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职业演说家
鬼巫王抬手打断程宗扬的质疑,「你知道南荒每年要死多少人吗?南荒人很少有人能活过三十五岁,不是因为气候,而是因为战争。胜利者成为主人,失败者沦为奴隶,这是南荒奉行的法则。南荒有几百个部族,他们彼此撕咬,就像鬣狗和野狗,只希望夺走对方的一切。」
鬼巫王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变得亢奋,「现在我们鬼王峒已经征服了上百个部族,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争斗!如果我征服整个南荒,将消除各个部族每年几百次的战争,挽救无数人的生命!娄蒙太蠢了,居然要反抗我!他不知道,如果他活到三十五岁,一生要经历超过三十次战斗,他的生命可能在每一次战斗中终结!而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他丧失一切。他的地位会被取代,权势会被剥夺,财产会被抢掠,甚至连妻子都将成为别人的奴隶!」
丹宸扬起脸,眼上的丝带已经被泪水打湿,她激动地泣声说道:「仁慈而神圣的鬼巫王!您挽救了无数生命,请饶恕我们卑微和愚蠢!」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鬼巫王用金铁般的声音说道:「软弱的白夷人垄断了湖珠交易,他们贪婪地攫取了南荒三分之一的财富,却不愿意向自己的邻居施舍一粒米;黑獠人掠夺成xìng,倚仗强悍的体魄,像蝗虫一样在山林里肆意抢夺;碧鲮人忌刻凉薄,他们在背后诋毁强者,却当面耻笑弱者。红苗人鲁莽冲动而又傲慢,他们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的祖神才是唯一的神灵,甚至作客时在主人的祖神像上刻画本族的图腾。」
「我的主人!」丹宸光洁的身体从斗篷间暴露出来,却没想到要去遮掩,她祈祷般伸出手臂,悬着两只丰满的美/rǔ,雪白的腰肢不停起伏,为主人的评价感到无比羞愧,同时又感激万分。
「还有花苗人,她们jīng于算计,凭籍天赋的美貌而肆意放/荡,以为靠**就能获得一切。这就是南荒现在的部族,」鬼巫王滔滔不绝地评价道:「他们为了一头牛,一棵树,一个铜铢,甚至一句话而争斗厮杀,让鲜血染红整个南荒。而我,将给南荒带来秩序与和平!」
丹宸激动得浑身颤抖,「伟大的主人!」
「对战争和死亡的恐惧将远去,公平和富足将降临这片土地。」鬼巫王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表情依然平静,语气却越来越重。他抬起手,在星光璀璨的穹顶下划了个圈,仿佛将整个南荒都囊括在自己手中。
「我让地火奔涌,从黑暗中引来光明。我的祖先在岩石上刻下哭泣的面孔,哭泣我们的命运。而我让它欢笑!南荒富有的族长们只会以高昂的价格从商人手里换取无用的奢侈品,而我,请来六朝的工匠,建设南荒人的家园。我剥夺了族长们的特权,却把公平带给更多的人!我收缴了所有部族的武器,在地火中铸成农具。甚至不得不从你这样贪婪的商人手里购买兵器。」
鬼巫王凌厉的目光,让程宗扬一阵心虚。如果他说的是谎言,那也太容易被揭穿了--也许鬼王峒的奴隶们真的在铸造农具。
鬼巫王语调激越而充满自信,「在我,鬼巫王的统治下!南荒不会再有部族间的杀戮,柔弱的妇女不用再担心会在一个夜晚失去家园,沦为别人的奴隶;强壮的战士不用再害怕倒在流血的战场上,不再醒来;老人不会被族人抛弃或者被敌人砍掉头颅;儿童不会被贩卖到异乡成为奴隶!」
