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二货郎支都
二狼山下，吐蕃军营地。
郎支都大马金刀地坐在帅帐主位上，各大小狼主、部落酋长分坐在两侧，副将铁刃悉诺罗则坐在左侧第一个。
郎支都叫道：“铁刃悉诺罗，营寨建造得如何了？”
铁刃悉诺罗道：“启禀二王子，再过半个时辰，营寨和所有大小帐篷就可以全部搭起来，另外攻城云梯已经打造了十几架，等到营寨搭建完成，建造的攻城云梯就足够了，让儿郎们饱餐一顿之后就可以进行攻城！”
“好！”郎支都第一次领兵，当真是意气风发，挥手的时候十分用力，“既然如此，那就传令下去，让伙夫们立即生火煮制食物！”
“诺！”
郎支都及其麾下兵马吃饱喝足之后，他立即点起大军浩浩荡荡向番禾县城杀过来了，一路上烟尘滚滚、旌旗烈烈作响。
哥舒翰带着十几名夜不收飞奔至城下大叫：“启禀将军，吐蕃大军来了！”
赵子良站在城头问道：“来了多少人？吐蕃大营中还剩下几何？”
“营中剩下五千人马，其他全部被郎支都带了过来！”
赵子良挥手下令：“如今你们夜不收留在城外的作用已经不大了，都进城休息吧！来人，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休息！”
哥舒翰等人进城之后不久，吐蕃的先锋五千骑兵就先来到了城下，随之而来就是两千骆驼兵，吐蕃人的骑兵和骆驼兵虽然行军的队形不算齐整，但从这支军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看得出来，这些骑兵和骆驼兵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五千吐蕃骑兵和两千骆驼兵到来之后。就把番禾县四个城门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
吐蕃骑兵当然不能攻城，他们的作用就是围城，防止城内的人逃出去，也防止外面的人进去。
不久，郎支都的大纛到来。随行的是三万多步兵，吐蕃步兵装备基本都相同，不像唐朝把步兵分为多个兵种，吐蕃步兵的兵器有长矛、带毛的皮盾和短刀，也并非是每个士兵都全部装备了这些兵器，有的士兵只有长矛，有的只有皮盾和短刀，有的兵士还有弓箭。
站在城墙上的所有唐军军民在吐蕃大军到来之时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抖动，四万人的大军绝对是一股数量庞大的军队。整个安西正规军才两万四千人，河西军鼎盛时期也才七万三千多人，经过去年的惨败之后，现在估计连一半都不到了。
赵子良看见吐蕃人的阵势，当即道：“王难得去守西门，高秀岩去守东门、张守瑜去守北门，马璘跟着王难得，做副将！吐蕃人的第一波攻击必然凶猛。一定要顶住！”
“遵命！”
待这些人走后，赵子良又想起被关在牢房里的勃勒罕。想了想下令派人去把他从牢里放出来，不久勃勒罕被两个扈从带了过来。
勃勒罕见到赵子良后拜倒：“参见将军！”
赵子良看着勃勒罕被关了这些天气色还很不错，看来看守他的兵士没有为难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于是问道：“勃勒罕，本将军把你关了这么久。你可服气？”
勃勒罕道：“属下是将军的奴仆，就算将军要处死属下，属下也绝无怨言！”
“那你知错了吗？”
勃勒罕低下了头：“是的，属下知错了！”
赵子良点点头，问道：“按照你的罪行。下场逃不了一死，不过现在敌军围城，本将军正是用人之际，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准许你上城守城杀敌，如果待敌人推却而你不死，就算你无罪，你可愿意？”
“愿意，属下愿意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子良一摆手：“来人，把他的兵器盔甲拿给他！”
吐蕃人终于要有动作了，赵子良拿着望远镜站在城门楼子上查看着吐蕃军的动静和调动情况，发现吐蕃军的主攻方向还是在南门，毕竟南门附近的地势最低，而其他三门地势较高，如果在其他三门进行攻城，守城的唐军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作为吐蕃大军副将的铁刃悉诺罗当然不会让郎支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郎支都果然是第一次领兵，什么都不懂，他大叫着下令：“铁刃悉诺罗，传令全军猛攻，本王子要一战而下番禾城！哈哈哈·······”。
铁刃悉诺罗大惊失色，立即劝道：“二王子不可，番禾县城只有这么大，城墙不宽不长，而且我军没有足够多的攻城器械，就算把所有兵士都派去攻城，真正起作用的也就三四千人，还有三万余人全部都聚集在城下只能干着急，万一第一次无法攻破番禾县城，我军就是会失去锐气、士气大跌啊！”
铁刃西诺罗每次都反对郎支都的决定，这让郎支都早已经对他产生了不满，现在他又反对郎支都的决定，郎支都再也忍不住，抽出腰间短刀指着他大怒道：“放屁，我是二王子，本王子才是主将，你竟然不服从本王的将令？信不信本王子以违抗军令将你斩杀？”
铁刃悉诺罗脸色大变，气血攻心，脸上一阵潮红，差点就气得昏倒倒过去，好在他定力很强，勉强压制住了翻滚的气血。
郎支都却还在大叫：“愣什么愣，好不快去传令，难道你真的想死不成？”
铁刃悉诺罗叹了一口气，只能咬牙答应：“是，二王子！”
铁刃悉诺罗本事作战经验吩咐的吐蕃大将，但奈何主将是郎支都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他其实很佩服郎支都的武艺，但郎支都在行军打仗上根本就不懂，他实在不明白犀德祖赞普为何会让郎支都担任统兵大将，尽管铁刃悉诺罗胸有成竹，可是碰到郎支都这样猪一样的队友根本施展不了自己的军事才能。
吐蕃军最终还是按照吐蕃二王子郎支都的军令开始了全面进攻，除了五千骑兵和两千骆驼兵掠阵之外，所有的步兵都迈开腿拿着兵器一股脑地冲向四面城墙。
赵子良见吐蕃军竟然一开始就发动全面进攻，忍不住有些纳闷，开口对身边将校说道：“吐蕃人是傻子还是愚蠢？一开始就发动所有步兵攻击四门，难道郎支都不知道进攻面积和空间就这么大，真正能动手的也就几千人而已，再多人来了也只能在城墙下送菜吗？”
董延光说道：“将军，这次进攻说不定是郎支都的命令，他那位颇有才干的副将只怕是说不上话了！”
赵子良点了点头说：“也只有这种可能了，既然如此，我等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尽最大可能杀伤更多的吐蕃兵就太不对起他们的主帅了！传本将军将领，命令所有新兵、所有壮丁都做好准备，每隔两刻钟进行轮番防守，让所有新兵和所有壮丁都熟悉真正的打仗，告诉其他三门守将，要妥善安排好防守兵力，不能出现漏防的情况！待会敌人抵达城下之后，尽可能的把火油、石块和滚木、开水往城下敌人多的位置倒！”
“遵命！”传令兵答应一声就立即转身传令去了。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城下由远及近传来，数量实在太多太多了，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没有任何的攻城战术，唯一的称得上是战术的就是人海战术。
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形成了压倒性的威势，城墙上的唐军们，特别是那些新兵和壮丁们吓的惊恐不已。
赵子良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当即抽出斩将刀大吼道：“所有人都不要怕，吐蕃人虽然多，但他们一下子上来不了这么多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开水、滚木和石块投掷下去杀伤他们，都注意了，一个老兵带两个新兵和两个壮丁，互相配合，老兵要教会新兵如果何时躲避、何时攻击······”。
看着冲到城墙下的乱糟糟的吐蕃军，赵子良一时间也感慨不已，如果不是郎支都这个二货瞎胡闹，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攻城战中，这简直就是给唐军送菜。
看到吐蕃军涌入城下，赵子良当即举着斩将刀大吼：“弓箭手放箭，其他人投掷石块！”
一**箭矢射下去，吐蕃兵士一波接一波的倒下，但吐蕃人仿佛不怕死一般，一浪接一浪地冲向城墙，一架一架攻城云梯被吐蕃兵士抬过来架在城墙上，城下的吐蕃兵兵士也是越来越多。
赵子良拿着宝刀从容不迫的指挥，“将士们都不要慌，敌人的攻城云梯有限，一次只能上来一个人，所有人有足够的时间把箭矢射出去，瞄准了再射，投掷石头的兵士也看准了砸！”
赵子良的话仿佛很有魔力，唐军兵士们听了他的话莫名都放松下来，一个个从容不迫的对云梯上的吐蕃士兵和城墙下的士兵进行攻击，云梯上的吐蕃兵士受到攻击后纷纷掉下来。
除了南城门之外，其他三个城门在王难得、张守瑜和高秀岩等三人的分别指挥下，也开始大量杀伤吐蕃兵士。
城墙边上，吐蕃士兵们悍不畏死的不断往云梯上爬，而城门口处，很多吐蕃人抬着撞锤不断地撞击城门，但经过加固的城门哪里是一时半会能够撞破的？只听见不停的撞击声，就是不见城门被撞破。(未完待续。)
第316章 双喜
喊杀声铺天盖地，整个城墙上下都闹哄哄的，大量的惨叫声从城下传向四方，赵子良的指挥下，南城门基本上没有吐蕃兵士顺着云梯爬到城墙上，大部分吐蕃兵爬云梯的一半就被打落下去，少部分爬到了三分之二，最终还是或被砸下去或中箭跌落下去。
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赵子良发现城墙下的吐蕃兵越来越多，几乎是人挤人，兵士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缝隙，人员密集到这种程度，这虽然给城墙上的唐军在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但是也给己方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此时在后方坐在马背上的铁刃悉诺罗看见城墙下己方兵士如蚂蚁搬家一样挤成一群群，密密麻麻，这让他心惊肉跳，他只希望城墙上的唐军将领被己方攻城的声势所震慑，而无法看出己方这边的巨大危机，但是越是不希望事情越是向着这方面发展。
赵子良的战场敏锐性是何等之高？这种情况岂能看不出来，他早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地发生。
看见时机已经成熟，赵子良立即下令：“把铁锅里的火油都倒在敌军密集之处，倒得越均匀越好！”
得令的唐军将士们分出来一些人去把刚刚用木桶装好的火油提到箭垛下，用木瓢舀了火油就往城下吐蕃兵密集之处淋下，随着大量的火油淋下，城下的吐蕃士兵们纷纷被烫得惨叫连连，很多人脸上被烫起了大水泡，在地上直打滚，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周围的其他吐蕃兵惊恐不已，但是后方没哟鸣金就不能撤退，擅自撤退会被砍头，吐蕃士兵们只能死顶着伤亡不停地向城墙上发起攻击。
随着越来越多的热油淋下去，也越来越多的吐蕃兵没能幸免。城墙下大量的吐蕃兵身上都淋到了热油，绝大部分都被烫得惨叫连连。
当准备的热油全部倒下去之后，赵子良当即下令：“点起火把扔下去！”
一只只火把被点燃后被扔进了城下吐蕃士兵人群之中，只听见连续不断的“轰轰”声从城下传开，城下瞬间燃烧起来，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传向四方，身上被淋了火油的吐蕃士兵当场被一个个点燃起火，人员实在太密集了，前面的吐蕃士兵想要向后方逃离，但是后方的士气却堵住了他们。一个着火的吐蕃士兵能够把周围五六个人全部点燃。
壮观、太壮观了，自古以来，水火都是无情的，受到南城墙这边的启发和影响，其他三面城墙的守将们也发现了城下吐蕃军太过密集，适合用火油攻击。
吐蕃士兵大部分都是带毛的皮甲，这种装备很容易着火，只要沾染上一些，很快就会烧起来。一个接一个的着火，让城墙下的吐蕃兵们很快陷入了火海之中。
站在远处的铁刃悉诺罗看见这种情况，感觉胸口闷得太厉害，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脑袋发晕，差点就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铁刃悉诺罗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如此多大号儿郎就这么被葬送了啊。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啊！”
凄惨无比的惨叫声和看着战友们被大火吞噬的情景，后方的吐蕃士兵们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后方撤退逃离。
铁刃悉诺罗看见这种情况后，对身边的郎支都叹道：“二王子，下令收兵吧，将士们已经失去了胆气，再打下去也只能徒增伤亡而已！”
郎支都此时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原来打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不好就让兵士们损失惨重，他只得呆呆地点头：“收兵、快收兵！”
吐蕃大军收兵回营之后，铁刃悉诺罗立即派人进行清点伤亡，伤亡情况很快就出来了，战死超过了一万一千人，其中至少**千人是被烧死的，另外少部分是被射死或砸死，另外还有三千多人有或轻或重的烧伤程度，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一番算下来，仅仅不到两个小时，就折损了一万五千人，除去五千骑兵和两千骆驼兵之外，步兵只剩下一万八千人！”
赵子良估计吐蕃人下午是绝对不敢再发动攻城了，在这种程度的伤亡之下，吐蕃士兵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就算郎支都和他的副将强行再次发动攻城，也只能徒增伤亡，没有任何的可能取得战果。
于是待吐蕃大军撤回大营之后，赵子良立即下令打扫战场，把城墙上下所有尸体抬走，把有用的兵器和箭矢都收集起来。战斗结束之后必须要把城墙下的尸体清理干净，防止吐蕃人再利用尸体当做攻城阶梯，而且时间长了之后，尸体就会散发出臭味，这种气味可不是那么好闻的。
城墙下铺满了一层吐蕃士兵被烧焦的尸体，一阵阵肉香传出老远，可是任何人都没有那么一丝食欲。
城墙上刚才战斗的唐军被换下来，另一拨唐军被换上城墙防守和警戒，赵子良下令生火造反让将士们吃饱，不过经过这场战斗，只怕除了那些老兵之外，新兵们和壮丁们没有几个人能吃得下去。
赵子良收刀入鞘安排了哥舒翰在城墙上值守，正要走下城墙，一个扈从走过来报告：“将军，勃勒罕受了伤，他一个人干掉了六十多个吐蕃兵！”
赵子良停下问道：“他伤得如何了？”
“胸口被砍了一条大口子，流了很多血，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不过我等已经用将军教过的方法给他用针线把伤口缝合了！”
“走，过去看看！”赵子良说着转身就向城楼的另一侧走去。
很快找到勃勒罕，他躺在城墙上，胸口已经被盖上了衣服，已经陷入昏迷当中，赵子良打量了一下，起身叹了一口气，对扈从道：“把他抬回府里，让二夫人找个侍女照顾她，他好好修养，再找个郎中给他开几副补血生肌的药”。
扈从答应：“诺！”
勃勒罕被抬走之后，赵子良对努尔说道：“咱们下去看看伤员们！”
两人带着几个扈从刚走下城墙，就迎头碰上了县令杜善明，杜善明看见赵子良后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天谢地，总算打退了吐蕃人的第一波进攻，下官已经听说了，多亏有将军镇守，用火攻之法大量杀伤了吐蕃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吐蕃人也真是发疯了，竟然同时用几万人攻城，没有见过这么干的”。
杜善明自顾自说，赵子良也没有打断他，这老小子压力也不是一般大，也难怪他这几天经常自言自语，都是被这该死的战争给逼的，等他说完，赵子良说道：“杜县令来得正好，本将军正要与你商议一件事情，城内不是有很多妇孺吗？杜县令能不能说服她们过来照顾伤员？”
杜善明一听颇有些为难道：“将军这只怕是有些太难为人了，男女授受不亲啊，就算她们自己愿意，他们家的汉子只怕也不会答应，到时候闹出大事，只怕不好收场，如今是非常时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如果将军真的缺人手，下官倒是可以组织一些老人过来帮忙”。
赵子良听了杜善明的话，也觉得自己太一厢情愿了，不能把自己的这些思想强加在这些唐朝的百姓身上，于是拍了拍杜善明的肩膀说道：“杜县令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嘶——”等赵子良走后，杜善明嘴里不停地倒抽着凉气，刚才被赵子良拍了两下的肩膀此时已经全部麻木了，忍不住爆出粗口：“这厮真是一个莽夫，哎呦——”
