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胁迫
我被他们保护在中间前行,当然,这算是好听的。难听一点就是,我们被胁迫了。乌梅子什么也没有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问了我也不会说,还是看透了我什么也不知情。那些金银器皿瘦子拿了不少,前者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中间乌梅子问我咸鱼去了哪里,我胡编说在千棺玉阶失散了。他又问我如何过了千棺玉阶,我胡说到咸鱼有一种奇怪的香,压制了腐尸,可后来香的作用消散,我们被腐尸追的到处乱跑,不想却跑到了盗洞来。这些人都是变态,我也胡说八道的用了一些变态的谎言,就差点没把‘封神演义’抬出来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穿,却不料乌梅子低声嘟囔了一句“困尸香”便没了下闻。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胡编乱造居然真的蒙对了,那‘困尸香’着实给我带来不少麻烦。
当然,我能这么蒙混过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乌梅子他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们走的那条路直接通向石门后面的墓室,并没有经过千棺玉阶,也没有到达过‘肉木林’。用瘦子的原话就是‘你们走的那条是百年前的老路,没死算幸运的’。
不过,乌梅子在听到白板下来以后便不见了踪影,面色却是一阴,行走的步伐也明显加快了不少,仿佛怕前者捷足先登。
渐渐的我们来到一座石殿,这座石殿不大,却摆放着许多石俑,说是石俑或许高抬了它们,它们只不过是一块块巨石,简单的雕琢出貌似的人形,做工也很粗糙,造型非常臃肿,就好像三岁小孩堆出的雪人一样草率。
“这个蒋思祖,比起他老子真是有过之无不及啊。”乌梅子环顾四周喃喃道。
“蒋思祖……”我对这么名字很陌生,但他姓蒋,应该就是蒋玉的先人了。
前者回头看了看我笑道:“蒋思祖就是刘成海的那个私生子,寒风,你难道不奇怪吗,一个流亡中的贵族有什么能力能建立如此庞大的地下宫殿。”
我点点头,这个我的确不止一次怀疑,但咸鱼也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因为当年刘成海的那个老管家,带蒋思祖逃亡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各地造反势力的名单。”乌梅子娓娓道来。
当年各地叛乱势力造反宋明帝的时候,刘成海曾经暗中联系过。怎奈所谓的阴兵出现后,被迅速的打压下去,很多观望中的势力便识趣的消隐了。宋明帝也没有去深追究,一来自己根基维稳,不想节外生枝。二来没有名单,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真要是逼得人人自危,被迫造反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过,二十年后更名换姓的蒋思祖却拿着名单找到了各方势力。那蒋思祖也算是个人才,或威逼,或利诱,活生生的将那些名单上的人聚集到了一起商议起兵。不过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蒋思祖却在这里设下埋伏,来的人全部被杀死,将他们带来的金银珠宝归为己有。
“这个蒋思祖好深的心机啊。”我忽然有些明白了。
“哦……”乌梅子斜着脸看着我问道:“如何有心机了?”
我摇摇头:“如果我猜的没猜错的话,当年宋明帝根基已稳,绝对不是几股残余叛军的力量可以撼动。蒋思祖明白这一点,所以将那些人骗到这里只是为了聚敛财物,已培养自己真正的实力。”
后者点点头:“的确,但这些财物用来造反的话,还是太少了。他要成功最大的依仗还是那件东西,只可惜到死都没有参透。”
“那么多人失踪,难道没人察觉吗?”我不禁问道。
乌梅子叹了一口气道:“这点正史、野史都没有过多的记载,我想应该是彻查过的,不过那蒋思祖心思缜密,几乎将所有的知情人斩杀。剩下的一鳞半爪,也是捕风捉影。再后来刘宋王朝内忧外患,岌岌可危,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我笑道:“难怪故事里的蒋氏一族十分富足,看来是吃的蒋思祖的老本了。”我想到刚才那些空着的珠宝箱。
后者不屑的笑道:“蒋思祖以后,后人一代不如一代,好在掌握此中秘密的人都是一门族长,造反是不可能了,富甲一方还勉勉强强。”
我点点头道:“现在我明白故事中那些未过‘头七’的尸体是从哪里运来的财宝,就是那些空箱子。”
后者点头道:“那个蠢货蒋玉万万没有想到,老道不过是用蒋氏一族的财宝来诱惑他自己,居然蠢蠢的屠了自己十三口亲人。”
我点点头,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只是,那个道士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嘿嘿……”乌梅子怪笑一声:“这个我就不便详说了。”他居然和咸鱼一样,一提到老道就讳莫如深。
“哎呀,这是什么玩意。”正在我还想侧面打听一下的时候,耳边传来瘦子的叫喊声。
我不禁扭过头去,只看到那瘦子面前的石俑不知怎的出现了破口,破口处若隐若现的飘出几丝黑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浑蛋……”乌梅子脸色铁青上前就给瘦子一个大嘴巴,破口骂道:“我下来的时候怎么说的,这里面一步一个陷阱,你是想死吗?”
后者满脸无辜的看着乌梅子,怯懦道:“不是我,是他。”说完一指身旁的肥牛说道:“他在这里抠抠索索的不知道玩什么花样,我本来想推他一下,没想到他忽然一闪身我的手就碰到了石俑。”
乌梅子猛然回头看向肥牛,阴沉的脸盯了他好久。肥牛挠着后脑勺憨笑道:“我就是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做的,谁知道他来推我。”
“我劝你小心一点,下一次就不是让你脱臼那么简单了。”乌梅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查看着瘦子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挪着脚步走到肥牛面前,杵了他一下小声道:“怎么回事。”
“这小子一路上老是针对我,卖个关子,吓他一下。”后者笑道。
“你怎么知道石俑一捅就破?”我疑惑道。
“我看到这个石俑有一处很薄。”后者乐了:“里面好像封着什么东西,就让他试试。”
我不禁侧脸看了看肥牛,这家伙的智商似乎又增长了都学会了恶作剧,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最多拿板砖在后面阴我一下,也就仅此而已。
乌梅子检查了瘦子半天,估计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胖虎凑到他面前说道:“师傅,那胖子不老实。”
后者点点头:“这两个人都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尤其是那个叫肥牛的,我总感觉他乖乖的。”
他们的声音并不是很小,似乎也没想要刻意隐瞒我们。我不禁又杵了肥牛一下笑道:“这下好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了。”
后者神秘的一笑,悄声道:“那就换你了咱们接力赛。”我不禁有些恼怒,这个肥牛,咋变聪明以后这么讨厌呢,人家还想神秘一把呢。
然而,事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这些人久历江湖,都是称的上妖孽的人物,先前被肥牛那憨厚的外表阴沟里翻船,再后来却是小心翼翼,好几次我想耍点小聪明都被他们识破。到这里不禁有些恼火,难道我天生就长着一副耍心眼的脸吗,咋就不上当呢?
“寒风……”乌梅子在我身后小声说道:“让你那朋友小心一点,我是不想杀你,但他,最好不要挑战老夫的底线。”
第十七章 鬼虱
石俑墓室很快就走过去了,一路上瘦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老抓后脑勺。乌梅子问他怎么了,他说可能起了湿疹。
当我们再次进入一个新的墓室,不由得有些烦躁,因为新的墓室依然是一个摆满石俑的石室。如果不是看到有些石俑的姿势不对,还以为进了同样一间墓室。
乌梅子的脸色不太好看,领着众人又接连穿过几间墓室,结果都是一样。单一的造型,粗糙的手法,模糊不清的五官,似笑非笑的脸庞。
‘丝……’我听到肥牛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头看向他,只见他正看着一座石俑发呆,上前一看,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眼前的这座石俑,也有一处破口。不,正确点来说,这就是当初瘦子捅破的那个石俑,我们果真又绕了回来。
“**阵……”乌梅子冷冷道:“不过,这也太拙劣了,不会这么简单的。”
“师傅……”这时候胖虎忽然叫道:“你快来看,这些石俑居然都出现了破口,我记得刚才明明没有的。”
我们走过去一看,果然,不同的石俑,相同的地方纷纷出现了破口。
“不好,是鬼虱。”乌梅子一摸自己后脑勺,忽然惊呼道:“我早该想到的。”
“什么鬼虱。”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我也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只觉得后脑勺不知什么时候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小疙瘩,每一个就如同米粒般大小,想想就瘆人。
乌梅子也没解释,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药丸,不由分说的给我们吃下。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那些疙瘩才慢慢消失。
我如释重获的长舒一口气问道:“乌老先生,什么是鬼虱?”
后者看了我一眼道:“鬼虱是一种细小的虫子,肉眼是看不到的,它们喜欢附着在人后脑勺的头发里吸食人的精华,如果发现的晚,成虫破体而出将是一场灾难。”
“这么阴邪的玩意儿哪来的?”我问道。
“当然是人为培养的。”后者道:“看到这些石俑了吗,他们应该就是那些被蒋思祖设计杀害的叛军余党,死了以后在尸体上做了文章,用鬼虱封住七窍,外面封上石质的粉粒,蛊养这些成虫产下幼虫然后沉睡,鬼虱有一个特性,闻到活人气息便会复苏。”
“师傅,师傅……”说道这里瘦子忽然不住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我为什么还是痒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后者一惊赶忙上前一把搬下后者的脑袋,却看到那些米粒大小的斑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不,是越来越涨,隐隐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不可能啊。”后者扭头看向肥牛,因为算时间的话,他和瘦子是一同中招的,只见肥牛摊着手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事啊,压根就没什么事。”
乌梅子此时也顾不上追问什么,抬头向胖虎喊一声:“拿刀来,用火烧红,快点。”那胖虎也不是一般人,抽出一把匕首,用高温喷射火机瞬间烫的通红,就如同电视里打铁淬火的桥段一模一样。
“瘦子,忍着点。”说完也不管后者答不答应。‘呲……’一股燎猪毛的味道,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着整个墓室。
这一幕看的我和肥牛心惊肉跳,不由得大竖拇指,男人就要对别的男人狠一点。
半晌,瘦子那杀猪一般的嘶吼,终于伴随着一个怪异的尾音停了下来。浑身好似被抽干一样跌坐在地上,口里‘呜呜’的响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行……”乌梅子喊道:“胖虎,还是有成虫飞了出去。它们出去后会唤醒所有石俑,到时候就不是附着,而是光明正大的吸食了,背上瘦子,我们快走。”他们此时已经顾不上管我和肥牛,但我们却不能不跟着乌梅子跑,因为不认识路啊。
临出墓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那些成虫一个一个的撞破石俑的薄弱位置,丝丝黑色烟雾渐渐聚集而起,慢慢的向我的方向飘来。
我顿时吓得惊魂起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推前面的肥牛喊道:“快你妹的跑,追来了。”
按理说我们是怎么也跑不过那些带翅膀的鬼虱,但那些鬼虱每过一间石俑墓室都要停一下唤醒同伴,这样就给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随着石俑破裂的越来越多,多出来的鬼虱径直向我们扑过来。
“过来了,过来了。”我几乎是跳着脚叫喊,因为墓室里的石俑很多,所以能供奔跑的空间不足,加上前面的胖虎又背着瘦子行动十分不便,眼看着那些鬼虱奔着我的面门就飞了过来。
‘呼……’一股浓烈的火焰擦着我的鬓角喷射出去,亏得反应快,否者这张英俊的偶像脸就要变成实力派了。关键时刻乌梅子回头用喷射火机逼退了鬼虱,估计这老家伙也不是为了救我,只是不想让鬼虱靠的太近。
我愤怒的看了一眼乌梅子,没有说话,眼下逃命要紧,因为那些鬼虱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铺天盖地而来。
后者在一间墓室的墙角停了下来,短暂的看了一眼墓顶。一个纵身便跳上了石壁,双手一使劲居然插到了墓壁中间,‘咔咔咔……’就那么硬生生的刺穿墓壁爬到了墓顶,腾出右手奋力一捣,墓顶居然应声空出一块来,里面黑洞洞的应该是出口无疑了。我的亲娘啊,鹰爪功就是不同凡响。
前者翻身进去,探出个头来喊道:“胖虎,老方法快上来。”
胖虎将后背的瘦子向上一抖,随即托着他的屁股向上一推,后者就如同一个脱镗的炮弹一样射向了出口。也就在乌梅子抓向瘦子双手的瞬间,胖虎原地起跳,一脚踏在肥牛的肩膀上,使劲一跃凌空抓住了瘦子的腿。想来他们是经常这么配合,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就如同耍杂技一样的玩了个猴子捞月。
“我草……”肥牛气的腮帮鼓鼓的,这个踏板当的实在是憋屈。我们两个看着干瞪眼,万万没有人家那么专业的配合。
“乌老先生,我们呢?”我破口喊道。
‘啪嗒……’一个打火机掉了下来。我捡起了打火机,心中很是窝火,你妹的,就这么放弃我们了。
“乌老先生,你是不是很奇怪,白板、咸鱼他们为什么独独带了我下来。”我大吼着,只听得后面有鬼虱的声音响起,拿起火机转头就是一通乱喷。
上面并没有人回答,不过我知道他听得见。“你们要找的那件东西,没有我绝对不行,因为我掌握着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没有我,就算是过去千年、万年你们也不可能得到。”
半天,乌梅子那张恶心的脸从出口探出来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嘿嘿。”我神秘的一笑:“你已经相信了。”
‘啪嗒’一根绳子从上面垂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我又一次靠自己的胡说八道救了自己。其实也不能算完全的胡说,白板、咸鱼、张老,包括老骨头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心机拉我入伙,绝不可能是偶然。我在此中的重要性不用猜测,不过那什么重要的秘密嘛,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先混上去再说。
不过,乌梅子却比我想象中要妖孽许多。当我好不容易把肥牛送上去,自己快爬到墓顶的时候,上面却伸出一把尖刀来。
“说吧什么秘密,别以为老夫就那么好骗。只要我听出一丝不妥,你就下去喂鬼虱吧。”乌梅子阴声道。
第十八章 鬼婴 邪体
这老小子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危机之余我一扬手指上带着的那枚青铜戒指叫道:“看到没有,这个就是钥匙,只有我知道开启的法门。”
后者沉默了一会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娘的,这老小子真不好骗。看到下面的鬼虱又开始聚集,我赶忙向下一捅乱喷,心中万分着急,胡乱的喊道:“寒不语,你知道寒不语吗?”虽然说李老一直不和我说爷爷的事情,但从他的嘴里我仿佛能感知到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寒不语,‘天师圣手’寒不语。”后者忽然叫道:“你也姓寒,你……是他的孙子?”
