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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姥爷是盗墓贼全文阅读

作者:无双     我的姥爷是盗墓贼txt下载     我的姥爷是盗墓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回 头顶的眼睛

    “看你这点出息吧!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去,道附近给我找点东西,我要一根蜡烛,一沓纸钱,最好再给我弄点朱砂或者黑狗血之类的,一会儿等到子夜一到我要亲自下去探一探。*xshuotxt/”

    “小爷,不至于这么急吧?既然这下边埋着的是邪乎玩应,咱等明儿中午时候阳气最旺了再下去也不迟呀?”

    无双说你懂个屁,我是个摸金校尉,子夜正是摸金倒斗的吉时,这是祖训,也是尊敬亡者!要的就是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倒斗。另外楚天月那边我有点惦记,赶紧把这事处理完了我也得去趟西宁。他们俩这对组合,怎么看怎么得出事。

    “得嘞,那我马上去准备,您一路劳累,先歇会儿吧。”说着,云强出去准备了。

    话说宋三宝,被无双一通吓唬,自己也在那纳闷呢,刚才自己跟几个兄弟进了这大坟窟窿里边也没遇见什么怪事啊?那古坟下边除了这樽巨鼎以外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玩应。他胆子不大,根本没敢碰棺材的边儿,只是把几个陪葬品顺出来了,至于惹上啥麻烦吗?

    他一回到帐篷里,他手下的几个小弟立刻围了上来,这家伙还满嘴胡吹呢。“咋样?他云强敢碰我吗?且,就算是少魁爷来了又能怎么样?也得给我宝爷面子!你们看看,老子一根汗毛都没少……”

    话还没等说完呢,突然他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脑袋里边就跟一团浆糊似的,迷迷糊糊就往后倒了下去。幸好手下人扶住了他。

    “哎呀妈呀?头疼,头疼,别碰我……不行,不行,让我睡会儿……我这是咋地了呢?”宋三宝最后连句完整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一头扎了下去就没再睁眼睛。

    他可没睡熟,趟那不停地小声嘀咕着什么。起初手下小弟以为他是有啥话要说,凑近了一听,却发现他嘴里竟然说“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热!好热!好热!”他闭着眼睛,在睡梦中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可现在虽然正值盛夏,不过在绰尔河畔的林子里,入夜后温度最高也就是十五六度,其他人都得穿长袖,怎么宋三宝把自己衣服撕了个精光依旧浑身大汗淋漓?

    再后来,宋三宝嘴里就开始不说人话了,说的都是一些听不懂的古怪文字,偶尔有一些是什么古文中的之乎者也,但也根本无法连贯成一句完整的话。

    无奈,手下人只好舔着脸去求无双,让无双给他找个大夫,怀疑他们大哥可能是打摆子了。

    “呵呵……打摆子?有这么打摆子的吗?行了,不用管他,他要是明儿早上能醒过来那就没事,醒不过来就活该他命贱!让你们以后谁再看乱碰地底下的东西试试?”无双把这几个小流氓骂跑了。

    他心事重重,只是胡乱吃了口,再好的美味这时候吃都没有滋味。这连日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件一件的都堆积在一起,如同乱麻一团,理都理不清。

    五千年前自己的身世,杀魁星与耶娜之间的故事,白帝安图美离开自己后去了哪里?还有叶珊和楚天月收来的那块玉璧上的彩画,那个黑衣男人是杀魁星吗?穆青是怎么死的?跟杀魁星背叛安图美有关吗?

    马二爷站在无双身边抬头看了看那圆圆的月儿。“小爷,子时已到,我去祭祖师爷了。”

    这是盗门摸金校尉的规矩,做买卖前,挖开坟头,必须祭拜祖师爷阴阳玄道,求阴阳玄道保佑。

    “祭他?祭个屁!他又没死!臭老道,非得把我的寒血宝刃拿走,我若是现在手持双刃至于这么没底气吗?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无双还在耿耿于怀。

    “呵呵……小爷可曾想过,到底你更希望扮演哪一个角色呢?我觉得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人!”马二爷的话是话糙理不糙,手持上古玄铁神刃的家伙可不是寻常人,两把神刃同时在手,他可以找回杀魁星的力量。但是,无形之中他也等同于与死神签订了契约,他的灵魂是不可操控的,他的能量是无穷大的,可以毁灭一切的。至少现在,无双自己还属于自己。

    “二爷,我发现你现在骂人都学会不带脏字了啊?”

    “好了,你这小子呀,别总一山望着一山高,你现在已经是站在我大哥肩膀上了,小爷想想,当年我大哥回到长春后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盗门人的心却越来越散,可如今你掌家仅仅半年时间,再看看咱们董家的买卖?你就知足吧!时辰到了,既然不祭拜师尊那咱们就进去吧。”马二爷喝了一口烈性白酒,给自己壮了壮胆,也算是多添了点阳气,带上云强,一左一右跟着无双来到了平静的绰尔河畔。

    天上,星斗璀璨,林间虫鸣唧唧。这安静的夜晚丝毫没有为他们预示这被埋藏了五千年之久的古墓下到底有多少危险在等待。

    第一波下来的人自然是宋三宝的人,他们不是摸金校尉出身,所以也别指望他们把盗洞打的多好,那纯粹是用****炸开的,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无双站在古墓前嗅了嗅,这古墓下的阴气很重,但是却没有尸臭味儿!

    “强子,你跟我俩后边,让兄弟们那些板子来,帮我们把墓道打个支护,要不然咱进去了就甭想出来了。”无双命令道。

    还别说,也不知道是当地的那个老乡运气好,还是宋三宝运气好,一颗****就准确地炸开了墓道。顺着炸开的盗洞往下边没走多远就看见幽深古拙的墓道了。

    因为这古墓少说也有四千五百年以上了,所以上古时期人类对生死的理解跟后来人不同。他们的鬼神观念也更浓。墓道里边到处可见那些面目狰狞的石雕。墓道两侧也有长明灯,不过就算是千年鱼油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肯定也早就干涸了,根本无法点着。

第八回 兽皮面具

    “啊?不……不会吧?小爷……少魁爷……我……我啥也没干呀,大坟里的那口棺材都没敢开,就怕自己不懂规矩惹了鬼神,我招谁惹谁了呀?哎哟我的妈呀,少魁爷救我!”

    无双说我可没吓唬你,那东西现在肯定缠上你了,咱把话撂这儿,明儿早上你再来找我吧。し(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说多了你也不信。你们呀,以为我不让你们碰地底下的买卖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行了,今晚大家也都累坏了,宝爷,回去擦点药吧,早上我等你!”无双把半信半疑的宋三宝让了出去。

    盗门的本领无所不能,尤其是诡异的金点术更是让世人百思不得其解,它远比玄妙的道术还要诡异,尤其是在观人断事上准的要命。虽说无双得了千机诡盗,不过他年纪太轻,对于金点术的理解到底有没有佟四喜那么深宋三宝也是半信半疑。自己从坟窟窿里钻出来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而且出来时候还跟云强打起了枪战。

    “小爷,你刚才是吓唬他的?”宋三宝走后云强问他。

    “我吓唬他?我吓唬他干嘛?我刚才还没敢往深说呢,他的问题大了,你看看他那面色吧……哦对了,你们可能也不太懂,他身上阴气太重了,我料定今晚他肯定是睡不好,你等着吧,不用到明天早上他肯定来找我!”无双处理完这些,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还得再嘱咐嘱咐楚天月,楚天月一个人孤身上路去遥远的宁夏实在让他有些放心不下。这姑娘确实有些本事,不过江湖阅历还是太低,又心善,难免路上会碰上些小麻烦。

    这打电话回去一问才知道,下午时候楚天月就出发了,不过她可不是一个人出发的,还带了个伴,只是这个伴儿是个爱惹麻烦的家伙。****天谁也没告诉,离家出走了,他爹正满世界找他呢,在公安系统一查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下午时候已经飞往遥远的银川了。

    无双气的直跺脚,这个死耗子,怎么这次对楚天月如此着迷?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偏偏稀罕上了一个搬山道人?这小气脾气又不好,家里边再有几个臭子撑腰,指不定给楚天月惹来多大麻烦呢。

    “怎么样,最近我也比较忙,也很少过问马帮这边的买卖,一切还顺利吗?”无双问云强。

    云强告诉他,自从他从兰州回来后,以前段子瑞在甘肃方面的盐路买卖就全都交给他来做了。上趟走马赚的钱几乎犯了一翻,段子瑞还算有良心,各方面关系已经都打通了,兰州方面马帮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不过云贵川方面的药材生意……

    “呵呵……是不是乔大善人又为难你了?”

    “乔迁倒不算是为难我,不过过桥费涨了三成,这样下来咱们每趟的利润也降低了不少,而且他限制了当地苗人给咱们供货,很多稀缺的苗药咱们还是很难弄到手。”

    无双点了点头说:“我早就料到了,乔迁不算是道上的,跟段子瑞不同,江湖人讲究的是信义,而商人是无利不起早,如今汐儿的病好了,也安全回家了,人家自然不愿把到手的钱再掰成两半分给咱们。没事,那边生意只要不赔钱就好,有机会我再去见见他。”

    说完正事,云强就问他说,小爷,你看今天这事就这么完了?如果长此以往,这宋三宝岂不是要骑在咱们脖颈子上拉屎?你还是得给他点教训,哈市人向来不把江湖老前辈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有钱有枪这几年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当初在乔四的年代就有几次险些与马帮发生纠纷。

    无双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他过来坐下说:“他敢吗?我告诉你,经过这次事后,他得对你我毕恭毕敬的,你看着吧,逢年过节给董家的纳宝要比以前多一倍!”

    “哈哈……我发现小爷你越来越老谋深算了啊?你就这么自信?这家伙滑着呢!”

