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遭伏
狄知逊和李恪分别就马不停蹄的朝云州城而来,在经过定襄的时候,突厥守将并没有阻拦,毕竟狄知逊的大唐的使节,他们没有接到拦截或者阻拦大唐使节的命令。如此,行程又缩短了不少。所以,三天后狄知逊就进了云州城。在云州稍微消息了片刻之后,狄知逊只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就赶到了代州。
在代州都督张公谨的都督府,他将自己等人遇到突厥的追杀,李恪主动断后的事情跟代州都督张公谨简短的叙述了一下。
张公谨听后大怒,他愤怒的拍着桌子,来回的不停的走动,显得很焦急,丝毫没有作为一个武将该有的镇定,“突厥人如此嚣张,待本都督立即出兵,杀到阴山救回殿下。”
“张都督,此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我还是相信殿下能够化险为夷顺利的回长安的。”狄知逊立即起身拦住了张公谨,他安慰张公谨的同时也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你不用杀到阴山,只需要深入大漠在半道迎接下殿下就可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字斟句酌,让他不由得看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心里权衡思量,自己跟自己的斗争过。
“狄副使,你刚才还说突厥的王子施罗德想要殿下的性命,此刻又说殿下能够化险为夷顺利回国,你到底是什么用意?”张公谨听出了狄知逊话中的前后不搭的语病,突然质问狄知逊。
“张都督难道不知道大唐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安稳发展的环境吗?”狄知逊叹道,“此次出使突厥,我见过他们的骑兵,说实话大唐没有四五年的时间的准备,是没有足够的战力跟突厥人打一仗的。再者,”说到这里,他脸色显得忧郁了很多,“以我看来,凭殿下的智慧和计谋,一千多人的突厥骑兵困住殿下还是有难度的。所以,张都督还是要以大唐的社稷为重啊。只需要出兵大漠,迎接殿下即可。”
“哎”张公谨叹气道,“真窝囊。”然后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一个劲的喝茶。
狄知逊不知道他的“真窝囊”说的谁?但是,能从张公谨急切和担忧的脸上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将军对李恪已经从心里产生了敬畏,同时不难看出他对李恪的某种关心则乱的情绪。
出了代州,狄知逊快继续马不停蹄的朝长安方向而来,沿途除了在驿站吃饭休息或者换马之外,丝毫不在附近的州县停留。他觉得出兵突厥的事情应该由朝廷说了算,而不是代州都督张公谨。所以,他虽然很担心李恪的安慰,但也只能稳住张公谨的鲁莽举动。等到自己回到长安,将情况跟李世民汇报之后,就看朝廷的决策了。
这天狄知逊一行在午时时分到了一处驿站,看驿站的牌子,上面写的是,“晋州驿馆”。
狄知逊和候虎孟山及众人匆匆吃过午饭,便离开了驿馆。路上狄知逊问道,“按这样的速度,到京城长安还需要几天?”
“两天”候虎简短的说道,其实他的心思早在李恪的身上,他想着早点回京城将事情禀报给朝廷,同时想着让刘仁轨带着狼骑到漠北营救李恪。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
狄知逊岂能不知道候虎的心思,他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问道,“可否有近路?”
“不走官道的话会有一条小路通往蒲州,路程要缩短一半的距离。”孟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那条小路”他的意思是让狄知逊走小路,但作为军人他又不能隐瞒小路的恶劣情况,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说了一半就听见狄知逊道,“走下路。”然后拍马越过了众人。
候虎和孟山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同时露出了坚定的目光。然后,紧紧的跟在了狄知逊身后。
然而,就像孟山还没有说完的话一样,小路确实极为难走。道路不宽,并且坑坑洼洼,路上还长满了杂草。可见已经好几天没有人从这里经过了。更为重要的是走这条路要通过一条狭小的山道和一片茂密的丛林。
狄知逊一心想着回长安复命,虽然心无旁驽,毫不在意周边的环境。可是候虎和孟山身为李恪的侍卫,他们从这条隐秘的道路上产生了危机感。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孟山小声道,“你不觉得这条道很诡异吗?”
“我有种预感,可能要出事。”候虎说道,“地点估计就是我们要通过的狭小的那条山道上。”
“我的预感跟你的一样。”孟山符合道,“所以,我们通过那段路的时候还需要谨慎,不能有所闪失,殿下的安慰可都在狄副使身上。”
候虎没有说完,他只是用坚定的目光看了一眼候虎,然后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但已经告诉了孟山他的答案。
通过那条山道的时候,候虎和孟山都很小心,他们提前派出人去侦察,在得到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和特殊情况下才护卫着狄知逊小心翼翼的通过了那条狭窄的山道。狄知逊对于两人的小心和谨慎给予了支持,他相信身为李恪的侍卫,两人的担心的有必要的。
通过了山道,众人包括候虎和孟山心里都轻松了不少。整个小路就数地方最危险也最可疑。现在他们顺利的通过,那就意味着这条小路上基本就没什么危险可言了。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过度的喜悦所造成的疏忽和放松警惕当中。
就在众人通过了小路,警惕性放松的时候,就听见,“嗖”一声,同一时间孟山一推狄知逊并喊道,“狄副使小心。”狄知逊被孟山退下了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而一支羽箭从狄知逊的马背上穿过,生生的钉在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
第一支羽箭只是一个信号,随之而来的羽箭就像死神的镰刀,瞬间就收了几个千牛卫的性命。
“噗嗤”
“啊”
“嘶”
箭雨来的很突然,很多人都没有防备。所以,有不少的人中箭,然后从马上摔了下来。
孟山在第一时间带着部分因为将狄知逊掩护到了一块岩石的背后,而候虎还在马上指挥着众人,“大家不要慌张,快下马寻找岩石树木躲避。”他的话音一落,就见一支朝自己飞来,他用刀一挡,当羽箭挡在了身外,然而,同时还有一支羽箭射在了他座下的马上,战马吃疼的将前提提高高扬起,将他摔下了马背。
他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生硬硬的站起来,朝着羽箭的方向小树林扫视了一眼,小树林在刺眼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模糊,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所以,他果断的组织众人逃避羽箭的射杀,将慌乱中躲避箭雨的众人带了距离候孟山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岩石背后。
躲到岩石后面,候虎能清晰的听到还有不少没有逃过来的士兵在中箭之后哀嚎声,同时中箭倒地时还没有死的士兵的痛苦的呻吟也传到了他的耳中。候虎将目光移向对面不远同样和狄知逊躲在另一块岩石背后的孟山说道,“箭是从树林射出来的。”
“伤亡有多少?”孟山问道。
候虎看了身后的众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不出处被羽箭射中哀嚎众人,脸上表情很阴郁,“我身后只有二十多人。”
“我这边除了狄副使也只剩下十多人了。”孟山说道。
听着外面的箭雨声,中箭后的惨叫声,受伤之后痛苦的呻吟声。候虎和孟山纹丝不动,没有打算出去营救。他们两个只是面色铁青的也沉默不语。
半响,候虎用李恪教给鹰卫的手语问道,“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孟山用手语回答道。
两人都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到敌人主动出现,然后自己才有机会能够力拼,才会机会逃出去。不然,冒然行动,将自己暴露出去只会成为敌人的靶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黑衣双狼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树林里稀稀疏疏的有了动静,然家就见从树林冲出一群衣服杂乱手拿刀枪的人。他们又一个身材中等但很结实,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的男人带领着。
候虎和孟山看到这二百多人的时候眼睛都被气绿了。从刚才暗箭偷袭时所放的箭的力度和准度两人都认为他们的一群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但是,从他们冲出树林之后站定的位置及排列的散乱的队形可以看出,眼看稀里哗啦出来的一群人,那是什么受过眼里训练的士兵,简直就是窝在山里的山贼。看看他们站没站象,散漫不看的样子,候虎和孟山心里就憋屈的很,窝囊啊,自己当当的正规军,汉王府的黑衣卫被这群二货给剿了。
同一时间,候虎和孟山相互用手语交谈了几句,两人心里都做了一个决定。就听见孟山对着身边尽剩的六个千牛卫士兵说道,“你们保护好狄副使。”然后,又对狄知逊道,“狄副使就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去会会这帮人。”
“你们打算怎么办?”狄知逊不无担心的问道,“他们人数最起码有二百多人,切不可冲动,鲁莽行事。”
候虎给狄知逊“嘿嘿”笑了一声,“自然是为我们黑衣卫正名,同时也想平平安安的回到长安城。”候虎孟山狠狠的说道,“狄副使从他们使用的羽箭不难看出他们身后有种某个实力强大的靠上,如果我们想活着回长安城,就必须先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然后带着他身后的黑衣卫跟候虎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冲了出去。
山贼的头领并没有想到候虎和孟山他们会主从的冲出来,他先是吃惊然后露出了一副胜利者才能露出的笑容,“我以为你们不敢出来了呢?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气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讥笑之声。随即朝身边的一群狂笑一番,这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今天才知道黑衣卫也不过如此。”
候虎和孟山举目朝黑衣身上打量,就见他身着黑衣,脸蒙黑布,身体并不高大但很结实,显然也是练过武的人。黑衣头领在候虎和孟山注视他的时候,他也扫视了两人一眼。虽然,眼前两人身份散发出来浓烈的战意让他有些心惊,但他了一眼身边二百多号人,再看了一眼候虎孟山身后的二十几个人,心里宽慰了不少。同时讥笑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我想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尽敢如此大胆,拦截朝廷使节,难道就不怕王法吗?”候虎沉声问道。
“王法?”黑衣头领笑了,他笑的很嚣张,笑的很丑陋,“在这个山头老子就是王法。别以为你的官兵就可以跟老子这么说话,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我手上的一只蚂蚁,我想怎么捏你就想怎么捏你。”他似乎对候虎盛气凌人的问话听着不舒服,情绪显得有些激愤。
“我不喜欢跟同一个对同一句话问两遍,我只想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候虎继续问道,作为李恪的侍卫,作为黑衣卫李恪培养的情报高手,他已经懂得了在任何时候都不忘了从对方的口中探测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黑衣头领笑了,他眼中露出了讥笑之色,“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想明白你接下来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然后,他表现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至于我是谁派来的?就凭你们两个败兵之将还没有资格知道。”
“我希望你老老实实是交代,别让我们动手问你。”孟山此时突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冰冷,显然已经发怒了。
“那我就看看你们是怎么动手问我的”黑衣头领笑道,然后轻藐看了孟山一眼,“不自量力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是这么盛气凌人。”然后,他话锋一转,突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这几个不自量力的东西,杀死他们。”
黑衣头领的话音一落,数十明山贼就像蜜蜂闻见了蜂蜜一样扑向了候虎孟山及他们身后的黑衣卫。
候虎第一个迎上了冲上来的手拿长枪的山贼,他双手持刀,见那个山贼用长枪朝自己胸膛刺来,他侧身躲过枪头,顺势上前一步,一招力劈华山,朝上贼的头上砍去。山贼反应很灵敏,急忙回招,他想双手将手里的长枪高举挡住了候虎一击,然而他忽略了候虎这一击的威力,就听见,“咔嚓”一声树脂的断裂声,同时又是一声,“噗嗤”。山贼手里的长枪断裂,候虎的刀丝毫不减力道的劈向了他的头颅,硬生生的将他一个人劈成了两半。鲜血如泉水般的喷出,喷在了候虎身后和脸上。就听见候虎怒吼一声,用嗜血的眼睛看了不远处的山贼头领一眼,继续朝扑上来的山贼杀去。
远处的山贼头领一群观战的山贼们被候虎凶猛的一击必杀给震撼,半响不敢才回过神来。特别的山贼的头领,当他想到候虎阴冷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一凉。同时他的手不由是抽搐了一下。
同一时间的孟山也不逊色于候虎,他直接将一个砍向自己的山贼一刀剁了头颅,就见鲜血就像喷泉一眼的涌出,喷到了孟山身上,也喷到了那个死去的山贼同伴的身上。而孟山的刀太过锋利,被砍了头的山贼在断头之后继续往前走了三步这才倒地。
震撼,绝对的震撼!候虎和孟山,两人同时用一击必杀的方式告诉了山贼,什么样的实力才配称得上是黑衣卫。得罪黑衣卫就是这样的下场。
孟山杀完第一个人,同样的怒吼了一声,又加入了战团。
他们身后的黑衣卫虽然没有他们两个实力,但同样的杀人方式极为霸道。就如同什么样的将军会带领出什么样兵一样。身后的二十多名黑衣卫是候虎的孟山还是李恪黑衣卫小队的队正时的老兵。杀人的方式和动作跟候虎和孟山同工异曲,所以他们所到之处血水横流,尸体肢体破碎,被他们杀死的人就没有一个身体完整的。
山贼头领刚才还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他不听的手手摸着自己的佩刀,额头渗出了汗水。虽然,他的身边还有一百多人,但照眼前黑衣卫这样砍柴切瓜的杀人方式,自己身后就是再有一百人也抵不住啊。不是说黑衣卫二十个人能杀了二百多人,是他们,杀人的手段太残忍,杀人的方式太震撼。他们每一次举刀,每一个人倒下,自己这边的人的心里就被狠狠的打击了一下。刚才候虎和孟山先声夺人的一击必杀已经让很多人失去了信心,没有了上前阻挡他们两人的勇气,现在再加上他身后黑衣卫强悍的战斗力。
黑衣头领想到这里,突然心头冒上了一句话,“我希望你老老实实是交代,别让我们动手问你。”这句话的孟山刚才对他说的。然而,此时再一次冒上他心头的时候,他似乎觉得这孟山迟早会用刀搭在他的脖子上问这句话。
候虎和孟山已经杀了十多人,他们手里的刀的速度和力道已经减缓了。长途奔袭使得他们身体有些透支,连日来风餐露宿又没有按时吃饭补充体力。所以,他们两人明显的觉得自己身体力的力量好想快要被抽空了一样。但是,两人同样知道,如果自己停下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该是对方的无情屠杀。所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怒吼一声,继续带着黑衣卫缓缓的朝黑衣头领的方向推进。
候虎和孟山的杀戮让山贼感到胆颤心寒,而让剩下的千牛卫热血沸腾。他们都是军中悍卒,都是通过无数次的征战和杀戮中的洗礼才被选进千牛卫的。可是,今天他们看到黑衣卫跟山贼的对战时,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凶残,什么叫强悍。
同时,他们不由的想到了跟黑衣卫同去漠北的时候黑衣卫当中的传言,说候虎和孟山两人是被李恪称为黑衣双狼的人物。今天,他们终于见到了什么叫狼,怎么的样才有资格称为狼。
狄知逊同样被候虎和孟山及黑衣卫的杀戮所震撼,他没有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黑衣卫会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啊”一声凄厉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这是候虎用最后一刀结果了冲向他们的最后一个山贼。其余的山贼都围在黑衣头领的身边,脸上显得很恐惧,同时脚步随着候虎和孟山的前进而后退。
“完了”黑衣头领心里叹道,自己的手下已经被对方下破了胆。现在,就是硬逼着他们上前跟黑衣卫拼杀,他们也只能被人家当成西瓜给砍。黑衣头领眼里露出一副不甘,他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瞬间,一群山贼在黑衣头领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后退,等退到树林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候虎和孟山久久注视着树林的方向,等时间过了片刻,候虎这才转身吩咐千牛卫去树林查探。等千牛卫查探回来说树林中没有人的时候,他和孟山这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样子,同时两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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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约定
“嗖”的一声,长箭破空而出,承载了李恪信念,就像冬天初日的一捋寒光,没入了天空中。天空中盘旋的雄鹰突然间急坠而下,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的落在了众人视线不远处的高地上,巨大的飞翅就像夏天铺在床上的凉席一样铺在地上。
没有动静?众人都在疑惑,难道是死人?这么大的一只雄鹰不可能射落而下连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呢?就在大家的疑惑的时候,就在大家震惊在李恪神箭的时候。张超急步上前,将巨大的雄鹰拿在手里大声喊道,“殿下神箭,正中头部。”
“殿下神箭,殿下神箭!”众人在张超的带领下喊道。
李恪缓缓注视着被调动起情绪的众人,不为所动,他收了弓箭,接过张超手里的羽翅尽有一米多长的雄鹰,看了一眼正中头部的羽箭,将雄鹰的尸体丢在脚下,抬头注视了眼前不明所以的众人,大声喊道,“只要我们能做,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就像我们八百人斩杀了突厥一个千人队一千五百人一样。我们做到了。现在,突厥人又来了,本王相信你们,更相信我自己。我们能做到。因为我们的大唐的虎卫,我们相信自己,我们能做到。”
李恪的话感染了大家,众人不由的喊道,“我们能做到,我们相信自己。”
“大唐必胜”张超喊道。
“大唐必胜”众人喊道。
“誓死保卫汉王。”张超喊道。
“誓死保卫汉王。”众人喊道。
同时,一个斥候几步来到李恪面前,“殿下西面而来的三百骑兵据我们已经不到一里的距离。”
“上马,迎战!”李恪吼道,同时翻身稳稳的骑在了骏马上。他身后的一百零八名士兵以他为中心排成一字队形,拔出了自己的佩刀,静静的等待着西方天际出现的一抹黑线。
对面人骑兵在距李恪五百步的距离突然停止,他们的服装怪异,有穿唐朝军服的,有穿游牧民族骑兵服侍的,还有一些人穿的根本就是布衣。但他们手里的兵器确实清一色的大唐边军才能配有的装备,长愬,硬弓,佩刀。虽然,他们服装怪异,但李恪从不敢轻视这三百人。从这些人身上发出的杀气可以看出他们的久经战火的悍勇之士。虽然不比自己的黑衣卫,但比千牛卫有过之而不及。
李恪细细注视着对面是三百多人,想从里面的众人中找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但他注视良久都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答案。
“前面可是汉王李恪。”李恪收回目光的同时,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正是本王”李恪回答,同时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到底是谁?但不管李恪怎么努力,都对这样熟悉的声音没有一点影响。
此时,就见那个喊话的人骑马朝李恪而来。李恪身后的一百多人弯弓搭箭,准备在对方对李恪不利的时候射杀了他。然而李恪微微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拍了拍马屁股,朝来骑迎了上去。
三十不的距离,李恪清晰的看到了对方的脸,“钱宁”他惊呼一声,虽然对方脸上多了几条伤疤,胡须也有一寸来长,但李恪还是从对方的眼中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来历。
“汉王不必惊慌,钱宁此次前来不是来落井下石的。”说这话的时候钱宁已经来到李恪眼前十步处,“殿下当时的话钱宁到现在还记在心里,自己人打自己人不是英雄好汉。所以,自从钱宁离开长安之后就组织太子的旧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一支队伍。”钱宁说完,朝身后的三百人看了一眼,“虽然,一年多我们打了不少胜仗,但终究人少,马匹和盔甲缺少,终究还是难以成大事。”
李恪在认出钱宁的时候就消除了戒备之心,像钱宁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是不会反悔的。所以,他认定钱宁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因为钱宁不肯不知道北方和南方两支距离自己不到屋五里的突厥骑兵。
“你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吗?”李恪道,“那你会失望的,本王身后一百虎贲照样可以杀的前来受死的突厥人片甲不留。”李恪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让人不得不相信的自信而不是盲目的自大。
“殿下,今天钱宁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你,以后也不会在这么称呼你,因为没有机会了。”钱宁说的很诚恳,“你朝我们来的方向走吧,你身后的突厥人就由我钱宁为你挡下吧。”钱宁的话不多,但句句敲击在李恪的心里,李恪的身躯不由的一颤。
“钱宁,你这是?”李恪一脸的不信,他心里道,钱宁你没吃错药吧?