“对啊。”我现在哪里管得着什么圣手不圣手,张口乱叫:“他是我爷爷,这一切都是他告诉我。”只觉得右手一紧,被人一把拉了上去算是脱险了。
等我定了心神一看,这上面是一个隧道之类的通道,直径也就是一米五左右,以我们的身高想要完全站起来是不行的,只能弯着腰前行。
“小子,你在骗我。”乌梅子冷着脸看着我:“据我所知,寒老以前是来过蒋家祖坟的,他如果知道了秘密,怎么会空手而归呢。”
“这个……”你妹的,老子顺嘴胡说的,天知道爷爷居然是什么‘天师圣手’,还曾经进来过蒋家祖坟。等等,我要冷静一定能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因为我天生奇脉,喜寒畏热。”我临时乱抓,随手一指肥牛叫道:“他也是我爷爷收养的孙子,邪气毒虫皆不能伤其分毫,开启这里的法门,需要我们两种特殊的体质才可以。”
说完我心中忐忑不安的看着乌梅子,冲着肥牛使了个眼色,示意这老家伙一但发觉不对就和他拼了。后者点点头,双拳紧握随时准备发难。虽然我们也知道两个人加一块都不是这老东西的对手,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鬼婴、邪体……”后者半天蹦出两句‘名词’,差点闪了我的小蛮腰。不会这么寸吧,我又蒙对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眨着眼睛说道。
“难道这两种传说中的体质真的存在?”后者自言自语道,末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深蓝色的玉石,交到我手里:“拿着。”
我接过玉石,顿时感觉到一股寒冷从手掌传遍全身,然而对我却有着说不出的舒畅:“哎呀,好舒服啊。”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张老就让我拿过这么一块玉石。
后者看着我的反应,一把将蓝色玉石抢了回去,一摸,喃喃道:“真的是鬼婴,真的是鬼婴啊,蓝脉玉的寒气这么快就被吸走了。”随即又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瓶子,扔给了肥牛:“你,打开闻一下。”
后者打开,试探性的闻了一下笑道:“哎呀,提神醒脑啊。”
“这可是两倍浓度的尸气……”乌梅子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铃铃铃……’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铃铛晃动的声音。
“谁?”乌梅子猛然起身追了过去,末了,甩出一句话:“胖虎,看着他们。”
这个通道居然还有别人,这可使我感到十分的意外,那么说我刚才胡说的那些话都被这个人听到了吗。
‘呃……’正在我出神的时候,胖虎忽然一声闷哼被人击倒了。一张惨白的脸从他身后露出来,赫然是白板无疑。
“白……白哥。”我差点叫出白板来,还好及时改口。这帮妖孽,还是小心伺候为好。
白板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半天,才幽幽的问道:“你,知道多少?”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一句话说这么多字,不由得笑道:“我不知道啊,骗他的。”
后者依旧看着我,良久蹦出一个字来:“走。”
我看他又恢复了常态,赶忙跟在后面问道:“乌梅子说我和肥牛是鬼婴、邪体,那是什么东西?”
“你们不是。”后者冷冷答道。
“那我们是什么?”我不肯罢休,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白板忽然站住了,回过头来向我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鬼婴、邪体算什么东西,能和你比。至于他嘛,去‘发丘堂’就知道了。”
随后任我怎样发问,白板都一副我不存在的样子,最终只能作罢。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却是一头雾水。不过肥牛要去的‘发丘堂’却是听咸鱼说过,据说那是发丘中郎将的聚集地,这个肥牛什么时候同发丘朗将扯上了关系呢?
慢慢的向前面走去,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已经是一片漆黑,乌梅子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不过我终于脱离了那家伙的魔掌。他到底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我问过白板,可后者依然不理我,仿佛除了墓室里的那件东西,别的都不放在心上。
渐渐的,隧道的直径越来越大,大到可以直立行走。这里是一方人工开凿的洞穴,那手法看上去很粗糙也很慌乱。不过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不像是近代挖掘的。山洞的一角有一个向下的洞口,低头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你跟我下去。”白板一指肥牛,后者一愣随即看了看我,我点点头示意他跟着去。
“半个小时没回来,你就下去。”白板甩出一句话消失在洞口。
“你小心点。”我冲着肥牛嘱咐道,后者摆了摆手也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白板为什么会带着肥牛下去,在记忆中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同伴,但自从下了蒋家祖坟这是见他的第一面。
一个人站在山洞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这算是我入墓以来第二次独处。四周静的可怕,头上的矿灯只能照射面前的物体,这让我不住的回头老觉得身后有东西。然而,这只是我的幻觉,身后什么也没有。
百无聊赖,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四周墙壁上的划痕。这个洞穴开凿的没有规则,划痕也斑杂不一,我拂去上面的灰尘看到了锛凿斧锯各种工具留下的痕迹,最有意思的是,有的地方居然是用手挖出来的。这不禁使我想起多年前老骨头给我说起的事情,大部分参与建造皇家陵墓的工匠都不会活着出来的,但有的人会私下挖一些逃生用的洞穴。
难道这是工匠们用来逃生的洞穴,我点点头,看这意思怕是错不了了。蒋思祖如此狠毒,绝不会让工匠们出去泄露此中的秘密。
也正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有响动,刚有转身的念头肩膀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摁住了,难道是腐尸,我不由得头皮一紧。
“不要动也不要问我是谁。”身后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那边有一条路可以通向上面,走吧。”说完只感觉背后的人将我向前一推,我才看到原来不规则的洞穴中有一处隐藏的出口,只是那个出口的角度很刁钻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不能走,还有同伴在。”这个人的声音我听不出来是谁,但绝对不是乌梅子他们,也不是我认识中的某一个人,但能感觉出来他对我没有恶意。
“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别人的命重要?”后面的人问道。
“这……都重要吧。”我回答道。后面的人半天没有回答,只感觉他从我手指上将那枚青铜戒指撸了下来说道:“年轻人不知道人心险恶,你以为他们是真心待你好的。”
“别人也许不是,但肥牛我必须要等。”我回答道,好几次想回头看看他是谁,却被他巧妙的摁了回来。
后者沉默了好久就在我以为后者已经走了的时候,只听到他喃喃的说:“现在不走,一会就走不了了。”
“有些事我必须要做。”我回答完以后静静的听着身后,半天没有人回答,慢慢斜过身去,后面却是空空如也。如果不是手上的戒指已经不见了,还真以为是一场梦。
第十九章 再见咸鱼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响动。我就地一滚半蹲在一侧观察面前的情况,只见那个出口处正往出钻着什么东西,圆滚滚、黑乎乎的。
当即也来不及细想,上手一铲子就砍了过去,这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黑球好像感觉到我砍了过去,钻出的速度明显加快。快到兵工铲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躲了过去,滚了出来。跑的倒挺快,我也没闲着,追上去又是一铲。
“停……”黑球忽然喊出人话来:“风哥,是我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赶忙收住砍势,险些闪出腰间盘。原地转了个圈这才止住身形,张口疑惑着叫道:“咸鱼?”
“是我呀,来帮帮忙我卡住了。”那声音的确是咸鱼无疑。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黑球原地滚了滚,渐渐的伸出一只胳膊,慢慢的是一条腿。再后来好像被卡住了,抖了两抖另一只手却始终出不来。我赶忙上去帮忙这才将他解救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个圆球变形成为咸鱼。
“这就是缩骨功。”我算是开了眼界。
后者活动了一下手脚笑道:“什么缩骨功,只是能卸开一些关节而已,我的功夫不到家才弄成这样,对了……”他顿了一下忽然叫道:“你那时候为什么忽然打昏我。”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回忆了许久貌似在石门前是咸鱼变了脸甩下我们自己走的啊。“什么我打昏你,明明是你扔下我们走的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啊。”咸鱼满脸疑惑:“在千棺玉阶前,我正想看看石壁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借力,你就忽然打昏了我,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洞里了。”
看着咸鱼指着那个洞穴叫着,我的心里开了锅,不对,咸鱼记忆停留在千棺玉阶前,也就是说后来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不,或者应该说,后来的咸鱼根本不是原来的他。难道在检查石壁的时候被人掉了包?
我的心中得出这样一个可怕的结论,不由的看向面前的咸鱼,还是那张委屈的脸,根本看不出一丝作假的痕迹。“这件事情你们最好忘记它,不要告诉任何人。”想着石门前另一个咸鱼的那句话,不由得坚定了这个想法。那时候的他,完全是另一个人。
易容术……我的内心凌乱了。不过这种怪事发生在这些怪胎身上,也就见怪不怪了。只不过那个咸鱼到底是谁,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喂……你发什么愣呢,说话啊。”咸鱼的气没有消,看着我默不作声有种想动手的冲动。
“哦……那时候我们找不到你,就从旁边绕了上来,这一路我们也正在找你呢。”我居然鬼使神差的骗了他,隐约中好像觉得石门前的那另一个咸鱼更可信。
“不可能啊。”后者挠着后脑勺疑惑道:“我明明看到石壁无法借力的。”
“你没有检查完全,我们的确是顺着石壁爬上来的。”我微笑的说道。
“真的?”咸鱼显然没有相信。我摊了摊手笑着:“有必要骗你吗?”
后者低着脑袋回忆了好久,最终摇了摇头看着我道:“寒风,你没什么事隐瞒我吧?”
“你信的过我就信,信不过我,咱们就散伙,亏我和肥牛还满世界的找你。”我生气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别,别生气啊,风哥,我就是一时想不通。”咸鱼回复了以往痞子像笑道:“是哪个混蛋打昏我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睛盯着它脖子上的摸金符,没错,那块玉还若隐若现的挂在他的那里,难道另一个咸鱼也有同样的一块,会不会是他的孪生兄弟。
“咸鱼,你……父亲一个人带着你挺不容易的的吧?”我侧面的问了一下。
后者抬头看了看我,估计没想到我忽然问这个,半天才说道:“还行,我倒是有个姐姐,但她是女人,‘土客’这行当,女人不吉利。”
这件事我倒是听老骨头说过,女人每个月都有‘天葵’到来,而血腥气在墓室里最容易招惹起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再说‘土客’很多时间都在做体力活,女人也不适合。
“牛哥呢?”咸鱼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肥牛,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我回答道:“刚才碰到了白哥,他和肥牛先下去了。”我指了指墙角的那个地洞说道。
“白哥……”后者一探身看了看地洞,笑道:“这是逃天洞,看来下面就是正儿八经的墓室了。”
我没有再和咸鱼多说什么,因为看得出来他压根就没有全信我的话。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摸索着爬着地洞下去了,心想必须要赶在咸鱼之前找到肥牛,否则很有可能会穿帮。
这个洞穴是从一间墓室的正顶开凿出来的,也不知道那些工匠用的什么方法。我刚刚跳下就同一具腐尸撞了个满怀,同他面对面看了个真真切切。只不过后者已经是个不能动的腐尸,因为它的眉心印堂处被人打进去一颗黑色的棺钉,周边渗出黑色的尸油。睁着两只可怖的眼睛愣在那里,双手做着一个抓人的姿势如同木雕一般。
再环顾四周,大约有十来具这样的腐尸都是这种奇怪的姿势,眉心同样的打进去一颗硕大的棺钉。
“这是‘离尸钉’,白哥的招牌武器。”咸鱼看了看笑道:“不过这手法却不怎样,应该是牛哥打的。”
白板的招牌武器怎么落到了肥牛身上,看这意思这里经历过一番打斗。按理说前者不可能这么不济的,他叫肥牛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没有在这间墓室耽搁太长的时间,走进了另外一间想通的墓室。不过映入眼帘的却是遍地的腐尸,有的眉心打着棺钉,有的尸首分离,也有的被肢解的不成样子。总之这里就好像经历了一场腐尸大屠杀,遍地溅射的尸油伴随着浓浓的恶臭令人作呕。
“肥牛……”我尝试着叫了一下没有人回答。
“不对劲啊……”咸鱼皱着眉头说道:“看着样子,不是白哥和牛哥两个人,好像还有别人。”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看到许多腐尸是被人生生的撕裂的,那手法赫然就是鹰爪功:“乌梅子……”我失口叫道。
“什么,鹰手乌梅子?”咸鱼惊讶道。
我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认识,转身问道:“你认识他?”