赵子良回到自己在县城的府邸，聂三娘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当赵子良回府时她正在门口等着，赵子良关心道：“你有了身孕，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现在虽已初春，外面还是很冷的，别着凉了，进去吧！”
聂三娘点了点挽着赵子良的胳膊转身走回院内，一边走一边说道：“刚才奴家已经听送勃勒罕回来的扈从说今日的战况很凶险，夫君最近这些日子太忙，又有吐蕃大军来袭，奴家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前日王管家派人来了，报信说陈姐姐又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也就是说我们离开之前的一个月陈姐姐就怀上了，只是当时没注意，因此夫君在外征战一定要多加小心，又快有两个孩子管你叫爹了！”
赵子良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大好，大笑道：“哈哈哈······好，今日打退了吐蕃人的进攻，杀敌一万余人，却是喜事一桩，又听闻清莹有了身孕，却又是喜事一桩，今日是双喜临门啊，可喜可贺！三娘，去做点好吃的，准备一坛酒庆祝一下，噢，不行不行，某身为主将，应当以身作则，说好了不能搞特殊单独开小灶，就绝不能破例！三娘，看来战事结束之前为夫是没办法陪你用膳了！”
聂三娘白了赵子良一眼，娇嗔道：“你呀，有时候就是太较真了！你还是想想明日如何应付吐蕃人的进攻吧，尽管吐蕃人损失惨重，但毕竟主力还在，实力犹存！”
赵子良点头道：“三娘所言不错，如果吐蕃大军的指挥大权落在郎支都的副将手中，后面的战事就不好打了！”(未完待续。)
第317章 连夜部署
聂三娘的武艺不差，否则也不可能成为顶尖刺客，如果不是遇到赵子良，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栽在他的手里，不过聂三娘的武艺只适合江湖争斗、暗中刺杀，却不适合战场这种大开大合的搏杀，而且她此时已经身怀六甲，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只能做一些后勤方面的工作。
为了不让她待在家中觉得闷得慌，赵子良建议她去帮助照顾伤兵，这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她为此很高兴。
赵子良在家中停留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而聂三娘也匆匆吃过晚饭前往伤兵安置处给一些伤员清洗伤口、换药。
赵子良带着努尔和几个扈从来到县衙，此事军中主要将校们都已经到齐，除了几个在城墙上当值的将军之外，其他人都来了。
“参见将军！”众人在大堂中站得整齐向赵子良行礼。
“都免礼吧！”赵子良坐下抬了抬手，自从吐蕃人到来，县衙就已经被他当成了指挥部和联络处，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在这里找到县令杜善明等人，直接进行沟通，这就要方便很多，虽然杜善明对赵子良鸠占鹊巢的行为在心中颇为不满，但也没办法，只能咬牙认了。
将校们纷纷坐下，赵子良说道：“今日把诸位召集过来就是说一说下午的战斗，战斗才刚刚开始，下午我们用火攻的办法烧死烧伤了大量的敌军，郑三，你报告一下双方的伤亡人数”。
郑三起身向赵子良行礼，又向在座的其他将校拱手道：“根据统计，我军战死两百二十八人，老兵二十三人、新兵四十五人，其他战死的都是青壮，可见新兵和青壮的战斗经验不足才会导致他们的伤亡要比老兵大得多。除此之外。我军还受伤了三百五十六人，这些伤亡全部都是吐蕃人的箭矢造成的，由始至终，吐蕃军都没有能够爬上城墙。再说吐蕃军方面，根据我们清扫战场的时候的统计，收殓的尸体大约有一万一千三百七十具，还有一些尸体残缺不全，有的被石头砸成了肉酱，就没有算进去，为了节省将士们的力气。让将士们充分休息好，收殓尸体的事情都是召集城内百姓做的！另外我们从城外捡到了吐蕃军收兵时丢下的兵器、盾牌不少，大部分还可以正常使用，刚好可以装备给青壮们！”
赵子良让郑三坐下，对将校和官吏们说道：“下午的战斗，咱们算是占了一些便宜，敌军主将是一个二货，所以才会胡乱发动攻城，几乎动用了能够动用的所有兵力。这种蠢事也只有毫无战阵经验的菜鸟才会干的出来，不过今天吐蕃人吃了大亏，明日肯定会吸取教训，所以我们要多家加小心！”
众将校纷纷点头称是。这是马璘站出来向赵子良抱拳道：“将军，收殓场外吐蕃军尸体的时候，发现了十几个受了重伤还没有死的吐蕃军，有些还能说话。这些俘虏送到了属下的巡逻队，经过审讯，有些俘虏供出了一些事情。这次吐蕃军领兵大将郎支都的副将叫铁刃悉诺罗，是一个性格沉稳、领兵经验丰富的中年将领，是吐蕃赞普犀德祖的左膀右臂。有俘虏还交代说吐蕃人在祁连山被的驻地是水渠湾，他们在水渠湾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并派驻重兵看守，从水渠湾到番禾县和武威城的距离相差无几，道路相对平坦，吐蕃人很容易就可以把粮草运到交战区域！”
如果不是有祁连山脉阻挡，不等赵子良从京城赶到番禾县上任，番禾县和武威城只怕早就成了吐蕃人的囊中之物，祁连山脉阻挡了吐蕃人北进的道路，从新城进入河西走廊的通道并不多，即使有路，也是山路，极为险峻，根本不适合大军通行，而大斗军的驻地就在大斗拔谷，大斗军的名字就是由这个地名而来的，唐朝攻略吐谷浑和吐蕃大多要走大斗军驻地大斗拔谷，另外从吐蕃通向河西走廊除了大斗拔谷这条通道之外，还有一些小路，不过都不适合大军通行，吐蕃大军穿过祁连山抵达水渠湾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看出来，吐蕃人也是抢占了水渠湾并花费了打量的时间把粮草运到这里才有能力进攻番禾县和武威城。
赵子良听了马璘的话，立即高声喝道：“快拿堪舆图来！”
两个扈从很快扛着一捆脱毛的羊皮过来用木棍悬挂在墙壁上，赵子良等人走到地图前，王难得用手指着水渠湾的位置：“这里就是水渠湾！”
赵子良走进，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发现确实如马璘所说，从水渠湾到番禾城和武威城的距离差不多，道路也相对好走一些，这个位置在祁连山脉北麓脚下，进可攻、退可守！
赵子良叹道：“这水渠湾就是吐蕃人在祁连山北麓山脚下钉下的一个钉子啊！”
“可不是嘛！”众将校纷纷叫起来。
研究了一阵，众人坐回原位，赵子良想了想说道：“尽管知道了吐蕃人在祁连山脉北麓的前进基地和粮草囤积地，但我等如今却没有实力去打掉这个粮草囤积地，只能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局！明日吐蕃人绝对不会像今日下午这般毫无章法的打了，军事指挥权很可能会落在副将铁刃悉诺罗的手里，如果是他指挥进攻，从明日开始，我等的日子就只怕不是那么好过了，所以为了充分保证城墙上有足够的兵力，尽量让将士们休息好、养足精神，所以必须轮番上阵，此前王难得将军已经把三千老兵、五千新兵和八千青壮按照一个老兵带两个新兵、三个青壮的方法把可战之士都重新编组分成了四个部分，其中三个是直接战斗步份，剩下一个预备队，随时补充，这个方法很好！既然兵士们都进行了分组轮番上城墙防守，将校们也得分班轮值，一部分兵士上城墙布防的时候，其他部分的将校兵士可以休息睡觉，但如果战况紧急，要随时听从军令上城墙增援！现在我们来具体进行分班轮值的安排！”
经过一番争执、谦让、商议，赵子良等人很快把分班轮值的名单确定下来。
商议完毕后，赵子良说道：“好，从今晚开始诸位就按照这份名单进行轮值！这是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这场战斗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所以对粮食的分配很重要，郑三，你这边要尽量控制粮食用度，每人每顿不能多吃，但也不能太少，吃得太少了没力气，吃得太多太消耗粮食，所以一定要控制数量！另外，守城器械打造得如何了？”
郑三站起来说道：“这几日天属下召集城内所有工匠日夜开工，已经打造了三十架投石机，只要吐蕃人有类似的攻城器械，我方就可以用投石机进行反制，只不过城内的石头有限，投石机只怕用不了多久；除了投石机之外，我们这几天还建造了三万支箭矢”。
赵子良思索一会儿说道：“三十架投石机够了，就算建造再多的投石机，没有足够的石头用于发射，投石机也只是摆设，箭矢、长枪和刀剑要继续打造，把能够收集起来的材料，只要勉强能够用于制造箭矢和兵器的材料都收集起来，组织老弱妇孺们制造箭矢和兵器的一些相关的部件，值此全城生死存亡之际，必须把所有能够使用起来的人力和物力全都使用起来，我们要打造更多兵器和箭矢用于防御吐蕃人的进攻”。
郑三肃然的答应：“诺！”
赵子良又问马璘：“尔等这几日巡逻是否发现异常情况？”
马璘道：“将军，暂时还未发生异常！”
赵子良指示：“随着战事的时间延长，城内肯定有些人心神不定、心思不定，说不定有人担心城破之后遭到吐蕃人的杀戮和报复，因此可能会做出勾结吐蕃人的举动出来，本将军听说城内有不少富商在战前都与吐蕃人做生意，重点盯着这些人！”
“诺！”
军议结束之后，赵子良到伤兵营地看了一下，聂三娘还在忙碌，赵子良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她扭头看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城墙上不要紧么？”
“已经安排了将校们进行轮值，应该没问题，如果吐蕃人在夜间攻城，轮值的将校会示警的！”
赵子良说着抬头看了看营地的伤兵，大多已经入睡，少数因为伤势很重疼得一直哼哼，又见伤兵的伤口的处理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你有身孕在身，不宜太过操劳，明日白天再来吧，记得要按时吃饭和休息！”
聂三娘也没有坚持，点了点头，把事情交给了身边的一个老人，带着侍女转身向外走去，赵子良对努尔道：“努尔你去送一下，这段时间带两个人留在夫人身边保护，某总感觉城内已经有些不安全了！”
“是，主人！”
努尔总是一副憨厚的模样，他自从被赵子良俘虏之后，刚开始还是很抵触的，后来渐渐接受了现实，感觉赵子良这个人比他的前主人要好得多，因此也真正把赵子良当成了主人。(未完待续。)
第318章 反制
连续两天，吐蕃人军营内内没有动静，更没有发动攻城，这让赵子良的预感更加不好，他猜测着是吐蕃军副将铁刃悉诺罗正在整顿兵马，毕竟吐蕃人刚刚遭遇损失惨重，士气有些低落，而作为一个领兵经验丰富的大将，整顿兵马、恢复士气是提升战斗力的最好办法。
赵子良不断地巡视各段城墙，提醒守城将校一定要提高警惕，但又不能太过紧张给自己和兵士们造成太大的心里压力。
交战第四天，吐蕃人终于再次有了动作，这天上午，城内唐军刚刚吃过早饭，吐蕃军就整军而来，没多久就抵达城下，各种攻城器械齐备，至于性能有多大，还需要检验才知道。
这次，吐蕃军没有围攻四门，在南城门聚集的兵马最多，在其他三门只是布下少量兵马，用于牵制唐军兵力，防止唐军把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南城墙。
在南城门城楼上，赵子良用望远镜观察到吐蕃军正副主将都在，不过发号施令的不再是郎支都，而是铁刃悉诺罗。
观察了一阵，赵子良对身边一个扈从道：“把带几个吐蕃俘虏过来！”
“诺！”
没过多久，兵士们押着几个吐蕃俘虏过来。
“将军，人带来了！”
赵子良扭头看了一下，对其中一个俘虏问道：“吐蕃军中那穿着闪亮盔甲、骑乘名马的人是谁？”
俘虏答道：“是赞普之子、二王子郎支都！”
另外几个俘虏也都点点头。
“那他身边之人是谁？”
“是副将铁刃悉诺罗大人！”
只要确认了正主，就没有必要再让俘虏待在城墙上了，赵子良挥挥手：“带下去！”
随着吐蕃兵的动作，赵子良等一干在南城门上的将校也大概看出了铁刃悉诺罗的指挥才能，尽管吐蕃军在行军队列上不够整齐，执行力方面也不怎么样，但与前两日相比有着天差地别，由此可见郎支都和铁刃悉诺罗根本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将领。
由于有其他三个方向的吐蕃军的牵制。赵子良不能把所有兵力都部署在南城墙，几遍吐蕃军没有在其他三面城墙部署兵力，赵子良也不能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南城墙。
吐蕃军并没有一开始就进攻，整理进攻队形之后，开始动用攻城器械，首先推出来到是简易的弩炮和床弩，投石车部署在军阵中间，有大军保护，不用担心被唐军突袭破坏。
这些远程攻城器械部署完毕之后，铁刃悉诺罗开始命令向城墙上投射。一枚接一枚的石头、石块从远处投掷过来，有的大石块砸在城墙上，让城墙发出剧烈的震动，小石头砸在人是身上也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与投石机不同是是，吐蕃人的弩炮和床弩的数量较多，打量的弩箭从远处射来，不少守城的唐军被射死，不过可能是吐蕃军在此前的战斗中俘虏了一些唐军工匠，匆忙之中打造了这些弩炮、床弩和投石机。可能是技术方面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工匠们故意而为之，总而言之，这些攻城器械的威力和射程比唐军使用的都要差不少。
赵子良见己方已经出现了伤亡。当即下令道：“传令投石机发起反制，先重点打击对方的投石机，这玩意对城墙和城内房屋的破坏力太大，不能让他们一直投掷下去。再让我方弩炮和床弩对敌攻击，争取一举摧毁吐蕃人的攻城器械！”
“遵命！”传令兵很快传达了命令，城内的唐军投石机、城墙上的弩炮和床弩很快对敌进行反制。
在城墙上有居高临下的优势。视野也相对开阔，因此城墙上的唐军弩炮和床弩很容易就发现吐蕃军的攻城器械在哪儿，赵子良的命令刚下达，唐军床弩和弩炮就被掀开了伪装并开始装填弩箭进行反击。
居高临下具有射程优势和视野优势，而且在操作攻城器械方面，唐军士兵无疑要比吐蕃士兵熟练许多，吐蕃兵士发射一支弩箭，唐军已经发射了三支，校准了之后精准度就上来了，一架架吐蕃床弩和弩炮被唐军弩箭摧毁。
一般来说，守军想要用投石机对城外的敌军投石机进行反制很困难，主要受视野方面的影响，投石机由于体积太大，在城墙上无法安装，只能装在城内，但由于有城墙挡住了兵士们的视线，兵士们并不能准确找到敌军所在地，为了解决这个办法，赵子良让郑三工匠在投石机处搭建了一座高于城墙的塔台，有专门的兵士在塔台上给下方发射投石机的兵士通报敌军投石机所在位置。
“嗖嗖嗖·······”
双方不停地使用弩箭进行远距离的对射，吐蕃人想用弩炮和弩箭对城墙上的唐军造成大量杀伤，却没想到唐军也拥有大量的弩炮和床弩，而且部署在城墙上对攻城方具有更大的威胁。
看着己方一具具床弩和弩炮接二连三地被唐军的弩箭摧毁，就连操作床弩和弩炮的兵士都伤亡惨重，铁刃悉诺罗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了，他知道己方在攻城方面与唐军相差很大，可他没想到双方差距会这么大，他也没想到唐军会把这些本来用于攻城的器械部署在城墙上对自己发起反制。
“看来这一战不好打啊！”铁刃悉诺罗有些感慨地说道。
旁边骑在马背上的郎支都冷哼道：“你现在也知道唐军的厉害了吧，不要总说本王子不会打仗，不是本王子无能，而是唐人太狡猾！”
铁刃悉诺罗沉声道：“二王子，不管唐人是否狡猾，仗都不是前几****那么打的，你看看，虽然我们的床弩和弩炮损毁严重，操作这些攻城工具的兵士也伤亡了很多，但我们同样也对唐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只是我们损失严重一些，他们损失轻一些而已，对于攻城战而言，只要伤亡比例公子在三倍以下，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兵多，他们兵少，我们消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郎支都虽然接受了铁刃悉诺罗的说法，但嘴上仍然不服软，哼哼道：“说得不唱得好听，我看城墙上的唐人也没死几个！这样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让唐军到城外与我们决战，如此才能发挥我们吐蕃人骑兵和骆驼兵的厉害，也能发挥出我军兵力数量多的优势”。
铁刃悉诺罗想了想，摇头道：“从唐军把床弩和弩炮部署在城墙上就可以看出，镇守此处的唐将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想要把唐军引出城外很困难！再说，你认为论狡猾，你是唐人的对手？”
郎支都听了把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样，“唐人太狡诈了，本王子最不喜欢狡诈的人，有本事真刀真枪与本王子大战三百回合！”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从远处唐军城内飞出来大量的石头，不仅所有吐蕃兵士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郎支都和铁刃悉诺罗都看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唐人在城内部署了投石机？”郎支都喃喃自语道。