“殿下”钱宁道,同时一摆手,他身后的三百多人同时想李恪靠拢,在钱宁身后十步之外站定,“曾经,我只为太子而活着,只想着为他报仇。可是自从离开长安来到草原,跟突厥人打仗这一年来,钱宁才发现自己真正需要的什么,自己一生中最该做的是什么。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自己不该就这么轻易的背弃了太子,自己还要给你报仇。可是,当我看到突厥人对大唐百姓的凶残,看到突厥人像对待猪狗一样对待大唐的百姓的时候,我知道这里才是最需要我的地方。”突然,前厅抬头,目光直视李恪,“宿州遭劫,殿下出使突厥和谈,钱宁就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但是你做到了,陈其在颉利王帐中展现了大唐军人不屈的风骨,殿下在颉利面前侃侃而谈,丝毫不惧被称为草原霸主的颉利。所以,钱宁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今日,能在这里等到殿下,钱宁想自己该为大唐百姓做点事情了。所以,请殿下速速离开,就让我和我身后的三百勇士为你殿后。”
“钱宁”李恪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敌人,是刺杀自己的凶手。然而,他今天却甘愿为自己舍身,甘愿为自己阻挡前来追杀自己的突厥人。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胸怀,怎么样的一种品质呢?
李恪拔出渊虹,“钱宁,就让本王和你一起并肩而战,杀出重围。”他的话坚定而不容反驳。
钱宁看了李恪一眼,没有附和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李恪。然后,他间翻身下马,而他身后是三百骑也同时下马。李恪也随即下马,他身后的一百骑也同时下马。李恪走到钱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不是走,而是逃,本王做不到。”
钱宁看了李恪一眼,没有说话,他只是将自己的佩刀拔出来,狠狠的插在地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劝阻这个汉王,这样在危难时刻依然保持着大唐王族气概的男人。
然而,此时就见张超突然单膝跪地,“请殿下上马西行,某将誓死阻挡突厥骑兵。”
“请殿下上马西行,我等誓死阻挡突厥骑兵。”一百多士兵同跪地喊道。
“请殿下上马西行,某将誓诛杀挡突厥骑兵。此生末将是殿下的兵,来世依然的殿下的将,请殿下上马。”张超依旧大声喊道。
“请殿下上马。”
“请殿下上马。”一百多人同时喊道。他们都抱了必死的决心,让李恪内心感动的同时感到悲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军人的宿命,谁也逃不掉,也不没法逃。
“请殿下上马”钱宁的声音喊道,李恪就见钱宁也硬生生的跪在了自己面前。
“请殿下上马”前后身后的三百人同时单膝跪地,高声喊道,“请殿下上马”
“殿下,你就成全我们吧,今生我们能跟你一起从大漠杀出来已经知足了。我们的大唐的军人,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大唐的尊严是我们的荣幸。而现在我们捍卫的大唐的尊严的人就是你,只要你能安全回到长安,我们这些死去的兄弟才不会死,才觉得自己的死是值得的。”张超喊道。
钱宁,这个汉子尽然给自己下跪,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离开这里。张超,素未相识的边军,尽然敢舍弃自己的生命,只为让自己能够平安回到大唐。眼前的四百多人,都想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大唐的尊严,目的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突厥人刀下亡魂。李恪无言以对,他强自压住自己夺眶而出的热泪想将张超和钱宁扶起来,但是两人都执意不起身,非要跪地李恪离开才罢休。
“谢谢将士们,谢谢大家!”李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请殿下上马”众人同时喊道,声势如雷,气势如虹。
此时的陈其却不知不觉间尽然将李恪的坐骑牵到了他的面前。李恪看了一眼钱宁和张超坚定的眼神,在看了四百多人坚定的目光,知道自己不走,他们绝对死谏到底,这样反而会影响他的心态。所以,他咬了咬牙,狠狠了跺了跺脚,翻身上了陈其所牵的马匹,“钱宁,张超,还有四百多名的兄弟,本王在长安城等你们回来。”然后看了一眼陈其,吼道,“陈其上马,我们走。”
李恪骑马跑出了一百多步之后勒住战马,看了身后早已准备完毕,整装待戈的四百多人一眼,和陈其急马奔驰,消失在了西方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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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杀回大漠
夕阳就像一个烧饼,在残云中死气垂垂的跌落下西方的天际。余晖就像病人呼出的浊气,洒向了落满残雪的屋檐。屋子的窗户是半开的,草药味从里面飘出,就像是弥散在空气的尘埃,让人难以适应。
孟山睁开眼睛,目光所及的一个站在他身边的黑衣卫,“我这是在哪里?狄副使呢?”说话的瞬间他已经起身从床下走了下来。
“孟统领你醒了?”黑衣卫士惊喜道,“狄副使已经回京了。”
“什么时候走的?”孟山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黑衣卫士答道,“我们在树林遭伏脱险之后,狄副使见你和候统领都没什么大碍就命令我等将两位统领送到晋州驿馆,他自己带着剩下的几个千牛卫回长安了,他说殿下性命危在旦夕,他快一步到京城,殿下就会少一些危险。”
“候统领伤势怎么了?”孟山在听完黑衣卫士的解释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受伤没有延误狄知逊的回长安的行程。
“候统领就在隔壁房间。”黑衣卫士回答的很简单。
“过去看看。”孟山说道,然后在黑衣卫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候虎的房间。
候虎是杀人方式以力道见长,因此和孟山相比,他损耗的体力要多孟山多,所以受伤之后苏醒的程度要比孟山慢上很多。然后此时,在孟山走入他的房间的时候,他也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候虎看到眼前的孟山问道,随即他自己也发现躺在了床上,随即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孟山将自己知道跟候虎简单说了一下,说完之后就听见孟山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狄副使身边几个千牛卫能护得了他的安全吗?你们平日里不是很精明吗?怎么在这件事情这么愚蠢。”
孟山脾气火爆,将眼前的黑衣卫训斥的低头不语。然而,这样的事情却是不能怪黑衣卫。李恪对黑衣的军令第一条就是绝对服从,然而这个服从的指对自己的上司。然后,当候虎和孟山都晕迷不醒的时候,狄知逊的没用能力调动黑衣卫的。所以,他只能让黑衣卫将候虎和孟山护送到晋州驿馆,自己带领剩下的几个千牛卫回京。
“通知大家收拾东西,我们要启程。”孟山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黑衣卫士看了眼前的候虎一眼,候虎点头示意,他才走了出去。
等黑衣卫离开,孟山才对候虎道,“老侯,既然狄副使已经回京,我们的护送任务已经完成,也不能在这里拖延时间,殿下生死未卜,我们再杀回大漠,将殿下迎回来。”
“老孟,难道我不是这么想的吗?”候虎看了一眼孟山,“派一个人回京将详细情况禀报给刘统领吧,让他出兵援救,你我现在立刻启程。”
孟山朝候虎看了一眼,看到他眼睛的坚定的神色,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驿馆门外,黑衣卫整装待发,每个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像一尊石佛一样,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军令。
“你们是什么?”孟山大声问道。
“黑衣卫”
“什么?大声点,你没有吃饭吗?”孟山怒道。
“黑衣卫!黑衣卫!”
“你们的鹰,黑衣卫中的鹰。”孟山吼道。
“我们是鹰,黑衣卫中的雄鹰。”
“你们是谁的鹰?”候虎问道。
“汉王殿下”
“对”候虎说道,“你们的殿下的鹰,你们的殿下的黑衣卫。现在殿下受困漠北,我们要出漠北救殿下。”
“出漠北,救殿下!”众人狂呼道,声势如虹,每个人脸上的萧杀之气让驿馆的兵丁感到冰冷。
“出发”候虎和孟山上马之后带领着剩下的二十几个鹰卫朝云州方向而去——
两仪殿中,李世民神情严肃的听完狄知逊的汇报,脸色极度的难看,他将看了一眼众人,怒道,“突厥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尽敢连朕的儿子都干阻杀,还有那帮刺客太猖狂了吧,连大唐的使节都敢杀,你们说该怎么办?”
“皇上,请发兵突厥营救嗲下啊。”封德彝第一个跪道,他在听到李恪被困突厥的时候,人突然间显得老了几十岁。以往还很精神他,今天突然变得垂暮蔼蔼,就像快要落在残云中的夕阳。
“皇上发兵吧,殿下不能不救啊。”同一时间萧瑀也站出来建议道。
“辅机,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李世民突然问长孙无忌。
“回皇上,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问的“唐”在漠北的情报,所以他只能如实回答。
“皇上,请发兵营救殿下啊。”此时狄知逊再次恳求道,“以臣的观察,施罗德对殿下的存了必杀之心,殿下多留漠北一刻就多有一份危险啊。”
狄知逊的话在气氛阴冷的两仪殿就像是黑夜里的狼嚎,让很多人不舒服。然而,除了封德彝,这个李恪的坚定支持者。萧瑀,这个李恪名义上的舅舅之外,其他疼都不说话。将选择权交给了李世民。就是一向事事必谏的魏征,此时也选择了沉默。不是说他不反对出兵突厥,只是他被当时李恪在朝堂上出使突厥时所说的话折服。所以,这个时候李恪有难,他既是认为此时的大唐不应该出兵突厥但也没有站出来阻止。而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心思跟魏征一样,他们觉得李恪不能不救,关键就看李世民该如何让选择。至于剩下的长孙无忌,高士廉和王珪是李恪政治上的敌人,他们心里希望李恪最好死在大漠,但是明面上也不提出反对出兵的建议。
李世民目光扫过不说的话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高士廉和王珪还有岑文本身上,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杜如晦身上,“克明,你是兵部尚书,你的意见呢?”
“汉王为大唐百姓出使突厥,突厥行如此卑鄙之事,大唐的百姓不能忍,大唐的将士也不会忍,臣无异议。”杜如晦给了李世民一个模棱两可的建议。
李世民不说话,目光注视着向北的方向,他的内心在做斗争,他的内心在权衡利弊。按照狄知逊所说,追杀李恪的并非的颉利本人,而是他的儿子施罗德。追杀的原因也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引起的。由此可见,这件事情颉利本人还被蒙在鼓里。所以,如果此时贸然出兵,造成突厥和大唐的战争对大唐很不利。以现在大唐的实力跟突厥一战,很难取胜。但是,李恪是为大唐百姓出使突厥,此时遇到危险自己身为他的父皇岂能见死不救呢?
“皇上,要不在等等吧。”就在李世民沉默的时候,长孙无忌突然说道,“以汉王殿下的智慧,再加上他身边的八百卫士,并不是没有机会从突厥手上安然回国的机会。没准殿下现在已经逃脱突厥的追杀在回唐的路上,只是比狄副使晚几天而已。”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肯定会出兵,但他权衡了一二还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毕竟,对于此时的大唐来说,出兵突厥是错误选择。他如此劝说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跟李世民表明自己的公私分明。然而,像长孙无忌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忠心的方式别人可不敢用。毕竟,长孙无忌在李世民心里的位置足以让李世民认定长孙无忌这句话不是对李恪的落井下石,而是真正用公正的心态看待问题。
“长孙无忌,到这个时候你还敢谁殿下没事,你是何居心?”封德彝长孙无忌说完,没等李世民说完,怒斥道,“大唐骑兵和突厥骑兵的差距不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殿下身边只有八百人,岂能是突厥一千五百人的对手?再说狄知逊刚才已经说了,他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了刺杀,难道你看不出,这个时候除了突厥人之外,还有某些心存不轨之心的人也在暗中对汉王殿下不利吗?”
