在鸿胪寺的暗探的报告后，马上进宫向赵子良报告了这件事情。
赵子良听了周善的报告后考虑良久对周善道：“不用管它，既然洪旭不报告，自然有他的考虑，这个时候让东罗马人插手进来确实有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而且还有可能让东罗马人认为是他们的抗议起了作用，难道本王做事还需要看他东罗马帝国的脸色吗？行了，你下去吧，不过对各国细作的监控不能松懈，而且还要加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提高警惕并随时报告！”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周善走后，赵子良起身在大殿内走来走去，思考着大食国的问题，以大食国现在这种挑衅程度，赵子良其实是很想现在就出兵攻打，给大食国一个深刻的教训，不过这些天来他找独孤问俗和刘单询问了一下政务情况，知道最近一两年内确实不宜开战，这一两年是西秦发展的关键时期，如果让这一两年平稳渡过，未来西秦的经济水平将有一个大幅度的提升，那时再出兵打仗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不久，一个太监走进来报告：“启禀大王，锦衣卫指挥使皇甫宪求见！”
“宣!”
“是！”
皇甫宪很快走了进来抱拳躬身行礼道：“见过大王！”
赵子良摆摆手：“免礼，说说什么事吧，是不是那件案子有了进展？”
皇甫宪道：“是！不过请大王屏退左右！”
赵子良一愣，当即手臂一扬：“全部退下！”
“是！”殿内的太监和宫女们一起行礼后鱼贯退出了大殿。
“说吧，难不成这事查来查去还把本王身边的人查出来了？”赵子良说完看着皇甫宪。
皇甫宪额头上冒出冷汗，犹豫了片刻后咬牙道：“据相关案犯交代，与他们联络的是北宫中的太监刘广仁，而且二王子妃宜宁公主李氏好像也牵涉其中！此案干系重大，若继续查下去，到最后微臣恐怕这颗项上人头保不住啊！”
赵子良眉头拧在一起来，几乎打成了结，他盯着皇甫宪冷哼道：“怎么？你怕查到最后把贤妃和二王子妃李氏查出来？你是当心贤妃杀你还是担心本王杀你？”
“扑通”一声，皇甫宪跪倒在地，连声道：“臣死罪，臣死罪！”
赵子良怒道：“本王问你，你到底效忠于谁？”
“当然是效忠是大王！”
“既然如此，本王让你查你就继续查下去，如果真她，这也是本王的家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难道不明白为臣之道吗？”
“是，臣糊涂，臣糊涂，微臣一定彻查到底！”皇甫宪连连磕头。
打发走皇甫宪之后，赵子良回到御案后坐下，眼神之中光芒不时的闪烁。他知道这件案子的幕后主谋只怕十有**是贤妃李氏，也就是昔日的新平公主。仔细一想，这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他在长安这几年，王后陈清莹、贞妃王芷韵等随后就带着孩子们跟着去了长安，后妃之中只有德妃孟氏和贤妃李氏在新京，而德妃孟氏的出身低微，她在心理上就只觉得不如贤妃李氏，因此在宫中事事都让着贤妃李氏，因此李氏是王宫中身份最高的人，她想做什么，其他人根本就拦不住。当然，这件事情，也不排除是其他人利用贤妃的身份，打着她的旗号在行事，这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这事还把二王子赵霆的正室李氏宜宁公主牵扯出来了，宜宁公主是贤妃李氏的侄女，她们俩在血缘上有着不可否认的关系，这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那么宜宁公主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或者她只是受到了牵连，其实并没有参与其中？这一切都有待查明！
考虑良久，赵子良向外走去，走到大殿门口对站在外面的太监吩咐道：“去传西厂副都督孙庭祥到千泉宫见本王！”
“遵旨！”
赵子良来到千泉宫前面的鱼塘边在一处凉亭坐下，吩咐太监去拿一根钓竿过来，等太监拿来钓竿，他坐在凉亭内静静钓鱼。
不久西厂副都督孙庭祥到来，对着赵子良的背影行礼参拜：“臣西厂副都督孙庭祥参见大王！”
“起来吧，旁边有凳子，坐！”赵子良说完对周边的太监和宫女挥挥手，让他们离开远一点。
孙庭祥见赵子良如此这般，就知道赵子良肯定有什么机密事情要他去办，他当即乖乖坐在旁边道：“大王有事尽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赵子良问道：“前段时间新京有官员暗地里串联谋逆，这事你知道吗？”
孙庭祥听得心中一惊，老实回答道：“微臣听说了！”
赵子良道：“东西两厂一直以来都是本王特别看重的，它们都不在王庭官方编制之内，由本王单独拨款维持运转，因此朝臣们中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或者知道但不了解它们的职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即便这些人知道，也不敢随便乱传。关于这次的暗中串联谋逆案，本王命令你们西厂绕过锦衣卫单独调查，而且还要避开锦衣卫，不能被他们发现端倪，能够做到吗？”
孙庭祥起身抱拳道：“微臣遵命！”
“好，那你去吧，随时向本王报告调查进展！”
“微臣告退！”
赵子良对皇甫宪有些失望，倒不是怀疑他的能力，而是对他的政治立场不坚定有些失望，他竟然搞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听谁的，这就是赵子良有些恼火的原因了。
“皇甫宪一个人执掌锦衣卫的时间太长了，看来是时候给他找一个副手了！”赵子良想着，对远处宦官喊道：“来人，传本王口谕，调刑部侍郎张兆远出任锦衣卫指挥同知！”
第1109章 案情复杂
刚刚才返回锦衣卫衙门的皇甫宪屁股还没坐热，赵子良的诏书就到了锦衣卫衙门大堂，宦官当着锦衣卫衙门内所有大小官员们的面宣读了诏书内容，调刑部侍郎张兆远当任锦衣卫指挥同知，作为指挥使皇甫宪的副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此前锦衣卫衙门全部是由皇甫宪一人做主，赵子良并未委派副手给他，刚刚回来就调了一个同知过来，在大多数锦衣卫衙门的官员们看来，这应该是比较正常的调动，毕竟朝廷所有衙门都有正副两个头头，锦衣卫衙门不可能永远例外，但是政治敏感性高的官员们似乎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其他的信号，而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皇甫宪却马上明白自己上午在王宫的表现让赵子良失望了，大王已经不再完全信任他，否则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派来一个副手。如果是正常调动，那么上午赵子良就应该在王宫内告诉他，征求他的想法，可这份任命是在他离开之后发了出来，显而易见，赵子良对他不满了。
皇甫宪知道张兆远，这个人已经在西秦任职多年，在西秦还只是泰西都护府的时候，张兆远就已经是泰西都护府主管刑事的二把手，此人没有其他根基和靠山，没来西秦之前只是一个落第的书生而已，来了泰西之后凭着自己的努力爬到刑部侍郎的高位，绝非偶然，此人拥有极其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和卓越的刑事办案才能，政治斗争经验方面，皇甫宪自认为不是张兆远的对手。
皇甫宪很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坐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官居从二品的高位，完全是因为他是皇甫惟明的儿子，大王尊重已故的皇甫惟明，照顾他的子孙后代，论才能，这满朝文武当中有很多人比他更适合呆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但是他却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好几年。而现在，他的荣宠一去不返，至少赵子良对他的荣宠削减了一大半。
想到这里，皇甫宪心里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压力，他清楚一旦赵子良对他的荣宠完全消失，那么他的政治生涯就彻底完了。他很后悔上午在王宫内的表现，自己为什么会在赵子良面前犹豫，想来想去，他总算明白原因了，被调查的对象是贤妃，她不但是西秦的贤妃，还是大唐的新平公主，他心存顾忌，是心里还存在着对大唐朝廷和皇室的敬畏，想清楚自己当时犹豫的原因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是西秦之臣，而非大唐之臣啊！
“来人！”
一个锦衣卫千户走进来抱拳道：“大人！”
皇甫宪冷着脸下令道：“立即秘密逮捕谋逆案相关涉案太监刘广仁！”
千户一愣，抱拳道：“大人，刘广仁可是贤妃宫中的主事太监，若动了他无法向贤妃娘娘交代啊，大人不是不知道，为何”
皇甫宪大手一挥：“够了，本官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是不是想让本官换人去办这件事情？”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只是，大人先前大人的态度可不是这样，大人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皇甫宪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指了指天上道：“上面已经对我们的进展不满了，你没看见本官刚回来，上面就给本官调来一个副手吗？今日本官去宫中觐见，大王的态度很坚决，这事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咱们若是拖延下去，只怕要不了两天新来的张兆远机会顶替本官的位置！”
“敢情张兆远的到来是上面给大人的警告，属下明白了！只是咱们锦衣卫并无进宫抓人的权利啊，连王宫的大门都进不去，如何抓人？若要抓人，必须要经过内务府同意和配合！”
皇甫宪道：“回来之前本官已经跟内务府总管杨克荣打好招呼了，你只管带人去找他，他会配合你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敢故意推诿！”
“是，属下立即去！”
办案千户走后，皇甫宪躺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在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在赵子良面前落下了不好的印象，想要补救必须要在最短短时间内破案，把幕后主谋查出来。
过了半个时辰，千户回来了，但脸色很不好，快步走进来对皇甫宪抱拳道：“大人，事情不妙，卑职赶到王宫与内务府总管杨克荣见了面，在他的配合之下，属下带人赶到刘广仁的房间，发现人已经不见，杨克荣也随后派人在王宫内查找，发现刘广仁已经在半个时辰前出宫，属下随后带人赶到宫门询问执勤站岗的禁军兵士，据执勤的禁军兵士说，刘广仁却的确在一个时辰前出宫并在宫门口被人拉上了一辆马车，属下随后又带人立即追赶，在西门外的树林内发现了那辆马车，但车内空无一人，属下大胆推测，只怕是有人先一步赶在我们前面抓走了刘广仁！”
“什么？”皇甫宪大惊，他豁然起来，“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不过属下推测，此事不外乎有三种可能：第一，刘广仁自己察觉到了危险，先跑了！第二，幕后主谋已经察觉到刘广仁暴露了，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出来，派人把刘广仁抓走藏起来或者直接灭口，来一个死无对证；第三，咱们锦衣卫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另外有一拨人抢在咱们前面动手！以属下看来，第三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要知道刘广仁可是北宫中的主事太监，哪个衙门敢冒着得罪贤妃娘娘的风险随便绑架他？”
皇甫宪问道：“你觉得是第一种可能性还是第二种可能性？”
千户摇头道：“属下不敢确定，从目前来看，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刘广仁既然敢作为谋逆案的中间联络人，必然具有较高的警惕性，如果他是有心人，咱们锦衣卫的动作瞒不过他！另外，幕后主谋肯定也及时得到消息发现刘广仁已经暴露了，采取行动也是必然的，所以现在还真不好是哪一种可能性，不过属下已经派人追踪下去了！”
千户的官职毕竟还很低，有些事情是不知道的，但是皇甫宪作为锦衣卫的头头，他是知道朝廷中还有几个秘密衙门的，倘若赵子良不放心把这件案子完全交给锦衣卫调查，另外派秘密衙门另行调查，这种肯定性不是没有，而且很大。如果刘广仁真的是秘密衙门的人抓走了，那么锦衣卫就陷入了被动，落后一步了！
皇甫宪问道：“你说大王有没有可能另外让其他衙门绕过我们查办此案比如刑部？”
“啥？这不可能吧，刑部可无权调查这种谋逆案啊！”千户先是一惊，随即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皇甫宪摇头：“你错了，刑部这么做是越权，但是如果大王下诏，他们就不存在越权的问题了！”
千户一拍大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锦衣卫就落后别人一步了，如果被他们先查出来，那咱们锦衣卫就会在新京所有衙门面前丢尽脸面啊！”
皇甫宪脑筋急转，随后想到了一个人千阳夫人，二王子赵霆的正室夫人李氏，宜宁公主，她也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如果能从千阳夫人那里打开缺口，说不定还能扳回局面，否则
想到这里，皇甫宪当即对千户道：“走，马上带人跟本官去二王子府！”
“去二王子府？”千户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大变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鲁莽啊，咱们带大批人马去二王子府，这不是摆明了要打二王子的脸吗？刘广仁也就算了，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太监，但是千阳夫人可是王室成员，动她就等于公开与二王子对垒，咱们锦衣卫的腰杆还没硬到这个程度啊！”
皇甫宪冷冷道：“这可是谋逆案，就算她是王室成员又如何？她可是此案的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大王已经发话了，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你是想得罪大王还是想得罪二王子？”
千户哭丧着脸：“属下谁都得罪不起啊！”
“必须选一个！”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那还用选吗？二王子虽然手握重兵，但大王才是西秦的主宰啊！”
“知道就好，那还不带人跟本官走？”皇甫宪说着走了出去。
“是是是！”
没过多久，皇甫宪就带着锦衣卫十几个人来到了赵霆的府邸门口，为了不造成太大的声势，他还是决定不带大队人马前来，先请千阳夫人到锦衣卫衙门协助调查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以免抓错了人，到时候闹得无法收场。
“劳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锦衣卫指挥使皇甫宪求见千阳夫人！”
赵霆现在在可萨都护府的任上，这几年都在萨曼达尔坐镇，很少回新京，因此千阳夫人一直是二王子府的主人。
门口的门卫打量了皇甫宪和他身后的干探们一下，说道：“稍等！”
第1110章 朝见
二王子赵霆被封为贵霜君，他的府邸自然也叫贵霜君府。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皇甫宪一干人等被府内家丁领着走进大门，穿过几重院子来到了前堂门口，宜宁公主，即千阳夫人身着盛装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皇甫宪等人。
“下官锦衣卫指挥使皇甫宪见过夫人！”皇甫宪说完拱手鞠躬行礼，身后的锦衣卫千户和带刀干探们也一起抱拳躬身行礼。
千阳夫人抬抬手，露出一些微笑：“皇甫大人免礼，请坐！来人，给皇甫大人上茶！”
怎么说皇甫宪也是王庭从二品大员，是一个朝廷衙门的主官，官职品级虽然比政务院正副首相和六部尚书低，但锦衣卫衙门可以是与政务院同级别的存在，算得上是西秦权利最高层当中的一员，千阳夫人也不好太端着架子。
皇甫宪客气了一句：“多谢夫人！”
茶水很快上来了，作为主人，千阳夫人请皇甫宪喝茶，问道：“皇甫大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公务繁忙，不知今日为何有空来鄙府上？”
皇甫宪放下茶杯，正色道：“有一桩公务，下官需要向夫人了解一些情况！”
千阳夫人诧异：“哦？本夫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大人？”
皇甫宪一直观察着千阳夫人，发现自从他进门到现在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但千阳夫人没有任何惊慌的表现，举止都极为得体且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想了想，皇甫宪问道：“夫人认识工部员外郎樊桐和户部郎中郭绍忠这两个人吗？”