从城内飞出来的石头飞得又高又远，准头上差了一些，没有一架吐蕃军的投石机被击毁，但是保护投石机的周围吐蕃军却是遭殃了，那些投掷出来的石头都是圆石，落地之后会向前方滚出很远，速度极快，但凡在滚石滚动路线上的吐蕃士兵都来不及躲避而被碾死，吐蕃军阵中一时间血肉横飞、尸横遍野、惨叫连连。
铁刃悉诺罗反应过来，大叫起来：“快传令让兵士们把投石机拆下来搬到后方去，快去！”
“是！”
尽管铁刃悉诺罗及时反应过来了，但是投石机的拆卸和装配工作都是一项极为繁琐的事情，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完成这项工作，还没有等吐蕃军把投石机都拆卸，唐军又从城内连续不断得投掷打量的滚石。
后面投掷的滚石精准度一次比一次提高，吐蕃军投石机连续不断地遭到摧毁，兵士大量伤亡。
铁刃悉诺罗看到这种情况，叹道：“来不及了！下令第一梯队开始攻城，其他梯队向后退出唐军射程之外，让弓箭手们跟在第一梯队后方压阵！此事不攻城，只会被唐军远程攻城武器造成更大的伤亡”。
“是！”
吐蕃军的攻城战终于开始了，这次在铁刃悉诺罗的指挥下，吐蕃军打得有模有样，既有弓箭手压制，又有攻城兵抬着云梯、推着井栏逼近城墙，后方是打量的刀盾手。
赵子良看见吐蕃军的攻城部署，当即下令道：“刀盾兵在左，长枪兵在右，刀盾兵护住长枪兵，长枪兵负责攻击，刀盾兵负责掩护，对攀爬云梯的吐蕃兵进行击杀，弓箭兵城下敌军弓箭兵和井栏上的弓箭手进行压制！”
部署很快完成，并且效果非常明显，在云梯上攀爬的吐蕃军刚刚爬上城头就被戳下去，对守军进行攻击时又有刀盾兵掩护。
随着攻城的吐蕃兵越来越多，赵子良又调来青壮往城下投掷石块和滚木。(未完待续。)
第319章 夜筑冰墙
把可战之兵进行职司分类，让他们各负其责是赵子良早就计划好的，城内青壮的数量比大斗军的老兵和新兵总数都多，但这也是一股战斗力最差的人，一下子让所有青壮都参与守城不现实，一旦城墙上的青壮太多，被吐蕃军攻攻上城头容易造成守军崩溃，因此赵子良才让一个老兵带两个新兵和两个壮丁。
一个老兵带两个新兵和两个壮丁组成一个战斗小组，其中老兵作为主要攻击手，一个新兵作为刀盾兵掩护，另一个新兵是弓箭手，一个壮丁用石头或开水或滚油砸，另外一个壮丁做替补。其他的青壮则做一些搬运守城物资的活儿，在城墙守军伤亡过大时作为预备队顶上去，随时补充损失。
如此一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司，不会乱套，也没有闲人。
城墙上下喊杀声震天，唐军在赵子良的指挥下，如同机器人一样杀敌，有条不紊，一刀一枪，有榜有眼，前面有兵士战死后，后面立即有人顶上去，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变得配合默契，一个个吐蕃兵被刺死、砍死，尸体不断从城头上落下。
城墙上的唐军互相配合，见攀爬在云梯上的吐蕃军或刚刚登上城头的吐蕃军士兵有效的杀死，吐蕃军始终也无法攻上城头。
吐蕃军后方，铁刃悉诺罗看着攻城战的进展始终不顺利，兵力损失也比较大，不过他没有着急，攻城战本来就是最难打的仗，打仗不是着急的事情，而且着急也没用，现在他手上的兵力比城内的唐军多了数倍。信心十足。
在旁边看得真切的郎支都对铁刃悉诺罗说道：“铁刃将军，你这攻城也没什么嘛，还不是一样打不上城头？”
铁刃悉诺罗面无表情道：“至少我们的伤亡少了许多，而对方的伤亡增大了许多，再说这才刚刚开始呢！”
说到这里，铁刃悉诺罗下令道：“传令。让第二梯队接替进攻，让第一梯队撤下来！”
“是，铁刃将军！”
铁刃悉诺罗把自己手上的兵力分为十个梯队，每一个梯队人数不多，不到两千人，但这个兵力数量刚好可以发动对南城墙的全面进攻而无法让唐军休息。
车轮战术是非常有效的战术，至少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唐军的兵力损失非常大，这主要原因是唐军守军中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青壮比例太大。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一般情况下，攻城方和守城的伤亡比例最少也会在二比一，如果是双方战斗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攻城方的损失至少也是三比一，而这次攻城，吐蕃军和唐军的伤亡比例却是三笔二。
伤亡太大了，战败城破的阴云笼罩在城内每一个人的心头。损失最严重的是青壮们，其次是新兵。老兵损失得反而最少。
吐蕃军连续三天毫不停歇的攻城战让城内八千青壮损失了一半人，新兵也几乎损失了一半，三千多名老兵损失了一千多人，战死的多达三千以上，其他不多少受伤，轻伤者倒是无碍。重伤者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问老天爷了。
而吐蕃军的攻城伤亡损失也不小，伤亡人数也超过了一万人，这种程度的伤亡让铁刃悉诺罗也吃不消了，这三天的伤亡再加上攻城第一天损失的一万两千多人让他手下可以动用的步兵不到一万人，骑兵又不能用于攻城。但仗打到这个份上，铁刃悉诺罗也只能咬牙继续进攻，看谁耗得过谁。
攻城第八天上，番禾县南城墙已经是伤痕累累，城墙多处损坏严重，有一段城墙甚至被吐蕃军用新打造的投石车生生砸塌了，赵子良不得不亲自带着哥舒翰、马璘、王难得等这些猛将以及大量兵士堵住缺口。
城墙缺口争夺战整整打了一个整天，从上午杀到黄昏，尸体都将缺口给堵住了。
看见已经日落，今日只怕是无法攻入城内了，铁刃悉诺罗面无表情地下令：“收兵回营，明日再战！”
赵子良等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身上盔甲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就连头盔上的白色盔缨也都被鲜血染红，血腥气铺天盖地，令人作呕，但赵子良等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着吐蕃兵如潮水一般退去，唐军兵士们始终坚持的那一股劲儿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纷纷坐在尸体上大口喘息，甚至很多人直接倒在尸堆上睡觉，实在太累太累了。
赵子良松了一口气，收刀入鞘，看了看周围的人，即便是哥舒翰、马璘、王难得这些猛将都多多少少受了一些伤，马璘和哥舒翰的横刀都砍断了。
赵子良喘了一口气问道：“诸位都没事吧？”
王难得摸了摸被砍破的护肩，发出一声闷哼，咬牙道；“没事，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哥舒翰低头看了一眼肚子上被砍开的链甲，骂道：“肚子差点就被开了膛，幸亏我事先在里面垫了一块铁板！”
马璘道：“属下没事，只是擦破点皮！”
赵子良点点头，对马璘道：“马璘，也不知道其他三门怎么样了，你去查看一下情况再回来报告！”
“诺！”马璘答应一声收了横刀咬牙坚持着向西门而去。
赵子良见王难得和哥舒翰等人都神情疲惫，想来是战斗时间太长，体能和精神都消耗太大，只怕再也坚持不住，于是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这里某盯着！”
王难得连忙道：“将军是一军主将，不能倒下，还是将军去休息吧，某在这里盯着！”
赵子良摆手道：“别争了，某看得出来，王将军和哥舒都坚持不住了，某年轻，撑得住、恢复快，你们先回去休息，对了，找郑三，让他带人过来打扫战场！”
哥舒翰拱手道：“既然如此，将军一切都小心，如果吐蕃军来偷袭，立即示警通知我等，我等必尽快赶来！”
赵子良摆摆手：“去吧！”
哥舒翰、王难得等人走后，新一批防守人马接替了原来的那一批，这些天兵力损失严重，剩下的兵士是一再重组整编，以符合战斗的需要。
赵子良在轮换的这一批人马过来之后，立即对他们进行布防安排，夜间基本上没有战斗，赵子良在夜间安排布防的兵力也不是很多，但如果真正发生吐蕃军偷袭的事情，只要及时发现，很快就有城内兵力过来增援，而为了防止吐蕃人偷袭，赵子良还命人每晚在城外几十米处每隔一段距离点上一个火堆，利用火光照亮城墙前方的视线，而且火堆都在弓箭射程范围之内，吐蕃军如果想要灭火，就得承受唐军的弓箭打击。
刚刚安排好夜间布防事宜，郑三就带着大批百姓过来打扫战场了，他看见赵子良立即加快脚步走过来问道：“没事吧？”
赵子良摇头笑道：“没事，某好得很！咱也不废话了，马上开始干活吧，你组织百姓把城内城外的尸体都收集起来堆在这段城墙缺口处，咱们没有其他的材料，就算想要修补这段城墙也来不及了，这么多尸体，别浪费了，全部都堆在这个缺口处把它赌起来！”
郑三不由一阵苦笑，说道：“日后如果有人听说这段城墙是用尸体堆起来的，只怕会吓得屁股尿流！”
感叹了一句，郑三立即组织百姓们开始搬运尸体，今夜月光不是很亮，如果不是城墙前方点燃了一长条防止吐蕃人偷袭的火堆，想要在黑夜中干收尸的活还真是挺困难的。
在太平年代，人们看见一具尸体都害怕得不行，但是现在这脚下全部都是尸体，用尸山血海来形容都不为过，百姓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收尸的工作进行到半夜才结束，郑三与赵子良说了一会话就要离开，感觉此事气味好像变得已经很冷，于是问道：“你没有感觉今晚比前几日都要冷得多？”
赵子良点点头，这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拉过一个扈从吩咐道：“快去看水缸中是否结冰了！”
“诺！”
郑三见赵子良神情异常，于是问道：“怎么啦？”
赵子良看着城外黑漆漆的夜空说道：“如果冷到结冰的程度，咱们今晚就可以把城墙修补加固一遍，明日吐蕃大军再想像今日一样攻城就不容易了！”
郑三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恕我先卖个关子，等扈从回来了再说”。
不久扈从回来了，气喘吁吁道：“将军，水缸中果然已然结冰了！”
赵子良走到尸体堵住的缺口处，伸手在一具尸体上的伤口处摸了摸，摸到了鲜血凝固而成的冰渣，他起身大喜道：“好，天助我也！郑三，马上组织百姓，拿起所有可以装水的器具都装水过来，另外把城内所有门板都拆下来运过来，咱们必须在天亮之前利用今晚气候寒冷水结冰情况把城墙加固一遍！”
郑三恍然大悟，他此事也明白赵子良的意思了，当即答应，并正准备回去的百姓们立即返回家中把水桶、木盆等人都装来水，又组织一些百姓去拆卸门板搬运过来。
拆运过来的门板贴在城墙内外两侧，固定加固，然后再城墙上或缺口处倒水，水倒下去之后由于气温寒冷而很快结成了冰，如此还没有等到天亮，整个番禾县的四面城墙就变成了一座冰墙。(未完待续。)
第320章 料敌
攻城第九日，在冰墙筑起来后，赵子良和兵士们刚刚吃过早饭，他正准备把城防任务交给刚刚赶来接班的王难得和哥舒翰，想要回去睡上两个小时，因为他已经连续三天都没有合眼了。
还没有完成交接，就听见有兵士大喊：“吐蕃人来了！”
赵、王、哥舒等人一惊，转身一看，果然见天边处出现无数密密麻麻的的小黑点，这无疑是吐蕃大军正在向番禾城移动。
赵子良伸手从扈从手上接过望远镜向远方的吐蕃军看去。良久，他放下望远镜对王难得和哥舒翰说道：“今日吐蕃人不会攻城了，城防交给尔等，某去睡一觉”。
王难得和哥舒翰两人还没有来得及答应，赵子良已经带着扈从走下了城楼，王难得看向哥舒翰问道：“赵将军为何肯定吐蕃人今日不会攻城了？”
哥舒翰也是一头雾水，摇头道：“属下也不明白将军为何如此肯定吐蕃人今日不会攻城”。
不久，铁刃悉诺罗再次率军抵达番禾城下，当他看见原本摇摇欲坠的番禾城城墙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高大的冰墙时，他变得极为震惊和愤怒。
“可恶、可恶啊！”性子本身很沉着的铁刃悉诺罗此时完全没有了沉着的样子，变得暴跳如雷，“该死的唐人，竟然一夜之间筑起了一座冰墙，难道这数日来我吐蕃大军死伤近半就白死了么？”
旁边的吐蕃王子郎支都本身就是急躁之人，此时见铁刃悉诺罗失态，当即鼓动道：“铁刃将军，唐人太狡猾了，不过他们以为筑起一座冰墙，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吗？就算有冰墙阻挡。我们一样攻城！下令吧！”
铁刃悉诺罗尽管暴怒，但却没有失去理智，他听了郎支都的话刚开始也被说动，正当想要发号施令时却想起军中攻城器械已经在前几日攻城中损毁严重，而像攻城云梯这样的攻城器械在冰墙上根本就架不住，冰墙太滑了。云梯架上去很快就会滑倒，攻城兵士根本就爬不上去，如此如何攻城？
铁刃悉诺罗生生止住了刚到嘴边的命令，改口道：“传令收兵回营！”
吐蕃王子郎支都愕然，当即急道：“铁刃将军，你这是何意？我等刚来，还未立下军阵，一战未打就收兵回营，岂不是让城内唐军笑话？”
铁刃悉诺罗扭头反问：“请问二王子。这仗如何打？冰墙太滑，我军攻城云梯能搭得上城墙么？除了攻城云梯之外，我军井栏这些攻城武器前几日损毁太多，已经没有几具了，没有井栏这样的攻城器械如何攻城？还要拿人命堆吗？”
郎支都被反问得哑口无言：“这······”。
铁刃悉诺罗摆手道：“收兵回营！”
身边各狼主已经知道怎么做了，纷纷下令军队掉头回营，不过各狼主们将队伍控制得很好，尽管是撤军。但队伍丝毫不乱，让唐军找不到偷袭的机会。
城墙上。
王难得和哥舒翰等人看见吐蕃人来了不到一刻钟连城墙都没有靠近。军阵都没有摆开就收兵回营了，顿时一个个目瞪口呆，哥舒翰不可置信道：“吐蕃人真收兵了？”
“真收兵了，假不了！”马璘说着，又感叹道：“将军真乃神人也，竟然可以预知吐蕃人今日不会攻城”。
王难得也极为震惊。赵子良是如何知道吐蕃人今日不会攻城的？这让他和哥舒翰等人很是好奇，不过此时吐蕃人真收兵走了，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这几日伤亡太大了，吐蕃人连日来用车轮战的攻城方法毫不停歇的攻城。让唐军根本无法休息，在无法休息的情况下，当然不能恢复体力，没有体力兵士们如何打仗？昨日城墙被吐蕃人用投石机砸塌一段，如果不是赵子良反应够快，及时带着大批人马把缺口堵住，只怕番禾城已经被吐蕃人攻破了。
下午申时，赵子良醒了，聂三娘刚好用托盘端着一些饭菜，还提着一只大羊腿走了进来，见赵子良已经坐起，说道：“估摸着你也该醒了，奴家给你热了一些饭菜，快些趁热吃了吧！”
赵子良摸了摸肚子笑道：“确实有些饿了，咦，怎么这么丰盛？太多了，把羊腿拿走，给那些伤兵去吃吧，某吃几个馒头、喝一碗稀粥就行了！”
聂三娘马上反对：“那不行，军中谁人不知你饭量大？这些都是专配给给你吃的，如果你吃不饱，如何带兵打仗？听说昨日城墙都被吐蕃人砸塌了，是你带人堵上去杀了整整一天才勉强保住城墙，如若不然，城墙早就失手，吐蕃人都打进城内的，你不吃饱，将士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赵子良叹道：“那好吧，我吃！”
赵子良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勃勒罕怎么样了？”
聂三娘回答道：“还好，恢复得很快！”
吃过饭后，赵子良来到勃勒罕住的房间，勃勒罕在吐蕃人攻城第一天的战斗中砍杀了六十多名吐蕃士兵，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墨阳，打算战死在城墙上，不过也算他运气好，受伤颇重之后昏死过去倒在了城墙上，战斗结束后被救下，不过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了两天才醒来，经过这些天的调养，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一些血色。
“将军！”勃勒罕躺在床上看见赵子良走进来，想要挣扎着做起来。
赵子良走过去按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躺着就行了，这几天实在脱不开身，一直没空来看你，感觉如何？”
勃勒罕道：“属下还死不了，多谢将军费心了！”
赵子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你本不应该受伤如此之重，那日为何那么不要命？是不是责怪本将军把你关了那么久？”
勃勒罕摇头道：“属下怎么会责怪将军，将军是我的主人，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是绝无怨言的。更何况按照属下的罪行。是十足杀头的罪，将军却只是关了我几天，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属下无以为报，只能杀更多的敌人报答将军之恩！”
赵子良叹道：“你的性子急躁一些，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莽撞！好了，你好生休息，等你伤好了，再跟在某身边杀敌”。
勃勒罕急忙道：“是，将军！”
看望了勃勒罕之后，赵子良回到堂屋与聂三娘说了一会话，就带着几个扈从向县衙赶去。在路上，赵子良安排一个扈从去通知官员、将校们在县衙大堂议事。
与会人员很快到齐，赵子良坐在上首看了看左右两侧。说道：“都来了吧？那咱们开始议事，王难得将军，今日吐蕃人是不是来了又走了？”