后者点点头道:“上得台面的‘土客’没几个不认识他的,他是发丘堂的人,早年练过武术,一手失传的鹰爪功开碑裂石十分霸道,后来加入了发丘堂深受器重,怎么你也认识?”
我将遭遇乌梅子等人的缘由说了一遍,咸鱼沉默了良久,喃喃道:“发丘堂怎么来的这么快。”
也许是看到我疑惑的目光,后者笑道:“蒋家祖坟的秘密在业内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早年有许多高手来过,但都无功而返。后来来的人渐渐少了,这次张老找到我父亲谈了好久才决定再来,发丘堂的消息怎么这么灵敏。”
我没有说话,但一个名词出现在我脑海里……内鬼。看来我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里有内鬼的存在。咸鱼的眼神告诉我,他也想到了这一层,但都没有点破。
这种想法心照不宣,便都默不作声的找起了出路。找了好久才发现根本没有出口,甚至连一丝能出去的可能都没有。难道这是个死胡同,我要返回原来的那间墓室寻找。
正当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忽然听到咸鱼叫道:“不对,风哥这些尸体不对劲。”
我一听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那些腐尸,这一看不要紧,只惊得发出一声冷汗。只见那些残值断臂的腐尸纷纷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第二十章 金角大王
‘叮……’一声脆响,一具腐尸额头掉下什么东西,仔细一看赫然是定着它的‘离尸钉’。
“这,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这些腐尸身首分离就已经丧失了机能,不过眼下的情景,它们分明还活着。
“看来我们距离拿东西不远来,这些腐尸产生了变异。”咸鱼抽出工兵铲说道:“如今的腐尸已经不能按常理来理解了。”
去你妹的常理,这里哪里还有常理可言。我赶忙同咸鱼退到原先的入口,也就在这时那些腐尸开始有了动作,缓慢却又无法阻止的向我们爬了过来。最令人可怖的是,那些断肢的腐尸居然开始找寻四散的断臂接上,虽然那些残肢未必是自己的。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不禁大吼起来。然而咸鱼张了张口并没有说出话来,不知道是他不想说,还是自己也不知道。
“摸金符,摸金符。”此时的我顾不了许多,一把拽下他脖间的玉片拿在手里喊道:“寻龙探穴无禁忌,无妄归墟不可拒,摸金符在此,群尸退避……”
我不知道这句是不是摸金符的咒语,但如今也顾不上许多,依葫芦画瓢喊了出来。令我感到绝望的是,那些腐尸根本就不看我一眼,甚至连身形都没有顿上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的摸金符?”咸鱼怀疑的看着我。
“这不是重点,回头再和你说。”我知道摸金符的存在,那是千棺玉阶上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但现在也顾不上细谈:“关键是,这玩意怎么不管用。”
“因为它需要我的血脉。”咸鱼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更何况眼下的情景容不得细想。当下,夺过摸金符喊出了相同的话,但结果令人再度绝望,那些腐尸只是看着摸金符顿了一下,随即旁若无物的继续爬了过来。
“那东西的力量太强,摸金符斗不过。”咸鱼喊着,千棺玉阶的那一幕再度上演。
退,现在只有退出这间墓室再说。然而当我回头的瞬间,却撞上了一张腐烂的脸,而在那张腐烂的脸额头上,赫然是一个深邃的黑洞。原先墓室的腐尸也已经摆脱了‘离尸钉’的束缚,包围了过来。
看着四周包围过来的腐尸我和咸鱼真的有种自尽的想法,这可怎么办啊。
‘轰……’就在这时,对面的一面石壁忽然整个翻转过来。一个健壮的身影气喘吁吁的蹲在墙角骂道:“你妹的,金角大王、银角大王啊。”
“肥牛……”我眼睛一亮,因为我看到那家伙居然是肥牛。后者被我一叫才看清楚这边的状况,随即扔过一个瓶子叫道:“快快,白板说的没错,那东西开始发挥作用了。”
‘呕……’我接过瓶子,张口就往嘴里倒。却感觉到一股粘稠且奇臭的液体滴在舌头上,那味道恶心的我差点就吐了出来。
“笨蛋。”肥牛骂道:“那是尸油,尸体里的油渍,擦在身上。”
‘呕……’这次我真的吐了。
尸油是尸体里的油渍,经过提炼炼制涂抹在身上,可以隔绝活人身上的活人气。而腐尸袭击人的原因也正是活人气的引诱。只不过这尸油并不能完全隔绝我们身上的活人气,那些腐尸疑惑的看着我们这两个‘半死不活’的尸体,表情迷离,既没有攻击也没有撤离的意思。
肥牛坐着一个奇怪的表情,双手一勾一勾的示意我们慢慢过来。我和咸鱼僵硬的挪动着步子,渐渐的靠近肥牛。
“出口在那边吗?”我指了指墙壁问道。
“对,这块砖是机关,但是……”后者一指墙壁上的砖块说着。
‘轰……’去你妹的但是,老子没空理会你的转折。我瞬间按动那块砖,墙壁转动我们脱离了危险。
但是,当转过来看清眼前的情景时,我明白了肥牛口中‘但是’的重要性。
“但是这里有两个更厉害的,唉……”肥牛的口气充满了无奈。
面前不远处站着两个身穿金甲、银甲的人,不,是金甲、银甲的腐尸,因为那头盔中裸露出来的分明是腐烂的令人作呕的脸。只不过手中握着的两杆长戟使得它们威风凛凛。
“认识一下,金角大王、银角大王。”肥牛苦笑的指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小时候‘西游记’看多了,那两具盔甲尸的头盔上笃出两个好像螺髻一样的东西,还真有点像。
很显然这两具盔甲尸的反应要比我们慢上半拍,但也仅仅是半拍而已。一声破空划过,金甲尸握着一杆长戟扑面砍过来,我没有犹豫举起铲子便挡。
‘叮……’它的力气简直成妖孽,瞬间的力道使我驾着铲子被压的单膝跪地,这才勉强撑住,而两条胳膊震的麻木酸痛,半天反不过劲儿。倒是肥牛有些经验,反手一铲子劈向后者脖颈,也不知道是盔甲的原因,还是金甲尸本身就刀枪不入,只是微微的后退两步,仅仅只此而已。
‘吽……’银甲上前冲着肥牛就是一刺,后者招式已老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刺中。
‘苍……’一股银白的丝线缠住了银甲的长戟,顺势一拉,偏离了方向,险险的擦着肥牛的腰际而去,关键时刻咸鱼掷出阴龙金丝救了他一命。
‘呼……’金甲尸再度发难,目标居然还是我,而我手臂酸痛,双腿发麻,站都站不起来,又怎么抵挡。不过这次咸鱼有了经验,一脚踹到我的肚子上,顺着这脚的力道,就地一滚算是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打着打着,我们离那面来时的墙壁越来越远,反倒是那两具盔甲尸站在了墙边。‘轰……’一声闷响,金甲尸一拳捣毁墙壁上的机关,我们没有了退路。
你妹的,这腐尸居然有智慧,知道断人退路,这仗还怎么打。
“不要纠缠,一定是那东西搞的鬼,它们残留着生前的智慧。”咸鱼敏锐的观察道:“出路在哪里,我们撤。”
“有段距离,白板就是从那里走的。”肥牛喊道。
盔甲很沉重,它们虽然力大无穷,但要追上轻装上阵的我们显然不太可能。身后那些巨大的‘咔咔’声说明了它们没有放弃,正有条不紊的跟了上来,使得我们只有没命的向前奔跑。
这间墓室不算大,但连通的墓道却很长。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身后的‘咔咔’声越来越远,我们算暂时的摆脱了追捕。
“肥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脚步慢了下来,体力消耗的很厉害。
“那个白板不是个好东西。”肥牛停下来喘了两口气喊道:“我们下到墓室里就遭到了腐尸的围攻,那白板给了我一把什么‘离尸钉’就跑了。”
果然,那些腐尸是肥牛用钉子钉的,这手法是白板教的。肥牛钉完了腐尸就追了上去,却在那间墓室里碰到了乌梅子师徒三个,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等肥牛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和那群腐尸厮杀,白板却没了踪影。
几番厮杀下来,乌梅子发现了那道暗门,也不管肥牛只管开门跑了。后者追了上去三人已经跑远,漫无目的的在墓道里乱窜却发现白板早就在前面等着他。
“白板给了我这瓶尸油,说让我回来接你,然后就推开一扇暗门走了。”肥牛幽幽的说道:“这家伙就是拿我当炮灰,吸引那些腐尸的注意力。”
“哼……”咸鱼冷笑一声:“这才是白哥。”然后就没有说下去,仿佛那意思说才是白板的做事风格。
“你说这个白板是不是以前就来过这里,否则怎么可能如此熟悉?”我看着咸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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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哭泣的眼睛
后者慢慢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无奈的说道:“看这情景应该是来过,但已他的能力,为什么要借牛哥的手吸引腐尸的注意力呢?”
“那你呢,我怎么觉得你也来过?”我问道。
后者摇摇头道:“我没来过,不过,我爸来过。”随即看向我笑道:“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不过有的我不能说,有的也确实不知道。倒是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我一摆手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有秘密,我也有。”他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摸金符的事,以前不好说,现在却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那就是尊重互相之间的秘密。
肥牛向我投来疑问的眼神,我回应了一个眼神。多年下来我和他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后者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智力大爆炸的他已经有能力压制内心的好奇了。
咸鱼没有再问什么,是他自己要我尊重他的秘密。反过来我同样这么说,他心里虽然不忿,可也无可奈何。
“那个瘦子没事了?”我回头问向肥牛。后者点点头说:“看那意思,鬼虱已经全部消除,问题不大。”
我默默的点点头。这个乌梅子是发丘堂的人,看那意思地位应该不低,白板说肥牛的秘密应该去发丘堂问问,如果有乌梅子帮忙会不会容易一些。我忽然为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同乌梅子做交易,无疑是与虎谋皮。
身后的‘咔咔’声开始近了,我赶忙向肥牛喊道:“快,快,它们来了,出口在哪里?”
肥牛赶忙走到一堵墙面前,摸索了好久,最后气愤的大叫道:“我明明看到白板从这里开启的暗门,怎么会没有呢。”
我和咸鱼的脑子都要炸开了,赶忙过去帮忙,却发现没有一快砖可以活动,也没有任何的凸起物可以做开关。这完完全全的是一面封死的墙壁。
‘咔咔……’盔甲尸已经慢慢的走到我们身后不远处,我回过头去。它们还是那副表情,迈着标准的步子就好像仪仗队一样。
忽然,在它们身后晃出一个黑影子,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只见那黑影子伸出双手一下子捂住了盔甲的嘴。后两者的眼睛猛然睁的很大,原本就腐烂可怖的脸上作着一个痛苦的表情,使得整张烂脸几乎变形。
‘呜呜……’应该是哀鸣声吧,只见两者一阵哀鸣过后,腐烂的脸瞬间变成了黑炭色,随机,渐渐的散落成灰。‘叮当叮当’盔甲失去了支撑掉落了的满地都是。‘咕噜咕噜’的,金甲尸的头盔滚到了我的脚下。
‘嗖……’就在还没看清楚状况的同时,那黑色的影子就如同一阵风似得从我身边吹过去,我的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
‘轰……’那扇始终打不开的暗门,居然就这么在那墙壁上凭空出现了。我们三个僵硬的转过头去,又回头看看不远处满地的盔甲,瞬间的转变令我们呆住了。
倒是咸鱼是个老土客,心理素质比我要好上许多,短暂的发愣后,走上前去检查着盔甲尸的情况。
“好厉害的手法,什么都没有留下。”咸鱼呆呆的说道。身下那两具盔甲尸已经变成了飞灰,消散的非常彻底,即便是坚硬的骨骼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刚才那东西是人是鬼?”我木木的问道。
“应该是人吧。”咸鱼答道。
不想肥牛一摇头叫道:“不可能,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咸鱼偏着头看向我们两个,一脸的坏笑:“我会缩骨功,乌梅子会鹰爪功,那么轻功你会信吗?”