    “他这次惹的东西不一般,他刚才就在面前我也没敢细说,强子,你看,这樽青铜鼎的年份可足有五千年了。你来,你趴在上边往里边看,你看看,这铜鼎外侧沿的铜锈是不是绿的?”云强不是外人,无双把他拽了过来,指着铜鼎外圈的绿色铜锈说。

    “对呀,这不是正常的吗?别说五千年的了,就算是埋在地底下几天,普通的黄铜也得上锈啊?”云强是粗人,还没听明白无双话里的意思。

    “那你再往里边看呢?”无双提醒他。

    云强探着脑袋往里一瞅……哎哟……这青铜鼎里边的内沿上竟然是泛着一种好似血红色的锈迹。说它是血红并不准确,红里透着黑,看着就觉得阴森。

    云强用手指弹了两下他发现这青铜鼎发出的声音竟然不像是金属的清脆,声音发闷,而且回声很诡异,回音微微幽咽,好似坟圈子夜晚里的鬼哭狼嚎一般。吓的他赶紧缩回了手,诧异地看着无双。

    “这樽铜鼎以前是用来做活祭的,专门煮活人,人死后的灵魂全部被外沿上刻着的字符封印在铜鼎里了。”无双解释说。

    “我的妈呀,这么邪乎?幸好让他抢先了,这玩应可不能送给你,真晦气。”云强砸着嘴说道。

    无双说:“更厉害的是这大墓的墓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青铜鼎煮尸就是用来活祭墓主人的。在旧努力社会,只有千夫长以上的贵族才有资格死后用活祭。绰尔河流域在数千年前乃是东胡人的牧场,这位墓主人的身份自然也跟东胡人有关。”

    无双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外边兄弟正在架起篝火为少魁爷和大柜云强烤羊准备晚餐。

    “你下去看过没?”无双问他。

    “没有,我要是下去了还能轮得着宋三宝吗?嘿嘿……幸好……幸好啊……要不然被这冤鬼缠身的就得是我咯。”云强还有点幸灾乐祸。

第九回 铜铃中的眼睛

    当然,也有可能还有许多更名贵的陪葬品,但是数千年岁月的洗礼早已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最后与这数千年的古墓合为了一体。

    主墓室正中间有一张尸床,尸床上摆着一口厚重的棺椁,尸床正前方地面出现了一圈轮廓,好像以前被什么重物长期碾压过。估计宋三宝搬出来的那青铜巨鼎以前就矗在此处吧。

    除此之外,主墓室中什么都没有,连墓志铭也没有一块。不过就算有墓志铭,那个时候人类的文字恐怕无双也不认得。现在,单凭这些东西很难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唯一剩下的线索就在尸床上的棺椁中了。

    他距离棺床仅有不足百米的距离,距离如此之近竟然闻不到里边有任何尸臭味。

    “看来你早就烂没了吧?既然你都烂没了,那老子这就不算是盗了?你棺材里的明器也变成了无主的宝贝了吧?你看,死都死了,给老子留口粥喝总不足为过吧?好了,好了,咱就这么说定了啊!”无双自言自语道。

    他思量了片刻,最后又嘀咕说道:“好吧好吧,祖师爷立下的规矩不能坏。喏,老子给你烧点钱,就当是打过招呼了啊!”

    说完,他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找到主墓室的西南角落,把那根洋蜡点着戳在地面,然后又有模有样地在棺床前点着了一沓子冥币抛向空中。

    一般情况下,这么做也就是图个安心,实际上就算是有鬼神一说,古墓中的鬼魂也早就转世投胎去了,还能图你这点小钱?为了你这块八毛钱送自己的明器给你?怎么可能呢?

    不过这根蜡烛可是挺有用的,这蜡烛代表了长明灯,不是给墓主人点的,而是土夫子自己。啥叫吹灯拔蜡?这蜡烛灭了,那就说明古墓中的空气稀薄,不足以维持人的正常呼吸,你必须赶快撤离。另外,这长明灯也好比是与墓主人签订的契约,蜡灭就说明墓主人并未转世投胎,他不允许你碰他的陪葬品。

    无双点着了蜡烛,放在西南角,起初右手遮着火苗,生怕被这一股股无形的阴风给吹灭,后来他发现,这一股股小邪风一直绕着蜡烛吹,就好像墓主人故意在逗无双跟他开玩笑一样。

    他松开手后,火苗幽咽了两下,虽然险些被吹灭,可最后还是着了起来。他长舒一口气,这是祖师爷立下的规矩,就连阴阳玄道也不敢坏了规矩,蜡灭不倒斗,鸡鸣不倒斗。谁也说不清这里边到底是何道理,不过祖师爷既然立下了规矩,肯定就有他的道理。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规矩,谁也不敢胡来。

    无双回头一看,就见那一股股的小阴风形成了一个漩涡,挂着那几张还带着火光的值钱直往空中蹿。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从物理学上讲根本无法解释。一般,如果是祭奠先人的话,那么人们相信,先祖肯定是受到自己孝敬的钱财了。但这古墓已经足有四五千年之久了,难道墓主人依旧阴魂不散?

    幸好,蜡烛没灭,只要蜡烛不灭他就可以升官发财。他心里还美滋滋的呢,正寻思着回去之后怎么跟巴雅拉教授吹牛,说自己倒了个五千年前的大斗。可这时,主墓室西南角的蜡烛竟然无声无息的黯淡了下去,灭倒是没灭,可火光上蹿下跳十分不稳定,而且本就昏黄的烛光竟然变成了幽蓝色。整个古墓中瞬间就变得鬼气森森起来。

    这种情况是无双始料未及的,你还不如直接灭了,那他赶紧撤出去便是,可现在算怎么说的?祖师爷也没说过还有这么一出啊?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看着五千年前的上古大墓就在眼前,不动手升官发财太可惜了。

    他仔细观察了片刻,并未发现墓室中有什么异常,然后就壮着胆子又往前埋了几步来到了棺椁前。

    俗话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无双自认为自己本领了得,又做了几遭大买卖就觉得摸金倒斗也不过如此,什么老手艺?什么祖师爷规矩,都是吓人的。

    但实际上,这古墓可跟他以前掏过的不一样了,它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任何危险。任何一个人只要挖开就能随意出入其中,那明器更是随便拿。只是有一个人不行,天底下谁都能闯进来,唯独无双不行。这古墓中是没有什么要命的机关,走到主墓室他也没见到什么危险,可这里边最危险的机关就是这古墓本身,它原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残忍刑具,是为杀魁星量身定做的!

    无双拍了拍这口棺材的冠盖,因为这棺材年代实在过于久远,所以木质也腐朽不堪,被他用手一拍之下立刻留下了一个大手印。他有些泄气了,无奈的摇了摇脑袋,也没打算在这里边掏出来什么好东西来,只是好奇心作祟,就像看看这五千年的墓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么一块烂木头板子根本用不上探阴爪了,直接用嗜血冰刃插进去向后一划,锋利的短刀立刻划开腐朽的木板,露出了棺椁内层空间。

    棺椁棺椁,分为棺和椁两层,椁也叫套棺或者外棺,它套在棺材外边,与棺材之间还有一层小空间,一般都是存放墓主人生前最喜欢的宝贝或者陪葬的明器的。

    而这具木椁夹层中装着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零落锦缎,竟然是一串串小铜铃铛!

    “我靠……难道刚才是你们在响?”他巴结巴结嘴不敢想了,真是各应什么来什么,怎么古人都有这种特殊癖好呢?墓主人难道喜欢收集铜铃铛?

    他伸手从里边拽出一个小铜铃铛晃了晃,可奇怪的是小铜铃在他手中不管怎么晃动也没有任何声音。他好奇地捏着小铜铃到自己眼前,然后用狼眼往里一照……

    “哎哟……尼玛……什么玩应?”他大叫一声吓得不轻,失手把那小铜铃扔到了地上。

第十回 没有出口的密室

    刚才他用灯光一照之下,竟然发现那铜铃铛里有一只眼睛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看。那眼神极其恐怖,他因为惊吓过度,也没分清那到底是人的眼睛还是动物的眼睛。

    他又拿起其他铜铃看了下,结果都差不多,所有铜铃里边都塞了一个眼珠,那眼珠子好像活了一样,尤其是那可怖的眼神,就这么恶狠狠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着你,瞪的你直发毛。

    “老子告诉你们啊,我是本着解救世间万物生灵的善德来看你们的,你们别嘚瑟啊,我知道你们都是被墓主人封印的神魄,喏,你们现在都安全了,一会儿呢,我念三遍观音心经给你们,就算是祝你们转世愉快了!”他装着十分虔诚的模样,还双手合十嘀咕着阿弥陀佛。

    “你个老变态,没事闲着收集这么多铃铛,还装这么多只眼睛,你是不是有啥特殊癖好啊?啧啧啧。”无双咧着嘴埋怨着。然后挥起嗜血冰刃,一刀下去劈断了棺材与棺椁间的横梁架子,棺材轰隆一声砸在了冰冷的棺床上,原本这棺材就不结实,都放这儿数千年之久了,没散架子都不错了,如今这么重重地往下一落那还有好?

    立刻摔的棺材板子裂开了缝隙。

    无双也多了个心眼,心知这口棺材有异,没敢轻易开棺,用狼眼手电先是照了照棺材板裂开的缝子,这条裂缝略微靠下,如果里边有尸骨的话可以清楚的看见。

    可无双用狼眼一照竟发现这棺材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下眉头,不可能啊,这铜铃里的眼珠都没有烂,说明墓主人用了特殊的防腐技术处理过了,连这些都没烂,那他自己的尸骨怎么可能不做处理呢?古人都相信与世长辞的说法,认为自己死后只要尸身不烂就有机会重新复活,也算是长生不老了。

    难道是空棺?既然棺材里没有尸体,那青铜鼎煮尸是祭祀谁的?

    他用匕首探进棺材盖缝子下,略微用力往上一撬,只听得咔嚓一声,棺材板子被他撬裂开了,那棺材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质的,触手的手感很轻,他随手抓住棺材盖轻轻往后一甩,顿时,棺材里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鼻而来。

    无双一个箭步退后数米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这都是棺材里的死人晦气,活人可不能闻。闻到了轻的会让你数月心神不宁,终日噩梦连连,严重的,若是你中了尸毒那基本就没救了。

    别说古人了,咱再往后倒退个二三十年,在农村乡下都有一种习俗,那就是逝者如果可能的话,要带着活气进棺材。这样可以把家中的晦气带走,也可以避免逝者体内最后一口气留在家中犯忌讳。

    这种习俗听着有些残忍,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哪怕是在现在的偏远山区,人们依旧是奉行着这种古老的习俗。

    一般在偏远山村,很少有枉死的人,死的基本上都是些老人,说白了就是善终,老死的。老人在弥留之际,阆中搭搭脉,然后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亲人们就开始忙活了,把事先准备好的棺材抬上来摆在屋子正中间,就趴在老人耳畔轻声说,爹娘,孝子孝孙要给你们老穿“喜寿”了。啥是喜寿?就是正常死亡的一种说法。

    当然了,这种做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还没死,身体不冷穿衣服快。

    老人们如果还有知觉,那都会嘴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任由孝子孝孙们摆布。人在弥留之际很脆弱,要不然郎中也不会放弃治疗,穿好了衣服被抬进棺材躺下,最后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人们趁着还有一口气,把老人抬进灵棚,供品一摆,跪下磕几个头,刚好就这功夫,老人咽气,然后孝子孝孙哭丧!