“樊桐和郭绍忠？”千阳夫人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道：“本夫人跟他们打过一次交道”。
“哦？”皇甫宪颇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他说出这两个名字，千阳夫人的神情肯定会有些异样，却没想到千阳夫人毫不避讳说跟着两个人打过一次交道，这就让他纳闷了。
“夫人能说说是什么事情要跟他们二人打交道吗？”
千阳夫人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却问：“皇甫大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夫人也知道下官是干什么的，这太平日子过久了，官员当中难免有人把持不住要做一些贪赃枉法之事，就算没有做过，也有人隔三差五的向锦衣卫衙门举报，不管真假，我们都是要调查一番的，如果是子虚乌有，我们当然也不想多事，如果确有其事，我们就要进一步调查了，今日来夫人这里只是例行公事，因为有人举报这二人有违规行为！”
千阳夫人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也是从小在皇宫中长大，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尽管皇甫宪说只是例行公事，但如果是普通的案件，用得着他这个锦衣卫的头头亲自来？骗鬼吧！
千阳夫人虽然发现了不对劲，但面对皇甫宪的问题，她还真不能回答，她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说清楚点的好，免得造成误会被锦衣卫衙门盯上就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啊，本夫人就说说这件事情吧。是这样的，两个月前，舍弟的船队在起运时被扣在了城外的港口，说是船只的大小超出了工部的违规，而且有几艘船还没有登记造册，户部那边也在因为税收的事情找麻烦，这种事情一般是罚款，并重新登记大小和补交漏掉的税收，罚款可多可少，主要看主办官员如何罚，舍弟在西秦就本夫人这么一个姐姐，本夫人不帮他还能帮谁呢？所以本夫人就出面找了樊桐和郭绍忠，就这么回事！”
皇甫宪一愣：“哦？令弟是当今大唐皇帝最小的弟弟、淮阳王李希？”
“不错！”
当年宜宁公主李淑嫁给二王子赵霆时，她的母亲已经去世，留下一个不到十岁的弟弟，他就是淮阳王李希，由于担心李希一个人在长安受到欺负，因此她随赵霆来到西秦时就把这个弟弟一起带来了，如今李希已经十七岁，还没有成家，他不但是大唐的淮阳王，在西秦还被赵子良封为紫阳侯。
皇甫宪在李淑的脸上找不到任何说谎的迹象，要么李淑已经到了说谎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境界，要么她说的是真话。
“原来如此！不知这件事情最后是如何处理的？”皇甫宪原本没打算继续问下去，只是最后随口问一句就打算告辞。
但李淑的回答却让他对李淑的涉案程度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只听李淑说道：“这事本夫人只是派人去跟他们二人打了一个招呼，至于最后具体如何处置的，本夫人还真不知道，后来也没有问过！”
皇甫宪眉头一皱：“也就是说夫人并未直接出面，只是派了府中之人去见了他们？”
李淑点点头：“不错！”
“可以请当时被夫人派去的人过来一下吗？”
李淑当即对站在身侧的丫鬟吩咐道：“去把管家叫过来！”
“是，夫人！”
不久，皇甫宪带着一干锦衣卫干探们从贵霜君府走了出来，对身后的管家抱拳道：“留步，留步！”
“大人慢走！”
等离开贵霜君府一段路之后，皇甫宪勒马停下对身边的千户吩咐道：“现在本官可以肯定千阳夫人没问题，她是被人当枪使了，那个管家有问题，刚才他应该没有说实话！”
千户点头道：“属下也这么认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皇甫宪想了想，立即吩咐道：“派几个人换便装藏在附近，等那管家出来后想办法秘密逮捕他！另外派人去调查紫阳侯的情况，同时派人盯着侯府，有任何情况立即报告，我们对这个人几乎是一无所知！”
“明白，属下立即安排！”
五月初一，王宫，光明殿，大朝会。
光明殿是王宫内最大最宽敞的宫殿，它只有重大典礼和重要节日才在这里举行，平时一般是不开放的，不过这次是赵子良三年来第一次在这里举行朝会，还有接见保加尔汗王特勒茨，意义特殊，因此把朝会放在这里举行，平时朝会是在两仪殿举行的。
此次朝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见特勒茨汗王，这是大事，放在第一位进行。
君臣见礼完毕后，赵子良道：“宣保加尔特勒茨汗王觐见！”
因为特勒茨是主动请求归附和册封的，因此赵子良在话语中用了“宣”这个君王对臣子的字眼。
太监一声声把宣召声传递出去，一直穿到宫门外，早已在宫门外等候的特勒茨才带着几个两个随从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穿过宫城门向王宫内走去。
“这座王宫太大了！”已经走到光明殿门口的特勒茨汗王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实际上他已经被这座宫城内的大小建筑的辉煌和庄严给镇住了，他年轻时曾经去过君士坦丁堡，也去过大马士革，但君士坦丁堡和大马士革的城墙与新京城墙简直不能相提并论，而这座宫城的城防与外面的外城墙还有坚固和高大巍峨，宫内的建筑不但富丽堂皇和庄严肃穆。
领路的太监听了特勒茨的话后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土包子，这才走到光明殿，后面还有两仪殿、勤政殿、游乐园、跑马场、水池、荷塘，再往山上走还有偌大的内宫十几座宫殿，要全部走完绝对要把你走趴下！”
在太监的一番交代之后，特勒茨走进了光明殿，刚刚跨过门槛，殿内的情景就引入眼帘，脑子当即一懵，过了好几秒中才恢复正常。这光明殿站满了文武大臣，但依然无法遮挡这座宫殿的雄伟、空旷和宏大，高高的穹顶用纯色的大块平整的琉璃瓦铺盖，光线透过琉璃瓦从穹顶照射下来，整个大殿内都亮如室外。
光明殿的雄伟、空旷、宏达和室内严谨肃穆的装饰让特勒茨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感觉到自己竟然心生畏惧，走路的时候也小心谨慎起来，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高高在上的纯黄金王座上端坐着一个身形高大雄伟的男人，这个男人头戴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黄金王冠，身穿金色的服饰，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尊神明。特勒茨心生卑微之感，连忙抚胸弯腰行礼：“保加尔汗王特勒茨拜见西秦国国王陛下！”
赵子良抬手道：“特勒茨汗王免礼！不知汗王来到新京面见本王有何事呢？”
“国王陛下，自陛下建立西秦国以来，陛下的军队横扫四方，所向披靡，把西秦文化传遍四方，威加四海，福泽天下，我保加尔汗国素来仰慕西秦的文化，也感受到国王陛下的威严，小汗愿意向陛下称臣纳贡，从此保加尔汗国敬奉西秦国为宗主，今日特来献上文表，请陛下予以接纳并对小汗进行册封！”
“这是小臣的请求称臣纳贡的文表和此次进献给陛下的贡礼，请陛下笑纳！”特勒茨说完挥了挥手，左右右两边各一个随从上前把手中东西上举到头顶。
赵子良看过文表后对特勒茨笑道：“汗王的诚意，本王已经领会到了，并且很高兴，原本本王和举国上下臣民都应该对汗王之举表示欢迎，不过这件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本王还需要与大臣们进行商讨，汗王不如先行回使馆歇息，等本王与大臣们商讨完毕后再告知汗王结果！”
特勒茨听到这里心揪起来了，他是满怀信心的前来，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知道西秦方面竟然还需要考虑，这不应该啊！他心里虽然悬起来了，但还是不得不告退。
第1111章 贫富差距的争议
之前赵子良和几个重臣早就对特勒次汗王请求归附和册封之事有了定计，刚才特勒茨在上表时，赵子良考虑到影响并没有当面拒绝，决定等过几天再向特勒茨说明此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一方面是照顾特勒茨的脸面，另一方面考虑到双方原本是敌对关系，现在人家主动称臣，不管臣意如何，总是表明了一种态度，不好搞得太尴尬。
“好了，继续今日朝会的议题！众卿家是否有事要奏？”赵子良问道。
财政大臣杨炎站出来拱手道：“大王，臣杨炎有事要奏！”
赵子良抬手道：“准！”
杨炎道：“是，据臣和户部等相关官员调查，近些年由于我国大力鼓励工商，大量的工坊、作坊、工厂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甚至有些规模庞大，日进斗金，这种现象相对造成了大量资源被少数人掌握和贫富差距的扩大，使得有钱人家越来越有钱，而没钱的人家越来越没钱，不少平穷百姓对此颇为不满，因为这些商人在创业之初是得到过官府扶持的，而那些贫民百姓则认为这不公平，凭什么这些人会被官府扶持，而他们不被官府扶持？而这些得到官府扶持的商人们在赚得盆满钵满之后却一毛不拔，臣等认为这件事情必须要引起重视，随着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迟早会酿成祸事！”
贫富差距的扩大在任何一个朝代建国初都不会太明显，但是经过一个相对稳定的发展期之后，这种差距就会扩大，并且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到触目心惊的地步，大唐就经历过这种发展变化，在场所有大臣都是有过深刻体会的，他们这些人绝大部分从前在大唐都是社会底层人物，直到跟了赵子良才在西秦发家起来。
赵子良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问道：“贫富差距日渐扩大的问题确实是我西秦国当今普遍存在的问题，也是西秦百姓们都在议论和关心的问题，不知诸位卿家可有办法解决此事？”
刑部尚书吴世聪站出来道：“大王，微臣不认为这件事情有什么可以讨论的，我们早就认定商人是这个国家不可缺少的群体，他们为我西秦的财政贡献了大量的税收，若是他们违法经营，王庭当然要对他们进行治罪，但他们若是守法经营，那就说明他们的钱财来路是合法的，官府也没有理由要对他们如何，难道要学长安朝廷一样进行‘借商’不成？”
户部左侍郎黄延知站出来大声反对：“吴大人，没有谁说要进行借商这种荒唐之举，但贫富差距的日益获扩大确实实实在在的，天下毕竟还是穷人占绝大多数，朝廷让少部分商人先富裕起来，却没有照顾到所有人，虽然这也是无奈之举，但朝廷总要对此有一个说法，而且商人们赚钱之后却没有回报天下，反而有很多商人总是想方设法偷税漏税！大王，微臣建议应该加大对违法经营和偷税漏税的商户的惩罚力度！”
吏部员外郎伍林奕站出来道：“商人经营生意，赚钱无可厚非，但给雇工的工钱普遍过低，绝大多数雇工所得到的工钱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而赚了钱的商人们每天过着无比奢华的生活，甚至有些商人的日常开销比王宫都要高，微臣建议提高商业赋税！”
礼部侍郎范朝阳当即站出来反对：“不可，历朝历代都绝不会轻易提高赋税，提高赋税实在有与民争利之嫌！”
伍林奕冷笑：“哈，与民争利？什么与民争利？那些商户是普通百姓们吗？他们很多人都是在朝中有靠山的，我猜范大人只怕也是那些商户其中一个或者几个的背后靠山吧？若朝廷提出增加商业赋税，你背后的商户就要多交很多税收，你得到的孝敬也会相应的减少，所以范大人才如此激烈的表示反对，是不是？或者说范大人家中本来就有人在经商，朝廷提高赋税等于是直接让你们家受到损失，你当然不愿意，所以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反对是不是？”
范朝阳听了这番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当即跳脚大叫：“伍林奕，你你血口喷人！”
说完，范朝阳面对赵子良拱手作揖道：“大王，伍林奕诬陷微臣，请大王为微臣做主啊！”
赵子良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如果没有这事何必发这么大火？正所谓清者自清嘛！”
“就是！”黄延知附和一句，对赵子良道：“大王，我西秦还没有建国之前，在北庭都护府时期大王就规定官府官吏和家眷都不得经商、囤积田地，但是据微臣所知，现在有不少官员都暗地里或者让家人经商做生意，然后以权谋私，为自己家生意牟利！，还有一些官员暗中囤积田地或指使其他人为自己囤积田亩，微臣建议重新清查各地田亩，让所有官员上报私产数目，如查不符实，则革职查办！”
伍林奕又说道：“大王，微臣建议提高商业赋税，按照商户的工厂、工坊等规模大小不同程度的提高赋税，规模大的提高多，规模小提高少，然后用这些银钱来反哺民间，修路建桥、赡养孤寡、接济贫困农民、补贴种地的农民。同时，王庭相关衙门要达行政命令，提高雇工工钱，各地根据当地生活水平规定最低雇工薪金，民间商户必须依照规定执行，相关衙门要建立举报制度，组建相关机构处理雇工和商户之间的纠纷，若商户拒不执行，相关衙门要立即进行制裁！”
话刚刚说完，又有人站出来大声驳斥：“你这是变相的劫富济贫！大王，微臣不认同这种做法”
一时间不断有官员站出来发表自己的观点，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朝堂上虽然发生了争吵，但秩序却没有混乱，都是一个说完另外一个再站出来说。
到最后，有话说的人都说完了，没话说的人还站在原地不动，赵子良说道：“刚才有几位卿家提出了我西秦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我们要引起重视，这些社会问题就是我西秦现今的主要社会矛盾，我们要想办法解决这些社会矛盾，如果实在找不到妥善的办法，也必须要尽量缓解这些矛盾，因为矛盾越大就越容易引出更多问题！本王在北庭都护府时期早就有过规定，官员及子女家眷不得从事商贸！官员的一切衣食住行都由王庭负责、子女可以免费上学，还有高昂的俸禄可以领取，子女家眷根本就不愁吃穿用度，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想要挣钱？可以啊，你辞官不做了，去经商，没人管你赚多赚少，就算赚得再多也没人眼红！今日本王在这里再强调一遍，自己或家里有人暗地里有人从事商贸活动的，立即停止，并在一个月之内转卖给其他商户，钱财你自己拿着，多少都归你，王庭也不要你的，一个月之后，锦衣卫进行清查，再查出来有人还在暗地里从事商贸的，一律查抄全部家产，革职查办！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日后若是再查出来，一律法办，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至于刚才杨炎提出来的贫富差距问题，伍林奕等人提出来要提高商业赋税、官府出台举措规定提高雇工工钱、规定雇工最低薪金标准等等之事，本王需要考虑，诸卿家也多想想是否可行！伍林奕，这些建议是你提出来的，你回去写一个具体的条陈出来，写好之后呈给本王过目！”
伍林奕立即拱手答应：“是，大王！”
“好，还有其他事情吗？”
皇甫宪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道：“大王，锦衣卫奉命调查相关官员暗中串联谋逆案，如今已经有了最新进展！”
“说说看！”
“是！”
皇甫宪说道：“根据相关案犯交代，北宫太监刘仁广是他们的重要联络人，但此人在锦衣卫派人去抓捕时事先得到消息消失无踪，目前臣正在派人严加追查其下落。另外，相关案犯还交代千阳夫人在此事当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不过据微臣调查，千阳夫人并不知情，像是被人利用了，倒是贵霜君府的总管太监柳秉言与此案关联颇大，昨日微臣已经派人将柳秉言秘密逮捕，经过一天审讯，柳秉言扛不住刑讯，交代了幕后指使者，此人便是千阳夫人的弟弟紫阳侯李希！微臣已经派人监控了紫阳侯府，不过因为他是千阳夫人的弟弟，又是紫阳侯，还是大唐淮阳王，身份非同一般，微臣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幕后主谋，这只是柳秉言一面之词，因此微臣认为如要将其逮捕审讯，必须要大王准许！”
赵子良眉头挑了挑，问道：“难道就找不到刘广仁了吗？”
皇甫宪道：“大王，此案有两条线索，第一就是刘广仁，第二就是柳秉言，如今刘广仁下落不明，有可能是他自己躲起来了，也有可能是被幕后主谋杀人灭口了，更有了可能是被人绑架了，无论是哪一种，想要找到他都不是一两天之内能够办到的，现在只能一边派人追查刘广仁的下落，一边派人顺着柳秉言这条线查下去！”
赵子良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吧，本王准许你对紫阳侯采取措施进行审讯，但三天之内如果审不出结果就必须放人！”
“是！”
第1112章 出售军械
