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私人拍卖会(下)
任凭拍卖会场上的主持人如何吹嘘‘这套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制作是多么的精良,在战斗中没有受到损坏,是从肯达位面上缴获上万件黑铁铠甲中挑出来的精品’,但是下面那些贵族们依然提不起任何的购买**。
站在台下的一位腆着大肚子的中年贵族分开人群,走到露台的正下方,仰着头对站在露台上的主持人说道:“恕我直言,您这件黑铁铠甲制作得再怎么精良,我们的构装骑士们也用不上,如果拍下来仅仅是为了回炉重铸,这些黑铁铠甲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除非这件黑铁铠甲是某位纳克玛人将军穿过的战甲,如果有收藏价值的话,我们才好出价,不然的话……你倒不如将这副铠甲称下重,再告诉我们。”
那位主持人因为胖贵族的抢白,一脸尴尬地站在黑铁铠甲旁边。
沉默了片刻之后,那位主持人才说道:“咳咳,这套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只不过是诸多铠甲中的一件,诸位想必知道最近两年帝国的位面战争呈全面爆发的事态,很多军团一直驻守在位面的军事据点中,守卫那些资源富足之地,可以说那些位面就是整个罗兰大陆的缓冲带,只要那些位面不在冤狱黑暗势力手中逐一沦陷,战争一时半刻不会波及到格林帝国本土。”
台上主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时之间台下吵杂与议论声慢慢变小。
这就是格林帝国目前的状况,贵族们都非常清醒的知道,一旦冤狱势力占领了各个位面所形成的的缓冲带,下一个目标必定是罗兰大陆的格林帝国本土。只是格林帝国的贵族们对于局势预估一直非常乐观,这种乐观建立在各大公爵手中不可匹敌的构装骑士团身上。
然而,华沙位面上的连续失利陆续地让一些小领主们看清了当前的局势,在华沙位面上,恶鬼军团在与构装骑士团的数次交锋之中占尽了优势,赖安.布斯曼公爵所构建军团防线,在恶鬼军团的冲击下,变得千疮百孔,尤其是在威尔士王子所率领的皇家构装骑士团部众撤离华沙位面之后,局势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这一段时间,很多拥有构装骑士团的小领主们内心都是无比的纠结,他们既希望能搭上大公爵们军团式作战的顺风车,又担心陷落于位面中无法脱身,他们听到胜利的捷报也会变得热血沸腾,但是却没有孤注一掷地勇气。
那位主持人继续说:“大家最近几个月估计也能感受得到,很多位面上的资源已经无法正常的输送到格林帝国,这直接导致了格林帝国各种物价都在持续飙升,魔法草药与秘银锭在帝都市场上稀缺到什么程度想必大家有所了解,魔法黑铁虽然在导魔性上逊于秘银,但是各大位面上秘银矿一直无法正常运转,我预计魔法黑铁终将替代秘银,成为制作魔法军械的重要物资。”
对于魔法黑铁能否取代秘银这件事,我是持否定态度的,这件事要从这些魔法金属的用途上来区分,首先秘银最主要的功用是制作金属符文板,这些金属符文板是魔法军械最核心部分,魔纹法阵可以为军械提供大量的能量,比如投石车和床弩的核心部件都是毒瘾的,当然,这些都是属于魔法军械的范畴。民用的话,最常见的就是魔法篷车,魔法飞艇,魔法路灯等等。魔法黑铁终究是无法取代秘银的。
主持人接着说道:“这些黑铁铠甲,是一位在肯达位面征战多年的构装骑士团团长委托我进行拍卖的,这些构装骑士在肯达位面征战多年,对构装骑士们而言,这些因位面战争胜利而缴获的战利品才是他们最直接的回报。”
“话说回来,其实这种魔法黑铁铠甲拍回去作为战略储备物资也是蛮划算的。”
不知道拍卖会上那位主持人的一番话到底打动了多少贵族。
总之,那些对于魔法黑铁嗤之以鼻地质疑声基本消失了,随后开始竞拍这些魔法黑铁铠甲,那位主持人说这批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数量是五百套,因为数量比较多,拍卖的时候是单套竞拍价格,参与竞拍者可以报上竞拍的数量。
我捅了捅身边的艾丽娅,她转头看我一眼,我小声问她:“你觉得这套黑铁铠甲大概值多少?”
“这些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或许只值一个起拍价,或许连起拍价都不值!”艾丽娅说,显然她并不看好这批黑铁铠甲。
她用力的拉了拉我的袖子,对我小声的说:“别犯傻了,想要购买黑铁锭的话,我私下里帮你联系几个大矿主,总比竞拍这些纯度不知道有多少的黑铁铠甲强得多。”
我笑了笑,对她说:“大矿主我要见,黑铁铠甲我也要买!”
这时候,站在二楼露台上的主持人的已经举起了手,他指着身旁那尊黑铁铠甲说:“这套黑铁铠甲均重六百五十磅,魔法黑铁的纯度在七成以上!”
听露台上的主持人这样说,艾丽娅更是毫无淑女风范的撇了撇嘴,对我说:“哼,重量和纯度都报出来了,还不是想要卖个回收价,这套铠甲就和矮人国度舶来的矮人盾牌一样华而不实。”
艾丽娅的话音还没有结束,就听到站在露台上的主持人大喊:“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一百五十金币,有没有人要?有没有金主想要买的……”
那位腆着大肚子的中年贵族在最前面举起了手……
然而,四周一片沉寂,只有他举起了手。
主持人站在露台上连忙高声大喊:“一百五十金币!哈,奥恩伯爵已经举起了他的手,奥恩伯爵出价一百五十枚金币。”
“啊!是他!他来了!奥恩伯爵站出来了!”主持人激动地喊道。
然而台下一片沉寂,没有人应答。
站在最前面的奥恩伯爵有些傻眼。
“还有没有人出价,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想要的。”主持人大声问道,他看没有人回答,毫不犹豫地喊出倒计时:“三、二、一!成交。”
主持人眉开眼笑地对奥恩伯爵说道:“好吧,让我们恭喜奥恩伯爵以一百五十枚金币的起拍价拍下了纳克玛人黑铁铠甲。”
那位腆着肚子的中年伯爵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双手掐在水桶一样的腰上,站在台下大声的抱怨道:“靠,老子就知道这东西根本没人要。”
一旁有人打趣儿说道:“奥恩伯爵,这种铠甲足有五百套,就算拍卖厅里每人买一套,还能剩下三百多套,你说谁会跟你争这个起拍价啊。”
奥恩伯爵用力一拍脑袋,满是懊悔地叫道:“哎呦,我把这事给忘了。”
站在二楼露台上的主持人双手扶着栏杆,探出身体向一楼的奥恩伯爵问道:“奥恩伯爵大人,不知道您想要多少套黑铁铠甲,您在帝都开设了那么多间铁匠工坊,这么便宜的价格,可以多买几套。”
“靠,老子买这件黑铁铠甲回去,可不是为了丢进炉子重铸,那得耗费多少焦炭!”奥恩哈哈大笑着说道。
“那你将这套黑铁铠甲买回去是想要做什么?”站在一旁的友人问他。
奥恩想都没想就说:“老子要将这套铠甲摆到铁匠铺的大门口,让那些铁匠每天都能看上几眼,说不定他们锻造水平还能提升一下。”
随后,他对着露台上拍卖会的主持人大声说:“我只要一套,一套就足够了。”
面对奥恩伯爵如此现实,场下的贵族们嘘声一片。
主持人看到四周安静下来,马上进行下一轮黑铁铠甲竞拍,这批纳克玛人黑铁铠甲足有五百套之多,如果这样一件一件竞拍,不知还要进行多久才会结束,所以要把握住每一秒的时间。
就在主持人重复说出前面的话:“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一百五十金币,有没有人要……”
“一百五十金。”我站在后排,连忙举起手,大声地说道。
露台上的主持人看到我,迟疑了片刻,大概是不认识我,因此叫不出我的名字,但是看我又是那么的眼熟,一时间卡顿在原地,过了三秒钟才眼光一亮,大声说道:“一百五十金币,艾丽娅夫人的年轻魔法师朋友出价一百五十枚金币,还有没有想要的,有没有想要的?”
四周皆是一片寂静,无人应答。主持人这次也是干脆,看到周围没有人应答,立刻喊秒,随后一锤定音,大声宣布:“恭喜这位艾丽娅夫人的魔法师朋友拍下第二件的黑铁铠甲……”
这时候,台下传来一片嘘声。并且直接有人对露台上的主持人质问道:“喂,你真的不认识他吗?还是存心不念出他的名字?”
主持人一头雾水地站在露台上,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什么不妥,立刻一脸从容地回击台下那位贵族,他说:“请原谅我,帝都里的贵族和魔法师那么多,我不可能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得住,虽然这是小型的私人拍卖会,但是依然有我没办法顾全的地方,不能直接喊出您的名字,真是抱歉了。”
“他是吉嘉魔法师,那位手中掌握着鱼人身上的‘生命魔纹’的铭文师,你连他都不认识吗?”台下不知道是谁在起哄。
台下很对贵族听到这句话之后,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虽然我站得比较靠后,但是这些目光的焦点落在我的身上,一下子我被这圈贵族们围在中央。
很多人目光中都带着惊讶,拍卖场上这些贵族领主们虽然大多数都会看魔法报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见到我的时候会一眼就认出我,如果没有那位好事者的话,恐怕拍卖场上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忽略了我的身份,只是与主持人一样,将我当成‘艾丽娅夫人的年轻魔法师朋友’。
既然身份难以掩饰,索性我直接站出来,对着那位露台上的主持人大声提醒道:“您还没有问我,想要多少件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
那位主持人才如梦方醒地拍了拍额头,意识到自己疏忽了,马上说:“抱歉,这是我的疏忽,那么请问吉嘉魔法师,您想要多少件黑铁铠甲呢?”
“五百套我全要!”我伸出一只手,朝着主持人张开五根手指,对他大声说道。
整个拍卖厅里一片哗然,没人会想到我居然会将这些黑铁铠甲全部买下来。
“五百套,吉嘉魔法师,您确定?”露台上的主持人一脸激动地大声问我。
还不等我回答,身边的艾丽娅就从座椅上站起来,仰起优雅的雪白脖颈,对着露台上的主持人说:“吉嘉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顺便问一下,日落之前,我的魔法篷车车队应该停在哪?……取货。”
“艾丽娅夫人,稍后乔纳森侯爵会亲自给您安排。”主持人立刻恭敬地说道。
随后,拍卖会继续进行……
我和艾丽娅则是跟着一位侍从走到后台这边,这时候,那位乔纳森侯爵才一脸笑容地走上来和我们寒暄,先是感谢艾丽娅百忙之中能够亲自过来捧场,还带来了十匹蛛丝魔纹布云云,然后又对我和艾丽娅说,庄园里只有这么一套的黑铁铠甲,其余的黑铁铠甲都存放在空港小镇那边的仓库里,可以先在这边交付定金,然后在空港小镇那边验货,但是想要交易,至少要等到三天之后,空港小镇这几天都在戒严。
艾丽娅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弧线,似笑非笑地对乔纳森侯爵问道:“这次肯达位面的战役不是大捷了吗?而且深渊大裂缝也被封印,为什么还要将气氛搞得紧张兮兮的,难道战士们凯旋归来,连最简单的欢迎仪式都不举行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乔纳森侯爵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您问到这儿,告诉您也无妨,反正这件事帝都这边的人迟早都会知道,不过这件事,帝**方那边下了封口令,而且各大公爵们私下里都有沟通,还是请您不要外传。”
艾丽娅也是极为爽快的答应下来,说:“好的,我保证我和吉嘉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见艾丽娅这样说,乔纳森侯爵先是驱散身边的侍从,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我和艾丽娅说:“这次在肯达位面征战,有位统帅级的大人物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据说生命垂危,大概明天下午会抵达帝都,恐怕坎贝尔疗养院索拉大人早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件事牵扯到格林帝国南北方势力的格局,所以一直被上面压着,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消息……”
听到乔纳森侯爵这样说,冷汗顺着我的额角留下来,我忽然想到最近赢黎一直留在詹姆士亲王的庄园里,该不会是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的詹姆士亲王受伤了吧?
想到这里,我和艾丽娅面面相觑。
198.晚餐
来到位于第一街区未央湖畔岸边的亲王王府的大门前,绕过树立在大门口的紫铜雕像,随着我迈步走上石阶,面前大门被王府侍者从里面打开,他们站在门口的墙垛旁边,对我恭敬地施了一礼。我对着那两名侍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走进庭院之中。
踩在充满落叶的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走到城堡前广场的喷水池边,看到詹姆士亲王那辆华丽的魔法篷车停在城堡前,一群城堡里的侍从正在为一群黑麟马卸下马鞍。
在城堡的左侧建有一排马厩,已经有侍者将战马牵到马厩里,还有一些侍者抱着沉重的马鞍走向后院,看到这些侍者们低声的谈笑,一脸的轻松与喜悦,我悬起来的心才稍稍放下。经过喷水池边,那些正在忙碌着卸马鞍的侍从们纷纷向我行礼。
城堡门口守着两名穿着重装甲的构装骑士,见到我走到城堡的门口,举起手中的长矛挡住我的去路。
这时候,城堡侧门被人推开,海伦娜和赢黎两个人从里面出来。赢黎双手拎着长裙裙角,跑到我面前,面带惊喜地向我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采购一些铁匠铺里的砧板吗?”
还没等我回答,一颗光溜溜的鹅卵石从城堡上面掉落下来,骨碌碌滚到我和赢黎的脚边,我们遁寻着落点抬头向上仰望,发现乐蝶从高高的阁楼的窗子里探出身子向我和赢黎挥手,她一头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挥动着象牙般圆润的胳膊,远远的向我打着招呼,我也向她招了招手。
赢黎挽着我的胳膊,和我一起走进到城堡,这次那两位构装骑士没有再阻拦。
我们绕过城堡的正门大厅,从偏门直接穿过一条走廊和的两间会客室,赢黎将我带到城堡二楼,路上遇到侍者们,都会对赢黎和我恭敬地行礼,我问她:“平时侍从们看到你,也都要这样行礼吗?”
“恩,这些侍女都接受过皇宫礼仪训练,她们平时行礼就像打招呼一样自然,所以你就把她们理解成‘正在和你礼貌的打招呼’就好了,不必太在意,也不用对她们傻笑。最好不要让她们觉得你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赢黎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在赢黎额头上弹了一个暴栗,赢黎捂着头,狠狠地踩了我一脚。惹得跟在身后的海伦娜‘咯咯’直笑,但她却没有如平时那样,黏在我的另一侧,挽着我的左臂,而是乖乖地跟在我和赢黎的身后。
赢黎将我带到二楼的一间更衣室里,海伦娜蹲在我的身边,帮我脱下长筒皮靴,换上舒服柔软的平底软鞋,并拿了一条湿毛巾,帮我擦了擦脸。
赢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奇怪地问我:“平时请你过来吃顿晚餐,都不知道有多难,今天怎么主动跑过来了?”
海伦娜将我的魔法长袍挂在衣架上,我只穿了一件白色丝绸衬衫和湛蓝色的灯笼裤,对赢黎说:“额,没什么,听说亲王殿下快要从肯达位面归来,就想过来看看。”
“原来你是来拜访詹姆士的啊!”赢黎嘟着嘴,一脸失望地挽着我的胳膊说。
我们走出更衣室,走到回廊尽头,沿着旋转楼梯向上走,这座湖畔城堡比我想要中的要大很多,我所在这部分区域是赢黎和乐蝶居住的内宅,楼梯单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精美的油画,油画与油画之间隔着粉色的轻纱帘幔,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屋顶垂下来,站在楼梯边缘扶手的地方,几乎触手可及,每盏吊灯都散发着柔和的魔法辉光。
一边走,赢黎一边对我说:“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詹姆士今天中午刚回到家,现在应该还在休息,晚上要皇宫那边参加一场晚宴,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要出去,你想见他啊?”
我问赢黎:“他没有受什么伤吧?”
听我这么问,赢黎停下来,神情有些紧张地站在楼梯上,对我问道:“没有啊!刚才我看他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对她说:“我刚刚听人说起,在肯达位面的这次战役中,有位大人物受了很重的伤,所以……”
一抹笑意浮现在赢黎的脸上,她的眼睛仿佛变成了弯月牙,她伸出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将身体挂在我的身上,笑盈盈地问我“你担心是詹姆士受伤了,所以才会过来看看?”
“恩!就是这样……”我点点头,说道。
赢黎点着脚尖,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笑眯眯地注视着我,对我说:“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詹姆士现在好好的,没有受伤,而且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现在最好不要见他,给他和曼达留点私人空间,你难得来这里,我带你好好的参观一些这座城堡。”
真的没有事吗?受伤的人不是詹姆士亲王,那又会是谁呢?
没等我多想,这时乐蝶从圆形楼梯走下来,她穿了一件公主裙,金色的长发高高挽起,细高的身材让她看起来亭亭玉立,她的身后跟着两名侍女,径直走到我身边,直接对我说:“听赢黎说,你要去耶罗建一座小镇。”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不会是现在。”
“什么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想去耶罗。”乐蝶声音温和了许多,但是还是有种难以掩饰的傲慢。
说完,乐蝶对我微微的屈膝行礼,然后一脸平静地转身离开,她安静下来的时候,也是一位很标致的美女,碧蓝的大眼睛,直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精灵族的血统让她皮肤细腻,她的耳廓甚至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乐蝶似乎根本没有问我愿不愿意与她结伴而行,直接就以一种通知式的口吻告诉我,她要做这件事,我就必须配合。
这种皇室才会有的傲慢,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最近改变了好多。”赢黎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
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从背影看上去,我觉得乐蝶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乐蝶,要不要一起吃晚餐?”赢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正缓缓走下旋转楼梯的乐蝶大声问道。
乐蝶微微的抬起头,但是并没有转身,却可以通过她的背影看到她在点头。
随后,赢黎陪着我在城堡里转了一圈,让我见识了一下平时她在王府里的生活区,看上去相当的独立,赢黎拥有完全独立的卧室、餐厅、书房和建在塔楼顶的一间魔法植物园,平时她的生活不太会与曼达夫人发生交集,同样,乐蝶也拥有自己的卧室、餐厅、训练室等等。
我、海伦娜、贝姬、赢黎和乐蝶五个人在一间小餐厅里,享用了一顿精致而丰盛的晚餐火锅。
这并不是我的提议,而是乐蝶提出来的。就在赢黎和我讨论晚上吃点什么的时候,赢黎对我说:要不要问问乐蝶的意见,我说:好啊!于是海伦娜跑去问乐蝶,乐蝶想了想之后就对海伦娜说:想要再吃一顿在耶罗位面上吃过的涮肉。
于是在我的主持下,在赢黎的小餐厅里我们几个吃了一顿清汤火锅,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精美的食物,包括切得如纸片一样薄的黄羊肉片、各种新鲜嫩绿的蔬菜,我们几个每人一套单独的小煮锅,下面的铁架子上铺上一张聚火术卷轴,很快就将小煮锅中的清水烧得滚开。
最难得是这边的食材仓库中还有来至无尽之海的海鲜,我从这些海鲜中挑选了一些青虾和贝类放进煮锅中当做锅底,这样煮出来的羊肉更加的鲜美,赢黎还拿出了詹姆士亲王酒窖里珍藏的葡萄酒,我们几个人都喝了一点。
喝了酒的乐蝶,小脸变得红扑扑的,脸上的笑容才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很健谈。
在餐桌上,我们和乐蝶聊聊她的那条亚龙,据乐蝶说,那条亚龙如今已经过了幼年期,翼展足有四米多,学会了短途飞行,似乎只有谈起那条亚龙,乐蝶才会变开朗一些,她对我们讲了一些关于那条亚龙成长时候的琐事。
我也说了一些在帕伊高原上生活的故事。
吃过晚饭我便告辞离开,赢黎亲自将我送到亲王府的大门口,在王府亲卫的面前,赢黎从背后伸手把我紧紧地抱住,她将头靠在我的背后,我们就这样在魔法篷车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我感觉到后背有些温热,才知道赢黎好像是哭了。
我不知道赢黎这时候为什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最后她对我说:以后无论如何也要挤出一点时间,来亲王府陪她一起吃顿晚餐,哪怕是一个月有一两次也是好的。
赢黎亲眼看着我登上马车,才恋恋不舍地向我挥手道别。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边的红日已经沉于马扎罗群峰之间,山峰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帝都,街上的路灯逐渐被守夜人点亮。
华灯初上,大街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灯光中。
……
亲王府的魔法篷车将我送到傲慢之塔。
我推开实验室大门的时候,琪格正在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一组玻璃容器,一只烧杯里装满了浓绿色液体,从液体中不停的向外冒着浓烈的气泡,生命气息从这些气泡中不停的挥发,蜥人侍女塔卡玛安静地站在一旁,见我走进来,连忙从角落里帮我搬了一张椅子,让我在琪格身边坐下来,看着琪格做魔法草药学的实验。
“卡特琳娜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赢黎如紫葡萄一样水灵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坩埚,竟然还能分心问我。
我一拍额头,才想起把竟然卡特琳娜一个人丢在了皇家魔法学院那边,原本答应她下午就返回学院,然后在到魔法研究院这边来,没想到把她忘在那边了,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晚饭。
“喂,吉嘉,你去哪?”琪格站直身体,单手撑在纤细的腰肢上,皱着眉头对我问道。
“我先回学院一趟!”说完,我跑出了琪格的实验室。
“大白痴!”远远的传来琪格一声骂,然后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大概是琪格的笑声拥有某些特别的魔力,当笑声传出她的实验室之后,我发现研究院里其他的魔法实验室接连关上了窗子。
在傲慢之塔门口租了一辆魔法篷车,一路疾驰回到皇家魔法学院,一路小跑穿过了校园草场,跑回水池边的宿舍,抬头才看到水系魔法师宿舍楼二楼,属于我的那个房间的露台上居然坐满了人,这时候,这些人围着一张圆桌同时站起来一起举杯,看起来像是在庆祝什么。
大家有说有笑,卡特琳娜的身影也在其中,还有弗农学者的背影,我甚至听到弗农学长扯着嗓子在说着学院里最近发生的趣闻,一口气跑到楼上,推开寝室门才发现露台上正在聚餐。
露台上的人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同时抬起头向寝室这边看过来,这时候我才看到这些人的面孔,诺亚、雪莉.纽曼、丹尼斯、弗农学长,卡特琳娜也坐在其中,她看到我从寝室外面走进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站起来。
“吉嘉,哈哈,我回来了!”诺亚第一眼看到我,就推开椅子,直接跑到寝室门口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我当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我的露台上搞聚餐,还偷和我的金苹果酒,原来是你回来了,瓦丝琪位面的局势怎么样,路易斯和你一起回来了没有?”我伸手将诺亚推开,狠狠地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对他说道。
一个月没见诺亚,他变得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一头卷发也被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没有,路易斯还要晚一点才能回来,不过这次在瓦斯琪收获很大,我和路易斯见到了克里斯托弗,他承认鲍里斯比不上路易斯,同时也正式地承认了路易斯在门萨家的继承权,而且他会派人通知鲍里斯交出瓦丝琪统辖的舰队,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们将鲍里斯交给他处置。”诺亚一脸骄傲地对我说道。
克里斯托弗.门萨也许是‘门萨家族中反对路易斯.门萨继承公爵爵位的反对派’中势力最大的一支,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会选择和路易斯.门萨妥协,看起来门萨家族内部的矛盾至少暂时平定了下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积极应对位面战争,稳定位面上的局势。
199.关于友情
端着酒杯,斜倚在露台的栏杆上,俯视着水池旁边凑在一起聊天的魔法生们,一股凉风袭来,我与诺亚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金苹果酒,品尝着酸甜的滋味。
“这么说,毕业之后你就要到瓦丝琪的加拉帕戈斯城去当那的执政官?”我对诺亚问道。
诺亚点了点头。
我接着又问他:“你会一下子晋升为侯爵吗?”