    虽说这种古老习俗听起来残忍,不过的的确确也是咱们中国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一种丧葬习俗了。

    所以无双判断,这棺材里定然还留着墓主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晦气,赶紧抛开捂住了口鼻不敢闻。

    他无意识地退到了墓室西南角,刚好身后就摆着那根蜡烛,回头一看,蜡烛虽然着着,可烛光十分诡异,来回幽咽着,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外在力量的控制一般诡异。

    远远望去,棺材里露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无双把手拿开,空气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浑浊。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几步,生怕刚才没瞧真切,棺材里还藏着一个什么东西会随时蹦出来。

    棺材里并不能说是完全空空如也,至少,里边平躺着一件长袍,那袍子刚好摆成了一个人型的轮廓。

    衣冠冢?几千年前就有衣冠冢的说法了吗?无双走上前去,没敢直接伸手去触碰里边的锦袍,这袍子是纯兽皮缝制的,就跟现代人的风衣差不多,当然,款式不会这么好看,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御寒!

    兽皮袍子最上边,就是尸体脑袋的部分,摆了一张面具,有这面具代替了尸骨的头颅。

    “嘶……”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下过这么多古墓,还从未遇到过眼前的情况呢?难道这跟墓主人的信仰有关?历来只有被封少数民族的萨满祭司喜欢头戴兽皮面具,用来与神鬼做媒介。可古人,几千年前的古人,他们的思想中根本没有完整的信仰说法。这面具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二爷?二爷?你来一下,您老眼尖,比我有见识,您帮我掌掌眼,这面具是怎么回事啊?”无双关键时刻还是想到了马二爷,马二爷确实有些见识,虽然不算是正宗的摸金校尉出身,不过从前跟着盗门历代魁首也做了点倒斗买卖,算是经验丰富了。

    “二爷?二爷?不是让您在我身后跟着吗?跑哪去了?”无双叫了好几声,身后依旧没有马二爷的回复。

    等他回头一瞅,哟呵?身后,就在他刚才进主墓室的方向,竟然不见了那扇拱形师门。门呢?凭空消失了吗?

第十一回 无边的恐惧

    无双挠了挠脑袋,赶紧跑过去找。可偌大的墓室空空如也,门总不能藏起来吧?眼看着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但这空旷的墓室就好像是密封了的一样,一个出口都没有。

    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也是一惊,自己探过的古墓确实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邪乎的遭遇。如果是普通的鬼打墙还好说,就怕这墓室里有隐藏的机关,自己刚才已经是激活了机关,古墓中的机关一旦激活就不可再收回,他是永远出不去了。

    “你这样就不对了,你看,纸钱也给你烧了,念叨我也念叨了,咱不能不讲道理呀?”无双扒在棺材前眼巴巴望着那兽皮面具说道。

    这一看可好,差点把无双吓背过气去。刚才自己明明已经看过棺材里了,里边有一件兽皮袍子扁扁地躺在棺材里。也许这件首批袍子就是墓主人下葬时穿的寿衣,墓主人埋在地底下数千年之久,肉身早就烂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一般,考古学家最喜欢发掘的就是两汉时期的古墓,一来年代久远,二来那段时期的历史很模糊,距离现代足有两千多年,有足够的学术价值,三来,这两汉时期的古墓若是保存完好的话,最起码尸骨肯定尚在。但汉朝之前的那就不好说了,一般若是超过3000年的古墓,里边的墓主人八成你就别想找了。

    古墓肯定都是地底下,最深的不过是五六米?就算是五六米的深度,泥土是不能完全密封的,总会有缝隙,只要有空隙深入,泥土里的微生物和细菌就要繁殖,这样一来,密封再好的棺材,里边的尸骨难免受到外界微生物的入侵。

    几年前央视曾经报道过一座汉代古墓的发掘过程,那时候人们都认为这未免太吓人了,岂不是要让数亿观中眼睁睁看着考古学家开棺最后露出棺材里边的森森白骨吗?其实不然,考古学家心里有数,这大墓密封本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经过数千年的岁月洗礼,棺材里边的尸骨早就烂没了。

    果不其然,当几个带着白手套的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挪开棺材板的那一刻,观众们在电视机里看到,棺材里只躺着薄薄的一件棉袍,棉袍下边依稀可见那位汉代王妃生前佩戴的金银首饰。可棉袍却躺在棺材里扁扁的,根本不见有什么尸体的影子。

    然后记者采访考古学家问他这是否是个衣冠冢。考古学家当着摄像机面前,小心翼翼地掀开那件躺在棺材里的棉袍,观众们发现,棉袍下边压着一层黏糊糊的褐色泥膏。考古学家说,这其实就是这位王妃的尸骨了。

    就像眼前这口棺材里的兽皮袍子一样,它的年代要足足超出汉代一倍之久,里边的尸骨肯定也早就烂没了,所以,没有尸骨是在无双意料之内的。

    可当他再次回头去看的时候,不免面露惊恐,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他常年做的就是这行当,估计当场就得给吓死了。

    怎么回事啊?里边的兽皮长袍还是那件,依旧是静悄悄地躺在棺材里,但,兽皮袍子上边原本不是应该有一张兽皮面具吗?刚开始无双还多看了几眼,还没辨认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的脸皮。既然是兽皮面具,那肯定也是平铺在棺材底儿的,就充当是死者的脑袋了。

    可现在再去看,他竟然发现,那兽皮面具竟然微微鼓了起来,已经渐渐形成了一张脸的轮廓了。但现在还刚刚是开始的过程,兽皮面具就好像是个气球,正在被外力往里吹气,一点点把它填充起来。随着它越来越鼓,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像一个活物了……

    也就是无双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痞子吧,换另一个人你试试?把谁搁在这种环境下,独自承受这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那非得把胆吓破了不可。

    无双不信邪,既来之则安之,这主墓室再大如今也是个封闭的空间,就算这里边有什么妖鬼之物作祟,自己想跑又能跑到哪去呢?索性点着了一根小烟眼看着那兽皮面具越来越鼓,越来越像一个活物。

    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呢?随着兽皮面具被填充的越来越慢,那东西的本来面目也慢慢形成了。它尖嘴,口中有犬齿,头顶上还有一对尖耳朵。狼吗?好像又比狼小上一圈。狐狸吗?狐狸的犬齿没有这么锋利。

    正在他犹豫之机,却发现那怪东西逐渐成型的脑袋上,一对眼睛竟然慢慢睁开了,而且它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丝十分诡异的微笑。

    “尼玛……什么地干活?”纵使无双胆子再大那一刻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世界上有胆子大的人,胆大的人不在少数,以前说谁胆子大,怎么证明?那就趟棺材里跟死人睡一宿觉,那就算你胆大了。打赌之人灌了一肚子烈性白酒,一个是为了壮胆,再一个,醉成那样,脑袋里是一片浆糊,倒在棺材里也就睡着了。待第二天酒醒,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回头一看那具狰狞的死尸,其实打赌者也后怕。

    但之所以他敢应下这赌约,是因为他知道里边的尸体都成白骨了,不会诈尸,他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能不能伤害自己。

    而无双眼前呢?关键是他不知道棺材里边装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要做什么?那东西到底有多大能耐。

    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说白了吧,害怕的就是不知自己会如何死!怎么个死法!

    无双吓的大叫一声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仗着自己身姿敏捷,用壁虎倒爬墙,双脚倒着勾住了墓室洞壁一角斜上方挂着的两盏长明灯上,死死贴住洞壁不敢出声了。

    那一刻,正间墓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一丁点声都没有,别说针掉地下的声能听见了,无双现在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小心肝在扑通扑通直蹦,就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似的。

第十二回 猯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一个世纪般让无双煎熬着。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他想呼救,可现在,就算马二爷等人赶到也是无济于事,古墓中的邪乎事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应付,幸好他们没跟来,要不全都得搭进去。

    白帝安图美的力量呢?没用的,安图美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二人之间的契约也彻底解除了,他再也无法使用上古神力了。

    现在他剩下的只有手中那把锋利的嗜血冰刃了!

    时间依旧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墓室里悄无声息,空气中略带着一股发霉的气息,不过却不是死人的尸臭,那是一股晦气,晦气的味道无法形容。无双觉得他不能再这么掩耳盗铃的等死了,毕竟自己是个大活人,毕竟自己命里有四把洋火在,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既然那根蜡烛没有灭就说明这斗倒得!

    突然,那口棺材里竟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那嚎叫十分凄惨,无双听的小心肝都在颤悠。就好似那小兽正在向他诉说生前的万般悲凉。

    那东西的叫声很奇怪,无双这辈子都没听到过如此诡异的叫声,他无法分辨的出这东西到底是个啥。不像狼,更不像狐,又有些像猫儿的叫声。总之它能发出声音了,就说明这东西活过来了。

    刚才还扁扁的一张兽皮,如今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难道这东西就是古墓中的机关吗?莫非……古墓中埋的不是个人?这家伙就是真正的墓主人?

    “嘶……嗯?”无双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姥爷经常给他讲神话故事,其中有一种很奇特的肉食动物是山海经里描述的。这怪物唤作猯犬,上古时期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动物都早已灭绝了,人们只能从传说中来猜测这些动物的模样与习性。

    传说中猯犬是一种性情十分凶残狡猾的中型猛兽,它体型没有狮虎健壮,但却比狮虎更加灵敏,它像狗,像狐,身体圆滚滚的更像头豪猪,不过它嘴里有两颗顶出来的獠牙,原本它可以像犬类一样吠叫,但因为这两颗獠牙过于长,改变了口腔的发音方式,所以叫出来的动静也十分诡异。

    猯犬喜欢在夜幕下捕食,大到猫狗,小到蛇虫鼠蚁都是它的美餐。传说中这猛兽还有一种特殊嗜好,专门喜欢残食人的灵魂,而对美食的挑剔也是前所未有的。它残食人的灵魂时,只食人灵魂中的恐惧。它会在夜深人静时,潜入你的梦乡,在人做恶梦的时候慢慢吸食。

    被猯犬袭击的人与往常无疑,只是从此之后这人便会变得胆小如鼠,噩梦不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吞噬的是人的一部分灵魂,让你从此之后变得不再完整。

    是这东西嘛?难道这里边埋的真是一头猯犬?那这东西怎么还穿着人的衣服?那些铜铃又是何物?是镇压它邪魄的吗?