「在我!鬼巫王的统治下,一切将井然有序!白夷人积敛的财富将属于南荒每个部族所有!饥荒岁月,我会用尽最后一颗珍珠,那怕只为我的子民换来一粒米!黑獠人用来屠杀的战斧将砍向杂乱的灌木,为南荒人清理出大片良田,擅长耕耘的纳措人将在这些土地上种植出足够所有人食用的粮食。丰收的晚宴上,每个人都将得到吃不完的白米,篝火上烧炙着红苗猎手送来的鹿和野猪!碗中是碧鲮人捕获海中的珍品!只在祭祀时献上的美酒将斟满每个人的酒杯!」
伴随着铿锵的话语,鬼巫王的手势越发强劲有力,激情万丈地说道:「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更不需要无谓的争吵!白夷、黑獠、红苗、碧鲮……每个部族的祖神雕像和图腾会摆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所有人将同时祭祀所有部族的祖神!没有害怕!没有恐惧!他们将在一起放怀欢饮,花苗的少女会跳起美妙的舞蹈,从白天直到黑夜,再从白天到黑夜来临!而鬼王峒忠诚的战士将守卫这一切,让欢乐的歌声和舞蹈永不止歇!灾难永不降临!」
鬼巫王充满强大感召力的声音在耳中回荡,程宗扬只觉得两耳轰鸣,脑中像喝醉了一样感到眩晕,心头怦怦直跳。
身为南荒人的丹宸反应更强烈,她绷紧的皮肤透出亢奋的血sè,蓓蕾充血挑起,身体像触电一样剧烈的颤抖,竟然在鬼巫王蛊惑力十足地演说中达到高cháo。
程宗扬心有余悸地吸了口气,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他说的一切。
如果换成另一个世界,他一定是一个天才的演说家。雄辩的气势,富有感染力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贯穿着他魔鬼般坚定的信心。连自己这样的陌生人都被鼓动得热血沸腾,何况是那些受到巫术影响的南荒人?
「天命者!」鬼巫王金石般的声音响起,「你的使命在哪里?南荒!六朝!还是整个天下!」
程宗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称呼自己,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也有办法--最好的回答永远是抛出问题,主动引导话题。
「鬼巫王大人!」程宗扬挺起胸,「你的梦想无比美好,但我想知道,你怎么实现梦想?是不是靠战争和杀戮?」
「这是一场战争。但是结束南荒所有争斗的战争。」鬼巫王的语速很平缓,
「鬼王峒人在地底生活了千万年,其他部族在南荒的阳光下生活了千万年。可他们始终是无知的孩童,不知道生存的意义。」他抬起手,「我带给他们的,首先是秩序。每个部族都将统一在鬼王峒的旗号下,接受我给他们安排的使命。」
「可你杀了那么多人!」
「你错了,」鬼巫王沉声道:「我杀死的人远远比他们自相残杀时要少。纳措是最早归附鬼王峒的部族,漫长的岁月中,纳措人只有不到两千人。而他们每年死于冲突和饥饿的人口都超过一百人!我只消灭了十个顽固的长老,就将纳措置于我的庇护之下,解除了他们面临的威胁。现在他们的人口已经接近三千。」
鬼巫王竖起手指,「我杀死一个纳措人,就救活了一百个纳措人!」
「你把他们当成奴隶!」
鬼巫王不客气地说道:「他们需要管教!孩子需要管教是天经地义,为什么无知的人不需要管教?我要求他们把偷懒的时间用来劳作,教会他们为自己积蓄足够的食物。归附鬼王峒的每个部族,都得到了他们从未有过的和平与富足。」
「留在这里的奴隶呢?我从未见过那样贫穷的人,他们什么都没有。」
「鬼王峒每天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发放合适的工具。他们不需要任何私人物品。」
「他们的尊严呢!我看到所有的洞窟都是敞开的,弥骨告诉我,任何一个鬼王峒人都可以任意闯进奴隶的住处,享用里面的女人,无论她们的身份曾经多么高贵。」