封德彝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风度,直接吼斥在李世民的面前吼斥长孙无忌。然而,长孙无忌出奇的没有反对,只是用平缓的语气道,“封仆射难道不知道腊月寒冬,这样的天气大唐不能出兵漠北吗?别说其他的,就现在的粮草储备和兵甲武备准备的也不足,贸然出兵不但不能救得了汉王,还会一败涂地啊。”
长孙无忌的话确实不容别人反驳,但是没有一个人赞同他的意见,封德彝此时意见气喘吁吁,而萧瑀见长孙无忌如此说,刚要反驳就见李世民摆手制止他,他只能选择沉默。
李世民也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向北的方向不语。然而,谁都知道此时的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焦急。他如此做只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掩饰自己对儿子的安全焦急,同时也在告诉众人,李恪还在漠北这个事实。
少顷!就在大家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李世民突然转过身来直视众人,他是眼神坚定的不容别人质疑,他的神情严肃的不容别人反驳。
“擢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孙顺德整顿兵马,随时听候调遣。”李世民突然下定决心,“命李靖为行军总管,柴绍、薛万彻,尉迟敬德为行军副总管,代州都督张公谨为云镶道行军总管,全部兵马归李靖节制,分道出击突厥。”李世民说道这里的时候,岑文本已经将圣旨写在了纸上,等待李世民的下文。
“杜如晦,长孙无忌负责此次出征突厥的粮草筹备,右领军大将军张士贵负责粮草押运和护送。”说完,李世民看了一眼众人,不理会众人眼中的震惊和无奈,出了两仪殿朝杨妃的千秋殿而来。因为他知道,此时最需要安慰的是杨妃,这个把李恪当成自己生命中唯一寄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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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兄弟不合
李世民来到千秋殿,跟杨妃简单了说了一下关于李恪的处境,杨妃思子心切,突然间气急攻心昏迷了过去。李世民似乎对杨妃的反应早已准备,吩咐身边的御医为杨妃整治,少顷杨妃便悠悠转醒,同时她用乞求的目光注视着李世民,“皇上,请你发兵吧,臣妾不能没有恪儿。”
“爱妃你就放心吧,朕已经下旨李靖为行军总管,统管西北军务,分道出击突厥。并且,长安城外正在集结兵马,朕这次要亲自去漠北,不会让恪儿有事的。”李世民说这句话的是语种平淡,但话语中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杨妃心里多了份安慰。作为一个男人,这不是简单的一句答复,而是对自己最为深爱的女人的诺言。李世民知道,自己该如何说。杨妃更是知道李世民这句话背后所表达的含义。
“多谢皇上。”杨妃脸色缓和了不少,脸带愧色的说道。
“你休息吧,朕还要事情忙呢!放心吧,真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李恪交给你的。”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道。然后,他看到泪水布满脸颊的杨妃一眼,用手轻轻擦拭了她腮边的泪水,深情的看了一眼杨妃,坚定的走出了千秋殿。
李世民从千秋殿出来之后没有回到两仪殿而是朝玄武门而来,当年他为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子女,为了自己的能够活着,在玄武门展开了跟李建成角逐胜负。如今,自己的儿子在大漠遭到了刺杀,自己岂能坐视不理。是的,自己是一个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自己还是一个父亲,孩子心中伟大的父亲。
然而,李恪身陷大漠的消息就像蝗虫过村,从两仪殿传到了东宫,卫王府,齐王府,长安城各坊。
东宫的李承乾听到李恪漠北遭劫的消息时开怀大笑,“李恪,你也会有今天啊。”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还会有这么高兴的一天。长时间存在他心里的那股压抑感荡然无存,他的天空恍然开朗,就像连月阴雨之后的晴天一样,让他觉得无比是舒服。
“三弟,你别怪大哥如此对你,是你太受父皇宠爱了,为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李承乾笑罢之后突然略带伤感的说道。
李承乾此时复杂矛盾的心里让他身边的崔知机和王仁表迷糊不已,不知道天子殿下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发笑,一会有一副疼心疾首的样子呢?然而,没人能够理解李承乾的内心中复杂和矛盾,当时李恪能出使突厥,当时在朝堂上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听到李恪遭劫的消息,他非常开心。然而,他身性懦弱的他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又为自己的让李恪出使突厥而感到自责。
李承乾不知道的是,李恪遭劫的消息最高兴的不是他,而是卫王李泰。在卫王府中,李泰舒服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翻阅着最近在读的《六韬》。他的老师王珪给他建议的让李恪和李承乾两败俱伤之后自己渔翁得利。这是因为李恪强大,自己没有机会搬到他才不得已策略。此时,李恪就这么容易的被李承乾支出大漠,生死未卜。他面前最大的敌人已经不存在了,至于李承乾,在他眼里不值。所以,他此时的心情不比李承乾差。
然而,李佑却跟满脸气氛的坐在书房发飙,对面自己眼前的昝君莫,李佑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两百人尽然打不过人家几十个人,本王养你们是干吗吃的?”
昝君莫沉默不语,自己此次负责截杀李恪一行,没有想到碰到的是狄知逊,并且从狄知逊一行人的口中探出李恪在漠北遭遇不测。所以,他就想出了杀掉狄知逊,断了李恪救援的路。没有想到两百多人在黑衣卫候虎和孟山两人的不堪一击。然而,对方的强大是自己始料不及的,自己有什么办法呢?所以,他在李佑训斥他的时候选择沉默。
“滚出去,还待在这里干吗?”李佑怒道,然后随手将茶碗砸在了昝君莫的额头上。昝君莫从李佑的书房出来的时候满脸是血,但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李佑只是发脾气,没有处罚他,他觉得自己很庆幸。
汉王府,聚义殿。
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三人听到李恪漠北遭劫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幸好岑及时的将李世民出兵突厥的消息传给他们,他们才安心了不少。同一时间,两仪殿上还有五个人,他们一身戎装,满脸的煞气,沉默不语。他们五个人就是李恪的结义兄弟,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
他们刚才进行过一场激烈的争吵,要不是有马周等人的阻拦,估计兄弟之间就要打起来。原因自然是因为李恪。五人在听到李恪大漠遭劫的消息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来到汉王府想询问详细的情况,在确定李恪真的遭遇追杀之后,火爆脾气的尉迟俊第一个大怒,扬言要杀到突厥去,将颉利的头给砍了,救出李恪。李宗也同样火冒三丈,扬言要带领自己府中的家将杀到突厥人救李恪。
但是,除了李宗和尉迟俊两人,其余三人表现的很平静,就像没事人一样,至少表明的不像李宗和尉迟俊两个人。这让还在为阻止自己不能跟随李恪去漠北的尉迟俊和李宗看到三人的表现之后更加气愤。李宗的心里此时除了李恪的安危什么都不想,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尊卑之分,就听他骂道,“你们三个今天是怎么回事,跟没事人似的,三哥再漠北遭劫,难道都无动于衷,有你们这样做兄弟的吗?”
“五弟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难道殿下遭劫我们心里不急吗?可是,急有什么用,像你们这样大吼大叫的能解决问题吗?”秦怀玉作为大哥,听到李宗如此斥责自己三人,便对李宗温言劝解道。
“大哥你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难道就像你们这样半天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尉迟俊冷笑道,“我看你们这那是在解决问题啊,分明就是贪生怕死不敢去漠北救三哥才表现的这么出奇的沉稳。当初我和五哥本想跟三哥一同去漠北,就是想是兄弟,共生死。却被你和二哥拦住不让去。现在三哥出事了,你们尽然无动于衷,难道这就是三哥所信任的那帮兄弟?这就是当初结拜的时候嘴里喊着的同生死,共富贵的兄弟?当初是我尉迟俊瞎了眼,没看出你们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之后的真正的为人。”然后他突然笑道,“不过今天终于看清楚了你们的真面目也不迟,免得以后不但不能共生死,还要被后挨刀子。”
“六弟你是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说我和你大哥的吗?”程怀亮也忍不住吼斥尉迟俊道。然后,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李宗道,“二哥,今天我李宗最后一次叫你二哥,是念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当初,我们从起长大,什么样的祸没闯过,什么样的事情没做过。每次你都第一个出来承担责任,第一个为兄弟们出头,我李宗欣赏的是当初的那个程二哥。可是,今天当初的那个程二哥去那了?怎么就变得沉默不语,胆小如鼠了呢?尽然连自己的兄弟出事情都不理不睬,你太让我李宗失望了。”李宗说完,根本就不拿正眼瞧程怀亮。
程华亮也是倔脾气,平时很少表现出来,所以大家都没有发觉,今天被李宗一阵怒斥,顿时气急,上前就要爪李宗的衣领,没想到尉迟俊快步上前,随后他的钢鞭紧跟而上朝着程怀亮的手臂打来。
在程华亮身旁的秦怀玉看到情形不妙,忙抽出自己佩剑,挡下了尉迟俊的铁鞭。然而,一旁的李宗急了,他没有想到程怀亮会为了这么几句话向自己出手,便毫不思索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朝程怀亮刺去。
“住手”刘仁轨见局势失控,怒吼道,“黑衣卫将他们拿下。”
刘仁轨一声吼斥将众人震住,同时数十名黑衣冲进两仪殿,将长枪对准五人,刘仁轨这才沉声说道,“五位虽然是殿下的兄弟,但聚义殿也不能容得你们这样放肆。”然后,他语气缓和了很多,“末将也知道众位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可是现在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你们自己人之间就打起来了,你们让身在漠北的殿下还能寄望你们什么?大家难道就不能平心静气的商量问题,解决办法吗?”
刘仁轨说完话,看了秦怀玉五人一眼,见李宗狠狠的跺脚,然后将佩剑入鞘,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刘仁轨见众人的不再大打出手这才让黑衣卫退了出去,同时他心里担心道,“殿下的这帮兄弟平日里倒是没看出什么有大问题,如今殿下不在的时候还真让他发现了一切倪端,那就是没有一个主心骨啊。”
确实如同刘仁轨想的一样,五人中秦怀玉内敛,程怀亮心思细腻,柴哲威喜好风月,李宗性子冲动,尉迟俊脾气火爆,也唯独李恪能够把他们整合在一起。如今,李恪不在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出现了裂痕。
大殿上的气氛显得很诡异,众人都不说话。秦怀玉,程怀亮和柴哲威生怕自己话又激怒李宗和尉迟俊,索性沉默不语。而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都在低头苦苦思索对策。他们听到李恪遭劫的消息不必秦怀玉他们早。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商量该怎么办,五人就来汉王府询问李恪的事情。没想到五个人还没有开始讨论怎么样营救李恪,兄弟之间就为李恪的事情会大打出手。所以三人也不抱大家一同商量能相出什么好办法的希望。都选择了自个儿思考,看是否能够相出什么好办法,让李恪能够尽早回到长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六千铁骑出漠北
聚义殿的短暂沉默被一阵急剧的脚步声打破。就见苏定方一身戎装,威严十足的走了进来,他身后是数十名黑衣亲兵,每个人脸上是萧杀之气,让坐在大殿的马周等人都感到了一股无行的杀气扑面而来。
“殿下在漠北遭劫的消息你们已经知道了吧?”苏定方盯着马周问道,他是话语不容置疑,在西山大营的半年时间让他重新找回了昔日军旅霸气和威严。
“定方,你是怎么回来的?”马周疑惑道,“殿下遭劫的事确实属实,我们正在想办法怎么营救他呢。对了你有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皇上派人来西山大营调兵,我才知道殿下遭劫的事情。我已经跟皇请旨希望能够率领骑兵去营救殿下,皇上已经批准,容许我率领五千铁骑出兵漠北。”苏定方简短的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殿下遭劫的事情,那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一定会将殿下顺利的迎回长安城。”
“皇上让你什么时候出发?”尉迟俊和李宗同时站起身来问道。
“恩,五千铁骑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苏定方道,“我此次来就想告诉你们,我一定会顺利的迎回殿下,你们不用担心。其次,这次出兵大漠,我手上只有五千人,他们都是西山大营的新军,战斗力相对较弱,我来的目的就是是否能够想将府中的狼骑带出去,不知道你们的意见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目光转向刘仁轨,因为现在汉王府的护卫由刘仁轨统帅。
“没问题”刘仁轨回答的很干脆,他相信苏定方对李恪的忠诚,所以不假思索的答道。然后对身边的一边黑衣卫道,“命令黑衣卫狼骑在校场集合。”
“诺”黑衣卫士离开之后,马周道,“既然定方出兵漠北,我们就放心了。但是,只有定方这一路营救殿下,我认为兵力还是过于单薄。所以,”马周说道这里,看了刘仁轨和尉迟俊和李宗一眼,“我想让正则率领府中的鹰卫再组织一路人马,不知道大家的有什么意见?”他的话语中虽然有询问的意思,但询问的对象显然的李恪的几个兄弟,特别的李宗和尉迟俊。黑衣卫鹰卫有五十人被李恪调走,剩下的一百五十人中最多只能调出一百人,剩下的五十人要护卫王府。所以,想要组成一支力量不逊色的队伍,只能从李恪的兄弟们身上下手。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李宗和尉迟俊对李恪的的关切之情胜过秦怀玉等三人。所以,马周想这要想询问主要的针对李宗和尉迟俊而言的。
“我李宗第一个参加这支队伍。”李宗第一个说道,他对秦怀玉和程怀亮二人不予理睬,对刘仁轨道,“刘校尉什么时候才出发?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三哥有难,我尉迟俊岂能坐视不管。”尉迟俊说完,然后很鄙视了看了秦怀玉和程怀亮一眼。
“多谢两位公子仗义援手。”刘仁轨客气道,“如果你们准备不需要太多的时间的话,我想和定方一起出发。”
“没问题,那我们就跟苏将军一起出发。”李宗严肃的说道,“没什么多准备,就是召集府中的几个家将而已。”然后,他跟尉迟俊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对刘仁轨道,“如果刘校尉没有意见的话我和六弟就去准备准备了,到时候我们在长安城外见。”
“请”刘仁轨道,刘仁轨用了一个请的姿势,亲自将李宗和尉迟俊送出了汉王府,三人出了汉王府快要分别的时候刘仁轨突然道,“两位公子,我们这次私自出兵大漠罪名不小,所以,你们在挑选家将的时候需要慎重。”
“刘校尉放心,我们明白。”李宗说道,然后一拱手,和尉迟俊消失在刘仁轨的视线中。
刘仁轨回到再次回到聚义殿的时候,马周正在跟秦怀玉和程怀亮等人解说着什么,而许敬宗和苏定方正在聊着什么,就见苏定方不由的点头。
这时,就见黑衣卫士回禀道,“统领,狼骑结集完毕。”
“恩”刘仁轨点头道,然后走到聚义殿对苏定方道,“定方,狼骑已经在校场结集完毕,我们过去吧。”
苏定方和刘仁轨来到王府的校场,六百的狼骑就像六百头添雪的野狼,将整个校场笼罩在他们的杀气之内。苏定方看了狼骑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同时对身边的刘仁轨佩服不已。可以说狼骑苏定方一手训练出来的,他知道李恪给这支骑兵命名为“狼骑”的目的何在。所以,在训练的时候更多的激发了将士们的血腥,让他们成了真正的嗜血的狼。在他被李恪推荐的新军的时候,他将自己手上的狼骑交给刘仁轨的时候心里确实存在一些担忧,他不怀疑刘仁轨的统兵能力,但他担心刘仁轨是否能够保持狼骑在他走后这股血腥。然后,今天他看到狼骑的时候,发现这支骑兵并没有在他走后丢失他们的狼性,并且在刘仁轨的带领下多了一份沉稳和内敛。如果说他带领的狼骑就像的一把锋利无比的剑,那么此时的狼骑绝对的未出鞘的刀。
“你们是什么?”苏定方问道。
“黑衣卫,狼骑”
“你们为谁而战?”苏定方问道。
“殿下,殿下!”
“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吗?”苏定方继续问道。
“杀回漠北,迎回殿下!”
“杀回漠北,迎回殿下!”刘仁轨喊道。
“杀回漠北,迎回殿下!”众人喊道。
苏定方很满意狼骑的斗志,此时,调动起斗志的狼骑绝对的一群凶残的狼。然而,他们毕竟还只是一群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没经过弱肉强食的战争选择的狼,需要的鲜血和杀戮来让他们成长起来。所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刘仁轨,见刘仁轨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便继续喊道,“你们怕死吗?”