    突然,一股阴风刮起,顿时把本就幽咽的烛光吹的更加不稳定了,但烛光却还是没有灭,墓室里的光变得更加幽暗了,到处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氛。

    渐渐的,墓室墙壁上显现出了一个斜长的黑影,那黑影穿着长长的兽皮袍子,脑袋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它仰起头来嗷嗷嚎叫着,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擦,不会真的活过来了吧?”无双干咽了口唾沫。

    传说中猯犬可以进入人的梦乡吞噬人的灵魂,难道自己现在已经睡着了?这就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吗?无双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挺疼,但是还没醒,而且被他掐的地方都红肿了起来。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哼哼……哈哈……哈哈……”这时,墓室中传来了那怪物诡异的笑声,那东西好像是在嘲笑无双的懦弱。

    这墓室只有这么大的地方,无双就算再怎么躲肯定也逃不出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

    他一跃而下,右手拎着嗜血冰刃站在距离那东西十来米远的位置盯着它。那东西正好是背冲着无双,它脑袋后边也全都是黑乎乎的毛,虽然无双看不见它的正脸,但却能感觉到它身体内阴气之重。

    “嘿嘿……哈哈……哈哈……”它还在阴笑着,笑的无双后背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你干啥玩应?会不会好好说话?笑你大爷呀?”他骂道。

    那东西始终是背对着他的,它穿着一身兽皮长袍,每动弹一下,长袍都随着它的动作而飘动,显得身体里很空荡,好像出了头颅外并没有一具完整的躯壳来支撑硕大的袍子,它的袍子里边住着的只是虚无缥缈的灵魂。

    无双还不能确定自己心中猜测是否正确,毕竟猯犬只是山海经里描述的一种上古邪兽,这东西是否真实存在他也说不清,考古学家还从未发掘出过这种动物的骨头呢。

    面对未知的危险,没有人可以知道下一步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东西会如何对付自己。他必须先发制人。

    他有那么股狠劲,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先宰了你再说!

    没等那东西转过身来,无双一个箭步噌地下窜了上去,不由分手挥起嗜血冰刃朝着那家伙胸口后的位置就捅了进去。

    正常情况下,肯定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锋利的嗜血冰刃肯定会捅破它的心脏从它身子正面顶出来。无双也是毫无保留,这一刀是不但速度快,而且用的力道也大,别说这刚刚苏醒的恶魔了,就连正常人眼看着这一刀捅过来估计都来不及反应。

    无双用力过猛,一个踉跄,竟然顺着自己的惯力从那家伙身穿的兽皮袍子里冲了进去,然后自己眼前一黑,紧接着再看到光线时候就见自己充到了那家伙的面前,跌倒趴地上了。

    他那宽大的兽皮袍子下竟然没有任何血肉,空空如也,支撑着袍子的只有阴冷的气流。

    他反应也很快,趁那家伙还没有发难,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就想跑开。

第十三回 老江湖出马一个顶俩

    “哼哼……”就听的背后一声阴笑,紧接着那笑声越来越近,无双没等反应过来呢,一股阴风从天而降。他圆瞪双眼,眼看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动物脑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竟好似一股气流一样钻进了自己体内。

    “额……”他的嘴张大了,眼睛瞪的老圆,瞳孔四周泛起了无数道血丝,然后瞳孔变得灰暗下去。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零件都好像上锈了一样,再想动就动弹不得了。

    整个人也瞬间萎靡了下去,那股气流正在自己的大脑中肆意穿行着,不停地撕咬着他坚毅的灵魂。他的体温骤降了下来,整个人都好像掉进了万年冰库,越来越冷,越来越寒,他下意识把身体蜷缩了起来,头也埋进了胸口里。

    那样子就好像猫猫狗狗藏在自己的毛发下睡觉一样。

    “强子,你快点的跟上,你咋就不着急呢?别支了,这里是墓道了,还支撑个屁呀?”马二爷催促着云强。

    “二爷,您急什么呀?没事,放心吧,咱家小爷是啥人啊?魁星转世?最后一个摸金校尉!天底下有他不能倒的斗吗?他就是吃这碗饭的,这破坟在咱家小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您也不想想,要真有危险,宋三宝还能活着把那铜鼎带出去吗?”身后,云强还在跟几个手下给墓道做支护工作,生怕一会儿撤出来的时候墓道塌方把他们砸在下边。

    “你这小子懂个屁?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这古墓不对劲儿,我自从下来就觉得有一股不祥预感,好像是要出事!”马二爷骂道,伸手推开云强走到了前边。

    “得得得,您呀,就是上了岁数了,干啥事都胆小?咱盗门人胆子要这么小孩怎么做大买卖呀?哦,对了,您是个飞贼,也是,也是,当贼的嘛,都胆小,哈哈……”云强不忘嘲笑马二爷。

    “你个小王八羔子敢笑话老子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杀小鬼子的时候你爹还在娘胎里呢,这跟胆量无关。那摸金倒斗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子上的买卖,咱家小爷年轻气盛,做事不给自己留后手,咱们必须盯紧了!”

    所以说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马二爷现在是老了,但他也是江湖老前辈,什么阵势没见过呀?前脚迈进这古墓就知道这里不对劲儿了。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没准这无双的小命真就得搭进去了。

    “哎呀,您别催了,看,前边有个石头拱门,估计里边就是主墓室了。”云强扯着嗓子喊:“小爷,小爷?您得手了吗?快回来吧,您要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二爷磨叽死了!哼!以后您出门千万别带这老爷子,太絮叨了。”

    云强喊了许久也不见无双回话,他看了看马二爷,马二爷也看了看他。

    “坏了!”二人异口同声大喝一声,撒腿就往里跑。

    “强子,别冲动,等会儿。”突然,马二爷停在了拱形石门前拽住了云强,云强太壮,被马二爷一拽险些把他也带着拽倒了。

    “唉呀妈呀,您嘎哈呀?咱家爷儿现在都不知死活呢?还等个屁呀?兄弟们,抄家伙!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里边就是坐着阎罗王也得把咱家小爷给老子抢回来!若不然,咱们统统都得死!”他一声令下,身后七八个兄弟全都荷枪实弹进入一级战斗戒备状态。支护工作也不干了,把木头板子和水泥袋子往地上一扔,一个个抄起家伙跟了上来。

    “你个蛮子!休得胡来,你当这是你家的大草原吗?这里是斗室!稍不留神咱们不但救不了小爷,连咱们自己的性命都得搭进去懂不懂?擦亮你的招子看清楚了,里边有光亮吗?”马二爷拎着他的脖领子质问道。

    云强不解问道:“咋地?没光亮进进不得了?没事,我这儿有手电筒,您要是害怕您自己在这儿等着吧啊!”

    “你这混小子,越说你越来劲是不是?我知道你对小爷的忠心,不过你也要明白,咱们盗门祖师爷曾经留下过规矩,鸡鸣不倒斗,烛灭不倒斗!小爷怎么能不清楚这一点?他进去后肯定在棺材西南角点上蜡烛了,如今里边一点亮光都没有就说明蜡烛灭了!此乃大凶之兆也!”马二爷以前也跟着吴功耀做过这买卖,懂得这门手艺的规矩。

    “那……那你说咋整,总不能看着小爷有难咱们不救他吧?您老快点吧,一会儿来不及了,小爷若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咱俩全得成千古罪人,还有脸回去吗?”急的云强直跺脚,依着他的脾气肯定是要冲进去!

    马二爷没说话,走到前边打开手电往里边照了照,这墓室很空旷,除了零散在角落里的一些锈迹斑斑的不值钱陪葬品外,只能看到到处弥漫着的一层灰色气流。这气流极不稳定,好似一股旋风一样在墓室中肆意席卷着。

    “小爷糊涂呀!这种斗怎么能轻易下去?”

    这时,一个汉子指着他们头顶拱形石门上挂着的两张兽皮面具,提醒他们注意,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讲究。

    “二爷,这俩是啥玩应啊?唉呀妈呀,眼睛睁这么大?活的呀?”

    马二爷皱了下眉头,也不认得这俩玩应到底是啥意思。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兽尸是不能随着墓主人的尸体埋下来的。这是忌讳,甚至到了现在,就连主人凭生最喜欢的毛皮大衣等一切带毛的衣服都不得陪葬。

    “你们几个,把这俩玩应弄下来。”马二爷吩咐道。

    手下人立刻一个跳脚把这俩面目狰狞的兽皮面具拽了下来。

    “二爷,接下来咋整啊?您快说呀!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烧了,赶紧把这俩东西给老子烧了!”马二爷命令。

    火光四射,动物的毛发里含有油脂,沾火就着,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最后,这火光中竟然传来了一只狼和一只狐狸凄惨的嚎叫声,听的人不寒而栗。众人面面相觑,心道,幸好有马二爷这个老江湖跟着,要不然贸然冲进去指不定闯多大的祸呢。

第十四回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二爷从包里拿出来两根绳子,分别拴在了自己和云强腰杆上,把绳子另一边递给了其他手下人,吩咐他们说,一会儿我跟云强进去找小爷,如果我们发生什么意外,立刻往回拽我们。

    说完,马二爷和云强钻进了石头拱门内的墓室之中。

    还别说,这老江湖确实是有经验,他烧了这两张兽皮面具后,墓室中飘荡着的不稳定气流停歇了下来,整个墓室都静悄悄的。

    墓室虽大,但却无遮无掩,很轻松地就看到了那张棺床和棺椁。但除此之外,马二爷和云强已经把偌大的墓室每一个角落都搜遍了,依旧不见有主子的身影。

    “******,老子就不信了?肯定是有什么机关,快找找!”

    “强子,别乱碰这里的东西,你先去西南角把蜡烛点着了,祖师爷立下的规矩咱们不能坏了!”马二爷跪在棺床前,也不管棺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先是给它磕了几个头,心里边虔诚的祈祷,希望祖师爷保佑小爷顺利脱险,希望墓主人不要怪罪,我们小爷年轻气盛,若是哪里冲撞了您还请见谅。

    “二爷?二爷?您快来瞅瞅,这嘎达有蜡烛啊?肯定是咱家小爷刚才进来时候点的。”云强喊道。

    “不可能啊?小爷虽然岁数不大,但做这行当可是老资历了,全天底下如果说还有一个摸金的手艺人的话那非他莫属了,怎么连这点忌讳都不知道?明明蜡灭了还不退出来?”马二爷隐隐觉得这古墓中虽然空空如也,但里边藏着的危险却丝毫不比那些贵斗龙斗少,不行,必须赶紧找到少主子迅速脱身。

    “奶奶的,巴掌大的地方能跑哪去?这么大个活人难不成还人间蒸发了?来呀?给老子刨开!所有墙都别落下,我就不信了,肯定有暗室!”云强那火爆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慢着,别乱碰这里的东西,你们把撬棍拿来。”马二爷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最中间的那口棺材上。

    “啊?我说二爷,您是不是傻了?要不是您傻了就是咱家小爷傻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谁愿意自己趟棺材里?您别闹。”

    马二爷围着那口硕大的棺材转了一圈,嘴里吧唧了两口老汉烟,那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给我撬开!快点!”