“轻功。”我想骂人。
“没错,这种轻功应该叫做‘鬼影’。顾名思义,就如同鬼魂的影子一样,一闪而过。”咸鱼笑道:“如果要把武功分个三六九等的话,我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草,你妹的。我说你们这些武林高手不去参加武林大会,怎么都组团来盗墓了。职业操守啊,职业操守还有没有了,能不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事转什么行啊。”我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
“嘿嘿。”咸鱼一脸痞子笑:“时代发展了,社会进步了。市场经济了,生产搞活了。我们要发展,就得要变通,争当一个全面性复合型人才,才是好公民啊。”
我差点一口鲜血喷到他脸上,如此正能量的词汇,从一个盗墓贼嘴里说出来,怎么有种洗脚水冲咖啡,那么不是味儿呢。
说来说去就说成了笑话,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这个懂轻功的前辈给我们开了门,那就不能辜负了人家,顺着这道暗门走了进去。
刚刚走进暗门就觉得前面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身后又是一声响动,原来的那扇暗门合上了,我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今我们身处的是一间长方形的墓室,四周也是白石砌成,不过上面刻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纹路,有的像草,有的像水波,也有的像闭着的眼睛。墓室中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是正中间端放着一只三米宽的青铜大鼎,鼎的下半身和鼎足已经深深的镶进了地底,只剩下上半身和两只鼎耳露在那里。
咸鱼和我四处的检查石壁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口,最终锁定在一处两米见方的石壁前,这面石壁上有两条很深的缝隙,看样子原来是一道石门,只是如今已经关闭。我们摸遍了整个石门也没有找到开启的机关,也就是说这道石门的开启机关不在这边,更甚者,或许机关根本就不在是门上。
“刚才的那声巨响应该就是它落下产生的声音。”咸鱼幽幽道。
“可为什么早不落晚不落偏偏这个时候落呢?”我疑问道,要说这是巧合,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后者沉默了好久,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暗门那边的墓道有人,这边的石门就会开启。如果墓道里没人,这里有人,石门就关闭。”
这个结论虽然是猜测,不过却能解释通两个疑问。第一,白板为什么将肥牛留下来接应我们,自己却走了。第二,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救我们。因为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墓道中有人才能安全的通过石门。
“好巧妙的设计。”我不禁感叹道:“如果不知道这个秘密就会被石门封死,如果有幸知道了,也必须留下一个人在这里,我想这道石门后面必然有更加厉害的东西存在。”
“恐怕,这边也不安全。”咸鱼紧张的查看四周,却没有什么动静。
“这上面画着的眼睛好逼真啊,看的我难受。”肥牛忽然开口嚷道。
眼睛,我的思绪回到了肥牛看着的那面墙壁上。没错,那里的水波纹理下隐藏着一只睁着的眼睛,刻画的很逼真非常的灵动,尤其那黑色的瞳孔好像要活过来一样。巧夺天工,好精湛的手艺。
等等,我的脑中顿时闪过一道霹雳,如果没记错的,刚进来的时候那些刻画的眼睛是闭着的呀,难道没有看清楚。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转身看向另外一面墙壁。没错,那面墙壁的眼睛也是睁着的。这绝对不会错,刚进来我看到这面墙壁的眼睛的确是闭着的。
可我还是不能确定,又一个转身看向另外的一面墙壁。一个终生难忘的奇景出现了,这面墙壁上的眼睛以我肉眼可辨的速度缓缓的睁开。并且那黑色的瞳孔上闪着亮光,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眼睛,眼睛在流泪。”我感觉自己的瞳孔也在放大。石壁中的眼睛会流泪,我真的不敢相信。赶忙上前近距离查看,猛然发现那只瞳孔上居然映射出我的倒影,天啊,这难道真的是一只人的眼睛。
第二十二章 烹尸鼎
事实证明我错了,眼睛是不可能镶在石壁上的。用手摸了摸才发现瞳孔处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一丝黏黏的黑色液体,挑了一点捏在手里感觉滑滑的,用鼻子一闻,居然是尸油。
“不对。”我和咸鱼几乎是同叫了起来。不过后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石壁上,而是看着那口镶在地底的青铜大鼎。
“怎么了?”我看着咸鱼疑惑道。
“鼎里有东西。”咸鱼一边说着一边想那口青铜鼎走去。
我和肥牛握着铲子也缓缓的靠近,渐渐的看清楚鼎里的情景。记得刚才也曾经瞟过一眼,里面很深,居然拿矿灯都照不到底。不过如今却不一样了,矿灯照射的地方居然有了反光,显然是液体反射出的光芒,并且一股臭味弥漫而出。
“尸油……”我们三个同时说道,没错,也只有尸油才有如此独特的臭味。
“不单是这里,墙壁上的那些眼睛也在往出渗尸油。”我一直墙壁上的眼睛喊道,回头一看,那些眼睛中的尸油已经沿着墙壁流了下来。四面八方活灵活现的眼睛流着一丝黑色的眼泪,显得如此的诡异。
‘咕噜……咕噜’也就在同时青铜鼎中的尸油居然翻起一个lang花,紧接着又是一个lang花,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
有东西要出来吗,虽然我实在想不透什么鱼能活在尸油里,但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善类。握紧了工兵铲,只要它敢露头就一铲子劈成两半。
然而,等了一刻钟却什么也没等出来,反而那‘咕噜噜’的lang花越来越多,上下翻滚的越来越厉害,并且四周的温度开始上升。
“丝……”咸鱼倒吸一口凉气幽幽的说道:“我看我们都理解错了,这尸油里没有什么东西,不过这口鼎下面却有东西在燃烧。”
“燃烧。”我接话道:“你是说这一鼎尸油正在被烧开,就像家里烧开水一样?”
后者点点头没有说话。反倒是那口鼎貌似为了回应我的疑问,丝丝白气萦绕的飘了起来。我们三个赶忙取出药丸吃了一颗,这些尸油产生的蒸汽肯定有毒。渐渐的鼎中尸油的水位逐渐增高,也不知道是受热胀冷缩的原理,还是暗处有新的尸油注入,不需多久整个尸油已经溢满了青铜鼎,顺着鼎耳之间的空隙往出流。
‘咕噜噜……’尸油中沸腾的油花越来越频繁,温度也在不住的升高,渐渐的墓室弥漫在一片白雾之中,有的是水蒸气也有的是沸油产生的白烟。
“这是要活生生把咱们蒸死吗?”我不由得叫道。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咸鱼黑着脸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口大鼎,良久说出了一句话:“我想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什么?”我纳闷的问道。
“传说中的‘烹尸鼎’。”咸鱼一语惊人。
“烹尸鼎。”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词,但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一种十分邪乎的玩意。
“我也不太了解。”咸鱼幽幽的说道:“相传商朝纣王荒yin无度,炮烙、虿盆等刑罚皆出自于他手。有一种说法,他曾经制造了一口大鼎来祭天,而祭品就是他要处死的人。祭天之时先把人扔进鼎中,然后烧起炭火,一步一步的将人烹煮而死,以此来祭奠上苍。”
“靠……”我和肥牛不禁骂出一句。
“嘿嘿。”咸鱼却是一阵冷笑:“如果我说这种祭天要持续七七四十九天,你会不会觉得有艺术感呢?”
这种烹尸祭天法会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据说还要放置什么秘制配料,能把骨头也融化掉,直到最后化成一锅油脂。纣王迷信这锅油脂涂抹在士兵身上可以不惧生死、刀枪不入。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又或者,他的方法残缺了什么。
“看来这个蒋思祖为了造反成功,什么法子也信啊。”咸鱼的表情有些狰狞。
说话间那些尸油已经溢出烹尸鼎许多,渐渐的好像在印证着咸鱼的猜想。一个滑腻而又柔软的手从鼎中缓缓的伸了出来。那是怎么样的一只手啊,皮肤已经融化掉,肌肉拖沓着歪扭泡肿,除了拇指,所有的手指第一指节已经没有皮肉包裹,露出了森森白骨。
“不是说能煮化了吗,怎么没有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或许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配料出问题了吧。”回答我的却是肥牛,他咽了口唾沫,吐出了自己口中嚼的生牛肉,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保留这个习惯。
“或许是那东西的原因。”咸鱼说道。我知道他说的是一直寻找的东西,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居然能使尸体产生如此大的变异。
说话间那只手摸索着抓住了鼎耳,开始向上拉,或许是动劲有些大,一块松垮的掌肉黏在了鼎耳上。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另一只手从漆黑的尸油里伸了出来抓住鼎沿,一个用力‘哧溜’钻出一个东西来。
这是什么呢,圆鼓鼓的没有一丝毛发,貌似被尸油侵泡的湿漉漉有些囊肿,皮肤已经脱离了肌肉,拖沓下来滴着油水,面目变的难易辨认。黏连着的肌肉红白相加就好似一颗红烧兔头。眼睛,那上面有一对圆滚滚的眼珠子,娘的,这个兔头是颗人头。
那个兔头似得的脑袋,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晃晃悠悠的东看西看。缓缓的将视距集中在我们身上,烹煮毕竟还是很有效的,至少那薄薄的眼睑已经变得透明,贴在了浑浊的眼球上。只见它就好像鱼一样的张合着早已囊肿的嘴巴,冒着热气,似乎要和我们说些什么。
“它在干什么?”我咽了口唾沫问道。
咸鱼瞥了我一眼,半天说出一句话来:“饿了吧。”
“嘿……”肥牛从兜里掏出一块生牛肉干冲着‘红烧兔头’抖了抖,将它扔了过去摆手道:“给,吃点东西,回去洗洗睡吧。”
我和咸鱼瞬间看向了他,脸上做着什么样的表情,我们也不知道。或许,被他那雷人的举动感动的外焦里嫩。
事实证明兔头的最爱不是生牛肉干,它貌似对我们更感兴趣。一边张合着嘴,一边奋力的向外面爬,渐渐的大半个已经身子游出了鼎外,那感觉就像贞子要摆脱电视机一样的执着。
臂若柔夷,肤如凝脂,身材娇小,面似朝霞,这些成语向来用作形容美貌的女子。可为毛我现在觉得,这些词汇用来描述面前的兔头是那么的贴切呢。骨感美的兔头,真的很苗条。
“去你妹的。”肥牛的殷勤被当做了驴肝肺,不由得怒火中烧。一铲子劈了过去,这铲子劈的实实在在,但结果就好像砸到一颗烂西瓜。‘扑哧……’碎肉夹杂着尸油喷溅了我和咸鱼满满一身。
“肥牛。”我顿时被他这鲁莽的行为气的七窍生烟。
抹了抹脸上的肉羹,刚要破口大骂。却发现兔头歪着脑袋顺着兵工铲,就如同水蛇一样的缠了上来。浑身热气腾腾,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一个怨妇,要和肥牛亲近亲近。
“我草了,滚。”神经再大条的肥牛也忍受不了这种眼神,赶忙将铲子扔掉。
也就在这期间,烹尸鼎和墙壁眼睛中流下的尸油,已经渐渐的铺满了墓室的地面。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要踏在那油腻腻的尸油上。
‘呲……’只看到被纠缠的那把兵工铲冒起一阵白烟,便被腐蚀的千疮百孔。这一招可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摸摸自己的脸,还好没有受到腐蚀。
“这家伙体内能分泌一种剧毒,千万别让它缠到。”咸鱼叫道。
第二十三章 游龙法
精钢做的兵工铲居然被腐蚀成这个样子,我们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具看着恶心的兔头想不到会这么厉害。兔头好似十分喜欢肥牛,游揉着爬向他,后者怪叫着向我这边跑过来。
“站住,不要过来。”我不由得喊道:“自己带它去玩会,这么大的地方他又跑不过你。我们在这里给你想办法。”
肥牛愣了一下,或许觉得我说的有理,像相反的方向跑去,末了,甩出一句话:“快点想,否则我就抱住你,要死一起死。”
墓室里的尸油十分的滑腻,肥牛一步一扭的跑着,兔头则倔强的爬在他身后,那感觉又好像是放学的孩子缠着父亲买棒棒糖。
哗啦,又是一声响动,一只同样的兔头慢悠悠的爬了出来,这次瞄准的是咸鱼。后者倒是比较冷静,在尸油上滑动着躲避它的追踪。
这烹尸鼎中到底有多少兔头,我开始觉得事情难办起来。也就在这同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追赶肥牛的兔头没隔一段时间就要就地翻一个滚,将裸露出来的部分重新沾一次尸油。
“这些东西离不开尸油,怕脱水。”我高声叫道。
咸鱼只是一愣便反应过来,伸手向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小袋子,那袋子大约有调料袋那么大小,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前者撕破袋子抓了一把白色的颗粒在手中,向追他的兔头一洒,后者就好似一个破了口的气球迅速的干瘪下去,只剩下一堆白色的软骨。
“这是什么?”我不禁问道。
“干燥剂。”咸鱼回答道。
“你随身还带着干燥剂?”我不禁有些纳闷。
“槟郎袋里的,不过不多了。”后者道。我顿时反应过来,的确,现在的食品袋里大多都有干燥剂用来防潮。
有了干燥剂,追赶肥牛的兔头很快的也就解决掉了。然而,还没有等我们休息一会,又有几个兔头钻了出来,并且与此同时,溢出的尸油已经弥漫到我的小腿上,也就是说那些东西几乎可以将大半个身子浸泡在尸油里。有了尸油的辅助,就好像有水的鱼一样速度飞快,好几次险些被它们抓到。
最后一袋干燥剂已经用完了,那些兔头几乎不需要露头就可以在尸油中滑行,而我们则越来越难以前行。
‘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封闭的那道石门忽然开启,尸油有了缺口瞬间向那边的门倾泻而去。而我却一个没站稳滑到在尸油里。
好不容易爬起来吐出一口恶心的尸油,却看到一只兔头就在我面前,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我。哪里敢让它抱,但是想跑却是来不及了,只好用力后一跳,险险的避开它着一扑。
‘噗通……’一个背摔又一次掉进尸油里。不过这次我没有选择站起来,而是向兔头一样的扭着身子向前游动。恶心是恶心点,但最起码不会再在摔倒。