“不怕”
“你们的狼骑!”苏定方道。
“狼骑”“狼骑”“狼骑”
“出发!”苏定方喊道。然后,狼骑就在他的带领下就像一群饥饿的野狼,和城外是五千铁骑会和。
当狼骑消失在刘仁轨的实现中之后,他从刚才的沉浸才恍然醒悟。他终于知道苏定方要这六百狼骑的真正目的,那就是想让他们经历战场的洗礼,成为真正的嗜血的狼群。苏定方在这六百人身后花了太多的心血,所以他容不得狼骑华而不实,更容不得他们只是一群没有经过实战经验的亲卫。所以,他才会借此机会将狼骑带上,目的就是为了通过这次漠北之行让狼骑变得更加强大。
刘仁轨为苏定方这种为李恪鞠躬尽瘁的精神所感动,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苏定方心里想到的永远的汉王李恪。
“定方,和你比我确实不如也!”刘仁轨叹道,“你才是真正的大丈夫。”然后,他将目光转向北方的方向,“我刘仁轨深受殿下知遇之恩,岂能甘于你之后。”刘仁轨说道这里,突他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以往文质彬彬的他此时霸气十足,就像是一柄将出的利剑。长久以来温文尔雅的刘仁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威严十足,举手投足之间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的刘仁轨。
刘仁轨,真正的刘仁轨终于蜕变了,终于从他书生的性格转向了军人的性格。因为苏定方的刺激,因为李恪的安危,他终于激发了自己体内的热血,终于完成了他人生的一大转折。
刘仁轨回到聚义殿的时候,马周和许敬宗还在,秦怀亮、程怀亮和柴哲威也都在。五人看到刘仁轨的时候都发现了他的变化,特别是马周,他一直认为刘仁轨性格温和,哪曾想到此刻眼神锐利坚毅的他。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其余许敬宗等四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不知道刘仁轨为何会又这样的变化。
“宾王延族,黑衣鹰卫已经准备妥当,我该出门跟两位公子会合了,你们放心,我和定方一定会把殿下顺利的迎回来。”然后,他对秦怀玉三人道,“三位公子,告辞了。”然后,大步的走出了聚义殿。
刘仁轨来到长安城外的时候苏定方已经在等待他,他是身边还有李宗和尉迟俊,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五十名家将。柴绍和尉迟恭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所以他们府中的家将都是军中万一挑一的悍卒,其实力不亚于李世民身边的千牛卫。所以,刘仁轨在看到李宗和尉迟俊两人的一百家将之后也很满意向两人点头。
“出发”苏定方见刘仁轨和他身后的鹰卫,便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了。因为,在这些人当中唯独他的官职最高。
六千人就像四千匹狼,怒吼的杀向了漠北。突厥左贤王施罗德没有想到,他的妒忌会让突厥在今后的三年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六千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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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截杀突厥骑兵
长安城关于李恪在漠北遭劫的消息传开之后,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不少不知情的百姓还到长安府衙去请愿,要求朝廷出兵讨伐突厥。还有有一些读书人开始聚集起来在书社,要不李世民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出兵营救的决策,估计他们就要到玄武门前去为李恪请命。
同一时间,李恪所做的一首《满江红》通过读书秀才们的口中传到了大街小巷。这首词风豪迈,气壮山河的词表现了作者李恪大无畏的英雄气慨,赤诚的爱国豪情。让身陷漠北的他在长安城又赢得了不少的民心。特别是读书人,当他们读到李恪的这首词的时候,内心沸腾不已,就像自己骑着铁骑,决战在漠北一样。
所以,这首词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传到了皇宫李世民的耳中。李世民轻声念着李恪剽窃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特别是他读到,“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身躯一震,他想到当时在大殿上李恪提出要出使突厥是时候眼中露出的无惧无畏的神情,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当时就是被他坚定眼神和藐视一切的气质所震撼,才会决定让李恪出使突厥。然而此时他突然间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意。
“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他再次吟道,“父皇明白了你,你真的没有让父皇失望。”
想到这里,李世民举目望向北方的天际,半响,他又暗暗自语,“原来如此,父皇还真不知道你有这般的志向。”说完这句话,李世民眼神中露出一抹别人难以察觉的坚定神情。
“王德,大军在城外结集的怎么样了?”李世民沉声问道。
“刚才长孙将军前来禀报,中午就可以出发了。”王德停顿了一下小声的问道,“皇上真的要亲征漠北?”
“朕的儿子在漠北惨遭突厥的截杀,难道朕只能坐在长安城的皇宫中坐视不理吗?”李世民语气不悦的看了一眼王德。王德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冰冷,不由得打了个颤,“老奴知错了,还请皇上责罚。”
“下去吧!”李世民摆了摆手。
“诺”王德躬身退出了两仪殿,出了两仪殿的王德发现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常年服侍在李世民身边,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皇上举止如此凝重。难道?王德想到这里,就不敢在想下去。因为,这件事情如果真想自己预料的这般,那么大唐宫廷又要经历一次流血了。老奴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王德自语道,然后看了一眼两仪殿方向,老迈的身躯消失在他的叹息声中。
其实,苏定方率领骑兵离开的第二天,城外大军便集结完毕。大唐皇帝李世民为了自己的儿子亲征突厥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然而,皇帝亲征是大事,岂能儿戏。因为皇帝亲征之后国家大事要让人来处理,究竟该让谁来处理?太子年幼,还没有到行冠礼的年纪,不能处理朝政。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再说大唐刚刚经历了玄武门政变,突厥入侵才稳定下来。所以,最终在房玄龄等人的死劝下,李世民终于不在亲征,把大军的统帅权交给了左卫大将军张亮。
李世民在玄武门一身戎装的看着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的李亮大军,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李恪能够早已归来。他不能亲自去营救李恪,对他而言已经在杨妃面前失言了。所以,李亮大军是否让李恪早点归来是他对杨妃失言的一个补偿。同时他在心里也对苏定方给予了很高期望,就像在苏定方跟他请求出兵漠北营救李恪是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样——
长安的寒冷跟漠北的寒冷是没法比的,五日之后兵出宿州的苏定方才发现他身后的将士们对于漠北的天气一时还难以适应。
因为,朝廷的旨意要用快马传到李靖的手里需要六天的时候。所以,用了五天就出了宿州的苏定方比李靖他们提前了一天时间。
此时的苏定方看了一望无际的被残雪覆盖的北国风光,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他对身边的刘仁轨说道,“正则,我们就在这里分兵两路吧。你们人数少,就朝着向西丰州的方向寻找殿下,据我估计如果殿下能够击溃突厥的骑兵,为了保险起见他可能会迂回到向西,走朔方灵州的那条路回长安。至于我就沿着这条路一直深入大漠,如果殿下仍然被困在从阴山回长安的路上,那我一定会把他平安的救出来。”
“好”刘仁轨语气坚定道,“定方,殿下必须要平安的回长安,我们必须要把他迎回长安城。”
“我知道”苏定方点点头,坚定是眼神告诉了刘仁轨,他如果不成功则成仁的决心,“你放心,殿下一定会平安的回到长安城的。”
然后,苏定方将手伸了出来和刘仁轨握在了一起。
“出发”苏定方大声吼道,五千六百名骑兵就像草原上的狼群,带着他们的血腥朝着突厥是圣地阴山是方向而去。
看着苏定方的队伍消失在西方的天际,刘仁轨身边的李宗这才问道,“刘校尉,不知道我们该如何行军?真要听苏将军的话,要向朝西的方向寻找三哥?”刘仁轨虽然的李恪府中的府椽,是文职。但他要统领府中黑衣卫。所以,李恪便给了他一个校尉的武职头衔。所以,李宗和尉迟俊身为军人,他们才会称呼刘仁轨为校尉。
“定方说的没错”刘仁轨肯定的说道,“我相信殿下肯定已经击溃突厥骑兵,迂回到向西的方向,想从丰州的方向入灵州,然后再回长安。所以,他被困在从阴山回长安的路上的可能性很小。”
“那为什么苏将军不朝西的方向寻找呢?”尉迟俊疑惑的问道,“他深入大漠不是走错了方向吗?”
“突厥左贤王如果真想置殿下于死地话,难道他只会派一千多的骑兵吗?”刘仁轨反问道,“如果是我,为了保险起见肯定会派出好几支人马,不想让对手有机可趁。”说到这里,刘仁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道,“如果突厥颉利可汗知道了左贤王所做的事情,那他会怎么办?他会杀了自己的儿子?他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而是会派重兵截杀殿下,让殿下永远都回不了大唐。这样就能掩饰施罗德所犯下的错误。到时候他会把责任推给草原其他的部落,毕竟殿下跟突厥和谈成功,他没有必要杀殿下。如此一来,大唐使节团突然间消失在草原上,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那个部落做的,能贸然的对突厥发动战争吗?”
“我明白了”李宗恍然大悟道,“苏将军是想让我们去向西的方向驰援殿下,而他自己要在半路截杀突厥左贤王派出的其他的几支人马,甚至的颉利可汗派出截杀殿下的骑兵。”
刘仁轨听了李宗的解说,满意的点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三哥能够击溃突厥骑兵?”尉迟俊又问道。
“难道你们不认为殿下会做到吗?”刘仁轨反问道,然后朝着尉迟俊微微一笑,“两位公子,我们出发吧?殿下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出发。”李宗此时意气奋发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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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追兵,还是追兵
晨曦中出现两个黑点,慢慢的黑点拉长,出现了两个骑马奔驰的人,他们就是李恪和陈其。李恪和陈其一脸风尘的样子,衣服上还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寒霜。而陈其身上的血已经凝固,冰冷的寒冬清晨,他身上的盔甲显得僵硬,让他包裹在里面,就像是一个机械战甲。
李恪勒住口呼白气,微微喘息的战马,“我们离灵州还有多远?”
“如果继续白天休息,夜晚赶路的话,还需要三天的时间。”陈其肯定说道。李恪和他两个人为了不再次引起突厥人空中斥候的追查,特意选择晚上赶路,白天休息。所以,他们的速度就降低了不少。今天已经是狄知逊离开后的第十天了,他们依然徘徊在漠北,距离大唐的灵州还有三天的路程。
“下马休息会吧!”李恪叹气道,“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休息,晚上我们继续赶路。”
“诺”陈其答应一声,便在附近开始找水源和宿营的地方,而李恪则望着东方的旭日,目光中露出了淡淡的泪痕。因为自己愚蠢的意气用事,没想到会遭遇到这样的结果。他自己不抱怨在突厥的遭遇,可是跟他的八百大唐的士兵呢?还有钱宁的三百手下呢?难道这些不都是为了自己牺牲的吗?
如果自己能够明智一点,在当时的情况下能够考虑到更多的问题,妥善的处理好自己和施罗德之间的矛盾,那么他的八百护卫就不会身死漠北,钱宁的三百骑兵就不会无辜丧命。俗语云,“温柔乡是英雄冢”然后,自己不是英雄,但是让一千多的大唐士兵为此而丧生在了漠北。自己难道就不自私吗?自己难道就不无耻吗?
“突厥,施罗德,如果我李恪能够安然回到大唐,这次出使突厥所遭受的耻辱和大唐一千健儿的仇,我李恪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话语刚落,就见李恪手中渊虹宝剑划过自己的发髻,一缕头发飘然落在地上。李恪削发明志,内心坚定了雪耻的决心。
陈其在一块地势低洼的地方找到了一块三尺见方的结了冰的水塘,然后用唐刀凿出一个头颅大的洞口,用自己的头盔从里面取出了一点水,将它递给李恪。李恪接过陈其递给他的水,看了一眼浮在上面的冰碴的生水,不暇思索的喝了下去。因为生怕让突厥人发现,两人都不敢生火,这一路走来都是吃冷马肉,喝冰水。然后,陈其又拿出几块马肉递给李恪,李恪拿了几块冻的生硬的马肉就着冰水吃了之后方才在陈其为他铺好的地铺上趟了下来。陈其在李恪吃完之后方才狼吞虎咽的将剩下的几块马肉一扫而光。然后,他站起来朝四周的方向观望了片刻,回到李恪身边道,“殿下,你安心睡吧,末将出去巡察一下。”
“陈其”李恪喊道,“不用了巡察,你也休息片刻吧。你夜里赶路,白天还要为本王当班值守,就是铁人也扛不住。何况是有伤在身的你呢?”
“殿下末将没事,殿下的安危重要,末将的小伤没什么大碍的。”陈其推辞道,他知道此时还没有出漠北,还在突厥人的势力范围只能,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然后,李恪岂能不知道此时的陈其精力耗费的差不多了。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如果不及时休息,他要是再倒下去就永远站不起来了。所以,用命令的口气道,“怎么了你这是?现在长本事了,本王的话都不听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休息。”
“殿下”陈其还想狡辩,李恪断然拒绝道,“清晨的这个时候最为寒冷,地上的寒霜还没有融化,突厥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刻活动的,你就放心休息吧。本王先给你盯着,中午的时候你再换我,我休息片刻。”
“诺”陈其狠狠地点点头,然后蒙头倒在了他提前为李恪铺好的地铺上。
李恪将目光转向四周望了一眼,在他是视线内看不到一丝有人活动的影子。然后他起身,走到正在残雪覆盖的地层上搜寻杂草的战马旁边,翻身上马,消失在旭日东升的地方。
时间约莫到了午时时分,李恪回到驻地,此时的陈其已醒。李恪对陈其道,“附近没人,你不用走的太远,你就在这附近监视就行,等到戊时,我们立刻出发。”然后,倒在了陈其刚才休息的地铺上。
李恪睡的不踏实,好不容易强制自己入睡,但是他和陈其被一群突厥围在其中不能逃脱。突厥人就像疯子一样的向他和陈其冲了上来,他们两个杀了一帮又有一帮冲上来,怎么杀都杀不完。突然,李恪看到眼前一抹寒光闪过,他感觉自己脖子一凉,用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发现手上全是血。
“啊”李恪一声大吼,终于醒了过来,“陈其,陈其!”大声喊道,但终究听不到陈其的回答他的声音。
李恪感觉不妙,翻身骑上自己的战马朝东北的方向搜寻陈其的轨迹。他觉得陈其估计发现了什么可疑的情况或者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绝对不能离开自己这么久,自己喊他他都回答。李恪骑马奔驰了不远,就见前方一个黑影越来越近。李恪举目细望,原来就是陈其。显然,陈其也发现了李恪,使劲的抽打自己胯下的战马,同时用手示意李恪身后有突厥骑兵。
李恪明白陈其的意思,正要向东北方显观望时被吓了一跳。就见他目所能及的地方,东北方向的天际出现了一道黑影。如果是突厥骑兵,那足足有二百人之众。就在李恪对对面突厥骑兵判断人数的时候,陈其已经回到了李恪身边。他脸色微红,气喘嘘嘘的道,“殿下,东北方向出现的突厥骑兵,足有二百人之众。你快走吧,末将给你殿后。”
李恪听了陈其的话,纹丝不动的骑在马上不动,目光定格在了越来越近的突厥亲兵身上。
“殿下,请你速速离开,突厥人人数众多,你我力拼肯定不是他们对手。”陈其坚定的说道,“陈其豁出性命也会抵挡住他们,给殿下争取时间。”
“不用了,我们逃不掉的。”李恪抬头看了天空一眼,淡淡的道,“他们是有备而来,岂能这么容易就让我回唐。”他语气平淡,根本就瞧不出因为面临着被杀的危险而有所恐惧。
陈其顺着李恪的目光,看到天空中盘旋的雄鹰,顿时明白了李恪刚才的话。他注视了天空中的雄鹰一眼,将目光移向眼睛能看清面部表情的突厥骑兵,手紧紧的握着李恪为他特意打造的唐刀,脸色露出了一抹孤傲的神色。
突厥骑兵在李恪眼前三十步的距离停住,然后一个一身被鲜血浸染,脸色冻的发青,但眼中眸子闪闪发亮的突厥人头领上前两步,“殿下走的太快,要不是我日夜兼程,怕是很难在于殿下相见了。”
李恪没有回话,静静的注视这个会说汉话的突厥人。
“殿下相比在想,我为什么懂的汉话?”突厥头领笑道,“我在大唐生活了将近十年,所以会说汉话不足为奇。”
李恪依然沉默,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殿下是部下让我佩服,我敬佩这样的大唐军人。”头领继续说道,“四百人足足让我损失了八百突厥儿郎,甚是连我自己都挨了几刀,不愧是大唐真正的精锐之师。如果他们再有一百的援兵,估计倒在草原上的人可能就是我们。”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胜利是属于草原的强者,他们最终还是死在了我们的弯刀和铁蹄下。”
“说完了吗?”李恪淡淡的道,目光中露出了对对方的厌恶。既然注定自己要身死草原,何必死的轰轰烈烈呢?李恪如此想着,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眼红,目光中的杀机定格在突厥头领的脸上,“那还费什么话,不怕死的就过来吧!”