    “哎,得嘞,您说撬那就撬吧。”云强无奈,只好依照马二爷的吩咐办。

    别看他是东蒙马帮的大当家,手下管着几百号杀人不眨眼的响马子,可在江湖人那得论资排辈。人家马二爷虽然不是跟董爷,马四海等人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师兄弟,但确确实实算是他们师爷辈儿的了,董家以前马福祥的时候,一直都是马二爷在打理,他可以算的上是三朝元老了。

    真要是因为判断失误把少主子折在这嘎达谁也付不起责,现在有个老前辈敢站出来拿主意,那云强自然是言听计从。

    “你们都愣着干啥呀?二爷说了撬开就撬开!快点的!”云强大喝一声,手下四五个蒙古族壮汉立刻冲了上来。

    其实哪里还用得上撬棍啊,这一个个壮汉,膀大腰圆的,估计一拳头都能把棺材板子砸碎了。

    几个人合力,一点点掀开了棺椁,然后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边,最后露出了里边的棺材。马二爷站在一边没有继续下令,他把脑袋贴在棺材板子上听了听里边的动静。

    这老贼王可不是一般的尖,像这种古墓里挖出个大粽子再正常不过了,最后一层棺材绝对不能轻易打开。没有少主子在,真要是弄出来大粽子他们谁都别想好。如果小爷真躺在里边的话,肯定就得呼吸,就得有心跳,只要稍微能有点活气,他那双贼猫耳朵就能听见。

    “二爷,咋样?有动静吗?”云强催促问他。

    “别吵吵,小点声。”

    众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站在一侧焦急地等待着,这棺材盖密封的很好,可以清楚的看见棺材盖与棺材接触的四边缝隙里都是被石蜡给呼死的。正常人一打眼就知道,这古墓还没遭过土夫子光顾,里边的墓主人依旧没有被打扰过,自家主子怎么可能在里边呢?他钻进去了,谁给他盖的棺材板子?谁又给他在外边涂了一层石蜡?

    马二爷沉思了片刻,最后站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老贼王那是千里眼顺风耳呀!哪怕是里边能有点动静肯定也能听见,可里边鸦雀无声,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咋样二爷?我就说不可能吧?您瞅瞅,这棺材板子下边还呼着石蜡呢。咋可能有人嘛?那不得憋死?来来来,都别站这儿看热闹了,赶紧去给老子抛墙!”

    云强一句不经意的话可把马二爷吓的不轻。是啊,棺材现在是密封的,真要是小爷就在里边,自己的判断稍有不慎可不是要被憋死了吗?在古墓里边,什么邪乎事都有可能发生,又有谁能解释的清楚呢?不行,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给我把棺材板子抬起来瞅瞅!”马二爷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手搭在了一侧的棺材板子上了。

    “我说老爷子,您咋这么犟呢?要一般小事我强子肯定听您的,但此事事关小爷的生命安危,不能瞎闹!好好好,您愿意在这儿折腾就折腾您的吧,你们几个别听他的,快去,该干啥该干啥去,咱的时间不多!”云强也着急呀,眼看着这棺材是密封的,小爷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可能自己钻进去呢?

    他带着手下人没搭理马二爷,自顾自地区墓室四角,这儿拍拍,那儿敲敲,想寻找这古墓中是否藏着机关暗道。

    马二爷卯足了劲儿试了试,幸好这口棺材埋在地底下几千年之久了,原本再好的木质恐怕也被空气腐蚀的不成样子了。稍加点外力就能挪动,别说抬起来了,马二爷手指扣在棺材板子底沿上一使劲儿,手指甲都指甲戳进了木板子里。

第十五回 冰冷的尸体

    他使出浑身力气,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棺材盖子被他重重地掀翻在地。

    “小爷?小爷?是你吗?小爷?你说话呀!你醒醒呀!你可别吓唬老二,您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要老二以后下去了怎么面对大哥?怎么面对耀公呀?”马二爷眼看着这口数千年的古棺中躺着的那具冰冷尸体竟然就是自家少主子无双的。

    无双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处,平静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只是现在还无法判断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因为,他脸上带着一张奇怪的兽皮面具,看起来样子极其可怖,那古怪的动物脸皮像狗,像猫,又像豪猪,两颗森森獠牙从嘴里探了出来。

    “啊?真是小爷?真在这里边呢?”云强跑过来一瞅,马二爷可没跟他开玩笑,虽然尸体脸上带着一张兽皮面具,不过尸体的身材和衣着都跟少主子是一模一样。不但如此,他右手下还压着一把雪亮的宝刀,嗜血冰刃。别的都可以复制,唯独这把宝刀那是天下无双至此一把!

    云强那健硕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不仅是他,马二爷看到棺材里的无双也是大惊,因为棺材里是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如果不出所料,少主子已死!

    他们微微张着嘴,眼睛瞪的老大,老长时间一句话没说出口。

    “二……二……二爷……咋……咋整……还……还有救吗?咱……咱是不是?”他都吓结巴了。这七尺高的汉子这辈子怕过啥?牛鬼蛇神都见多了,那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就怕有朝一日自家主子就这么安静第躺在自己面前,永远离开自己。

    这就是江湖道义。如果这么解释有些夸张的话,那么还不如说他是条土龙,其他手下都是他的臣子臣民。皇帝驾崩,那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又当如何?

    云强干吞了口唾沫,颤抖着大手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就好似一位瘾君子一样狠狠地一口把烟抽光了。然后长长吐出一个烟圈,粗喘着气。

    “刀?刀!给我刀!小爷,您等着,强子这就随你去!妈的,仇不报了!买卖不做了!您在下边也得有人保护不是?没有您就没有强子的今天,您放心,在黄泉路上等强子!我这就随您去!”

    他那些手下人也吓傻了,如果说东北盗门是一个江湖门派的话,那还不如说是他们这些江湖盗匪的一个信仰,如今,信仰已灭,天塌下来了,还有什么理由苟活于世?一个个立刻纷纷从腰间拔出了马刀就打算自裁而亡,为主子殉葬!

    “住手!你们糊涂呀!死?死能解决问题吗?”马二爷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云强的大脸蛋子上,把这小子打醒了。

    “可……二爷,少主子已经……好好好,就算不死,老子也得把这古墓炸了!啥明器也不要了!妈的,管他是谁的墓呢?就算是天皇老子的墓也得炸了!”云强暴脾气又上头了。

    “滚犊子,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先别管死活,赶紧把小爷抬出去!”众人伸手把无双僵硬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

    这一碰身体,众人也是连连摇头,刚才多少还有一丝希望,可手碰到无双身体的时候却感到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凉透了。

    众人抬着无双从墓道中落寞地退了出来,墓道中几乎已经洒满了七尺男儿们的热泪。那一刻简直是心如刀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董家亡了,耀公绝后了,天……塌下来了!

    “大……大哥……咱来的匆忙,也没准备孝布啊?这可咋整?”一个汉子不合时宜地迸出这么一句话来。其实这时候说这句话也不为过,眼看着无双肯定是死尸一具了,那还不得准备后事啊?

    气的云强一巴掌把那小子打的鼻孔窜血,一个巴掌打的不解气,还冲上去一通拳打脚踢,幸好最后被马二爷拦下了。

    “你他妈再说一句!你们全家死了咱小爷也死不了!谁再敢多一句嘴老子一枪打爆他的脑袋!”云强把气全都撒在了手下人身上。

    “好了,你跟兄弟们发什么火?都啥时候了?先冷静,出去了再说,你们别忘了,咱家小爷是魁星转世,是天命!可没那么容易死!肯定还有其他法子的!”马二爷说这话,也是给自己吃了颗宽心丸。

    墓道外,所有兄弟手举火把还在焦急等待,见他们抬着个人出来了,都以为是谁受了重伤呢,冲上来刚想搭把手,一低头只见他们抬着的竟然是少主子!

    上百号兄弟都吓傻了,齐齐跪倒在地楞做当场!

    “哭?哭你妈x呀?小爷又没死!”

    “快!快!快!别说没用的,给我找车!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现在是2点整,6点前必须把小爷给我送到巴雅拉教授的诊所!晚一分一秒我枪毙了你们!”马二爷临危不乱下令道。

    现在这节骨眼上,谁还有工夫管那个宋三宝啊?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坐着车一路狂奔而下,还别说,上了高速后,云强的脚丫子都要插进油门里了,总算是在早上六点多开进了长春市。

    这事可没敢先高速老太太,老太太这随时哪禁得起这个呀,那还不得一口气背过去?别说老太太了,干脆连董家人都没敢通知。董家都是谁呀?马福祥,蓝彩蝶,一个比一个嘴臭,真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指不定事得闹多大呢。

    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少主子已死,必须先让巴雅拉教授看一下,生死之事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一切都要以科学为依据。

    巴雅拉教授听到这个噩耗后也吓坏了,连夜早早地把医大所有科的专家全都请到了自己的诊所,不但如此,还调来了许多医大的医学仪器。医院里的病人咋办?那还有心思管这些吗?巴雅拉教授只有一句话:我这个忘年交的小朋友身份尊贵,为了救他不惜任何代价!

第十六回 情况不容乐观

    无双被推进了诊所的手术室中,很快,手术室上的门灯变红了,大门重重地关上了,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家小爷到底还有没有救谁也说不清。

    刚推进来的时候,这七八位临床专家们眼无双的情况都直晃脑袋。最后还是巴雅拉教授坚持要把他推进手术室。

    其实他不需要做任何手术,因为他没有伤,也没有中毒,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古墓中经历了什么,什么。他已经做过X光扫描了,全身没有任何外伤,五脏六腑跟活人也没有任何差别。可唯独就是没有这口气。

    那张诡异的兽皮面具一直扣在他脸上,谁也不敢轻易摘下来。现在谜团都指向了这张兽皮面具上。

    他不需要手术,所以,手术室里的专家们也只是给他做了个全方位的检查而已,不大会儿,手术室上的门灯又绿了。云强是粗人,以为只要是病人,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灯绿了就说明手术顺利人救活了呢!

    “哈哈……哈哈……老子就说嘛,咱家小爷福大命大肯定没事!”

    “二爷,云强,你俩谁能负责,进来一下,我有话要说。”巴雅拉教授手中拿着一张化验单,口气十分凝重地对他们说道。

    “咋……咋个意思?教授?您可是人类生命学的国际大专家呀,您别告诉我……”

    “好了好了,你还是在这儿呆着吧,马二爷您进来一下。”巴雅拉教授没敢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无双的情况,因为情况很复杂,从医学的角度好解释,但里边也涉及到一些神鬼之事,所有专家们都尽力了,但他们的这位患者太特殊了,那些上了岁数的老教授们一辈子救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病情。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不能用科学解释的通的吗?

    这些医学专家们都是无神论者,可眼前,躺在手术床上的少年人无疑打了他们的脸。这太匪夷所思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病?

    “诸位同事,今日麻烦各位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仪器也都带回去吧,我用不着了。哦对了,今天之事还望各位对外守口如瓶,我这位小朋友的身份实在过于特殊。”巴雅拉教授把所有同事送出了诊所,然后带着马二爷走到了无双的病床前指了指。

    “教授……我家小爷他……您是不是要跟我说那啥?”马二爷一辈子送走的老兄弟们可不少了。这方面也有些经验,现在应该是医生下最后医嘱的时候了。

    “啥?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想听我说啥?说让你准备无双的身后事吗?”巴雅拉教授平静地坐在无双的床沿上,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不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是……这……可他……?不是要准备后事?那他……我家小爷有救?”