鬼巫王不屑地说道:「我们是秩序的维护者,能够为我的战士消除疲劳,提供乐趣,是她们的光荣。我相信你已经见过碧奴。」鬼巫王道:「女人就和她一样贪心而且无知,爱慕虚荣,贪图享受,怯懦、软弱并且不知羞耻。」
丹宸涨红了脸,充满羞惭地低下头。
鬼巫王分开斗篷,将身下的红苗美妇完全暴露出来,「是我带到她们秩序,让她们学会服从,抛弃自私,知道怎样才能充分用**来取悦男xìng。」
程宗扬想起樨夫人的恐惧,鬼王峒的使者也是一开始就强暴了她身上所有可以插入的地方。原来这也是鬼王峒秩序的一部分,充分利用她们的**来获得乐趣。
鬼巫王握住丹宸的长发,「鬼王峒没有女人,她们就是鬼王峒的女人。我甚至违反了鬼王峒的传统,允许族人娶她们为妻。」
停顿了一会儿,他用一种伤感的语调说道:「很久以前,鬼王峒还有女xìng的时候,那些稀少的女人由全族的男人共有,好让她们能尽可能多的繁衍后代。」
鬼王峒这样原始的社会,他说的还真有可能。不过现在还这么说,未免太矫情了。程宗扬冷笑道:「你的女人呢?每个被征服的部族都要给你献来新娘和伴娘,现在也有几百个吧?你为什么不拿出来共有?」
第一百六十七章:下三路的阴招
鬼巫王苍白的面容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抬手一挥,大厅周围帏幕卷起,露出墙壁上无数狭长的龛窟。数以百计来自不同部族的南荒少女静静立在龛中,身体被一层水晶般的物体包裹,她们紧闭双目,仿佛正在沉睡,她们腹部不同程度的隆起,有几个似乎已经孕满待产。
「她们是繁殖者,担负着为鬼王峒繁衍后代的重任。但她们的孕育期实在太漫长。直到现在,鬼王峒还没有新生儿的降临。」
丹宸激动地哭泣道:「丹奴还没有生育过!愿意用自己的子宫为主人孕育后代。丹奴乞求鬼王峒的主人能光临红苗,红苗人会举行盛大的仪式,所有未婚配过的红苗女人,都会在仪式上献出子宫……」
程宗扬忍不住喝道:「你疯了!」
丹宸看不到他的身影,听到程宗扬的斥责,她露出憎恨的表情,「无知的男人!神圣的鬼巫王大人为南荒带来光明,而你又做了什么?多少年来,我们就像一群不知道明天的野狗,彼此追逐撕咬,是鬼巫王大人拯救了我们。你要知道,能够服侍鬼王峒的主人,是南荒每个女人的荣耀啊。」
丹宸忽然想了起来,「苏荔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可她总是太骄傲了。快让她来服侍我们的主人,她身体比我更强健,为主人生下的孩子一定会更强壮!」
程宗扬彻底被她打败了。即便解除掉丹宸所受的巫术,她的思维也未必能够转变。
「天命之人。」鬼巫王道:「你的出现是一个吉兆。这是玄天的旨意,两天之后的夜里,当光明再次降临,在圣光闪现的祭坛上,东方苍龙之神将与我融为一体!给予我纵横天地的力量,成就不世功业!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伸出手,充满诱惑xìng地说道:「加入我们!你会分享我所有的权力!」
身体仿佛失去所有水分,又干又痛。程宗扬喉头蠕动了一下,没有咽下一丝吐沫。他提起双刀,用发干的声音道:「你设想的秩序并不美好。我只相信,只有每个人都能让自己过得美好,才是最好的秩序。」
鬼巫王皱起眉头,「她过得难道不好吗?」
「她只是你们的玩物。」程宗扬举刀指向鬼巫王,「也许你觉得让鬼王峒人任意享用每个女人,使她们顺从地扭动屁股,是美好的秩序。但我不这样认为。没有被你盅惑的花苗族长也不这样认为。」
「是那个杀害了我的巫师的女人吗?」鬼巫王露出一丝愤怒,「她很快会纳入我制订的秩序之中,在鬼王峒最卑微的鬼仆身下心甘情愿地挺动屁股。」