“上”突厥头领被李恪目光中冰冷杀气盯了有些恐慌,微笑的脸突然僵硬的变得阴沉下来。
头领一声令下,二十名突厥骑兵朝李恪和陈其杀了过来。陈其在李恪之前冲了出去,迎上了第一个冲上来的突厥骑兵。他双手将刀高高举起,对着眼前的突厥骑兵劈下去。突厥骑兵弯刀只刺,朝陈其的胸膛刺来。但是,他的刀在陈其胸膛的三寸之处停下下来。因为,陈其的刀劈在了他的头上,他的身体从头颅中央分成两半跌下了马背。陈其的速度之快,出刀之狠让他连出声喊叫是机会都没给。
陈其杀完第一个人,“嗷”的大吼一声,就见第二个冲上的突厥人举刀砍向他的腰间,陈其身子朝后一仰,将身体平铺在马背上躲过了突厥骑兵的一刀,在弯刀划过他鼻尖之后突然翻身,反手就是势大力沉的一刀,“啊”一声参见,就见对方对陈其从肩膀斜劈成两半。
“噗”鲜血喷涌而出,将陈其染成了一个血人。而陈其不顾脸上温热的血迹,继续朝着冲向李恪的突厥骑兵杀了过去。两刀劈到两名突厥悍将,陈其先声夺人的气势终于压制住了突厥人。突厥人没有刚才那么气势汹汹,反而在跟陈其交手的时候显得有些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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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营救
陈其在连续砍翻六个突厥骑兵的时候,后背终于挨了一个突厥骑兵的一刀。陈其觉得自己背部一疼,他闷哼一声,甩手就朝身后一刀。
“啊。”一声惨呼,随即“扑通”一声,那个砍他的突厥骑兵被他削去了半个脑袋,滚落下马背。
陈其砍翻一个突厥骑兵,便有三个突厥骑兵围在他的身边,继续朝他砍去。
此时,李恪瞅准了目标,一拍马鞭,战马腾空而起,将想在陈其背后刺杀他的一个突厥骑兵生生踩死在地下。然后,他随手一翻,长剑就像一条毒蛇,刺穿了一个突厥骑兵的咽喉。
李恪终于加入了战团,刚才陈其用先声夺人的气势震慑住了突厥人的锐气。而此时李恪在突厥人疲于应付陈其的时候突然杀入战团,杀了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瞬间便又有六七名突厥骑兵被他砍死,滚落马背。
二十名突厥骑兵,二十名在草原被称为勇士的突厥儿郎,就这么轻松的被李恪和陈其给砍了。
突厥首领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看了身边眼中露出怒色的突厥骑兵一眼,又下达了命令“上。”
他的话音一落,又有二十名突厥骑兵杀向李恪和陈其。李恪和陈其背对着背,注视着想把两人围在中间击杀的冲上来的突厥骑兵。陈其又是一拍马尾,朝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杀去。而李恪也将身边冲上来的一个突厥骑兵砍翻在马上。
此时的李恪已经彻底放弃活命的希望,全身心的将自己的精力放到杀人上。他秉持着杀一个不赔,杀一双还赚一个的心态,将刘温传授给他的剑术运用到突厥人身上。就见他的剑术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寒霜,剑刃所到之处,突厥骑兵就像熟透的椰子一样,扑通扑通的掉下马背。刘温的剑术注重杀人,有李白十步杀一人的气势。所以,李恪抛弃生死,集中精力展开他的剑术的时候。刘温的杀人绝技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突厥骑兵在他眼里就像等待屠杀的羔羊一般。
李恪砍翻第十个突厥骑兵的时候,体力便有些不支。但是他来不及喘气,就看到一柄弯刀朝自己的面门砍来。来人的刀势太快,容不得他思量和躲避。李恪一手扶住马鞍,翻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击。然后,他再次起身,就觉得脑后凉风而过,他暗道不好,将头前伏,终于躲过了来人的第二刀。
李恪躲过这一气呵成的两刀,目光所及处看到的来人竟然就是刚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突厥首领。突厥人起初觉得李恪是他们板上肉,会任他们宰割。所以,只派出了二十名骑兵,想将他斩杀。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陈其的勇武和李恪对战场气势敏锐的判断让二十名骑兵就像被砍白菜一样让李恪和陈其给砍了。同时,陈其极具震撼力的杀戮方式让突厥人心中胆寒。然而,突厥首领高傲的个性不愿意群起而攻之,二百人杀两个人。所以,他便将目光锁定在李恪身上。其次,他心里也有私心,二百人杀了大唐的汉王,功劳是大家的。如果他一个人杀了大唐的汉王,那功劳可只是他一个人的啊。
李恪顺利的躲过突厥首领的一招两势,收起心神,注视着眼前的敌人。突厥首领见自己的致命一击竟然没有把李恪砍翻马背,收起了轻视之心,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朝李恪杀了过来。
李恪也不犹豫,长剑一挥,迎上了突厥头领的弯刀。两人在马背上站在了一起。
突厥首领的招式刚猛,砍向李恪的每一刀都被李恪长剑挡下,但李恪在每挡下他的一击时身体就像被大锤砸了一下,全身骨骼被震的生疼。而且,在两人十余招过后,李恪发现自己的手臂开始发麻,拿剑的手已经没有了再提起长剑的力气。
突厥首领刚才力拼的原因就在这里,论招式刁钻的李恪的剑招,他选择了消耗李恪的体力。虽然,李恪知道对方的用意,但又不能不接招,所以才会被对方得逞。
突厥首领看到李恪拿剑的手有些颤抖,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然后,他举起了手里的弯刀,优雅的朝着李恪的脖子划去。
“殿下小心。”李恪想用力阻挡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但是陈其人如同他的声音一样迅速,抢在李恪之前挡下了这一击。但是突厥首领的这一刀用力太大,陈其本身受伤很重,再加上体力过度的透支。陈其没有唐刀没能阻止住弯刀砍向他的轨迹,只能眼看着弯刀划过他的胸膛。鲜血喷涌,陈其“扑通”一声掉在马下。
“陈其。”李恪从喷在脸上的热血的缝隙中看到陈其倒地后大声吼道,同时他手里的长剑像毒龙一般刺向了突厥首领。突厥首领势大力沉的一刀将陈其劈下马背之后,陈其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了他的眼里,他稍微一个恍惚,便发现自己咽喉一疼,李恪的长剑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扑通。”
“扑通。”
李恪的突厥首领同时掉下马背。
李恪掉下马背的时候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朝自己砍来。“永别了大唐,永别了我爱的人。”他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心里喊道,“原来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点都不复杂。”
然而,他等了片刻,也不见那柄刀向自己的头上落下来。
“啊。”一声惨呼,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个人砰然倒在了他的身旁,同时一只羽箭坚实的插在他的身上。而那柄砍向自己的弯刀的手也像一个木棒摔在了地上,手臂被那只深深钉在地上的羽箭的羽翼还在微微颤抖。
“殿下。”
“三哥。”
“殿下,末将来迟了,还请殿下赎罪。”刘仁轨的声音传入了李恪的耳中,同时,传入他耳中的是刀枪剑戟相撞的声音,还有骏马的嘶鸣声和士兵的惨叫声。而他发现自己被人扶了起来,耳边还不时的喊道,“三哥,你没事吧,三哥。”“殿下,殿下。”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是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关切的神色。
“杀了他们。”李恪艰难的吐出四个字,终于昏迷了过去。
“杀。”刘仁轨查探了李恪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暂时昏迷过去,就将他交给李宗和尉迟俊,“保护好殿下。”然后,他翻身上马,冲向了跟黑衣卫缠斗在一起的突厥人。
刘仁轨就像一头受了伤的野狼,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向突厥人杀了过去。突厥人早先被陈其震慑,然后头领被李恪斩杀,士气跌落到了低谷。一百多人被一百名黑衣卫杀的节节败退。
刘仁轨的杀戮方式不比陈其差,就见他一马当先,长枪直挺,将迎向他的突厥骑兵贯穿胸膛的同时长枪的枪尖刺穿了后面的一个突厥骑兵。然后,就见大枪挑着两个人甩向跟上来的突厥骑兵。两具尸体就像两块大石块,砸在了突厥骑兵的马上,马背砸翻在地,而马上骑兵也被压在马下鬼哭狼嚎。
“杀。”刘仁轨再次喊道。
“杀。”黑衣卫喊道。
战场形势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突厥人没有了斗志,所以他们只能出于本能的反抗,但这样的反抗无济于事。黑衣卫就像在瓜地捡西瓜一样,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当刘仁轨一枪洞穿最后一个突厥骑兵的时候,他举目回望,发现倒在地上,肢体不全的突厥人的尸体,不禁震惊不已。显然,这样的屠杀不是他和黑衣卫的壮举。
那是谁呢?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陈其。只有陈其的杀戮才会这么血腥,这么震撼人心。
刘仁轨翻身下马,来到李宗和尉迟俊身边,“殿下的伤势怎么样?”
“三哥没有受伤,只是身体非常虚弱,可能是因为体力不支导致的昏迷,休息片刻,补充点食物就没事了。”李宗宽心的说道。刘仁轨听到李恪没什么大碍,一颗扑腾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其的伤势怎么样?”刘仁轨看了血人一样躺在旁边由黑衣卫包扎的陈其。
“陈统领伤势很重,如果不及时让大夫医治,恐怕性命难保。”黑衣卫小声的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出发。”刘仁轨怒道,“回灵州。”
“诺。”黑衣卫喊道,然后将陈其扶上了马背。
刘仁轨对李宗和尉迟俊命令道,“路上就由两位公子轮流照顾殿下,我们需要快点离开此地回灵州。”
“好。”李宗和尉迟俊同时点头答应道。
刘仁轨一行人因为陈其的伤势严重,来不及休息便朝灵州的方向而去。在离开战场时候刘仁轨突然回头朝阴山的方向望了一眼,暗暗自语道,“定方,我不负众望,殿下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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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突厥也玩夜袭
苏定方的五千六百名骑兵就像草原上的五千六百匹狼一样,沿着李恪出使突厥的路一直深入漠北。就像刘仁轨说的一样,苏定方能肯定李恪以八百击溃一千五百人的奇迹。所以,他觉得李恪现在已经不在这条道上。在这条道上寻找他,肯定是找不到的。要找他必须要向西的方向寻找。因为向东的方向有突厥人的大利城,要想躲过突厥人很难。所以,他更期望刘仁轨能够不负众望。然而,他更加明白突厥左贤王既然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甘心失败。一次截杀不行,二次,三次的会派骑兵出来。既然自己明白他们的行动,就必须要做出相应的措施。所以,他便跟刘仁轨有了那样的安排,让他向西寻找李恪,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这条道上歼灭那些派出来截杀李恪的骑兵,为李恪回唐赢得时候。
目的明确,苏定方进入漠北草原的时候便大幅度的撒网,派出了六百名的骑兵斥候,将侦查的范围拉的很大。同时命令他们每半个时辰就要向他汇报一次敌情,以免他能及时的把握对方的行动。跟突厥有过交战经验的他懂得突厥人在草原上的优势除了他们的骑兵之外,还有一点不能忽视的因素,那就是他们的斥候在草原上对侦查情报能力非常非常突出,手段非常老道,汇报的情报很及时很准确。所以,他不会在这个问题犯下别人所犯的致命错误。
第一天出大唐入漠北草原,没有发现敌人,苏定方傍晚时分就下令大军就地休息。
第二天继续深入草原,任然没有发现追踪和截杀李恪敌人的踪迹。苏定方又在一条河边命令士兵安营扎寨,休息了一晚上。
第三天依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很多士兵都对苏定方的行军安排产生了怀疑。他们的使命的来寻找和营救汉王殿下,不是来草原度假的。他们是大唐的新军,是承载这大唐数万百姓期望的军人,不是在草原上休闲游玩的。然而苏定方对军队出现的这种负面情况置之不理,他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抚,一如既往在晚上下达了就地安营扎寨的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将士们虽然有怨言,但终究只是唠叨几句,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晚上,等到大军吃过晚饭的时候,苏定方强制命令士兵名休息,并且派出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巡夜队伍。
所以的士兵在两天的行军中已经习惯了苏定方的行军安排,以内并没有对他下达强制休息的命令感到奇怪。士兵们一如往常的睡觉,并且睡的还比较踏实。
夜晚的草原显得格外的冷,但天空晴朗,繁星满天,给空旷的漠北草原增添了一份亲和力。
亥时,苏定方终于有了举动,他朝帐外喊道,“来人”
“将军,什么事情?”亲卫走进帐篷,躬身答道。
“命令士兵结集,上马准备战斗”苏定方语气坚定的下达了命令。
“诺”亲卫迟疑了一下,躬身领命走出了大帐。
然后,就听见帐外人声鼎沸,战马嘶鸣,吵杂声不绝于耳。苏定方在帐内摇了摇头,“毕竟是新军啊,训练不足,一次突然的结集就搞出如此大的动静,这样的军队是难以跟矫健灵敏的突厥人想抗衡啊。”
帐外结集的士兵显得有些混乱,因为提前没有通知,士兵们都睡的比较瓷实。所以,突然间结集,准备战斗的命令把他们打蒙了,也让他们慌乱起来。五千六百人的骑兵结集完毕,整齐的坐在马背上,站起苏定方面前的时候用了将尽一柱香的时间。
“你们是猪,还是一帮废物。”苏定方破口大骂道,“深入漠北草原,在突厥人的地盘上你们连最起码的警惕性都没有吗?看看你们结集完毕是用了多少时间?一柱香的时候。那我就告诉你们,在一柱香的时间里,突厥骑兵能在十里之外杀到你们的大营,能将你们的头颅砍下来挂在他的腰上。在的敌人的地盘上疏忽答应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你们懂吗?你们知道吗?所以,我说你们就是一群猪,一群废物。”
苏定方的声音就像一条闷棍,敲在了骑在马上的五千六百名骑兵的心头。他们惭愧的将头低了下来,不敢正视苏定方在夜里并不是能看的太清楚点脸。
“如果,我们这是在偷袭对方,你们结集的时候搞出如此大的阵势,敌人还会傻到把自己的头颅递给你们,让你们砍吗?如果我们是在搞突然袭击,你们集结的速度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吗?”苏定方越说越气,“所以说你们是一群猪,一群废物。是一群丢大唐军人荣誉的垃圾,你们根本不配被称为大唐的新军,不配被称为可以保家卫国的军人。”
所有的将士们被苏定方骂的老脸深红,恨不得见个地缝钻进去。他们觉得自己确实有愧于大唐新军的称号,有愧于大唐军人的称号。在西山大营训练的时候,他们的待遇是整个大唐卫军中最好的。他们穿最好的盔甲,骑最好的战马,用最好的兵器。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唐铁军,自己就是大唐未来的守护神。所以,他们一些骄傲,有些自满。可是,现在被苏定方一顿训斥,他们终于清醒了,他们终于认识了自己的不足。他们羞愧,他们自责。
苏定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他看到平日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一脸骄傲自满的骑兵此时低头不语,羞愧的脸微微发红的时候,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大声喊道,“本帅知道你们都是有血性的军人,都想为大唐征战四方。本帅更加明白,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就能做到,我相信你们。”
“唰”所以的骑兵抬起了他们高傲的头颅,脸上充满了自信,眼中露出了坚定是神情。
“所以,今天晚上就是为你们荣誉而战,你们不是想要证明自己是军人吗?你们不要想要证明自己的大唐的新军吗?那就用大唐敌人的头颅来表明自己的决心吧。就用敌人的鲜血捍卫你们的尊严吧!”