    “呵呵……来来来,二爷,您个,这是你家小爷的心电图,我们给他做了全方位的检查,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身体体征了,只是,心电图上显示,他的心跳很弱,十分弱,弱到老中医为他号脉恐怕都感觉不到他的活气。但是,他却是真真切切的还活着,而且,他的心跳很平稳,完全足够维持他现在的生命体征了。不过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呀!”果然,巴雅拉教授手上的心电图跳动很均匀,同样也很微弱,不仔细都波动来。

    “没事,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小爷有一口气在我们就要把他救活!您说吧,还有啥招?请美国最好的专家!不不不!德国的!德国医学最发达!不不不!美国德国英国法国!除了小日本,您统统给我请来,钱我们有,要多少有多少!”马二爷很激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那就还有希望。

    巴雅拉教授是个文化人,他推了推眼镜,第一次点着了烟沉思了起来。

    “您倒是说话呀!不是还有希望吗?那您给我直条道,您说怎么办我马老二就怎么办!”马二爷急着催促他说。

    “嗯……二爷,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不应该从我们医学工作者的嘴里说出来,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现代医学还无法解释双小爷现在的身体状态,也无法诊断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晕死过去,又如何能把他救醒。我是满人,我们满人相信天人合一的说法,万物皆有灵,双小爷乃是魁星转世,福大命大,但命中该有此一劫难,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觉得你应该想办法给他找一位巫医,也许能比我更有办法,当然了,这段时间我会尽量给他多打些营养液,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不过您最好尽快!一定要尽快!你们盗门人肯定也认识许多江湖术士,应该不会有骗子,记住!您一定要快呀!我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巫医?啥是巫医?巴雅拉教授又提到了他们满人,这不是明摆着嘛,让他去找一位萨满。可这年头啥都好找,唯独老手艺人稀缺。一时间上哪去找巫医去?

    巴雅拉教授又说道:“我觉得双小爷的根源就在于他脸上这张兽皮面具上,巫医不在场我也不敢轻易把它取下来,随便取下这张面具很可能他的心跳就终止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呼喊声,像是云强跟人吵了起来。

    “你给老子滚!小爷不在这儿!你个狗汉奸!再让我云强刻一枪崩了你!”

    “云强,让开!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同为盗门人你竟对老夫口出不逊,若不是爷的面子上你以为这是哪里呀?这是你家的大草原吗?我告诉你,这是长春,我动动小手指就能取你性命!让开!再不让开就来不及了!”

    “放屁!来来来,我云强倒要,你这老东西还敢跟我动手?有本事让你的人一起全上来!”云强那大嗓门子一喊起来都赶上虎啸了,生怕这事外人不知道。

第十七回 不速之客

    马二爷赶紧冲了出去,抬头一所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金点术真传的佟四喜。对呀,对呀,佟四喜是金点真传,论辈分也是吴功耀的弟子,金点术虽然不是巫医,可这神算子现在出现,也许还真能帮上小爷。只是此时非同小可,若是被他知道了……万一传出去那可就江湖大乱了。

    “强子,退下!怎么跟前辈说话呢?”马二爷呵斥住了这个莽汉。

    “哼!”

    “呵呵……佟老板莫怪,这蒙古族汉子在草原上野贯了,这不,小爷让他给教授连夜送来一批上号的蒙药,他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跟你叫嚷上了,您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马二爷双手抱拳赶紧赔不是。

    “老二,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睁着眼睛跟我说瞎话?”佟佳燕在一旁搀着佟四喜一步步走到了门前,可马二爷愣是没让开,横在门口挡住就不让他们进。

    “瞎话?哎哟,佟老板这是咋说的呢?我是晚辈,怎么敢糊弄您呢?”马二爷眯着眼睛与佟四喜对视着,也想从他眼中得到一些信息。但佟四喜这老狐狸太狡猾了,根本不正眼瞧他。

    佟四喜问道:“我来问你,小爷是不是在里边?”

    “小爷?没有的事,你佟老板耳目也不少,肯定也知道,小爷去绰尔河处理一些小事,哪有这么快回来的呀?你要是有事就说,我可以代为转达。”

    “哼哼……”佟四喜伸出大手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老二,来呀,你还有当演员的资质呢?你休要瞒我了。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佟四喜不妨跟你明说,昨夜我是一夜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没有睡意,心慌得很,刚才天亮前我夜观天象,见东方天空有一大片乌云遮住了魁星夺目的光彩,我掐指一算,小爷大劫将至!我赶紧就给手下打了电话,我的人告诉我,你们连夜开车把小爷送回了长春,我是一路跟过来的。”

    马二爷哑口无言了,这金点术真是名不虚传,他不愧是吴功耀的得意弟子,此人心机太深了!只是他此次来是敌是友呢?这佟四喜自从回到国内他的身份就一直是个迷,对盗门的师兄弟们是忽远忽近的,谁也来他到底是否还对师门忠心耿耿。

    “咋地?小爷就在这嘎达呢!我云强就是不让你进去,你有招想去,没招死去!有本事从我身上压过来呀!”云强又犯浑了,没等马二爷说话,他先招了。

    “老二,让我进去吧,也许我能帮小爷渡过难关。”佟四喜显得很诚恳,为表诚意,他把手下人全都打发回去了,而且还张开双臂让马二爷的手下搜身。

    马二爷狠狠瞪了云强一眼,心道,你这个蛮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们蒙古族人撒谎怎么比你们杀人还难呢?

    “让他进来吧!也许他真能帮到双小爷。”诊所里,巴雅拉教授走了出来为佟四喜说清。

    进来是进来了,可云强一直就站在佟四喜身边,防止他对小爷不利,引得他与佟佳燕几次三番差点翻脸打起来。

    “佟老板,你,你见识广,又懂得阴阳相通之术,不瞒你说,我是已经束手无策了。”

    咱们前文书说过,吴功耀这四个徒弟每人习得师傅一门本领,别人学医,不过盗门人都算是手艺人,平时难免会接触到这方面事,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巫医,但对阴阳之事也都多少会有些了解。

    佟四喜一打眼,不免咂嘴摇了摇头。这少主子身上阴气好重呀!他用观气法细细打量那张兽皮面具,竟发现那可怖的小兽嘴角竟然略微上翘好像是在对他诡异的笑着。

    “猯犬?怎么会是这种东西?”佟四喜自言自语道,表情也知道十分棘手了。

    “佟老板,什么是猯犬?”

    佟四喜说这猯犬乃是上古妖兽,别小,但它却专门以残食人的灵魂与恐惧为食,是上古时期传说中最难对付的妖兽。它已经绝迹数千年了,小爷怎么会好端端惹上这东西了?

    “你先别说这些了,那这面具能不能取下来?”马二爷问。

    “不能!是万万不能取下来!除非找到可以治服这妖兽的人,让他取下来,否则你们谁也不要乱碰!小爷现在命悬一线,必须抓紧时间!”佟四喜脑门上汗如雨下,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的度了。如今,无双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吊着呢。这口真气若是散了命也就丢了,也就是无双吧,求胜**强,命大,身体好。换旁人试试?灵魂早就被猯犬啃光了!

    马二爷不懂这些理论,也对那些上古传说不感兴趣,又问他说:“佟四喜你这些话不是都等于放屁吗?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救小爷吧?”

    佟四喜无奈的摇了摇头:“并非老夫不肯相救,小爷乃是盗门最后一条根,但凡还有法子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这猯犬实在不是咱们普通人能对付的凶兽。我的意见很简单,找巫医!”

    “这还用你说嘛?我也知道去找巫医,可当下之急巫医去哪找?偌大的江湖,你找几个骗子容易,真想找神调门的传人去哪找?再说了,就算能找到,小爷能不能等到那时候呀?”

    佟四喜把佟佳燕叫到了身旁,问她,几日前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那人现在身在何处?

    佟佳燕说那人藏得很深,他大隐于市,以前兄弟们曾经在双眼鹿乡山里见到过他,但自此之后再想找就早已没有踪影了。

    “这范围太大了,不是要等于在大海里捞针吗?”佟四喜皱着眉头也有点犯愁了。

    “佟四喜,你把话说明白呀?你到底要找谁?谁能救小爷?你给我指出来,能不找找到是我的事!”

    佟四喜说老二你先别着急,此人不是谁说找就找的,别说我轻易找不到他,就连咱家小爷也找了这人许久了,可盗门这么多眼线,到现如今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他若有心藏起来隐匿于世,咱们谁也找不到。

第十八回 白骨权杖

    马二爷坐在无双的病床一侧深吸了一口气,想抽两口老汉烟,可一想起主子以前最讨厌老汉烟这股刺鼻的气味又赶紧拿开了。/xshuotxt/

    “你是说张铁鸡?”

    佟四喜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如果当世还有人可以救咱们小爷的话,就非他莫属了,此人受七姑娘真传,他的本领集我们师兄弟四人的所有,并且对巫医和祝由科也颇有建树,老二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哎!说到这张铁鸡我也头疼啊,佟老板,你说这老东西是不是……要不然小爷掌家这么久,他怎么就迟迟不露头呢?”

    “当年七姑娘离开常胜山后只把他一人带在了身边,到底嘱咐了他什么话咱们谁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七姑娘是小爷的太姥姥,她也是神机妙算之辈,把这张铁鸡留在长春附近,肯定是以备小爷不时之需,不过我想既然他还不愿露头,那就说明此事还有转机,还没到他张铁鸡必须露面的时候。另外,你不要忘了,我佟四喜会金点术,他也会,他也是能掐会算的主,此时此刻,也许他正在家里等着呢,等着你上门去求他!”佟四喜说道。

    二十几年前马二爷确实是见过张铁鸡,跟他虽算不上熟络,不过毕竟是师出同门,彼此见面也格外亲切。他们聊了许多,当时马二爷就问他,如今我大哥执掌盗门,你为何不去投奔?

    张铁鸡却说,我大师兄此生并无大灾大难,我不去相助也有我的苦衷,当年七姑娘曾嘱托过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可轻易露面。

    这里边还有点小隐情。张铁鸡咱们曾说过,就是莫小七在山里边从狼嘴里边救回来的一个可怜孩子。他资质平平,又不算是江湖人,所以,当初很多人都不同意莫小七把这孩子带在身边。莫小七也算是阴阳玄道的徒弟了,她从师父手里学的本领甚至比丈夫吴功耀还多,盗门的哥们手艺全都学会了。

    能跟在她身边代表着什么?试想,连董爷这样的亲生儿子也只从父亲那儿习得了盗门其中之一的老手艺走山,佟四喜学到了金点,马四海则是憋宝……连亲儿子都只会一门手艺,那张铁鸡门门精通这是何道理呀?