锦衣卫官衙。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皇甫宪听取着下属关于紫阳侯李希的调查报告，“紫阳侯李希是被千阳夫人带入西秦的，当时他还不满十岁，今年十九岁。我西秦建国后，因他是千阳夫人的弟弟，又是大唐那边的淮阳王，因此大王册封他为紫阳侯。此人少聪慧，文章写得好，信奉佛家，却爱财。因当时年纪幼小，一直跟随姐姐千阳夫人居住在贵霜君的府邸，等到了十六岁，千阳夫人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就出资在长安街给他置办了一套宅院，还赏了他一些田产，让他住到新居去了！”
“这几年来，紫阳侯用自己的宅院做抵押，加上千阳夫人做担保，他向王庭银庄先后借贷五次，数额一共达到三百二十万贯，但每年陆续又偿还了一些，每次都是把前面的偿还了再又另行借贷，王庭银庄鉴于他的还款信用，加上他提出提高借贷额度，至今他还欠着银行借款一百七十万贯！”
“紫阳侯有两家工坊，都是打着王室的名义制作御贡雪糖和御用瓷器，民间商人听说是他的工坊给王室提供雪糖和御用瓷器，因此都份份前来购买，他卖的价格奇高，但依然供不应求，销路极好，这两年他赚得盆满钵满！此外，他还在华商银庄占有一成股，这一成股是千阳夫人担心他一个人立户之后衣食无着落赠送给他的！”
“还有一件事情，北宫贤妃娘娘是紫阳侯的姑姑，虽然不是特别亲的那种，但毕竟都是玄宗皇帝的所出，有父源血亲，再加上贤妃娘娘在西秦除了千阳夫人这么一个娘家亲人之外，就剩下紫阳侯这个一个侄儿了，因此特别喜欢他，还把自己的令牌赐给他，允许他自由出入王宫和北宫，这样也方便他时常进宫去看望她！”
皇甫宪听得一惊，“你是说紫阳侯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是的！”
“对紫阳侯府的监控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很平静，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皇甫宪想了想，当即下令道：“你马上带一些人去一趟，请这位侯爷过来喝喝茶！带来之后就立即进行审讯，但是不能用刑，这位可不是普通人，要抓紧时间并注意审讯技巧，咱们只有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内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得放人，那是咱们就会陷入被动了，如果惊动了本宫之主，你我只怕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明白，属下这就去！不过，要不要进行对紫阳侯府进行搜查？”
“你先去吧，这事本官来想办法从司法寺那边弄到搜查令！”
“是！”
紫阳侯李希很快就被锦衣卫请到衙门来喝茶了，不过他刚刚被带进锦衣卫衙门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北宫，贤妃得到消息之后极为愤怒，当即前往勤政殿找赵子良。
此时赵子良正在接见保加尔汗王特勒茨，这次把他主要关于两国关系的事情。
“汗王和保加尔的百姓们能够仰慕我西秦的文化，并且想要归附我西秦，请求册封，本王对此事是很高兴的，我们西秦的全体百姓也是持欢迎态度的，不过我们西秦并不是要让周边国家都臣服于我们，对于那些弱小，不能完全抵挡敌国侵略的部落和小国，我们很乐意将他们收入西秦王国这个大家族中来，为他们提供一些保护，只要他们臣服于我西秦，每年纳贡就行。但是对于那些有自保能力，并且兵马强盛的大国，若他们愿意臣服于我国，我西秦当任也很高兴，并且乐意接纳，但是本王认为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就比如汗王殿下的保加尔汗国，本王认为我们双方之间保持着平等友好的关系对于我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之前我们是敌对关系，但实际上我们与贵国在疆域上并不接壤，而且也没有深仇大恨，我们没有必要敌对，我们完全可以做朋友嘛？”
特勒茨被赵子良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两国处于平等关系真的对双方都有利？他问道：“陛下说的是真的？”
赵子良道：“当然，以本王的身份需要对你说谎吗？”
“这倒是！”特勒茨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如果我们两国建议平定的友好关系，不知道我国可不可以从贵国购买兵器盔甲弓弩箭矢和粮食等生活物资？”
赵子良道：“粮食和生活物资没问题，汗王需要多少，本王都可以卖给你！至于兵器盔甲这些东西，我们也可以卖给贵国，不过我**队现役的军事装备是不可能卖的，民间兵器倒是可以卖给汗王，如果汗王的军队不适应我们的兵器和盔甲，我西秦可以按照汗王的要求专门给贵**队打造，形状、大小、重量等等，只要你们提出要求来，我们都可以做到！”
“这是真的？”特勒茨有些惊喜的问道，说实话保加尔汗国的军队还真不习惯使用西秦的兵器，双方的文化、习惯和喜好都不同，保加尔汗国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目前军队装备的都是西方式样的兵器装备。如果从西秦购买兵器装备，买回去之后还要重新回炉锻造，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如果西秦方面愿意单独按照他的要求来大批量锻造的话，他真是求之不得！
“是的，汗王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们西秦有足够的兵器工厂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把你需要的兵器装备锻造出来！这样吧，本王把我军机院专门负责兵器装备的王振将军，具体的要求，你与王振将军详谈，你看如何？”
特勒茨连忙抚胸弯腰行礼道：“那就有劳陛下了！”
“不客气！”赵子良摆手，对站在丹陛下的太监吩咐道：“去军机院宣王振觐见！”
“遵旨！”
不久，王振快步走来，见赵子良立即行军礼，“拜见大王！”
赵子良摆手：“王将军免礼。这位是保加尔汗国的特勒茨汗王，本王已经答应出售一批军械装备和粮食物资给汗王，在军械装备上面，汗王希望按照他们所习惯使用的军械式样、重要和尺寸来锻造。本王决定这件事情由你代表本王和王庭全权与特勒茨汗王接洽和商讨，尽快完成交易！”
“微臣遵旨！”
王振答应后，又对特勒茨抱拳道：“汗王，关于这件事情的具体商议，请汗王明日上午到军机院后勤军械装备部，到时候我会准备好茶水恭候汗王，您看如何？”
特勒茨很高兴，回礼道：“好的，明日上午会去军机院找王将军！”
“那行，明日我会安排官员在军机院门口等候汗王！”
特勒茨正要告辞离去，这时贤妃怒气冲冲推开站在门口阻拦的太监，大叫：“让开，你敢阻拦本宫？快让开！”
阻拦的太监苦求道：“娘娘恕罪，现在不能进去啊，大王正在接见外国使臣，不能打扰”
“滚开，你再不滚开，你信不信本宫一剑捅死你？”贤妃抽出手上的宝剑对着阻拦的太监比划着，要杀人的样子吓得太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贤妃便跨过太监走进了大殿，她本来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经常带着一柄剑在身上，总是以女侠、女将军自居，性格也容易冲动暴怒，很多时候都根本不顾什么规矩。
赵子良看见贤妃拿着宝剑怒气冲冲进殿，还把阻拦的太监吓得倒在地上，顿时眉头一皱，斥责道：“你拿着宝剑进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没看见本王在接见外国使臣吗？还不退下？”
“我”
“出去！”赵子良打断贤妃，指着外面大声呵斥。
“哼！出去就出去！”贤妃跺跺脚，提着宝剑转身走出了大殿，却是站在门口没走。
特勒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于是抚胸弯腰道：“尊敬的陛下，小汗就先告辞了！”
“好，汗王慢走！来人，送汗王出宫！”
旁边一个太监走过来领着特勒茨走出了大殿，特勒茨在经过贤妃时不由扭头看了看她，惹得贤妃大怒，提着宝剑怒喝：“看什么看？再看本宫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特勒茨心头一抖，连忙加快脚步离开，心想西秦的女人竟然这么剽悍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西秦的男人只怕一个个都生活在地狱之中啊，哦，上帝啊，太可怕了！
特勒茨走后，王振对赵子良抱拳道：“大王对出售军械装备之事给保加尔汗国有什么指示吗？”
赵子良指示道：“尽量按照他们的要求锻造，但是有一点，这批出售给保加尔汗国的军械装备的材料的材质不能超过东罗马帝国兵器装备的材质，让保加尔汗国的兵器装备与东罗马帝国处于同一个水平，这有利于保加尔汗国对东罗马帝国的侵袭和牵制！料想特勒茨第一次购买，数量应该不会太多。另外，你回去后告诉楚歌，以本王的名义给可萨都护府和第七军团下令，让他们停止对保加尔汗国的袭扰，同时勒令佩切涅格人和马扎尔人停止袭扰保加尔汗国，他们可以袭扰东斯拉夫人，可以袭扰白克罗地亚人，可以袭扰阿瓦尔汗国，就是不能袭扰保加尔汗国！”
“微臣遵命！”
第1113章 结案
王振走后，贤妃再次提着宝剑走进大殿，旁边一个太监连忙躬身走过去赔笑道：“娘娘，有什么话好好跟大王说嘛，何必要闹到动刀剑的地步呢？这也就是娘娘，换做其他人提着宝剑冲进勤政殿，大王早就下令侍卫冲上来以弑君之罪论处了，快把宝剑给奴婢吧，奴婢替您保管着，待会您离去时奴婢再还给您！”
说完，这太监小心上前慢慢伸手过去，贤妃犹豫了一下气鼓鼓的把宝剑递给了太监。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这个过程中，赵子良一直看着贤妃，见她交了宝剑，板着脸问道：“说吧，什么事？”
贤妃怒气冲冲道：“我听说锦衣卫衙门抓走了李希，他们凭什么随便就抓人？我在新京也就李希和李淑两个亲人，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赵子良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压着怒气冷冷道：“你就是为这事提着宝剑冲进勤政殿跟我兴师问罪？我一直以为你也就是喜好舞枪弄棒、性格直率、大大咧咧，今日看来，我看你简直是没脑子，你脑子装的都是浆糊吗？”
“好啊，你终于说出了来了！”贤妃此时如同一头暴怒的母老虎，跳脚指着赵子良破口大骂：“嫌弃我了是不是？当初干嘛要娶我？我大老远的从长安跟你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吃苦受罪，整日里风沙拂面，你就这么对我？我我跟你没完！”说完捏着粉拳向赵子良冲过去。
“娘娘不可啊！”旁边的太监宫女们大惊。以前贤妃也不是没有跟赵子良闹过脾气，两人吵架是家常便饭，太监宫女们几乎没有敢上前劝架的，因为这两人打起来可不管是谁劝架都必定遭殃。但那都是在内宫之中，而现在却是在勤政殿，是在外朝，如果传扬出去，岂不是有失王室体面？
贤妃哪管太监宫女们的惊叫，直接冲上去对赵子良一阵拳打脚踢，赵子良一边招架躲避，一边骂道：“疯了，疯了，我看你真是疯了！住手住手，你还没完了是不是？疯婆子，真是疯婆子，来人，快把她拉开，快拉开”
太监宫女们听到赵子良的话，都不得不壮着胆子跑过来把暴怒的贤妃拉开，贤妃却还在不停的怒骂和挣扎。
“嘶”赵子良摸了一把被贤妃抓伤的脖子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伸手一看，手上竟然有血迹，当即指着贤妃怒道：“你脑子有毛病吗？李希被抓了，你找我撒气，你不是脑子有毛病是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贤妃却道：“哼，如果不是你授意，皇甫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抓李希，说破天了我也不信！”
赵子良冷笑：“哈，真可笑！李希是谁？他是天王老子、是玉皇大帝吗？别说李希，就算是我的儿子犯事了，相关衙门该抓的一样要抓，谁要是包庇袒护，我立马让他滚蛋！锦衣卫衙门既然抓了李希，那就说明他犯事了，皇甫宪是生性谨慎之人，你以为他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敢动一个侯爵？你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怎么着，你想包庇他？我跟你讲，如果李希真有问题，谁也保不了他！你这个姑妈也有管教不严之罪！”
这时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赵子良和贤妃都忍不住扭头过去，只见一个老太监站在大殿门口看着毫无形象的赵子良和贤妃，却没有走进来。
赵子良皱眉道：“有事就进来禀报，没事就滚蛋！”
那老太监步态沉稳，不紧不慢地跨进大殿走到赵子良身边附耳低声嘀咕几句，赵子良眉头一展，扬了扬下巴：“让他进来！”
“是！”
不久，西厂副都督孙庭祥在老太监的领路下走进大殿，看见大殿内赵子良和贤妃都在，但两人好像刚刚打过一场，顿时心里暗笑，脸上却没不敢表露出来，“拜见大王、贤妃娘娘！”
“免礼！”赵子良抬了抬手，问道：“何事？”
孙庭祥迟疑了一下，走到赵子良身边附耳低声嘀咕了几句。赵子良听后心里松了一口气，问道：“此事查实了吗？”
“已查实！”
赵子良点点头，吩咐道：“好，把人交给锦衣卫衙门，这件案子你们就不要管了！”
“是，微臣告退！”
孙庭祥走后，贤妃问道：“他是谁？”
赵子良冷哼道：“该你知道的不用你问，不该你知道的别打听！我告诉你，你的那个宝贝侄儿、紫阳侯李希麻烦大了，谁也保不了他！”
“等等！”贤妃一把拦住要走的赵子良，“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希儿怎么啦？”
赵子良站定，看着贤妃道：“他打着你和你儿子的名义在外面暗中联络王庭大小官员和军中将领，企图谋朝篡位！我希望这事跟你没关系，若是让我知道这事跟你有关，你给我等着，哼！”说完拂袖而去。
贤妃的表情凝固了，等赵子良走远了，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一般。
深夜，锦衣卫衙门门口悬挂的两只大红灯笼把周围照得通量，大门敞开着，衙门内依然灯火通明，人影闪动。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快速驶来，到了锦衣卫衙门门口从马车后面滚落下来一个麻袋，但马车毫不停留的向前快速驶去。
在门口站岗的两个兵士互相看了一眼，按着腰间的刀柄快步跑下台阶跑到麻袋旁边站定看着远处的马车背影。
其中一个兵士对另外一个兵士道：“怎么看着里面装的好像是一个人，打开看看！”
另一个兵士蹲下来解开了麻袋的口之，只见里面露出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果然是一个人。
皇甫宪很快得到消息赶到了大堂内，衙门内的锦衣卫千户和干探们已经把装在麻袋里的人抬到大堂内，此人被捆住手脚，嘴里塞着臭抹布，不停的发出呜呜哼哼的声音。
“刘广仁！”皇甫宪看清这人的相貌后忍不住惊叫一声，当即把塞在他嘴里的臭抹布拿掉。
刘仁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的亲娘啊，皇甫大人，杂家还以为会死定了，呜呜呜”
皇甫宪嘴角浮现出了笑容，喊道：“来人，给刘公公喂一些水和饭食，让他吃饱喝足！”
“多谢，多谢皇甫大人！麻烦一下把我解开！”
皇甫宪笑道：“不用了，我看刘公公这样子很好！”
刘广仁的表情僵住了，“皇甫大人，什么意思？”
皇甫宪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刘广仁，樊桐和郭绍忠都招了！你还想跟本官装傻充愣吗？”
刘广仁浮肿的脸上表情极为精彩，不停的变幻，最后叹息道：“也罢，反正被那帮人绑去被逼无奈之下都招了，在皇甫大人这里也没必要再死不松口，皇甫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皇甫宪道：“谁是主谋？”
刘广仁没有任何犹豫：“紫阳侯李希！”
皇甫宪一副不信的样子：“李希？他连外戚都算不上，他有这么大能耐和胆量？只怕是他背后还有其他人吧？”
刘广仁唯恐牵连到贤妃和五王子赵拓，立即道：“真的是他，他让我和贵霜君府上的管家柳秉言假冒贤妃娘娘和千阳夫人的名义在外面招揽朝臣，这几年大王不在新京，就连王后和其他几位王妃都去了长安，在新京身份最高的就是贤妃娘娘，李希就指使我们找那些想要爬向高位的朝臣，试探他们的想法，那些意志不坚、自认为怀才不遇、又想爬山高位的朝臣们就是这样签了效忠书发誓向贤妃娘娘和五王子赵拓的！实际上在整件事情当中，贤妃娘娘和五王子赵拓根本就不知情，刚开始杂家和柳秉言并不知道李希有这么大的野心，以为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意而打通朝中关节，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他的贼船，等我们发现他的野心时已经被他抓住了把柄，陷入太深而无法自拔了！真的，贤妃娘娘、千阳夫人和五王子根本就不知情！”
皇甫宪道：“她们是否参与其中或者她们本身就是这件谋逆案的幕后主谋，本官和锦衣卫衙门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本官问你，除了你之外，宫中还有其他人参与吗？”
“这杂家就不知道了，不过宫外的朝臣当中除了樊桐、郭绍忠等人之外，还有几个份量较重的，他们是?”