王难得起身拱手道：“将军料事如神，吐蕃人如将军所说一样，果真来了又走了，中间停留不到一刻钟，连军阵都未立下就收兵了，真是令人费解。不知将军可为我等解惑？”
众官员和将校们对此也是疑惑不解，这时听王难得问起。都纷纷竖起耳朵看向赵子良。
赵子良笑道：“此事简单，因为连日来吐蕃军攻城器械损毁严重，如井栏、冲车、投石车、弩炮和床弩都损毁严重，剩下最多的就是攻城云梯，这东西容易打造，但冰墙太滑。攻城云梯在冰墙上挂不住，攻城无法进行，因此吐蕃人才会收兵回营”。
众将校、官员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吐蕃人今日怎么转性了，原来是攻城云梯在冰墙上用不了！”
官吏、将校们纷纷七嘴八舌地说着。
赵子良压了压手，大堂上很快安静下来，赵子良这继续说道：“今日吐蕃人没有攻城是因为他们没有攻城器械了，所以他们今日回去之后必定会再次打造攻城器械，特别是井栏这种攻城器械，它比云梯安全，兵士在上面可以用弓箭压制城头的我军，而且它还能够被推着移动，这些日子我军就吃过它的苦头，这个攻城兵器对城头守军的威胁太大，想要摧毁它不容易，因为它可以移动，如果骑兵充足，以往守城的将军都是派骑兵出城摧毁敌军井栏，但如今我军只有六百骑兵，这些骑兵本将军还要留着有大用，不能轻动，在不动用骑兵的情况下，如何摧毁对我守军威胁最大的敌军井栏呢？诸位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攻城军队的井栏对守城军队的威胁非常大，这些天城头的唐军已经吃够了吐蕃军井栏的苦头，这还是因为吐蕃军的井栏打造得很粗糙，井栏的顶上平台不够大、防护力较弱，移动速度较慢，如果吐蕃军的井栏能有唐军打造的那种性能，赵子良手下兵士只怕损失更大，说不定早就被吐蕃军突破了城墙。
如何摧毁吐蕃军的井栏，王难得等人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却都没有想出来什么有用的好办法。
赵子良见众将校苦思冥想，却又没有人站出来，也知道这些人尽力了，于是说道：“某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在每一个箭楼处吊上去一个大框，框内装着重达千斤的石头，框子用两根粗大的绳索捆绑，其中一根绳索绑在城墙上用以吊起装着石头的大框，另一根绳索另一头系上带铁钩的弩箭，该弩箭用床弩发射，待吐蕃军攻城时，只要他们井栏推进到距离城墙三十米以内，我方就用床弩把系上带铁钩的弩箭射向吐蕃军的井栏，弩箭有铁钩定能勾住井栏，然后用刀剑斧头砍断另一根系在大框上的绳索，装着大量石头的大框必定下落，重量带动另一根绳索，吐蕃军的井栏就会被拉倒，其上的吐蕃军兵士也会全部摔下去！”
众将校听了赵子良这个办法啊，眼睛都发出光亮，纷纷说这个办法好，赵子良当即下令让王难得和郑三负责此事。(未完待续。)
第321章 攻城第十日
“快点，快点，父老乡亲们加把劲儿，天亮之前一定要把所有框子里的石头都装满！”王难得手握刀柄站在城楼上大声吆喝着。
男女老少们，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每个人都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块石头排着队快步走上城墙向各处的箭楼走去。
城内的石头已经很少了，为了保障城内投石机的使用，王难得不得不组织百姓们出城去在城墙外面捡石头，这些石头都是吐蕃人用投石机发射过来的，大部分砸在城墙上，把城墙外壁砸得坑坑洼洼、千疮百孔。
每个人都喘着沉重的呼吸，没有人叫苦叫累，相比死亡被吐蕃人俘虏的屈辱，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河西不是没有被吐蕃人攻破和占领过，大唐与吐蕃在这里打打和和，吐蕃人每次攻占这里都实行了屠城，能活下来的人很少很少，但是吐蕃人的凶残却被一代一代人传下来了。
吐蕃人虽然凶残，但这里的唐人们却是不怕，在大唐与吐蕃的战争中，大唐基本上都占据了上风。
河西的人口很少，就算是在治所凉州人口也是不多的，野外长期荒凉一片，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气候，紧邻西域沙漠，到处都是戈壁沙海，另一方面是这里经常与吐蕃、吐谷浑发生战争，战争对文明的破坏是极为严重的，文明遭到破坏之后，人口就会急剧下降减少，如此就会形成恶性循环。
经过一日，气温稍微有一些回升，唐军筑造的冰墙稍开始融化，这些赵子良早就预料到的，冰墙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随着气温的回升，冰墙必然融化，所以这天夜里，动用了城内所有百姓，动用各种工具、材料加固之后还是让城墙在冰融化之后依然屹立着。
攻城第十日，吐蕃人还是来了。这次他们初了大量的攻城云梯之外还带来了六架井栏，井栏下有轮子，其上不仅有弓箭手，而且还有大量的长矛手和刀盾手，下方有吐蕃兵推着井栏前进，一步一步靠近城墙。
城楼上，赵子良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阵，放下望远镜下令：“传令，动用我方投石机摧毁敌方投石车！”
“诺！”传令兵立即传令下去。
在攻城器械制造上。吐蕃人的技术是明显不如唐军的，包括射程在内的各项性能上，吐蕃人制造的投石机都无法与唐军相比。让吐蕃人恼火的还不止这个，唐军投石机躲在城墙后面，吐蕃人只能凭猜测的办法推测唐军投石机所在的位置，这在准头上就差了很多，而唐军却能很快就击中吐蕃人的投石车。
吐蕃投石车不停地向番禾城墙投掷石弹，一枚枚石弹砸在城墙上。原本就已经坑坑洼洼的城墙壁上簌簌落下大量的泥灰和碎石，外城泥灰和落尽之后。内部的砖石裸露在外面。
在吐蕃人投石机不停投掷下，番禾城墙再次开始摇摇欲坠，不过在赵子良下令之后，城墙后的唐军投石机很快发动了反击，一枚枚圆石弹飞向城外吐蕃人的军阵之中，石弹飞行的过程中发出大量的尖啸声。
“碰”
“碰”
“碰”
随着唐军投石机发动反击。吐蕃军的投石机开始被一一点名摧毁，投石机被击中后，木质骨架散落在一地，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铁刃悉诺罗看得肉疼不已，但想要攻破番禾城。这种程度的伤亡是必须要承受的，谁让吐蕃军的攻城技术不如唐军呢？
看着己方一架架投石机被摧毁，铁刃西诺罗在肉疼的同时立即下令：“传令让投石机部全部换上火油弹，以最快的速度向番禾城内发射，本将军就不信不能摧毁唐军投石机！”
“是，将军！”
吐蕃人军剩下的投石机很快装上了火油弹，在点火之后，一架架投石机先后发射，一枚枚冒着浓烟、剧烈燃烧的火油弹在巨大的投掷力下，呼啸着向城内飞去，这一刻，这些火油弹仿佛是天外陨石从天而降，城头上的唐军感觉到末日来临一般。
一颗颗火油弹落在城内，有的砸在房屋上燃气大火，有的砸碎了唐军的投石机，有的直接砸到大街上人群堆里，军民密集处纷纷大乱，百姓到处逃窜，尖叫、惨叫、惨嚎声从各处传来。
火油弹的破坏力太大了，赵子良脸色凝重地扭头看见被火油弹攻击过的城内浓烟四起，当即拿着斩将刀指向吐蕃军投石机阵大吼：“摧毁它们！”
随着赵子良一声令下，城墙内的唐军投石机纷纷出全力向城外吐蕃军投石机军阵发射石弹，唐军的投石机发射精度要高得多，随着吐蕃人不断将火油弹投入城内，唐军的投石机也开始一一将吐蕃人的投石机摧毁。
铁刃悉诺罗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己方的投石机几乎都被摧毁了，火油弹的发射也越来越少，看来不能指望投石机这种攻城武器了，观察了一下城头唐军的防御情况，铁刃悉诺罗下令道：“传令攻城部队发起进攻！”
命令传达的这段时间，吐蕃投石机已经全部被摧毁，唐军为了节省石弹，不再使用投石机，这正好让吐蕃军的攻城部队发动攻城。
只见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穿城外传来，城头上的唐军兵士们就看看远处从吐蕃军阵中从出来无数吐蕃兵士，密密麻麻，一眼也望不到边际。
城头唐军兵士们脸色开始凝重，神情开始进展，握着兵器的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许多人心里都在大叫：“来了，来了！”
赵子良大吼：“所有人不要慌，我等前些日子怎么打的，今日还怎么打，吐蕃人奈何不了我们，弓箭手齐射准备——”
城墙上原本蹲在箭垛下的唐军弓箭手们听到命令一起站起张弓搭箭，随着弓弦的拉开，长弓发出咋咋的声响。
弓箭手校尉接过了赵子良下达命令：“四十五度仰射——放箭——”
随着命令下达，弓箭手几乎是同时放箭，如蝗虫一般的箭矢飞上天空后如雨点一般快速落下，正冲向城墙的吐蕃军倒下一片，原本密密麻麻的场面突然有一片空出来。
弓箭手校尉一看效果不错，撑着吐蕃人还没有冲到城墙脚下，当即又连续下达了几次放箭的命令，每次齐射，吐蕃人都要倒下一大片，那些中箭的吐蕃兵或死或伤，吐蕃人悍不畏死，尽管伤亡不小，但这样的伤亡丝毫不能让吐蕃人胆怯，他们依然举着兵器脸色狞狰地冲向城墙。
眼看吐蕃人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弓箭手再进行齐射的效果已经不大了，弓箭校尉当即下达了自由放箭的命令，此后城墙上不时有箭矢射向下方。
随着吐蕃军冲到城墙下，攻城云梯已经被架在城墙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吐蕃兵手脚并用顺着云梯向上爬，有的人一手拿着大刀，另一只手爬云梯，有的人将大刀含在嘴里，双手并用快速往上爬。
赵子良当即下令：“长枪兵上前刺杀，刀盾兵左侧掩护！水烧开了没有？往城下吐蕃兵身上倒开水！”
“杀——”一个吐蕃人刚刚爬到云梯顶端还没有来得及跳上城头就被一个唐军兵士手中的长枪捅进胸膛，尸体随后倒下跌落下去砸倒了城墙下几个吐蕃人，但很快又有吐蕃兵从云梯上爬上来。
惨烈的攻城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每时每刻都有人不断死去、受伤，城头上和城墙杀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在这个时候任何人的仁慈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不是你死就是我或，想要不死就得杀死别人。
战斗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攻城方和守城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可是对于攻城方来说，却依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铁刃悉诺罗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出杀招，他当即下令：“让昨日打造的六架井栏全部出动，多配备弓箭手和刀盾手，一旦井栏靠近城墙就放下搭桥让刀盾兵冲上城墙，命令城墙脚下的兵士源源不断补充”。
“是，将军！”
如今的井栏，早已经不是春秋时期的井栏了，经过时间和无数战争的积累，制造的井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井栏比较高，一般要高于城墙，顶端是平台和护栏，聚集大量的弓箭手，可以从高处向城头射箭进行压制。
而如今的井栏顶端的平台面积增大，整个井栏也要比从前大得多，不仅可以装在大量弓箭手，还能装下一些刀盾兵，并且井栏上装在搭桥，一旦井栏靠近城墙，井栏上的兵士就可以放下搭桥链接井栏和城墙，攻城方的士兵就可以踩着搭桥冲上城墙与守城军士厮杀在一起。
“嗖嗖嗖······”
随着吐蕃军的井栏越来越近，上面的吐蕃弓箭手不停地射出箭矢对城头唐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赵子良心中越来越急，但是他现在还不能下令出手反制，因为吐蕃军的井栏还没有进入动手的距离范围之内。(未完待续。)
第322章 血流成河
城墙外壁上到处都是吐蕃人的攻城云梯，吐蕃人不要命地往城头上爬，死了一个又一个爬上了，城头的唐军受到吐蕃军井栏上的弓箭手的压制，不断有唐军兵士被射死设伤，城墙下的吐蕃人就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爬到云梯顶端跳上城墙与唐军厮杀在一起，城墙上的吐蕃兵越来越多。
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青壮根本不是这些凶悍吐蕃兵的对手，一个个被砍死砍伤，唐军新兵们也被杀得节节后退。
“吗的！”赵子良提着斩将刀冲入城墙上的吐蕃兵当中，左劈右砍，一刀一个，速度奇怪无比，十几个吐蕃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全部被砍翻，城头上血流了一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砍杀附近的一拨吐蕃兵之后，赵子良看见城墙上已经陷入了混战之中，由于吐蕃越来越近的井栏上弓箭手的压制让城下吐蕃人越来越多的爬上城墙与唐军混战在一起，就连王难得和哥舒翰等人都不得不加入战团。
吐蕃人的井栏已经靠近城墙了，最近的已经开始放下搭桥与城墙连接在一起，吐蕃兵开始从井栏上跳下城墙与唐军厮杀，此时再不动手摧毁吐蕃人的井栏就晚了。
赵子良当即挥舞着斩将刀一路砍杀，很快满身是血的冲到了旁边箭楼上，此时这处箭楼上已经杀了一团，赵子良登上箭楼将刚刚爬上来的几个吐蕃人砍死，对幸存的唐军兵士大吼：“快鸣钟执行摧毁吐蕃井栏的计划！”
“遵命，将军！”一个校尉大声答应，亲自跑到城楼上拿着棒槌不停地敲打了大钟。
“当、当、当·······”
赵子良走到箭楼旁边的一具床弩面前，拿起已经准备的弩箭架在弓弩上，一手提着斩将刀。一手拿着弓弦向后退，当床弩弓弦被拉倒最大时当即松手，系着绳索的弩箭射了出去，只听见“嗖”的一声，弩箭穿过十几米，钉在了附近一架吐蕃军井栏上。
赵子良手起刀落。系在装着石头的大框上的绳索被砍断，绳索一断，装着大量石头的大框突然下落，系在大框上的另一根绳索当即被拉直，而绳子的另一头已经被弩箭钉在吐蕃军的井栏上，巨大的重力拉扯将吐蕃军一架井栏拉得倾斜，随之缓缓倒下，井栏上的吐蕃兵士像下饺子一样从高处摔落下来。
“啊，跑啊。快跑啊······”城墙下人挤人的吐蕃军看见井栏竟然开始倒下，吓得大叫，但人员实在太密集了，前面向后面挤，后面的人向前面挤，根本就脱不开身。
“轰隆”一声巨响，这架井栏被拉得倒下砸倒了无数人，地下烟尘升起。瞬间将周围吞没，烟尘中不断传来惨叫、咳嗽、呼救声。
随着赵子良这边动手。其他箭楼上的唐军也相继动手，一支支弩箭射在吐蕃军的井栏上，砍断装着大量石头的大框下落拉倒一架架吐蕃井栏，很快六架吐蕃井栏也相继被拉倒，井栏上所有吐蕃人都摔下地面生死不知，地面上密集的吐蕃军被砸死砸伤无数。
城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在没有了井栏的支援之后，城墙上的吐蕃军贱贱抵挡不住，在缺乏生力军的情形之下，城头上的吐蕃军越打越少。很快就被唐军消灭干净，而外城墙云梯上依然有吐蕃军在顽强地向上爬，企图再次登上城墙，不过由于唐军稳定了城墙上的局势，吐蕃军只能徒增伤亡。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铁刃悉诺罗懊恼不已，他看见己方失去六架井栏的支援之后，登上城墙的兵士很快被唐军歼灭，而城下兵士再想登上城头却很困难了，知道再攻城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多增添一些人命罢了。
他下令道：“传令收兵回营！”
旁边的吐蕃二王子郎支都没有说话，经过连日来的惨烈攻城战，他已经认识到了真正战争的可怕，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些日子在攻城战中战死的吐蕃兵士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而这些天就损失了近一半人马，平均每天顿时超过两千人，来时四万兵力，到现在已经不足两万人，伤亡之惨烈世所罕见。
回到营地，铁刃悉诺罗召集手下狼主们开会，郎支都作为领军主将，虽然暂时将指挥权交给了铁刃悉诺罗，但这种会议他还是要参加的。
各狼主们都到齐之后，铁刃悉诺罗阴沉着脸看着所有狼主说道：“自从我等攻城开始，到今日已经是第十天了，我军伤亡过半，这是我吐蕃从未有过的攻城伤亡数量，当然这不是诸位和诸位手下的兵将们不出力，也不是诸位及其手下兵将们不勇猛，实则是唐人既狡猾、又善战！仗打到这个份上，再不承认城内那支唐军的战力以及他们的领军大将的才能，我们就是自欺欺人了。这些日子以来，我方探子也没闲着，经过我方探子的探查和从逻些（拉萨）传来的消息，本将已经搞清楚了城内驻防的领军大将是一个叫赵子良的人，此人年岁不大，却战功彪炳、武勇无敌，作战经验及其丰富，在他手里碰壁，我等也不算太冤！”
铁刃悉诺罗这话让吐蕃二王子郎支都很不爽，他哼哼道：“铁刃将军，你这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王子承认这个叫赵子良的守将有几分才能，把这番禾城守得滴水不漏，但是诺说他武勇无敌，本王子却是不服，明日本王子前往城下叫阵，只要他赵子良敢出城迎战，本王子定当斩他首级！”