没想到门萨家族居然给予诺亚暑期在瓦丝琪位面的历练这么高的评价,家族核心层认为诺亚值得倾斜家族资源培养,而且随着鲍里斯.门萨在瓦斯琪位面的反叛行动宣告失败,克里斯托弗.门萨不得不让出瓦丝琪的统辖权,换取鲍里斯的自由。
诺亚端着空酒杯说:“这倒不会,不过既然替代鲍里斯成为了加拉帕戈斯城的执政官,我会掌握有守护加拉帕戈斯城传送魔法阵的一支庞大的海上舰队,在瓦斯琪的话,晋升爵位会很容易,成为侯爵只是在瓦丝琪位面的第一步。”
卡特琳娜拿着一瓶金苹果酒走过来,将我们的酒杯倒满。
我对着诺亚再次举杯说:“这么说,你很快就会成为侯爵大人了?”
“也不会很快的啦,至少还要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完成四年的学业。”诺亚笑得有些小得意,接着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吉嘉!”
“恩?”我扭过头看他一眼。
“来加拉帕戈斯城帮我!我听说水系魔法师在临海区域,魔法的威力增幅可以达到百分之二十,施法速度与司法成功率也会有显著提升,你天生就适合住在岛上,我们俩继续创造瓦丝琪位面的辉煌。”诺亚眯着眼睛对我勾画瓦丝琪位面未来的蓝图,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诺亚的这些话,让卡特琳娜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可以说,只要我答应了诺亚的这个邀请,那么我之前在耶罗位面上的很多准备都将变得没有了意义,最近这个一个多月里,卡特琳娜一直在积极准备着建设特鲁姆小镇的事宜。
诺亚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继续对我说:“路易斯答应我,将瓦丝琪位面的一片海域划给你,这片海域会有大大小小几十座挨在一起的小岛,你可以在岛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岛城,这是我们门萨家的诚意和感谢。”
卡特琳娜站在旁边,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她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景月公爵,毕业之后就返回史洛伊特省,为北风军团效力的。”我拧着眉头,一脸苦笑地对诺亚说道。
“我知道,我可以让路易斯出面去帮你解决。”诺亚毫不在乎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对诺亚说:“不,你不明白。”
我将目光落在帝都的北方,再过一个月,史洛伊特省的凛冬将至,北风军团需要在奔马河冰封之前,构筑好各个城池的防御工事,显然这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我用手指了指北方,对诺亚说:“那里有我的家,我要加入北风军团去抵御那些野蛮人,你可能不知道,每年冬天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跨过奔马河,到白象平原上捕奴,对于北境人来说是怎么样的劫难。”
我继续说:“以前的野蛮人还会留下村落和小镇,留下小镇里的女人和老人,只抢掠小镇上的男人去他们的矿洞里做矿奴。但是现在,那些来至于极北之地的风暴之熊野蛮人部落,他们会摧毁小镇,烧毁村庄,吃掉老人和女人,抓住全部的男人们,他们在北境之地大肆抢掠,将史洛伊特省大块的版图变成了荒芜之地。”
我对诺亚说:“现在的北风军团还需要继续壮大,总是需要有人站出来,捍卫这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诺亚眨了眨眼睛,问我:“可是你忍心丢下你的‘贩奴者号’和船上那些水手?”
我拍了拍诺亚的肩膀,对他说:“我知道你会帮我照顾好他们的,好啦!别再劝我了,接下来我还要经营耶罗位面上的那片领土,我都计划好了,准备在特鲁姆重新修建一座小镇,好好经营你的瓦丝琪,我知道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取代克里斯托弗侯爵,成为瓦丝琪的真正掌控者。”
诺亚见没法说服我,就不再多说什么,和我碰了碰酒杯。
这一次,诺亚从瓦丝琪外面回来,变得很不一样,他有了一些以前没有的自信,目光也变得更加炯炯有神,雪莉.纽曼看到我和诺亚靠在栏杆边上低声聊天,于是端着酒杯走上来。
雪莉歪着头,眯着眼睛看着我,对我质问道:“吉嘉,你把贾斯特斯先生藏到哪去了,最近怎么看不到他?”
没想到雪莉居然会问我关于贾斯特斯的事情,我对她说:“怎么了?雪莉,你和贾斯特斯还有联系?我可从没听他说起过。”
诺亚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很少与雪莉.纽曼有什么交集,我和她属于两个生活圈里的人,我的校园生活非常的单一,基本上就是魔法学院与研究院之间两点一线,生活节奏也是非常的紧凑,很少会在魔法课程之外时间继续逗留在学院里。
雪莉.纽曼则是那种非常喜欢参加班级活动和社团活动的人,在班级里她属于那种朋友非常多的人,她也非常受班级男魔法生的欢迎。
雪莉.纽曼对我说:“当然不会是我,是彻丽小姐,她最近住在贝纳广场那边,总会看到贾斯特斯先生在那边散步,中午看到彻丽小姐的时候,她说贾斯特斯先生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离开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的消息。”
我到没想到贾斯特斯居然在帝都的时候,还与彻丽小姐有着一些联系,彻丽小姐本就是贝纳省的女剑士,原来瓦丝琪之行以后,她竟然没有返回贝纳省,而是住在贝纳广场附近,前段时间,贾斯特斯一直在坎贝尔疗养院,跟在苏的身边,那时候苏一直在帮他戒掉恶魔之血的毒瘾。
我对雪莉.纽曼说:“哦,原来这样啊,他和卡鲁一起去耶罗了,我在那边有一块领土,他们要先到那边去帮我开荒。”
听见我这样说,雪莉只能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对我说:“好吧!吉嘉,如果贾斯特斯先生回到帝都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哦,好的。”我说。
虽然我满口答应下来,但是我心里在却在想:这位彻丽小姐口味真是有点独特啊,居然想和一位半海妖发生点什么爱情故事,难道她就不怕两个人在滚床单的时候,会被贾斯特斯身上的骨刺伤到么?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雪莉.纽曼已经缠住了诺亚,看起来两人分别有段日子,凑在一起自然会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一起。
卡特琳娜将酒瓶放在木质护栏的方木柱上,靠在我身边,因为喝了一些金苹果酒,小脸儿变得红扑扑的。
我正问她:怎么会和诺亚、弗农学长凑在一起聚餐。
弗农学长却端着高酒杯凑过来,他喝得有点多,显然他不知道金苹果酒的后劲儿有多足,现在走路的时候,脚步有点踉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酡红,眯着眼睛,带着一种醉汉才有贱笑,凑过来就满口酒气的对我说:“吉嘉,很抱歉!”
“干嘛要道歉?你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了吗?”我将他手里的酒杯扶正,让他靠在栏杆上吹吹凉风。
然后又在手指尖凝结出几颗冰块,丢进他的酒杯里,才问他:“是不是觉得擅自和诺亚撞开了我的寝室门,偷了我酒柜上的金苹果酒感到很内疚?”
就听他说:“靠,鬼才会内疚!”
弗农学长明显是醉了,他看了卡特琳娜一眼,然后就凑在我耳边说:“不过说起来,幸好我反应快,不然就会被你的追谁者当贼抓住。”
卡特琳娜站在一旁捂嘴浅笑。
他接着喝了一口带着冰块的酒,瞬间清醒了一些,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揽着我肩膀对我说:“我冒失的向你索要了一顶鱼皮风帽,我不知道它会那么的值钱,很抱歉,我不该那么冒失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对他说:“你就是为了这个向我道歉?”
他耷拉着眼皮,显得有些昏昏欲睡,却说道:“没错,它值两千枚魔晶石。”
也不知道等他酒醒之后,还会不会记得和我说得这番话,但是为了让他减少一点心里的负担,我还是对他说道:“送给你的时候,那顶鱼皮风帽的成本价只有五个金币,在魔法市场上,一张鱼人皮才值两枚金币。”
“当时,它在我手里的时候,只是一顶很普通的鱼皮风帽,我没觉得它有多特别。只不过是有些铭文师想要从它身上找出‘生命魔纹’的奥秘,才会将鱼皮风帽炒到这么高的价位。”
“事实上,对我来说,这顶鱼皮风帽根本不值几个钱。”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弗农学长顺着栏杆滑了下去,靠坐在露台上睡着了。
丹尼斯穿着一身炼金公会才有的制服,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但是却显得长高了不少,他的脸上那些稚嫩迅速的褪.去,虽然唇边还有黑色的绒毛,但是眼神已经变了很多了,他在餐桌上话很少,酒也喝得很少,只有诺亚拉着他喝的时候,才会喝上半杯。
他的制服上镶嵌着金银丝线刺绣的花边,看起来布料显得很高级,炼金徽章佩戴在胸.前,看上去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名炼金术士,他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对我说:“还没恭喜你,终于如愿的成为了铭文师。”
如今已经很少能在学院里见到他的身影了,这边的魔法课基本已经停了,而且自从离开了皇家魔法学院,他很少和我联系,哦,几乎这个月就没什么联系。
“说起来,你不也是成为了炼金术士了吗!”我端着酒杯,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
“听说你在鱼人身上发现了‘生命魔纹’?”丹尼斯看着我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好像这有这些才能勾起他的兴趣儿。
“‘生命魔纹’?算是吧,我不知道鱼人皮上的那些魔法符文,究竟有哪些才算是‘生命魔纹’,只有魔法公会的那些人说是‘生命魔纹’。”我无奈地笑了笑。
他对我感叹道:“你的运气真好,居然会遇见这种事!”
我有点无话可说。“呵呵!”只是讪讪地一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聊天几乎成了一种负担,会让人感觉到很累,非常累,我猜如果这次不是诺亚请他,大概他绝不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聚餐。
对于我的讪笑,丹尼斯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片刻之后又对我说:“不过,听说你在初级魔法学院那边,惹了几位铭文师?”
不知不觉之间,他说话的语气有了一种上位者的腔调,就好像我在他面前,地位变低了一等。
“是他们惹我的。”我说道。
其实这句话我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有解释的必要吗?魔法报纸上也不是没有。。
丹尼斯干笑了两声,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还和在魔法学院里一样啊,特别喜欢惹事。”
“……”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在炼金术士公会里究竟学了些什么?没错,学习专业课很重要,其他的呢?难道就只学会了傲慢、无礼?我很想当着他的面质问他,可惜还没等我说出口,就听丹尼斯又对我说道:“给我一顶鱼皮风帽吧!我对藏在上面的‘生命魔纹’很好奇。”
“……好啊!”我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心想:就算是为了我们之前的那段友谊吧。
可是却没想到,丹尼斯接下来说道:“魔晶石的话,明天我会派随从给你送到魔法学院来,或者你想要其他转换那些转换的魔法金属也行,总之,我可不会像某些人,在这个时候占你的便宜。”
“%¥&¥%#¥%#……!”
听到丹尼斯这些话,我心里面气得快要抓狂,真的很想一脚将他从露台上踹下去,他这算是什么?
或许在他的眼中,我和他之间早就不存在什么友情之类的东西。
我想了想,对丹尼斯说:“好啊!那我就不客气喽,那么我要一些转换的魔法金属!”
听我这样说,丹尼斯脸色微微一变,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随后他伸出手握成拳头挡在嘴边干咳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问我:“那么……说说你打算要些什么?”
“那就给我一点氪金吧!”我笑眯眯地对他说。
丹尼斯眼睛瞳孔一下子收缩成针孔一样,脸色变得铁青,虽然立刻眯起眼睛,掩饰眼中的不满,用手指着我的脸,厉声说道:“吉嘉,你……”
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丹尼斯已经变得快要让我认不出来了。
我故作不知地说道:“怎么了?是你说的,让我选一些转换金属的,难道这个不行吗?”
200.弱点侦测
“我会在明天上午的时候,派人将氪金送过来。”丹尼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牙齿咬着嘴唇硬生生地说,显然我的这个要求让他感觉有点心疼。
即使是炼金公会的炼金术士,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转化出氪金来,这种东西一样要看运气。
不过对丹尼斯而言,他在暑期的时候,很幸运地转化出了一块氪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炼金公会认为丹尼斯是一位优秀的炼金术士,所以才会给予丹尼斯很大的支持,甚至让他从皇家魔法学院退学,然后进入炼金公会进行系统的专业的有针对性的学习。
所以单论运气而言,丹尼斯最近的运气也很不错。
丹尼斯说我发现了‘生命魔纹’,这全凭运气好,这点我不否定,但是丹尼斯自己也是凭借着运气才获得了炼金公会的肯定。这个时候,他居然拿‘运气’说事儿,未免有点不厚道。
而且我不觉得加入了炼金公会之后,有什么可趾高气昂的,炼金术士和魔法药剂师、铭文师、附魔师、魔法珠宝师一样,都是魔法生活职业,大家彼此没什么不同,不存在谁会比谁高出一等来的。
我不明白丹尼斯那种优越感来至于哪?雪莉.纽曼和诺亚在一旁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边已经和丹尼斯谈崩了,他们俩从露台的另一侧凑过来,但是丹尼斯铁青着脸,对着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人微微点了点头,说:“感谢盛情款待,我晚上还有一场实验要做,那么在下就此告辞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诺亚追在丹尼斯的身后,试图将他拉回来,但是丹尼斯的脚步走得很快,而且也没有给诺亚任何说话的机会。
雪莉.纽曼则是凑到我身边,小声询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将酒杯里面的金苹果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位傲慢无礼的家伙在耍脾气罢了。”
随后诺亚孤身一人走回来,对我摆摆手,一脸苦笑地说道:“之前就听雪莉.纽曼说过,你和丹尼斯的关系最近有些疏远,所以我才决定举行一次聚餐缓和大家的关系,没想到反而办砸了。”
“算了,我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什么事都凑在一起。”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聚餐结束,除了弗农学长喝得烂醉如泥之外,其他人还好,至少都还能认识会寝室的路。
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个人有一个多月未见面,这时候,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早早的溜掉了,诺亚临走时还给我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别太在意,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我明白诺亚的眼神中的含义,无非就是瓦丝琪位面的事情告一段落,路易斯和诺亚两个人成了这次瓦丝琪位面叛变事件中最大的赢家,如今是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我的那一份。
按照路易斯的想法,大概就是划给我一大片瓦丝琪位面上的领土,让我和诺亚一点点的经营,慢慢通过与无面者军团的战斗来提升自己的爵位,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拒绝了诺亚。
最后还是我和卡特琳娜将弗农学长送回寝室,弗农学长在这栋宿舍楼里颇有声望,几乎宿舍楼里所有的魔法生都认识他,有两个魔法生在走廊里看到他喝得烂醉如泥,主动走上来帮我将他抬到他的宿舍,甚至还有一位女魔法生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回到宿舍里,我问卡特琳娜:“你是怎么和这些家伙凑在一起的?”
卡特琳娜正在收拾露台上的残局,聚餐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的确很开心,但是后续的打扫工作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卡特琳娜将红色长发扎成了一条简单的马尾,将餐桌上的残羹统统丢进垃圾桶,带着浅浅地笑容,对我说:“当时我在露台上等你回来,诺亚和弗农学长和一群人兴高采烈地闯了进来,说是准备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一些都准备好了之后,你还是没有出现,于是大家就分享了这顿美餐。”。
我对卡特琳娜讲了一下下午参加私人拍卖会的事情,说起那些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卡特琳娜问我:“你是准备给那些野蛮人奴隶披甲?”
“那些野蛮人穿上一身黑铁铠甲的话,估计实力应该会有很大的提升吧!”我对卡特琳娜说道。
那些困在辛柳谷里的野蛮人奴隶最近又变得有些躁动,他们拥有着强烈的战斗**,我准备把他们放在耶罗位面对付那些尼布鲁族蛛人战士,但是在此之前,至少要给他们准备好一身精良的铠甲和武器。
我对卡特琳娜说道:“单是这些上半身黑铁铠甲还不够,这一次还要给这些野蛮人定制一批下半身裤甲、胫甲以及重装战靴。有了这些装备之后,就让这些野蛮人奴隶驻守在特鲁姆小镇。”
与其雇佣一些佣兵团和冒险团之类的,负责特鲁姆小镇的防御事宜,倒不如建立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我靠在门边,对卡特琳娜说:“我还打算给这些兽人战士定制一批初级魔纹构装,让他们成为构装战士。”
卡特琳娜吃惊地说:“兽人构装战士?”
我点点头说道:“实力达到一转的兽人战士,身体素质天生就要比人族战士强一些,一旦拥有魔纹构装之后,战斗力会有显著的提升,而且这次我还向萨摩耶公爵那边订购了一批战马。”
“你准备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卡特琳娜又问道。
我承认道:“恩,不过目前只能将辛柳谷里面那一百多名兽人战士变成构装骑士,而且这些魔纹构装我想亲手绘制,估计要准备很长一段时间吧。”
还清楚地记得在年初的时候,我和鲁卡来到帝都的时候,当时穿了一身北境人服饰在初级魔法学院门口等着见赢黎,被当时在初级魔法学院学习的昆汀嘲笑为‘乡下人’。
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跟我说:‘喂,吉嘉,一年之后,你会成为伯爵,并且会拥有自己的构装骑士团。’我一定会觉得那人是个疯子。
但是现在,这一切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遥远。
“哦,对了!下午的时候,肖恩学者还派人来找过你,见你不在,让我转告你明天中午务必到学院图书馆见他。”卡特琳娜将一筐垃圾搬出寝室,走进来的时候对我说道。
“那个人有没有说过是什么事?”我从躺椅上坐起来,对卡特琳娜问道。
“没说。”卡特琳娜起了一壶热茶,放到我身边的茶几上。
“好吧。”我继续变成一条咸鱼,懒洋洋地躺下来,露台上的夜风很凉,不过穿着一身厚衣服摊在躺椅上看星星,也是蛮有趣儿的。
卡特琳娜在我身边坐下来,我抓过她光洁的手腕,忽然想到了最近和耶基斯学者一直在研究的魔纹构装,就问卡特琳娜:“要不要试一试我最近新学会的魔纹构装?纹在手腕上的。”
“我?我可以吗?”卡特琳娜对我说:“我又不是魔剑士,可没办法操控魔法。”
她前一阵一直在忙着建特鲁姆小镇的事情,后来又跟着艾丽娅帮我买下了一座新庭院,所以并不清楚我最近做出来的魔纹构装。
我说:“没问题的,而且都是一些精巧的小型魔纹构装,画在手腕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副手镯。”
卡特琳娜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啊!”