审讯一直持续到天亮，刘广仁把知道的全部都撂了出来，皇甫宪立即下令出动大批锦衣卫干探抓捕那些还没有落网的参与谋逆的朝臣们和武将们。
一时间处于大清早的新京城内一阵阵鸡飞狗跳，不少朝臣的家中都闯入了大批锦衣卫干探，一个个参与谋逆的大臣从床榻上被逮捕迅速关入锦衣卫临时拘押室。
在一间间茶馆喝茶的茶客们看见这阵势都目瞪口呆，有人道：“这下新京城内有一阵热闹了！此时官场上只怕是风声鹤唳了吧？”
只用了三天时间，所有案犯全部都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并且供认不讳，此案算是彻底告破了。
第1114章 反击
五月初八，勤政殿。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大王，锦衣卫指挥使皇甫宪求见！”太监小心走进大殿报告。
赵子良把刚批阅好的放在一边，双手放在御案上，“宣！”
皇甫宪很快走进来心里参拜，“拜见大王！”
“平身！”
“谢大王！”皇甫宪起身，拱手道：“大王，谋逆案已经全部查清了，微臣今日来向大王禀报该案件的始末和个中内情！”
赵子良道：“本王在听！”
“事情是这样因此，综合各条线索的情况，可以肯定该谋逆案的主谋就是紫阳侯李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和指使的!”皇甫宪说完将案卷呈上。
太监把案卷接过来送到御案上，赵子良随便翻了一边，神情平静的看着皇甫宪问道：“这就是说此案跟贤妃和千阳夫人没关系？”
皇甫宪道：“从所有涉案人员的口供和锦衣卫调查的结果显示是这样的！”
“你能肯定？”
皇甫宪一愣，随即道：“本案的涉案人员当中柳秉言、刘广仁等都供出了紫阳侯李希，李希自己也承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瞒着千阳夫人和贤妃娘娘策划和安排的，给所有涉案官员造成了是贤妃娘娘做主的一种错觉，他对自己是幕后主谋供认不讳！”
赵子良再次翻开案卷，拿起朱笔在上面批示：“交司法寺从重、从快审理”。
五月初八，勤政殿。
“大王，锦衣卫指挥使皇甫宪求见！”太监小心走进大殿报告。
赵子良把刚批阅好的放在一边，双手放在御案上，“宣！”
皇甫宪很快走进来心里参拜，“拜见大王！”
“平身！”
“谢大王！”皇甫宪起身，拱手道：“大王，谋逆案已经全部查清了，微臣今日来向大王禀报该案件的始末和个中内情！”
赵子良道：“本王在听！”
“事情是这样因此，综合各条线索的情况，可以肯定该谋逆案的主谋就是紫阳侯李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和指使的!”皇甫宪说完将案卷呈上。
太监把案卷接过来送到御案上，赵子良随便翻了一边，神情平静的看着皇甫宪问道：“这就是说此案跟贤妃和千阳夫人没关系？”
皇甫宪道：“从所有涉案人员的口供和锦衣卫调查的结果显示是这样的！”
“你能肯定？”
皇甫宪一愣，随即道：“本案的涉案人员当中柳秉言、刘广仁等都供出了紫阳侯李希，李希自己也承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瞒着千阳夫人和贤妃娘娘策划和安排的，给所有涉案官员造成了是贤妃娘娘做主的一种错觉，他对自己是幕后主谋供认不讳！”
赵子良再次翻开案卷，拿起朱笔在上面批示：“交司法寺从重、从快审理”。
王宫，万瀑潭。
在万瀑潭的边上耸立着一座石制凉亭，坐在这里可以看见万千道山顶瀑布从天而降，其壮观令人心醉，如今已经是五月，瀑布从山顶落下，在潭水中掀起无数水花，周围弥漫着大量的水雾和水汽，湿润的空气让周围的气温比其他地方低很多，显得格外清凉，且坐在这凉亭内，瀑布落下的声音却又不影响在这里进行交谈。
在凉亭内的石桌边上，赵子良和贤妃、千阳夫人坐在这里，石桌上放着茶水和瓜果，却没有人吃一点点。
三人沉默了半响，贤妃哀求问道：“大王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吗？希儿毕竟年纪还小，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吗？”
李淑也道：“是啊，父王，儿臣就这么一个弟弟，请父王开恩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淑儿求您了！”
赵子良扭头看了她们一眼，冷哼道：“你们的心还真大，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想着为李希开脱、求情，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天朝中很多大臣上书说李希年轻，不可能设计出这么精细的布局，背后必定还有人主使，强烈建议继续查下去，这件事情一旦被扩大化，有人故意捕风捉影，大搞牵连，不但平日里与李希有过交往的朝廷官员会受到牵连，甚至你们姑侄二人都是猪吗？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避嫌，还到本王这里来求情，你们是不是舒坦日子过久了？”
站在旁边的李嗣业忍不住劝道：“娘娘、夫人，赶紧向大王告辞回去吧，李希本来就跟你们是至亲，他搞出谋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天下人难免不会怀疑是贵霜君和五王子在后背指使，这个时候你们不但不能求情，还应该主动自证清白，否则朝中一些居心不良之辈只怕会揪住此事不放，把矛头直接指向娘娘、夫人、贵霜君和五王子，大王英明，知道这件事情与娘娘、夫人、贵霜君和五王子无关，但有些时候事情总是无法控制的，特别是民间舆论，一旦全天下所有百姓都认为李希的背后是娘娘或夫人，大王就难做了！”
赵子良眉头一皱，扭头看了看李嗣业，脸色冷了下来，“李嗣业，你是一个武将，朝中之事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
李嗣业这才意识到自己过界了，慌忙跪倒在地：“微臣死罪，请大王降罪!”
李淑和新平见状立即起身跪倒替李嗣业求情：“大王恕罪，李将军是劝诫我们才犯错的，若大王一定要惩罚，请连我们一起惩罚吧！”
赵子良气得指着二人怒道：“是不是以为本王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你们就本王面前如此肆无忌惮？我父子二人怎么这么倒霉，竟然娶了你们这么愚蠢的一对姑侄？来人，传召对贤妃和千阳夫人禁足，扣发一年月例贡品，千阳半年内不得走出家门一步，贤妃半年不得走出北宫一步。滚，给本王滚！”
二人的贴身婢女立即上前来搀扶二人，劝道：“娘娘、夫人，快些走吧，别再惹大王发火了！”
二人哭哭啼啼的被婢女们搀扶而去。
赵子良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李嗣业，训斥道：“李希不但在朝中拉拢了一批人，在军中也拉拢了一批人，他有没有找过你？”
李嗣业急忙道：“绝对没有，如果有，微臣早就向大王禀报了，他的胆子还没有大到这个地步，请大王明察！”
“没有最好！”赵子良说完抬了抬手，“你起来吧，说说今日进宫有见本王有何事！”
“是！”李嗣业从地上爬了起来，抱拳道：“八百里加急快报，五月初二，花刺子模与大食国的交界边境线上又发生了大食国巡逻游骑越界进入花刺子模的事件，而且这次对方在花刺子模境内扎下营盘，兵力有三千规模，都是骑兵。目前花刺子模的军队和我西秦派驻在那里的军队正在与大食军紧张对峙，随时有可能发生冲突！”
“碰！”赵子良猛的一拍石桌，大怒道：“真是混账！我们驻扎在花刺子模与大食国边境的是哪一支人马？统兵之人是谁？”
李嗣业道：“是第五军团第八营，都尉是杨光亮！”
赵子良豁然起身怒气冲冲：“这个杨光亮是干什么吃的，强盗都进入家里来了，他还跟人家搞什么对峙？”
李嗣业抱拳道：“大王息怒，那里毕竟是花刺子模的地盘，不归我西秦直接管辖，杨光亮不可能越俎代庖，如果花刺子模俺巴汗有意，早就请求杨光亮一起杀过去了！”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对峙不能一直进行下去，更不能让大食国的人马一直越境驻扎下去，必须要把他们杀回去，并给他们一些教训，我西秦在这种事情上的态度绝对不能有丝毫软化，只要稍微退让，大食国就会得寸进尺，既然他们把脚买迈进来，我们就要把他们的脚砍断！花刺子模俺巴汗的年纪大了，雄心不再，我们必须要尽快扶持新人选，此人必须要对大食国的态度强硬，先从俺巴汗的儿子们当中找，如果找不到就从各部族长中寻找，这件事情由军情司去办！在办这件事情之前，先把这支越近的大食军灭了再说，就算与大食国全面开战也在所不惜，本王要让全天下诸国都看看，敢挑衅我西秦，就要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做好被灭国的准备！向第五军团魏猛传达本王诏令，让第八营迅速主动出击，给本王干掉这支大食骑兵，第五军团其他各部各营向大食国边境靠拢，随时准备做好开战的准备！”
“是！”
兴汉八年（公元770年）五月十五，西秦第五军团第八营都尉杨光亮率领麾下三千精骑、联合花刺子模一千骑兵主动出击，进击越过边境的大食国三千骑兵。
在黄沙烈日下，炙热的沙漠热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当得知西秦骑兵和花刺子模骑兵联决而来，并以军快速推进时，越境的三千大食国骑兵此时想要撤走已经来不及了，不得不仓促摆开阵势迎战。
大食军将领曼因塔此时颇为后悔，早知道西秦真的会动手，就不应该越过边境扎营了，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出击”杨光亮拔出腰刀向前一指大喝道，同时战马在他的双腿驱策下冲了出去。
“杀啊”身后左右两侧西秦骑兵和花刺子模骑兵也都一起出动，排得整齐的骑兵们策动战马小跑起来，地上的沙子开始升腾而起。
第1115章 围歼
大食将军曼因塔神情凛然，他早就听说西秦骑兵训练有素、战力强悍，当他看见对冲过来位于左侧的花刺子模骑兵散乱不堪，但位于右侧的西秦骑兵却排列整齐，即便已经提高了奔跑速度，西秦骑兵们依然整齐如一，他这才知道传言属实，他也才意识到今天自己遇到大麻烦了。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曼因塔是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骑兵将军，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之后就开始寻找西秦军和花刺子模的破绽，他很快发现如果要与西秦骑兵对抗，失败的可能性会很大，但是如果只用少部分兵力牵制西秦骑兵，而集中主力攻击花刺子模骑兵，只要率先击溃花刺子模骑兵，就有可能对西秦骑兵的士气造成很大的打击，那时就算无法击败西秦骑兵，也能保持不败不胜的局面。
曼因塔当即在率军冲刺的过程中下达了分兵的军令，他用一千人迎战西秦骑兵，用剩下的两千骑兵出击花刺子模的一千骑兵。
在冲刺过程中的杨光亮很快发现了大食军的动静，他当即做出了反应，让身边的传令旗手向花刺子模军下令了放慢冲刺速度并向外侧包抄的军令，军令还包括只用弓箭打击，不近身接触交战。
“传令，一字长蛇阵，命令后队加快速度从左侧兜过去！”
“前部一千人做好弓箭打击准备！”
只在几个呼吸之间，杨光亮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西秦军的军令想来执行得迅速、准确和彻底，西秦骑兵队列的中部和后部开始加速，中部加速慢，后部加速快，越往后转向跑得越快，因为他们要尽快与前队骑兵形成一个网兜状阵型，而前部和后部就是这个网兜的两侧，中队就是网兜的兜底。
“前队，放箭，五连射！”杨光亮很快向前队下达一道军令，前队一千骑兵纷纷迎面而来的大食军射出了箭矢。
而大食军也不甘示弱，冲过来的一千骑兵也向西秦军放箭，双方一场弓箭大战，不断有人被射中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无论是兵士们的训练有素程度，还是兵士大的骑射水平，又或是装备，西秦军都超过了大食军，大食军在弓箭打击中的损失要大大超过了西秦军。
当杨光亮发现冲过来的一千大食骑兵开始向外侧迂回，并不打算冲过来，他就知道大食军将领的打算，当即带着前部一千人同样转向外侧，在骑术上西秦骑兵们经过严酷的训练，将士们的骑术一个个都很高超，即便在高速机动下急速转向也非难事。
大食将领曼因塔用少数兵力牵制西秦军的打算落空了，为了不把侧面和背后留给西秦军，他只能下令进行牵制的一千大食军骑兵冲过去，双方的前部终于进行了近身交战，但西秦军骑兵从来没有骑着战马停下来与敌人对砍的战术，用这种放弃战马高速机动优势的战术还不如用步兵对抗骑兵，骑兵一旦停止下来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西秦军把轻骑兵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前队一千人在杨光亮的带领下一往无前，只要战马还能够跑动，他们就不停下来，而大食军骑兵不适应西秦骑兵的战术。他们竟然在弃弓之后，抽出弯腰想要与西秦军发生混战，并且纠缠在一起，想要以此对西秦骑兵进行牵制，但西秦骑兵不停的来回冲杀，给大食骑兵造成了极其惨重的伤亡。
进行牵制的大食军骑兵在巨大的伤亡下很快顶不住了，他们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信仰再强大、再悍不畏死，也承受不了这种伤亡程度，崩溃只在一瞬间。
杨光亮带着人马追杀了大食溃兵一阵，当即放弃逃走的少数大食溃兵，带着人马完成网兜战术，而此时西秦军布置的网兜已经成形，花刺子模一千骑兵在对射中损失了两百多人，还剩下八百多人完成了包抄，迂回到大食军的后背，形成了网兜的盖住，等这盖子与网兜合拢，被围在中间的大食军就成了网中之鱼！
“将军大人，我们快要被包围了！再不突围就全部得死在这里啊”一个部将对曼因塔大叫道。
残酷的现实让曼因塔不得不放弃与西秦军和花刺子模硬抗的打算，选择了突围，突围必然要进行分兵以转移西秦军和花刺子模军的注意力，曼因塔下令让一个部将带着一千人向南方突围，而他这带着剩下的人向西方突围。
网兜战术完成之后，骑兵奔跑的速度就降下来不少，空中的沙尘也变得稀薄了一些，视线范围内能看清楚的区域大大增加，杨光亮很快发现了大食军想要突围的目的，他当即下令执行围猎战术。
精通骑术和骑兵战术的西秦军最不担心的就是敌人要突围，以往很多次战例都显示了围猎战术对突围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西秦军使用拥有高速奔跑速度和耐力的轻骑兵围着要突围的敌人不停的转圈采用弓箭进行大面积攒射，被困的敌人想要向哪个方向突围，包围圈就向哪个方向移动，如果是步兵当然无法实现这种战术，但高速的轻骑兵却可以轻易做到。
而今打算突围的大食军一分为二，但这难不倒杨光亮，西秦军早就有过这方面的战术训练和应对方式，既然打算突围的大食军一分为二，那么处在包围圈之外的西秦军当然也可以把包围圈一分为二，而且执行起来极为娴熟。
曼因塔的分兵突围的打算落空了，他身边的大食骑兵越来越少，因为不断有箭矢从四面八方射过来，随着大食兵越来越少，西秦军也开始有意的缩小包围圈，减少大食军的活动范围，这让大食军很快失去了速度，失去了速度的骑兵比步兵的还不如。
曼因塔也是刚烈，眼看着突围无望，但始终都不投降，直到他全身上下被几十支箭矢射成了刺猬，与他的战马一同倒在沙地上，战斗才结束。
战斗停止了，西秦骑兵们把手中淌血的战刀收入鞘中，抹着额头上和脸上的血水，胯下的战马不停的打着响鼻，战场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大食骑兵，大沙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大食兵士和他们的战马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一片一片倒在一起，躺在地上形成圆形和椭圆形，这就是被围射而死之后所造成的场景。
花刺子模大将博尔诚策马跑了过来，对杨光亮道：“杨将军，跑了两三百大食溃兵，这怪我没有捂住口袋，让他们跑了，这是我的过失，请允许我带人去追吧！”
杨光亮收刀入鞘，同意道：“好，那就麻烦博尔诚将军了！”
博尔诚当即带着剩下的花刺子模骑兵向大食军溃兵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杨光亮招了招手，一个百人队长策马跑过来抱拳道：“将军有和吩咐？”