如果武二在这里多好。程宗扬懊恼地想道。这家伙敢拿苏荔这么说话,二爷非跟你玩命。可这么长时间,谢艺他们始终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凝羽有没有受到伤害。唯一让程宗扬放心的是,鬼巫王在这里,就意味着小香瓜暂时没有太多危险。
鬼巫王对他的钢刀看也不看一眼,「我会给你一次机会,天命者。加入我,或者成为我的敌人。」
程宗扬慢慢调匀呼吸,「还有别的选择吗?」
鬼巫王摇了摇头。
程宗扬试探道:「加入鬼王峒,能分享你的权力。那么成为你的敌人呢?」
「我会把你交给一个人。他一直在寻找天命者。」鬼巫王比了个手势,「他会切开你的头颅,寻找他感兴趣的东西。」
程宗扬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接着问道:「小紫呢?」
鬼巫王却皱起眉头,「你的伤痕不再闪亮,难道已经吸完了这里的死亡之气吗?」
程宗扬狞然一笑,「你视力很赞啊!」说着程宗扬拔身而起,朝祭台上的鬼巫王掠去。
他站的位置离鬼巫王差不多有十米,程宗扬见过谢艺出手,这样的距离,他飞身一跃就够了,可怜自己还得狂迈三步。如果对手是谢艺,等自己奔过去黄花菜都该凉了。
可鬼巫王显然没有移动的意思,反而身体向前一挺,将下身尽数送入丹宸体内,然后从身后拿起一柄青铜巨斧。
鬼巫王苍白瘦削,身材并不高大,那柄车轮状的巨斧看起来比他整个人都要沉重。斧轮刚一挥出,就带起强烈的风声。
程宗扬丹田满溢,趁着与鬼巫王交谈的时间,他将吸入的死气一丝丝沉入丹田,感觉真气从来没有这样充沛过,这会儿就是面对武二,自己都有信心硬撼一把,何况是这个看着一身都是病的家伙。
程宗扬双刀齐出,劈鬼巫王的巨斧,一边叫道:「被蛇彝人吞掉的那个鬼王峒女人,不会是你娘吧?」
鬼巫王浑身一震。
程宗扬暗骂自己无耻,但两军对敌,能占一分便宜就占便宜,大不了砍掉他的脑袋再向他道歉好了。
刀斧相交,程宗扬力贯双臂,从丹田升起的真气狂涌而出,硬生生将鬼巫王已经偏斜的铜斧荡到一旁。
鬼巫王神情大变,眼中泛起一丝狰狞的红sè。
程宗扬劈开巨斧,趁机一脚踏上平台,口中嘲笑道:「说得人五人六,以为自己是革命家呢?这会儿露出真面目了吧。」
趁鬼巫王铜斧斜在一旁,程宗扬右手的钢刀一翻压在他斧柄上,左刀从腰下斜掠而起,刀尖一点寒芒挑向鬼巫王心窝。
「看不出你还这么年轻,满脑子都是天真的念头。老弟贵庚?今年该有八岁了吧?成为神人?你马上就要变鬼了。」程宗扬嘴巴不停,连讽刺带挖苦。
鬼巫王斧柄被钢刀压住,刀身力道虽然不强,却正压在他使力的位置,程宗扬只用三分之一的力量,自己想原招施出,就得拼尽全力。
鬼巫王斧轮一沉,另一端的斧柄挑起,磕在程宗扬刀尖上,将他左手的钢刀砸开。
程宗扬虽然信心百倍,这招以巧对巧,立刻知道不妙,自己刚抢的那点优势被他这一挑就丧失殆尽。
鬼巫王斧柄磕开钢刀,去势毫不停顿,直接用柄端的尖首戳向程宗扬喉咙。自己如果闪避,刚踏上祭坛这只脚就要退回来,又回到自己在台下,鬼巫王占据台上的局面。鬼巫王的大斧又是以长攻短,想对付自己,只用砍瓜切菜的招术就够了。
程宗扬硬起头皮,不去理会鬼巫王斧柄的尖首,双刀交错横挥,劈向鬼巫王的脖颈。
程宗扬这一把完全是赌命。自己的生命虽然很珍贵,但在鬼巫王眼里,他这种无知愚蠢的家伙,只不过烂命一条,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就好比拿法拉利去撞四手的吉普,根本犯不着。何况鬼巫王志向远大,事业刚起步就这么死了,换了程宗扬都不干。
果然,鬼巫王已经挑到他喉头的斧柄猛地一收,然后上身后仰,斧柄左右一摆,与程宗扬的双刀各拼一记。
程宗扬得势不饶人,嘴巴更是yīn损,「阁罗他们难道就没起过疑心?你这长相,活脱脱就是个蛇彝人嘛。不信,旁边就有镜子。」
如果咬的是别处,自己也就让她咬了,可她这一口离自己的命根实在太近。