我从躺椅上坐起来,将她拉进寝室,开始进行铭文前的准备工作,我将书桌变成了试验台,将魔法腰包里的魔法刻笔和魔法墨水都拿出来摆在书桌上,然后又坐在寝室的床上进行了一番短暂的冥想,让魔法池中的法力回复到最佳状态。
卡特琳娜拿着一张魔法羊皮纸,在羊皮纸上写到:‘魔法试验中,请勿打扰’几个字,然后将羊皮纸贴到寝室门外面。回到寝室,见我一切准备就绪,有点紧张地对我问道:“要不要我先洗个澡。”
我有点无语地指了指她右手手腕,示意她在橡木椅上坐下,然后将衬衣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儿瓷白色的手腕,然后在她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对她说道:“大概就在这里纹一个粗手镯一样的魔纹构装,不必搞得那么麻烦……”
卡特琳娜‘嗤嗤’地笑了起来,我让她稳定一些情绪,在人体上进行铭文的时候,远比在皮革上铭文难出数倍,稍有一点异动也可能让铭文师绘制的魔纹构装失败,所以要特别小心。
我给卡特琳娜右手手腕上纹的是一幅‘弱点侦测’魔纹构装,这张初级魔纹构装需要持续消耗法力,极其但是燃烧法力极其轻微,刚好在‘聚能魔纹’承受范围之内,这个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实际上就是让她的右手变得更加敏.感,可以在匕首刺入敌人身体的时候,感受到对方身体皮肤、肌肉、骨骼对于匕首的阻碍程度,顺着肌理无阻碍地刺入敌人身体。
依然是那个‘聚能伴生魔纹’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我将这幅伴生魔纹缩成圆环状围绕在卡特琳娜的手腕上,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需要绘制的魔法符文却并没有减少,只是非常的小巧,这对我来说,无形中又增加了一些难度。
不过,最近一直都在练习这个‘伴生魔纹’,所以还是非常的熟练地纹了出来。
卡特琳娜一脸平静地看着我用秘银刻刀在她手腕上划出一道道细微的口子,留下极细的纹络,随后又操控着‘水疗术’魔法让伤口迅速的愈合,就仿佛那只手腕不是她的,没有丝毫的痛苦表情。由此可见,战士比普通人有更强的忍耐力。
魔纹构装绘制完成之后,‘聚能魔纹’的魔法线条一点点地汇聚出淡淡地法力,她手腕上的魔纹构装随即就开始正常运转,卡特琳娜举起右手,认真地看着手腕上的魔纹构装,下一秒,她的手中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随意地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匕首的刀刃在空中挥舞出几道白色的匹练。
“原来是这种感觉!”她惊叹地说道。
我很好奇,于是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之前实验的时候,那位手臂上纹了魔纹构装的实验者,并没有说清楚这幅魔纹构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卡特琳娜对我形容了一下那种感觉,她稍微想了一下才说道:“那种感觉就像是脱掉了手套!”
我听着有种一头雾水的感觉,疑惑地问她:“脱掉手套?”
她认真地对我点点头,居然从背包里拿出一副轻皮手套戴在手上,然后又对我说:“这就是在铭文前的感觉,当时我的手不会那么敏感,握着匕首的时候就像带了一副手套,但是当我握着匕首的时候,从匕首上传递过来的疼痛感也不会有这么强烈。”
“有了‘弱点侦测’魔纹构装,就像是摘掉了手套,握着匕首的时候,从匕首上反馈回来的信息更加的清晰。”她接着说道。
“原来这就是‘弱点侦测’的魔法效果啊!”我说道:“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这幅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还是蛮实用的。”卡特琳娜对我说。
我觉得她是在安慰我,我并不觉得‘弱点侦测’的魔法效果有什么用。
我坐在书桌前,看了她另外一只洁白的手腕,对她说:“我还会纹另外一种带有‘加重攻击’魔法效果的魔纹构装,要不要……”
就在这时候,宿舍的门发出‘当当当’的敲击声,随后就听到门外有人用急切的声音喊道:“吉嘉,你在里面吗?”
那声音显得急切有慌乱,虽然让我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有点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这种时候,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寝室走廊上敲门的人,一定是位魔法师。
清甜地声音,说明她是一位女魔法师。
在帝都,我认识的女魔法师并不算多,我猜想会是谁呢?而且明明看到门口贴着的羊皮纸却依然敲门,看起来一定有很着急的事情。
卡特琳娜快步走到寝室门前,推开了木门,我看见苏菲儿一天憔悴地站在门口。
201.景月.爱丽
苏菲曾是皇家魔法学院的水系魔法生,三年前她从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与好友莎.爱丽到史洛伊特城游历,却不幸卷入了一场阴谋中,后来苏菲儿被墨湘的侍女念思救了回去,由于魔裔公主曼萨的原因,与墨湘有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后来在埃尔城的战争魔法学院当了三年的水系魔法助教,她与莫拉雅私下里的交情很好。
春天的时候,苏菲辞掉了战争魔法学院的助教工作,与莎.爱丽公主偷偷地跑到帝都。听赢黎说,莎.爱丽公主和苏菲偶尔还会成双入对的参加一些大贵族举办的舞会。
我没想到苏菲居然深夜造访,卡特琳娜站在寝室门口,一脸疑惑地打量着苏菲。
“苏菲老师,你怎么过来了?”我走到寝室门口,有些惊讶地对苏菲说道。
苏菲一脸焦急的模样,站在门口,并没有想要走进来的意思,她飞快地对我说:“吉嘉,快点跟我去见景月公爵!”
“景月公爵出什么事情了?”我大吃一惊,对苏菲说问道。
苏菲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外面走,边走边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的魔法篷车已经等在学院门口,事情紧急,我们到魔法篷车上再说。”
我稍微挣扎了一下,对苏菲说:“稍等一下,让我穿一件外套。”
我在寝室里,只穿了一条魔法师平时最喜欢穿的灯笼长裤和白衬衫,卡特琳娜从衣架上拿了一件米索莉魔法长袍,追到门口,帮我匆忙套在身上,随后她拎着自己的魔纹构装也跟我走出了寝室。
匆匆忙忙地走到魔法学院门口,我看到学院门口停着一排黑色的魔法篷车,车厢上印有爱丽家族‘闪电’徽记。
篷车两侧是骑着黑麟马的构装骑士,在这个沉寂的夜里,气氛显得异常沉闷,看起来事态一定是非常严重。
苏菲拉着我登上一辆魔法篷车,随即车队像是一列火车冲入清冷的大街上,构装骑士们骑在黑麟马上,跟在车队两侧飞驰,密集的马蹄声像是落雨击打在芭蕉叶上,开始还能清晰的分辨出来,到后来声音连成了一片,似乎没有人能阻止这队疾驰的魔法篷车。
苏菲坐在我的对面,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脸色看上去很憔悴,她对我歉然地说:“吉嘉,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搅你。”
“景月公爵究竟出了什么事?”我迫不及待地向苏菲问道,毕竟景月女公爵是史洛依特省的公爵,如果她出了事,也许史洛伊特省就会陷入动荡之中,毕竟她的手中掌握着格林帝国北境最庞大的军团。
苏菲喝了一点水,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对我说道:“景月公爵在肯达位面率领构装骑士团与纳克玛人战斗的时候,被一名纳克玛督军偷袭而身受重伤,今天晚上才刚刚抵达帝都,目前正在坎贝尔疗养院接受治,只等着伤势稍微稳定一些,就要连夜乘坐魔法飞艇返回史洛依特省,她说临返回史洛伊特省之前,想要见你一面。”
“莎公主在她身边吗?”我问苏菲。
苏菲点点头。
既然苏菲出面到皇家魔法学院这边来找我,那就说明了她和莎.爱丽都已经知道景月公爵出事的消息,这个时候景月公爵最需要的人,是她唯一的妹妹莎.爱丽,景月公爵目前还没有成婚,因而没有任何子嗣继承她的爵位,那么目前能够继承史洛伊特省大公爵的人,只有莎.爱丽公主。
我问苏菲:“为什么走得这么急?留在帝都这边,等伤好了在回北境,不是更好吗。”
苏菲摇了摇头,对我说:“索拉大学者说治愈的机会并不大,景月公爵这么急着会史洛依特城,是为了能够帮助莎.爱丽稳定一下史洛伊特城目前混乱的局势。”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景月公爵受的伤这么严重,居然连索拉大人都束手无策。
对于苏菲和莎.爱丽她们俩的事情我还是多少都有些耳闻的,她们俩有着一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对于这位过分宠溺的妹妹,景月公爵一直都非常头疼。
车队在第一街区紧邻未央湖畔的一座大庄园门口停下来,大门敞开着,我们这两魔法篷车却直接驶入庄园里面,门口守着一队穿着魔纹构装的骑士。魔法篷车长驱直入,在城堡前面的石阶前停下来。
城堡前面的广场上县的灯火通明,很多人都站在城堡的外面,不远处的草地上泊着一排魔法篷车,那边光线不是很足,但是车厢上的那些家族徽记却是在幽暗中耀耀生辉,我还看到了一辆詹姆士秦王府的魔法篷车,也泊在诸多魔法篷车之间。
站在院落广场上那些人,看见庄园外面又有魔法篷车驶进来,于是纷纷转身观察车中坐着什么样的大人物。那些人当中,好像是有人认出了我,于是马上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的,又陆续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我和苏菲匆匆地从车厢跳下来,卡特琳娜初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我们三人登上石阶快步走进城堡。
一位管家站在城堡的大门前面,看到苏菲带着我和卡特琳娜走进来,忙迎了上来,对苏菲问道:“苏菲小姐,这两位是?”
苏菲连忙向这位中年管家说道:“这位吉嘉魔法师阁下,这位是他的扈从卡特琳娜小姐。”
管家听到苏菲说出我的名字,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在我脸上仔细地看了两遍,这才说道:“啊,您就是吉嘉魔法师,公爵大人正在等候您的到来,三位请跟我来。”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猩红色毛毯,墙壁一侧挂着一些兽角和颅骨,另一侧挂着各种样式奇特的武器,天花板上画着色彩缤纷的油画,大概画师是想表述缥缈的云中城,穿过漫长的城堡走廊,走廊的石壁点着魔法壁灯,看上去城堡古老而又沉闷,有着浓郁北方气息。
登上二楼,中年管家边忽然回过头,对我说道:“我见过您三年前的画像,看起来您变了很多,很抱歉!没能第一眼就认出您。”
“画像?”我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中年管家指了指二楼楼梯口对面的墙壁,那面墙上挂着一幅长度超过十英尺的油画,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画上所绘的内容是埃尔城外鱼湖的风景,随后我的目光落在鱼湖的湖边,一队警卫团骑士被漫山遍野的野蛮人围在角落里,而一个面孔稚嫩的孩子,居然踩着风浪站在湖中,那个孩子的面孔看起来和我有一点像。
这幅画像……我记得当时湖面还是蛮风平浪静的,估计这幅画像是景月公爵找人画的,没想到我居然也在这幅画上,而这幅画上另外一个清晰的面孔则是景月公爵,那时候的景月公爵还只是史洛伊特城警卫团团长。
谁也没想过,这位女公爵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掌握了北方最强大的一支军团北风,这大概也是上一代华尔.爱丽老公爵一生最大的夙愿,紧接着,我在墙壁上看到了景月公爵穿着轻皮甲,腰胯西洋细剑的半身像,从油画上看,去掉了公爵这层光环,她是那种非常端庄的美丽女人。
大概华尔老公爵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死前看到景月公爵完成大婚,这位权倾北境的女公爵目前最尴尬的就是她的婚姻大事,以她目前的身份来说,帝国中能配得上她的年轻才俊屈指可数。
数月之前,还在空港小镇与景月公爵见过面,没想到再次见面之时,竟然会是这样。
中年管家对我说:“最近经常在魔法报纸上看到了一些关于您的传闻,听说您还会一些治疗法术,听说您最近还治好了萨摩耶公爵身边的三位构装骑士?”
我对这位中年管家说道:“我学过一些水系辅助类魔法,至于救治那三位构装骑士,大概也是算是巧合吧!因为我和索拉大人的学生苏是好友,当时萨摩耶公爵想拜托我,将三位受重伤的构装骑士送到坎贝尔疗养院去,当时也是有些鲁莽,不过最后的结果还可以接受。”
一边说,一边走。
我们四人来到豪华的房间门前,门口站着四位端着水盆的侍女。
中年管家刚要问话,房门被一位侍女推开,从里面鱼贯走出几名侍女,她们手中都端着水盆,水盆里的水已经被鲜血染成淡红色。
这时候,等候在门口的四位侍女连忙端着水盆走进房间。
我跟在中年管家的身后,也走进了这个房间,这是一间装潢华丽的客厅,房间里面站着一群坎贝尔疗养院的护理人员和医疗助手,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索拉大学者,苏和另外三名穿着祭司长袍的年轻那女坐在旁边的沙发里,苏坐在沙发的一角,静静地看着另外两女一男三位祭司在争论关于一些治疗手法的事。
几名助手看到门外的侍女端来了清水,连忙带着她们走进里间的卧室,一名医疗助手看到了我和中年管家,这时候立刻走上来,皱着眉头对我问道:“你是谁?”
“这位是吉嘉魔法师,公爵大人想见他。”中年管家连忙对这位坎贝尔疗养院的医疗助手解释道。
那名医疗助手对中年管家呵斥说:“索拉大人刚刚施展了‘强愈术’和‘休克抵抗’,目前正在休息,不能有太多闲杂人留在这里,而且景月公爵目前的状态很差,需要多休息,这时候怎么还带人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公爵大人?”中年管家迟疑了一下,对这名医疗助手询问道。
医疗助手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待会索拉大人醒了之后,我会请示索拉大人的,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请到外面去耐心等待。”
“吉嘉魔法师,您是来找苏祭司的吗?祭司大人正在那边休息。”另外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一名医疗助手跑过来,一把拉住那名只是低着头说话,连眼睛都不太一下的医疗助手,对她说:“喂,米诺,你难道没见过吉嘉魔法师阁下吗?他是苏祭司在帝都这边的好友。”
医疗助手抗拒了一下,甩脱了同伴的手,义正言辞地说:“苏祭司的朋友难道就能破坏这里的规矩?”
苏平淡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你在说谁破坏了这里规矩?”
吓得这名医疗助手浑身猛烈的一抖,转头一脸骇然地看着苏,失声说道:“啊,苏大人!我不是说他……我只是……按照索拉大人吩咐办事的,我不想有人在这里打扰到索拉大人。”
苏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淡淡地说道:“在这间客厅里除了你没有人会打搅到索拉大人,滚出去,现在!以后看到我的时候躲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可不是那种容易原谅别人的人。”
这名医疗助手还想争辩:“苏大人,你怎么可以……”
苏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威严,反问道:“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还没等那名医疗助手再说什么,就被几名护理人员拉了出去。
我走到苏的面前,看着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祭司长袍,因为魔力使用过度,脸色显得有些过分的苍白,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说:“苏,你可不要为难她,我知道她只是好意提醒我,没什么恶意的。”
苏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才对我说:“景月公爵的情况不太好,索拉大人在给她治疗之前,她还说要见你,现在她应该清醒着,你等我一下,我去里面看看情况。”
我对苏点了点头,与管家、苏菲一起站在景月公爵卧室门口静静地等待。
卡特琳娜在我身后,她一脸好奇地看着坎贝尔疗养院这群人。
没多久,苏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对我说道:“景月公爵想见你,你进去吧!”
我走进景月公爵的这间卧室,卡特琳娜和苏菲也想要跟进来,却被苏用手拦住。
这间卧室中间摆着一张华丽的大床,纱幔从棚顶上垂下来,一位穿着公主裙的少女跪在大床旁边轻轻地哽咽抽泣,我一眼就看出是莎.爱丽公主,几位侍女围在床边,正在拿着棉布给床上躺着的病人擦拭着身上的血水,不过那些血水好像无论怎样都流不尽,一股淡淡地黑魔法气息从床上不停地扩散。
我一步步地走过去,看到景月.爱丽公爵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地躺在大床上……
202.暗影之焰
天花板上吊着一组黄水晶吊灯,让整个房间笼罩在柔和灯光下,正对着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史洛伊特省的地图,这幅地图占据了整个墙面。这张大床是用靛辰木打造的,上面刷着棕色的油漆,床四角的支腿都是工匠们精雕细刻而成。
床上铺着厚厚的垫子,白色的锦被上染满了鲜血,年轻的女公爵就躺在床上,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摆着炭火盆,让卧室暖意融融,几名侍女围在她的身旁,配合一位坎贝尔疗养院的医疗助手在为景月公爵清理伤口。
莎公主安静地坐在旁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哭得通红,鼻头也红红的。
第一眼看到景月公爵的时候,她的样子真是吓了我一跳,她躺在床上,身上几乎什么都没有穿,四肢的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一道醒目的巨大伤口从左侧锁骨开始,沿着胸骨一直划到右腿的股沟处,看上去像是被刀斧一类的利器直接将胸腔和腹腔划开,里面的脏器清晰可见,脏器和伤口上充满了浓郁的黑魔之气,这些黑魔气不但阻止她的伤口愈合,还在慢慢腐蚀着她的伤口。
胸骨被三根银质支架撑开,拳头大的心脏在不停地搏动,随着她微弱的呼吸,我还可以看清她的肺叶在抖动,腹腔中的肠胃被得非常凌乱,看起来像是被敌人剖开之后,肠子顺着伤口流出来,又被人塞了回去。
她分明是被敌人割开了胸腹,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长这么深的一道伤口,在两刻钟之内鲜血就会流干,也不知道景月公爵这几天究竟是如何活下来,整张大床似乎都笼罩在魔法之中,感觉有一种及其强大的魔法禁锢之力,在阻止着伤口的恶化。
那位医疗助手正在用高级治疗药水清洗着她的伤口,将黑魔气腐蚀了血水和烂肉仔细的刮掉,直到伤口处露出新鲜的血肉,血液不停地从伤口处不停的渗出来,才停手去处理其他地方,侍女们不敢轻易的将这些鲜血擦拭掉,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站着。
我搓了搓手,缓缓地走上去,看着景月公爵,似乎可以感受到一丝丝生命气息从她的身上慢慢被剥离。
她向我眨了一下眼睛,用及其虚弱的声音对我说道:“谢谢你能来,吉嘉。”
我将手放在唇边,对景月公爵摆出了一个静声的手势,随后走到她的床边。
莎.爱丽这时候才看到我,她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我的身边,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胳膊,对我问道:“吉嘉,你是水系魔法师,听说你用‘水疗术’救治过很多人,你能不能也救救我姐姐,你救救她啊!”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这时候,一位老魔法师缓缓地从墙角走出来,刚刚我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就听这位须发皆白的老魔法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傻姑娘,若是单靠‘水疗术’就能治好景月的话,就不用这么急着从肯达位面赶回来了。”
“克莱门特老师!你醒了?”莎.爱丽公主像是找了依靠,走到老魔法师身边,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老魔法师用手轻抚着莎.爱丽的额头,轻声地说道:“不要怕,莎,我一直都在这。”
这位克莱门特魔法师,我记得他,当初鱼湖的时候他就一直跟在景月公爵的身边。看上去,此刻的他要比那时候要苍老许多,额头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刻进皮肤里。
克莱门特看了我一眼,低头对莎.爱丽说:“莎,你不要为难吉嘉,就连索拉大学者的强愈术,都没能让景月的伤有任何的改善,我们用了许多‘水疗术’卷轴,除了平添诸多痛苦之外,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
从我走过来以后,景月公爵就一直盯着我,她的眼中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含义,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对那位医疗助手说:“这些高级治疗药水可不是这样用的,这样清洗伤口,很难祛除伤口上的黑魔气,那些黑魔气只要存在,就会一直腐蚀景月公爵的身体,而且这些黑魔气还阻止了伤口的愈合。”
那位医疗助手停了下来,先是看了我一眼,看到克莱门特和莎.爱丽在一旁,虽对我稍微有些不满,但是却没反驳,只说:“是索拉大人吩咐我这么做的,公爵大人身体每时每刻受到魔气的侵蚀,不把那些坏掉的血肉及时清理掉,恐怕公爵大人的伤势更加难以控制。”
“不妨试一试‘净化术’,景月公爵身上的伤一直难以愈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黑魔气在侵蚀伤口与脏器!”我半蹲在床边说道。
一位侍女连忙让出圆凳给我,我坐下来伸手摸了摸景月公爵的手,她的手心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克莱门特站在我身边,嗓音沙哑地对我说:“试过了,‘驱散术’‘祛病术’‘净化术’‘解毒术’这些法术都试过了,各种魔法药剂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种,这些法术对她的伤势只是有所缓解。她是个坚强的姑娘,就像是白象平原上野草一样,即使忍受这么巨大的痛苦,也不会从脸上表露出来。”
在景月公爵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的哀伤,她面容平静望着我,目光最后落在莎.爱丽公主的身。
她对莎公主说:“莎,……别难过!”
景月公爵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阵最轻微的风,如果凝神倾听,恐怕很难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听到姐姐这样说,莎.爱丽公主一下子泪崩在床边,嚎啕大哭。一位侍女想要将莎.爱丽扶起来,却被莎.爱丽公主一把推开。
景月轻轻地喘息了好一会,才又严厉地对莎公主说:“莎,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坐在地毯上的莎公主虽然还在哽咽哭泣,但是却不敢太大声,看起来作为姐姐,景月公爵平时还是很有威信的。
景月公爵的一声哀叹,对莎公主说:“怪我以前太纵容你了,你甚至还没学会怎么保护自己,还只一个任性而长不大的孩子,我早就该让你学学如何管理史洛伊特省的。”
随即,景月公爵对我说:“吉嘉!有件事要拜托你。”
她此刻显得很虚弱。
“公爵大人……”我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月公爵打断,说实话,我很讨厌有人打断我的话。
她居然这么对我问道:“还记得在空港小镇答应我的事情吗?”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记得,我会在毕业后加入北风军团。”
可是……这时候还聊什么关于我三个月前的承诺啊,治病救人不是最重要的吗?