“跟在花刺子模军的后面，随时报告他们追击大食军溃兵的情况！”
“遵命！”
打扫战场的事情自然有主管后勤的副将派人进行，伤员也有人安排医官们进行救治。杨光亮则召集将军和另外的副将以及麾下几个主要领兵的将校商议向军团部报告战况和讨论是否把营地设在大食国境内。
“末将以为应当越过边境去，把营地扎在大食国境内！”副将黄永义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另一个副将田广希也说道：“不错，大食军队竟然越过边境到我们西秦的势力范围，这是活生生的打我们的脸，难道我们就不能打回去？难道就只允许他们深入到我们西秦的势力范围，就部允许我们到他们的地盘内欺负欺负他们？”
监军曹德操看向杨光亮问道：“杨将军，你认为如何？”
杨光亮道：“我同意田将军和黄将军的看法，咱们不能任由大食人欺负，这口恶气必须要出，他们越过边境五里，我们就越过边境五十里，十倍还之！老曹，你觉得呢？”
曹德操摸了摸短须，看向边境方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你们都太保守了，有些畏手畏脚的！”
其他几人一愣，田广希问道：“老曹，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还有更大胆的主意！”
曹德操一边拿出地图一边说道：“咱们大王是什么人？只怕他听说大食军队越过了边境线的消息之后已经雷霆震怒了，要不然上面怎么会下令让我们出击灭了这支大食军？这个军令既然下达了，就表明了王庭的态度，就算再大胆也不为过，不过咱们现在的兵力不多，也不能太过深入大食国腹地，我认为至少可以拿下这两座城池古昌和马斯哈德！拿下这两座城池之后，让库尔库雷带着他的人马在那一带招兵买马，壮大实力，我们则一边收集粮草和其他军用物资，一边等待军团的命令。如果上面要对大食国开战，我们拿下古昌和马斯哈德可以作为大军的前进跳板，如果上面与大食国谈判，我们就原地驻扎，等待进一步的命令，如果大食军大股兵马杀过来，我们可以且战且退，就算遭到危险，我们可以把库尔库雷和他的人马抛出去引开大食军！”
杨光亮忍不住骂了一句：“吗的，玩笔杆子的人果真都是阴险之人。不过老曹这人我喜欢，这个主意够劲，就这么办吧，你们认为呢？”
“好，就这么干！”
第1116章 乘胜追击
事不宜迟，经过商量决定，副将田广希带少量人马留下来打扫战场并派人护送伤员回军团进一步治伤，而都尉杨光亮、监军曹德操和副将黄永义率大队人马顺着花刺子模军追击的方向追上去。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追到边界线上，大军与花刺子模军汇合。
“博尔诚将军，是否追到大食溃军？”曹德操大声问道。
博尔诚打马迎上来，勒马停下抚胸道：“杨将军、曹将军、黄将军，我们只追杀了一百余人，还有一百多人的大食骑兵逃了他们自己的地盘！几位将军怎么带着大军追上来了？难道诸位将军以为我还会被几百溃兵打败吗？”
杨光亮摇头道：“博尔诚将军不要误会，我们几个经过商议认为我们不能让大食军这么欺负，虽然我们已经歼灭了他们，但我们心里这口恶气还没有出来，我们必须要还以颜色！他们能跨境进入我们的势力范围，我们为何不能去他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你们花刺子模才是主要受害者，本将军想问问将军的想法，如果将军阁下同意，那我们可以一起行动，如果将军阁下有顾虑，也可以留下来，在这里扎下营地接应我们，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博尔诚有点犹豫，说道：“三位将军这么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杀进大食国境内毕竟不是小事，再说上面可没有这样的命令啊！若我们这么做引发全面开战，上面一旦追究下来，我们可能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曹德操说道：“博尔诚将军多虑了，上面既然已经下令让我们主动出击，给越境的大食还以颜色，如今有少部分越境的大食军逃回去，我们当然要追过去全部击杀，上面的命令当中可没有让我们止步于界线的字眼，如此一来，我们追进大食国境内就不算违背军令！再说了，就算上面追究下来，也只会追究我们的责任，不会追究将军，将军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博尔诚被曹德操这么一说，马上笑了：“既然有曹将军负责，我自然没什么问题，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早就想给大食军一点厉害瞧瞧了！”
杨光亮当即道：“既然博尔诚将军同意，那我们迅速启程，在大食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攻取古昌和马斯哈德！”
博尔诚颇为吃惊：“现在就去？这么快？”
杨光亮道：“越快越好，我们越快抵达古昌遭到的阻力就越小，若是等呼罗珊的大食军发现了，那我们想要攻占着两座城池就要困难得多！另外，本将军已经派人去通知库尔库雷，让他迅速带着他的人马赶过来与我们汇合，等我们拿下古昌和马斯哈德之后，维持治安的事情就交给库尔库雷去做，一方面库尔库雷是呼罗珊波斯人，他的和他的人在那一带不会被敌视，如果有我们不方便做的事情，有库尔库雷和他的人去做，当地波斯人不会直接与我们产生矛盾，这样也有回旋的余地！”
博尔诚对杨光亮细腻的心思感到吃惊，他道：“将军考虑周旋，我很佩服，就这么办吧，我听从将军的指挥！”
“那好，传令大军出发，派出侦查游骑在前面探路，顺着大食溃兵逃走的方向追击过去，由将军的人马当任前导，我军随后跟上！”
“遵命！”博尔诚答应一声，当即下令让麾下人马上路。
军令下达之后，不论是西秦军将士，还是花刺子模将士们都纷纷收起水壶和干粮袋子，检查装备并翻身上马，把土灰色面巾重新戴上捂住口鼻，在军官的喝令下整理队形，一队队向前方开去。在沙漠军行军，除非是停下来休息，一般情况下都要用面巾捂住口鼻，防止沙子吹入口鼻中，如果被沙子吹入或吸入口鼻中，那是会非常难受的。
从边界到古昌并不太远，只有二百余里，这个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一天之内就可以抵达，不过在行军的过程中，由于要追赶那些逃跑的大食溃兵，耽搁了一些时间。
侦查游骑在距离边境线西南六十多里的一处小村子追上了逃走的一百多大食溃军，杨光亮得到消息之后立即下令让博尔诚派出三百骑兵前去围歼，博尔诚派出一个五百夫长带领三百骑兵前去攻击，剩下的人继续向古昌方向快速前进。
入夜后，将士们在马背上完成了吃喝拉撒，这个过程中大军一直保持速度前进。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天空中布满了星辰，曹德操追上杨光亮喊道：“老杨，我们现在身处沙漠中，又是在夜间赶路，很容易迷路，我的意见是下令让大军停下来休息，明日拂晓时分再上路，古昌城和马斯哈德城的城墙只有一丈高，就算强攻我们也可以拿下他们，你看如何？”
在这种时候，主将和监军的差别就凸显出来了，两人带着亲兵策马跑到一边，让大军继续通过，杨光亮摇头道：“一丈高的城墙虽然不高，但它也是城墙，咱们的战马可跳不过去，除非没有城墙。就算我们强攻能拿下来，但肯定要承受不小的损失！你的顾虑虽然有道理，但如果我们不能出其不意，那么这次快速攻击就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杨光亮从参军手中拿过地图，一个亲兵举着火把照亮地图，杨光亮在地图上找到古昌城的位置，说道：“古昌城在西南方向，今夜天空布满星辰，有北斗七星为我们定位，而且我们还有罗盘辨别方向，只要不起沙尘暴，迷路的机会很小，即便起了沙尘暴，我们可以及时扎营停止前进，等沙尘暴过去之后再前行！”
曹德操摸了摸胡子，“你是主将，大战期间你有最高决策权，既然你决定这么做，那就继续行军吧，希望能在天亮之前找到古昌城并实施攻击！”
杨光亮安慰道：“老曹不用担心，斥候营当中有人去过古昌和马斯哈德，没问题的！”
这片沙漠中深夜的气温有些低，有些兵士在马背上冻得瑟瑟发抖，不得不用毛毯裹着全身，即便如此，面部薄薄的面巾根本无法抵御寒气，所有人的面巾上和眉毛上都凝结了冰花。
“报启禀将军，翻过这道山丘之后前方二十里有一条河流，河面不宽，水流平缓，属下等来过，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就是阿特拉克河了，河对岸有一座城池，它应该就是古昌城！”
“好！”杨光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没有迷路，没有遭遇沙尘暴，并且在天亮之前找到了准确的目标，这对于连夜赶路的军队来说是幸运的。
杨光亮扭头问参军：“现在什么时辰？”
参军道：“刚到寅时！”
杨光亮当即道：“传令全军放慢行军速度，喝水进食在抵达阿特拉克河岸之前完成！”
“遵命！”
两刻钟之后，大军终于来到了阿特拉克河的北岸，侦骑已经找到了过河地点并派人渡河过去探查了。
留守在河边的探哨赶来面见杨光亮，杨光亮迫不及待的问道：“河宽几何？水深几何？水温如何？”
留守探哨回答道：“贺宽五十丈、水深齐马背、水温凉爽、水流平缓、此地适合渡河！”
杨光亮大喜，又问：“探哨队其他人过去多久了？”
“两刻钟！”
杨光亮想了想，当即吩咐道：“叫几个人，分成两拨分别沿着河岸上游和下游去探查，本将军需要知道上游和下游二十里范围内的一切地形地貌以及是否藏有伏兵，快去！”
“遵命！”
由不得杨光亮不小心谨慎，这是他第一次单独领兵作战，也是他第一次带兵跨越国境作战，一旦有个什么没注意而造成战败，很有可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这里可不是西秦的势力范围，而是大食国的呼罗珊省，这里的人因信仰不同而对所有不是同一信仰者而心怀敌意，他们可没什么热情好客的习惯和传统。
半个小时过后，河对岸亮起了火把，亮光富有节奏的摇摆，这是探哨在进行旗语传信，西秦军有一套复杂的旗语，只有专门学习过的旗牌官、传令兵和探哨才能看得懂，而这一套旗语的内容都在他们这些人的脑子里，背熟了之后就把旗语手册烧掉，即便他们当中有人被敌人俘获，敌人也不可能轻易从他们身上得到这套旗语的内容，即便得到了，也无从验证真假。
河对岸的探哨传出信号，他们已经查明了古昌城周围的情况，也确定了周围没有危险，但是对于古昌城内的情况还不清楚，还没有来得及潜入城内。
又半个小时过后，派去河岸上游和下游探查的探哨返回来报告了探查的情况，除了呈上来相关地形地貌图之外，还确定了没有发现危险情况，杨光亮当即下达了渡河的命令，全军禁止一切任何声响的喧哗，特别是在渡河时。
探哨们已经为大军渡河做了一些准备，他们在河面上拉起了两条绳索，将士们骑马从两条绳索中间渡河过去，渡河时还可以抓着绳索前进，以免出现意外跌落河中。
第1117章 连下两城
河岸边大量的虫鸣声在西秦军渡河而来时悄然隐去，让人奇怪的是，将士们趟过河流时感觉要比在岸上暖和得多，等从河水中上了岸，寒气逼人而来。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杨光亮知道不能让将士们呆在原地不动，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冷。古昌城就几里之外，一条小支流一直延伸到古昌城城下，这条小支流为古昌城提供水源以及周围良田的灌溉。
“传令下去，全军向古昌城缓慢靠近！”
“是！”
“把斥候队周校尉叫过来！”杨光亮一边吩咐一边抖着身上湿漉漉的盔甲。
斥候队周校尉很快赶过来，抱拳道：“将军！”
杨光亮道：“古昌城的城墙防御如何？”
周校尉道：“卑职正要向将军禀报，弟兄们摸上了古昌城墙，上面根本就没有兵士驻守！”
“什么？没有兵士驻守？这不可能吧，大食人就算胆子再大，但这里可是接近边境线，在此之前两军对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不可能不担心爆发大战啊！”杨光亮对此表示极大疑惑，怀疑是不是走漏了消息，城内的大食军早就有了防备，正在里面设套呢。
周校尉道：“事实上就是如此，属下已经派人把城内摸了个遍，城内只有一些少量类似于衙役和捕快的人，根本就没有正规军。方圆二十里内的区域也被弟兄们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监军曹德操走过来，正好听到了周校尉的话，他说道：“这只有一种可能才可以解释得通，那就是与我们对峙并且被我们歼灭的大食军原本就是古昌城的兵马，那些兵马全部去了边境线上，古昌城内自然是空虚的！”
杨光亮思索片刻，当即下令道：“不管了，先拿下古昌再说！周校尉，你马上赶过去带着你的人打开北城门并控制其他城门，不许放任何人出城！”
“领命！”
杨光亮又对副将黄永义吩咐道：“你马上派人去通知花刺子模军和库尔库雷带着他的人马最迟午时之前要赶过来，违令者军法从事！”
“诺！”
此时的古昌城是一座毫不设防的城池，杨光亮简直无法想象，这么一座边境城池竟然一点防御都没有，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大食人疯了，大食将领竟然把全城的兵马拉到边境上驻扎，城内一个兵丁都没留下，要知道这里曾经可是库尔库雷的老巢啊，大食人难道就不担心波斯人造反？
西秦军没有伤亡一兵一卒，毫不费力的占据了古昌城，等到天亮时分，城内的波斯人、大食人发现这座城池已经换了主人，城头插上了陌生的旗帜，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的陌生的外族兵士，经过打听，他们才知道这些都是西秦兵士。
古昌城的面积大小只相当于一个小镇，经过这些年的动乱和战争，人口只有四千多人，不过古昌城周边还有一些村庄。
从古昌城往东南方向走，骑马只需要一个半天就可以赶到马斯哈德，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杨光亮就留下黄永义率一千人留守古昌城，他和监军曹德操率剩下的两千余人火速赶往马斯哈德。
一夜未睡的西秦军将士精力依然充沛，他们在杨光亮的率领下冒着沙漠中的烈日炎炎快速向马斯哈德进发，但是在下午申时末，杨光亮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并为夜间突袭马斯哈德做准备时意外被突然出现的大食探哨发现，大食探哨悄然隐去并火速向马斯哈德的大食军守将报告，大食军守将得知西秦军的兵力规模后决定主动迎战出击，两千人的大食军从马斯哈德城出来，留下几百步兵守城。
大食军将领哈里斯在主动出击的途中经过一片沙丘丘陵地带，地势适合埋伏，便临时改变主意在此设伏，他认为两千骑兵前往多少都会闹出一些动静，想要在大白天偷袭西秦军几乎不太可能，而想要与西秦军正面硬抗，他在兵力上并不占优，虽然西秦军远道而来，但此时西秦军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因此他认为在此设伏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令哈里斯没想到的是他们在此时设伏闹出了不小动静，恰好被附近的西秦军探哨发现了动静，并顺着摸到了大食军的背后，大食军的设伏布置被西秦军探哨侦查得一清二楚。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杨光亮正准备下令大军启程，却意外探哨前来报告大食军已经在前方伏击的消息。
曹德操就在旁边，听了报告后对杨光亮说道：“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的行踪被马斯哈德城派出的游骑兵发现了，而且这附近可能还藏着他们的探哨！”
杨光亮点点头，认可曹德操的说法，他立即派出精锐侦骑在附近进行地毯式搜索，果不其然，精锐侦骑派出去之后不到一刻钟就抓住一个大食游骑兵、杀死两个，并在附近找到了他们藏起来的战马。
把抓住的大食探马带下去之后，曹德操对杨光亮说道：“大食军竟然想要埋伏咱们，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埋伏的地点和部署，不如悄悄杀过去从背后偷袭他们？”