“大唐威武,新军威武!”突然,站在最前的一个校尉喊道。
“大唐威武,新军威武!”五千多人同时喊道,气势如虹,声势滔天,骑在战马上的苏定方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这雄壮的声音震得生疼。
“本帅预测今天晚上敌人会来袭营。所以,命令!”苏定方在话音一处,全体骑兵“唰”同时抽出了自己的佩刀。这是李恪给苏定方新军的一个建议,用李恪的话说就是为命令而宣誓。“大军即可向西方向撤军十里,然后等待敌人的袭击。”同时,他对眼前是一个校尉命令道,“同时斥候,缩小巡察范围,以免打草惊蛇。”
“诺”校尉答应一声,骑马消失在黑夜中。
“出发”苏定方再次喊道,然后大军在他的命令下向西的方向移动了十里,然后将士们身不下马的在漆黑的夜里,在北风呼啸的晚上,在激情与热血中等待着突厥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深夜的气候越来越寒冷。但每个骑兵都表现出了他们大唐精锐的实力,就像一尊石像一样端坐在马背上,等待着主将的命令。
此时,北风呼啸,天很冷
但是,他们不冷,他们的身体冷,心不冷。他们热血沸腾,他们心内杀敌的意志在燃烧。他们的决心就像一团火,在慢慢的蔓延。
“哒哒”马蹄神由远及近,就像给等待蚕食的恶狼发出了攻击的命了,吸引着每个骑在战马上的骑兵。此时,黑夜中火把照明的范围内一个身着唐军制服的斥候来到苏定方的身边,禀报道,“启禀将军,正北方向十里之外发现两千突厥骑兵,他们的行军目标正是我们刚才的驻地。”
“你们确定是两千?”苏定方核对道。
“末将看的很清楚,是两个千人队。”斥候肯定道,同时因为激烈的奔跑,他在不断的喘息。
“以他们的速度,到我们的驻地需要多长时间?”苏定方继续面无表情的问道。
“大概一枝香的时间。”斥候说完,又补充道,“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
“他们的斥候有没有发现你们?”苏定方有些疑惑,毕竟让自己的斥候侦查到这么详细的情报,而不被突厥斥候发现的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们没有派出斥候。”唐军斥候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干脆,不容质疑,就像他眼神中的坚定一样。
“下去吧,密切监视。”苏定方说道。
“诺”唐军斥候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此时,苏定方脸上露出一丝孤傲的笑意,“没派斥候是吗?你们很自大。但是,你们会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的。”
其实,突厥人不是自大,而是太自信了。他们凭借空中侦查机——雄鹰,侦查出敌情。然后便决做了的偷袭决定。他们认为唐军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自己的突袭会神不知鬼不觉。所以连斥候都没有安排。
因此,才会让苏定方的斥候得到详细的情报。不然,以突厥人在草原上的斥候实力,唐军斥候岂能这么轻易的就能判断出他们的人数和行军速度。
苏定方看了天空的星星一眼,闭目沉思,估摸了一下时间,终于果断的下达了进攻命令。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杀!杀!
突厥左贤王施罗德刚进封了左贤王,手下能用的兵马不多,忠心耿耿的更加没有多少。所以,每次派出的人数都没有超过三千之数。还有一点就是在颉利的眼皮他偷偷底下行事,派出是人数过多会引起颉利的怀疑。因此,这次派出的人也只有两个千人队,两千骑兵。
两千骑兵的指挥是施罗德刚刚从左贤王旧部提拔上来的一个亲信,叫吉思勒孛剌。在出征的时候,施罗德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如果事情办好,肯定不会亏待他。像草原游牧民族,特别的突厥这样的民族,纯粹的靠自己的实力吃饭的。所以,受到部落首领的器重,能够晋升,对每个突厥人来说就是值得用性命交换的。因此,吉思勒孛剌在出征前就给施罗德保证,一定会将李恪的人头提回去见他。
两千骑兵不断的靠近了苏定方驻扎的营地,他们的速度不但没有减慢,而且还在不断的加速。加速行进中突厥骑兵身上的血沸腾了,天生好战他们就像野狗遇到了猎物一样,口中发出了咆哮声。
两里的距离,突厥骑兵拔出了自己的弯刀,高高举在头顶,就像夜晚降临的死神,注视着眼前不远灯火闪烁的唐军驻地。
一里的距离,突厥首领吉思勒孛剌突然吼道,“杀”
“杀”突厥人杀向了苏定方骑兵的营地。
然后,突厥人在进了唐军的大营之后才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几座破旧的帐篷,几支燃烧的火把,半个唐军的影子都看不到。
吉思勒孛剌脸色阴沉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唐军主将的营帐,脸上青筋暴跳。他发现唐军的时候,利用自己有天空雄鹰侦查的优势,循循渐进的诱导苏定方让他相信这段路上没有突厥骑兵,然后向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照营地灶台上的灰烬和篝火来看,唐军肯定驻站过,但是究竟去哪里了呢?吉思勒孛剌想到这里,突然脸色一阵颤抖,暗道不好。突然大声喊道。但是,他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就发现大地在不断颤抖,急促的马蹄声就像一道催命符,入主了他的心头。
“唐军”一个骑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啊”的一声,他被一根羽箭掀下马背硬生生的钉在了地上。骑士凄凉的声音就像死很的怒吼,划破了繁星点点的夜空。突厥骑兵,在听到骑士的凄凉的喊声时,心里嘎登的一惊。
“唐军”不知道谁第一个喊道。
“是唐军,是唐军。”突厥人开始醒悟,并且话语中带着一丝的颤抖。
苏定方选择出击的时间很准确,当他在距离营地一里的时候,突厥人刚好进入大营。所以,他便果断的下达了命令。他身边的两个校尉同时领命,分别带领两千人向突厥人迂回包抄过去。而他自己带领剩下的一千六百多人排成锥形阵,以苏定方为主,六百黑衣卫狼骑为尖刀,一千新军铁骑为两翼,朝着突厥人的两千人队杀了过去。
吉思勒孛剌发现唐军之后急忙组织反击,但是,骑兵主要靠的就是冲锋。他们都在大营中停了下来,此时在组织冲锋,骑兵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而且,苏定方也不会给突厥人提起速度冲锋的机会。三百步的时候,苏定方一声“射”,唐军骑数千只羽箭就像张了眼睛一样向了突厥骑兵的身上钉了下去。
“啊”突厥人惨叫着“扑通”“扑通”的摔下了马背。
“吁吁”战马也在箭雨中受到伤害,不断的嘶鸣。
吉思勒孛剌看到情况不妙,立即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突厥骑兵在大唐骑兵据他们一百步距离的时候冲了起来。
然后,他们的速度还没有提起,苏定方带着黑衣卫狼骑就像一把尖刀,“碰”的一声,扎入了突厥阵营中。他的长愬在黑夜的星光下就像一条带刺的毒蛇,贯穿了一个突厥骑兵的胸膛的同时用战马的冲击力将长愬推进,直到长愬完成没人这个突厥骑兵的胸膛,捅入了身后的突厥人的胸膛时他才松鼠,在战马越过第一个突厥骑兵的之后出手,从第一个骑兵的身后抓住长愬用力一推,长愬又没入了第二个骑兵的身体的同时又贯穿了第三个突厥骑兵的胸膛。战马的速度很快,苏定方一愬穿三人的绝技在闪电之间便被他演绎的很完美。长愬在他的手里不像是杀人的凶器,反而像是音乐指挥家的指挥棒。而杀人技巧在他手里变得更像是在指挥一场高雅的古典音乐剧。如此震撼力才冲刺鼓舞了他身边的黑衣卫狼骑,他们都是苏定方一首训练出来,苏定方的冲刺绝技他们都会。所以,他们也同时长愬平举,立马战马跑起来的速度和力量,将长愬捅进了突厥骑兵的身体。
吉思勒孛剌看着这支训练有素,杀人不赶紧利落的大唐骑兵,心慢慢的沉到了谷底。同时,他发现自己队伍的两边不断的有突厥勇士倒了下马。那是大唐骑兵两翼弓箭手的杰作。
战马咆哮,惨叫声,哭喊声混合成了草原夜空中的悲哀,好想在祭奠这支即将消失在漠北大地上的突厥骑兵。不管吉思勒孛剌如何的组织冲杀,都被大唐的骑兵硬生生的压下来。更为严重的问题时,唐军主将和他身后的六百骑兵就像一把尖刀,将突厥骑兵分割成了两块。苏定方一路杀到尽头,发现身后被自己分割成两部分的突厥骑兵已经被唐军给围困在两个战圈中。
突厥骑兵在大唐骑兵的战圈中就像瓮中之鳖,板上之鱼,落魄平原没有爪牙的老虎,任大唐的长愬贯穿他们的身体。他们失去了斗志,没有了坚持的意志。所以,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本能在反抗。但这样的反抗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他们不断的掉下战马,死在了大唐长愬上。
吉思勒孛剌在被围困的战圈中奋力的厮杀,他在左贤王部的时候就是一员勇将,只是左贤王平庸无能,不能慧眼识人,他被埋没在众多的突厥士兵当中。今天,他终于爆发出了他作为突厥勇士的实力,弯刀翻飞之处血肉纵横,大唐的骑兵在惨叫声中就像割麦子一样被他砍下了马背。
苏定方调回马头看见不远处战圈中勇猛无比的突厥主将吉思勒孛剌正在无情的收割着大唐士兵的生命的时候他怒了。
“杀”怒吼一声,长愬平举,杀入了这个战圈,一马当先的朝着吉思勒孛剌而来。
吉思勒孛剌弯刀在砍翻一个唐军士兵时候,发现一长愬朝自己的腰间刺来,他顺手一抓一拉,便将唐军骑兵拉下马背,举刀刚要砍下他的头颅,眼睛余光突然发现一柄长愬很刁钻的朝自己右手的腋窝刺来。
“高手”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已经来临,他果断的舍弃了砍杀唐军骑兵的决定,侧身一闪,想躲过苏定方的长愬。可是,他侧身的同时苏定方的长愬就像张了眼睛一样,跟着他的身体移动。“糟糕”他暗自喊道,然后将全部的力量贯穿于腰间,翻身将身体硬生生的翻到另一边的马腹下方才躲过了苏定方的一击。
然而,苏定方的一击必杀并不是这么简单,等到吉思勒孛剌重新坐直在马背上的时候,他突厥决定腰间一疼,整个人的身体离开了自己的战马,“碰”一声,凭空摔在了冻的坚硬的草地上。原来在他藏身马腹之下的时候,苏定方用自身的臂力让长愬在空中做了一个短暂的停滞,等到吉思勒孛剌翻身马背的时候,他改刺为扫,将他砸下了马背。
苏定方的长愬是李恪赐给他,是李世民在秦王时的收藏。可谓是一件神兵。所以,他的一击力量和速度绝对不能小窥。更何况是在愤怒的时候的一击呢。所以,砸下马背的吉思勒孛剌被摔在地上后半响没有起身。因为,他是整个身体失去了直觉。等他身体能够动弹的时候,他想起身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唐军骑兵战马的马蹄朝他的头上睬了下来。
“啊”惨叫只发出了半声,吉思勒孛剌头颅就像是一个被摔碎的西瓜,流出了红白之物。
突厥主将战死,突厥骑兵更加没有了斗志,更唐军看到突厥主将身死,苏定方的勇猛之后越战越勇。
苏定方喊道,“杀”
“杀”
“杀”
“杀”杀声震天,鲜血飞溅,尸体支离破碎,战场上一片狼藉。
大唐的骑兵,西山大营的五千新军。
他们就像狼,凶残,嗜血,将突厥骑兵当成了猎物,在疯狂的厮杀。
他们已经成了狼,嗜血的野狼,面对突厥骑兵的凶悍,他们更加的凶猛。
战争到了这个程度不在是战争,而是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大唐骑兵毫不留情的将一颗颗突厥骑兵的头颅砍了下啦。
等到唐军一刀砍断了最后一名突厥骑兵的脖子的时候,这场袭击战以唐军的胜利而告终。
夜色中看不清楚安静下来的战场上是否还有存货的突厥生命,但刺鼻的血腥味还是让一些士兵感到身体不适。但是,兴奋和激动压制了他们不适,他们胜利了,他们战胜了突厥骑兵。
苏定方举目四望,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到每个士兵脸上的自信和坚毅,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他果断的下达了向西方向行军的命令。
“咴咴”得胜的大唐士兵在战后的兴奋和疲惫中消失在西方的黑夜中,留下了一地的突厥人支离破碎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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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感动
“什么?你在说一遍?”灵州都督府的一座独院小屋中传出李恪咆哮的声音。此时的李恪身着睡袍,手持渊虹,怒目而视。
“殿下赎罪,陈校尉受伤太重,又为来得及及时医治,再加上来回颠簸,失血过多,草民也是爱莫能助啊。”李恪的面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毕恭毕敬的站着,一面用锦帕抹额头的汗珠,一变诚惶诚恐的说道。
“本王很负责的告诉你,你要什么本王给你什么,但是你如果医不好陈其,本王就灭你九族。”李恪话语一落,渊虹宝剑如同天空中的流星一样划过,就听见咔嚓一声,剑刃的锋利的就像他说出的话一样将老大夫身前的桌子的一角给砍了下来。
“殿下赎罪啊,殿下赎罪啊。”老者连忙跪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语带哀求,“草民一定尽力而为,一定尽力而为。”
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三人明白陈其对李恪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对李恪如此愤怒的举动熟视无睹,他们关心的是现在李恪的病情。因为,十多日的奔波让李恪体力透支,再加上漠北阴冷的气候,李恪在回到灵州之后就病倒了。大夫诊治说他是受了风寒,吃几服药就没事了。这样让大家稍微安心了不少。
就在刚才,李恪醒来之后,喝完药,跟刘仁轨问陈其的问题。刘仁轨将大夫的诊治陈其的话一字不漏的禀报给了李恪。李恪听后大怒,不顾穿衣穿靴,从床上翻下来,直接拔出自己佩剑渊虹就向陈其待的小院而来。所以,才会有刚才怒斥大夫的一幕。而一旁的灵州都督薛万彻则摇头不语,传说中的汉王殿下聪慧,性格温和,平易待人。怎么会是今天这样样子呢?难道,谣传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汉王?薛万彻当然无法理解李恪此时的心情。毕竟,一个王爷不可能会为了一个王府中小小的护卫而如此大发脾气。为此,他把李恪的愤怒理解成了李恪对自己招待他的不满。
“殿下,陈其肯定会醒过来的,你身体很虚弱,我们还是回去吧。”刘仁轨见李恪发泄完自己的愤怒,试探性的问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王去医治。”李恪恨恨道,他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大夫如蒙大赦般的退出了客厅。
“本王不碍事,吃了几服药已经没事了。本王还要在这里多谢薛都督的盛情招待。”李恪冷静下来之后恢复了他一贯的谦虚和和蔼笑着对薛万彻说道。
“殿下不必客气,灵州地小物少,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的还望汉王殿下多多包涵。”薛万彻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哪里哪里,薛都督过滤了。”李恪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还请薛都督为本王准备一辆马车,等陈其的伤势一有消息,本王就要回京复命。”李恪说道这里的时候,薛万彻的脸色微微一变,李恪继续说道,“至于本王的侍卫长陈其,还要麻烦薛都督照顾一二,本王不甚感激。”
“殿下折煞末将了。”薛万彻等李恪说完,突然起身拱手道,“如果陈校尉能够苏醒,末将一定会照顾好他。但是,”他说道了这里,停顿了一下,“殿下身感风寒,身体虚弱,何不在府中静养几日呢,如此匆忙动身,会对殿下的健康不利啊。”
“是啊三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路上来回的折腾啊。”李宗适时的劝解道。而一边的尉迟俊也担心道,“三哥还是在都督府多静养几天吧!”