    啥叫羡慕嫉妒恨呀?包括董爷在内,你看着慈眉善目的一个老爷子,真要是他张铁鸡敢来,那可是没他好果子吃!你张铁鸡本领那么大,这盗门魁首到底要轮到谁来做呀?

    张铁鸡太聪明了,懂得这江湖的险恶。所以一辈子一直谨遵师傅莫小七的嘱托,不到玩不得以的情况下轻易不会露面的。

    自此之后,董爷和无双两代盗门魁首都曾无数次派人去双阳寻找张铁鸡,可就算是把整个双阳都翻过来还是找不到人影。

    “好吧,但愿如你所说,我这就去双阳,不过小爷这边……”

    佟四喜说,你放心吧,我可以暂时想办法护住小爷的魂魄,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暂时保住他3日,3日内你必须回来!不然……

    “强子,带着人守着小爷,这三天内谁也不许离开诊所半步!这里的通讯设施全部切断!我去趟双阳。”马二爷给云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佟四喜也不可以离开!

    “呵呵……老二,不必如此,我佟四喜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小爷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谁都没脸下去见耀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快去快回!”佟四喜拍了拍马二爷的胸口,这一拍,马二爷就觉得他手掌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佟四喜手快,借机把那东西揣进了马二爷胸兜里,然后会意地冲他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在场的可都是自己人了,还有什么话不敢直说吗?哦,马二爷明白了,佟四喜不信任的是巴雅拉教授。

    虽然知道这张铁鸡就藏在双阳境内,可说的简单,双阳好歹也是一个县区,那么大一片区域,自己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找?而且还必须在三日内把他带回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马二爷上了车后,一摸兜里,原来是一张字条。他打开字条一瞅,哦……明白了,还真是误会了佟四喜。佟四喜告诉他,最近双阳附近有个满族古镇叫伊丹镇,有个农民在自家耕地下边挖除了一个地窖,这地窖好像能有个七八百年的历史了。下边出土了许多古老的祭祀用品,看起来都是以前女真人巫师所用的祭天时的器皿,其中有一根萨满巫师所用的骨仗,那根骨仗是人的背脊长骨上顶了一颗骷髅头,骷髅头左右眼里各镶嵌了一对猫眼绿宝石。

    那农民没太当回事,就放出话去说谁出价高谁就可以买走他。当下消息一传出去,立刻就引来了几个对女真人文化比较感兴趣的老学者,有的出几千,还有的出几万。最后一个满族老头以8万块钱买到了,那农民答应今晚八点可以来取货。

    佟四喜告诉他,这跟骨仗他也曾见过,真是件好玩应,别说万了,依他的豪气,就是80万,800万也值,因为这跟骨仗是当初海西女真的乌衣大萨满生前所用的,据说他手持此骨仗可与上苍鬼神相通。不过这骨仗十分邪恶,就跟他的主人一样,亦正亦邪,一般人要是得到它都得被它给方死,唯有真正的神调门传人才能善用此物。

    神调门已经绝后了,唯一剩下的一个老寡妇就是那个高翠花,她算是半个神调门传人。他丈夫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这跟乌衣萨满的骨仗,高翠花今夜必然去抢夺。

    他让马二爷不要惊动高翠花,也不要阻止她,带她的手后一路跟着必然能找到张铁鸡的住处。原本自己为了见心上人是打算亲自去的,但是现在小爷的性命大于一切,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又不好说他与高翠花年轻时的风花雪月,所以只能写了张字条偷偷交给马二爷。

第十九回 祸事不断

    马二爷想起来了,那次小爷想教训高翠花这个叼妇,后来派马福祥和蓝彩蝶一路追赶,可半路上竟杀出个程咬金,连马福祥和蓝彩蝶二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xshuotxt/ 想来,劫走高翠花的肯定就是那张铁鸡了!

    晚上五点多时候,马二爷开车到达了伊丹镇,这镇子本就屁大点的地方,有个啥风吹草动的都瞒不过街坊四邻的眼睛。踩盘子是这些飞贼的入门本领,纯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准保把你家几亩地,地里有几头牛都给你打听的是一清二楚。

    其实不用打听也能知道那老农家的住处,因为入夜后,太阳刚下山,就见得伊丹镇上空笼罩着一大片黑压压的雾气,再仔细一瞅,那哪里是什么黑雾?明明就是无数只黑蝙蝠在夜幕下聚集翩翩起舞。

    蝙蝠的数量很多,足有上万只,挤在半空中来回盘旋着。一般蝙蝠这种东西的确是昼伏夜出的小家伙,可它们这么多挤在一起捕食还是头一遭呢,而且这里是个镇子,镇子上空哪里有那么多小昆虫给它们捕食啊?

    蝙蝠乃是不祥之物,人们相信,大批蝙蝠出现就预示着灾难即将到来。所以,这几天一到了晚上,伊丹镇的老少家家户户都关起了门窗生怕招来这些不祥之物的光顾。

    那成千上万的小蝙蝠飞在当空,一直绕着一栋庄稼院上空不愿走远,不用多说,肯定就是这家人家挖出了乌衣萨满的邪恶骨仗了。

    马二爷本就是个飞贼,翻墙跃户那都是他的领,他见时辰还未到,便噌地下窜到了那户人家的房顶上,然后仰面枕着自己的胳膊倒在房顶上闭目养神。

    有些东西呀,别但命中注定不是你的,你就不能拿,比如这姓刘的老农吧,一家五口人本来是其乐融融,他五十来岁了,辛勤耕种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家里边盖上了三间大瓦房,儿子也娶上了媳妇儿,去年媳妇儿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

    多好的一家?可他偏偏在这时候从自己地里挖出来这么个玩应,起初他一白骨手杖也吓坏了,尤其是刚挖出来那会儿,眼根手杖上的骷髅头眼珠子里渗着幽绿的光,搁谁谁不害怕呀?

    后来拿出来仔细一瞅,那可能是两块绿宝石。他当时就起了贪念,想自己留下来。这下可好了,自从这跟骨仗被他挖出来后,家里边就怪事连连不断。

    先是家里五口人连续噩梦,那梦里全都是死人,到处都是白骨累累,眼个老人脸色惨白,手中就拿着这跟骨仗,正在对他阴冷的笑着呢!

    而后,小孙子大病不起,高烧不退,一病就是好几天,大夫也瞧不出怎么回事来。

    前天,自家祖坟竟然塌了,祖坟下边直冒往外冒血水,熏的半里之内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味儿。

    后来有人就说了,老刘啊,你家这几天不是走背字嘛?我定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惹上了什么山里的狐仙精怪了,你赶紧找找吧,再找不着根儿你们全家就完了。

    那还能有啥事?一切根源可不就是这跟白骨权杖吗?老刘把心一横,扔了吧,怪可惜的,再埋回去吧,那不是自己白折腾了吗?以后还指不定添负了哪个土夫子的胃口了呢。既然此物活该自己得不到,那还不如把它卖了。

    这才一传十十传百,惹来不少人跟着竞价。

    天彻底黑下来了,头顶上的蝙蝠是越来越多,那都赶上龙卷风了,绕的马二爷无法安心歇息。远处逐渐开来了一台小轿车,小轿车开着大灯,一眼就吉打头的车牌子。

    轿车停在了老刘家门口,从里边走下来一个六十左右岁的男人,别了岁数,但脚底下走到都没动静,而且是一身的邪气。

    此人一从车里边钻出来马二爷立刻也坐了起来。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就是那个八万块钱的卖家?这邪恶的白骨权杖若是真落到了他手里那可是祸患无穷了,今日就算是高翠花不露面自己也必须想尽办法阻止他!

    要问这人是谁呀?他便是机关门传人鹤展鹏!

    “您来了?钱带来了吗?”老刘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口闭口就是钱。

    鹤展鹏拍了拍自己左手拎着的皮包,皮包里鼓鼓囊囊的,那年头,八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都能在城里买两套房子了,一般农民哪见过这么多钱呀!老刘头乐得合不拢嘴,赶紧伸手就去拿装着超片的皮包。

    “哎?刘先生,货呢?我是不是得先呀?”鹤展鹏缩回了手。其实以他的本领就算是杀了这一家人抢了白骨权杖也是未尝不可。

    “啊,您放心,放一万颗心,那宝贝就在我家西屋呢,来来来,您里边请!”老刘头把鹤展鹏让进了西屋里,不大会儿,西屋里亮起了灯。二人也不知道在里边说了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老刘头满脸堆着善笑恭敬地走了出来,那都赶上奴才见了皇上似的了,就差给鹤展鹏跪下了。

    他手里抱着装钱的皮包乐得嘴都要裂到腮帮子上了。“老板慢走啊!以后要是还有啥好玩应我再给您打电话。”

    “免了吧,这种事你若是再碰上一次,准保你家家破人亡。”说完鹤展鹏转身就要走。

    马二爷个急呀!心想高翠花呀高翠花,你怎么还不现身?你若再不来我马二爷就要出手了!这东西岂能落到鹤展鹏的手里?

    鹤展鹏手里拎着白骨权杖刚抬脚迈出小院大门,突然,身后的老刘头径直仰了过去,他双眼圆瞪,最里边不停地往外喷血,颤抖着手指指着鹤展鹏……

    “你……你……”

    “哼哼……你要这么多钱干嘛?有命花吗?”鹤展鹏转过身来从他手里就夺下了装钱的皮包。

    小院里的动静把老刘头的媳妇儿和儿子引了出来,俩人一瞅老头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岂能善罢甘休?冲上来就想与鹤展鹏理论。

第二十回 针锋对麦芒

    岂料他们还没等靠前呢,就听搜搜两声,两根细如发丝的银色金属丝从鹤展鹏指尖中飞了出去扎进了他们后脑勺中,二人当场毙命!

    这鹤展鹏杀人的手段太快了,马二爷看在眼里也庆幸自己幸好刚才没贸然出手,若不然,自己也够呛是他的对手。

    怎么办?现不现身?难道佟四喜失算了?高翠花就没想夺白骨权杖?论身法,马二爷绝不输给鹤展鹏,但是鹤展鹏的手段他可早有耳闻了,此人乃是唐门后裔,尤其是他的绝学傀儡功,更是迷惑敌人,你根本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到底是真正的鹤展鹏还是他控制的傀儡!

    正在马二爷犹豫是否出手时,突然就见头顶上盘旋着的那一大片黑压压的蝙蝠竟然好似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一般,径直就从头顶上扎了下去。它们的目标不是马二爷,而是鹤展鹏!