我就像一个泥鳅一样窜行着,不过受到倾泻力的影响慢慢的游向石门口。可是,那些兔头也一起游到了门口并叠摞在一起堵住了石门,妄图阻止尸油的流动。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封住我的退路。我不禁向后一看,咸鱼和肥牛早已没了踪影。是被腐蚀了还是逃走了就不得而知了。
前后都有兔头,这可愁死我了。险险的躲过几次纠缠,我赶忙站起来向石壁上跳跃,妄想抓住墓壁的缝隙。可那些缝隙实在是太细了,而我浑身都是尸油,滑腻腻的根本攀附不上。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同时,只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伸下来,抬头一看,是一只人手,再往上看却是瘦子,没错就是那个乌梅子的徒弟,只见后者贴在墙壁上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像壁虎一样爬在哪里。
“愣什么,不想活了?”后者看到我发愣,没好气的骂道。
说话间兔头们已经游了过来,我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吓得原地一蹦。一把抓住瘦子的手臂,手脚并用就好像爬树一样的爬了上去。
“哎吆……痛,小子你轻点。”我也不顾后者的痛叫,一口气顺着他的躯干一把抓住他的两只脚,上面就是光滑的石壁,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依附,这才不甘心的停了下里。
现在我们的姿势很奇怪,瘦子头朝下脚朝上,肚子贴在墙壁上。而我则是脚踩在他的头上,手抓着他的脚,而头部正好在他两腿之间。
“我说小子,你可安分点,老子喜欢女人。”瘦子这个人虽然刻薄,倒是不乏幽默。
“滚你的蛋,老子就算搞基也看不上你,快点离开这里。”我白了他一眼骂道,却不敢松手,只要再掉下去肯定是连渣子都剩不下。
地面上的兔头仰着脖子呆呆的看着我们却毫无办法,瘦子缓缓的挪动着身体开始向石门爬去。“我说,你这手是什么功夫,太绝了。”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你管得着。”瘦子驮着我行走的速度自然快不了,没好气的叫道。
“我知道,是壁虎功。”事到如今我也淡然了。
“滚,这叫游龙法,练了十几年呢。”瘦子骂道:“在胡说就把你扔下去。”说完浑身抖了抖。
我赶忙抓的更紧,堆笑道:“好,好,游龙就游龙,你爱叫什么就是什么。”
瘦子也就是说说,他不敢把我扔下去。我们有仇,既然他来救我,肯定是得到了乌梅子的允许。看来那个老家伙对我可以开启墓门的谎话已经信了,至少也是信疑参半。
瘦子慢慢的爬到石门前,看了看仰着脖子却没有办法直立起来的兔头。骂了一声:“这些滑尸,真恶心。”说完便绕过石门,爬向外面。原来这些兔头叫滑尸,还真是贴切的很。
来到外面,我看到一处高台上坐着咸鱼和肥牛,当然还有乌梅子和胖虎,看那意思我们又被挟持了。而台下是溢出来的黑色尸油,还有几具白骨,应该是冲出来的滑尸,不过此时已经被乌梅子解决掉了。
‘轰……’乌梅子在石台上按下什么机关,石门落下,连同那些堆叠在一起的滑尸一起压扁,后者发出几声怪叫,喷出一堆碎肉也就没了动静。
瘦子应该不想沾惹地面上的尸油,惧怕里面没有死的滑尸。一步一步的绕着墙壁爬了过来,最终将我仍在石台上,这才猛喘几口气骂道:“这累了,这三头猪一个比一个重。”
“你骂谁呢?”肥牛不干了,论外形他最像猪了。
“骂你呢,怎么了?”后者不甘示弱。
“老子锤死你。”手中的兵工铲早已被滑尸腐蚀掉,如今手上没有什么兵器,撸起袖子就要教训一下瘦子。后者知道硬碰硬不是肥牛的对手,一个侧步绕到胖虎身后。
这一拳则牢牢的砸在胖虎身上,不过后者却是纹丝不动,只是眼角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寻常。我不禁有些惊讶,肥牛的怪力可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就连乌梅子也需要凭借一些技巧才能卸掉一部分。即便是这样,也赞叹过他的蛮力。
“金钟罩。”咸鱼幽幽的说道。
“不,是铁布衫。”胖虎目无表情的说道。不过我注意到他的肩膀无疑的抖了抖,应该也不好过。
“好,你是我见过唯一能硬撑我一拳的人。”肥牛哈哈一笑,举了举拳头道:“来来来,咱们打一架,痛快。”
胖虎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人,估计他和肥牛的脾气差不多,抖了抖肩膀摆开了架势喝道:“来啊,怕你不是好汉。”
“住手。”乌梅子目无表情的开口了:“要打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办正事要紧。”
前者一发怒,胖虎没敢辩驳,哼了一声退了回去。乌梅子没有去管他径直朝我走过来,看了我良久,忽然问道:“小子,你的戒指呢?”
第二十四章 建木
我不禁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手指,没错,山洞里的神秘人早已经将他取走了,如今的手指上空空如也。
“我藏了起来。”我轻轻的说道。不能对他说实话,乌梅子之所以来救我们绝对是因为开启法门的关系。如果我说戒指丢了,就再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被杀是肯定的事。
“真的,藏到了哪里?”后者显然没有那么好骗。
“白板手中,可是他没有秘诀也打不开。”我又幽幽的说道。事到如今他信不信不重要了,关键是让他有一种输不起的感觉。
乌梅子听到白板这个名字,眼角抽搐了两下,半天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末了,转身按向石台上的一处,一道小门显现出来。前者叫了一声,瘦子和胖虎押着我们爬了进去。
小门的后面空间不算很大,里面横七竖八的倒卧着几十具腐尸,说是腐尸其实也不完整,因为它们的头颅全都不见了。除了腐尸也正对面的一道石门比较显眼以外别处也没什么,这道门先前应该是封闭的,可如今已经被人打开,半遮半掩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究竟。
“那个白真不是个好东西。”瘦子忽然小声骂道。
“是啊,还好有贵人相助。”胖虎接话道。
我不禁竖起耳朵细听起来,他们好像也没有刻意的隐瞒我,模糊中得知他们大致从另一条走进这间墓室,却遭遇了白板,后者应该是用什么手段算计了乌梅子,而自己跑进了石门内,后来那个会轻功的黑影出现解救了他们。
“黑影?”我不由得喊出口。
“废话,要不是那黑影吩咐要回去救你,我们怎么会知道。”瘦子骂道。
乌梅子却没有说什么话,面色凝重,迈步走进了石门。却看到不远处白板站在那里,面前是一面巨大的石墙,石墙十分宽大,并且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石刻。此时的他正蹲在墙角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墙上比划。
听到身后有动静,只是身子停顿了一下,也不回头,自顾自的继续琢磨。乌梅子面色黑的就像个锅底似得,几步走上前厉声道:“白,你设计让那些腐尸缠住我,就是为了先一步进来是吗?”
后者侧脸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又比划起来,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可是你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能进来。”前者依然不肯罢休。
白板依旧没有接他的话,指了指石壁甩出三个字:“办正事。”
乌梅子一时竟然被这三个字噎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才幽幽的说道:“白,我知道你厉害,可我鹰手乌梅子也不是白给的。等到那东西出现,各凭本事。”
短短几句话我大致明白了他和白板现在的关系,如果没有猜错,他们见面后短暂的合作了,但令乌梅子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结盟就被白板狠狠的摆了一道。
“乌老爷子说的没错,东西出现以后各凭本事。”咸鱼却在这时候走了出来笑道:“但在这之前咱们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联手的问题。”
“你?”后者的眼神中显然充满不屑。
咸鱼也不恼,摘下脖间的摸金符,一举笑道:“凭我自然不够资格,它呢?”
乌梅子的眼睛盯着摸金符良久,喃喃道:“你是他儿子?”
后者点点头笑道:“家父早就对我说过,日后见到乌老爷子问候一声左肩是否安好。”
乌梅子无意识的瞄了一眼左肩,神情有些怪异,半天才幽幽的说道:“好,看在他的份上,算你一个。”
我不禁侧脸看了一眼咸鱼,后者如今的表情令人难以琢磨。坦白的说,打我见他的短短时日,就一直在不断的变换面孔。以至于分不清到底哪一张才是他的真脸。
交谈中白板好似搞懂了什么诀窍,转身从一处墙角边拖出一堆东西,圆滚滚的赫然是那些腐尸的人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拿起一颗只是用力一挤便有黑漆漆的尸油滴落下来,左右晃了晃,将那些尸油滴在石墙一角的雕刻中。
渐渐的那些尸油沿着石刻缓缓的延展开来,居然沿着纹路向上爬,显现出一角图案。但那图案绝不是墙壁上原有的,而更像是一棵大树的一角。
白板眼看有效果,又提起几颗人头挤出尸油。乌梅子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赶过去帮忙。渐渐的尸油渗满了整个石刻,一颗参天大树活灵活现的展现出来。
这是怎样的一颗树木,树干呈圆角棱形的向上生长,未到半腰便云雾缭绕,茂盛的树冠则若隐若现的隐藏在云朵中。大树下爬满了秘密麻麻的小黑点,仔细一看居然是人的模样,虽然迫于比例不能将人的五官描绘清楚,但那不同姿态的四肢却刻画的有声有色,有跪拜、有匍匐、有端坐等等,惟妙惟肖。
“我擦,按比例来说,这树要有多高。”我不禁赞叹道。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膜拜的是‘建木’。”回答我的人是咸鱼。他呆呆的看着石刻上的大树笑道:“据说这建木可以直达天宫。”
听完我不由得笑了笑,原来是个神话。咸鱼好像看到了我表情上的不屑,意味深长的说道:“神话往往是最真实的。”接着便没有再说下去。我心里琢磨着他这句话,墙壁上的建木刻画已经完全显现了出来。别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树干的正中间显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黑洞,黑色的尸油开始往里游。并且那黑洞就好像一个深渊始终没有填满的意思。
“就是这个时候。”白板说着便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塞了进去,那东西大小正好合适,不多不少的填补了那个黑洞,只留着一个圆环在外面。
我仔细一看险些叫出声来,那东西赫然就是我的青铜指环。而我的指环明明已经被黑影神秘人拿走了,难道那个人是白板吗?我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能感觉出来他和白板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乌梅子看着白板把青铜戒指塞了进去,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感觉好像在说:小子,你还真把戒指给了他。我躲过他的眼神看向白板,希望他能给我解释一下,但后者瞥了我一眼,依旧冰冷的说道:“寒风,开启。”
看来他根本就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只好伸出手捏住那枚戒指,左转、右转却是怎么也转不动,难道我的估计有错误,这个指环根本就不是钥匙,可为什么能安防的如此契合呢。
“小子,别耍花样。”乌梅子估计也看出了什么,出声警告我。
“你懂什么,这玩意精密的很,那么容易打开要我做什么。”我没好气的顶撞道。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我哪里真知道这扇石门的秘密,一切的一切都是杜撰出来的。天杀的,还真被我蒙对了。
后者被我呛的够呛,想要发作嘴巴动了动还是忍住了。不过一旁的瘦子却是安奈不住了,推了我一把叫道:“小子,再这么和我师傅说话老子捅了你。”
被他这么一推,捏着指环的手力道猛地加重。‘咔嚓’只听到一声脆响,我的手指连同指环居然一下子陷到石壁中。只觉得食指一阵钻心的刺痛,疼的我赶忙抽回了手。也就在此同时,石壁中‘咔咔’几声响动,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
我摸了摸食指好像被针一样的东西扎了一下,随即观察了一会发现伤口没有变黑,应该是无毒的,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石壁。现在的石壁和原来大不相同,镶着青铜戒指的黑洞周围渐渐的弥漫出紫色的纹路,同原本黑色的尸油混在一起,变成了紫红色向外伸展,那种感觉十分的魔幻。
第二十五章 胖虎的计谋
不过紫色液体的扩散十分缓慢,我们焦急的盯着石壁看了很久,眼睛都有一种泛花的感觉。也就在此时,紫色弥漫了整个石壁,‘轰’一声巨响,墙壁中闪出一个仅供一人挤身的缝隙。‘嗖’人影一闪白板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乌梅子跟进,却发现那石壁有种重新合璧的意思,当下甩出一句:“我进去,别跟进来。”然而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道人影又是一闪,我身边的咸鱼便没了踪影。
乌梅子稍微一愣,嘴里骂了一句娘,此时的石壁的缝隙又合上了几分。前者双手用力的一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视觉错误,缝隙好像被撑开了一分,随即人影一闪乌梅子也冲了进去。
‘咔’又是一声脆响,石缝的大小已经容不下一个人进去了,除非我们也会咸鱼的那种‘缩骨功’。眼睁睁的看着石壁回复了原状,我爬在上面用耳朵细细的听了一会,估计这面的墙有半米多后,隔音效果非常好,上面声音在传达不出来。
良久,我逐渐的逝去了耐心,无奈的扭头看向肥牛。却惊讶的发现肥牛已经倒在地上,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他:“肥牛,肥牛,你怎么了。”后者还有鼻息,看样子应该是晕厥了。
“寒风,咱们的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身后传来胖虎的声音。我扭头一看,胖虎左手捏着一个瓶子,右手拿着那把枪对着我,而他身边的瘦子居然也晕倒了。
“是你?”我不由得有些恼怒,但跟随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这个胖虎就算要杀我和肥牛但为什么要把瘦子也迷倒呢。
“记得你砍残的那个人吧。”胖虎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一下子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水库边和那个**车震的男人:“你是他雇来的杀手?”