铁刃悉诺罗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二王子，军国大事岂可儿戏？在城下叫阵只不过是逞匹夫之勇罢了，眼下既然暂时无法从正面攻破番禾城，那就只能从唐军内部着手了！”
郎支都见铁刃悉诺罗说话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顿时很是生气，怒道：“什么叫逞匹夫之勇？你竟然说本王子去城下叫阵是逞匹夫之勇？如果你有办法，为何打了十余天番禾城还稳如磐石？并非只有你铁刃将军懂得打仗，有时主将英勇、战力无双也是可以带动士气、击垮敌军的，如果本王子能阵前斩杀赵子良，唐军失去主将必然大乱，到时我等只需趁势掩杀、趁机攻入城内，番禾城就破了！”
铁刃悉诺罗被郎支都这么反驳，脸色憋得通红，却还是不松口，反问道：“好，就算二王子在唐军城下叫阵，王子又如何肯定唐军会出城迎战呢？唐军主将不是傻子，如今我军依然占有绝对优势兵力，唐军尽管依然守着城墙，但这些天的攻城战中损失也不小，主要战力的大斗军损失也很大，他们如今唯一的能依仗的就是依托城墙防守，让他们放弃城墙出城与我军决战，你认为那赵子良有这么愚蠢吗？”
郎支都冷笑道：“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你刚才不是说那赵子良很年轻吗？既然年轻，必然血气方刚，自控力差，明日本王子单人匹马在城下挑战，如若他不出城与我交战，本王子必骂得他狗血淋头，什么话恶毒就骂什么，本王子就不信他忍得住！”
铁刃悉诺罗却是没有想到郎支都竟然还有这等心思，看来自己还真小瞧了他，想了想，觉得郎支都这个主意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如果那赵子良被骂惨了，真的出城迎战，说不定就可以一举击败唐军、攻下番禾城。
于是说道：“二王子此计也未尝不可以一试，不过末将还是想先试一下从唐军内部打开缺口，如果末将的办法不行，再用二王子的办法，二王子以为如何？”
郎支都看着铁刃悉诺罗，咬牙道：“三天之内，如果铁刃将军的办法无效，本王子就要收回大军指挥权，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了！”
铁刃悉诺罗点头道：“好，那就如此说定了！”
······番禾城头，百姓们正在帮忙收拾己方战死兵士们尸体和吐蕃兵士的尸体，但连日来这城墙上死的人太多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尸臭，这还是每天都把尸体抬走了，如果不抬走尸体，这城墙内外只怕早就尸臭熏天。
赵子良身上的血迹不多，他主要是在指挥，并没有参加城头的争夺战，也没有砍杀多少敌人，所以他身上还算干净，只有盔甲上沾染了一些血迹，而哥舒翰、马璘、王难得等人身上简直就是从血池里刚捞起来一样，他们几个几乎天天都受伤，每次伤都还没有好就参加城头上的战斗，以至于这些天来，他们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王难得和马璘走路都一瘸一拐了。
赵子良见三人都受伤不轻，而且神情疲惫不堪，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极限，再坚持下去只怕会出问题，于是说道：“你们三个都回去休息，今日吐蕃人吃了大亏，伤亡很大，士气大跌，明日应该不会攻城，你们就趁此机会多休息养伤！城墙上的事情本将军来处理”。
三人也实在支撑不住了，他们虽然是猛将，身体比普通人强上不少，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这些日子战斗实在太频繁、强度太大，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于是也没有推迟，纷纷向赵子良行礼后告辞离去。(未完待续。)
第323章 暗流
吃过午饭之后，城墙上的尸体已经全部抬走，赵子良安排好布防就握着刀柄靠在墙垛下休息，不知不觉睡到了入夜时分。
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动手脚，赵子良惊醒，当即睁眼，手中握着的斩将刀正要挥出，却看见站在面前时聂三娘，努尔拿着巨型狼牙棒跟在身后不远处，他便松了一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也松弛下来，聂三娘刚才感觉到赵子良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不由嗔怪道：“怎么，你连奴家也要杀？”
赵子良不好意思笑道：“某这不是不知道是你么？也怪我这几日没睡觉，可能是太疲倦了，警惕性大减，要不然早就感觉有人靠近了！对了，你怎么来了？这城墙上杀气重，你又怀了孩儿，长时间待在这里不好，还是赶紧回去吧”。
聂三娘叹道：“夫君都好几天没回家了，奴家来看看你，今夜寒气重，奴家给你拿来了一件斗篷，你穿上，这儿还有一桶饭菜，是火头军送来的，刚才见你睡得沉，就没有让他们叫醒你，你快吃吧”。
赵子良问道：“你们都吃了吗？”
“我们是吃了过来的，你吃吧！”
赵子良点点头，站起来拿过装满饭菜的小木桶，打开盖子，小木桶内放着一小桶饭菜，还有一根木勺子，便坐在箭垛上提着小木桶用木勺子开始吃饭。
聂三娘摸着日益隆起的小肚子，一脸幸福的模样，看着正狼吞虎咽的赵子良，想起自己肚里的孩儿和远在长安的陈清莹怀的孩儿都还没有起名字，便说道：“夫君，奴家和姐姐肚里的孩儿都还没有起名字。夫君准备给他们起何名？”
听聂三娘问起，赵子良停下，放下饭勺一拍脑袋道：“你不说某还真给忘了，嗯，让我想想，如果你和清莹怀的孩儿都是女孩。大的叫赵雨、小的叫赵雪，如果都是男孩，大的就叫赵风、小的叫赵霆！”
聂三娘想了想问道：“叫赵雨、赵雪、赵风都很好，只是叫赵霆是不是不太好？这个名字起得太高了，只怕孩子将来承受不起”。
赵子良嚼着饭菜，摆手道：“没关系，我赵子良的儿子就是要有气吞万里的气魄，发起怒来要有雷霆万钧之势！起名字也是有讲究的，你给他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是好养活。可咱们家不缺吃穿，难道还养不活孩儿？你不知道给他起一个平庸的名字本身就是对他的要求放得很低，将来的成就是有限的，给他们起一个响亮的名字不仅是我们为人父母对他们的期望，也是对他们从小就开始的一种鞭策！”
聂三娘想了想也觉得赵子良说的不无道理，于是道：“既如此，此事就这这么定了吧，夫君慢慢吃。奴家先回去了！”
赵子良摆摆手，“去吧！努尔。路上担心一些”。
“知道了，主人！”
入夜后不久，县城内富商周著臣家中陆续来了几个官吏和富商，周著臣把他们一一迎进大门，等邀请的人都进去之后，他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就转身走进门内吩咐家丁迅速把门关上。
当周著臣家的大门关上后，从斜对面的小巷子内拐角处伸出几个脑袋，随后几人从拐角处闪身出来，其中一人头也不回对另外三人道：“周著臣把这些官吏和富商约来，肯定是谋划着什么。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狗蛋和三娃去向马校尉报告，柱子留下和我在这里盯着”。
“好，你们小心一些！”狗蛋和三娃点点头，转身离去。
两人加快脚步，不久就来到了马璘的住所，赵子良给马璘的主要任务就是巡视城内各处，负责战争期间城内治安问题、严查奸细，防止有人通敌卖国，与城外的吐蕃军里应外合，马璘这些日子在负责治安和严查奸细的同时，有时候城墙上吃紧的时候还赶过去增援，不过他对城内治安和查办奸细的事情一直没有放松，一直派人盯着那些经常与吐蕃人做生意的富商和官吏，现在竟然真的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马璘听了狗蛋和三娃的报告之后大为吃紧，“什么？有人鬼鬼祟祟秘密集会？可能是要与城外吐蕃军勾结？都是一些什么人？”
狗蛋道：“县丞马玉昆、县尉李天成、富商周著臣、刘重阳、何大有，他们此时在周著臣家中”。
马璘皱眉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有何迹象表明他们正在谋划与城外吐蕃军勾结的事情？”
狗蛋道：“校尉大人，这几****等一直在盯着周著臣，此人以前经常与吐蕃人有生意往来，他是本地最大的马贩，不仅从吐蕃人手里收购马匹，还收购牛羊，大多运往长安和江南一带贩卖，因此我等首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这几****等发现经常有鸟儿在他家院子里飞进飞出，这很奇怪，我等就用弓箭射下来一只，却发现一只白鸟的腿上竟然绑着一根小管，小管内有一张白布条，布条上竟然写着我军在城防的部署，您看，就是这个”。
马璘从狗蛋手上接过一片布条，打开一看，果然是城防布防情况，他脸色大变，怒道：“好胆，我说怎么这些日子吐蕃人每次都在我军布防薄弱处发动猛攻，害我军损失惨重，原来我军布防情况早就被泄露出去了，真是可恶”。
收好布条，马璘对狗蛋二人道：“此事某必须立即禀报将军，你们二人马上随我去南城墙上去见将军！”
二人立即道：“诺！”
三人很快来到南城门城楼上见到了正在进行防务巡视的赵子良，“将军，属下有紧急要事禀报！”
赵子良看见是马璘和两个穿着百姓衣服的兵士，便对身后扈从挥了挥手：“尔等退到一边！”
几个扈从推到了十几步之外警戒，赵子良这才问道：“不是叫你回去好好休息吗？出了何事？”
马璘拿出布条递过去：“将军，看看这个！”
赵子良狐疑地接过布条，叫来一个扈从拿来一支火把，接着火把的灯光看清了布条上的内容，当即脸色大变，抬头沉声问道：“哪来的？”
“狗蛋，你来给将军详细说一下！”
“诺！”狗蛋答应，条理清晰地向赵子良说了一遍他们发现的情况。
听了狗蛋的叙述之后，赵子良皱眉问道：“这么说这些人当中是以富商周著臣为首？如果他们真是在与城外吐蕃人勾结，意图与吐蕃人里应外合，也是这个周著臣在主持此事？”
狗蛋点头道：“应该是他！”
赵子良想了想，立即对马璘道：“这两天你不必到城墙上来了，给本将军全力盯着此事，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本将军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做，先从他们当中某一个人打开缺口，暗中逮捕一人，撬开此人的嘴，弄清楚所有事情，本将军要他们的全盘计划”。
马璘精神一震，抱拳拱手道：“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
吐蕃与河西之间隔着祁连山脉，吐蕃与河西能够通行、并且适合大军行进和货物运输的交通要道基本都在番禾县，大斗军所驻防的大斗拔谷就是道路最宽最好走的一条路，其他或许还有一些山间小道，但都不适合大军行军，也不适合商队行走，所以番禾县就成了吐蕃与河西的通道，这里有大型市场，吐蕃人和唐人经常在这里进行茶马交易，因此造就了一批富商。
吐蕃人在番禾县与唐朝进行茶叶、马匹、丝绸、瓷器、牛羊牲畜等各种交易，各取所需，早些年唐朝和吐蕃人停战并签订了赤岭协定，双方以湟源西南的赤岭（日月山）为界，并在附近进行边境互市，番禾县就是其中一个交易地点，不过去年金城公主死去，吐蕃人就公然撕毁了赤岭协定，大举进犯河西，边境互市就终止了。不过就算两国交战，在边境上依然有商人通过走私向吐蕃贩卖各种物资，这些商人拥有难以想象的能量，他们买通了唐朝边境驻军和守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将吐蕃人所需要的物资运出边境，富商周著臣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早已经是吐蕃方面的人，经常通过商人的身份为吐蕃人收集唐朝的情报，他也因此获利不少。
马璘带着一些说下兵士躲在周著臣家斜对面的小巷子里，却始终不见进去的官吏和富商们出来，却不知道周著臣家中此时也颇为不平静。
在周著臣的书房内，五人各自靠墙坐着，周著臣则坐在书桌后面一脸冷笑地看着其他四人。
良久，周著臣看向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问道：“马大人，您是县丞，是这里身份最高之人，您的意思呢？”
县丞马玉昆一脸疲倦，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他看着周著臣道：“周员外，难道只有这一条路吗？里通国外、勾结吐蕃破城，一旦此事被人察觉，这可是诛灭九族之罪啊！”
周著臣冷笑道：“马大人，你们以为这番禾城还能守几天？这两天城南墙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如果不是那赵子良指挥得当，临阵经验丰富，只怕早就城破了，即便如此，他手下依然伤亡惨重，先如今城内可战治病已经不足四千人，已经有四千多人受伤无法再战，战死达五千余人，而城外吐蕃军还有近三万，这些天城外吐蕃军爷打出了真火，一旦城破，吐蕃人为了报复和泄愤，极有可能屠城，届时就是玉石俱焚、鸡犬不留啊，如若我等此时向吐蕃人表示投诚之意，不但可以保证我等身家性命，而且还不会动我等财产，诸位想想，脑袋都没有了，谁还管得了什么九族不九族的？保住自己的身价性命才是正经啊！”(未完待续。)
第324章 秘密逮捕
当“屠城”这两个字从周著臣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在场其他四人神色都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不过县尉李天成还是咬牙指出了周著臣话语中的夸大：“周员外，你说城外吐蕃人还有三万人，本官是不信的，这些日子本官与马校尉带人巡查治安，城上城下都走过多少遍了，尽管我们伤亡不小，但是吐蕃人的伤亡更惨，别说三万人，吐蕃此时连两万人都不到，咱们也未必不能守住！”
“嗤”的一声冷笑，周著臣冷冷道：“李县尉，就算吐蕃人不足两万，那也是城内的四倍有余，城墙已经破得不能再破了，赵子良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能抵挡多久？一天？两天？三天？如此之多的百姓聚集在城内，每日粮食消耗就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城内粮食还可以支撑多久？再说了，李县尉，吐蕃人没来之前，你暗地里收索贿赂给走私到吐蕃的违禁物资放行这些事情如果被上面知道的话，你以为你还能活命？还有县丞大人马大人，你与李县尉同谋杀死前任县令吴大人，暗中支持商人向吐蕃贩卖违禁物资，收钱都收到手软，这些事情一旦被朝廷知晓，同样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能逃得掉吗？”
马玉昆和李天成两人闻言脸色剧变，马玉昆语气阴森：“怎么周员外想用这些来威胁我等？”
周著臣笑呵呵道：“不敢不敢，某只是想让二位大人认清现实，如今吐蕃兵攻城十余日了，破城只在朝夕之间，我周某可不想死，更不想失去大半生奋斗得来的财产，周某不得不为自己打算，诸位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了，如今我等只要暗中相助吐蕃军破城。我等不但可保身家性命，而且还可以保住财产，但是这件事情周某一个人做不来，需要两位大人和二位仁兄相助才能做成，不知二位大人和二位仁兄以为如何？”
勾结吐蕃军破城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即便马玉昆、李天成两人为了钱一直给周著臣、刘重阳和何大有这些走私商人大开绿灯，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叛国，但如今先有吐蕃军在城外虎视眈眈、连日攻城，以至于番禾城摇摇欲坠，又有周著臣以那些事情相威胁。两人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但是他们二人知道，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周著臣见马、李二人正在权衡和犹豫，也没有一再逼迫，他转而看向刘重阳和何大有，问道：“刘兄、何兄、你们二位的意思呢？”
刘重阳苦笑道：“周兄，我等既然为了钱向吐蕃走私违禁物资，就没想过要为朝廷做忠臣，当然想保住身家性命。可是我们怎么联系到吐蕃任人，你怎么就肯定只要我们协助破城，吐蕃人就会放过我等，还让我等保留财产？”
这也是马玉昆、李天成和何大有三人都关心的问题。因此三人都看向周著臣，周著臣笑着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一张纸条说道：“实不相瞒，周某以前与吐蕃人做生意时与这次吐蕃军领兵大将铁刃悉诺罗将军相熟，前日他派人送来一封密信。这上面就是密信的内容，诸位可以看一看，铁刃将军做出了承诺。只要我等决定这么做，做好协助吐蕃军破城的计划，城破只有吐蕃军不会动我们一分一毫！”
纸条在四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周著臣的手里，周著臣收起纸条笑道：“现在诸位都相信了吧？意下如何？”