景月公爵躺在床上,对我追问:“就算是我不在了,你也会加入北风军团,是吗?”
“是的。”我点头承认,对于加入史洛伊特省的北风军团,并不是要效忠于爱丽家族,而是想要守护埃尔城,守护那片养我的土地。
景月公爵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地笑容来,她说:“拜托你,替我多照顾一下莎,我死之后,她将会继承我的公爵爵位,成为爱丽家族的新任女公爵,我知道你将来会是一位了不起的魔法师,我希望在你能力范围之内,替我照顾一下莎。”
停!怎么回事,找我过来,难道不是让我参与救治行动的吗?怎么搞的像是托孤一样,什么照顾不照顾的,爱丽家族的莎.爱丽公主在史洛伊特城,难道还需要别人的照顾吗?
“额,公爵大人,恕我冒昧,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答应您,因为这是大人您的责任。”我想了想之后,这样对景月公爵说道。
“……”
卧室里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莎.爱丽公主也从哭泣中抬起头,一脸疑惑不解地望着我。
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瓶‘生命精华’,顺手将水晶瓶交给了克莱门特老魔法师,然后对景月公爵说:“我们似乎现在不应该浪费时间说这些,与其一轮以后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还不如讨论一下该如何的救治您,以后我们有充裕的时间讨论其他事。”
克莱门特单手捧着那瓶‘生命精华’,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他激动地说:“这是‘生命精华’?这就是传说中精灵族延续生命力的圣药?你是说……景月受的伤还有治愈的可能?”
我将身边捧着一只银质水盆的侍女招呼过来,伸手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在指尖上凝聚了一丝冰元素法力,然后试着触摸景月公爵胸.前的巨大伤口,那些暴躁的黑魔气似乎感应到冰元素的靠近,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在景月公爵的伤口上剧烈的燃烧起来。
“你能感应到那些渊狱中的魔族气息?”克莱门特老魔法师更是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我没有回答克莱门特老魔法师的话,而是将手缩回来,将五根手指摆在面前,连续念诵出简短的魔咒。
‘噗噗噗噗噗……’
我的手指尖连续闪烁了五次,五种不同的光焰从我手指上释放出魔法辉光,其中包括了冰元素,火元素,风元素,土元素,雷元素,这五种魔法元素在我手指上不停地跳动。
“你居然掌控四系魔法……”克莱门特老魔法师有些失音的惊道。
我在克莱门特和莎公主的目光下,重新将手伸向景月公爵的伤口,可惜那些狂暴的黑魔气瞬间将四系魔法吞噬掉,仅有一丝雷电之力碰触到黑魔气,就像是冰雪消融般化去一些黑魔气之后,才消失不见,看来只有雷元素魔法才会稍微的克制这些黑魔气。
这时候我才发现克莱门特魔法师好像根本看不到景月公爵伤口上黑魔气,因为在我指尖上的魔法元素消失之后,克莱门特魔法师居然问我:“怎么样?”
为了给他们增添一些信心,我直接说道:“在我看来,景月公爵受的伤还是有很大希望治愈的,而且公爵大人所受的伤并不是我见过最严重的伤势,我见过最严重的伤是一位擅自在帝都天空飞行的……女孩子,被禁空领域的雷电术轰得一半脏器焦糊,而且浑身的骨骼断裂数段,只剩下一口气。”
“那位女孩被我带到帝都魔法研究院,当时在辛德基大学者帮助下,成功给她更换了一副崭新的躯体,在营养液中泡了三个月,最后还是活过来了。”
“当然,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在我看来,景月公爵大人的伤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这种时候,我把黛博拉的遭遇说出来,应该能给他们增添一些信心吧。
身后传来了平静地话音:“你是说……你有办法治好景月公爵?”
我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索拉大学者和苏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并站在我的身后,只是她的目光落在克莱门特手中的水晶瓶,一脸惊讶地说:“你居然还有‘生命精华’,曼达夫人还真舍得,居然会把这种精灵族圣药拿出来给你用!”
我微微一笑,没有对此做太多的解释。
随后就对索拉大学者问道:“索拉大人,难道神圣系祷言都无法驱散这些黑魔气吗?”
索拉大学者穿了一身带有神圣气息的长袍,盯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景月公爵身上的伤口还在被‘暗影元素之力’侵蚀?难怪我的‘强愈术’居然会没有一点的效果。”
接着,她又问我:“吉嘉,你能感受到那些景月公爵身上的暗影元素气息?”
“可以感受到一点点。”我说道。
随后我伸出一根手指,凝聚出一丝电弧,对索拉大学者示意了一下。
这时候,苏走到我身边,她蹲在床前,手里捧着一本祷言书,她随手翻开到第三页,一种神圣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她轻轻地瞥了我一眼,随着手指在胸.前画出一幅魔纹法阵,口中念诵着一种我根本听不懂的祷言,就在景月公爵的床上落下一道神圣的光柱。
当那些神圣之力落到景月公爵身上之后,景月公爵伤口和脏器上暗影元素气息不断地消散。
就在我专注地看着那些神圣气息驱散黑暗元素气息的时候,索拉大学者在我身后凑到我的耳边,我闻到一种淡淡地香气,她在我耳边轻声问道:“吉嘉,你看到了什么?”
203.莎公主的怒火
索拉大人的声音从我耳畔旁边响起,就像是和煦的春风身边吹过。
我一眨不眨地看着景月公爵伤口上那些一点点在逐渐削弱的黑魔气,对索拉大人说道:“我看到那些暗影般的黑魔气在缓慢的消融,它们就像是火焰一样附着在她的伤口上,从伤口溢出的生命之力就是这些黑魔气的养料,它们在不停地燃烧。一道神圣气息透过房间的顶棚落下来,这些神圣的气息将伤口处黑雾一样的暗影黑魔气一点点的驱散。”
“吉嘉,你能感受到暗影元素的存在?”索拉大学者惊讶地对我问道,她的眼睛就像是星河中最亮的星,纯净而又内敛,索拉大学者的声音一下子将我从迷失之中醒过来。
这种带有暗影元素气息的黑魔气,对于一位水系魔法师而言,应该是非常陌生才对。我知道,就算是老魔法师克莱门特也感知不到这些黑魔气的存在,因为这些黑魔气与四系魔法元素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既然,我说出了自己看得到那些暗影黑魔气,就只能向索拉大人解释说:“在兽人部落的时候,有位老兽人教会我一种名为‘暗影斗篷’的暗影魔法,那是一种很稀有的通用类魔法,那时候,我就接触到了暗影元素的力量。”
在格林帝国有也有一些学黑魔法的魔法师,黑魔法隐修会就是其中之一,魔法公会的执法团一直在到处打击这些黑势力,如果我的身上被贴上这样一张标签,怕是我在帝都的学习生涯将会到此结束,并且马上要踏上逃亡之路。
“你学习了通用魔法?”索拉大学者向我问道。
我点点头。
她皱了皱眉,认真地对我问道:“在兽人萨满祭司手中学会通用魔法的时候,你觉醒了魔法池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索拉大学者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魔法气息冲进我的身体,她试图用自己的魔法气息检查我的身体状况,但是那些魔法气息在我的身体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并没发现异常。于是,她将手缩了回去,问我:“我很好奇那时候你到底是怎样操控魔法力量的?”
我伸出了双手,一手托起一颗风元素之球,风元素之球发出‘呜呜’的声音;另一只手托起一颗雷电元素之球,雷电元素之球则是在手心里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我对索拉大学者说:“就像是这样,也许是我天生就对魔法力量极为敏感!”
“一位可以操控风元素和雷元素的水系魔法师,同时还能感知到神圣与暗影系的魔法气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索拉大学者说。
她凑到我的手边,认真地辨认两颗元素魔法球,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强者才有的气息,就像是克莱门特老魔法师一样磅礴而内敛。
一旁的克莱门特老魔法师盯着的眼睛,对我问道:“这么说,你真是拥有治好景月公爵的方法。”
克莱门特老魔法师并不在乎我会暗影系魔法,相比这个,他更关心我能否治好景月公爵身上的伤。
索拉大学者在我身边坐下来,和我一起看着苏施展‘治疗祷言’,她问我:“既然你能感知到那些黑魔气,那么吉嘉你来告诉我,问题到底出在哪?为什么苏的治疗祷言对于景月公爵没有一点儿的治疗效果?”
如果有人问:苏施展的治疗祷言对于景月公爵究竟有没有作用?
我的回答是: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以苏的力量没有办法完全压制景月公爵伤口上的暗影魔气,那些暗影魔气就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当神圣气息浇下来的时候,它也会随之而熄灭,不过一旦苏的治疗祷言停下来,那些暗影黑魔气立刻会死灰复燃,在景月公爵的伤口上继续燃烧。
我对索拉大学者说:“这些暗影黑魔气就像是无法熄灭的火焰,每次总是有一点点黑魔气残留在景月公爵的身上,那些残留下来的黑魔气很快就会遍布整个伤口。”
听到我这样说,索拉大学者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明悟,她恍然间,像是抓住了某些东西,自言自语地说:“我们一直担心过度的使用‘治疗祷言’,会对景月的身体造成极重的负担和巨大的痛苦,但现在看起来,或许是治疗祷言的力量还不够。”
索拉大学者感叹道:“纳克玛人的‘诅咒术’竟是这样的歹毒,竟然如此针对祷言系治疗魔法。”
“景月公爵身上的伤是暗影系的魔法师造成的吗?”我对克莱门特魔法师问道。
老魔法师眼中出现了一丝尴尬之色,想了一下才回答说:“对方是一位纳克玛族很有名气的黑暗骑士,只凭自身强大的实力就冲入北风骑士团的军营中,连续踢伤了数名二转大骑士,用一把长斧在景月面前仅仅是施展出顺劈斩,劈开了她身上的精金重装铠甲,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三转强者?”我忍不住脱口问道。
克莱门特默默地点了点头。
耗尽了身体里神圣力量的苏终于被迫中断了治疗祷言,她停了下来,脸色苍白地蹲在索拉大学者身边,挥手示意自己已经撑到了极限,索拉大学者俯下身,亲切地拍了拍苏的脸蛋儿,以示关怀,轻声对苏说:“你先休息一下。”
接着,索拉大学者拿出一本祷言书,对我说:“吉嘉,我现在全力施展治疗祷言,你注意观察景月公爵身上的暗影魔气,一旦确认黑魔气全部熄灭,就赶快告诉我,我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我的神圣力量。”
我连忙点点头。
索拉大学者站在景月公爵面前,用手在她额头上绘出一幅‘护盾’图案,然后对景月公爵说道:“可能会让你非常的痛苦,但是也许这是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景月公爵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睛落在床边的克莱门特魔法师和莎.爱丽公主的身上,看到他们眼中充满了希望之光和鼓励之色,勉强牵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的模样,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你们觉得呢?我要不要试试?”
莎.爱丽忙不迭的拼命点头。
“越是强大的治疗祷言,承受的痛苦就越大,很多伤者就是因为忍受不住那种剧痛而死在病床上,希望你能挺过来,无论如何痛苦,请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清醒。”索拉大学者俯下身体,用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景月公爵的脸,对她交待道。
景月公爵躺在床上微微点了点头。
索拉大学者从克莱门特老魔法师手中拿过那瓶生命精华,轻轻地拧开盖子,将这滴精纯的绿色液体滴入景月公爵的口中,顿时,一股强大得令人窒息地生命之力从她的嘴里爆发出来,那种绿色顺着景月浑身血管向全身蔓延开。
景月公爵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种痛苦至极的呻.吟,那种痛苦就好像来至于灵魂深处。
索拉大学者惊愕地看着手里水晶瓶,转过美目急急地问我:“这瓶生命精华是纯液?”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将水晶瓶丢开,敞开双手,她的脚下出现白色脉轮光环,随后她的身体居然漂浮起来,身上的神圣法袍充盈着强大的力量,银色长发随风舞动,她开始吟唱起治疗祷言,柔和的声音在卧室里有着某种共鸣,仿佛不是她一个人在吟唱,而是无数人站在大礼堂里齐声歌唱,让我觉得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力量从索拉大学者的身上散发出来。
一束浑厚的神圣系辉光冲破屋顶落下来,照在景月公爵身上,这股神圣力量远比苏所释放出来的强上数倍,落在景月身上凝结出一层光茧,将她的紧紧地裹住,她的皮肤与伤口上显得那么的刺眼,而且第一次发现强大的神圣力量竟然迅速的让景月公爵的伤口结痂。
只是在暗影黑魔气地阻挠下,那种治愈效果异常地缓慢。
同一时间,生命之力和神圣之力充斥在景月公爵的身上,让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偏偏那种勃勃生机让她身体焕发出新活力。
片刻之后,索拉大人的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水。
(其实,在苏的身体里也同时拥有神圣的力量和暗影的力量,当神圣的力量压制不住暗影的力量的时候,隐藏在苏身体里的那些暗影力量就会吞噬她的身体,让她身体显现出‘黑暗之体’的魔法状态。那时候的苏会变得情绪有些暴躁,而且她的身体里拥有强横的暗影魔法的力量。)
苏蹲在索拉大学者身边,她皱了皱眉直挺的小鼻子,对我小声问道:“吉嘉,你的馊主意到底行不行呀!”
我看了苏一眼,心说:如果苏转化成‘暗影之体’的状态,也许比我更容易就能感觉到那些暗影黑魔气。
忍住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时候,灌注到景月公爵身体里面的神圣力量迅速的修补着她的伤口,那些强大力量在顷刻之间,就将景月公爵伤口上的暗影魔气冲散掉,而生命之力则是让景月公爵身上充盈着勃勃生机,那些暗影黑魔气在两种强大的力量下,终于变得无所遁形。
我注意观察着景月公爵伤口上残留的暗影黑魔气,在神圣力量的冲刷之下,我发现她的伤口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暗影黑魔气,就在我想要对索拉大学者说一声‘停下吧’的时候,一丝青烟一样的黑魔气忽然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它就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飞快地从景月公爵的胸腔里钻出来。
它就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刚一露头就一下子被磅礴的神圣力量蒸发掉大半,又因为景月.爱丽身体充盈着大量生命气息,迅速的修补着身体,随后,那丝暗影黑魔气机敏地钻进了景月公爵的胸腔,
这时候景月.爱丽身上伤口无法愈合的答案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景月公爵身上的始作俑者,竟是这么一丝拥有生命体意识的暗影黑魔气,那些在伤口上燃烧的暗影之焰,应该都是从它身上蔓延出去的。
这么一丝暗影黑魔气就像有灵性的元素生命体一样,从一开始就寄生在景月的身上。
在水元素的世界里,水元素之精是那个世界最低等的存在,看来这一丝暗影黑魔气大概也是暗影元素世界里最低等的元素生命体。
终于找到了景月.爱丽一直无法被治愈的病因,这似乎就算是暗影系的‘诅咒术’了吧。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从圆凳上站起来,探着身体将一只手按在景月圆润的肩膀上,因为巨大的伤口从右肩锁骨处一直划开,直至左侧人鱼线靠近大.腿的地方,景月公爵身上几乎没有穿什么衣物,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也无法盖被子,整个胸骨被纳克玛人三转强者用大斧劈开,露出里面的通红的心脏和肺叶。
她躺在床上,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边念诵咒语,一面将手闪烁着电弧右手插进景月公爵的胸腔里,手上的电弧碰触在她的皮肤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种焦糊的气味传出来。
而景月公爵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种痛苦让她忽然弓起身体,那种剧烈的疼痛甚至已经让她失了音,而我此时已经将附着了雷电之力的手伸到她的肺叶下面,终于碰触到了那一丝暗影黑魔气,我的那只手在感应到黑魔气的一瞬,将手里的电弧释放出去。
接连响起了‘劈啪’声,那一丝暗影黑魔气在那些雷电之下化为乌有,而且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开,身体像是麻包一样腾空而起,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体已经重重的撞在了我是的墙壁上。
随后莎.爱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边,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眼中充斥着闪电的力量,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刺目,她一只手抓着我的衣领,另一只手里握着一颗雷电之球,怒不可歇地对我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她说完,将电球灌入我的小腹中,那种强大的雷电之力让我瞬间麻痹,没想到,我身体原本拥有极高的雷电系魔法的抵抗力,但是在莎.爱丽的手中,身体竟然脆弱得像纸片一样。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前,忽然听见病床那边的索拉大学者发出一声惊叹:“暗影诅咒之力消失了,快看,景月公爵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204.夏屯爱丽的魔法笔记
明媚的阳光让整个房间变得暖洋洋,床头柜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束黄色的郁金香,微风吹动着白色的纱帘,这个房间的位置很好,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未央湖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清澈碧波,卡特琳娜站在露台上向未央湖里面眺望,她的目光追逐着湖中的一条大鱼。
而我则躺在屋子里白色桦木制成的大床上,莎爱丽公主和苏菲两个人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她们俩手拉着手,显得那么的亲密无间。苏菲穿着一套淡粉色的长裙,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秀美丽,而莎公主则是穿着一套宫廷长裙,戴着一双纯白色的薄纱手套,露出一截粉藕一样个胳膊。
她们两个是特意跑过来向我道歉的,主要还是莎公主需要向我道歉,苏菲是陪她来的。
她们两人带来一些鲜花、水果和满满的诚意,莎.爱丽公主将姿态摆得很低,她甚至都没有用侍女帮她拎着果篮,而是亲手拎到房间里,而且走进房间之后,就一直在不停的道歉,而且苏菲还在旁边缓和我们略微尴尬的气氛。
好吧,除了‘原谅’这个词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苏菲和莫拉雅是挚友,她刚才还向我打听了莫拉雅的近况。事实上,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她的信了,似乎她又跑到蛮荒沼泽里面去冒险。苏菲对于我晋级成为八级魔法师这件事,还有点不能接受。
在四年前那个春天,她还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还只是刚刚觉醒里魔法池的魔法学徒。转眼四年过去了,时间并没有在苏菲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却已经让当初的我成为了一名八级魔法师,与苏菲目前只差一级,看起来苏菲儿这三年的时间,在魔法方面一直没什么进展。
我甚至无法想象苏菲儿当初究竟是如何在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的,要知道毕业时候她的魔法等级才刚到四级,这个等级的魔法师想要在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还是很有难度的,至少需要一位非常有勇气的魔法导师在她的毕业证书上签字。
我躺在床上,头还隐隐有些痛。
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究竟是谁将我丢到墙上的,但我能肯定那个绝对不是莎,也许是藏在暗处保护景月公爵的亲卫,我本想问问苏来着,但是听卡特琳娜说,坎贝尔疗养院那边似乎发生了一些事,苏赶着去疗养院那边处理事情了。
偏偏那个时候卡特琳娜并不在场,而莎公主又将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下来,我又不方便喋喋不休的追问,让人感觉我对这件事一直没有释怀。
苏菲削了一个金苹果递给我,对我说:这些金苹果都是用魔法飞艇从史洛伊特省空运过来的,特别甜。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并不是每个埃尔人都喜欢吃金苹果,我不喜欢吃金苹果,也不喜欢吃苹果酱和苹果馅饼,只有莫拉雅才喜欢这些东西,比起这些水果,我更喜欢吃些烤肉之类的食物。
我将苹果递给了身旁的莎.爱丽公主,然后问她:“公主殿下,这个电系魔法叫什么名字?”。
“炽雷。”莎.爱丽对我说。
这时候,她将苹果拿在手中,有点不知所措。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魔法学院里,她带人帮我解围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莎公主看起来才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对她笑了笑说:“这个魔法真的很厉害,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烧烤架上的鸭子,已经被炽雷烤焦了。”
莎.爱丽显得稍微有些窘迫,脸变得有些红红的,对我说:“真的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想要伤害我姐姐。”
我连忙说:“这也怪我事先没说明白,不过幸好我的电系魔法元素的亲和度还不错。”
这时候,听到我这么说,苏菲忍不住抿嘴一笑。
她的俏脸就像是玫瑰园里开得最显眼的那朵红玫瑰,她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像是又回到了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的那段日子,我会偶尔的跑到她和莫拉雅的寝室里,躺在莫拉雅的床上睡个午觉,那时候她的笑容就是这个样子。
苏菲笑着对我说:“岂止是不错,吉嘉你对雷电系魔法的抵抗力,简直高得可怕。你知道吗?上次我和莎在帝都郊区的别墅里面,遇到了紫青山脉那些叛军的余党的袭击,他们原本是想把我和莎抓回的,本来我们都已经被抓住了,但那些家伙还想对我们做一些更过分的事,莎就是那时候一下子觉醒了家族的血脉之力,她释放出来的‘炽雷’,直接将一位一转初期的剑士烧焦了,你没出什么事儿真是谢天谢地。”
我又不可能跟她们俩讲:我身体对电系魔法抗性这么高,其实是为了夏季里的一场决斗,当初为了能够在教学楼顶战胜威廉,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对了,景月公爵怎么样了?”我问莎.爱丽公主。
见我询问起景月.爱丽的伤势,莎公主马上说道:“姐姐的伤势算是稳定下来了,听索拉大学者说,这次受的伤大概会对姐姐有很大的影响,大概以后再也没办法上战场了。”
听见莎.爱丽这样说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丝伤感的语气,其实在我看来,对于景月.爱丽这样的女公爵来说,既然能够手握一方权柄,不能上战场又算得了什么?