丹宸的小嘴很漂亮,让她舔一下肯定很爽,但这要命的一口咬中,自己下半辈子的xìng/生活就算提前结束了。
鬼巫王头发披散,脸sè冰冷地挺起身,两手横持巨斧,平胸朝程宗扬推来。
论实力,鬼巫王比程宗扬高出不止一筹,可被他言语挑得心神浮动,一个大意就被他抢到台上。鬼巫王的巨斧擅长以长破强,当程宗扬踏到台上,距离他已不足五尺。铜斧的威力无形中减了一半。这一招鬼巫王不图伤敌,只求将程宗扬击离祭坛,抢得主动。
程宗扬险些笑了出来,他最怕就是鬼巫王放手狂攻,自己双刀对他的大斧,还真占不了多少便宜,鬼巫王这一推,正中下怀。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程宗扬却暴喝一声,脸上充满怒意,他双刀齐出,似乎准备和第一招那样,结结实实与鬼巫王硬拚一记。招术使到半途,他左手忽然一翻,手中的钢刀换成一柄模样古怪的匕首。
「叮」的一声,珊瑚铁制成的匕首切开青铜铸成的斧柄,鬼巫王蓄满力道的一推立刻落在空处,胸前空门大露。
程宗扬早已蓄势待发,匕首斩断斧柄的同时,右手的钢刀顺势从断口劈入,刀锋撕开空气,发出虎啸般的风声。
鬼巫王目光凶狞,虬曲的长发无风而起,仿佛无数细小的毒蛇,在他苍白的脸侧浮动。
眼看鬼巫王就要溅血当场,程宗扬双腿忽然一紧,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接着那具滑腻的**扑来,将他撞下祭坛。
「噢!」
程宗扬一声惨叫,大腿被丹宸死死咬住。
鬼巫王并没有把这个北方来的jiān商放在眼里,即使动起手来,还没有放开身下的红苗女人。程宗扬怕伤了丹宸,好几个专门对付下三路的yīn损招术都没有施出来。没想到丹宸会被他利用,成了一着奇兵。
第一百六十八章:大战鬼巫王
程宗扬咬牙抬起手,倒转钢刀,用刀柄朝丹宸击去。如果可能,自己并不想伤害丹宸,但这会儿还有个鬼巫王在旁虎视眈眈,自己往地上一倒,浑身都是破绽。如果不摆脱这个被洗脑的女人,鬼巫王随便一斧,就能从自己身上留下点什么。
丹宸眼上的丝带掉落下来,秀美的眼睛充满憎恨地怒视着程宗扬。忽然,一只拳头伸来,砸在程宗扬腕上,挡住他击向丹宸额角的刀柄。接着那个披着斗篷的男子挟起丹宸,一手抡斧劈向程宗扬胸口。
程宗扬往侧方一滑,躲开巨斧,然后背脊在地上一挺,翻身跃起。
这几下交手两人都是以快对快,完全靠身体的反应速度。程宗扬心头雪亮,自己是全力以赴,甚至比以往的水准更高一筹。而鬼巫王被自己连番挑动,实力顶多施展出来六成。自己趁乱都没能占到上风,接下来的搏杀肯定更不好过。
鬼巫王抛下巨斧,右手挥开斗篷,露出腰间一柄形质古朴的长剑。「锵」的一声,拔剑出鞘。
程宗扬提刀笑道:「大人执斧的英姿大有蛮荒之气,没想到看家本领却是六朝人玩的长剑。」
鬼巫王冷冷道:「此剑名为鬼羽,饮血无数。今rì能一饮天命者的鲜血,幸何如之!」
程宗扬心里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忽然道:「你是谁?」
鬼巫王挑起眉峰。
「你不像南荒人。」程宗扬道:「或者你很早的时候在南荒以外的地方游历过--我还没有听过南荒人这样说话的。」
鬼巫王冷笑道:「你也不似商人。」说着一剑挑出。
劲风扑面而来,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yīn冷刺骨。程宗扬如同置身鬼域,口中充满苦涩的味道,双眼被劲风刺得发酸,禁不住流出眼泪。
「幽幽黄泉,鬼隼剔羽。」鬼巫王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一招黄泉剔羽,可令阁下葬身黄泉,永不超生。」