“本王奉命出使突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李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今已经回唐,岂能因为一点点的风寒就耽误了国家大事呢。所以,薛都督和你们就不要在劝了,本王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诺”薛万彻和李宗等人看见李恪主意已定,便不在强求他。然后,在刘仁轨的搀扶下李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薛万彻自然没有跟来,借给李恪准备车马的借口没有跟来。屋子里只剩下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三个人。
刘仁轨将李恪扶上床之后刚要说话,就听见李恪道,“你们不必在劝,本王注意已定。”李恪说的很干脆,“突厥的事情虽然解决的很顺利,但这两天本王心神不宁,总感觉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此地离京城遥远,既是发生什么大事我们也很难知道。所以,本王必须要尽快赶回京城。”
李恪的话就像一笔封口费,让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三人没有了反驳的余地。三人见李恪说的如此严重,就不在规劝他。李恪看了三人一眼微微挤出一丝笑容,“你们也下去休息吧,等到陈其那边一有好消息,我们就立刻动身回长安。”
“诺”三人躬身退出来。然后,尉迟俊心有不甘的对身边的刘仁轨和李宗问道,“不知道三哥是不是那话框我们呢?真有他说的那么玄乎吗?”
“六弟不得无礼。”李宗斥道,“三哥说的会有错吗?”然后,他对刘仁轨说道,“刘校尉,如果三哥执意要在这个时候回京城,我们也得有所准备,要不跟薛都督要几个随行的大夫吧,也好在一路上照顾三哥,免得他再生意外。”
“李公子说的即是,末将这就是去办。”刘仁轨赞同李宗的提议,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见李宗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由微微一笑,几个转身,便消失在了李宗的眼中。李宗看着刘仁轨消失的背影,暗暗自语道,“三哥真实慧眼识人啊,寻得都是这般马上可为将,马下皆为官的能臣干将啊。”
李宗说完,看了一眼不甚明白的尉迟俊,笑道,“我就知道你听不懂!因为这是三哥的本事,我们岂能通晓。”然后,两个人不由相互一笑。
李恪的威胁终于有了回报,晚上的时候他正在和薛万彻、李宗、尉迟俊和刘仁轨四人用餐,就见上午被李恪训斥的那个大夫一脸喜色在一个大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厅。
李恪一眼看出他就是医治陈其的那个大夫,还不等薛万彻询问那个大兵什么事情就开口问道,“陈其的伤势怎么样了?”
“恭喜殿下,草民不负殿下所托,陈校尉终于醒啦。”老大夫喜道,陈其醒了,他们加九族的人都得救了,他岂能不高兴。
“噢”李恪突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大夫身边,再次询问道,“你说的可是事情?”
“回禀殿下,陈校尉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伤势过重,要想下地”老大夫还要继续说,就见李恪已经离开了客厅,径直来到陈其的小院。
两个侍女正在给不能动弹的陈其喂东西,她们显然没有发现一旁的李恪。李恪在陈其发现他要挣扎着给他施礼的时候快步走到床前按住陈其道,“陈其不要乱动安心养伤。”两个侍女突然间发现身边的李恪,大吃一惊,立即起身行礼。李恪用手止住。从她们手中接过盛满稀粥的瓷碗和木勺,“你们下去吧!”
“是”两个侍女离开之后,李恪在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三人炽热的目光和薛万彻的吃惊表情中将一勺稀粥递到了陈其的嘴边。
“殿下不可,末将受之不恭啊”陈其此时已经是热泪盈眶。二十多岁的汉子,面对突厥千百铁骑的时候视对方若草芥的男人,此时哭的就像一个娘们。
“有什么不可,有什么不恭的。”李恪大声道,“要不是你陈其,本王现在已经葬身漠北了,那还能像现在这样活的开开心心的。”
“保护殿下的末将的使命,是末将职责。”陈其哽咽道,“殿下”
“别说话,好好喝粥,安心养病,”陈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醒了没事了,本王就放心了。你们本王就要回京城,你就在薛都督府上安心养病吧,等你伤势好了再来京城,本王需要你。”
“诺”陈其恨恨的点头,然后在李恪服侍下几大口就将粥吃了个干干净净。
李恪的举动让陈其感动,让他身边的刘仁轨感动了,让李宗和尉迟俊感动了,更让薛万彻和一旁的黑衣卫感动了。
士为知己者死,陈其能遇上这样一个视下属如兄弟的王爷,此生值了。而自己遇到这样一个视下属入兄弟的王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刘仁轨想到。
如此重情重义的兄弟,能和他结拜,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此生就是为他而死,又有什么遗憾的呢?李宗和尉迟俊想到。
杀人诛心,用人收心,汉王如此年纪仅能有如此手段,不简单啊!薛万彻感叹道,同时他自己也李恪的视下属如兄弟举动而心里对产生了一丝亲近感。
李恪从陈其的小院出来之后,便对刘仁轨下达了第二天启程回京的命令。回长安,他不能不急。因为,他的心里不安,他有预感,发生的事情肯定于他有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反正李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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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恪便踏上了回京之路。
因为李恪遭遇过几次刺杀,再加上薛万彻对他产生了好感。所以,当他看到刘仁轨和李宗身后的二百护卫的时候,出于对李恪安危的着想,又从西北边军中抽调了一千的精锐铁骑,沿途护送李恪回京。
李恪对薛万彻的好意没有拒绝,他自己也被刺杀截杀之类的事情给搞怕了。所以,从漠北回来之后他对自己的生命安全看的尤为重要。
除了一千的铁骑之外,薛万彻还为李宗和尉迟俊两位富家公子准备了一辆马车。因为冬天天气寒冷,不适宜骑马,他生怕李宗、尉迟俊两位公子哥又染上风寒。他们两个都是名将之子,国公之后,他老薛要是安排不当,让柴绍和尉迟敬德知道了可担当不起。再加上应刘仁轨的请求给李恪找的一名随行大夫乘坐的马车。李恪一行人回京,足有三辆大车。
所以,路上的行程因为车辆对道路的要求而被减慢了很多。同时,路经宁州时李恪的病情加重,时不时的高烧不退。刘仁轨和李宗、尉迟俊好几次苦苦哀求,让李恪在宁州安心静养,等身体康复之后再回京复命,但遭到了李恪的拒绝。
所以,从宁州到长安骑马虽然只用两天的时间,但是李恪一行人还是足足走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的晚上赶到了长安附近的万年县。
李恪回到灵州之后薛万彻就给李靖和朝廷快马回禀,李世民收到薛万彻的急报之后悬了十多天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来。然后,第二天他又接到了薛万彻关于李恪身染极寒但仍然执意回京的消息。李世民本想降一道旨意让李恪在灵州静养,但又想到杨妃思念爱子而重病在床焦虑不安的样子,便忍下了这个想法。随即又安排“唐”时刻注意李恪的行踪。在李恪一行人到邠州的时候,他下令千牛卫并随行御医到万年县迎接李恪。
所以,李恪一行人踏入万年县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千牛卫。千牛卫中郎将李仙重是大唐宗室子弟,在千牛卫中他的官职虽小,但权力很大,仅在千牛卫大将军之下。此时,李世民能够派他出来迎接李恪,可见对李恪的宠爱。他恭谨的来到李恪的车架前,躬身行礼道,“千牛卫中郎将李仙重见过殿下。”
“太医院御医张德忠见过殿下。”随即一个声音同时喊道。
李恪掀开马车的帘子,李仙重身形不高,但身体强壮,暗黄色的方形大脸配上他明亮的眸子,还有高高的鼻梁,简直就是后世妇女们的杀手。而他身边的那个自称太医院的御医则成了李仙重帅气的陪衬。
“李将军请起!咳咳。”李恪虚弱的说道,然后便是不停的咳嗽,“张御医,咳咳-请-起。”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殿下诊治。”李仙重身为宗室子弟,对李恪的果断和才气很佩服,此时看到李恪虚弱不堪,便怒道。
张德忠惊慌失措上了李恪的马车,为他详细的把脉之后方才缓过神来,“殿下身体本来强健,只是长时间的体力透支,又没有很好的补充食物,才会染上风寒,老臣这就给殿下开一副方子,保证殿下能够药到病除。”
张德忠是一个医痴,除了喜欢研究医书,对于其它的事情都不甚精通。所以,刚才施礼的时候表现的唯唯诺诺,就连李仙重这样的中郎将都敢训斥他。但是,他医术高超,深得李世民看重。所以,尽管做事待人方面有所欠缺,但还不至于被他人欺压。此时他跟李恪谈起病情的时候,显得精神抖擞,毫无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多谢张御医。”李恪谢道,然后吩咐刘仁轨在万年县休息一夜,本来他是想连夜回京的,但是在看到李世民的千牛卫之后,他觉得李世民如此安排肯定有自己的用意,所以决定第二天再进长安城。
晚上,服用了张德忠从宫中带出来的草药之后,李恪身体好了很多,能够下床走路。
翌日,早晨。李恪在一百黑衣鹰卫,一百李宗尉迟俊的家将,贰佰千牛卫,一千的西北边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进了长安城。
朱雀门前千牛卫肃然而立,旌旗招展,兵戈林立,战马嘶鸣,战鼓擂擂。朝中大臣皆按部就班的排列两旁。朱雀门正门下设有案几,案几上摆放了美酒和菜肴,李世民一身戎装,目光沉静的耐心的等待着李恪的车架。
李恪的车架在离朱雀门五百步的时候突然停止,全体骑兵突然下马高呼万岁。李恪在车内一惊,难道是李世民亲自来迎接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刚要起身,就听见车外的李宗和尉迟俊喊道,“三哥,快下车啊,皇上亲自来迎接你了。”
李恪挣扎着起身,走出车架的时候,身着戎装的李世民离自己已经不到十步的距离,他还没有跪地施礼,就见李世民一把扶住他,“恪儿不用多礼,出使突厥,让你受累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同时,李世民笑道,“你没有让朕失望啊,不愧是朕的儿子。”李世民缓了口气道,“自从狄知逊传来你遭遇截杀的消息的时候,朕就想御驾亲征突厥,可是朝政无人主持,只能作罢。此后,朕就衣不卸甲的等待,如果你遭遇不测,朕就想立刻帅领大唐数万铁骑踏破突厥。如今见你安然归来,父皇总算是安心了。”
“父皇。”李恪听到李世民话里的关切之情,语气哽咽,长久以来的饥寒交逼和他对自己所做所为而让八百多人丧身漠北的愧疚感一同爆发出来。
“哭什么,多大的孩子了,还这样哭哭啼啼。”李世民笑道,“快去跟你母妃说几句话吧,她因为日夜思念你都已经一病不起了。”
不哭,我不哭啊,李恪心里如此喊道,可是他自己忍不住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他听李世民的话后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然后,他就看见李世民身后一副由十六人抬着的用纱帐围着的卧榻静静的停在地上,而塌上一个神情紧张的中年妇人正望向自己。
“母妃。”李恪喊道,然后离开了李世民,登上了卧榻。塌上的杨妃神情憔悴,见到李恪的那一瞬间,她全身好似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一把将李恪揽到怀里,“恪儿,母妃终于见到你了,母妃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让母妃好担心啊。”
李恪再次被杨妃的母爱感动,不由的流出了眼泪,“母妃,恪儿这不回来了吗?是恪儿不好,让母妃担心了。”
念子心切的杨妃看到李恪之后精神好了很多,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让李恪回到了李世民身边。李恪刚出卧榻,就听见一阵振聋发聩的高呼“万岁”的声音。然后,就见李世民喊道,“恪儿到朕这里来。”
李恪恭谨的走到了李世民的身边,李世民一把拉住李恪的手道,“恪儿,你是大唐的功臣,与我一同进城。”
李恪来不及推辞便被李世民拉着向前走了数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接受了李世民盛情的迎接。
李恪的车架和朱雀门的距离只有五百步,然而对此时的李恪来说,这五百步就像五千步一样漫长。因为,如此盛大的迎接仪式是李世民对他的宠爱,同时也让自己更加的鹤立鸡群。李恪落后半步的距离跟在李世民身后和李世民经过千牛卫的时候。所有的千牛卫同时“唰”的亮出佩剑,声音高亢的高呼万岁。李世民拉着李恪的手,欣然接受了众将士的高呼。过了千牛卫,道路两边是肃穆而立的朝中大臣,在经过朝中大臣的时候,所有的朝中大臣皆伏地高呼万岁。李恪此时已经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习惯了这样的拥戴,不再理会李承乾恶毒的眼神,李泰阴冷的目光和李佑咬牙启齿的恨意,悠然自得的跟在李世民的身后入了朱雀门。李世民的迎接仪式独特又尊崇,让李恪切身的享受到什么是一国之君真龙天子的待遇,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
李恪和李世民进了朱雀门,跟李世民同乘一架车来到了两仪殿。在两仪殿以出使突厥的正使身份跟李世民的三省六部的大佬们汇报了一下情况。虽然,在这之前狄知逊就已经将所有在突厥所办事情一一做了回禀,并且在营救李恪的时候,李世民依然派出了以狄知逊为正使的迎接宿州百姓的团队。但李恪作为出使突厥的正使,必要的程序还是要做的。
李世民不像某些迂腐的帝王,虽然知道李恪漠北遭劫。但在他知道前因后果的时候,依然派出了迎接宿州百姓的使团。在他看来,既然合约还没有破坏,那仗我要打,人我也要赎。
李恪简单的做了一些回禀之后,李世民看出他身体虚弱,便吩咐他去休息。顺带把御医安排到了他的汉王府,专门为他诊治,可谓恩宠之极。
李恪躬身退出两仪殿后并没有急着回汉王府,虽然他在经过了刚才的风吹之后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但仍然在内侍的搀扶下来到千秋殿,给杨妃请安。杨妃知道李恪很孝顺自己,忍者病疼来看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但还是很疼爱的责备了他几句,命令他立刻回汉王府静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哎!噩耗啊!
回到府中后,李恪便在御医张德忠的悉心调养下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同时由于他平常都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很好,在府中静养了几天身体了便痊愈。在此期间有很多人来探望过他,这些人当中岑文本、褚遂良、邓同达、左翼都是李恪的心腹,探望实属正常。封德彝、孙伏伽,是汉王党党员,探望他很属常情。长安五虎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尉迟俊来探望他是为友谊。除此,李恪的几个亲兄弟也来了,卫王李泰,齐王李佑自然不说,就是一贯看他不顺眼的李承乾,在长孙皇后的强迫下也跟她一同来汉王府跟李恪虚伪询问了病情,并假惺惺的说了几句让他养伤,有什么难事可以跟自己说之类的话。
然而,最让李恪期待的人几个都没有来,这让李恪失望,这些人中当然包括侯君集和女儿,候若依。此时,静坐在书房中,翻看《孙子兵法》的李恪心已早不在书上。他想到了自己出使突厥的时候候若依在渭水边送别情景,她是深情,她的担忧自己的眼神李恪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是,现如今自己已经回长安了,并且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自己身染重疾,候若依自然也知道,可她怎么就没有来探望过自己呢?这不符合她的性格,更不像她做事的原则。李恪愁眉苦脸陷入了沉思,难道自己在灵州预感的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会是候若依?