我受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主要还是因为头部撞击后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在公爵府城堡客房里的床上躺了一上午之后,头就没有那么晕了,而且胸腹部被‘炽雷’灼伤的皮肤也恢复了过来,既然莎.爱丽亲自跑过来道歉,我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就应该揭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景月.爱丽公爵的城堡里的访客开始逐渐的多了起来,景月公爵还在养伤,不方便接见那些来访的客人,所以莎.爱丽公主就变得异常忙碌,城堡外面的马厩旁边停满了各种华丽的魔法篷车,那些身穿华贵礼服的贵族们来往络绎不绝,史洛伊特大公爵府变得无比的热闹。
我决定就此向景月.爱丽公爵与莎.爱丽公主辞行,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看到在床上养伤的景月.爱丽公爵,她这时候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很多,而且胸腹的伤口已经被缝合了,据说被巨斧劈开的胸骨上穿了七根‘u’型的钢钉,最终才算是固定住。
还是那间卧室,只是一侧的墙壁上换了新壁纸,克莱门特老魔法师坐在卧室角落里的沙发上,大概陷入了‘冥想’状态。
景月.爱丽公爵躺在大床上,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只是清减了许多,眼窝稍有些塌陷,她看到我和卡特琳娜走进来,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示意让身旁的侍女扶她坐起来。
她对我说道:“说起来,吉嘉,这是你第二次救我,第一次在渔湖,第二次在这里,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笑了笑说:“公爵大人,您真的不必客气。”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看起来伤口虽然在治疗祷言之下迅速愈合,但是却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景月公爵接着对我说:“索拉大学者对我们解释说,你那样做……是驱散我身上最后一点暗影黑魔气,我们才明白过来,莎有些冲动,希望你不要怪她,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你在飞艇上还救了莎一次,莎每次见我都会向我提起那件事。”
我说:“那次恰好有叛军在劫持飞艇,我只是在自救而已。”
“不管怎样,既然接受了你的这么多恩惠,我也要该有所表示才对。”她说完就向侍女招了招手,对她说道:“去,把那只箱子拿过来。”
侍女转身走出去,没多久就抱着一只封魔箱从外面走进来,侍女将封魔箱摆在我面前的小方桌上,景月.爱丽示意我打开箱盖,我伸手将盖子掀开,发现里面不是什么魔法宝石,也不是什么珍贵的魔法材料,而是一本很老旧的羊皮纸装订的一本颜色泛黄笔记而已。
我伸手将笔记从封魔箱里拿出来,发现这本笔记被保存得很完好,羊皮上还涂着一层淡淡地油脂,而且封面上的字迹一点都没有掉色,封面的左下角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夏屯.爱丽。
夏屯.爱丽公爵是格林帝国五英雄之一,没想到这本羊皮书上竟然写有夏屯.爱丽的名字。
“这是先祖对于电系魔法的一本心得笔记,你能够操控电系魔法,相信这本心得笔记对你会有一些帮助。”景月.爱丽公爵这样对我说。
随后,我和卡特琳娜离开了公爵府,苏菲亲自将我和卡特琳娜送上魔法篷车,她仰起脸对着正要钻进车厢中的我说道:“吉嘉!”
“嗯?”我停下来,转身看着她。
“如果有莫拉雅消息的话,别忘了通知我。”苏菲弯弯地笑眼在看我的时候,带有那么一点异样的目光。
“我一定会的!”我走进了车厢,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她承诺道。
来至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图几乎将景月.爱丽公爵的庄园团团包围起来,那些威武的骑士们穿着一身黑色的魔纹构装,他们刚刚从沙场上归来,浑身弥漫着一种淡淡地杀气,让人不敢靠近。
魔法篷车沿着湖畔大道走了很久,才转入榆林大街,返回皇家魔法学院,刚走下了魔法篷车就看到一位穿着魔法学徒长袍的年轻人向我走过来,他走到我面前向我鞠了一躬,然后才说道:“吉嘉魔法师阁下,丹尼斯大人命我带给您一件东西。”。
说着,从魔法腰带里拿出一只小巧的封魔箱来,我接过封魔箱,当着他的面将盖子打开,一股淡淡地魔法气息从封魔箱里面溢出来,一块拳头大小的黄金赫然摆在里面,这块金属与普通的黄金稍有一些差别,更不像精金那样带有砂砾般的质感,这块金属表面形成无数六棱面,这分明就是一块氪金,虽然我之前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氪金,只有在魔法书的图册上看过一些关于氪金的特征描述,但是当它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分明就是一块氪金。
“这是丹尼斯让你带给我的?”我顺手将封魔箱的盖子扣上,这么一块拳头大小的氪金,可以说还是蛮值钱的,这东西属于那种有钱也难买得到的稀有魔法金属,即使在帝都的拍卖行里也很难买得到,这种魔法氪金是非常坚硬的魔法金属,广泛的应用在高级魔法武器的刃口,魔法刻笔的笔尖,以及一些魔法装置核心轴的镀层等等地方。
听见我的问题之后,那位魔法学徒点了点头。
我又问他:“丹尼斯有没有对你说点别的?”
“丹尼斯大人说,只要我将这东西交给您,您就会明白了。”那位魔法学徒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低下头,从魔法腰包里翻了翻,发现带有‘增强精神力’魔法效果的鱼皮风帽居然一顶都没有了,于是我向街道两旁张望了一下,然后问卡特琳娜:“这附近哪家餐馆比较安静一点?”
皇家魔法学院门口并没有所谓的餐馆,只有绕到学院西侧的美食街上才有,不过那边格外的热闹,而我想找一个清净之所。
卡特琳娜经常要在我上课的时候在学院外面等我,她当然不会在校门口傻等,我相信她对这附近应该非常的熟悉,果不其然,卡特琳娜带我和这位年轻的魔法学徒走到一间距学院门口不远的烤饼店,这家店铺的店面看起来很小,就在街边角落里搭建了一个小棚子,只是走进去才发现饼店里面的装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颇有一种兽人部落的帐篷的感觉。
而且这个时候,这间饼店也没有什么人,我们走进去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随随便便地向侍者点了一些吃的东西,然后我将一张鱼人皮铺在小餐桌上,就在这位魔法学徒的眼皮子底下,亲手绘制了一顶带有‘增幅精神力’效果鱼皮风帽,还没等魔法墨水的墨迹完全干透,我就将鱼皮风帽交给那位魔法学徒。
而那位魔法学徒坐在餐桌对面,一脸惊愕地看我绘制完这顶鱼皮风帽魔纹构装,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我如此简单就将鱼皮风帽绘制出来。
这时候,餐馆里的老板亲自端上一盘烤饼摆在我们的餐桌上,有为我们倒了三倍奶茶,可是那位魔法学徒明显没有吃烤饼的心情,只是将餐桌上的一杯奶茶喝光,就带着鱼皮风帽匆匆告辞。
205.水系魔法师的沙龙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稀松枝叶的间隙,大片大片的照在石板路上,满地金黄的落叶让整个帝都多了几分秋的味道。
从小餐馆里出来之后,刚好看到那位年轻魔法学徒孤零零地站在马路对面向街上来往的魔法篷车招手,他脸上惊讶的神情还没有消散,看到我和卡特琳娜走出小餐馆,连忙远远地向我行礼。
卡特琳娜去租屋那边替我探望艾拉,我匆忙地返回到皇家魔法学院,刚刚走到喷水池边,正好赶上钟楼上敲响了下课的钟声,才发现自己居然错过了一整天的魔法课,估计要是再旷课的话,我的名字一定会写在所有任课魔法老师的笔记本上。
下课的钟声悠扬地回荡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校园里,教学楼里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一大群身穿魔法长袍的魔法生们从教学楼里面涌出来,这时我猛然间记起来,肖恩学者还约我中午在图书馆二楼见面,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钟楼,正好是下午三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图书馆看看肖恩学者是否还在。
这个时间,到图书馆看书的魔法生非常多,图书馆的大门口显得非常的拥挤,我随着人流走进这座图书馆,然后顺着角落里的楼梯走上二楼,很多一年级的魔法生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大概只有他们才会觉得有资格到图书馆二楼看书,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事实上,来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的二楼这么多次,我连图书馆二楼的书架都没有正眼瞧过。
走上二楼,肖恩学者正等着木梯,在一列古老而陈旧的书架顶上,一点点地整理着魔法书,他看到我走了过来,只是耷拉了一下眼皮,没有理我,继续整理书架上的魔法书。迟到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发言权,于是我老老实实地站在书架一旁,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论生活中的水系魔法》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不过显然这本书上所介绍几种水系魔法已经应用在日常的生活中,应用最为广泛的水系魔法就是‘聚水术’,很多普通家庭的厨房和浴室的墙上都装有‘聚水法阵’这种魔法符文板,只要将一块魔晶石碎片装进宝石凹槽,连接在魔法符文板上的水龙头就会源源不断地淌出干净的水来。
即使是这种最初级的魔法符文板,因为符文板表面需要镀一层魔法赤铜,同时还需要一位铭文师亲手在符文板上绘制魔纹法阵,所以这样一块‘聚水术’金属符文板在魔法市场上的售价至少也要七八十枚银币,这对于普通家庭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位魔法师在这本书最后写道:虽然魔法使人们的生活变得更舒适,但是当魔法走进人们的生活中,随之而来的就要面临高昂的消费,辛辛苦苦积攒了足够的钱,买了一件魔法物品,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它,往往还需要准备一些更加昂贵的魔晶石碎片……
“咳咳,吉嘉,你不要以为娶了一位皇家魔法学院的老师成为你的妻子,就可以随便的旷课,并不是所有的魔法老师都会买琪格的帐!”肖恩学者从颤悠悠地木梯子上爬下来,站在我身边对我说道。
“抱歉,肖恩学者。”我连忙将这本魔法书合上,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随手将折叠木梯收起来,转身对我说:“今天晚上,在麦金托什魔法师庄园里举办一次水系魔法沙龙,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肖恩学者之前有跟我提过,要带我参加水系魔法师的沙龙聚会,我倒没想过居然在今天晚上。
我略微有些惊喜地问肖恩学者:“这种魔法师们的沙龙,我可以去吗?”
肖恩学者点了点头说:“当然!”
随后他又说:“不过需要有人推荐才行。”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说道:“您会推荐我的,是吗?”
“恩!”肖恩学者从书架里走出来,我i乖乖的跟在后面,他走到窗口,一抹阳光落在他的魔法长袍上,他堆满周围的脸舒展开笑容,笑着对我说:“不过就算没有我的推荐,凭借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和你的铭文师身份,也足够资格参加水系魔法师的聚会,水系魔法师这个团体在帝都本身就是一个很小的圈子。”
这种魔法师之间的聚会,是那种不定时举办的,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半个月一次,有时候也会几个月一次,但是每次差不多都会有一个讨论的主题,而且都是会提前一周左右就通知下来,让大家都有些准备,今晚在麦金托什大魔法师家举办的沙龙,对我来说的确有些太仓促了,但是我却依然不想错过,因为往往在这种聚会上,大家会讨论一些学术上的东西,对于新晋的魔法师们就像是一片肥沃的土壤。
我说:“肖恩学者,我想去看看。”
肖恩学者抬起头,笑着对我点点头,然后说道:“晚上七点在魔法学院门口等我,记得要穿魔法长袍,佩戴水系魔法工会的徽章。”
“哦,好的。”我紧接着又问:“肖恩学者,今晚讨论的话题是什么?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肖恩学者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额头,像是恍然间想起,对我说:“今晚的话题是对于‘治疗之雨’联合施法的可行性,这个你大概还接触不到,你到了那里就坐下来安静的听大家讨论就好了,总会有些收获的。”
“啊……”对于这个话题,我还真是没办法参与进来。
‘治疗之雨’这种大型群体魔法大概是四级魔法吧,据说二转高级水系魔法师才有能力施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目前一直在学习二级水系魔法,暂时就连三.级水系魔法都还没有接触到,所以,不得不说这个话题据我还是太遥远了。
“对了,差点忘记了跟你说,每次有新人加入沙龙,都会在最后有一个演讲的机会,可以是一段演说,也可以是一些魔法展示,或者什么其他的也可以。总之,要拿出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出来,至少要让其他人认可你。”肖恩学者对我说道。
我想了一下,终归不能像他们演示我的铭文术吧,至于准备一段演说,大概是有些来不及了。
忽然间想到了那张图纸,于是对肖恩学者问道:“可以是一些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吗?”
肖恩学者这时候已经走出二楼的图书馆,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身旁的魔法助手也跟着停下来。
他对我说:“当然,不过不要太简单,至少不能是皇家魔法学院课堂上的那些东西。”
“明白了,肖恩学者。”我说。
“那好,晚上见!”
肖恩学者刚走下图书馆二楼,就被等在一楼楼梯口的魔法生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总会有许多魔法生等在图书馆的楼梯口,希望能够遇到从二楼走下来的肖恩学者,他们基本上都会准备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有时候也许会是对某些争议性魔法的观点,有些人是真的在请教肖恩学者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也有一些魔法生却是在吸引肖恩学者的注意。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肖恩学者都会语气平和地一一为之解答。
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的学习气氛还是比较浓郁,总能看到捧着魔法书边走边看的魔法生。
回到宿舍,卡特琳娜无聊地坐在玻璃窗边的写字桌前,她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突刺军刀,这是一种像改锥一样带有十字血槽的军刺,刃口的长度不足两英尺,军刺的手柄与吞口完美的连成一体,这种军刺反手握着,要比正手更舒服一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锋利的突刺军刀在卡特琳娜的指尖间上下翻飞,见我推门进来,才将突刺军刀插进刀鞘中,然后坐直身体,双手伸到身后整理一下蓬松的长发,奇怪地问我:“魔法课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问她:“还没走进教学楼,那边下课的钟声就敲响了,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卡特琳娜笑着回答说:“呵呵,还以为后面有加课。”
我见她右手的手腕上系着一条丝帕,就问她:“这幅纹在身上的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是不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对我说:“我的右手比以前敏感很多,动作和思维还有些不太协调。”
她抬起右手做了几个动作,迅捷的动作让手臂在空气中留下了几道残影,我伸手想要去抓,却是只能摸到她手腕的虚影。
“艾拉最近过得怎么样?”我问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眨了眨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对我说:“艾丽娅把她照顾得蛮好的,而且她远比你想的要更加独立。”
参加麦金托什魔法师的沙龙之前,我在宿舍的浴室里洗了一个澡。
小腹处被莎公主‘炽雷’烧焦的皮肤在热水的冲刷下慢慢褪.去,露出里面的新皮,看上去与之前的皮肤没有什么不同,完全找不到受伤的痕迹。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上的狼族血脉天赋一直在增强,每次受伤都很快便会愈合。
我换上一身米索莉魔法长袍,和一起卡特琳娜走出宿舍,走到宿舍大门口的时候,还熟络地跟宿舍管理员打了一个招呼。
宿舍管理员那边,因为有弗农学长的关系,所以对我们的随从基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人向教导处那边举报,就不会管理得太严格。
再者说,魔法生们的宿舍楼如果没有侍女们定期过来打扫,靠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魔法生们自己维持,用不了一个月这栋宿舍楼就将脏得让人无法居住,如今诺亚的寝室,定期会有雪莉.纽曼的侍女跑来打扫,所以他也在没有从翡翠海湾商行那边借用路易斯的侍女。
在美食街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了晚餐,随后就与卡特琳娜一路闲聊,一路走到了学院的大门口,等待肖恩学者的马车,看到学院门口有人在售卖魔法报纸,索性走上去买了一份,我站在路边的枫树下,用这张魔法报纸打发时间,片片枫叶三三两两的落下来,掉落在我的头上,肩膀上,报纸上,眼前的石板路上。
学院门口有很多魔法生,却是没有一位与我熟识的,看到他们的眼神,显然也是认出了我。
因为那幅‘生命魔纹’的新闻和关于救治了三名萨摩耶公爵麾下构装骑士的新闻,我又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或许走出学院之后走在大街上,因为魔法报纸上图片不那么清晰,帝都民众认不出我。但是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校园里,能一眼认出我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从弗农学长和迪伦学长的口中得知,我在皇家魔法学院还是挺出名的,而且被赋予的名号还很多,一开始的时候,大家提起我的时候,都会说‘那位好斗的北境人吉嘉’,到了后来,在教学楼顶上打败了威廉,大家在谈论我的时候,称呼就变成了‘那位打败了威廉的北境小子’。
到了这个学期,从瓦丝琪位面归来之后,在大家的口中又变成了‘娶了琪格老师的那个好运的家伙’和‘倒霉的剑与玫瑰社团团长’。
好吧,我承认我是够倒霉的。
想当初,露西娅临走之前,就一直担心她走后社团会解散掉,于是才召集了社团的骨干,然后在他们的面前将社团的团长委任给了我,只可惜在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被困在了瓦丝琪位面,没能及时的赶回来,于是剑与玫瑰社团在失去最后一点凝聚力之后,迅速的被其他社团吞并了。
魔法报纸上那些有关于我和赢黎的新闻,忽然全部都销声匿迹了,我在魔法报纸上来回翻看了两遍,也没能看到一条关于我的消息,而且,在魔法报纸的第一个版面上赫然写着‘威尔士王子和墨湘侯爵凯旋而归,肯达位面一役大获全胜’的消息,第二版面则是介绍了联军方面的动向,报到上说,景月女公爵从即日起就将带领北风军团返回北境,进行防御冰雪苔原上野蛮人的军事部署。而南风军团和来至奇岩城的构装骑士团则会在帝都休整一段时间,继续等待查尔斯大帝接下来的命令。
206.关于地精语的问题
魔法报纸的第三版上刊登地是肯达位面瓦剌山谷战役的参战军团简介,后面就是墨氏家族大公爵对于本次战役后续处理方案以及对战役胜利后的感言,其中数次提到了北风军团与景月女公爵在镇守山谷北部出口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并且直接在魔法报纸上表达了对景月公爵感谢之意。
在肯达位面战争取得全面胜利之后,格林帝国总算是迎来一个全面迎战热潮,各方领主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帝国冉冉升起的两位将星威尔士王子和墨湘侯爵身上,在这张魔法报纸上,也是对这两位年轻将军写满了赞誉之词。
魔法报纸上没有提及为什么帝都没有举办大型的欢庆活动,只说昨天晚上查尔斯陛下在浮空王城的宫殿里面举办了一场舞会云云。在后面的版面上,就只有一些某某公爵与某位王妃之间的情史,或者某位贵妇凌晨乘坐魔法篷车前往平民区私会情.人等等。
卡特琳娜站在我身后,也在随着我津津有味的读着报纸,有时候还会指着照片上某位贵族的丑态掩口轻笑。
没多久,肖恩学者的魔法篷车缓缓驶来,停在我的前面,在一片羡慕与妒忌的目光中,我带着卡特琳娜登上了肖恩学者的魔法篷车,肖恩学者坐在魔法篷车里,看到我手中拿着一份魔法报纸,便笑着问我:“是不是忽然之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有点不习惯?”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随后在肖恩学者对面的软皮沙发上坐下来,对他说:“最好再也不要把我的名字登在报纸上,我真是受够了。”
“詹姆士亲王率众返回帝都,帝都魔法报的那些编辑们总算是有了一些忌惮,他们大概也不想这个时候,因为把赢黎公主出糗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而引得亲王殿下的不快,所以才会将关于你和赢黎公主的新闻全部撤下去。”肖恩学者说出了魔法报纸再也没有我名字的原因,原来竟然与詹姆士亲王有关系。
“虽然这次魔法公会里的那些人吃相太难看了一点,但是你这样做,相比会引起他们中很多人的不满,以后难免在一些事情上会遇到不应该出现的阻碍,有些事情满可以做得再圆滑一点。”肖恩学者接着说道。
肖恩学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说:“想成为一名出色的魔法师,你至少还需要学会低调一点。”
榆林大街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金黄叶子,数辆魔法篷车在叶子上碾过,黄昏的颜色笼罩着整个帝都,远远眺望马扎罗环形山巅,在逐渐转暗的天幕之下,变得黑漆漆地一片。
我将车窗推开一点,让窗外的冷风吹过我的脸,一丝清冷的气息像是喝下了一口精神力药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情舒畅。
看到我摆出这幅样子,肖恩学者微微地摇了摇头,在嘴里嘀咕了一句:“你们这些北境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固执?”