鬼巫王一剑递出,整个空间似乎都被剑气撼动。穹顶的星光迅速黯淡下来,变得遥远,身体仿佛从高处急速跌落,陷入九幽之下的黄泉。
满眼都是望不到边际的苦涩黄sè,程宗扬看到地狱深处,一头鬼隼正用弯曲的利喙剔着黑铁般的羽毛,怪眼透出毒汁般的寒芒,倏忽张开铁翼……。
程宗扬闭上眼睛,舌尖紧紧顶住上颚,收回左手的匕首,摸出腰侧的钢刀,然后霍然开目,双刀斜飞而出,如同飞翔的鹰翼,击向鬼巫王的鬼羽。
刀剑交击的震响一连串响起。程宗扬将速度提到极限,丹田气轮疾转,毫不吝惜地挥洒着真气。
这一招虎视鹰扬,程宗扬从来没有用过,不是他想留来当压箱底的宝贝,实在是武二爷教得不清不楚。怎么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要功聚双目,为什么双刀要由虎击变成鹰扬。
不过武二郎总算教了他一句能用上的:笨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白武族的五虎断门刀就那十几招,武二郎对每一招的解释,到最后差不多都是这一句:笨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程宗扬很希望自己这个笨蛋能有命来验证二爷的谆谆教诲。
刀剑倏然分开。鬼巫王立在祭坛上,长剑微微颤动,一滴鲜血从剑锋淌下,在脚下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绽开一朵鲜艳的梅花。
程宗扬双刀垂地,右臂的衣袖被剑锋刺穿,鲜血迅速洇染出来。他模仿着武二郎的样子,狠啐一口,干笑道:「什么鬼巫王!实力不过如此嘛!哈哈!」
大笑声中,程宗扬腾身而起,双刀张如雁翅,犹如一头生出双翼的饿虎,凌空扑向鬼巫王。
鬼巫王一剑击出,暴喝道:「天王铩羽!」
刀剑相交,程宗扬如受雷殛,臂上的伤口溅出一股血箭,身体像被掷出的石头一样弹出,重重摔在地上。
程宗扬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他这一记天王铩羽下碎裂,没有一根完整的。他竭力撑起身体,持刀的双手稳若磐石,不敢让鬼巫王看出自己真正的虚实。
鬼巫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血sè。程宗扬发现他确实很年轻,似乎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他虽然看着自己,眼角的余光在审视着别处,眼底隐约流露出焦急的神态。
程宗扬心念一动,厉喝道:「看得我的虎战八方!」
说着他挺身直纵,双刀斜挑竖抹,带出两片凌厉的刀光。这是五虎断门刀最长于攻坚的招术,一招使出,仿佛猛虎脱柙而出,威震八方。
程宗扬刀光呼啸而至,鬼巫王也不敢轻视,他斗篷鼓起,仿佛一条巨龙在斗篷内绕着身体盘旋飞舞,随时裂衣而出。
「妖龙解羽!」
鬼巫王鬼羽剑划出,剑光粼粼闪动,仿佛无数闪亮的羽毛凋零飘落。
程宗扬双臂一震,直贯双刀的真气仿佛流沙一样飞速流失,被鬼巫王的剑气分割削弱,只递出一半就所剩无几。不过程宗扬这一招虎战八方只是徒有其表,双刀一摆,挣脱鬼羽剑的牵绊,趁机勾头朝祭台一角的银镜瞧去。
「哈!」
程宗扬透出难以置信的惊喜,接着大笑一声,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银镜上,一个少女正在石柱林立的宫殿里穿梭。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脚步轻盈无比,曲线玲珑的身上只缠着一幅鲜红的鲛绡,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丰翘的双rǔ把红绡高高顶起,不是乐明珠还能是谁?