马玉昆看着周著臣，沉声问道：“如果本官所料不错，周员外只怕早就是吐蕃人在河西的坐探了吧？”
李天成、刘重阳和何大有三人闻言都吃惊地看着周著臣，周著臣大笑：“哈哈哈······想不到还是被马大人看出来了，没错，周某早就在为吐蕃人做事，否则也攒不下这么大的家业，既然诸位都已经知道周某的真实身份，那么现在诸位完全可以放心了，只要诸位答应协助破城，破城之后，尔等不但可以保住身家性命和财产，还有丰厚的回报，周某会向铁刃将军保举马大人为番禾县令，李大人为县丞，刘兄为主薄，何兄为县尉！”
四人对视一眼，此时他们都知道如果不答应，今晚只怕走不出周家，就算能回去，日后他们的事情被泄露出去，他们也是性命不保。
马玉昆作为四人当中官职最大、最有发言权的人，他首先表态：“如果周员外承诺事后会给我们应得的，本官就答应了！”
李天成等三人此时也相继表态同意。
周著臣笑着拍拍手：“好，既然诸位都同意了，那么我等就来做一个详细的谋划，此事在请诸位来之前，周某已经想好了，诸位只要全力协助即可······”。
不久，五人商议完毕，周著臣给各人做好分工，就起身道：“好了，详细谋划就是这样的，诸位都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吧，诸位回去之后就开始着手进行，后天夜间亥时准时动手！”
四人站起来都点了点头，先后走出了周著臣的书房。
不一会儿，几人先后从周著臣家中走出来坐上了马车相继离去，周著臣左右看了看才转身回到大门内，大门很快关闭。
斜对面的小巷里出现了几个人，领头的就是马璘，狗蛋从旁边站出来问道：“校尉，现在怎么办？”
马璘想了想，冷声道：“暗中抓捕县尉李天成！”
“诺！”
为何要秘密抓捕县尉李天成，这是马璘经过深思熟虑的，与其他三人不同，县尉李天成手里掌握着几十个县兵，也是他进行治安巡逻和严查奸细的助手，如果不把李天成搞定，不小心很容易打草惊蛇。
骑着马的李天成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团乱麻，他没想到周著臣竟然吐蕃人在河西的坐探，而这些年他竟然一直在与这个吐蕃人的坐探进行秘密合作、给其进行走私打掩护、通风报信，想起这些他就忍不住浑身冒出一身冷汗，可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想要脱身已经是不可能了，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周著臣继续狼狈为奸，一条道走到黑，否则身家性命不保，还会连累亲族。
走到街道十字路口转弯，街边两侧商铺门口挂的灯笼都熄灭了，街上很是昏暗，这时突然从旁边大树下冲出来几个人。
李天成大惊，还没又来得及拔出腰间佩刀就被一人扯了下马摔在地上，还不等发出声响，就有一团臭哄哄的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双手也被按住，一条绳索十分灵活的将他捆绑得结结实实。
狗蛋微微穿着气对马璘道：“行了！”
马璘挥手：“带走！”
几人很快消失在黑夜的街道上。
李天成被带到了一间漆黑的房子里，被捆绑在一根木柱上之后，油灯被点亮，他这才看清楚抓他的竟然是马璘，这些日子他跟着马璘一直在街上巡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嘴巴被臭袜子堵住，只能瞪大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
马璘向狗蛋摆了摆头，狗蛋上前拿掉李天成嘴里的臭袜子退到了一边，周天成大怒道：“马校尉，你这是做甚？我李某可没有得罪你啊，你为何要用这种手段对付李某？”
马璘拿来一条板凳坐下，盯着李天成冷笑道：“李县尉，你是没有得罪马某，马某只问你，你刚才可是从富商周著臣家中出来？你们在周著臣家中说了什么？”
李天成闻言脸色剧变，他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几息之间竟然连续变幻了十几次，当真是一个变脸专家。
最后李天成平静下来，淡淡道：“马校尉管得也太多了吧，我等在周员外家说话闲聊，难道这也碍着马校尉的事了？”
马璘一愣，却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李天成竟然闭口不谈，他冷冷道：“李县尉，你最好说出来、说实话，你们谋划的事情，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态度，你的态度直接决定了你的结局！”
李天成大笑：“哈哈哈······吓唬本官？马校尉，李某也不是吓大的，你想要栽赃陷害本官，本官怎能答应？”
马璘到底是年轻，而且也没有审讯这方面的经验，哪里是李天成这等官场老油子的对手，不但没有审问出来一些干货，还被李天成耍得团团转。
直到天亮时分，马璘都没有审问出结果，不得已之下，马璘只能暂时先把李天成关起来，吃过早饭之后来到南城墙上找到赵子良。
赵子良正啃着馒头、喝着稀饭，见马璘一脸憔悴的走过来，问道：“有结果了？”
马璘一脸的惭愧，抱拳行礼道：“将军，属下无能，属下昨夜带人秘密抓捕了县尉李天成，但此人狡猾异常，属下什么也没审问出来，还被他耍得团团转······”。
听了马璘的话后，赵子良啃着馒头，扭头看向城外远方，说道：“昨日吐蕃军攻城损失惨重，士气低落，今日应该不会来攻城了，这样吧，你代某在城墙上当值，某去会会李天成，如果城外有动静，立马派人来告知某”。
马璘当即行礼道：“诺！”(未完待续。)
第325章 内应中的内应
赵子良骑着马来到秘密关押李天成的房子时，他的早饭还没有吃完，跳下马来，把缰绳丢给扈从，拿着一个大白馒头一边啃着，一边走向门口。
狗蛋和三娃两人正握着腰刀在门口值守，看见赵子良来了，当即抱拳躬身行礼：“将军！”
赵子良点点头，指着房门上的大锁：“打开！”
“诺！”
房门被打开，赵子良啃着馒头走进关押李天成的房间，一股臭气铺面而来，赵子良捂住鼻孔，看见了被绑在木柱上的李天成，“唔，怎么这么臭？”
李天成看到赵子良，当即大叫起来：“赵将军，你来了就好了，马校尉无缘无故把下官抓起来，真是岂有此理！”
赵子良捏着鼻子问道：“知道为何抓你吗？”
李天成叫道：“谁知马璘发了什么疯？就算他是校尉，也不能胡乱抓人啊！”
赵子良看了看李天成，又被房间里的臭气熏得差点作呕，对站在旁边的狗蛋和三娃道：“这房间里太臭了，把他解开，咱们去外面说话！”
赵子良话虽然让狗蛋和三娃有些不解，但却没有犹豫，很快将李天成解开，几人来到屋外院子里，狗蛋很快找来几条板凳。
赵子良拿过一条板凳坐下，啃着馒头，指着一条板凳对李天成道：“坐！”
李天成见赵子良这般客气，完全不是抓犯人的模样，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对赵子良拱了拱手就大马金刀的坐在赵子良的对面。
赵子良啃着馒头说道：“吐蕃人攻城十余天了，虽然每次都会登上城墙，但很快被我们赶下去，番禾城墙尽管每次都摇摇欲坠，但我们依然守住了。这些天来，吐蕃人损失惨重，他们的可用于攻城的步兵已经只有一万人左右，而我等能用的兵力还有四千，新兵也变成了老兵，青壮们也都成了敢死之士。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依然还占有绝对优势兵力，不过他们的骑兵不能攻城，步兵只比我们多一倍多，以这种兵力对比。以正常手段想要攻破番禾城难上加难！吐蕃领兵大将郎支都是一个酒囊饭袋，副将铁刃悉诺罗倒是有几分本事，他不是傻子，经过昨日一战之后，他的兵力损失太严重，必然会想其他办法破城，而从我们内部下手是最好的办法！周著臣是吐蕃人的细作，这一点已经确认无疑，本将军有明确的证据。李县尉。本将军不管你以前干过什么，但是现在你最好跟本将军说实话，周著臣他们准备干什么？”
李天成内心激烈的挣扎，他看了看狗蛋和三娃。又发现内院除了赵子良三人和外面两个扈从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因此动了逃跑的心思。
但他的心思瞬间被赵子良识破，赵子良淡淡道：“李县尉，本将军劝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动作。既然让他们解开你，不给你戴任何刑具，就不怕你逃走和暴起发难。本将军从军数年，亲手斩杀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就你这样的，本将军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你！把昨晚你们商量的事情老老实实交代出来，你以前做过什么，本将军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依然做你的县尉，没有人把你怎么样的，但是如果你不说，本将军现在就可以让你死，你要知道现在是战争时期，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杀你一个县尉，本将军不需要任何理由，事后都没有任何麻烦，而且你身上应该还不怎么干净，只要一查，你的底细就会露出来，你死了也是白死！”
李天成脸色有些发白，他咽了咽口水，不是饿得，而是吓成这样的，他脑子里高速运转，权衡着厉害得失，他实际上也不愿意做出反叛的事情，可谁让他的把柄被周著臣掌握着，一旦周著臣抖出来，他就完了。现在赵子良又威胁他，不过如果赵子良能够出面保他，他就可以不用叛国。
想清楚了这一点，李天成小心问道：“将军真能保我？”
赵子良道：“本将军猜测，定是姓周的抓住了你们的把柄，否则谁会冒着掉脑袋和诛九族的罪名去勾结吐蕃人呢？周著臣这个人是一定要死的，只要此人一死，就没有人再抓住你的把柄的，再有本将军出面作保，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
李天成叹道：“将军知我也，正如将军所说，如果不是被姓周的逼得没办法，谁愿意去干反叛的事情？只要将军答应保我，下官就交代了！”
赵子良精神一震，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拿了水袋灌了几口，咽下去后说道：“你详细说说，他们到底准备怎么做？”
“是！”李天成舔了舔嘴唇，说道：“周著臣已经与吐蕃军约定了，后日夜间亥时协助吐蕃军发动攻击，他让我们这两天集齐家中护卫，凑出三百人，他负责筹集三百人的兵器，后天夜间酉时在周家集结，等到了亥时，我们几个就带着人马去西门，如果路上遇到兵士巡查，我和县丞马玉昆大人可以利用自己身份糊弄巡查兵士，他知道西城门的防御兵力最薄弱，只要我们及时夺取西城门并打开城门，城外的吐蕃军就会立即冲进城内，番禾城就破了！”
赵子良点点头：“西城门那边的兵力部署却是薄弱一些，周著臣把突破口放在西城门是可行的，看来他已经把我军的城防部署搞得一清二楚了！对了，你知道如果夺取西城门之后，周著臣如何与城外吐蕃军联络吗？”
李天成道：“举火为号，周著臣说过，只要夺取了西城门，立即在城楼上点起火把摇晃几次，吐蕃军就知道已经夺取城门，会立即冲过来！”
赵子良道：“好，不过本将军还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会派人去进行验证······”。
这时柱子急冲冲走进来看见赵子良和李天成坐在一起说话，顿时一愣，赵子良扭头一看，问道：“何事？”
柱子反应过来，急忙道：“将军，还没天亮的时候又从周著臣家飞出去一只白鸟，白鸟腿上必然有密信，我等无能，没有能够截下来！”
赵子良沉思片刻，摆手笑道：“无事，周著臣这是在向铁刃悉诺罗报告他们决定后日夜间动手的消息，你们如果把白鸟逮住了反而破坏了本将军的计划！传本将军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不要惊动周著臣，让他们动手，只有让他们动手，吐蕃人才不会怀疑，才敢放心冲进城内！”
柱子一愣，但立即答应：“诺！”
把李天成再关进房间后，赵子良又给柱子下令，让他带人去秘密逮捕富商何大有，柱子办事很利索，还没有到中午就把何大有秘密绑了过来，赵子良对他既威胁又逼迫，何大有很快扛不住，全部撂了，他交代的情况与李天成所说几乎一致，这让赵子良确信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谎。
赵子良本来想现在就派人把周著臣、刘重阳和马玉昆全部抓起来，等到后日夜间再在西城门内演一场夺城门的大戏，让吐蕃军攻入城门内，然后埋伏在瓮城城墙上的唐军全力射杀。
不过赵子良一想这么做有很大的漏洞，他无法确定除了周著臣之外，城内是否还有吐蕃人的坐探，万一周著臣有同党，现在对周著臣下手岂不是会打草惊蛇？如果他的同党有其他渠道可以联络到城外的吐蕃军，吐蕃军必然不会上当，所以赵子良放弃了现在就动手抓捕周著臣的想法，决定不动声色，只让李天成和何大有依然混在周著臣等人中间，与他做内应，及时向他通报周著臣的动静，他则在后日夜间领兵埋伏在西城门瓮城内，任由周著臣他们带人去夺城门，只有让他们本色出演，才能把戏做真，即便周著臣有其他同党、有其他渠道联系到城外吐蕃人，也无需当心走漏消息，这样吐蕃人才能上当。
赵子良又仔细琢磨了一遍这个计划，决定就如此进行，他对何大有道：“既然你愿意配合，本将军也不为难你，事后算你立功，本将军会向节度使王大人推荐你做主薄，不过此时一定要保密，某派柱子和两个人跟在你身边协助你，你看如何？”
何大有可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柱子被赵子良派在他身边是监视他的，只要他心怀不轨，柱子和另外两个兵士就会斩杀他。
不过何大有不能拒绝，也不能选择，只能答应：“如此甚好，就按照将军所说安排！”
送走何大有，赵子良又让狗蛋把李天成带过来，说道：“李县尉，经过核查验证，可以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本将军想过了，既然周著臣想要与吐蕃人里应外合，那么咱们何不成全他们呢？这件事情还需要李县尉配合，不知李县尉是否愿意？”
李天成哪敢不愿意，当即表示：“愿意愿意，只是不知将军要让下官如何做？”
赵子良当即道：“你这样······”
两人凑在一起低声嘀咕了几句，最后李天成拱手道：“明白了，将军放心，下官必定全力促成此事，周著臣那边一有消息，下官就会派狗蛋兄弟向将军禀报！”
“很好！”赵子良说着，又吩咐狗蛋带两个兄弟跟着李天成回去。(未完待续。)
第326章 请君入瓮
接下来两天，城外吐蕃军毫无动静，赵子良知道吐蕃大将铁刃悉诺罗把破城的希望寄托在了城内的内应周著臣的身上，于是密切关注周著臣的一切动作。
攻城第十三日下午，赵子良从四面城墙上各处秘密抽调了一千精锐老兵暗中埋伏于西城墙的瓮城城墙之上。
申时，赵子良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为了保密，这次赵子良把会议的地点安排在自己位于城内的家中，与会者只有几人，分别是王难得、哥舒翰、马璘、张守瑜，其他人因为各有职司，同时也防止走漏消息，赵子良并未派人通知其他人来参加会议。
赵子良首先把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后说道：“某已经从四面城墙各抽调了两百五十名精锐埋伏于西城门处的瓮城城墙之上，一共一千人，这些都是老兵，战斗力没问题，现在本将军要做一些部署和安排，马璘，今夜南城墙那边的值守和防御问题就交给你，由你负责，一定要不能放松警惕！”
马璘站起来抱拳拱手道：“将军放心，属下丝毫不敢懈怠！”
赵子良点点头，又对张守瑜道：“张将军，你负责统领南城墙上的兵力，特别是把城门和绞索详细检查一遍，一旦吐蕃军冲入城内大部分之后，等本将军的命令立即关闭城门！射杀被阻挡在城外的吐蕃军，弓箭、石头、滚木等全部都用上，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张守瑜站起来抱拳道：“遵命！”
赵子良又对王难得说：“王将军，你受伤不轻，不适合亲自杀敌，就在瓮城城墙上指挥六百弓箭手，一旦城门落下。就指挥弓箭兵全力射杀被关在瓮城内的吐蕃兵”。
王难得抱拳道：“末将领命！”
赵子良看向哥舒翰，说道：“哥舒，你的伤怎么样？还能打么？”
哥舒翰看了看用布条吊着的右胳膊，咬牙道：“能打！”
赵子良看了一下哥舒翰的胳膊，叹道：“算了，哥舒。你的胳膊不能再用力了，如果伤口再撕裂，你这条胳膊可能会废掉！这样吧，你代替马璘，带着巡街兵士去各处巡逻，一定要保证城内的治安稳定”。
哥舒翰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胳膊，终于还是放弃，对赵子良道：“属下遵命！”
赵子良点了点头，对站在一侧的扈从道：“你去把努尔叫来！”
“诺！”
努尔很快被叫了过来。向赵子良行礼道：“主人叫努尔何事？”
赵子良道：“努尔，今夜敌人会偷袭西城门，我们已经在西城门的瓮城内外埋伏了大量兵力，只等吐蕃军的内应和城外吐蕃军动手抢夺城门，我们先干掉要多城门的内应，然后假装打开城门让吐蕃军认为他们的内应已经成功，等城外吐蕃军进来，我们再关闭城门把他们进入瓮城的军队全部消灭。我要你带三百长枪兵堵在瓮城与内城的城门口，阻止他们冲入城内！”
努尔还没有来得及答应。马璘就问道：“将军，为何不把内城的城门关闭，而要让努尔带人堵住内城城门口呢？要知道吐蕃军一旦冲入城内，努尔等人不一定能挡得住啊！”