“我们这些北境人,除了我,还有谁?”我笑了笑,对肖恩学者问道。
“你说呢?除了海蒂还能有谁?”肖恩学者露出了一副无奈之色,看来海蒂老师在肖恩学者心里面,还真是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魔法篷车里陷入片刻的沉寂。
我见过海蒂老师站在埃尔城的城头上,对抗那些野蛮人的英姿,也见过她化成冰元素之体以后站在果果姐面前的样子,我觉得没有谁比她更疯狂。
随着我对魔法越来越了解,我渐渐地明白了普通魔法师想要晋升成一转魔法师需要领悟自己的‘势’。而一转魔法师晋升成为二转魔法师先决条件是拥有自身操控魔法元素的‘元素之体’,海蒂老师早就拥有了‘元素之体’,却一直让自己停留在一转十九级的状态,直到埃尔城出现了危机,需要唤醒元素精灵来释放四级群体冰系魔法的时候,海蒂老师才在城墙上直接突破成为二十级的二转冰系魔法师。
这不得不说,她就是这样一个疯狂的女人,在我的印象里,除了果果姐之外,她好像对谁都是漠不关心。
如今的果果姐封印在冰碑之中,她躺在辛柳谷地底的冰室里,不过我在最近几次探望她的时候发现,原本是水元素之灵的她,好像在冰碑中慢慢转化成为冰元素之体,我担心一旦她转化成功之后,肖恩学者的冰魔法封印将不再会对果果姐产生作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灵魂宝石与灵魂号角都已经拿到了,至于那座上古祭坛也有了消息,唯一挡在我面前的只是那群沼泽丛林里的飞龙,以我现在拥有的力量,若是想猎杀一条飞龙并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但是想要猎杀一群飞龙,却不是现阶段的我能办到的。
肖恩学者警告过我:不能再强行提升自己的魔法等级,魔法等级晋升得太快,对于有些魔法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比如我。
坐在魔法篷车中,我的思绪有些凌乱。
肖恩学者的声音再次在车厢里响起,他对我说:“帝都里的铭文师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只是证明了一件事:那幅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就算是将那件价值千枚魔晶石的样品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能在短时间学会。既然这样,你其实可以做得再大方一点。”
虽然肖恩学者在‘生命魔纹’这件事上一直都在支持我,但此刻他对我所说的,或许才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他的不赞同摆在我面前,却不会改变任何事。
“其实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我知道那顶鱼皮风帽制作会很难,每次制作鱼皮风帽的时候,总是需要有一点点运气在里面,那幅在你们口中所谓的‘生命魔纹’,其实我也看不见,恐怕是绘制得多了,或许我的魔法感知力稍微比别人好了一点。”我坐在车厢里,轻轻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地对肖恩学者说道。
显然,他对我这个解释嗤之以鼻。
接着,他又对我说:“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今天上午在铭文大师埃温德.欧文制作室那边传来消息,埃温德大师耗费了两千顶鱼皮风帽,总算是成功的做出一顶‘增幅精神力’魔法效果的鱼皮风帽,说起来,这个数值正好应验了占星者公会那群人的预测,一千八百枚魔晶石一顶,一口气买下了三十顶鱼皮风帽,这个买卖还真不亏啊!”
两千顶鱼皮风帽是什么概念……大概是在这半个月里不眠不休的一直不停绘制,才能完成的吧!不过这位叫做埃德温的铭文师运气也实在太差了吧!
……
麦金托什魔法师的庄园位于第二街区,距离皇家魔法学院不算太远。
魔法篷车在庄园大门口停下,肖恩学者出示了一张邀请函,侍从将打开大铁门,魔法篷车长驱直入。
这座庄园里面的花园很漂亮,就算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草坪还是一片青绿,灌木矮墙上挂满了红灯笼一样的小灯笼果,草坪上开满了一种纯白的小花,在这样一个临近黑夜的黄昏,在庄园彩灯的映衬之下,魔法篷车在花园中间的甬路上穿行,就仿佛回到盛夏的时节,那种强烈的视觉反差,让我觉得这座庄园充满了魔法的味道。
城堡前面的广场上已经停泊了一些魔法篷车,数量不多,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华丽。
水系魔法师的聚会就在眼前这座城堡里举行,我跟在肖恩学者的身后,走进这座看起来格调有些古朴的城堡,石灰岩的墙壁上相隔不远就有一盏魔法壁灯,站在门口的侍者为我们推开城堡的大门,柔和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我站在肖恩学者的身后,顺着门缝向里面望去,看到一些穿着黑色的魔法长袍的魔法师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有些人围坐在客厅里的软皮沙发中,有些人扶着楼梯扶手站在楼梯上,有些人则是端着酒杯站在二楼的露台上,这些魔法师们谈吐温文尔雅,城堡一楼客厅里面的气氛很好。
有位魔法师看到肖恩学者走进来,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他们拥抱了一下。
这位魔法师身材显得很魁梧,而且身上的魔法气息很浓郁,他的皮肤上显得湿漉漉的,像是布满了汗水,而且有些皮肤上生出了一些苔藓,从近处看上去显得有点恶心,但是我对此却是见怪不怪,这种苔藓类的皮肤病在瓦丝琪位面的海船上极为常见,‘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有一大半都患有这样的皮肤病。
这位魔法师大概常年在海上生活。
“嚯,肖恩魔法师,您来晚了。”他对肖恩学者热情的说道。
肖恩学者哈哈一笑,指着我说:“不,麦金托什,看……这个时间刚刚好,而且我还带来了新人。”
“让我看看是谁?”麦金托什说完,就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是那种可以把魔法师帽带出海贼味道的人,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子的海盐味,我对这种熟悉的味道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时候,他对我说道:“呵呵!我认识你,年轻人,你的名字最近总出现在魔法报纸上,鱼人皮上的‘生命魔纹’的发现者,水系魔法的治疗师,吉嘉魔法师。”
我看着他的脸,对他说:“您好,麦金托什魔法师。”
麦金托什哈哈一笑说:“水系魔法公会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杰出的魔法师了,希望你能继续给大家带来惊喜,皇家魔法学院真是优秀魔法师们的摇篮,欢迎你来我的城堡做客,请随便些。”
几乎整个晚上,我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安静地听着这些水系魔法师们讨论一个对于我非常陌生的话题,偶尔,肖恩学者会向我介绍一些水系魔法师,我想这大概就是他带我来此的目的,至少我可以认识一些帝都较有名气的水系魔法师,大概只有这样,我才算是正式的加入到这个圈子里。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客厅里只有六位魔法师围坐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圈子,认真地讨论着联合释放‘治疗之雨’的可行性。
其他的魔法师或坐或站在四周,在一旁安静的聆听,没有人会随便打断别人的话,有人会提出不同的观点,却又不会显得唇枪舌剑,对于‘治疗之雨’应该如何施法,大家提出了很多的想法。
我仅仅是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聊天就觉得获益良多,每个人思考的角度都不一样,总会有一些新奇的东西进入我的视野。
关于治疗之雨的话题,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联合施法啊,什么魔法共振性啊,总之一转水系魔法师施展‘治疗之雨’似乎成为了一件不切实际的事,这些魔法师们感叹着如果能够释放出‘治疗之雨’,也许就能让一支构装骑士团获取战争的胜利。
一直讨论到午夜,这次沙龙才算是宣告结束。
按照以往的惯例,新晋成员一定要在第一次参加沙龙的时候发表一次演说,也可以说是介绍自己,这场演说在沙龙最后举行,所以在散场之前,我被肖恩学者推了出来,先是介绍了一下我的来历,不过说起来最近频繁的上报纸,只要有读过帝都魔法报的魔法师们都认识我。
我从角落里站起来,走到人群中,向大家有礼貌地点点头,随后说道:“能够被肖恩学者推荐,有幸参加这次沙龙,我感到十分的荣幸。”
“我是在不久之前接到这个消息的,所以对这次演讲没有太多的准备。”我对大家说道。“平时很喜欢研究异族文字,在魔法学院里一直在做古精灵语和兽人语的研究,最近在图书馆里面借阅到一本书,上面的陌生文字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我准备了几个问题,希望能够与大家交流一下。”
靠近壁炉的旁边有着一面小黑板,我大步走到小黑板前面,从小黑板下面的凹槽中拿出了一块粉笔,然后在这面小黑板上写下了一连串儿的海克斯科技图纸上的古地精语……
207.马伦学者
这时从客厅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位魔法师,我刚来的时候注意过他,他很特别,应该说是属于不合群那类人,整个晚上他都窝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没有与其他魔法师有任何的交流,既然不喜欢聊天和与人沟通,真不知道他为何会参加这种形式的沙龙。
他目不转睛地走到黑板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板,随后扭头看了看我,露出一种仿佛遇到知己一样的眼神,他对我说:“这些古代地精文字是你写出来的?”
我说:“是的。”
我觉得他问了一句废话,我手里的粉笔还没有放下,黑板上的地精文字刚刚写完还没有过十秒钟。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眼睛上架着的镜片就像是酒瓶底儿,眼神看上去有些发直,他问我:“这些文字,你都认识吗?”
如果我认识的话,我干嘛要写到黑板上来。
我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跳出来拆我台的,但是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只能耐着性子,捏着鼻子,又在黑板上写了一行新的地精文字,对他说:“具体的内容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些地精文字与魔法符文板有关。”
他走到小黑板的旁边,用手摸索着黑板上面的符号,一张脸几乎都要贴在黑板上,他看得很仔细,甚至他的手指都要跟随这些地精文字的笔顺在黑板上来回游走,看了良久,才站直了身体,转身对我说:“你写的这些地精文字还真是有点意思,这些文字应该是很地精文明时期遗留下来的。”
说着,他伸出手拂过黑板上那几组地精文字,目光向四周看了一圈,很多魔法师都将目光集中过来,他才说:“现在的地精文字与以前的文字有很大的不同,地精们创造里很多特别的专用词语,有些词语的意思很难用帝国文字表述出来。”
他拿起粉笔,站在小黑板的前面,露出了一副学者风范。
他的眼睛向黑板下面的凹槽里看了看,从凹槽里拿起半根粉笔,在黑板上一组字符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对大家解释说:“就像这个词,如果翻译成帝国语应该是‘轧制’,但是地精人只有关于魔法方面,才使用这个专用词,想表述的意思可以解释成‘在一块平整的金属板上轧制出工整的魔法纹理’,更具体一点则是可以解释成为‘轧制金属符文板’。”
听到这位魔法师的解释,我算是知道了那套海克斯科技图纸确实如我想的一样,与魔法刻印有关。
“从很多上古遗留下来的遗迹上看,古代地精们对于喜欢创造各种魔法工具,而且它们对于魔法的认知远比我们要深刻得多,看起来从这方面来说,学习古代地精文化,有助于我们解读地精们创造的魔纹法阵。”这位魔法师继续说:“我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把黑板上的地精文字全部翻译出来。”
他看着我说:“哦,你叫吉嘉,对吧?你可以叫我马伦,黑板上的地精文字可不可以带走?”
我没想到在这些水系魔法师之中,居然真的有精通于文字的学者,我对马伦学者说:“当然!如果您觉得黑板不太方便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写在魔法羊皮纸上。”
“不不不,暂时就这样吧,能把地精文字写得这样流畅,已经很好了。”马伦学者看上去,更想要将这块小黑板带走。
一旁的麦金托什魔法师笑着对他说:“马伦学者,我会尽快安排让侍从将这块黑板抬到您的马车上。”
“不必麻烦你的那些侍从,我还是自己搬吧!”马伦学者说。
没想到马伦学者却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并没有接受麦金托什魔法师的好意。
马伦学者回过头来,却是对我很热情地说:“对了,把你的地址留给我,如果我把这些地精文字翻译出来,我们可以共同学习交流。”
肖恩学者坐在沙发上,对我和马伦学者叮嘱道:“你们接触古代地精文化,尽量小心一些,避免接触那些渎神的东西。”
“我会小心的,肖恩学者。”我说。
而马伦学者只是站在一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自由女神现在可没时间理会这些东西。”
水系魔法师的沙龙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了,魔法师们纷纷离开华丽的一楼会客大厅,三三两两从城堡的大门走出去,沿着半圆形台阶走到广场上,乘坐各自魔法篷车离开麦金托什魔法师的庄园。
那位马伦学者和他的侍从两个人扛着那块小黑板,一前一后从城堡里走出来,看上去模样有些滑稽。
肖恩学者站在我身边,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道:“这个马伦脾气有些古怪,身为水系魔法师,却一心钻研各种文字,平时对谁都不加以颜色,没想到居然会对你的这些地精文字感兴趣,虽然他脾气差了一些,但是一身的学问倒是满扎实的,尤其精通古精灵文,你既然决定要走铭文师这条路,就要想办法积累魔法符文的词汇量,在魔纹法阵上不断地开拓自己的眼界,多和马伦学者交流交流还是好的。”
我站在肖恩学者的身边,认真地点点头。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重新回到那种白天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晚上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绘制魔纹构装的生活。
我每天都会在研究院的实验室这边和琪格一起吃晚餐,不过我总觉得琪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也变得越来越忙,偏偏我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试着问琪格,每次问的时候,她总是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亲一下我的额头,对我说:“你就好好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别管那么多,我的事我自己会搞定。”。
最近这几天人人都在谈论位面战争,关于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的话题,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我对赢黎说我在帝都的第三街区买下了一座很别致的庭院,赢黎就迫不及待地要我带她去参观,我笑着对她说:“带你过去,可不是要你去参观的,你要帮我出出主意,我想将这座庭院重新装修一下。”
没想到一向遇事喜欢退缩的赢黎这件事上,却显示出了极大的热忱,欣然同意我的请求,而且迫不及待的拉着海伦娜和贝姬一起去了新庭院,和赢黎约好了,今天上完魔法课之后,就到新庭院那边找她,皇家魔法学院距离我的新庭院并不算远。
当我带着卡特琳娜从皇家魔法学院走出来的时候,恰好被诺亚在门口堵到,诺亚听说我趁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在帝都买了一座宅子,也吵着要去参观参观,并且在魔法篷车上就和雪莉.纽曼商量,是不是应该在帝都也买一套宅院。
自从我们获得了海盗王的那份宝藏之后,诺亚的手头上也是相当的阔绰,不过很显然雪莉.纽曼并没有想要居住在帝都的打算,对诺亚的提议显得兴致缺缺。
其实塞西莉亚夫人这座庭院保持的很好,花园里的各种设施都是新刷的油漆,花园里的灌木与草坪都修剪得非常工整,后院的游泳池也是用花岗岩切成,石匠们将岩石打磨得非常平整光滑,岩石与岩石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缝隙,而且这游泳池本身就是建在一个泉眼之上,虽然不是什么温泉,但是却能让泳池里的水一直保持清澈透明。
女孩子们见到庭院里有这样一座幽静的游泳池,后院里四周植满了高大的泰罗树,阻隔了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视线,尽管深秋这种季节,泳池里的水已经非常凉,但是依旧没有挡住她们想要游泳的热情。
赢黎和雪莉.纽曼很熟悉,在瓦丝琪位面海上的时候,就经常会在潮汐之岛附近的海域里一起游泳,这个时候一起到别墅里面换了泳衣,一个个像是美人鱼一样跃入水池中,翻出大大小小数朵水花。
而我和诺亚则是躺在泳池边的长椅上聊天。
这是诺亚从瓦丝琪位面回到帝都之后,我和诺亚第一次谈心,诺亚转头对我眨着眼睛,笑着问道:“婚后的生活感觉怎么样,路易斯总对我说,婚姻就像一道枷锁将人完完全全锁在一座城堡里,然后你就只剩下了这座城堡窗户那么大的世界。”
我笑了笑,说:“其实还好,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们不会因为要迁就对方,就要放弃自己的圣后,完全走进对方生活中,关于这点,我做不到,琪格做不到,赢黎或许能够做得到,但是曼达夫人要求我,再给赢黎一点时间。”
诺亚随便地在躺椅上挪动了一下,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接过雪莉贴身侍女递过来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才对我说道:“我在瓦丝琪位面和芭芭拉订婚了,等我毕业之后到加拉帕戈斯城,就要同时迎娶雪莉和芭芭拉。”
我脑海里想起了那位人鱼公主,她和诺亚在瓦丝琪位面上有一段让人羡慕的浪漫故事,原本以为这个故事结局不怎么样,没想到到后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大反转,我对诺亚说道:“那位人鱼公主之前不是要嫁给克里斯托弗侯爵吗?”
诺亚将双手伸到脑后,轻轻一叹才说:“她要嫁给的是瓦丝琪位面的统治者,哪怕是一只超级大海兽,估计为了娜迦海族,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奉献自己吧。”
我问诺亚:“那你会不会很在意这件事?”