后者却是摇摇头,面色狰狞起来:“那是我一奶同胞的弟弟。”
我顿时反应过来,难怪第一次见到胖虎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们是亲兄弟。“你准备一枪嘣了我。”看着他手中的枪,我顿时有种无奈感。
“不。”后者居然出乎意料的将手枪插回了自己腰间,顺手拔出一把砍刀,摇了摇狠声道:“没那么便宜,本来我想迷晕你将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谁知道你根本没有中招。不过这样也好,活剐了你更解恨。”
“为什么”我不解道:“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你以为我不想吗?”后者忽然大吼道:“瘦子早想拿你领赏金了,可我那师傅却说你很重要,只能胁迫不能杀人,所以才忍到现在。”
“现在你杀了我,乌梅子出来也不会饶了你。”我说道。
“哈哈哈”后者仰头大笑道:“我和你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现在迷晕瘦子,等师傅出来就说你们袭击他,我被逼无奈才出的手。他就是怀疑,你已经死了,又能怎样。”
我顿时有些无奈,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胖虎看似蠢笨,却有这这样的心机,一路上处处和肥牛作对,却不想心里一直在惦记着我,直到现在才发作。
我还想说些什么拖延一下时间,却不想后者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机。一把砍刀砍了过来:“这把刀就是你砍我弟弟的那一把,现在老子要百倍的还回来。”
现在手中没有兵器,早就被他们搜走了,现在来看爬是他早有预谋。惝恍中我只能就地一滚,随手抓起什么东西甩手砍了过去。那胖虎也不是凡人,一击不中反手又是一刀。那东西应声断裂,赫然是一具腐尸的残臂。
残臂断裂腐尸水洒了胖虎一脸,后者视线受阻。我赶忙爬起来四下寻找可以抵挡的物件,却发现四周除了腐尸还是腐尸,根本没有一个抵挡的。
“去你的。”危机之余我托起一具腐尸朝着胖虎扔了过去,后者视线已经恢复,侧身躲了过去,横刀立马,死死的盯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又是一具腐尸扔过去,我趁着他躲避的功夫,就地一滚来到昏迷的瘦子面前,摸索着找出那把兵工铲迎了上去。
有了武器我的信心恢复了许多,‘咔嚓’只听到一声脆响,胖虎的砍刀被我斩断。也活该他倒霉,他的砍刀是我以前砍他弟弟的那一把,我穷的叮当响,哪里有钱买好刀。但这兵工铲可是咸鱼搞来的正牌货,精钢锻造。相碰之下,良莠立判。
或许是没有料到我的砍刀如此不济,慌忙之下侧身闪开了我的铲子。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残弟之仇不可化解。今天,不是他是就是我亡。扭手以自身为轴心就是一转,一铲子劈在他腰间,这一击如果看中就是不死也残。
‘砼……’只觉得这一击砍的实实在在,却如击败革,丝毫不着力道。心中一个不好的想法出现,草啊,怎么忘了这厮练得是铁布衫,刀枪不入啊。
不过好在这家伙练的不成火候,这一铲子虽然没有将他斩断,却夯的他后退两步,估计也不好受。就在我想抽身劈他脑袋的同时,只觉得手势一沉,兵工铲被他拿住便要往过抢。
铲子是万万不能被他拿到,否则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有苦难言,这厮是练过的人,初期还能抗衡一下,后来便渐渐不敌,眼看着铲柄就要脱离我的手中。
‘咔嚓’只听得一声骨裂的响声,扯拽的力道顿时一松,我没站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兵工铲也被扔了出去。爬起来仔细一看,只见肥牛一手钳着胖虎的胸,一手抓着他的脸,后者的脖子已经被扭断。口中渗出鲜血,凸出的两只大眼睛歪着头死死的看着我。
“你妹的,金钟罩啊、铁布衫啊,让你再拽。”肥牛将后者的尸身一推拍了拍手笑道:“照样死在爷爷的手里。”
“你,你没晕。”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肥牛,心中的感受五味杂陈。
“早就看他鬼鬼祟祟,配合着演一场戏呗。”肥牛哈哈笑道。
我不禁开始佩服肥牛的智商,现在的他已经会用计谋了,真不知道后者智商如此的增长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怎么没有晕呢?”我也是很怀疑,为什么自己也没有晕倒。
“这个嘛……”后者抓了抓后脑勺笑道:“估计是李老的那些药丸吧。”我回头想想也觉得很有可能。咸鱼说了,一般避毒的药丸都是以毒攻毒不能多吃,但惟独李老的药丸别具一格,对人没什么副作用。一路下来抱着宁吃错不放过的原则,还真吃了不少。
看到都没有事,我不禁有些放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瘦子,却发现后者已经没了踪影。“瘦子呢?”我不禁喊道。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我们惊讶,只听到身后的石壁‘咔咔’一响,一个灰影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哈哈大笑:“是我的,是我的啦。”
我定睛一看,那人赫然是鹰手乌梅子,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居然得到了传说中的那东西。‘咻’还未等他笑完,一个金刚索从石壁的方向飞射过来打在他手中的盒子上,我看的真切,那兵器正是咸鱼的阴龙金丝。
盒子受到打击,重心偏移便开始划过他的手掌向下跌落。那乌梅子不愧成为鹰手,反手就是一抓,将盒子爪子啊手里。不过由于此时的盒子是头朝下的,盖子也没有上锁。‘吧嗒’盖在受重心的影响打开了,一个条形的东西掉了出来。哦……准确点说,是一个外面拿布包着的一个条形物体掉出来。
乌梅子翻身就要去捡,只听到一声啸声划过‘咻’一枚棺钉正好擦着他的枯瘦而过,那枚棺钉赫然是白板管用的‘离尸钉’。不过这也只是稍微阻碍了一下,前者一个侧翻身便将布包拿在手里。
我一看这怎么能行,上前就要阻拦,却被后者顺手一抓,抓住了我的大腿反手扔出去好远,这老家伙的鹰爪功可是实实在在的火候,我的大腿被他抓出五个血洞,虽说没有伤到动脉,想起却是一时半会起不来了。肥牛想去组织也是于事无补,被他捣了回来。
第二十六章 醒来
“啊……”也就在这瞬间,乌梅子身上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了一幕,原本干枯的皮肤瞬间变黑,一块一块鲜红的血肉就好像要分解一样的向下掉落。
渐渐的后者的血肉一块一块的掉落,一些地方已经露出森森白骨。后者抓了一把脸,一手的血肉顺着手指跌落下来。他的表情应该是害怕,但在我看来是如此的惊悚可怖。
“救我……”鲜血淋漓的嘴冲着我一张一合。虽然早已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喊救命。一边张合着一边朝我走来,每走一步便有几片血肉从身上跌落。人家是一步一口血,他是一步一片肉。
等他走到距离我七、八米远的时候,身上那为数不多的血肉已经掉落的差不多了,‘吧嗒,吧嗒’两颗眼珠子跌落下来,滚到我面前。‘跨擦’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拍倒在地,当然还有那些没有来得及分解的内脏。一代高手鹰手乌梅子就这么凄惨恐怖的死在我面前,估计到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两道人影闪过,白板和咸鱼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们没有过来的意思,似乎还在惧怕着什么。
“这,这就是‘阴兵虎符’的厉害?”咸鱼惊悚的看着白板问道。然而,后者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乌梅子尸骸中手里握着的布包,忽然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模糊中不太具体,好像在喊“过来,过来呀。”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匍匐着爬向哪里。
“风哥,你干什么,没看到那老家伙死的有多惨。”咸鱼的声音有些着急,想过来阻止我,却被白板一把拉住。
耳朵里他的声音很小,相反,脑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过来啊,过来啊。’就好像催命符一样的诱惑着我。我的已经触摸到了那个布包的一角,用手一拽,一个黑褐色的条形状物体掉了出来。也就在同时远处忽然弹射出一个东西,一把叼住条状物缩了回去,我赶忙一探手想去抓住那东西,却还是晚了一步。
“追……”白板一惊率先追了上去,其次是咸鱼。
“你没事吧。”肥牛比我的结实许多,又没有伤到要害,起身就要搀扶我。
“别管我,你也去追,那东西有我们一份。”我大吼道。拼死拼活得来的宝贝,说什么也要分一杯羹。
“可你……”肥牛有些犹豫。
“快去,最起码也要知道最后落在谁的手里,钱也要拿一点。”只要还长脑子就知道那个什么‘阴兵虎符’不是凡品,我也没有自大到以为能够挣得过这些变态们,只不过,最起码要知道酬劳找谁拿吧。
看着肥牛追了过去,我爬起来端坐在地上,扭头看看乌梅子的骨架再看看胖虎断脖子的尸身,我不由得有些感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的下场希望不要这么凄惨就好!
就在我感慨的同时,忽然注意到手里原来包裹‘阴兵虎符’的布包上有什么东西,不!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不是布包,而是什么动物的毛皮。而那毛皮上好像勾勾点点的画着什么东西。
然而,就在我想进一步看一下画是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脖颈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随即便昏倒了。最后的意识是摔倒后模糊的画面,那是一个人,一个我十分熟悉又陌生的人……咸鱼。我万万没有想到,袭击我的人居然是他。
“风哥,你可要跟过来啊……”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随即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梦中的我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就这么一直往下落,往下落。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好想落在什么地方,渐渐的周围有了星星点点,那是一种紫色的光,若隐若现非常的神秘。“过来啊,过来啊。”周围那种诱惑的声音又出现了,我感觉自己站了起来,迈步向前走。
“你是谁,我过来了,你是谁啊?”我高声的问道。
“过来啊,过来就知道了,你不想知道你是谁吗?”那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悠扬顿挫。
我不住的在黑暗中奔跑,不住的呐喊,希望那个声音告诉我是谁。然而,那声音依然还是那么几句话‘过来啊,过来啊。’就在我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渐渐的面前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佝偻着身躯,用背对着我。
“喂,你别跑,告诉我,我是谁。”我一把拉住那人的肩膀大叫。那人忽然转头,一双眼睛发出骇人的亮光。
“醒了……”这一声如同雷击,将我瞬间打出了梦境,拉回了现实。
眼前的这个人赫然是给我药丸的李老,我回过神来环顾四周。现在是深夜,天空中只有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却是没有月亮。四周黑漆漆的,耳边‘咕咕’不知名的虫子啼叫着,风刮动着草丛‘哗哗’作响,吹在我的身上使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站起身来,发现原先躺着的是一块长方形的青石,上面坑坑洼洼的不像是人为的雕刻,这里应该是一片荒地。
“是你救了我。”我想了想晕倒前的情景,心里有些惆怅,咸鱼居然袭击了我。可这是为了什么呢?
“救你,也可以这么说吧。”后者掏出一竿木制的旱烟袋,装了点烟叶,点着了抽了两口笑道:“准确点说是我在蒋家祖坟发现了你,如果不是我的发现,你不饿死也要冻死。”
“发现?”我不太明白。
原来李老有个习惯,他打过的盗洞只留三天,三天后不论成功与否,也不管有没有人还在下面就要回来封死,这是他的铁规矩业内的人都知道。今天也一样,按规矩来封死盗洞,却发现我半死不活的躺在蒋家祖坟上。
“小子,要不是寒老头对我有恩,才不管你呢。”李老笑着看我。
“那肥牛呢。”我顿时一蹦高声叫道。
“就那个挺壮的莽夫。”后者摇摇头:“没看见,老夫来的时候只看见你一个人。”
“不行,不行。”我一听站起来就要走:“肥牛一定还在下面,我要去救他。”可我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这是哪儿啊,我又该往哪里走。
“呵呵”身后传来李老的笑声,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发现你的时候,在你口袋里的发现的。”我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七日后,发丘堂见。’落款处画着一个牛脑袋。这字体,这落款除了肥牛没有别人。
我收起纸条不由得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头蠢牛自己怎么一个人跑了。人生地不熟的鬼知道发丘堂在哪里,他……难道有人陪着?
“对了”知道肥牛暂时没事,我转身对李老问道:“别的人也没有见吗?”
“没有。”后者答道。
“你们不是合作吗,不问吗?”我疑惑道。
后者摇摇头:“老夫做事有头没尾,寻龙脉、探穴星事毕收账,土客倒斗生死不管,最多也就三天后来封封土。”我还想问些什么,只见远处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赫然就是三天前挖盗洞的壮汉。
“李爷,车子修好了。”壮汉说了一声。
“嗯”后者答应一声,向我摆摆手:“刚才是车子坏了,现在可以走了,说吧,去哪里?”