赵子良道：“不是不想关闭内城城门，而是不能关，瓮城并不大。东西距离不到五十丈，如果内城城门是关闭的，冲进外城门的吐蕃军肯定就会犹豫，他们速度会慢下来，只有内城城门打开。但是有人堵在城门口，吐蕃军才会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努尔的实力你们不用怀疑，哥舒翰、王难得，就算你们没有受伤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把内城城门**给他，我是放心，而我则带一百刀盾兵躲在城门后面，一旦城门关闭，我和一百刀盾兵就结成阵势绞杀城门内的吐蕃军抢回城门，城门一旦关闭把吐蕃军堵在瓮城内，王难得，你就要带着城墙上的弓箭兵全力射杀吐蕃军，直到将他们全部射杀为止！”
几人听了赵子良的话都点了点头，赵子良再次问道：“诸位还有其他疑问吗？如果有现在就提出来，如果没有，马上回去做准备，早早吃完晚饭准备行动”。
几人站起来向赵子良行礼：“诺！”
夜幕降临，今晚没有月亮，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入夜后气温开始降低，从西北方向吹来的冷风在黑夜中发出呜呜的呼啸声，这让从门内探出脑袋的周著臣心里大叫：“天助我也！”
冷风的呼啸声可以一定程度上掩盖大量人员走动的脚步声，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让这次行动增添了隐蔽性。
算算时间，那几人也应该带着家中护卫赶来了，周著臣心里刚刚嘀咕，就从不远处传来一些凌乱的脚步声，等那伙人走近了，周著臣才借着门前灯笼的灯光看清了领头之人县尉李天成的面孔。
周著臣立即打开大门，并迎上去，两人一碰面，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互相点了点头，李天成站在门口低声招呼自己带来的人：“快，快进去！”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周著臣家的大门，两人一起快速步入，大门随之关闭，周著臣刚才数了一下李天成带来的人数，人数不多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拉着李天成走在最后，低声问道：“怎么才三十人，我不是让你最少凑齐五十人吗？”
李天成苦着脸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能够信任的就只有这么多，难你让我把县兵都带来吗？把他们带来，你放行使用？”
这倒是，周著臣心里嘀咕了一句，他想，李天成只有三十人，如果其他人都按照要求带来说好的人数，那么要凑齐三百人，他这边就必须要再增加三百人才能填补李天成的空缺，于是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只能把自己预备的人手全部填充进去。
没过多久，县城马玉昆、商人刘重阳、何大有等人相继带着人手赶了过来，这几人都按照说好的，带了规定的人手数量。
凑齐人数之后，周著臣立即叫手下把兵器搬出来，一共一百五十八大刀和一百五十杆长枪，这可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
将所有兵器分发完毕，周著臣算了算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从他家里赶到西城门还需要一些时间，于是便召集几人做最后的部署。
周著臣对李天成等人说道：“李县尉，你和我带着人在前面走，你是县尉，本身负责巡查事宜，如果遇到巡逻队，由你出面打发他们，其他三人带着各自人马走在后面！到了西城门那边的内城之后，也由李县尉负责引开守军的注意力，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内城门的守军，那儿守军不多，只有十个兵士，我会让我的手下用弓箭解决他们，然后我们打开内城门迅速穿过瓮城冲向外城门，杀死城楼和城下的兵士，抢夺城门控制权，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我想请诸位想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犹豫不决，既然决定动手，就要狠心到底，只有抢夺了城门控制权，我们才有活路，所以这次诸位只能拼命，不过诸位放心，唐军肯定没有料到我们在西城门下手！诸位都明白了吗？”
县丞马玉昆叹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就是不想干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向西城门进发吧！”
周著臣点了点头，挥手：“走！”
大门打开，三百人拿着刀枪向西城门快速前进。
在在前往西城门的路上，为了不引起周著臣等人的疑心，赵子良还专门安排了两支巡逻在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巡逻，这都让李天成用自己县尉的身份应付过去，巡逻队只以为他们是西城门换防的，因此没有在意。
走到西城门内城门附近，周著臣和其他所有人的心都开始紧张起来，这必经是真正的战斗，要死人的，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就不能再返回了，真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守在内城门门口的十个兵丁很快发现了周著臣等一行人，一个伙长当即拿着大刀上前询问：“什么人？”
周著臣向李天成打了一个颜色，李天成点点头快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叫道：“某是县尉李天成，听说西城门这边可能会有吐蕃军偷袭，赵将军命我带人来增援！”
那问话的伙长疑惑道：“咱这里可能有吐蕃军偷袭？不会吧，这儿一直风平浪静啊，没有发现有吐蕃人的迹象·······”。
这时周著臣见李天成已经成功吸引了这十名守军兵士的注意力，当即一挥手：“动手！”
在他身后的二十名弓箭手突然张弓搭箭射向城门口十名唐军兵士，其中城楼上四人，城楼下六人，无一例外全部中箭倒毙。
周著臣见一击得手，当即一挥手叫道：“快，打开城门！”
李天成立即带着手下跑过去把城门打开并牢牢守住内城门，周著臣见内城门打开，当即抽出腰刀向瓮城对面的外城们一指：“杀过去，杀！”
身后的县丞马玉昆、富商刘重阳等纷纷拔出兵器带着人马跟着周著臣等人冲进了瓮城内，三百人一起发出大量的喊杀声。(未完待续。)
第327章 关门打狗
“杀，杀呀——”周著臣、马玉昆、刘重阳举着大刀带着手下人马大吼着疯狂地向外城门冲过去，凌乱的脚步声和大量的喊杀声惊动了城门下的几十名唐军兵士，正在城楼上的唐军兵士也全部惊醒过来，一看竟然有人从内城杀出来，城楼上顿时一片大乱，而城门内的几十名唐军兵士却立即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排成防御阵型守住城门。
殿后的李天成和何大有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跟着周著臣等人冲向外城门，而是带领手下人把内城门关闭起来，此时瓮城内只剩下周著臣、马玉昆、刘重阳等三人带着的大批手下。
周著臣等人带着大队人马刚刚冲到瓮城的中间部分就听见嗖嗖嗖的声音，一支支火箭从两侧城墙上射出来。
“轰轰轰······”瓮城内一堆堆早已经布置好的干柴被火箭点燃了，燃烧起来的火堆将整个瓮城照得通量。
这时从瓮城上站起来一排排弓箭手，只见王难得站在左侧城墙的中段，竖起的手掌向下一挥，弓箭手们纷纷向瓮城内放箭，一波一波的箭矢如雨点一般射下，正在瓮城内冲锋的周著臣等人的手下纷纷中箭发出一声声惨叫倒在地上。
弓弦声不停地响起，惨叫声不停地传向四周，赵子良站在城楼上看着瓮城内那些想要抢夺城门的细作们被射程刺猬，喊杀声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他想到了什么，自己对身边的扈从道：“传令下去，喊杀声不能停，就算全部歼灭了瓮城的细作，喊杀声也不能停下来！”
“诺！”
命令很快传令下去。从内城冲出来大队人马，这些人马全部由努尔带领，他们冲入瓮城后挡住想要往回撤的细作们，并发出大量的喊杀声，以此迷惑城外吐蕃军。
城外两里处的黑夜中，整整五千吐蕃骑兵在铁刃悉诺罗的率领下排成整齐的军阵静悄悄的抵达了这里。沿途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军阵中不时有战马打着响鼻，却没有战马发出厮叫，甲胄的甲叶摩擦着，不停有声音传出，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远处番禾城的西城门内上空发出火光，大量的喊杀声、惨叫声从西城门内传出，在铁刃悉诺罗身边的一人惊喜道：“铁刃将军，周著臣他们动手了，动手了！听声音、看阵势。他们动用的人数肯定不少，一定可以拿下西城门！”
此人是铁刃悉诺罗的得力手下副将末德离，末德离是吐蕃国末氏家族之人，末氏家族是吐蕃少有的几个豪门之一。
铁刃悉诺罗看着西城门内火光冲天，喊杀声连连不绝，也知道周著臣肯定是带着大批人手向唐军驻防的西城门动手了，只是周著臣能不能成功，还未可知。
铁刃悉诺罗还没有说话。末德离就再次说道：“将军，事不宜迟。我们应当做准备了，慢慢向城门靠近吧，等城门一开，我军就立即杀入城内，以最快的速度完全控制西门、杀入城内，我军靠近还可以分散西门守军的注意力。为周著臣他们减轻压力啊！”
铁刃悉诺罗听了末德离的话，也认为此法甚好，当即下令全军向西门外靠近。
此次吐蕃大军进攻大唐，主帅是莽布支，而铁刃悉诺罗是莽布支的副将。因此手下人都称呼铁刃悉诺罗为将军，吐蕃的军制虽然是仿照唐朝的府兵制设立的，但有很多不同，名称上也是截然不同的。
吐蕃国的地方行政组织与军事组织完全一致，吐蕃全国整体上分为四个“如”，“如”相当于大军区，每一个如又分为两个分如（相当于军分区）和一个直辖“下千户所”，所以吐蕃全国有八个分如（军分区）和四个直辖“下千户所”。每一个分如下辖四个千户所，因此共有三十二个千户所和四个直辖下千户所。同时还有四个禁卫军千户所分镇四如，这四个禁卫军千户所并不归各如管辖，是吐蕃赞普（国王）下派到各大军区监视监督各大军区的兵马。
每一个分如设元帅一人、副将一人、判官一人，每一个分如的旗帜和马匹的颜色各不相同，以做区别。吐蕃军最小的军事编制单位是百人队，设百夫长一人，其次是一个“大五百”统领五个百夫长，再往上是一个千夫长统领两个“大五百”，一个千户所大约有一万左右兵马，设万夫长一人，统领十个千夫长和二十个“大五百”，万夫长也叫万户府，战时是将领，平时是地方行政长官。
如今的吐蕃国早已经不是松赞干布时期，吐蕃国此时正处于大扩张时期，正是兵强马壮之时，全国四个如分别是“藏如如拉”，“右如”、“中如”，“左如”。
“藏如如拉”分为上、下两个分如，上藏如如拉和下藏如如拉各有军队三万零三百人，加起来也就是六万零六百，一共有人口七十二万。
“右如”分为上右如和下右如，各有军队五万零三百，加起来就是十万零六百，两分如共有人口七十万。
“中如”分为上中如和下中如，各有军队七万零三百，加起来就是十四万零六百，共有人口九十五万。
“左如”分为上左如和下左如，各有军队五万零三百，加起来就是十万零六百，共有人口七十万。
这四个如当中，以中如军队最多，人口也最多，四个如全部加起来一共有四十万军队，而吐蕃总人口约莫三百万，如此算下来，吐蕃国几乎是七个人当中有一个是兵士，这样的军民比例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这样的军民比例对于吐蕃这样战时为军、农时为民的社会体制来说也是很正常的，吐蕃兵虽然很凶悍，但战斗力比起唐军来说还是差了很远，这也是战时为军、农时为民的缺点。
西城门内喊杀声还在继续，其实战斗早已经结束，唐军兵士们一边收取尸体上的箭矢，一边大喊杀呀杀呀，以此迷惑城外吐蕃军。
待战场清点完毕，赵子良把手一挥，唐军兵士们的喊杀声渐渐稀少起来，兵士们纷纷离开瓮城，躲在了瓮城城墙之上和内城墙下。
赵子良带着一百人站在城门下，对瓮城左侧城墙箭楼上的王难得打了一个手势，王难得看见后立即传下命令，所有弓箭手全部藏好，唐军兵士们在城门楼上上演了一出砍杀的戏码，把城门楼上所有唐军全部“杀死”。
一百余名穿着黑衣黑裤、戴着蒙面巾的黑衣人拿着刀剑站在城门口，城门楼上点起火把连续摇晃几下之后，在赵子良的指挥下，这些假扮的黑衣人分成两队把绞索收起，城门被绞索拉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城门楼上亮起火把之后，城外的吐蕃军很快发现，副手末德离指着西城门叫道：“将军快看，周著臣得手了！”
铁刃悉诺罗算了算时间，也没有怀疑，点头道：“周著臣在时间上控制得刚刚好，末德离，命令率三千骑兵为先锋，率先冲入城内，本将军率两千骑兵随后跟上！”
“领命！”末德离兴奋起来，大声答应一声，当即拔出腰间弯刀对身后军士们大吼：“第一、第二、第三千夫长，率领你们的人马跟我冲进城内杀尽唐军和城内唐人，杀——”
“杀啊——”
此时吐蕃骑兵已经抵达西城门不足一里处，三千骑兵拔腿狂奔，大地开始震动，当这三千骑兵跑起速度来，震动之声震耳欲聋，城内军民感觉地动山摇，一里的距离太近了，吐蕃三千骑兵很快就冲到了城门口排成四队列冲进城门口。
城门口两侧的黑衣人们拿着刀剑看着吐蕃骑兵源源不断地冲入城内，而这些吐蕃骑兵们看都没有看这些黑衣人一样。
“杀呀，杀——”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与骑兵奔驰的震动声交织在一起，城内军民肝胆欲裂，吓得惊慌失措，还没有看到吐蕃军就开始四处逃窜和躲藏。
看着末德离带着先锋三千骑兵已经有一大半冲入城内，铁刃悉诺罗当即用大刀拍马，带着剩下的两千骑兵跟了上去，地震之声再次从城外传向城内，由远及近。
就在末德离带着大队骑兵冲过瓮城，正要冲入内城之时，突然从内城两侧城墙下冲出来大队唐军枪兵，这些唐军枪兵在一名身形巨大无比的壮汉带领下排成整齐的长枪军阵把内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杀”末德离不停地用兵器拍打着战马的臀部，死死地盯着站在长枪军阵最前面的努尔，当飞奔至努尔面前，他举起手中大刀劈向努尔的头顶。
“吼——”努尔怒吼一声，声音带着强大无比的穿透力震得所有人都脑袋发晕，末德离更是差点直接冲马背上摔下来。
只见努尔发出吼声之后，举起手中巨大的斧头从上到下劈下，不但将末德离的大刀劈掉，还把末德离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
温热的血液喷了努尔一身，但努尔并未受到丝毫的影响，他不停地举着手中巨斧劈砍，但凡冲过来的吐蕃骑兵都被他劈得人马皆碎。
末德离死了，但后面冲过来的吐蕃骑兵并未因为他的死而停止冲锋，他们悍不畏死地冲向努尔带领的长枪阵，一排排吐蕃骑兵被唐军长枪兵捅死，而他们却依然前赴后继的冲过来，有那种永不停歇的势头。(未完待续。)
第328章 屠杀
努尔带着三百长枪兵堵在内城门口巍然不动，手中的兵器毫不停歇地做着刺杀的动作，两秒一次，非常有节奏，冲过来的吐蕃骑兵一排排被刺倒在地上，惨叫着、惨嚎着，声音十分渗人。
前面进不了，而后面的吐蕃骑兵还在源源不断向前面冲着，没过多久，整个瓮城内的每一寸地方都挤满了吐蕃骑兵，直到三千先锋骑兵全部进入瓮城内，几乎快要见瓮城塞满。
瓮城再也塞不下更多的吐蕃骑兵了，而后面第二波吐蕃骑兵正在向城门飞驰而来，赵子良站在城头看见，当即下令：“收起放下城门吊桥！”
绞索被绞盘绞动，城门被缓缓拉起，就在铁刃悉诺罗快要冲入城门的时候被拉起，铁刃悉诺罗十分警惕，城门被拉起的时候他立即勒马停下，并大吼：“停止前进，停止前进，撤退，撤退！”
赵子良虽然在前些日子看到过铁刃悉诺罗，但距离太远，看不清相貌，而且现在是晚上，出于视线的原因，他没有认出第二波吐蕃军领头的就是铁刃悉诺罗，如果他知道第二波吐蕃军领头的是铁刃悉诺罗，他一定不会在乎这一点点时间，等铁刃悉诺罗进入城门后再拉起绞索关闭城门。
在城门关闭的那一刻，城内城外很快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赵子良抽出斩将刀对张守瑜下令道：“张将军，城楼、西城墙上就交给你了！”
张守瑜拱手抱拳道：“将军放心！”
赵子良点点头，提着斩将刀也不走楼梯，直接从城楼跳下落在城门洞外面，挥刀一连劈砍十几次，眨眼之间就砍翻了前面背对着他的十几个吐蕃骑兵，并大吼：“列阵！”
一百多名假扮成黑衣人的唐军兵士此时已经丢弃了手中的长刀，换上了长枪，在赵子良的指挥下迅速排成整齐密集的队列堵住了城门洞子。赵子良刚才砍翻了十几个吐蕃骑兵惊动了城门洞子附近的吐蕃骑兵，这些吐蕃骑兵扭头看见城门被关闭，他们被堵在瓮城内，顿时大急。
吐蕃百夫长和千夫长们当即指挥手下骑兵们准备抢夺城门，他们刚才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些黑衣人替换，换成他们手下的吐蕃骑兵，此时再想要来抢夺城门控制权已经为时已晚。
“杀！”赵子良一边劈砍着已经调转马头想要抢夺城门的吐蕃骑兵，一边大声命令身后的长枪兵们不停地用手中长枪刺杀两侧其他吐蕃骑兵，一枪一枪刺下去。