“当然不会,她是娜迦海族的公主,又不是随便一位阿猫阿猫,她享受着家族带来的荣耀,就需要担负起家族的责任。这有什么!”诺亚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看着诺亚,他的唇边毛茸茸的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修剪了,留下了一片青青的胡茬。
……
肯达位面胜利的消息感染着每一位帝都人,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几乎每天都会有领主率领构装骑士团奔赴一些局势尚好的位面,参加那里的位面战争。
当然,有很多贵族都在打听威尔士王子接下来到底会去哪个位面,也有人想知道墨氏家族封印了肯达位面的深渊裂口,那么短时间内没有什么战事,那么墨氏家族会将矛头指向哪个位面的战场,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消息才是真的。
奇岩城方面的三只构装骑士团并没有返回帝都休整,统帅埃克斯公爵也没有在帝都出现,据说这支构装骑士图已经赶赴下一个战场,这些消息毕竟不能刊登在魔法报纸上。
只有北风军团匆匆赶回了北境的史洛伊特省,为此,空港连续封锁了三天,据说景月女公爵也是乘坐魔法飞艇返回史洛伊特省的。
几乎是在景月女公爵离开帝都的同一天,墨氏家族在魔法报纸上公开表明,将会有五支构装骑士团奔赴安琪拉多位面的战场,支持圣卡洛斯城的巴宾顿家族,做出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是想尽早夺回安琪拉多位面上的秘银矿场,整个格林帝国都短缺秘银,那么征战安琪拉多位面在眼下来看收益最大。
詹姆士亲王在返回帝都的第三天,正式的邀请我参加王府晚宴,虽然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晚餐,只有詹姆士亲王殿下和曼达王妃邀请我和赢黎吃一顿家庭晚餐,但是却表明了詹姆士亲王的立场,他公开地承认了我和赢黎的这个看似有些荒谬的婚礼。
而威尔士王子返回帝都之后,就回到在浮空王城的居所里,很少在公开的场合露面,但是听乐蝶说,威尔士王子正在积极地准备第三次出征,只是皇室方面阻力很大,因为威尔士王子已经在皇家构装骑士团里拥有足够多的声望,连续的胜利让查理皇储殿下也有了参加位面战争的想法。
既然威尔士王子返回帝都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的麻烦,那些之前还抱有侥幸心理,祈祷着威尔士王子返回帝都之后能狠狠修理我一顿的人们都带着无限的失望偃旗息鼓,不再拿我和琪格的婚事做文章。
……
208.关于魔刻机的一些难题
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段期间里,牛头人鲁卡和海妖的后裔贾斯特斯并没有安静的等在地底岩洞的石室中。
来到辛柳谷地底洞穴的第二天,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贾斯特斯用什么说服了牛头人,两个人居然背着简单的行囊,带着鹰身女妖黛博拉,沿着地底岩洞里的轻轨,花了一天的功夫来到辛柳谷的地面世界。
他们并没有乘坐岩洞里面刚刚建成的缆车,而是直接徒步跋涉到枯树桩的那处出口。
其实在此之前,黛博拉在辛柳谷地底洞穴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位鹰身女妖在辛柳谷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美好,几乎每天都要按照卡兰措的要求,完成相应的飞行训练和体能训练,还要学习兽人语与帝国语,这让黛博拉苦不堪言。
所以当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出现在辛柳谷的时候,鹰身女妖黛博拉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扑到牛头人鲁卡的怀里兴奋地大喊大叫。
于是牛头人和海妖后裔决定游历一下辛柳谷的时候,黛博拉成为了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在辛柳谷里的向导,带着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闯进里辛柳谷的大山坳里。
也许是因为辛柳谷里面有没昼夜之分,牛头人和贾斯特斯两个人没有了时间观念,也许是在辛柳谷的山坳里住得太过开心,路途走得太远,等到约定的时间,两个人没有与黛博拉出现在地底洞穴的广场上。
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三个人在地底广场前面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依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兽人女战士很明显已经按捺不足心里的情绪,在辛柳谷这片天地里,这位兽人女王一向说一不二。
卡兰措双手掐腰站在地底洞穴里的广场上,她穿着一件露出大半酥.胸的硬皮半身甲,下半身穿着一条羊皮马裤,脚上穿着长筒牛皮靴,脸色显得不那么好看,双刃大剑就立在石壁旁边,两位兽人战士守卫不动声色地一点点往外移动,看起来谁都不愿意惹正在发怒的卡兰措。
卡兰措发怒的时候,就连小艾拉都会躲得远远的。
矮人柏恩德摇着大脑袋,抱着面前的酒桶返回铁匠铺那边,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先撤离危险地带。
耶罗土著们经过地底广场的时候,也都是噤若寒蝉。他们抬着一些地精奴隶去缫丝车间,现在魔纹蛛丝的生产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六十只巨型蜘蛛已经有一半拒绝进食,这些巨型蜘蛛在铁笼子里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堆坚硬的甲壳,原本如小房一样的腹部已经完全瘪下来,最近这周魔纹蛛丝的产量严重的下滑。
这也是我不得不提早进行耶罗位面之旅的原因所在。
我不想带着大家穿越黑森林,因为这样既辛苦又浪费时间,于是乘坐佩雷拉城开往坦顿城的飞艇是最便捷的方式,距离上次我们离开佩雷拉城刚好有半个月。
按照佩雷拉城空港管理者说:半个月后将会有一艘飞艇飞往坦顿城。
所以我们准备乘坐这艘魔法飞艇抵达坦顿城,不过因为牛头人鲁卡和海妖后裔贾斯特斯没有按时赶回来,我们只能在辛柳谷里安静等待。
……
如今辛柳谷地底洞穴里轻型钢轨早已铺设成功,矮人柏恩德最近正在日夜不停地打造矿车,目前在轻型钢轨上正常运行的矿车已经增至十三辆,几乎每两个小时就会有一辆矿车满载着长条石料抵达地底仓库这边,七百名耶罗土著人最近的工作就是不断将这些巨型花岗岩石料从矿车上卸下来,然后将空矿车挂到缆绳上,依靠下一辆满载条石的矿车从地面上冲下来的惯性拉动揽绳,将空矿车带回地面上。
从采石场到兽人村落这段路也已经铺设好了轻型钢轨,这段轻型钢轨上的矿车却要依靠六百名野蛮人奴隶日夜不停地拉纤,将那些石料和木料从大山里面运出来,这些野蛮人奴隶最大的动力源泉就是每运一车石料,就可以换取一只黄羊。
老兽人泽旺告诉卡兰措,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那些野蛮人就会将辛柳谷草场上放养的黄羊全部吃光,所以辛柳谷这边当务之急,还要从外面补给大量的肉类食物,除了肉食之外,粮食的缺口也非常的大。
如今辛柳谷里的常驻人口已经超过两千人口的大关,也就是说辛柳谷里每天消耗的粮食至少在三四千斤左右,这还是辛柳谷兽人村庄那边种植了大量地薯的前提下,之所以食物的消耗量如此巨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六百名野蛮人奴隶每个人都是大胃王。
这次从我和卡特琳娜就是从空港小镇仓库那边过来,值得庆幸的就是位面战争并没有影响到各个位面的粮食供应,格林帝国暂时没有粮食危机,艾丽娅夫人的麦粉是从帝国西部省份采购的,几乎每周都有从那边飞抵帝都的运粮飞艇,这种大型浮空飞艇每艘船几乎都能装载几万斤粮食。
除了麦粉之外,艾丽娅还帮我购买了一些便于储存的谷物和树米,谷物和树米更方便储存。艾丽娅夫人帮我在空港小镇租下了一个专门存放粮食的仓库,随时保持仓库盈满的状态,十万斤粮食放在仓库里,只能摆满仓库的一角。
辛柳谷地下仓库这边有专门运输的平板拖车,二十名耶罗土著人拉着麻绳走在前面,将一辆装满了麻包的拖车拉向存放粮食的石室,传送祭坛那边堆满了这种麻包。
另外我还带过来一批腌制过的咸鱼干,相比那些牛肉和羊肉,野蛮人更喜欢吃鱼,他们会将这种咸鱼撕开,丢进大锅中和燕麦一起煮粥,在我看来其实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偏偏这些野蛮人非常喜欢吃。
这些长度超过一米的鱼干是诺亚让人从翡翠海湾商行那边运来的,他的本意是想将这批鱼干当做帕莱斯蒂纳省的特产,要送给我家乡埃尔城那边的亲戚朋友,只是他没考虑我家人和朋友统统加起来,在埃尔城也没有多少,我让赢黎帮我将六十条鱼干寄回埃尔城,剩下的鱼干就全部让我带到辛柳谷这边来了。
原本赢黎这次听说我前往耶罗位面,也很想跟过来,不过又放不下帝都这边新庭院的修缮事宜,最后赢黎还是决定留在帝都。
……
坐在石凳上,我将信纸上那些文字注解,纷纷标注在海克斯科技的图纸上。
昨天收到了马伦学者的来信,他将那些古代地精文字做了非常详尽的解释,当那些文字逐渐连成完整的句子之后,这张海克斯科技图纸上注释部分的内容就已经浮出水面了。
“魔法刻印机,铁匠铺里面那个大机器的名字?”卡特琳娜探过头,亲昵地将下巴担在我的肩上,看着图纸最上面的文字,好奇地问我。
“嗯!”我说道。
谁能想得到,四位老矮人和一群矮人族妇女仅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用最简单的翻砂模就将魔刻机大部分零件全部铸造出来,所有的零件都是爱人妇女们用锉刀一点点精修并校正了尺寸的,除了最合心部分魔法金属符文板的动力部分和刻印机打印头之外,差不多都已经完成。
至于动力部分的符文板,那需要去符文板工坊那边量身定制,我在帝都有一间魔法符文板作坊,只要将胚料做出来,想要将金属符文板镀上一层秘银,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金属符文板上的魔纹法阵我可以亲手绘制上去。
矮人柏恩德告诉我,这些魔印机的冲印头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一件精钢打造的冲印头的重量竟然超过千斤,而且这些冲印头不能铸造,翻砂模铸造出来的金属零件硬度足够,但是缺乏抗疲劳强度与韧性,也就是铸造零件太脆,重达千斤的冲印头造成的冲力非常巨大,如果是铸件的话,很可能没冲几下就碎掉了。
这种冲印头必须是锻造出来的,但是目前地底洞穴的铁匠铺里还不具备生产能力,所以这个部分必须在帝都的北杜伊斯堡铁匠铺里购置,柏恩德已经将零件的图样交给了我。
不过当我将图纸注释部分的文字逐一翻译过来,我才发现其实冲印头这部分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台魔法刻印机最大的技术难题都存在这里,锻造或许还能找帝都里最大的一间铁匠铺代工解决,但是冲印头上最后镀的魔法金属既不是高硬度的瑟银也不是精金,而是最更加高级的氪金。
没错,冲印头上需要有一层氪金镀层,而且还需要我在这层氪金镀层上绘制出一幅看一眼就会让铭文师感到绝望的魔纹法阵,这幅魔纹法阵的复杂程度令人发指,地精们一共用了五张羊皮纸分别描述了法阵的五个部分,而且镀层是氪金的,这才是最难办的。
因为目前为止,我所接触到的最好的魔法刻刀的刀尖就是氪金的,氪金硬度非常高,通常来说都是制作魔法刻笔的刀尖部分绝佳材料,曾经有一位矮人铁匠将一些氪金融入武器的刃锋上,造就出一个久负盛名的武器自身属性‘永不磨损’。
当然了,‘永不磨损’并不是武器的刃锋真的永远都不会磨损,这只是一个稍微有些夸张的说法,其实也并不怎么夸张,武器刃锋里掺杂了氪金之后,真是很少会用到磨刀石增加锋利度,一般来说,这种武器都会是一场大战结束后才需要打磨一次。
想要在冲印头上镀一层氪金,先不考虑成本问题,单是这种加工工艺,目前帝都的金属符文板工坊就没有哪家能够办到,柏恩德告诉我矮人们拥有镀氪金的技术,可是矮人国度对我来说,毕竟是太远了一点。
不过既然已经将魔法刻印机做到了这种程度,自然是不可能中途放弃,遇到的困难想办法解决就好了。
值得庆幸的是,上次从丹尼斯手里索取了一块氪金,现在刚好能用得到,要知道,这东西就算是在帝都,也不是那么好买的,几乎所有的战士们都希望有一块氪金,因为一块氪金足可以将他们手中趁手的武器品质提升一个档次。
将魔法刻印机图纸上的注释标注清楚之后,看了一遍,我从心底佩服那些海克斯科技时期的地精们,这台魔法刻印机是千年前的魔法与科技结合的产物,是地精们发明创造出来的可以批量制造金属符文板的魔法机械,制造工艺繁复程度已经完全超过我的想象。
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了那块拳头大小的魔法氪金,放在手里反复翻看了几遍,才将那块氪金放回腰包里。
随后,我又从魔法腰包里翻出那本夏屯.爱丽公爵的魔法笔记,我在这本魔法笔记上看到的第一个电系魔法师就是‘炽雷’,没错,当初莎.爱丽就是用这个电系魔法将我击晕的,这是一种很少见的近身攻击手段的魔法技能,非常适合我学习,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伸手在身体前面划出一副电系魔纹法阵,由于动作有些生疏,‘炽雷’的魔法法阵绘制失败了。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反复的练习,直到练会为止。
我吟唱着魔法咒语,不断地将电系魔法元素汇聚到手心,可惜那个‘炽雷’的魔纹法阵与以往我学习过的水系魔法技能有着很大的不同,很多魔法符文对我来说都是非常的生疏,所以一直在不停地失败。
我心里暗想:千万不要让老子成功一次,只要成功一次我就能完美记住施法时候的片段,以后就不会再画错……幸运女神好像听见了我的祈祷,所以在接下来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里,我的施法一次都没成功过。
就在我不停地在绘制这个叫做‘炽雷’的电系魔法技能的时候,远处山洞里传过来呼啸的声音,带着一股剧烈的山风吹过,一辆满载着石料的矿车从漆黑的隧道里冲出来,尽管进入这一段山洞的时候,山洞的地势已经平缓了很多,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那辆矿车在轻型钢轨上剧烈的抖动,每次钢制轮毂与轨道发生摩擦时,都会爆出一丝火花和尖锐的摩擦声。
矮人柏恩德通过反复的实验,已经将最后这部分的轨道修建得带有逆向坡度,所以矿车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刚好停在地下仓库的门口,这时候,我看到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俩个人从矿车顶上跳下来,两个人一副旅行者的打扮,头上的毛发都被山洞里的风吹成爆炸头,站在矿车旁边干呕……
209.重返坦顿城
牛头人鲁卡和海妖后裔贾斯特斯两个人一脸菜色地跟在队伍后面。。
鲁卡与贾斯特斯的体质比普通人好不知多少倍,就算这样,两个人坐在矿车中一路冲下来,差点被矿车颠得散了架,乘坐矿车的滋味是在不怎么样。
至于黛博莱,这位不怎么称职的向导,被卡兰措抓到石室里关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时间观念,鲁卡和贾斯特斯就不会迟到,也不用乘坐这么危险的矿车一路冲到地下仓库这边。
我站在传送祭坛上,拿着‘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了通向耶罗位面的那道传送门,传送门原本设在了伐木场废弃的木屋中,而且在临走之前我们还将木屋修缮了一下,并将木屋的门窗全部用木板封死,避免有人或者野兽占用这座木屋,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是通过传送门来到耶罗的。
祭坛下面的空地上堆满了麦粉,有三十多名兽人战士轮番扛起百斤重的麦粉袋子,挥汗如雨地奔跑于传送祭坛与地下仓库之间,他们好像是永远都不知道疲倦,原本小山般堆在这里的粮食已经让他们搬空了大半。
卡兰措率先迈步跨进传送门中,卡特琳娜跟在她后面,随后是穿着一件带有帽兜长款魔法袍的我,后面是贾斯特斯,最后是牛头人鲁卡,我们五人陆续穿过传送祭坛的传送门,进入耶罗位面。
只是……木屋里面好像非常的热闹。
我们五个人好像是突然闯入了一座民居里面。
传送门原本设在木屋的角落里,只是我们没想到此时木屋中居然还有一群猎魔人,这群人正围在篝火堆旁烤着一条野猪腿,猪腿上不断地向火堆上滴着油脂,每次油脂落进炭火中,都会爆出一捧火花来,果酒和肉香味弥漫在木屋中,吵闹与欢笑声还在木屋中回荡着。
木屋的唯一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位身材健硕的男人,精赤的上身从柔软的野兽毛皮下面露出来,他的身下还压着一名女人,那女人容貌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是非常犀利。
这些人突遇变故,纷纷将趁手的武器拿在手中一脸戒备地望着我们。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手中握着武器,一左一右守在传送门旁边,警惕地看着这群猎魔人。
那位躺在木床上的女人像是一只矫健的母豹子,她从床上探出上身,毫不在意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下,她手臂匀称而结实,迅速的抓起墙边的长弓,还没等我张口说完一整句道歉的话:“抱歉……”
一只箭矢从她手上像是变魔术一样的出现,随后动作流畅地张弓搭箭,随着她喊了一声:“他们有魔法师,杀了他!”
“……”我站在传送门口有点发懵,一支箭矢就已经飞到我的面前。
“叮”的一声轻响,卡兰措的双刃大剑像是一面门板挡在我的面前,箭矢射在剑刃上远远的弹开。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那位健硕大汉操起一把双手开山斧,像一头野猪像我冲过来。
就在我撑起一面冰盾的时候,身后的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已经向前跨出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在杀人的时候会露出海妖独特的笑容,而他的手臂里伸出一根四英尺长的骨刺,灵动地身体划过一道残影,手腕上伸出的骨刺由下至上,顺着下巴扎进大汉的颅骨中。
大汉直挺挺地仰面摔倒,一股血箭从喉咙处喷涌而出,瞳孔瞬间扩散,身体像是筛子一样不停的抖动着。
火堆旁边那些猎魔人嚎叫着,拿起武器向我们冲过来。
卡特琳娜身影一闪而没,下一秒出现在床边,她单膝跪在床上,右手臂缠住那女弓手的脖颈,左手反握着的突刺军刀像是一条毒蛇,从女弓手锁骨的缝隙里插进心脏,那位女弓手双手刚刚抓住卡特琳娜的右手手臂,鲜血就已经从她喉咙里喷出。
她睁大了眼睛,瞪着卡特琳娜。
一名穿着硬皮甲的战士倒在血泊之中,身体断成两截,上本身的手中还攥着一把段成两截伐木斧的斧柄,这个人的身材魁梧,面朝下躺在地上,鲜血血从身下不停的涌出来,卡兰措单手拎着双刃大剑站在我面前,目光冷冷地看着其余的猎魔人。
卡兰措的身后浮现出清晰的女武神虚影,一转巅峰期强者的气息让那些猎魔人停下了脚步,那些猎魔人惊恐地看着卡兰措,竟然都不敢上前。
而贾斯特斯和卡特琳娜这时已经挡在木屋的门口,他们就算是想逃都不可能。
这时候,我发现一位年轻女孩被绑在木屋的柱子上,她也在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们,眼中除了惊恐之外,还有那么一丝茫然。
“抱歉,打搅诸位吃午餐了……”我挤出一丝微笑,对那些猎魔人说道。
牛头人鲁卡吃力地从传送门里钻出来之后,我才将竖在木屋角落里的传送门收起,然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间木屋,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月,这间废弃伐木场的木屋居然被人占据了,而且看屋中的陈设的物品,分明住了好些天了。
看了看绑在柱子上的女孩,发现她像是一位贵族小姐。
她穿着一身仿宫廷式长裙,头发盘在头顶,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胸.前带着一条细细的秘银项链,脸上画着淡妆,只是绑在柱子上看起来有些狼狈,麻绳将她露在外面的锁骨勒出两道红痕,胸口处的肌肤上留有淤青和指痕,长裙看起来还算完整。
我向那位绑在柱子上的女孩走去,没想到一位猎魔人还想冲上来,却被站在我身后的牛头人鲁卡伸出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抡飞,撞在木屋的墙壁上。
卡兰措护在我的身边,她们俩手中锋利的刀刃和身上的魔纹构装,让这些猎魔人有些慌乱。
贾斯特斯坐在木屋门口的门槛上,一边挡住猎魔人的退路,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肩膀。
鲁卡一脸颓唐的跟在我身后,根本没有在意这群宛如强盗一样的猎魔者,而是表情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随后,我站在女孩的面前,平静地问她一些问题,女孩还算清醒,据她说,她是佩雷拉城里一位子爵的女儿,这群猎魔者将她劫持到这里,其实就是想要换取几张佩雷拉城通向萨摩耶公爵府的传送门门票。
经常听人说起很多位面上治安都很差,时常会发生一些绑架或者劫持之类额恶**件,但是对此我还没有什么直观认识,听说一些猎魔者明的是在位面上猎杀低级魔兽,获得一些魔法材料,运气好还能获得魔晶石,但他们偶尔也会充当捕奴者,抓一些位面上的土著带回格林帝国贩卖,甚至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更恶劣的勾当绑架。
没想到我们刚刚抵达耶罗位面,就遭遇了这样的恶**件,可以想象此时的佩雷拉城有多混乱。
而且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佩雷拉城最大的危机不是城外那些游荡在黑森林里的蛛人战士们,而是存在于城内,人们在混乱的城市逐渐失去了耐心,有人在绝望下沉沦,有人在绝望下铤而走险,看起来萨摩耶大公爵一定在为耶罗位面的局势头疼。
“没时间管他们了,估计现在佩雷拉城里的警卫团也没有精力管城外的治安问题,全都处理掉吧!”我走到木屋门口,对卡兰措说道。
卡兰措向我点点头,这种做法符合兽人战士们的行事风格,只要能减少麻烦,她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贾斯特斯将女孩扛在肩膀上,跟着我们快步离开伐木场的废弃木屋。
我们赶着去佩雷拉城外的空港,因此没时间理会这位被劫持的贵族小姐,只是让贾斯特斯将她丢在了佩雷拉城东侧城门外面,在城墙守卫视线所及的范围内。
等我们一行人赶到佩雷拉城外的空港,恰好听见空港高塔上响起飞艇前的铃声。
还没等空港高塔下面的守卫拦住我们,卡兰措就粗鲁地用力将面前的守卫推开,我随即从怀里摸出通行证向守卫们展示了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地跑上高塔。
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凭着身体优势跑在最前面,这时候,空港高塔上的飞艇已经开始陆续的解掉缆绳,十六座浮空装置上的魔纹法阵陆续亮起来,巨大的魔法飞艇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看到快赶不及了,牛头人鲁卡从后面将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迈开大步冲上高塔。
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率先跑到高塔顶部,冲上了飞艇。
这时候,飞艇已经离开空港几步远,卡兰措紧随其后跳上了飞艇,跟在她身后的牛头人鲁卡大喝一声,双手托着我的腰,将我用力的举过头顶,然后扔向魔法飞艇这边,而他也是发出一声巨大的战吼,在空港高塔码头上进行了短暂的加速跑,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就在甲板上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重重的落在魔法飞艇上。
还没等我摔在甲板上,卡特琳娜已经出现在我身后,双手紧紧的抱着我,她柔软的身体成了我的肉垫,我们两个人在甲板上滚成一团,最后撞在甲板上存放的粮食堆上,才算停下来。
下一刻,魔法飞艇忽然轰鸣声大作,猛然向高空升起。
这是一艘向坦顿城运送物资的魔法飞艇,飞艇的甲板上也坐着很多赶往坦顿城的战士,看我们这样野蛮地登船方式,一位军官率先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走到我的面前,友善地伸出手,将我从粮食堆里拉起来,然后对我说道:“魔法师阁下,您是想去坦顿城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通行证拿给他看,看到我的通行证,那位军官才放下疑心,围在甲板上的战士们也都散开。
随后,我带着卡特琳娜找到了飞艇的船上,用十枚魔晶石的代价,请船长为找了两间船舱。
当然,我们住进去,就意味着会有一些船上的船员们要搬出来,其中一间船舱挨着甲板仓库,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住在那边,而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则是住在船长室旁边船舱里,实际上我这笔钱花得很值,接下来的旅途中,我们不仅能够坐在船舱里欣赏飞艇外面的景致,还能享用和船长一样的三餐。
从佩雷拉城到达坦顿城需要一周时间,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据这位船长说,位面战争之前,在耶罗位面上跑船还是蛮危险的,那时候耶罗位面的天空是亚龙地盘,但是现在那些亚龙都被蛛人督军吃进了肚子里,在佩雷拉城和坦顿城这一片地区,已经很少还能看到亚龙了。
一周之后,我们平安抵达坦顿城。
远远地看到残破的坦顿城,整个坦顿城的最外围的城墙与外城区已经变成了废墟,外城区的建筑在战火的洗礼中尽数倒塌,看到外城区废墟变得沟壑纵横交错,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战斗。
目前坦顿城的军队驻守在内城区和外城区之间的城墙上,城墙上摆满了一架架床弩,几步远就摆着一架,城墙上蹲着一些穿着重甲的步兵战士。
坦顿城的空港和高塔已经在战火中被摧毁,因此这艘魔法飞艇在靠近坦顿城之后,只能停泊在城墙边上,随后魔法飞艇上抛下一条条绳索,绑在城墙的墙垛上,船员们开始搭设浮梯,飞艇上的战士排着队走到城墙上,看来这些战士都是萨摩耶公爵为坦顿城注入的新生力量。
船员们在飞艇尾部搬运船上的物资,那位军官竟然还主动跟我挥手告别。
我穿着带有帽兜的魔法长袍,将脸遮在帽兜里,跟随人群走下了飞艇,接受了城墙上守卫战士的盘查之后,我们顺利进入了坦顿城的内城区。
在内城区里,一大半商铺都已经倒闭了,只有一些铁匠铺和制皮店铺还在营业,看来也是军方在控制着。
我们在城中转了大半天,才找到了一间破旧的旅馆。
210.战争与财富
我们并没有去坦顿城市政厅找迪士累利骑士,而是悄悄找了一间小旅店住了下来。
这是一间三层砖石结构的小楼,顶层的阁楼窗户外面的露台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床单,旅馆门口的幌子上只是画着一只枫树叶,这间旅馆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
我和这位店主在吧台旁边聊了一会,他很健谈,但说话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每个平民对魔法师都存在着敬畏之心。
店主是位土生土长地本地人,他有三位妻子,年级大一些的两位妻子和六个孩子目前住在佩雷拉城,正在排队等待去杜尔瓦省的传送门票,而他还留在这里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要多赚一些钱,最年轻的妻子陪在他身边,身边的女人少了,每天少了那些生活中的吵吵闹闹,生活反而变得安逸了。
店主第三位妻子看起来很年轻,也很勤快,她会在旅馆里帮忙,每天负责为客人们做早餐,以及打扫旅馆里的卫生,和另外两名女佣一起拆洗堆成小山的床单,没想到这间破旧的小旅馆的生意居然还不错,客房几乎都住满了人。
我问店主:“比利先生,留在坦顿城里,你怕不怕?”
他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苦涩,对我说:“说不怕那是假的。”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总是还要考虑到以后的生活。”他从怀里摸出一只烟斗,在嘴里‘吧嗒吧嗒’空吸了两口,说道。
靠在吧台后面得酒柜上,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行人身上,对我说道:“每个人都有留下来的理由,不是吗?”