    数万只蝙蝠直把鹤展鹏当成了猎物,不停地攻击着他,鹤展鹏虽然身手好,可架不住这黑压压的一大片蝙蝠不停地滋扰。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把他咬的是遍体鳞伤。这鹤展鹏还真能挺,愣是一声都没吭吭,就这么干挺着蝙蝠的啄咬,拿着白骨权杖就往外走。

    蝙蝠们的攻击更加猛烈了,它们要阻止鹤展鹏把白骨权杖带走。一只直径足有四十公分的大蝙蝠趴在鹤展鹏背上狠狠撕咬着,咬的他后背一片血红。

    奇怪,人的忍耐力真的有这么强吗?那得多疼啊?他就这么挺着被蝙蝠啄咬也不反抗?马二爷眯着眼睛指尖中已经夹起了一颗石子。

    “哼哼……阁下这么着急吗?”这时,屋外村道上,一个步履蹒跚的妇人驼着背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很沙哑,透露着岁月的沧桑。

    “什么人?”鹤展鹏挣了下,也感觉到了那妇人身上的强大气场。

    黑压压的一大片蝙蝠见了那妇人后立刻飞到了她的背后,别看蝙蝠多,可却没有一个沾她边的,她就好似巫师一样,用她强大的气场控制着这群邪恶的蝙蝠。

    “啧啧啧……没白来呀,还赶上一出好戏,打吧,赶紧打,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才热闹呢。”马二爷乐得清闲,嘴里叼着根稻草梗子,倒在老刘家房顶上看热闹。

    “拿来!”高翠花半睁着那双死鱼眼睛看着鹤展鹏手中的白骨权杖。现在的高翠花已经全然不复年轻时的美貌,那整个就是一老巫婆。马二爷都难以想象,佟四喜是有钱有势,怎么现在还对这个老巫婆死心塌地的?她再漂亮年轻时候能好看到哪去?

    鹤展鹏把白骨权杖用碎布条包了起来背在身后。“哪里来的山野村妇?我劝你速速让开,否则别怪鹤某手下无情了!”

    “哼哼……姓鹤?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咱东北这嘎达还有你姓鹤的一位高手呢?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草菅人命,入室抢劫?还有王法吗?”

    “别跟我谈王法,你这老妇快快让开,我的耐心有限!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鹤展鹏已经感觉到了高翠花身上的强大气场,他是个很谨慎的人,在不了解对方身手之前尽量避免与对方交手。

    “交出来吧,把白骨权杖交给我我可以放你安全离开。咱先把好话跟你说开了,这白骨权杖对你来说没有用,对我却意义非凡,它就等同于我的性命一般,我已经寻它许多年了,还望鹤先生能成人之美。”高翠花重重地咳了两下,丝毫看不出这妇人有什么本领,倒像是苟延残喘的古稀老人。

    鹤展鹏打量着面前的妇人,一双大手已经藏在了宽大的袖口中。他嘴角微微一笑,道:“想要它?那你去下边要吧!”

    嗖地一声,半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好似电光火石般飞像那妇人。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高翠花身旁的蝙蝠顷刻间围住了她的身体,鹤展鹏的内功很差,全都是仗着这两根诡异的银丝和唐门的傀儡功。银丝线扎进蝙蝠群里后,顿时戳死了四五只小蝠,但这个过程中也卸了八成力道,再无法伤害到高翠花了。

    哗啷啷……哗啷啷……蝙蝠散开,高翠花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每走一步腰间挂着的铜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你……你是个萨满?”

    “也不算完全是,我只是想了去亡夫遗愿,希望鹤先生能成全我。”

    乌云越来越浓,遮住了天上的一轮明月,屋后的苞米地里起风了,刮的苞米地里沙沙作响。咔嚓一颗炸雷劈了下来,雷光晃在高翠花眼中时,她眼睛里竟然没有一丝光芒,好似一具冰冷的尸体。同样的,马二爷看的清清楚楚,那鹤展鹏此刻身后竟然没有影子。糟了,这个鹤展鹏难怪不怕这些蝙蝠滋扰呢,他就是一具傀儡!

    一般情况下,傀儡与傀儡师的距离不会超过100米,太远了就算有丝线控制着傀儡,恐怕刮来一股风还是会吹动银丝影响傀儡师的控制。马二爷眼力可算是不错了,可却在老刘家小院附近一周都再没有找到其他人了。这家伙到底藏哪了?若是真动起手来恐怕高翠花要吃亏了!

    “鹤先生,家师一直嘱咐我不可再造杀孽,我不想出手,交出来吧。你是无法驾驭白骨权杖的,它落在你手里也没用。”高翠花最后警告他说。

    “哼!可以呀,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说罢,这鹤展鹏一跃而起,单手从腰间抽出利刃向着高翠花就砍了下去。

    鹤展鹏没有什么内功,不过轻功可是不错的,眨眼间已经就冲到了高翠花身前,不由分说,那雪亮的匕首就砍了下去。高翠花看着年迈,不过也有些功夫,撑起拐杖就抵住了他的匕首,然后口中默念满文咒语,身后的蝙蝠们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把那鹤展鹏直接扑倒在地不停地撕咬着。

    “鹤先生,最后问你一句,交还是不交?”高翠花冷冷的问道。

第二十一回 真假傀儡

    岂料,鹤展鹏躺在地上竟然不说话了。*xshuotxt/高翠花也纳闷,这些小家伙虽然多,可却不至于立刻咬死一个大活人吧?这怎么说死就死了?若是真杀了人回去怎么跟师傅交代?

    她腰间的铜铃铛又晃了起来,蝙蝠们听到铜铃有节奏的响声后全部飞了起来。再一看,躺在地上的鹤展鹏已经没呼吸了。全身都是血都没个人模样了。

    高翠花走了过去,低头从他身上就打算把白骨权杖拿过来。可她刚一伸手,就突然觉得身后一股阴风刮来,再想躲就来不及了。扑哧一声,一支飞镖打进了她的右臂中,顿时鲜血直流。

    一根银丝飞了过来,直接缠住了白骨权杖拽走了。

    高翠花捂着右臂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着一个黑影,那人的长相竟然与面前这具尸体是一模一样,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你……?他……?”高翠花楞作当场。

    鹤展鹏手中握着白骨权杖邪邪的笑着。“哼哼……哈哈……没看出来呀,你这山里娘们还真有点本事,能用自己的气场控制这么多蝙蝠?如果鹤某没猜错的话,你这应该是神调门的本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识得我神调门的本领?”

    “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若是半个世纪前,我鹤展鹏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马二爷一直在等待时机,现在看来,他是必须得出手了,高翠花的确厉害,但跟鹤展鹏比起来还是差了些,人有好有坏,您急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坏人不是比好人本领高出一截,而是人家心眼多。高翠花想要的只是这跟白骨权杖,而鹤展鹏却是想要她的性命!

    “哦?原来如此,难怪小爷每次都吃亏了。”老贼王一直在偷眼观察着,这个偷袭高翠花的鹤展鹏依旧没有影子,他依旧是个傀儡。

    马二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真正的鹤展鹏只要不露面,他肯定不会出手先暴露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到底谁是黄雀?到底哪一个是螳螂?马二爷并不知道,刘老汉家对门小院中正坐着一个胖老头,那胖老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怀里抱着一个电匣子,正听京剧呢,嘴里边还跟着咿咿呀呀的哼唱着。

    “你也是盗门人?”高翠花问他。

    “以前算是,不过现在不是了,你知道这些也晚了,神调门与机关门本来就是被盗门所遗弃的,今日我鹤展鹏就算杀了你,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盗门少主子能为你出头吗?”

    “呵呵……我高翠花早在几十年前就该死了,亡夫就在下边等着我呢。不过,就算要死我也要把这白骨权杖拿给他!”高翠花笑了笑,依旧没有放弃希望。

    “你很自信呀!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我的对手,刚才就应该看出来了!”

    “是吗?鹤先生,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看看你的脚下!”

    鹤展鹏低头一看,当时就傻眼了,原来高翠花不停地在跟他说话是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知何时,鹤展鹏脚腕上已经爬上来无数的草藤,那草藤已经死死缠住了他,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交出来吧,我不想杀你,不想再造杀孽!白骨权杖你不能带走!那白骨权杖过于邪恶,不是寻常人能够驾驭的!”高翠花步履蹒跚着走近了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鹤展鹏。

    这时,就见鹤展鹏扔了手中的利刃,用自己的右手手掌扣住了自己的脑袋,然后大喊一声,卯足了劲儿把自己的脑袋往右侧一搬……

    “我的天,这是什么功夫?难怪老子找不到傀儡师呢!原来……奶奶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马二爷看的都惊住了,这傀儡竟然伸手从自己身体里又拽出来一个人,两个人一模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鹤展鹏。

    不过这次可真的是傀儡师的本体了,这个从傀儡身体里被搬出来的鹤展鹏是有影子的!就在高翠花楞做当场时,马二爷已经提前出手了,指尖中的那颗小石子儿飞速弹了出来,这老贼王玩暗器的功夫可不是吹的,那是百发百中!

    鹤展鹏的真身还没等站稳呢,突然被一颗石子打中了后背,疼的他嗷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谁?是谁在偷袭我?有本事站出来……哎哟……”又是一颗石子飞来,准确地打中了他的右手,顿时手中的白骨权杖落地。一群蝙蝠过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驮着白骨权杖把它送到了受伤的高翠花手中。

    不管鹤展鹏怎么骂,马二爷就是不现身,因为老贼王知道,要论起单打独斗马二爷绝对不是鹤展鹏的对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鹤展鹏的傀儡功厉害就厉害在他一直躲在暗处无论你怎么打,打的都是他控制的傀儡。如今,躲在暗处的变成了老贼王,那就活该他倒霉了,谁让他这么快就现出了真身呢!

    “小犊子,让你骂!让你欺负我家小爷,今儿就当你看看我们飞贼的本领!”马二爷手指间的小石子是一颗接一颗地打了出去,都赶上黄老邪的弹指神功了,虽不至于要了鹤展鹏的性命,可却也把他打的鼻青脸肿,满头是包。

    “躲在房顶的朋友,有种你就下来,暗地里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鹤展鹏眼看着这些小石子一颗颗全都是从老刘家房顶上打下来的,也判断出了马二爷的藏身之处。眼看着房顶上一个黑影正坐在那呢。

    鹤展鹏心道,这人轻功不一般啊,怎么刚才我就没发现他一直躲在房顶上呢?幸好发现他了,若不然自己连杀了这么多人,不是全被他看见了?

    要说呀,这马二爷别看是个老贼,可这老贼心善,没跟他下死手,你说你直接甩飞刀弄死他不就完了吗?你当你是黄老邪呀?那小石子要不了他的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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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姥爷是盗墓贼介绍:
传说大兴安岭浩瀚林海中隐藏着一个通向地狱的入口。鄂温克人叫它极寒阴泉,东胡人叫它极渊,盗墓贼称之为兴安岭地眼。这片未知区域不但是人类的极限,也是盗门中的禁地。相传,地眼中有一片无尽之海,海的尽头处隐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但千百年来去无一人能活着出来。盗门最后一代传承人,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带着一张俄军遗留下来的神秘地图和家族中代代相传的秘密踏上了通向死亡的绝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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