“你能找到张老吗?”如今的我还能去哪里,回家,倒是有一些问题想问一下父亲。不过当下还是去找一下张老,肥牛的事情他要管一管。
“也好,有些日子没见臭老张了。”后者笑了一下走出了草丛。
这个李老和我以前遇到过的老头不一样,至少很健谈。一路上天南地北的给我讲着许多稀奇的故事,期间什么寻龙、点穴、拨砂、观水、定向,讲的我云山雾罩。但每每说道要紧处却是草草的略掉,显现出年龄应有的刁滑。期间我问他见过没见过那个包裹‘阴兵虎符’的毛皮,但后者的回答意料中的令人失望。看来咸鱼已经将它拿走了,上面画的是什么呢,这是一个谜。
第二十七章 欧阳嫣
一天后我们在一个叫‘洛城’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我认识,离我家不算近也不算远,早些年有个初中同学就住在这里,不过也有些日子没来了。
车子就停在一个叫‘风来茶庄’附近,说是茶庄其实也不完全是,如今单靠喝茶为生的没几个。这里还卖茶、卖茶具,甚至经营着一些古朴的红木家具。外表看来除了超出营业范围,没有什么不妥的。
但紧接着就看到张老那张欠揍的脸迎了出来,冲着李老一副嘘寒问暖的龟孙样,活脱脱的生意嘴脸,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那感觉就好像我是李老的马仔。不由得有些恼火,几天前那副拉我入伙的亲切样子哪去了。
有心求人,我也不好发作,即便发作恐怕也不是对手。同壮汉站在那里足足等了半天,李老起身告辞,而我留在房间里静静的等着张老回来。
不过令我恼火的是张老并没有回来,而是跟着李老一起上了车。这点是后来一个伙计告诉我的,我一听顿时气炸了肺,嚷嚷的找他算账。那伙计也是嘿嘿一笑,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我。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两万块钱和一快小玉符。
“老板说了,带着这块玉符去河南找一个叫‘牧马’的人,就能找到你要找的地方。”伙计说道。
“说的轻巧,河南那么大,我去哪里找?”我发火道。
“这个老板没说。”伙计甩下这句话就这么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默默的发呆。
我不甘心的在楼里等了一天张老也没有回来,有心问问那些伙计。但个个就像被封了嘴一样的不同我说话,只是一日三餐的给我端过来,甚至连个异样的眼神也没有。
自从出了蒋家祖坟以后,我又见到了太阳,受本身奇脉的影响,我的脾气回复了以往,变的越来越暴躁。为了逼迫张老现身,我差点砸了‘风来茶庄’结果张老没逼出来,却惊动了警察,将我带回所里拘留了本来是要再让我蹲几天的,结果看押我的警察说有人保释我。这下我可高兴坏了,心想张老这个老东西终于憋不住了,谁知道出来一看却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哦,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是你保了我?”我有些疑问。
这个女**约也就二十出头,个子和我差不多,身材十分苗条。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下身配着一条同色的长裤,不妖艳却十分得体。头发乌黑柔顺披到了肩上,遮住了半边脸,应该是常年晒太阳的关系,面色有些泛黑。五官也就一般,但那对明亮的眼睛却格外的黝黑深邃,怎么说呢,咋看之下没什么特别,仔细一看别有一番风味。
“寒风?”女人冷冷的看着我问道。
“是我。”我纳闷着,反问道:“你是谁?”
这女人瞥了我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几乎是拖起来就走。好几次我想挣脱却是白费力气,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力气这么大。
周围的人看着我被女人拖着走,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我赶忙嬉笑着嚷道:“你看你,又生气了,什么事不能回家谈。”人群中有人“喔”了一声,这才陆续转回头去走自己的路。
‘碰……’一辆吉普车门被打开,我被这女人扔了进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脚油门,直接奔向五十迈,随即不断的加速。我又是向后一摔,整张脸贴在靠背上半天没有下来。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城南郊区的一处破败的庙宇前停了下来。那女人也不管我,径直走进庙内。我有心要逃走,却发现四处偏僻无人,周围杂草丛生,看似有路却无路,低头想了想跟着走进庙里。
这是一座观音庙,估计有些年代了,院中外墙的墙皮大多已经脱落,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倒塌。庙门已经没有了门扇,形同虚设。正对的庙堂里摆放着三米多高的观音像,土坯已经跌落的不成样子,上面的颜色十分斑杂,想来许久没有人来修缮了。
那个女人就这么跪在狼藉之中,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叩首。我呆呆的看着观音像,心中那种莫名的暴躁感逐渐平息。
“我叫欧阳嫣,是玉儿的姐姐。”那女人叩拜完以后并没有起身,依旧跪在观音像面前,没有回头的说着。
“玉儿?”这个名字很陌生,不过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吧。
“他有个诨名,叫‘咸鱼’。”欧阳嫣说道。
“咸鱼……”我几乎是惊叫出来。是的,他在蒋氏祖坟里的确说过有一个姐姐。
“是的,玉儿的真名叫‘欧阳玉’。”她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声音。
咸鱼的真名居然叫欧阳玉,这可差点让我乐出来。不过随即我想起了什么,面色阴沉的问道:“他在哪里,我要找他。”
有太多不解想质问咸鱼,他在蒋家祖坟里为什么要打昏我?又为什么要抢走那张毛皮?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
“这点,我正想问你。”欧阳嫣忽然站起身来,扭头看向我,目光十分凌厉。
“问我?”我有些怒了,刚刚压制下的躁动忽然喷发出来:“蒋家祖坟里是他把我打晕的,我没去找他,你反倒过来找我?”
后者估计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收起目光缓声的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现在我面临的情况是毫无头绪,认识的人不少,但要么不管我,要么躲着我,要么干脆连人都找不到。
听完我的诉说欧阳嫣陷入了沉思,良久幽幽的说道:“玉儿失踪了,据父亲说蒋家祖坟完事以后,他回了家一趟。却什么也没有说,后来就失踪了。”
咸鱼失踪了,这可使我感到意外。随即说道:“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和白板在一起吧。”
“白,也失踪了。”欧阳嫣无奈的说道。
白板也失踪了,我的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觉,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按理说他们应该去找‘阴兵虎符’才对。但显然已经被那个神秘人拿走了,他们就算要找他也不必要独身前往吧。
“我们找遍了玉儿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昨天张老忽然打来电话,说你是唯一可能知道他在哪里的人。”欧阳嫣盯着我说道。
“冤枉。”我怒了:“姓张的那个老混蛋完全是在冤枉我,走,带我去找他,我也正在找他,咱们当面对质。”
后者看我的神情不像作假,转身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她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末了,挂了电话开口道:“你要去河南找牧马?”
“没错,你听张老说的?”我问道。
后者也没有说话,起身走了过来,穿过我出了庙门,打开车门冷冷的说道:“父亲说让我和你去一趟河南。”
得,这一趟不孤独了,咋地也有一个美女在身边,虽然说有点冷,怎么着也比一个人热闹,最起码还有车呢,她做司机我还能睡会觉。
不过,车子一发动我立即就开始后悔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车子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几乎是走着直线,夺路狂奔。沿途也不管有人没人,红绿灯亮不亮,一通横冲直撞。就放佛这不是车子,而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第二十八章 神秘的酒肆
到了中午,草草的买了一些食物坐在车里吃了点。我注意到欧阳嫣吃的是牛排,就是那种西餐中四成熟的生牛排,离得近些还能看到渗出的血丝,这不禁使我想起了肥牛,也不知道他过的怎样。
她注意到了我怪异的的眼光,白了我一眼说道:“看什么看,没吃过牛排。”
“那倒不是,不过这四成熟的牛排始终没有勇气去尝试,不过我有个朋友却天天尝试。”我笑道。
“肥牛是吧。”欧艳艳说道。
“你知道他?”我有些奇怪。
“你的事情我全知道。”欧阳嫣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默默的说着:“大部分该知道吧。”她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来得及问,前者一脚油门就把我的思绪抛在了风中。
再向前奔驰,几个小时后火红的夕阳渐渐的坠下了山岗,只剩下半壁红霞燃烧着西方的天空。火红的云lang就如同赶潮一般层层叠叠,壮观万千。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就在我出神感慨的同时,欧阳嫣忽然一脚刹车,要不是系着安全带,非把我扔出副驾驶不可。即便是这样,也把我的胸部勒的生疼。腹内翻江倒海,中午消化的那点食物差点喷到挡风玻璃上。
“姐姐,这一路狂飙我都忍了,咱别急刹行吗,还好没有硅胶,不然溅一玻璃。”我有些火了。然而,她却没有理会我的话,双目阴沉的盯着前面。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了车子外的情景。这一条路并不是大路,大路出了车祸,我们被迫走小路。这一条小路来往的车辆并不多,眼下接近傍晚,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但现在就在马路的正中央游荡着两匹马。
没错,是活生生的两匹枣红色的马,就这么突兀的走在路中间丝毫没有躲让的意思。不过,这并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两匹马背上根本没有人骑着,反倒是竖着两块木板,歪歪扭扭的分别写着两个字‘马’‘牧’。当然,要是反着念的话就是‘牧马’。
‘砰’我和欧阳嫣关上车门走了下来,四处观望了许久,没有发现放马的人。也就是说,这两匹马出现在这里是专门为了等我们。
“看来,这个牧马很神秘啊。”我拍了拍马背,后者很温顺,没有尥蹶子的意思,左脚一踩马凳子翻身上了马背。
“你干什么。”欧阳嫣疑惑的看着我。
“既然这个牧马如此神秘,我们也只能按人家的意思去办,否则呢,你准备怎样。”我松手抖了一下缰绳,马儿便开始往前颠跑。跑了几步一回头发现欧阳嫣还站在那里,盯着面前的红马不知所措,我不禁笑道:“怎么,欧阳大小姐,开的了铁马,起不了骏马吗,哈哈。”
后者瞥了我一眼,银牙一咬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个纵身跳上马背,双手死死拽着缰绳,双腿狠狠的夹着马肚子。
“喂,放松一些,死磕马肚子,会惊到它的。”然而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一声马嘶过后,欧阳嫣的马儿开始夺路狂奔起来。
“驾”我赶忙追了上去。欧阳嫣显然是不会骑马的,其实这马儿我也是头一回骑,不过小时候家里养着一头倔驴,我可没少欺负它,骑马,骑驴本质上的区别并不大。
说话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匹马渐渐停了下来,由奔跑变成了溜达。四周是一片荒野,周围杂草丛生,凉风吹来仿佛有人一般的东倒西歪,一条蜿蜿蜒蜒的羊肠小道仿佛证明着这里还有人走。借着仅剩的一点微弱的天光,看到遥远处有一个建筑黑影,看那形状不是户人家也是座小庙。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我们走到了这个建筑面前。令人意外的这里并不是小庙也不是人家,而是一座酒肆,就是那种木质结构搭建而成,拱来往商旅歇脚解渴的地方。我不禁有一种穿越感,如今居然还有这种颇具古风的酒肆,最奇怪的是坐落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地之中。
我们下了马,没办法,马儿到了这里任凭我怎么拍打也不走了。欧阳嫣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小心一点,不用她说我也抽出砍刀握在手里,这可是路上花大价钱买来的,和以前的次品货不一样。
这座穿越的酒肆显现出的地方不小,怎么也有五、六百平米。大门、窗棂上漆掉落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估计也有些年头了。透着纸糊的窗看到里面透出微弱的红光,彰显着这里不是一座空宅。
‘梆梆梆’我试探的敲了三下门,良久没有反应。我和欧阳嫣短暂的对视了一眼,‘咯吱’一声推开了房门。
这里面同我想象的一样,堂上摆放着七、八张简易的长桌,周围有几条木制的长凳。左角处有一个结账的柜台,后面的博古架上摆满了酒坛子,没错,全是酒坛子没有别的。光线是从柜台上放着的麻油灯上发出来的,而原本应该有人招呼的柜台后面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堂上的长桌,上面一尘不染貌似经常被人擦拭。“有人吗?”我高声叫道。不过令人失望的是,除了窗外呼呼的风声就是我们微弱的呼吸声。
欧阳嫣指了指柜台示意我过去看一下,翻身跳过柜台打开抽屉一看,里面只有一本账册,小心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用毛笔规整的写着几行蝇头小楷。‘七月初八,进账空。七月初九,空,七月初十,进账三十七万。七月十一,空。’这本账册每日进账几乎都是空,但只要一进账最少也是几十万。我翻到了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八月初三,赔。’八月初三,今天正好是八月初三,我竟然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欧阳嫣看到我的表情不对,翻身过来一看也是一愣。
“这里处处透着邪气,我们先出去吧。”欧阳嫣说道。
我点点头,的确,这座酒肆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氛围,让人很不舒服。我率先跳了出去打开了房门,忽然一股狂风劈面而来,险些吹我一个趔趄。‘噗’也就在这同时,原本就摇曳补丁的灯火熄灭了。
‘啪’我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功能,却发现外面漆黑一片,而刚才还站着的两匹枣红色的马居然不见了。我紧跑两步,看到地面上的马蹄印消失在荒草中,也不知道走向了哪里。我想了想没有追上去,天知道夜幕的隐藏下荒草里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
“欧阳嫣,我们没有退路了。”听到身后有人跟来我无奈的说道。不过后面却没有回答,我下意识的一扭头就见到一个黑影闪电一般的跑回酒肆,我不知道他是谁,但绝对不是欧阳嫣。
“谁……”我心中一惊拔腿追了进去,却发现酒肆里根本没有人,没错,就连同欧阳嫣也失去了踪影。
“欧阳嫣……咸鱼他姐……飙车小皇后……”我试探性的叫了几句,结果回答我的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禁有些着急,开始四下翻找起来,结果翻遍了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结果却令人失望。最终我将视线落在了柜台后面博古架上的酒坛,里面显然是藏不下一个大活人的。可自打我进门就对这一个个酒坛十分好奇,就算是卖酒也不必摆放的如此整齐划一吧。或许,里面有什么猫腻也未可知。
抱起一个酒坛用力的晃了晃,感觉到里面除了液体之外视乎还泡着什么东西。费了点力气将滴蜡的封口打开,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我不是一个好酒的人,但也能闻出这酒绝非凡品。这么好的酒里面到底泡着什么东西呢,我的好奇心被勾到了顶点,将手探到坛子里摸索起来。