杨光亮想了想，然后摇头道：“偷袭他们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他们埋伏在沙丘高处，就算我们从背后过去也会被他们发现，最后只能变成强攻，而且因地势的劣势，我们处在不利的位置上，得不偿失啊！他们是想埋伏我们的，而且盯在这里的探哨已经被我们拔掉，他们长时间得不到探哨的消息肯定会起疑心，会再次派人来查探，一旦发现我们不再这里，又没有前往伏击地点，他们肯定会变得更加小心！我的想法是绕开伏击点奔袭到马斯哈德城下，在途中的村庄中抓一些波斯人冒充大食军，骗开马斯哈德的城门！”
“抓波斯人冒充大食军？这就不用了吧，我们的探哨中就有人会说大食话！”
“口音不一样啊，虽然是夜间看不清形貌，但口音不同是很容易听出来的，好在我们出发之前带了一些大食军的皮甲，让抓来的波斯人冒充一下应该可以蒙混过去！”
曹德操见杨光亮主意已定，同意道：“那行，就这么办吧，咱们必须抓紧时间，时间长了埋伏的大食军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杨光亮当即传令大军启程，并在行军途中绕过大食军的埋伏地点。等到大食将领哈里斯发现不对劲再派出探哨前往西秦军休息地点探查时，杨光亮和曹德操已经带着人马抵达了马斯哈德的附近，就连冒充大食军的波斯人都抓了十几个人过来了。
等来到马斯哈德西城门下，杨光亮已经和数百西秦军骑兵换上了大食军的皮甲头盔和弯刀，跟在他们身边最前面的是抓来的十几个波斯人，这些人也穿着大食军的装备。
守城的大食军哪里会想到城下的大军是西秦军，杨光亮很轻松的就骗开了城门并率军杀了进去，惊慌失措、恐惧万分的大食军根本无从抵抗，都是步兵，跑也跑过西秦骑兵，很快被全歼在城内，杨光亮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马斯哈德。
歼灭城内的大食守军之后，杨光亮找来曹德操说道：“咱们现在还不能让所有将士们都休息，派三百人在城内各街沿街巡逻，发现鬼鬼祟祟可疑之人一律格杀勿论。其他人全部上城墙分批休息，特别是西门要多安排兵力。因为大食军等不到我们有可能原地不动并继续派探哨四处探查，但也很有可能撤回返回这里，如果是我在那种情况下肯定会率军返回，毕竟这城内只有几百步兵，防御力实在太弱。如果大食军真的返回，我们城内设下圈套把他们一网打尽！”
曹德操这时才真正发现杨光亮这人在指挥打仗上还真是有一套，在这一点上他自认为比不上，因此甘心协助，他答应道：“好，安排巡街和安抚城内波斯人的事情交给我，你去布置城防吧！”
此时在大食军的埋伏地点，大食军将领哈里斯听了探哨的报告后几位震惊：“什么？西秦军不见了？”
探哨道：“是的，我们在原地发现了两个同伴的尸体，还有一个不见了，应该是被俘了！”
哈里斯喃喃自语：“这么说西秦军很可能已经通过逼问探哨得知我们的埋伏，他们有可能正在向我们摸过来，也有可能躲起来了，想要给我们致命一击！”
一个部将问道：“将军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位置，在这深夜了，又是在野外跟他们捉迷藏实在太危险了，传令所有人跟我返回马斯哈德，他们如果是要进攻马斯哈德，迟早是要现身的！”
“是，将军大人！”
马斯哈德根本就没想到西秦军的胆子会这么大，竟然绕过他们直插他们背后的马斯哈德，还成功骗开了城门杀进了城内，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了全程。
等哈里斯率军返回马斯哈德之后毫无意外的落入了杨光亮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至于两千骑兵被杀一千五百人，只有五百人被俘投降。
第1118章 内卫之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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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来到王宫练武场的时候，赵子良正在修炼武技，他便没有打扰，赵子良练完后看见他站在练武场边上，于是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修炼了一个时辰，加上天气炎热，赵子良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把湿衣服脱了换上干净衣裳后才问：“这么早过来有什么急事？”
楚歌抱拳道：“大王，昨日深夜有红翎信使从花刺子模赶来送来战报，杨光亮接到第五军团魏猛的命令后当即联合花刺子模将军博尔诚的人马主动出击击溃了越境的大食军三千骑兵，随后杨光亮和监军曹德操、副将黄永义率军最忌大食溃兵，一举攻占了大食国的边境城镇古昌城和马斯哈德城，共杀敌五千余人，俘获六百余人！”
赵子良听了之后大为高兴：“哦，是吗？看来杨光亮还是有点本事的！”
说到这里，赵子良想到了什么，问道：“他率部出击击溃越境的大食军是服从命令，难道越过边境去攻打大食国的古昌城和马斯哈德城也是服从军令？魏猛给他的命令到底是什么？”
楚歌抱拳道：“这也是微臣想知道的，大将领兵在外若无王庭诏令就擅自率军进入邻国攻打城池，这是很严重的行为，况且现在我国与大食国并未完全进入敌对状态，驻防在边境的大将是无权擅自行动的，因此今早微臣赶到军机院就立即派人去了花刺子模调查此事！不过”
赵子良眉头一皱：“不过什么，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楚歌继续说道：“不过如果魏猛下达的军令含糊其辞，这件事情微臣认为还是不要追究为好，以免打击前方将士们的积极性，毕竟这次大食国做得太过分了，据微臣所知，鸿胪寺方面一直在于大食国进行交涉，希望并警告他们立即撤走越境的人马，但大食国方面一直在叫嚣，杨光亮也曾几次派人与对峙的大食军进行交涉，警告他们，让给他们撤回去，但大食人根本就不买账，让杨光亮拿下古昌城和马斯哈德，一方面可以让大食国知道我们绝不是不敢打，这算是给他们一点点教训；另一方面，通过这次主动越过界限杀进大食国内也可以缓解将士们的憋屈和我全西秦官民们的情绪，若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大食国的挑衅毫无反应，民众们只怕会对王庭很失望”。
赵子良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这么办吧，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调查结束后把结果呈报给本王过目！”
“明白！那大王是否还需要对杨光亮下一步行动作出指示？”
“指示？不需要！他杨光亮既然率部进入了大食国的境内，就暂且由他去折腾，在大食国没有做出反应之前，王庭这么暂不表态！大食国不是喜欢挑衅吗？本王倒要看看这次曼苏尔如何应对！”
“是！如果大王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就告辞了！”
楚歌走后，赵子良把现在的局势研究了一下，命人把独孤问俗找来。
不久，独孤问俗来到勤政殿，“拜见大王！不知大王命人把微臣叫来有何吩咐？”
赵子良招了招手：“有件事要问你，上次你们不是说大食国派了不少细作来我国以传教的名义进行探查的敌对活动吗？”
独孤问俗一愣，心说也不知道大王今日怎么才想起问这件事情，回过神来拱手回答：“是的，大王。这些大食假传教士打着传教的名义在我国各地探查军力部署和山川河流地形！”
赵子良道：“你大致说一下是如何发现的，又是怎么处置的！”
“是！”独孤问俗答应，当即说起来，显然他对此事颇为熟悉。
“最开始发现有大食国传教士打着传教名义刺探我**情地形是发生在贵霜州，有当地的百姓发现一个大食传僧侣在传教之余经常打听当地的驻军情况，随后又有军营岗哨发现此人鬼鬼祟祟时常出没在军营附近，因此有了怀疑，将其抓住之后通报了贵霜州官府，官府派出衙役巡捕搜查了其住所，发现了一些绘制的堪舆图，正是贵霜州的山川河流地形图，其上不但详细绘制了山川河流地形，还有军事要点兵力部署标注，极为详细。贵霜州官府不敢怠慢，立即对其进行严加审讯，同时报告了政务院。那时岑参大人病重，正是微臣处理此事，微臣收到报告后立即给巡捕总署下令，让他们给各地巡捕局下达指令，严查大食僧侣的传教情况，这一查就查出了大问题，但凡靠近大食国的州县都发现了假扮僧侣的大食细作，随后内卫衙门介入，接管了此案，后来的具体情况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赵子良思索片刻，对独孤问俗吩咐道：“鉴于大食国利用僧侣假借、传教的名义进入我国从事刺探等敌对活动，从即日起，政务院要立即起草相关禁令，禁止一切外国传教士、僧侣以及其他教派人员随意进入我国传教，各边境关口关卡、哨所、甚至我国腹地的关隘、巡捕局都要提高警惕，对非我西秦教派人员的身份进行严查，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即进行详查！”
独孤问俗拱手道：“是，微臣回去就命人起草相关禁令！”
大食国派出大量传教士渗透进来刺探情报这件事情让赵子良对内卫衙门的办事能力有些不满意，如此大面积的刺探活动竟然都没有被内卫衙门及时发现，反而是军方和地方巡捕局最先发现了情况。
等独孤问俗走后，赵子良派太监去传内卫统领周善前来问话。周善是最早一批跟随赵子良的人，赵子良当初当任碎叶都督府都督，重建碎叶都督府的时候，周善就是他军中的巡检校尉，专门负责巡查军纪。
“微臣周善参见大王！”
内卫衙门既不是军方系统，又不是巡捕系统，自成一系，如果非要给他们进行定义，他们应该是属于秘密捕快。
“起来吧，今日把你找来是为大食国派出大量传教士渗透进我国打着传教名义，实际上暗地里却进行刺探敌对活动一事，本王有些不明白，这本应该是你内卫衙门的份内事务，却让军方和地方巡捕局先拔了头筹，大量敌国细作潜入进来你内卫衙门竟然没有率先发现和得到消息，你对此有什么要对本王解释的？”
周善早就知道赵子良可能会在这件事情上问罪，这本来就是一个重大错误，他也没想到要推诿责任，而且他这段时间正在整顿和完善内卫衙门的相关职能、想尽办法提升办案能力和情报收集能力。
周善下拜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微臣疏忽大意，微臣没想到大食人竟然用僧侣进行消息刺探，这是微臣之错，请大王降罪！这段时间微臣一直在想办法完善内卫衙门在各地区的情报收集能力！此前内卫衙门的分部最多只部署到州郡一级，在州郡以下的县一级是没有派出机构的，这次针对大食国派出僧侣传教士进行刺探敌对活动一事，微臣与内卫衙门的其他官员和同僚商议了一下，认为要从几个方面提升内卫衙门的情报收集能力、针对敌对活动的办案能力、提高办案官吏和暗探的个人战力！”
“哦？”赵子良听着来了兴趣，“你先起来，详细说说一下！”
“是！”周善抱拳答应，站起来说道：“首先要把派出机构部署到县一级，每一个县级派出机构的人数不能太多，最多不超过五个人，否则经费开支会让内卫衙门难以负担，这样做可以让我们最快了解底层的消息”
“第二，扩大暗探的招收范围，微臣认为应该从各行各业中招募暗探，挑选机灵、临场反应快、应对能力强的人，如此可以扩大情报的收集范围”。
“第三，对内卫衙门的办案人员进行分类，分别是暗探、干探、刺客、文职和官吏。暗探是隐藏身份的一类人，他们的存在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档案有专人保管。干探是执行抓捕和审讯任务的人，刺客是专门执行刺杀那些不适合抓捕却又不能让目标继续活下去的人，文职主要是留守衙门的人员！为了增加他们对情报收集的积极性和办案积极性，微臣认为可以考虑给他们增加奖励，每收集到一条有用的消息或办成一件案子，相关人员可以额外获得一些奖励，这一部分奖励的来源主要是从办案中缴获的赃款”。
“第四，想办法提升内卫衙门中人的战力，可以考虑建立一个训练馆，对每一个招募进来的人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例如对暗探进行情报收集、反应能力和临场应变能力等方面的训练；对干探进行刑侦和战技方面的训练；对刺客进行生存能力和刺杀技能的训练等等，这样的训练每隔一定的事情要进行一次，以保证他们的能力不会出现下滑的情况！”
“第五，我们内卫衙门是特殊衙门，是不能曝光于阳光之下的官府衙门，执行任务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遭遇袭击，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生存本领，我们要给我们的人配备更趁手和合适的兵器，因此微臣认为内卫衙门要有自己的兵器装备锻造所！”
“以上就是臣等这段时间经过商议后整理出来的办法，不过要完成这些事情需要一笔不少的经费，而且每年都要定期定额投入，说不定日后每年还要追加！”
赵子良想了想，同意道：“可以，本王同意了，你回去写一个具体的条陈呈给本王过目，为保密计，条陈不经过通政使司，直接呈给本王过目！”
“微臣遵旨！”
第1119章 开战的征兆
夏日炎炎，特别是地处沙漠边缘的新京，与西秦其他城镇相比，新京犹如一个火炉子，这几年通过植树造林在新京西面和北面种植了十几万亩的树林有效的阻挡了沙漠热浪和风沙的侵袭，这才让新京这个拥有近两百万人口的世界最大城市在这炎炎夏日拥有了一丝清凉，即便如此，众多的人口每天制造的热量以及每天都在增加的高大水泥砖瓦砖石建造所吸收储存的热量也让新京的温度远高于其他城池。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随着夏季天气炎热起来，有钱的富商、官吏、权贵们家中必须要储备一些冰块以作避暑之用，否则这日子真不过好，新京城不缺有钱人，这些人也从不吝啬花点钱让自己过得舒适一些，而这使得千泉山附近的造冰工坊的生意异常火爆，这些造冰工坊并没有生产冰块的技术，与后世一句广告词说的相似，他们从不生产冰，他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千泉山脉上的气温要比山下低得多，山下热气蒸腾，而山顶上则是寒冬大雪的景象。商人们看到商机，筹集钱财从山脚下修了多条宽阔的马路通往山顶，他们在山顶修建了大量的厂房，把山腰干净的泉水再次运往山顶，只要过半夜，泉水就会冻成冰块，然后商人们用马车把这些冰块连夜以最快的速度运往山下送到所需要的人富商、官员和权贵家中。这些冰块既可以用来冷冻食物或放在家中用以避暑，又或是等冰块化作泉水直接饮用，甘甜解渴解暑。
王宫有专门的避暑之地寒冰宫，它建立在王宫的东侧望天崖的山顶上，海拔高达三千余米，有专门的道理通往这里。在冬季，寒冰宫气温下降到令下十几度，整个宫殿都处在厚厚的积雪包围中，建造寒冰宫的主体材料都是晶莹剔透的长方体透明冰块，但这里却没有丝毫的寒风可以吹到，因为东西北三面还有三座更高的山峰挡住了从这三个方向吹来的寒风。而到了夏季，冷凉的南风从南方吹来，寒冰宫依然处在冰雪之中，但气温却犹如春秋之际一样凉爽。
炎热的夏季来临，王室成员们都来到了寒冰宫避暑，原本冷清的寒冰宫变得热闹起来。在这炎炎夏日，寒冰宫由晶莹剔透的寒冰砌成的宫墙并不曾有丝毫的融化迹象，但室内外的温度却如春秋之际一样凉爽。
小一辈的王孙公主们在宫殿门前嘻戏，王后王妃坐在一旁看着，不时的说会儿话，宫女们太监们来去忙碌个不停。
赵子良从殿内走了过来，正要去向孩子们走去，一个条件来报告说鸿胪寺卿洪旭求见，赵子良闻言转身向悬崖边上的凉亭走去，同时对太监吩咐道：“宣！”
“遵旨！”
不久鸿胪寺卿洪旭走进来对赵子良行礼道：“微臣拜见大王！”
“平生！”赵子良抬了抬手，问道：“洪卿今日前来见本王有何事呢？”
洪旭起身拱手道：“大王，大食国驻新京使臣纳赛尔想要求见大王！”
赵子良不悦道：“有什么事情你这个鸿胪寺卿还搞不定吗？非得让本王与一个使臣对话？”
洪旭连忙道：“大王，这纳赛尔是大食国派来新京的新任使臣，他第一次来新京，说是要向大王递交国书，这件事情微臣当然无法越俎代庖，只能由大王亲自接见他”。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过几天就到了朝会之期了，你派人去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下次朝会日赶到宫门外，会有人带他进王宫见本王！”
“是，大王！”