整齐划一的动作。富有节奏感的刺杀，让吐蕃骑兵防不胜防，躲避了左边刺来的长枪，却被右边刺来的长枪刺死，这就是军队列阵军阵的巨大威力，一个人单打独斗可能可以一连干掉十几个、二十个兵士，但是如果这些兵士列成军阵同时动手，所带来的杀伤力，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这就是军队军阵和散兵游勇的区别。
一声声喊杀声不停的响起，长枪不停地刺出，每一次都带走十几条人命，城门洞子门口的吐蕃尸体一层铺一层。
就在这时。在王难得的指挥下，瓮城两侧城墙上埋伏的唐军弓箭手全部站起来，手中弓箭对准了下方吐蕃骑兵。
王难得大吼一声：“放箭——”
“嗖嗖嗖······”
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入下方吐蕃骑兵当中，吐蕃骑兵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和战马的悲鸣声。一片一片的吐蕃骑兵中箭后倒在血泊中。
屠杀，这是一场屠杀，被困在瓮城内的三千吐蕃骑兵毫无还手之力。内城和外城门被堵住，两侧又是无法攀登的城墙，吐蕃骑兵们就算想要反击也使不出力气，只能在毫不停歇的弓弦响声中一个个被射杀。
浓烈的血腥气笼罩着整个瓮城上空，一片片吐蕃骑兵倒下死去，在被射死了一千多吐蕃骑兵之后，王难得举起手掌大吼：“停止放箭！”
传令兵立即下达命令：“停止放箭——”
一瞬间，再也没有弓弦声响起，但惨叫声还在继续，王难得看着被困在瓮城内还剩下的两千名左右的吐蕃骑兵喊道：“尔等已经彻底被困死，丢下兵器跪地投降是唯一的生路！投降免死！”
瓮城上的唐军弓箭手们齐声大喊：“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在唐军巨大的喊声下，惊恐万分的吐蕃骑兵们看到了生还的希望，“当”的一声，终于有第一个吐蕃骑兵丢下了兵器，从战马上跳下来抱着头部跪在了地上，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接连不断的有吐蕃骑兵投降，三个千夫长想要阻止这一切，连续砍翻了十几个手下骑兵却依然没能阻止大规模投降的趋势。
当所有吐蕃骑兵都丢下兵器跳下战马抱头跪在地上投降时，赵子良收起战将刀入鞘，走上城门楼，对张守瑜下令：“派人下去看押俘虏、清丽尸体、打扫战场！”
张守瑜道：“将军，如今我军兵力紧张，这里还有近两千吐蕃骑兵，我等至少要再分出一千人看守这些俘虏，如此一来，我军兵力更加单薄了，末将担心这样做会造成城防兵力不足啊！”
赵子良想了想，用没有丝毫语气的声音道：“那就全部杀了！先派人下去把这些俘虏和战马分开，把吐蕃人带到城墙下集中看守，把他们的战马和兵器全部带走，再把俘虏全部处决，最后连同所有的尸体一起处理干净！”
张守瑜听得脸色一白，语气颤抖道：“将军，屠杀俘虏会遭人诟病啊，如果被朝中某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得知，将军必然会被他们大肆攻讦，说将军如何如何生性残暴、如何如何没有人性······”。
赵子良举起了手，阻止张守瑜继续说下去，这时王难得也已经赶过来了，刚好听到了赵子良和张守瑜的对话，在他这种本身有家世背景的武将来说，杀俘虏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有时候心情不好杀一些俘虏，杀了就杀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这次要杀的人数太多了一些，但是赵子良是主将，而且他与赵子良合作得还不错，两人之间没有矛盾，出于为赵子良考虑，他也认为如此大规模的屠杀实在有些不妥，走过来说道：“将军，张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啊！”
赵子良叹道：“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本将军也不愿意杀了那么多俘虏，尽管是敌人，但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而且他们也都投降了，杀这么多人，本将军也于心不忍，但是如今我们兵力有限，如果再分出兵力看押俘虏，我们用于城防的兵力会更加薄弱，为了全城所有人的安全，本将军不能冒这个险，如果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说出来”。
王难得和张守瑜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均摇头叹息。
赵子良见两人没有好办法，他只能板着脸下令道：“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唯有处死这些俘虏了，王将军，你来执行吧，用弓箭解决他们，尽快把战场打扫干净。另外派人通知哥舒翰，让他去接替马璘，命马璘立即带人对周著臣、县尉马玉昆、富商刘重阳等人的家进行搜查，没收全部家产，审讯他们的家人，如果他们家人是同党，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如果确认他们对此事毫不知情，就给他们留下一些钱财放了他们！”
“诺！”两人答应。
张守瑜又道：“将军，就算他们的家人对此事毫不知情，也不能放了这些人啊，按照惯例，应该把他们的家人送官查办，男的发配边关充军，女的送入教坊司充做官妓”。
赵子良摆手道：“算了，祸不及家人，他们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承担就够了，没必要再牵连到他们的家人，如果牵连到家人，那么他们的家人就没有希望，而只有绝望了！就这么办吧，如果有谁要追究责任，由本将军一力承担！”
张守瑜连忙道：“此地将军是职位和地位最高之人，将军既然如此决定，此事自然就这么定了，没有谁有资格找将军的麻烦，末将这就派人去安排！”。
瓮城内投降的吐蕃士兵分别被押到了两侧城墙下排队站好，一对对唐军士兵把地上的兵器捡起，战马也被一匹匹牵走。
看见瓮城内所有兵器都被收走，活下来的两千多匹战马也全部牵入了内城，王难得当即下令：“放箭！”
大量的弓弦声再次响起，投降的吐蕃士兵看见唐军不守信用，竟然出尔反尔要把他们全部射杀在这里，当即有人歇斯底里的大骂起来，也有很多吐蕃兵赤手空拳地冲向城门和城楼楼梯，想要和唐军拼命。
反抗是徒劳的，还没有冲到城门和城楼楼梯口的吐蕃俘虏们一一被射杀倒闭，更多的吐蕃兵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射入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死去。
在所有吐蕃俘虏倒地死去之后，整个瓮城内安静得可怕，赵子良站在城楼上，面无表情的挥手：“把所有尸体集中起来烧掉，清理干净！”
“诺！”(未完待续。)
第329章 抄家灭族
西城门外，战马嘶鸣，铁刃悉诺罗勒住缰绳，不断抚摸了马鬃，安抚着受惊的战马，他此时惊恐交加，又暴怒无比。
城内的喊杀声、惨叫声、喧闹声渐渐稀疏，直到完全安静下来，铁刃悉诺罗知道冲进去的末德离和三千精锐骑兵已经被全部歼灭，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抖，额头上隐隐冒出汗珠，后背已经被冷汗全部浸湿。
他知道如果不是城内主将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如果不是瓮城内装不下再多的人，他铁刃悉诺罗也会折在里面，真是万幸、万幸啊。
身后两千骑兵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子，眼睁睁看着三千同袍陷落在城内而他们却无能为力，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停下没有冲进城内，他们只怕也和那三千人马一样的全军覆没的下场。
想想都觉得害怕啊，此时幸存的这两千骑兵心里一阵阵心有余悸，士气陡然之间跌落到了谷底，没有一个人再有勇气继续战斗下去。
作为主将，铁刃悉诺罗很快发现了身后两千骑兵的士气低落，他暗叹一声，挥手沉声道：“收兵回营！”
第四千夫长不甘地叫道：“将军，不可啊，难道这三千儿郎就这样白白送死了么？我们要报仇，要杀进城去，杀尽城内唐军军民”。
铁刃悉诺罗叹道：“本将军倒是想，可你有什么办法破城？”
“这······”那千夫长哑口无言。
铁刃悉诺罗摆手道：“算了，回营再从长计议”。
“哎······遵命！”
铁刃悉诺罗率军回到营地，二王子郎支都早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冷着脸带着一干狼主、将校站在大营门口等着铁刃悉诺罗率军回来。
铁刃悉诺罗看见郎支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失去对大军的控制权了，按照先前说好的，如果他不能在三天之内破城，郎支都就要收回指挥权。这是军中所有大小狼主都知道事情，如今准备用里应外合之法破城宣告失败，也就说明他已经失去了大军的指挥权。
暗自叹息一声，铁刃悉诺罗下马来到郎支都面前行礼道：“二王子，末将无能，里应外合之计失败了，末将不但没能破城，还折损了三千精骑，请二王子殿下责罚！”
郎支都冷哼一声：“哼，当然要责罚。不过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暂且不追究你的罪责，本王子留你在身边听用，让你戴罪立功！”
铁刃悉诺罗有些丧气，他一脸颓废，说道：“多谢二王子殿下给末将戴罪立功的机会！”
郎支都点了点头，对其他大小狼主说道：“各位今夜早些歇息，明日早上早早生火造饭，吃完饭点起所有可用兵马跟随本王子前往番禾城南城门下叫阵。铁刃将军，你找一些嘴巴利索、会骂人的兵士，明日本王子有用”。
铁刃悉诺罗行礼道：“是，二王子！”
却说此时番禾城内也颇为不平静。歼灭被困在西门瓮城内的三千吐蕃骑兵之后，赵子良把清扫战场的任务交给张守瑜和王难得之后，他则带着一干扈从巡视其他三门，待他巡视回到县衙。郑三就一脸疲倦地过来向他报告。
郑三像一条死狗一样坐在赵子良旁边的凳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了下去。连续喝了三杯水才喘口气，说道：“老大，这一仗算是狠狠发了一笔，一共缴获两千二百五十四匹战马，都是上等战马，还有几匹汗血马，小弟已经找王难得他们打听过了，大斗军全盛时期的骑兵也只有不到一千，如今我们缴获如此之多的战马，而且那些大斗军的老兵尽管只有六百真正的骑兵，但是其他绝大多数都是可以当做骑兵使用的，所以我们可以转眼之间就组建超过两千人的骑兵，只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这两千多骑兵就可以成为精锐！另外还缴获了大量的皮甲、皮盔、毛皮衣物和三千件兵器，那些破损的皮甲只要经过一番修补还可以再用，那些毛皮衣物也可以给将士们使用，如果将士们嫌弃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不愿意穿，我们还可以卖给皮货商人，获得一笔钱财作为军费开支”。
赵子良点头道：“不错，王难得在城墙上指挥还是控制得很好的，让两千多人吐蕃军乖乖的投降，保留了这么多战马，如果全部射杀他们，只怕我们能缴获活着的战马不多”。
郑三说道：“是啊，对了，也不知道马璘那边怎么样了！”
······
此时马璘正带着一队兵马抵达了周著臣的家门口，兵士们都举着火把，火把将周著臣家周围的街道照得通亮，火把上的松脂烧得噼啪乱响。
街道两侧的街坊百姓们听到街面上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都凑到窗前或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观察，看到大队兵马把周著臣府邸围的水泄不通，都非常惊讶。
对面店铺的胖掌柜在门后从门缝里看得清楚，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这周家犯了什么事情，竟然被大兵们围起来了，看来这周家要倒霉了！”
身后擦着桌子的老妇人一边擦桌子，一边说道：“老头子，别看了，小心被大兵们看见，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周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收牛羊马匹都使劲的杀价，自己却赚得盆满钵满，也活该他们倒霉！”
掌柜的忍不住回头骂道：“你这个死老婆子，少说一句。祸从口出，不知道啊？”
老妇人被骂了一句，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喊声，只见骑在马背上的马璘大声道：“周府内的人听着，周著臣乃是吐蕃人安插内的坐探，他勾结吐蕃军意图里应外合攻破城门，如今已经被我军当场擒获，里面之人快快打开大门，让官军进入搜查，否则我们撞破大门必然鸡犬不留！”
周著臣的妻儿老小肯定是不想打开大门的，但是下面的家丁和丫鬟们却是没有一个想死，因此在马璘的话音落下几秒之内就有人打开了大门，马璘把手一挥，身后兵士们呈两列队形冲进了周府内。
三分之一的兵士们冲入周府内之后，马璘跳下战马，握着刀柄走进了周府内，几个校尉跟在后面进去。
在周府查看了一番，兵士们正在到处搜查与细作相关的东西，周府内的男女老少都被集中在院子内看管起来，大部分都衣裳不整。
转了一圈，马璘招来一个校尉吩咐道：“周府这里就交给你负责，除了孩子之外，把成年男女都审讯一遍，看看他们对周著臣的事情是否知情，这些年周著臣走私违禁物资、贩卖牛羊马匹，肯定有不少家财，把这些钱财都翻出来，全部集中进行登记，做好这件事情之后，将军肯定是有赏赐的，但如果发现有人私藏财物和赃物，就算赵将军不追究，本副都尉也绝对不会饶了他，听懂了吗？”
“是是是，马副都尉放心，有属下在这里盯着，没有人敢伸手！”那校尉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马璘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另外几个校尉走出了周府，又带着外面是剩下的三分之二兵士们迅速赶往县城马玉昆的府邸。
马玉昆的府邸就在县衙不远处，马璘带着兵马赶到的时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相比周府，马玉昆的府邸要小一些，但马璘知道，看事物不能看表面，别看马玉昆的府邸要比周著臣的府邸小很多，大门也毫不起眼，但里面的奢华程度和收集的钱财只怕不比周著臣家中少。
从战马上跳下来，马璘握着刀柄大步走到马府门口，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大门上，一听轰隆一声巨响，一扇大门被踹倒，马璘手一挥，门外一半的兵士拿着刀枪分为两队冲进了马府内。
马玉昆府邸很快传来连续不断的女人尖叫声和家丁丫鬟们的惊叫声，一时间整个马府一阵鸡飞狗跳。
不一会儿，一箱箱金银珠宝和铜钱以及其他大量值钱的财物都被抬了出来集中放在院子内，而马府家人都被集中在院子的左侧，有专门的兵丁看管他们。
就在县衙的县令杜善明听到动静，当即带着一些衙役赶了过来，衙役们被兵士们挡在了门外，只要县令杜善明得以进来。
杜善明看见县丞马玉昆的家眷就被兵士围在院子左侧，而一些兵丁还在不停地从各个房间抬出来装着财物的木箱子。
杜善明找到马璘大声责问：“马副都尉，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抄马县丞的家？你们把马县丞怎么啦？你这么做，赵将军知道吗？快让兵士们停下来，否则本官要找赵将军理论一番了”。
马璘自幼就在市井厮混，早就看杜善明这些贪官污吏很不顺眼，他斜眼看着杜善明，好不情愿地拱了拱手说道：“某就是奉了赵将军之命前来抄马玉昆的家的！杜大人，县丞马玉昆伙同富商周著臣、刘重阳等人聚集数百私兵意图与城外吐蕃军里应外合夺取西城门，而周著臣是吐蕃人安插在番禾县的坐探，马玉昆和刘重阳等人都是他的同伙，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他们在抢夺西城门时已经被我军当场抓获，手下也被我军尽数斩杀，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杜大人阻止某，难道杜大人也与周某和马某是同伙？”
杜善明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摆手道：“马校尉可别乱说，杜某承认自己不算好人，但出卖家国这种叛逆之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既然马校尉公务繁忙，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马璘看着杜善明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哼，狗官！别让某抓住你的把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