第二十九章 尸皇酒 棺皇樽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呢,赤条条,冷冰冰,滑腻腻的,难道是人参,可就是细了点。哦,有五根啊,那还差不多,四根长的一根短的,咦!五根人参居然是连在一起的……
“我草……”我猛然间反应过来,手一抖酒坛跌落在地瞬间破裂,酒水流了一地。而在酒坛破裂的地方赫然掉落着一只人手,这你妹的酒里居然泡着一只人手。
那只手估计被烈酒泡了很长一段时间,皮肤肌肉早已泡浮了,许多关节处显出森森白骨,最奇怪的是居然有一阵阵的香味弥漫而出。我倒不是害怕死尸,蒋家祖坟里比这恶心的多的是,但在毫无防备之下一时间还是有些不适应。
‘啪啪啪’我又接二连三的将剩余的酒坛打翻,毫无例外,每一只酒坛里都泡着人身的各个部位。有手、小臂、大臂、小腿、耳朵、眼睛、鼻子等等,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居然有个坛子里泡着一根男人的命根子。
‘尸皇酒’一个早已忘记的名词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记得小时候老骨头曾经给我说过。不知多少年前,曾经有个小国流行着一种用古尸泡酿而成的烈酒。这种酒的酿造方法极其繁杂,但是绝对大补,据说有枯木换新芽的奇效,百岁老人喝下去也能生儿子,且古尸的年代越久,效果越奇,一时间受到达官显贵的追捧。
不过这‘尸皇酒’酿造的过程毕竟太伤天和,利令智昏的人们开始漫山遍野的刨尸。当朝皇帝龙颜震怒,下令处死酿造尸皇酒的工匠并且班下禁令,任何人不得酿造尸皇酒,也不准任何人品饮此酒,尸皇酒的酿造方法也被焚毁。
起初老骨头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以为只是个民间传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真的尸皇酒,也算开了眼界了。怪不得这间酒肆里一个走账就是几十万上下,如此名贵的极品,对那些每日花天酒地的人来说,反倒是便宜了。
我开始四下翻找起来,不得不承认,鄙人骨子里是个贪财的性子,妄想找找看,看看是否能找到尸皇酒的酿造秘法,结果依然是令我失望。但就在寻找秘方的时候,右手不知道按到了什么东西‘咔’一声木质的脆响,堂内右角处居然凭空落下一个梯子。
我不禁有些纳闷,记忆中这酒肆的规模不应该有二楼啊。提着砍刀,小心的爬上楼梯一看,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做酒肆的屋顶设计的巧妙,是个斜坡,前低后高,且后面的空间很大。如果在外面不细看,绝不会想到还有个二楼。
这个二楼没有楼下那般宽敞,反倒是迂迂回回的,且气温很低,大约也就十几度的样子。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举着手机向前走去。这里四面墙壁上画满各式各样的人物壁画,有‘钟馗杀鬼’‘石敢当除妖’等等,期间还描画着各式各样的符咒。
我眯着眼睛向前走,走到一个垭口处,上面赫然画着一面大大的黄色符咒,别的我不认识,符咒正中央的‘大将军到此’五个字,却是认的真真的,这是镇尸符,绝对错不了。
绕过垭口,面前一片宽敞。只不过宽敞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木。棺身漆黑没有任何花纹。在它周围蹲坐着四个镇墓石兽,面目狰狞,仿佛死死的监视着棺木里的东西。而头顶上方,房顶的正中央赫然雕画着一面巨大的八卦,乾、坎、艮、震、巺、离、坤、兑,从八个方位上笼罩而来,那种气势仿佛要死死的压着棺木里的东西使它永世不得翻身。
“有人吗,欧阳嫣你在不在这里?”我悄声的叫着,周围却没有一丝声音回答。我不禁有些恼火,不在这里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通道。
想到这里我开始四下摸索,看看还能不能触碰到什么机关,但结果却太令我失望了。最终我的视线集中在中央的巨大棺木上,坦白的说,不到最后我不愿意招惹它,看着形势里面天知道封印着什么凶神恶煞。
‘咚咚……’我敲了两下棺身,这是在蒋家祖坟里养出的毛病,面对棺材的时候老喜欢试探性的敲两下看看反应。尽管我知道里面的玩意不可能给我回应,更不会打开棺盖说一声‘进来吧,给你留门了。’可你妹的今天是怎么回事,棺材里居然‘咚咚’的回应了两声。这可把我吓坏了,靠着背后的镇墓兽愣了好久,最终鼓起勇气又敲了两下,结果没有回应。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也是自己吓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咚咚……’就在我确信自己听错的同时,那声音从棺材里居然又响了起来。
去你妹的,这回听的真真切切,我拔腿就跑,老子现在什么也不管了,先跑出去再说。
“救我……”我的耳边响起一声死气沉沉的声音,不,那不是耳朵听到的,是脑海,那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救我,我会给你享用不尽的财富。”那声音虽然死沉,却充满了诱惑。我顿了一下,随即抬腿就走,不可信,不可信啊,说不定打开它就会吃了我。
“金子的酒樽、玛瑙和玉石、宝石镶嵌的玉璧,你可以用它来换取无数的女人,所有的女人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央求着你的宠幸。”娘的来是,这家伙还真是会诱惑人,我抽出砍刀瞅准自己胳膊就是一刀,剧痛使我保持清醒,不会被那个声音迷惑。
“机会只有一次……”那个声音明显有些着急:“错过了你将永远,永远,永远永远的的失去,只能回去做一个刀俎之肉、任人摆布的窝囊废,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我停了下来,这个王八蛋真的说到了我的痛处。“我凭什么相信你,也许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我。”我问道。
“赌……”那个声音充满了戏谑:“我现在被困在这里不能给你什么,相信所谓的誓言你也不会相信,所以只能赌。人生就是一场豪赌,用生命来换取一世富贵和尊严,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只不过他们穷尽一生都没有机会,而这个机会现在就活生生的摆在你面前,失去了,将永远失去。”
“我,要怎么做?”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动了我。
“很简单,首先你先抹掉棺盖上的封蜡,然后推开棺盖。”那声音依旧死沉死沉的。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的确,这副棺材上没有打棺钉,接缝处抹着一层蜡。我用砍刀细细的将那些封蜡剥落。‘嗨’一个用力将棺盖推出一条缝隙。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里面居然是尸皇酒。
“棺皇樽……”我脱口叫出声来。
“没错,这帮宵小的确想把我做成棺皇樽。”那个声音响起,声音充满了怨恨。
老骨头说过,尸皇酒中最顶级的就是‘棺皇樽’,这种极品酒必用千年以上的老尸做药,再用金丝楠木为棺做樽,要足足浸泡百年以上才能略有小成。据说,即便是百年棺皇樽的效果,也可以使百岁老人长出牙齿、生出黑发,褶皱老皮蜕生新肌,简直就是返老还童的功效。
“乖乖,百年老酒就能返老还童,那千年的呢,岂不是立地成仙了。”我自言道。
“快些打开吧,这些棺皇樽都给你。”那声音响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事到如今我已经疯魔了,根本没有犹豫,后退两步抬起一脚就要踹棺盖。
“住手……”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飞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法,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可惜啊,可惜啊……”那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咆哮:“小子,日后你如果到了尸谷就说‘田八’……”可惜接下来我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荒野中的酒肆里,而是躺在一张简易的平板床上。窗外耀眼的阳光刺的我眼睛好痛,我不由得起身拉住半边窗帘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情景。
这里应该是一户寻常农家的卧室,除了正中央的平板床就只有一对床头柜和一个衣柜。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老旧的黑白照片,我慢慢的走了过去。这张照片上站着九个年轻人其中我大多都不认识,当然除了最左边的张老还有中间的李老,还有他身边的那个稍显年老的人。我看的没错那分明就是我的爷爷……寒不语。
第三十章 马三丁
‘吱呀’房门被什么人打开,我扭过头去面前却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眯着眼睛一脸的猥琐。没错,他正是蒋家祖坟里失踪的人……瘦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由得问道。
后者看到我丝毫不惊奇,一脸的猥琐笑容道:“我是发丘堂的人,你来到我发丘堂的地盘见到我有什么奇怪的。”
发丘堂,这里居然就是发丘堂。我不由得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农田此时已近秋收季节农田里穿梭着忙碌的农民,这一切的一切怎么也和一个盗墓大派挨不上半点边。
“不用奇怪,我当初加入的时候也和你是一个表情。”瘦子笑道:“不得不承认堂主将发丘堂藏匿在这里是个绝佳的选择,多少年来都没有人怀疑到这里。”
“当初在蒋家祖坟你是怎么出去的?”眼下我还是比较关心当时的事情。
后者一脸诡笑:“胖虎的迷药连你都迷不倒难道能奈何得了我,我是故意做给他看的目的就是看他搞什么鬼。”
我不由得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这个瘦子绝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毫无城府。
“不用怀疑,我虽然明面上是乌梅子的徒弟。但是,暗中堂主给了我一个密令让我密切注意他的动向。”瘦子笑道。
“乌梅子有问题?”我问道。
“人都有私心,只不过师父他老人家野心大了点。”后者笑道:“他压根就不想将阴兵虎符交还给堂主,而是想据为己有结果枉送了性命。”
“最后是你抢走的?”我问道。
不想后者听到我的说话面色一脸的无奈,半天苦笑道:“是,也不是。最终让咸鱼那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具体细节我也说不上来,跟我来吧。”瘦子转身出了房门,我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出了房门便来到了院子里,这是一户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农户小院。篱笆围城的院墙也就一米来高,一条杂色的土狗守在木板做的大门边,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我。而院子里则堆满了刚刚从田里收获的老玉米,金黄灿灿煞是好看。坦白的说我家也是农村的,但像这样简陋的院子却也很久没有见到了。
也就在我出神的时候,‘突突突’一辆破旧的农用三轮车满载着一车的玉米开了进来。开车的一个黝黑的中年大汉,上身穿着一件开敞背心,下身是一条尼龙长裤,脚上托着一双黑色的布鞋,五官都很平常就是那种扔到人堆里也找不到的大众脸。那人看到了我双眼闪过一丝睿智,瘦子赶忙递上去一条湿润的毛巾。后者也就这么粗略的擦了一下满头的臭汗便走了过来。
他应该就是堂主,虽然面前的人已经俗的不能再俗了,但那对睿智的眼神却彰显出与众不同,发丘堂……嗯,有些意思。
“寒风是吧,来……坐。”他一指我身后说道,我扭过头去面前摆放着一个简朴的小案和两条木质小凳。上面摆放着一个铁质的大茶壶和三、两个塑料杯子。
“晚辈拜见堂主。”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哈哈哈……”后者放声大笑掏出一根褶皱的香烟点着了笑道:“文绉绉的还真像你爷爷,我叫马三丁,咱们也不是外人叫我一声马叔就可以了。”
“马叔。”我赶忙改口。印象中的爷爷虽说是农民,早年是念过几天私塾。
“哎!这就对了,当年韩老头子可没少救我,可惜近些年实在是忙没时间去看他。”马三丁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爷爷已经去世了。”我有些悲伤的说道。
“哈哈哈”后者好似听到什么笑话,大笑了半天才说道:“没事,不碍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爷爷没死,这不可能啊虽然那时候还小,可我是亲眼看着爷爷下葬的啊。我还想问点什么不料马三丁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我说道:“寒风啊,你可差点坏了马叔的大事啊。”
“这……”我就不明白了。
“棺皇樽里的那个东西可放不得。”马三丁看着我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辩解道。
“算了”后者一摆手笑道:“这事也怪我,本来是想把你引到酒肆里然后从暗道过来,谁知道你没有发现暗道却发现了二楼的棺皇樽。”
“为什么要这么隐秘?”我有些狐疑。
“因为你有个尾巴。”后者颇有深意的看着我笑道。
“你是说欧阳嫣。”我猛然想起了她,赶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不料后者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的人将她引离了酒肆以后她就失踪了。摸金校尉的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随后他看到我不说话又接着说道:“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从古自今都不合,这也算同行是冤家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想让‘欧阳智’那个老狐狸知道。”原来咸鱼的父亲叫欧阳智。
“我有一个兄弟叫肥牛,马叔见到他没有?”其实我更关心的是肥牛。
不料后者微微一笑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扭身对瘦子喊道:“叫牛儿过来。”牛儿,马三丁怎么会对肥牛称呼的如此亲切,我不由得泛起了疑惑。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走了进来,我睁眼一看果真是肥牛。然而我还是不能确定,头一次看到这个家伙穿西装,那感觉就好像马戏团的猴子穿上人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看了良久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肥牛颇有深意的看着我,末了笑道:“疯狗,怎么看我不顺眼啊。”
“你作什么妖呢,穿个西装冒充什么绅士。”我白了他一眼骂道。
“老爸给我买的当然要穿上。”肥牛说这话的时候幸福的看着马三丁。
“啊……”我一会看看肥牛,一会再看看马三丁,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来。
“没错,牛儿是我的儿子。”马三丁笑道:“当年发生一些事情我和他妈闹翻了,他娘带着他回老家结果出事了。”
马三丁是这么说的,当年肥牛的娘带着襁褓中的他翻山越岭回老家,结果遇到了狼群最终的结果是母亲被狼给吃掉了,而肥牛就此失踪。马三丁多次寻找无果还以为他也遭了厄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他大腿上的云纹刺青就是我发丘堂的标志。”说完马三丁将裤腿一撸,果然同样的部位也刺着云纹刺青。
我不由得有些发呆,这番说辞和云纹刺青看似合情合理但却充满了戏剧性。让我有一种看戏的感觉,为什么那么的不真实呢?好像,好像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牛哥的云纹标志还是我无意间看到的呢,所以才带他回来证实。”瘦子这时候也不忘为自己表上一功。这时候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记得白板第一次见到肥牛也是看到他的云纹标志才同意他入伙的,莫非那家伙早就猜到了。
“张老让我找一个叫牧马的人。”我幽幽的说道。
“嘿嘿”瘦子笑了:“我的本名就叫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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