洪旭走后，赵子良坐在凉亭没动，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这纳赛尔是新来的使臣，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西秦军攻占了谷城和马斯哈德，，即使此人在抵达之前不知道，在抵达新京之后肯定知道了，因为这件事情很快在新京传扬开来，西秦百姓们感觉特别提气，之前的郁闷和憋屈一扫而空，在新京的大食人肯定也会特别关注此事，新来的大食国使臣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个叫纳赛尔的使臣有可能在朝见的时候会说起这件事情。
赵子良想了几种应付的办法，不过他又想到此时西秦驻巴格达使臣的日子只怕也不太好过，西秦军队杀进大食国境内，曼苏尔会不恼怒？这事可想而知，但赵子良并不怕，也不担心，就算曼苏尔脑子发热，下令军队开战，他也可以从容下令进行战争动员，从全国各地调集兵马赶赴边境作战。
五月三十，赵子良快速的批阅着奏章，明日就是朝会日，他今日必须把这几天送来的奏章全部处理完毕，为明日的朝会做准备。
整整一个上午，赵子良刚刚处理完所有奏章还没有歇口气，门外当值的太监就走进来禀报：“大王，王灿将军说有重要事情向大王禀报！”
赵子良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对太监道：“宣！”
“诺！”
赵子良走出殿外，顺着台阶走下大殿外呼吸着山顶清新的空气，走了几步就看见王灿快步走过来抱拳道：“微臣拜见大王！”
赵子良抬手：“平身吧，你是没事一般不会找本王的，说吧，是不是大食国那边有什么动静了？”
王灿回答道：“是的！东厂目前所获得的消息通过汇总后得出了一些结论：第一，大食国的伊拉姆、克尔曼、哈马丹、诺雷斯坦等地的军队正在集结，另外叙利亚、约旦和耶路撒冷等地有大约共有五万兵马正在向巴格达方向移动；第二，大食国各地都在囤积粮草物资，市面上的物资开始吃紧，价格缓慢上升，如果一旦传出开战的消息，只怕价格会急剧飙升。第三，我国在大食国境内的商人返回时都多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刁难。综合以上这些情况，我们东厂认为大食国已经在做与我们大规模开战的准备！鉴于以上结论，微臣建议，我们西秦不能坐以待毙，从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应对大规模战争的准备！”
赵子良说道：“开战的准备自从本王回来就已经给军机院下达了相关命令准备开始备战。政务院方面已经给本王一个准确的答复，如果要进行大战，一年以后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因为那时候我们这十年来的规划已经全部完成，一切都已经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那个时候开战对我国的影响会降到最低，但是本王也知道，并非是我们不想打就可以不打的，别人要强加给我们战争，我们就是想躲也躲不掉！本王认为，如果我们等不到一年以后就要与大食人进行大规模战争，本王希望那时我们不是仓促应战！对于你们东厂，本王现在提几点要求：第一，从现在起把主要精力放在大食国方面，不过其他邻国的事情也不能松懈！第二，与我们其他情报衙门进行紧密的合作，在探查敌国情报的同时也要密切注意我们内部，有的时候内部问题所造成的后果比外部因素更严重！”
王灿答应：“是，微臣明白！”
赵子良当即对旁边的太监吩咐道：“去传王庭各衙门的头头脑脑前来议事！”
“是，大王！”
不久，西青王庭各衙门的头头脑脑纷纷来到了寒冰宫。君臣见礼之后，赵子良让王灿把得到的消息向这些大佬们进行通报，众臣们听了王灿的通报之后一个个都开始紧张起来，毕竟大食国可不是小国和蛮族，这可是当今世界上的一流强国，它所统治的人口数量比西秦少不了多少。
独孤问俗对赵子良拱手道：“大王，现在不是开战的最佳时机啊，我们十几年的发展成果已经初现成效，现在开战会有很大的影响！”
赵子良叹息道：“现在不是本王要打，而是人家要打过来了！与其被动应战，不如主动出击，这样至少战争的主动权暂时掌握在咱们手里！大食人也不一定就准备好了，他们已经内乱了多年，又跟东罗马帝国打了这么多年，本王不相信以他们现在的国力还能与我们进行全面战争！”
独孤问俗道：“大食国是强国，不过他们也未必比野蛮人文明多少，微臣认为，那大食国的哈里发曼苏尔也是一个赌徒。如果是在我们西秦或者在大唐，出兵之前没有把开拔费发放下去，士气都提升不起来。但是在大食国这种神权高于政权的国度根本就没有开拔费，他们只要派出传教士或僧侣吆喝几声，那些大食兵将就会立马变得极为好战、悍不畏死！与我们相比，大食人打仗更像是在做无本买卖，他们的一切所得都从缴获得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军饷和开拔费之类！也就是说，论打仗，他们的成本远远低于我国、大唐和东罗马帝国！”
赵子良点头道：“独孤首相说得不错，大食国人打仗的成员远远低于我国，但是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已经最大程度的把我们的综合国力转化为战争潜力，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历来都是农耕民族被游牧民族撵着打，那是因为农耕民族从未把自己的综合国力最大程度的转化为战争潜力，因此不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无论农耕民族的国力多么强大，都无法对游牧民族形成压倒性的绝对优势，但现在我们西秦不同了，我们不但有足够的良田种植庄稼，而且还有大量的牧场草原放羊牛羊马匹，不但有充足的粮食和肉食，还充足的战马，这使得游牧民族对我们西秦的优势荡然无存，大食国向跟我们做无本买卖的生意，他们是做梦！”
第1120章 先给钱
六月初一，朝会。UU小说 Ｘ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赵子良身穿王袍头戴王冠走上丹陛，大殿中站得整齐的文臣武将们一起下拜高呼：“臣等拜见大王！”
赵子良在王座上坐下，双手搭在黄金扶手上道：“众卿都平身吧！来人，宣大食国新任使臣纳赛尔觐见！”
群臣纷纷起身，文武各自站在一侧，中间空出来。当值太监大声喊道：“大王有旨，宣大食国新任使臣纳赛尔觐见！”
外面的太监一个接一个的大喊，把赵子良的旨意传递到王宫门外，正在王宫外陪同的太监听到后对大食国新任使臣纳赛尔道：“使臣阁下，大王旨意下来了，宣您觐见！您可以按照你们大食国的礼节参拜大王，但是你也必须遵守我国的习俗和王庭规矩！”
纳赛尔点了头表示明白，太监随即带着他和一个随从进入宫门，在宫门内坐上马车前往，马车往山上行走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抵达寒冰宫门外。
在殿外，泰建筑再次交代了一遍，才带着纳赛尔和随从走进大殿，进了大殿，太监就站在一旁，纳赛尔带着随从一前一后走到大殿中间按照大食礼节向赵子良行礼道：“大食国新任使臣纳赛尔奉我国哈里发之命前来拜会大王，并常驻新京履行我国驻新京使臣之职责，这是我国哈里发陛下给国王陛下的亲笔国书，请大王过目！”
随从上前几步双手托举国书，丹陛上一个太监走下来取走国书呈到赵子良面前，赵子良接过国书看了一眼，放下说道：“纳赛尔阁下是第一次来西秦吗？”
纳赛尔道：“是的，国王陛下！”
赵子良点头道：“那好，本王希望阁下尽快熟悉我西秦的风物习俗和王庭的规矩，尽早适应这个职位，在两国关系上加强双方之间的沟通和联系！”
“是的，陛下！”纳赛尔行了一礼，立马话题一转：“我非常赞同陛下的话，不过据我所知，半月前贵国在花刺子模的边境驻军竟然攻入我国领土，侵占了我国东北边境城镇古昌和马斯哈德！作为正常邦交的两国，这种行为是极其错误的，我希望国王陛下立即下诏撤回侵入我国的军队、惩处相关将领、赔偿我国的损失，并向我国进行书面道歉！”
“放屁！”
“不可能！”
“是你们无礼在先！”
一时间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纷纷对纳赛尔破口大骂，什么只许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只能你们越境侵入我国领土，难道就不允许我**队杀进你们境内？想让我们撤军？你们先道歉了再说！终于赔偿和道歉，想都不用想！
赵子良举起手阻止在文武大臣们的谩骂和怒斥，对纳赛尔道：“纳赛尔使臣阁下，这件事情是由你们大食军擅自侵入我国境内率先引起冲突所造成的，我**队采取行动之前，我国王庭鸿胪寺和驻巴格达使臣都曾经就此事与贵国相关官员进行过紧急磋商，要求贵**队立即撤回去，多次交涉都毫无结果，而贵国哈里发曼苏尔对此事不做任何回应，对越境军队一再纵容，我们是忍无可忍之下才展开反击的！如果你们不讲道理，那就别怪我们也不讲道理！如果贵方想要解决此次争端，是不是应该先拿出诚意来？”
纳赛尔皱眉道：“不知国王陛下想要如何？”
赵子良对独孤问俗摆了摆头，独孤问俗站出来对纳赛尔道：“阁下，我国的要求很简单，贵国哈里发必须首先向我大王进行书面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我们双方协商解决此事的基础，没有这个，一切免谈！”
纳赛尔脸色一变：“这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我国哈里发是绝对的没错的，如果真要找一个有错的人，那就是领兵大将曼因塔，他已经被贵**队杀了，难道还有什么比死去更能承担过错的？在这件事情之初，我国确实有错在先，曼因塔将军不该率军进入贵方的势力范围，但是他和他率领的军队并未对贵方造成什么损失，而贵**队不但围歼了他们，还杀进了我国境内攻占了古昌城和马斯哈德城，我方军队的行为只能算是挑衅，但贵**队的行为就是侵略！”
户部侍郎葛玉台跳出来反驳道：“谁说你方军队的行为只是挑衅？你们的军队不经过该我国方允许擅自踏上我方土地就是侵略！”
纳赛尔脸色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占理，毕竟这件事情是大食国先挑起来的，现在人家进行了报复，并且咬死要让大食国道歉，而且是让哈里发亲自道歉，这可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纳赛尔定了定神，对赵子良道：“国王陛下，我希望我们双方都保持克制，我们已经与东罗马帝国打了多年，我们的子民需要修养生息，而贵国的百姓们也不希望爆发战争，我们认为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能不能先把贵方军队撤出我国境内，我们再进行进一步商榷？”
赵子良面无表情拒绝：“你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你认为我们之间有坐下来谈判的可能吗？”
纳赛尔叹息一声，对赵子良行礼道：“这实在太遗憾了，我会尽快派人返回巴格达向我国哈里发转达国王陛下和贵国的意愿！”
在西秦军占领古昌城和马斯哈德这件事情上，大食国与西秦在此后的两个多月的时间内一直进行着不断地交涉，大食国坚持不肯为率先进入西秦势力范围而道歉，而西秦坚持要让大食国先道歉才能坐下来谈判解决争端，因此双方都僵持不下。
双方都在暗自调兵遣将、囤积粮草和其他战略物资，普通百姓们都不知道局势已经悄悄开始发生变化。到了八月底，纳赛尔可能得到了巴格达的指令，向西秦鸿胪寺提出和谈的要求。
鸿胪寺卿洪旭立即来向政务院首相独孤问俗报告，独孤问俗又向赵子良报告。
“你是说大食人想要以这些赔偿条件让我们撤回杨光亮部？”赵子良看了看独孤问俗呈上的奏章后问道。
“是的！不过他们拒绝书面道歉。微臣认为让他们道歉这个要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还不如在这些上面增加一些要价，慢慢谈嘛！”独孤问俗对此颇为热心，他不是害怕与大食国打仗，他不希望马上打起来，最好是拖到明年再打。
赵子良再次看了一遍大食人自己提出的赔偿条件，想了想，说道：“可以跟他们谈，但这些赔偿条件都必须增加一倍，例如我国货物进入大食国的税收必须要减少一半；每年出售给我国的铜矿数量必须增加两倍、价格要比从前低两成；出给我国的上等战马多一倍；此次赔偿钱财的数量提高到四百万贯！”
独孤问俗道：“是，微臣让鸿胪寺安排官员去与纳赛尔谈谈！”
没过几天，鸿胪寺才派官员与纳赛尔进行谈判，王灿就匆匆赶到寒冰宫见赵子良，禀报道：“大王，微臣听说鸿胪寺正在与大食国进行谈判？”
赵子良道：“是啊，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王灿道：“微臣没什么想法，但大食国那边有些动静，大食国哈里发的反对派们正四处发动百姓对哈里发当局表达不满，逼迫哈里发立即发动战争夺回古昌和马斯哈德，微臣认为这恐怕是纳赛尔积极与我方交涉要求和谈的目的！”
赵子良来了兴趣：“你何以这么认为？”
“大王，大食国内乱多年，又与东罗马帝国打了多年，国力早就不堪负重，他们的兵士就算信仰再强烈也不能吃饭、不能不穿衣吧？他以前暗中支持边将挑衅我国，那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和容忍程度，他可能没想到大王会突然返回新京，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么强烈飞方式回应他们，因此他知道现在不是与我们开战的最佳时机，他的军队需要休整，他的国家需要从战乱中恢复，而现在反对派又逼迫他出兵夺回古昌和马斯哈德，他为了平息内部反对的声音，只能想其他办法拿回古昌和马斯哈德，这就是纳赛尔为何这么急着提出了一些赔偿条件要与我们和谈的原因！”
赵子良听了王灿的话心中一动，马上对旁边的太监吩咐道：“立即宣独孤问俗觐见！”
独孤问俗很快跟着太监来到寒冰宫，看见王灿也在这里，拱手对赵子良道：“大王！”
赵子良问道：“与纳赛尔的谈判进行得如何了？”
“还在谈，不过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赵子良道：“向他们提出一个要求，让他们先把赔款支付了，如果不支付赔款，我们不就退兵！什么时候支付赔款，我们什么时候就退兵！”
独孤问俗愣了一愣，“大王，您这是难道担心大食人赖账？”
“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钱不到手，一切协议都是废纸！”
“是，微臣让鸿胪寺那边把这一条加上去！”
第1121章 战舰被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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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良和保加尔汗王特勒茨在望天涯欣赏风景，山顶之间的云雾缭绕让特勒茨感觉犹如进入了仙境，他从未到过这种环境中欣赏大自然奇特的景致。
赵子良看着特勒茨的表情笑道：“汗王今日来见本王不是仅仅只是来看看这望天涯的景致吧？”
“大王真是好福气啊，在我保加尔汗国却没有这种令人心醉的所在！”特勒茨回过神来感叹了一句，随即言归正题说道：“是的，其实今日小汗是来向大王辞行的！小汗向贵国购买的五千套兵器盔甲和三千张长弓已经全部交货完毕，质量都很让小汗满意，多谢大王的成全！”
赵子良笑着摆手：“多谢就必不了，这只是交易，本王可没帮你的忙！”
“不不不，大王肯卖兵器盔甲和弓弩给小汗就已经是帮忙了，要知道东罗马帝国可从来不会卖兵器给我们！”
东罗马帝国跟你们是敌人，他们能卖兵器盔甲和弓弩给你才真是怪事了！赵子良心中诽腹，脸上笑着道：“好了，既然汗王执意要回去，本王也不好强留汗王，不知汗王何时启程？”
“就在这几天，听说明日是贵国的朝会，小汗明日想在朝会上正式向大王和满朝文武辞行，到时候有一件小小的礼物赠送给大王！”
“哦？到时候本王会派太监在宫门外等候汗王殿下！”
特勒茨汗王沉吟片刻后对赵子良说道：“大王，我们保加尔汗国一直与东罗马帝国的关系恶劣，是世仇，我们之间的仇恨要追溯到几百年前，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化解的，在保加尔汗国，任何一个汗位继承人选只要对东罗马帝国保持敌意并在与东罗马帝国的战事中取得胜利，继承汗位或汗位的稳固性就会大大提高，就会获得保加尔汗国所有子民的拥戴，小汗希望大王和西秦能够支持保加尔汗国对东罗马帝国的战事，保加尔汗国愿意成为西秦永远的忠实盟友！”