……
坦顿城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不管是下雨还是不下雨,那些灰色的云层永远飘在坦顿城居民的头顶上。
旅馆的楼下有一间可以填饱肚子的餐馆,里面提供烤饼、白面包和肉汤,当然也提供麦酒。
餐馆的老板是一位腆着肚子的厨子,据说这里煎饼做得非常好吃,只是餐馆老板不经常做,而且用来点菜的菜单上也没有这道菜,能不能吃到完全要看餐馆老板的心情,餐馆里的吧台前坐着一些喝酒的人。
我们一行五人走进这间餐馆,找了一个角落里的空桌坐下来,侍女捧着一本黑乎乎油腻腻的菜单放在餐桌上,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想要吃些什么?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亚麻布长裙,外面围着灰色棉布围裙,脚上穿着一双磨掉了色的长筒皮靴,她的皮肤略微有些黑,大大的眼睛,厚厚的嘴唇,看起来像是格林人与耶罗土著人的混血儿。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品尝这里最有名气的煎饼,也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想要从酒客们的口中打听一下坦顿城的现状,以耶罗位面目前的现状来说,想要在特鲁姆地区重新建一座小镇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随便点了一些白面包和新鲜的时令菜蔬,相信牛头人鲁卡一定有个好胃口。
我们这个小团队在外人看来也是属于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冒险小队,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队伍中有一位强壮的牛头人战士,而且队伍中的两位女士身上都穿着让人垂涎三尺的华丽魔纹套装,兼之队伍中还藏有一位穿着魔法长袍,头戴帽兜的神秘魔法师,且不论我们实力如何,但是这三条,就足以阻挡任何人的好奇心。
毕竟没有人能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在这样的小餐馆里,贾斯特斯最有发言权,他之前在度奈岛上就开了一间酒馆,他知道该和什么样的人交流,大家各求所需,我们更像是从外乡赶过来捞金的冒险小队,而且是属于最受其他冒险团欢迎的那种模式,精英冒险小队。
所以贾斯特斯端着一杯劣质的麦酒,很快就打听到了我们想要的消息。
耶罗位面当前的形势远比我想象中的要糟很多,尤其是坦顿城这一带区域,已经完全沦为尼布鲁蛛人战士们的猎场。
那些巨型蜘蛛在这片黑森林里算得上是没有天敌的捕猎者,为了提供给蛛人战士足够的营养液,巨型蜘蛛们在黑森林中大肆捕猎,如今坦顿城附近的森林里已经很难狩猎任何野兽,所以,巨型蜘蛛们将营地迁移到猎物更多的区域,它们追逐着那些在黑森林里长途奔袭逃亡的兽群,很难一直停留在森林中的某个区域,因此蜘蛛营地也随着兽群不断地迁徙。
正因为受到补给线的制约,每次进攻坦顿城,蛛人战士都要从黑森林深处的蜘蛛营地赶过来,蛛人战士在战斗期间并不需要进食,但也只能维持十多天而已,蛛人战士在坦顿城外,基本上只停留七天左右的时间。
蛛人战士长拥有强健的体魄,在林中奔跑速度并不比古博来马慢多少,在黑森林里展开奔袭战占尽了优势,而且蛛人营地如今远离坦顿城,使得这些依托坦顿城补给的冒险小队不敢轻易涉险。
萨摩耶公爵率领构装骑士团几次远征黑森林南部地区的尼布鲁族蛛人营地,致使尼布鲁蛛人趁着后方空虚,在几位蛛人督军统帅几千蛛人战士,连续冲破了萨摩耶公爵数座森林之城,虽然萨摩耶公爵这几次战争都有所猎获,但是后方巨大的损耗已经让局势恶化到了极点。
大量的人潮涌入原本就人口饱和的佩雷拉城,其他城市在成为一片废墟的时候,人们已经对这里的战争失去了信心,不愿意在留下来重建家园,而是决然舍弃一切带不走的东西,跑到佩雷拉城挤那扇快要爆炸了传送门。
如今的坦顿城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这座城市里的居民大多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很早之前就开始陆续前往萨摩耶公爵领地大后方的佩雷拉城,还留在坦顿城的人大概分为三种:
第一类是驻守在城里的军队,坦顿城目前驻守着七支重甲步兵团和两支轻骑兵团。
每支重甲步兵团大约在一千五百人,每支轻骑兵人数大约在五百人,坦顿城目前的驻军在一万一千五百人左右,同时周边的防御战线溃败之后,那些据点的物资囤积到坦顿城,这让坦顿城拥有大量的军用物质,其中最富足战争武器的就是床弩。这也是帝国人抵御蛛人战士最有效的武器。
幸而迪士累利骑士只需要带人坚守内城区,否则这么一点兵力,甚至比不上埃尔城警卫营,如果在外城区还没沦陷之前,就算兵力再增加一倍,也明显不足。
第二类是留在坦顿城等待着发战争财的商人。
就像是旅店的店主、餐馆老板以及在城里贩卖物资的商贩们。他们留在坦顿城就是为了赚取最后一桶金,他们在赌萨摩耶公爵不会放弃坦顿城。
第三类则是从四面八方聚到坦顿城的冒险团以及佣兵团。
这些团队都是由一名或者数名精英构装战士带队,他们到坦顿城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要猎杀蛛人战士,获取蛛人战士头颅里面的黑魔晶。
这些冒险团会在战争取得优势的时候,像蝗虫一样蜂拥而出,尾随着败逃的蛛人队伍,贪婪地伸出凶恶的獠牙。同时,这些人也是最识时务的人,在战争处于不利状况的时候,宁愿整天窝在酒馆里喝酒,也不会出去送死,这些冒险团里的战士虽然都有冒险精神,却不傻。
我们在小餐馆里坐了小半天的时间,有许多冒险团试图接触我们,都试图说服我们加入他们临时组建的团队中,很多冒险团在坦顿城里呆腻了,也会偶尔组团出城狩猎黑森林里那些蛛人斥候,有些胆大的冒险团也会摸到黑森林深处蛛人营地附近,狩猎那边的蛛人战士。
我们没有草率的决定要跟那支冒险团组成一支团队,因为我们与这些冒险团有最本质上的区别,对于他们而言,坦顿城就像是一座处于暴风雨中的孤岛。然而对于我们而言,这里就像是自家的后院果园。
我们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摘果子,而且我们也没准备将自己后院果园里的果子拿出来与别人分享的。
……
旅店店主比利先生是一位很识趣儿的人,当他听到我说想要去坦顿城里的黑市逛一逛,就主动说:“正好我也要去黑市购买一些麦粉和燕麦,旅店里储存的粮食也不太多了,是时候采购一批了。正好我们结伴一起去,有你们随行,我都不用担心自身安全了呢!要不然,每次跑到黑市都让我有点提心吊胆的。”
我将目光放在坦顿城的黑市里,因为在这种战争期间,在没有商队来往于各个城市之间的时候,会有很多物资会变得异常珍贵,也有些物资会变得一钱不值,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比如说在坦顿城中,武器和粮食的价格都是一直居高不下,但因为佩雷拉城与坦顿城之间,魔法飞艇一直来往于两座城市之间,所以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买到这些东西的。
同时,也有很多物资变得一钱不值。比如坦顿城里房产,在这座随时都有可能破城的城市里,内城区原本是贵族与富人们集中居住的地方,如今这群人几乎都已经离开了坦顿城,许多宅院都空置下来,很多靠近城墙边的宅院里住着萨摩耶公爵麾下的军队,而城中很多空宅院则成为了一些冒险团临时据点。
牛头人鲁卡留在旅馆里,对于这位身材高大的牛头人战士来说,无论他出现在哪,都会成为目光的焦点,这兽人战士在格林帝国还是很受瞩目的,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被人认出来。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出门前,都用用黑色的披风将身上的魔纹构装铠甲遮挡住,贾斯特斯更是直接将‘魔蛇之牙’脱下来,穿一身普通的皮甲,梳理一个很帅气的发型,甚至在头顶上还抹了一些发蜡,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落魄的贵族男爵。
我穿了一件魔法学徒的黑色长袍,将脸藏进帽兜里,当然,这种魔法长袍上的帽兜不是面具,实际上无法遮住我的脸,只要站在我面前,还是很轻易地就可以看到我的真正面容的。
显然旅店店主比利先生就在无意中看到了我那张年轻的脸,随即他有些惊愕地怔在原地,随后笑着对我开玩笑说:“魔法师大人,原来您这么年轻啊!”
他那位年轻的妻子也是好奇的跑过来,想要一睹我的真面目,却是被他瞪了一眼,叮嘱了一句:“好好看店!”
随后在小旅馆门口挂上客满的牌子,将一只布袋系在腰间,身后跟着一位仆人,带着我们离开了旅店。
坦顿城里萧条的街景,让我不禁有些唏嘘感叹……
还记得当初在坦顿城里举行逆向拍卖会时候,贵族们挤满了院落的情景,现在坦顿城里,能脱身的大概都已经脱身离开了,现在的坦顿城跟像是一个大型防御据点。
街道两旁,还能看到一些落魄的平民,只是在街边屋檐下面铺了一些干草或是破烂毛皮,像死狗一样躺在上面,空洞的眼睛,麻木的表情,消瘦的身体,与在埃尔城里捱过了一个冬天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旅店店主比利先生轻车熟路地带我们来到一间宅院的前面,就见这间大宅院的门口门庭若市,居然在大门两侧停满了魔法篷车,大宅院的门口还站在两位守卫,没想到坦顿城的黑市更像是一座有管理有秩序的自由市场。
我们一行人走进大宅院的时候,守卫们并没有阻拦,旅店店主比利先生对我们小声说:“这个黑市在坦顿城里已是半公开的,有时候,就连军方的人甚至也会在这里购买一些物资。”
接着,比利先生又说道:“进到黑市不需要缴纳费用,但是如果从黑市出去,就要给购买的商品交税,门口的守卫会检查税单,如果与带出去的物资数量相吻合,那就会放行,如果有人想偷税漏税,一旦被发现的话,就要面临八倍的罚款。”
我小声地问比利先生:“那他们怎么检查魔法师的魔法腰包?”
“您只要手里随便拿上一点什么东西,然后开具一张税单就行,谁还能和一位魔法师贵族过不去?”比利先生随口说道:“如今,在坦顿城里,多一位魔法师就意味着多一位治疗师,这点福利还是有的。”
我又问:“如果我买的东西稍微有点多呢?”
“那就更随意了,谁还能特意去记您究竟买了些什么!”比利先生眯着眼睛,一脸和气地对我笑着说。
211.报废的床弩
将一座占地一公顷的豪华庄园改建成一座黑市市场,我实在是佩服背后那位创建者的魄力。
能在内城区拥有这么大豪宅的贵族爵位一定不低,这位大贵族应该是带着家人返回了杜尔瓦省的老家,留下的管理者居然随后就将庄园变成了黑市,而且还在门口安排了守卫,对买卖双方收出门税,也就是说进门不需要任何的花费,但是想要带走货物,就要向市场管理者交付一定的税金。
庄园前面花园和广场上的灌木已经全部移除,草坪上摆满了各种商品,商贩将货物摆在草坪上,安静地蹲在货堆的后面。
坦顿城里所谓的黑市看上去更像是一处可以自由买卖的二手市场,这里遍地都是从废墟里面捡回来还可以使用的一些旧物,其中包括很多旧家具、金属器皿、残破的艺术雕像、油画以及一些金属工具等等,这些商品占据了市场很大一部分面积,坦顿城整个外城区沦陷之后,尼布鲁蛛人摧毁了外城区的大部分建筑,随着蛛人战士们撤离坦顿城外城区之后,城里的民众们将外城区所有还能有点价值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内城区。
大概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购买这些破烂。
我问比利先生:“若是这些商品卖不出去的话,晚上收市的时候,卖家还要想市场管理者支付税金吗?”
比利先生边走边说:“如果想把商品带出这里,是一定要缴纳税金的,这些破烂会一直留在市场里,这边市场管理得很严,晚上没有人会偷这些不值钱东西,只要放在市场里不带出去,就不会有人收取税金。”
往里面走走,发现地摊上摆的东西有很多都是生活用品、旧衣物和毛毯一类的东西,这些商品里面毛毯是比较受欢迎的商品,还有一些能够搭建帐篷的生牛皮、野外能够煮饭的锅具一类的商品前面也会有人蹲下来询问价格。
很明显,坦顿城里的居民们对于生活现状感觉到忧虑,才会买这些户外能用得到的商品。
也许城破逃亡之际,这些东西能够用得上。
比利先生对目前的处境倒是很乐观,他见我看向一处地摊上捆着的毛毯,瞥了一眼地上摊主,小声对我说:“这些都是没人要的破烂儿,是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浪汉们从外城区捡回来的东西,他们将这些东西摆在这儿,只是想要换些粮食填饱肚子。”
见我有些迟疑,就又对我说:“现在坦顿城里,只有粮食、魔晶石和魔法金属才是硬通货。”
他指了指庄园喷水池那边,对我说:“粮食交易区在喷水池那边城堡石阶上,我要去那边买些燕麦和小麦粉,每次都要稍微囤积一些,指不定什么时候战争爆发,粮食供应被迫中断,到时候,就算是想买都买不到了。”
听他这么说,我瞪大了眼睛向他问道:“比利先生,你该不会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买粮食了吧?”
比利先生爽快地哈哈一笑,拍了拍腰上的钱袋子,对我说:“当然,这次买粮食的钱,就是你们的房钱。”
比利先生说往常这时候坦顿城麦粉的售价照往年增加了五倍,如今一磅小麦粉大概要花掉十五枚铜板,一枚银儿只能换不足七磅的麦粉,在这样涨下去,恐怕就连白面包都要吃不起了。
我来到坦顿城,对城里的粮食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坦顿城要是真到了粮荒的时候,或许我还能从辛柳谷里拿一些粮食出来,接济一下这里的民众。
比利先生见到我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知道我对黑市的粮食没有兴趣,灵机一动,才又说道:“我知道了,您莫非是想要购买武器吗?武器商们都聚集在在马厩旁边,那边还出售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马,不过那些战马你可别买,那些马非伤及残,只能买回来杀掉吃肉。”
我有些好奇地说:“黑市里还出售武器?”
比利先生眼中满是忌惮,心有余悸地说:“是啊,那边的武器商有很多都是跑到战场上捡尸人,大多数武器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你跟他们交流的时候小心点,可别和他们发生冲突,他们都是一些亡命徒。”
“哦,好的,我会小心的。”我对比利先生挥挥手,说了一声。
随后,就带着卡兰措、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三个人向庄园左侧的马厩那边走了过去。
来黑市上摆摊的人很多,很多摊位连起来,在这座庄园前面的花园和广场上分割出很多条蜿蜒曲折的甬路。拉着卡特琳娜的手,走在热闹的集市上,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
马厩其实就是一排敞开式的低矮房子,走过去才发现果然有几匹身上明显带伤的战马拴在马厩里,一位摊主站在马厩旁边,看到行人经过,就会卖力的说这些马都是一些退役的战马,可以载着行李和货物轻松穿过黑森林,我绕过那位卖马的商贩,果然发现了售卖武器的摊位。
这些售卖武器的摊位上,摆着各色的武器,但是看上去还是步兵团里的制式武器居多,长矛和哨兵长剑是这些摊位上最常见的武器,另外还有一种乌黑色武器更多,看那些摊位上,几乎每个摊位上都会摆着几把,长度超过五米的乌黑大铁枪,重达数百磅的月刃斧,这些都是蛛人战士的黑铁武器,如今在黑市贩卖武器的摊位上随处可见。
我随便在一处摊位前停下来,指着一柄的大铁枪,问那位摊主:“这把黑铁长枪卖多少钱?”
摊主抬头打量了我和卡特琳娜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似乎看出我们不好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九十枚银儿。”
一把由魔法黑铁打造的大铁枪重达三百多磅,在坦顿城里居然售价不足一金,这简直就是一个白菜价,这样一把大铁枪至少能熔炼出数十磅的魔法黑铁来。
我压下心中的喜悦,仔细地数了下这个地摊上一共摆着三根沉甸甸的乌黑大铁枪,还有两把月刃斧,随口问他:“这把月刃斧呢?”
“一金币。”摊主不假思索地说道。
“怎么轻的武器反而更贵?”我奇怪地问这位武器摊主。
“哈哈,当然是斧子更方便携带啊,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他尖锐的笑声显得有点刺耳,说话的时候带有很浓的坦顿城口音,语速飞快,让我听得有点吃力。
他一脚踏在那把厚重的月刃斧上,压低声音对我说:“只要你能背着这么一柄斧子到佩雷拉城去,坐地就能卖出一枚魔晶石,要是你有办法穿过传送门回到杜尔瓦,售价还能再翻上一番。难道你想买它们回去,只想熔炼魔法黑铁?”
我点了点头。
他无语地拍拍额头,没在多说别的,指着地上五把黑铁武器,对我说:“如果你肯把这些黑铁武器全买了的话,每把武器都算你九十银好了。”
我爽快地从钱袋子里摸出五枚金币来,抛到他的摊位上。
他匆忙将五枚金币捡起来,逐一放在嘴里咬了又咬,确认无误之后,立刻露出热情地笑容来,从摊位后面站起来,麻利地从钱袋里摸出五十枚银递给我,并殷勤地问我:“要不要把这些黑铁武器都给您捆在一起?”
我摇了摇头。
身边的卡特琳娜帮我接过沉甸甸地银儿。
我.操控一丝法力开启魔法腰包,便将这些黑铁武器逐一放进去。摊主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刚想要惊呼出声,又立刻闭上了嘴巴。
就这样,我带着卡特琳娜沿着这些武器摊位一路买下来,几乎每个摊位上都有几把黑铁武器,有的摊位上多些,有的摊位上少些,只要售价在一金的,全都被我买了下来。
事实上,我的魔法腰包里面还装着一些其他东西,装了二十三把黑铁武器之后,就已经装满了魔法腰包,但是我并没有停止购买这些廉价的黑铁武器,而是不顾形象地将另一条魔法腰包同时系在腰上,然后继续往魔法腰包里装黑铁武器。
看着我一件又一件将黑铁武器装进魔法腰包里,这位武器摊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又心虚地看了一眼市场门口方向,紧紧的攥着手里闪闪发光的金币,闭上了嘴巴。
几乎每位武器摊主看到我将黑铁武器放进魔法腰包里,都是露出惊讶之色,然后又同样默契地选择闭嘴。
事实上,当我腰上缠了五条魔法腰包之后,我的魔法学徒的长袍下面就已经显得臃肿不堪,而且同时分别用法力操控五条魔法腰包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受,我已将武器摊位这边一小半儿的黑铁武器都扫进自己的魔法腰包里。
不过随后,我又看到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床弩。
没想到这种军管武器居然也摆在后面的摊位上,凡是摆着床弩的摊位占地面积都很大,因为一台床弩差不多就有双人床那么大,这些都是军用床弩,床弩的底座更像是一辆木轮马车的基座,在基座上安装一架翼展达到三米的重弩,这种重弩可以轻松将一根三米长的弩箭射到千米之外。
因为这种重弩过于笨重,所以才会安装木轮马车基座,这样就可以将重弩推来推去,这就是床弩最初设计构想,后来又在床弩上安装了绞盘,普通的重弩是一名战士用双脚踩踏弩弦,肩膀顶在弩背上,才能将重弩拉开。
这些床弩上的重弩拉力设计得还要更强一些,普通的战士即便是用双.腿也没办法蹬开弩弦,不过在床弩上设计了伞齿绞盘,伞齿绞盘是一种从矮人国度传来的传动装置,只需要用手将一只船舵一样的绞盘不停的转动,床弩的弩弦就会慢慢地拉紧。
床弩可以用脚盘上下左右方向的角度,左右方向可以调整一百八十度,但是俯仰角则只能调整三十度左右。
这种床弩才是猎杀蛛人战士的利器,纵使那些蛛人战士身上甲壳再坚固,也挡不住床弩的攒射,如果能在在弩箭上刻上‘御风’和‘穿甲’,那些蛛人战士根本就无法抵挡,不过因为这种附着魔纹法阵的箭矢造价高昂,所以一直没办法在军队中普及。
修建特鲁姆小镇,最终一定要将坚固的城墙建造起来,另外想要特鲁姆小镇拥有一定的防御能力,雇佣一些冒险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要组建属于自己的武装,并且买一些大型防御武器,显然这些床弩就很适合安摆在城头上。
在我看来,床弩的威力远比那些投石车更具威力。投石车一定要形成规模之后,形成覆盖面打击才会有一定的杀伤力。
我走到一处摆着一排床弩的摊位前面,那位摊主看上去像是一位贵族,虽然他胸.前没有贵族徽章,但是从他举止谈吐上就可以看得出他一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穿着一身轻皮甲,腰上挂着一把西洋细剑,胡须修剪得很干净,带着一顶风帽,坐在一架床弩上正与隔壁摊主聊天。
见我走过来,马上从床弩上跳下来,站直了身体,看到我穿着魔法学徒长袍,朝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问他:“在坦顿城里面买这些大家伙,没问题吗?”
他非常洒脱地笑了笑,对我说道:“如果你买完好无损的军用床弩,说不定等这场战争结束,就会有军方的人找上门,但是我卖的只是一些从报废床弩上拆下来的散碎零件,这些床弩部件都是从战场上损毁的床弩上拆下来东西,这都是一些报废品……”
随后,他为了向我证明这些床弩都是散件,用力的拍了拍木床上的重弩,对我信誓旦旦地说道:“看,这只是床弩的上半部分,当初捡回来的时候,只有弓背部分是完好的,这都是经过工匠的修理之后,才有现在这个样子,放心吧,买这些东西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那么,请问您的这些重弩多少钱?”我笑着向那位贵族摊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