“殿下”正在李恪为候若依的事情苦恼的时候,就听见杨恩的声音。他抬头看到身上还沾着几片未待融化的杨恩,惊讶道,“杨老外面又下雪了吗?”
“是啊殿下”杨恩道,“今年冬天比往常要冷很多,长安城经常下大雪。”杨恩回答完李恪的问话之后继续说道,“候姑娘在前厅来探望殿下”
“快把她请到书房。”李恪听到杨恩的回禀,喜道。
“诺”杨恩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就见一脸风尘仆仆的候若依在杨恩的指引下来到了书房。李恪静静的注视着候若依,候若依也静静的注视着李恪,两个就这么沉默着都不说话。杨恩在吩咐侍女给李恪和候若依奉上茶之后,从外面轻轻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半响,候若依在轻声道,“若依见过殿下。”
“若依”李恪喊了一声候若依的名字便不在说话,因为他在候若依的脸颊上看到了一滴晶莹般的泪水。他的心很疼,真的很疼,就像被针刺了一般。“若依”李恪轻声道,“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没有失言,本王回来了,凯旋归来了。”
“是的,若依知道,若依也为殿下高兴。”候若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哽咽,“可是,若依跟为殿下心疼,殿下在漠北一路吃的苦,受的难若依都明白,都能够感受的到。”
“其实也没吃多少苦,没受多少累。”李恪看到若依眼中流出了泪水,便用手轻轻的帮他擦拭,然后安慰道,“本王这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看你,今天是怎么了,像个小孩子似地,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本王欺负你了呢。”
“殿下,你能为若依写福字吗?”候若依突然拿出一页宣纸,递给李恪。
李恪接过若依递给他的宣纸,“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李恪轻声的念道。候若依让李恪写的原来是曹植《明月上高楼》。
“恩——”李恪不知道候若依为什么会让自己给她写这么幽怨的诗,但还是不想坲了他的意思,“你给本王研磨,本王这就给你写。”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在桌子上开始扑写字用宣纸。然后,等他铺好宣纸,拿起笔就要书写的时候发现候若依还在呆若木鸟般的站着不动。
“若依”李恪轻呼道,等候若依突然醒悟,他道,“你在想什么啊?”
“殿下——”候若依突然又不说话,看了李恪一眼,便过来给他研磨。
“若依,有什么事跟本王直说,本王见你今天神色不对,是不是身体不适啊?这几天天冷,你要注意身体,别染上风寒。”
“殿下,你真的不知道吗?”候若依终于问道。
李恪微微一笑,“什么事情啊,看你神神叨叨的?”然后继续在笔上沾墨,在宣纸上开始书写曹植的《明月上高楼》的最后一句:会合何时谐?
“殿下真的不知道皇上下的旨意?”候若依神情紧张的问道。
“父皇下了什么旨意?本王不知啊?本王很少关心朝政的。”李恪继续写字,并没有发现候若依此时脸色。
等李恪写完字,将宣纸拿到火盆上把墨迹烘干交给候若依之后,就见候若依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她仔细的端详着李恪,让李恪不明白今天的若依到底是怎么了。
“殿下,若依有话想跟你说。”候若依说的很平静,但她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子坚定。
“若依,你到底是怎么了?”此时的李恪在傻也知道候若依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事情,他轻身走到若依的身边,注视着她不满泪水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将她揽到怀里,“若依,有什么事情不能本王的说的呢?有心事就说出来吧,鳖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候若依感受着李恪坚实的胸膛带给他的安全感和浓浓的暖意,沉默了片刻,忍住了哭泣之声,,“殿下,若依在没遇到你之前,认为跟自己有缘的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都有机会会和他白头偕老。然后,在遇到你之后若依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爱一个人很简单,那就是用一刻的时间去喜欢,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到最后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要忘记他。”
“若依,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本王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本王知道一个可以让自己爱上的人是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遗忘她。”李恪因为候若依的话而想到了前世以诺,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难以压制的悲伤之情。而他同时感觉到候若依今天的情绪起伏不定,强制忍住自己的伤感,急切的问候若依,“若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候若依挣脱了李恪的怀抱,此时她已经是泪满衣襟,她是想在李恪怀里待着,想这样在李恪怀里待一辈子。可是,她不能,为什么老头会这么捉弄她。在他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又要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呢?
“殿下,在你出使突厥的日子里,若依每天想的都是你,甚至因为想你而忘记了自己。若依每天都会到渭水边等你,希望你早日归来。然而,在狄副使回京说你在漠北遭劫的时候,若依好怕,怕你受到伤害,怕你永远也回不了长安,所以若依就开始天天在菩萨面前请求她保佑你平安归来。”若依继续说道,“若依很贪心,然而此时的若依也很满足。曾经若依就在想,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他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能够遇到他。而若依遇到了,在若依生命最美的时刻,若依遇到了他。所以,若依没什么好奢求的。”
“若依,本王明白你的意思。”李恪终于听懂了若依的话,同时他下了一个决定,“你放心,过几天本王就去跟父皇请旨,让他下旨降婚于你我好吗?”
李恪喜欢若依,只是因为前世有以诺,今世又遇到长孙冰凝,又因为自己敏感的身份才不敢对这个女孩子有什么苛求,只想能够思念她的时候见到她。如今听到她对自己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李恪才终于有了勇气说过这样的话,才有了勇气要求她跟自己成亲的要求。
“殿下,太迟了,真的太迟了。”若依哭泣道,“为什么你现在才说?为什么你回来的这么迟?为什么会是他呢?”她不敢正视李恪的目光,“就在十天前,皇上已经恩准了太子的迎接若依旨意,并且圣旨以下,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什么?”李恪大声惊呼,他不敢相信若依的这句话,他神情激动,脸色发白,一把拉住候若依吼道,“若依你再说一遍,父皇下了什么旨意给你?”
“殿下,刚才若依问你知不知道皇上降旨的事情,你说不知道,然后听到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若依已经很满足了。”若依语气哽咽的道,“皇上已经下旨将若依许配了太子,以后我们就不要在见面了吧。”
“真的?”李恪自言自语道,“父皇不会下旨让你许配你李承乾的,不会的。”
“殿下,是真的,爹爹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若依下个月就要跟太子成亲。所以,以后若依再也不会来汉王府,殿下也不要再来侯府吧。”若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顾李恪的近乎于疯狂的状态,忍住自己的留下来的冲动走出李恪的书房。
屋外大血纷飞,幸福的雪花在寒风中欢快的摇摆,然后轻轻的落在地上。若依被屋外的冷风一吹,心里一阵颤抖,同时自语道,“永别了殿下。”
PS:书友们,老三不善于琼瑶,所以这章写的很辛苦,请你们多多包涵,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及时的建议老三!
第一百五十章 太宗大怒
“不——不可能。”李恪大呼一声,冲出书房,“陈其,准备车架,陪本王进宫,”然后,一把拉住候若依,神情激动的说道,“若依不可能,父皇不回下这样的旨意,本王即刻进宫禀明父皇,让他收回旨意,再将你赐婚给我。”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若依的手,就向外走去。候若依的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跟候若依说话的时候语无伦次,仿佛陷入了癫狂状态。
“诺”,此时回答李恪的不是陈其,而是黑衣卫中的双煞之一的阴煞王中长。
“殿下”若依挣脱李恪是手,反身从李恪身后将他反手抱住,语带哽咽的道,“殿下,你冷静一下,圣旨一下,已经没有回旋了余地,你不要这样好吗?若依很怕的。”候若依看到李恪的癫狂举止岂能不明李恪对她的心意,再也不能装作无动于衷的离开。
爱情就是这样,在不曾拥有的时候,它就像一只无人理睬丑小鸭。但是,当你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是时候,它就像是天上天鹅,会引来无数人的妒忌目光。
候若依明白让自己许配给李承乾是某个有心人的安排,打击的目标自然就是李恪。不然以自己和李恪长时间是交往,平常人岂能冒这么大的风险甘愿得罪李恪而给自己和李承乾做媒。然而,她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男女之事,媒妁之言,都得听从父母之命,岂是由自己做得了主的。再说皇上的圣旨以下,就是自己的爹爹都要听从,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阻止李恪进宫请求皇上收回旨意。自己已经跟李承乾有媒妁之约,如果此时李恪进宫让皇上收回圣旨,请求皇上下旨将自己许配给他,皇上会怎么看李恪,朝中大臣会怎么看李恪,长安百姓会怎么看李恪,天下读书人会怎么看李恪,大唐百姓会怎么看李恪?候若依想到这里,身体不由的在颤抖,如此照自己推断,那么这个设计打击李恪的人心计之高,手段阴狠,堪称举世无双。不动一兵一卒,只用只言片语,就能将李恪推倒天下人的对立面。候若依此时什么都不敢想,就想尽自己的努力阻止情绪失控的李恪进宫,等他清醒过来,就会明白这是有人在算计他,他就不会如此偏激的行事。
候若依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李恪被她抱住,静静的屹立在满天的雪花中沉默不语。
半响,李恪突然平静的说道,“若依,本王知道这是有心人在算计本王,即使如此本王也要进宫。”李恪掰开抱住自己的候若依的手,在雪地中屹立了片刻的李恪此时已经被冷风吹的从刚才的打击中清醒了过来,他语气不容任何人质疑,“若依,本王这一生失去了东西太多了,有些是本王故意丢弃的,有些的本王无能为力挽回的。”说道这里,李恪举目望向向南的方向,他想起了前世的以诺,想起了今生远在江南的长孙冰凝,“如果本王因为别人的算计就这么退宿,就这么妥协的话,那今后本王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自己都会疼痛恨己。”李恪好似在沉思,又好似在回忆,“自从父皇登基,本王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东西你要是去争取就还有希望,如果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了,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也会被别人抢走。所以,本王必须进宫面见父皇,虽然本王知道此事很难有回旋的余地,但只要有一分一毫的机会,本王就一定不会放弃,就一定努力说服父皇收回成命,让他下旨赐婚于你我。”
候若依听完李恪的话震住了,他不知道李恪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是,她听到李恪为了不失去自己,甘愿站在天下人的对立面,她被感动,她无话可说,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死了,此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但是,爱一个人就始终会为他着想,候若依爱上了李恪,想的永远是李恪。所以,此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诫李恪,但还是不想让李恪真的走上劝谏这一步,所以只能从李恪的利害关系陈述,哀求道,“殿下,你既然清楚了有人在借用此时陷害你,那你就不要进宫好吗。你知道吗?如果你真进宫面见了皇上,你将此事说出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啊。到时候你不仅失去的是皇上的宠爱,还将失去天下百姓的心啊!”
“若依,不要在劝本王,本王心意已决,便不会更改,你快回去吧,在府中等本王是消息,小心着凉。”李恪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向走廊而去。此时他的心里在想该怎么跟李世民进言才能让他收回旨意,怎么诉说才能让他赐婚给自己。
然而,两个人在争吵惊动了府中杨恩,马周和刘仁轨等。他们以为王府中有人刺杀李恪,便领着一帮黑衣卫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了李恪的话,看见李恪甩开候若依的一幕。
“你们快劝阻殿下,别让他在此时进宫啊。”候若依此时已经没有了对策,他看到马周等人,相信他们知道皇上下旨把自己许配给李承乾的事,但并没有经这件事情告诉李恪,可能就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才会隐瞒了下来。
“殿下,皇上已经下旨,此时已成定局,你进宫也无济于事”马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恪阴冷的目光盯住。马周突然感觉自己就像**裸的站在李恪面前一样浑身感觉到不舒服。他被李恪盯的内心一颤,便生生将还没有说完的话咽了下去。一旁的许敬宗看到李恪眼中露出的寒光,低头不语,但他内心非常震惊,汉王殿下一个月不见,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风雨,现在的他已经无形中露出霸王之气,眼神越来越像皇上了。李恪将目光移到许敬宗身上,见许敬宗低着头,便对进来的王中长说道,“车架准备好了吗?”
“回禀殿下,已经准备好了,请殿下上车。”王中长恭敬的回答。
“恩”李恪点点头,不在理睬众人,在王中长的护卫下出了汉王府。
李恪来到甘泉宫的御书房,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普通”李恪跪在李世民面前,“父皇”李世民抬头,看到是李恪,便和颜悦色道,“恪儿,不用行礼,快起来,这几天政务繁忙,朕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你,今天看到你身体没什么大碍,朕也放心了。”李世民一边说话,一边翻阅奏章。
“父皇”李恪刚要说话,就见李世民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奏章放在玉案上,语气和蔼的道,“你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跟朕说吧?什么事情起来说话。”他语气中透露的威严不容别人抗拒。
但是李恪对李世民的话不予理睬,依然跪着说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世民眉头微邹,他猜出了李恪来此的目的,沉声说道,“如果你是为了你大哥承乾婚事,那就不用再说了,此时朕心里有数,你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该插手。”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李恪迎着李世民的严峻的目光说道,“自儿臣跟候若依相识,便彼此欣赏对方的才气,后来通过相处早已心有灵犀互生爱慕,只因时日尚浅,又因儿臣还未举行冠礼,便没有禀报父皇,如今”
“够了!”李世民打断了李恪的话,吼斥道,“候若依已经许配给你大哥李承乾,你现在在此妄言你和她是事情,是在亵渎你大哥和候若依的亲事。你不用再说了,下去吧。”李世民缓缓的摆摆手,“今天你说的话就当父皇没有听到,你也没有说过,外人也不会知道你说过什么。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他的话果断而又坚决,不容李恪反驳和质疑。
李恪见李世民的没有答应自己,连自己是解释都不听,便伏地而泣“父皇,儿臣”
“逆子,你还要让朕说多少遍?”李世民终于怒了,他“腾”的突然从站起来,怒视李恪,“朕念你出使突厥有功,便不语追究你如此亵渎兄嫂之罪,但你竟敢不知进退,一而再再三的亵渎你的兄嫂,你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功劳朕就不敢治罪与你吗?那朕现在就”然而,李世民说到这里突然不在说话,因为此时他看到满脸泪水李恪,不由心中一阵酸楚。此时的李恪哪有在大殿上侃侃而谈的风雅,哪有在面对出使突厥时的舍我其谁,哪像是一个能写出《满江红》那样豪迈诗句的大唐英豪啊。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受了委屈跟自己的父亲诉苦的孩子。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作为父亲的李世民呢?所以,在看到李恪像个孩子一样疼哭流涕时候,李世民刚要说出治李恪罪的话被生生收住。他微微感叹一声,然后走到李恪面前将他扶起,露出了慈祥的面孔,就像一个慈父教导自己的儿子一样说道,“恪儿,你要知道世间没任何事情是完美的,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从中得到了你想要东西,那么你相应的就要为此而失去另一件东西。父皇知道你会明白朕今天跟你说的这句话,即使你现在不明白,迟早都会明白父皇的意思。即使你今天痛恨父皇,但当某一天你理解父皇的意思的时候,你才会明白父皇的心意。”说道这里,李世民停不再言语,同时制止李恪的开口说话。他在御书房面朝北方,像在沉思,又像在犹豫不决,更像在下一个难以决断的决心。少顷,他恢复了帝王的威严,语气强硬的说道,“过完这个年,明年你就带上苏定方和他说上的八千骑兵去并州吧,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回长安。”同时,他将目光定格在李恪是身边,告诫道,“此事以后修要再提,要是让朕发现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对你大哥李承乾有所不满的话,别怪真不念父子之情。”
“儿臣明白”李恪被李世民的目光盯的全身发冷,被他这句话给震的内心颤动不已,躬身退出了甘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