赵子良道：“现在东罗马帝国与保加尔汗国都与我西秦保持着正常的邦交关系，西秦不可能在明面上对汗王进行支持，但也不会支持东罗马帝国对付保加尔汗国，你们双方之间的仇恨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西秦无关，从现在起，我西秦不会插手你们双方之间任何瓜葛。如果汗王需要粮食、兵器装备和其他物资，我西秦随时可以提供，汗王只要付得起钱就行！”
特勒茨本来没有做指望，能得到赵子良这样才允诺他已经觉得很不错了，对赵子良行礼道：“多谢大王。只要能够从西秦购买到兵器装备和粮食，我们保加尔汗国在这方面与东罗马帝国的差距就没有了，这样一来，我们并不畏惧东罗马帝国！从前我们的装备大不如东罗马帝国都不惧怕，现在我们就更不惧怕了，小汗相信，只要保加尔人还没有死绝，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保加尔汗国的勇士把长矛插在君士坦丁堡的城门上！”
送走特勒茨汗王，赵子良正想回宫休息片刻，这时王灿匆匆赶来禀报：“大王，我国从教皇国购买的十艘罗马式大型战舰和从法兰克王国购买的三十万斤金属矿石在运回国的途中被大食国扣留在亚历山大港！”
所谓教皇国，其实就是教廷实际控制的意大利中部地区，由教皇实际主政，但却没有真正成立国家，教皇国的建立其实是欧洲各国长期政治斗争的产物。七世纪至八世纪上半期意大利半岛存在三种势力:东罗马帝国、伦巴第和教皇的势力。东罗马帝国实行的是皇帝教权主义的政策，在教派问题上由皇帝做出决定，要求罗马必须服从皇帝规定的教义。但在伦巴德人入侵罗马时他又无力保护教皇。东罗马帝国的援助既然不靠谱，教皇就开始寻求外国(法兰克等)君主的保护。与信仰阿里乌斯派的其他蛮族国家相比，法兰克王国的历代国王都与罗马教廷比较亲近，为了抵挡北部伦巴第王国的进攻和摆脱东罗马帝国的控制，罗马教皇开始时向伦巴第人大献殷勤，引得伦巴第人起兵攻打东罗马帝国在意大利半岛的南部统治区域，从而把东罗马帝国的势力从意大利赶出去。
但是如此一来，伦巴第王国就成为了意大利的主人，这是罗马教廷所不想看到和允许的，因此罗马教廷教皇司提反又向法兰克国王矮子丕平大献殷勤，包括批准后者废黜墨洛温王朝末代国王希尔德里克三世而自立为王。司提反还封丕平为罗马贵族。作为回报，丕平率军在754年进入意大利。在此后的两年中，他平定了意大利中部和北部的许多地方。丕平两次率军进入意大利迫使伦巴德国王爱斯图夫投降，把夺自拜占庭的原拉文那总督区的地方交给教皇及其继任者进行统治。于是出现了教皇国。当时拜占庭代表曾要求收回这一失地而遭到丕平的拒绝。
赵子良皱起眉头，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丝不寻常，他沉声问道：“他们以什么理由扣留我们向教皇国购买的战舰和向法兰克王国购买的金属矿石？”
不要认为这个时期的地中海与印度洋之间就没有联系，实际上早就公元前一千多年前古埃及的法老们就在尼罗河与红海之间挖开了一条“东西走向”的运河，只不过这条运河时而开放、时而废弃。到了大食国哈里发欧麦尔时期的公元640年左右开始，从尼罗河到红海之间的这条已经被废弃许多年的运河再次被挖通、修整、维护，一直到曼苏尔这个时期已经开放了一百多年了。
王灿抱拳道：“大食人给出的理由是他们认为那些战舰是东罗马帝国的战舰，即便是已经出售给我国，也仍然存在着对他们造成巨大威胁的可能性，因此必须要予以扣留！东厂在大食国的暗探已经把相关消息通知给我驻巴格达使臣，那边已经开始与大食国有关衙门进行交涉，但微臣认为大食国放行的可能性不大！”
赵子良起身背着手在大殿内走了几个来回，站定回头道：“说说你的理由！”
“大王，据微臣所知，军方向教皇国购买这批战舰的目的并非是真正要添加海军战舰数量，而是想要了解罗马战舰的内部构造和学习制造这种能够在大海中进行远洋航行的船只的造舰技艺，原本军方只想买一艘，等买回来之后拆散了再拼装，以此来学习罗马人的造船技术，但是因只买一艘，教皇国赚不到什么钱因此没什么兴趣，可是当军方提出购买十艘的时候他们就有兴趣了。我们虽然成功买到了十艘，但这个数量还不足以让拥有成百上千艘战舰的大食国忌惮，而且这十艘战舰上并没有武器装备，微臣认为他们扣留这批舰船和金属矿石的目的只怕是另有原因！我们东厂官员们通过分析认为大食国这么做的目的是不甘心在上次谈判过程中被我们狠狠敲诈了一笔，想要以此大大勒索我们一笔，如此一来，我们上次要求他们先支付四百万贯战争赔偿只怕还不够他们勒索的！这个消息是通过特殊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新京来的，政务院和军机院那边应该还都没有得到相关消息，最快也要三天以后！”
赵子良当即道：“来人，去把政务院正副首相、军机院各官署头头都叫来！”
等各官署衙门的头头都到了之后，赵子良把情况向他们通报了一遍，众臣听了之后立即炸了锅，副相刘单首先站出来拱手道：“大王，大食国这么做的目的明显就是对上次被我们敲诈了一笔而表示不满的表现，这次大食国抓吃这次机会，肯定会狠狠勒索我们！”
赵子良问道：“那四百万贯的战争赔款他们向我方交割了没有？”
楚歌站出来抱拳道：“按照日子来算应该就在五天前完成了交割，而我军也应该已经撤到了花刺子模境内，第五军团的信使可能就在这两天内赶来新京报告相关情况！”
赵子良眯起了眼睛：“不得不说大食人在时间上刚刚把握得很好！咱们想要把那十艘罗马战舰和三十万金属矿石弄回来只怕不出点血不行了！这样吧，独孤问俗，让鸿胪寺给驻巴格达使臣去信，找大食国交涉一下，看看大食国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行！”
独孤问俗拱手答应：“是，大王！”
赵子良挥挥手，众臣纷纷告辞离去，王灿却还没有走，赵子良诧异道：“你怎么还不走？还有事？”
王灿道：“大王，两年前法兰克王国丕平驾崩，他的儿子查理曼和卡洛曼瓜分了法兰克王国，兄弟二人成为法兰克王国共同的君主！”
西方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查理曼大帝，赵子良怎么会不知道？他点点头：“两年前你不是以公文的形式向本王报告过这件事情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提起这个？”
王灿从拿出一卷画轴展开后递给赵子良，说道：“有我国商人从法兰克王国返回，他当时见过查理曼一面，凭着当时的印象画出了查理曼的画像，大王您看看!”
“他很年轻吧？”赵子良说着接过画轴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咦！”
王灿问：“大王是不是觉得他有些面熟？”
“是的，确实有些面熟！”
王灿道：“大王可曾还记得当年在西平城我们用一万多人顶住了近二十万吐蕃军的疯狂进攻十余天？当时有三个西方佣兵还曾协助我们作战，当时有一个叫查理的人是三人中的头头，大王再看看这个查理曼国王是不是跟那个查理很像？”
赵子良被王灿这么一提醒，顿时一拍额头：“还真像，尽管经过十年了，但本王依然对那一场大战记得很清楚，那一仗本王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过最惨烈的战斗，又有是三个西方佣兵参加而记忆犹新！你不会说这个法兰克王国的国王就是当年那个叫查理的年轻佣兵吧？”
王灿道：“自从文臣看见这副画卷之后就专程派人去了一趟法兰克，历时两年时间的调查终于得出了结论！不错，这个查理曼国王就是当年个西方条顿佣兵查理，他们是同一个人！”
赵子良看着画轴上的年近三十岁的查理曼，顿时笑了，“有意思！”
第1122章 点燃火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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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吏员走进来大堂向洪旭拱手躬身报告：“大人，东罗马帝国驻我国使臣克里留斯大人在门外求见！”
“这家伙来干什么？”洪旭嘀咕一句，想了想对吏员吩咐道：“去请他进来，带到旁边的会客室奉茶！”
“诺！”
克里留斯在吏员的带领下来到会客室坐下，又奉上茶水。
等克里留斯喝了半杯茶的时候，洪旭的笑声在门外响起，很快就看见他笑容满面走进来对克里留斯拱手道：“使臣阁下，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克里留斯站起来右手按在胸前鞠躬行礼道：“没关系，倒是我突然来访打扰洪大人了！”
洪旭摆手道：“客气话就不说了，使臣阁下请坐，坐下说！”
两人分宾主坐下，洪旭结果吏员送来的茶水问道：“使臣阁下这次来鸿胪寺，不知本官有什么可以帮到阁下的？”
克里留斯正色道：“洪大人，我代表东罗马帝国强烈反对贵国向保加尔汗国出售兵器、盔甲和弓弩！大人应当知道，我国与保加尔汗国数百年来都一直战争不断，纷争不断，保加尔人极其富有侵略性，贵国这一行为会助长保加尔汗国的嚣张气焰，他们得到贵国的兵器、盔甲和弓弩后，必定会侵犯我国北方边境。我希望贵国能够立即停止这种行为并扣留已经起运的这些兵器盔甲和弓弩，否则的话，这必将严重影响贵我两国的关系！”
洪旭沉吟片刻，对克里留斯道：“使臣阁下，很遗憾，您的这个要求恕我国不能答应。首先，我国与贵国只是正常的邦交关系，我国任何外交举动都无需为贵国的安全考虑和负责，除非贵国是我国的战略同盟国，但贵国不是；其次，我国向其他国家出售兵器装备和弓弩等军械只是所有商业贸易中的一项，如果贵国有需要，也可以向我国购买兵器盔甲和弓弩，我国可以以相同的价格出售给贵国并且保证质量；第三，保加尔汗王已经为这批军械装备支付了钱款，兵器装备也已经起运，也就是说这笔交易已经达成并完成了交割，我国不能在这个时候反悔，这对我国在周边所有邻国中的信誉不利，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我国是绝对不会做的！”
克里留斯并不放弃，“洪大人，您说的都有道理，都对。但是请您想一想，除了大唐之外，在周边邻国当中，我东罗马帝国与贵国的关系是最友好的，我国每年与贵国的贸易额度是所有邻国当中最大的，贵国和大唐产出的瓷器、丝绸、锦缎、纸张、茶叶大部分都销往我国，我希望贵国能认真对待和正视我国的抗议，不要做出有损贵我两国关系的事情！”
克里留斯的话让洪旭感觉到了压力，不得不承认，克里留斯找到了切入点，他说得一点都不错，东罗马帝国的势力虽然已经衰微，但它仍然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仍然有庞大的消费市场，西秦和大唐出口的所有商品中其中超过百分之二十五进入了东罗马帝国的市场，一旦东罗马帝国关闭与西秦的贸易通道，那么西秦的经济将遭到相当大的损失。
洪旭思索半响才对克里留斯道：“我需要提醒阁下注意的是我国和大唐的货物进入贵国境内获利的不仅仅只是我国和大唐，君士坦丁堡方面和贵国百姓们也是受益者，因为我国和大唐货物敬服贵国，贵国得以征收大量的税收，而贵国的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中同样需要这些货物，正是因为有需求才会有供给，希望阁下不要用这样的事情来威胁我国！不过使臣阁下刚才说的话，本官会转告我国王庭方面，至于这批已经出售的军械装备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被追回的，这一点还请使臣阁下见谅！”
克里留斯知道就算自己再说下去也无法让洪旭改变主意，而且洪旭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决定权，有决定权的是西秦国王赵子良。
克里留斯站起来道：“洪大人，在这件事情上，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我还会再来的，告辞！”
洪旭起身拱手：“使臣阁下慢走，不送！”
克里留斯怒气冲冲的回到使馆，副使问道：“大人，难道与西秦的交涉不顺利？”
克里留斯气呼呼道：“这个洪旭完全说不通，我用贸易威胁他，他反过来却威胁我，从他的态度上来看，西秦国高层只怕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松口，我们想要让西秦国不再出售兵器装备给保加尔汗国基本上不可能！”
副手皱眉道：“那怎么办？特勒茨一行人有近二百武士，个个都是剽悍的蛮族勇士，我们在西秦这边的力量太过薄弱，再加上又是在西秦国内，我们根本拿特勒茨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这批兵器带走啊！”
克里留斯想了很久，最后才叹息道：“现在没其他的办法，在西秦国的势力范围内，我们做不了其他的，现在只能尽快把消息传递回君士坦丁堡，让君士坦丁堡方面尽快做出应对，特勒茨带着这批兵器返回保加尔汗国之后随时有可能率军入侵我国北方，我们必须早做准备！对了，我让你去查这批兵器装备的数量，你查清楚了没有？”
“查清楚了！”副使点点头，拿出一份清单递给克里留斯，“你看，这就是这批兵器装备的清单，数量倒不是很大，但西秦国全部按照保加尔人的要求锻造成西方兵器装备的式样，质量上不逊于我国！”
克里留斯接过清单看了看，说道：“这批兵器装备的数量是不大，但你要知道这是保加尔汗国第一次向西秦购买军械，他也担心兵器装备不好用，第一次只能少买一些，但如果这批兵器装备好用，那么他们第二次就会加大购买数量，有了第一次的信任，第二次的交易只怕会更方便和容易！我已经感觉到形势的严峻程度正在增加，马上派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君士坦丁堡把消息告诉皇帝和大臣们，让他们去伤脑筋吧！”
“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六月二十，寒冰宫。
“说吧，什么事？”坐在望天涯练功台上的打坐炼气的赵子良睁开眼睛看着了一眼独孤问俗说道。
独孤问俗拱手道：“大王，驻巴格达使臣黄展鹏派人送回加急快报，关于大食国扣押我国从教皇国购买的十艘战舰和三十万斤金属矿石一事，他已经与大食国相关官员进行了协商，大食国同意放行，但是我国要缴纳保证金两百万贯、每日一千贯的停泊费和两百万贯的借款！”
赵子良冷笑：“这么说我们从大食国得到的赔款还不够支付这笔赎金的喽？”
独孤问俗点头：“是的！”
权衡了片刻，赵子良问道：“咱们从教皇国购买的这十艘战舰和三十万金属矿石一共花了多少钱？”
“八十万贯！而且这十艘战舰上没有任何兵器！”
“碰！”赵子良当场炸毛，猛的一拍坐下的练功台，冷哼一声：“哼，八十万贯都不值的东西，他们竟然要价四百多万贯，他们也真敢开这个口！国与国之间不论是交往还是博弈总归要讲点规矩和道理，这大食国根本不讲规矩和道理！四百万贯，我西秦国不是拿不出来，本王气愤的是大食国竟然用这种卑鄙无赖的手段变相地欺辱我西秦，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西秦还不做出一些反应，消息传出去之后本王如何向天下子民交代？我西秦的颜面何存？来人，通知王庭所有衙门三品以上文武官员明日来寒冰宫参加朝议！”
“诺！”
次日，六月二十一。
朝会开始，赵子良登上丹陛坐上王座，众臣参拜！
“诸卿都平身！”
“谢大王！”
等文武大臣分为左右两侧站好，赵子良对独孤问俗道：“首相，跟诸卿说说大食国扣留我国向教皇国购买的十艘海船战舰和向法兰克王国购买的三十万斤金属矿石的事情！”
“诺！”独孤问俗答应一声，当即站出来介绍情况：“事情出了之后，在大王的指示下，政务院迅速派人知会我国驻巴格达使臣黄展鹏，让其与大食国交涉协商，昨日协商的结果从巴格达传回新京，经过协商，黄展鹏也做了最大的努力，大食国最后的底线是我国要缴纳保证金两百万贯、每日一千贯的停泊费和两百万贯的借款，而那十艘海船战舰和三十万斤金属矿石总价值不到八十万贯，也就是说大食国想要让我们以五倍的价钱赎回这十艘战舰和三十万斤矿石！”
独孤问俗的话音落下后，朝堂上顿时炸了锅！朝臣们群情激愤，这还得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大臣们中一部分人叫嚣着要出兵给大食国好看，要让大食国君臣上下都知道西秦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另外一部分朝臣则呼吁大家保持克制，如果能不打仗最好不要打，能够以谈判解决最好还是以谈判解决。这一部分人遭到了主战派的强烈鄙视，武将们甚至恨不得冲上去打这些主和派的官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