程宗扬心里乐开了花,这丫头竟然能从小紫手里溜掉,看来还不是很笨嘛。
忽然眼前爆出一片寒芒,鬼巫王的妖龙解羽余势未衰,鬼羽剑狂飙卷起。程宗扬举刀疾封,整条右臂的衣物一瞬间被剑气割碎,化为无数飞舞的蝴蝶。
程宗扬急忙退后,摆脱剑气的范围。鬼巫王没有追击,面容反而隐隐抽动了一下。程宗扬见微知着,立刻朝银镜望去。
果然,银镜画面一变,一个生着虎斑的壮汉横冲直撞。在他旁边,凝羽左手张开光盾,将武二郎触动的机关一一挡住。后面的谢艺像一头大鸟般绕着圈子侧身低掠,刀光挥向圈中一团火红的物体。那个岩浆怪物已经小了一半,身上的岩浆不时被刀光带出,飞起一团团火焰。后面隐约还能看到易彪的影子,看来他们已经汇合在一处。
程宗扬心头大石落地,更加意气风发,挺刀指向鬼巫王,「要不要听听我给你的选择?投降,或者去死!」
鬼巫王高傲地抬起头。丹宸卧在祭坛,无比崇慕地望着自己的主人,然后竭力提起折断的铜斧。
鬼巫王一手抚着她的发丝,缓缓道:「他是鬼王峒的敌人,南荒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但不要杀死他。」
他顿了一下,「我要切开他的头颅,寻找天命的指引。」
丹宸挺身站立起来,为主人而战的信念给了她无比勇气。
「可憎的异乡人!」丹宸将巨大的斧轮举过头顶,然后冲天而起。
程宗扬吃惊地抬起头。丹宸笔直飞上星光璀璨的穹顶,白美的胴/体在珠光下熠熠生辉。他根本没想过丹宸还能上阵。这会儿程宗扬才意识到她和苏荔一样,也是南荒女子。可她一下跃起五米的高度,而且还在不断升高,别说苏荔,就是把武二郎拉来,也只有抬头看的份。
鬼巫王似乎对另一边的威胁更在意,冷哼一声,掠出拱形的大厅。
程宗扬仰头看着高飞的红苗女子。丹宸跃起难以想像的高度,接近穹顶时,雪白的双腿忽然一分,身下现出一头白森森的猛虎。
那头猛虎完全由白骨组成,巨大的头颅依然能看出往rì的威猛,深陷的眼窝中燃烧着鬼火一样暗红的光芒。它托着丹宸飞到穹顶,然后猛扑下来。
无数明珠汇成的星河下,一个美艳的女子长发飞舞,手持断斧,**着雪白的胴/体跨虎飞来,这一幕足以让程宗扬记上很多年。但这会儿,他首先要做的,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人一虎从七八米的高度一击而下,这冲击力可不是说笑的。
「呯」的一声,程宗扬砍开一间龛窟的水晶,把身体紧紧贴在窟中。
丹宸和她胯下的猛虎显然都没想到这个卑劣的异乡商人会溜,蓄满力道的一击完全落在空处。
那些水晶状的物体仿佛有生命一样包围过来,程宗扬不等水晶合拢,背脊用力一撑,从龛窟扑出,倾尽全力一刀斩在猛虎白骨森森的足爪上。
猛虎骨爪纹丝未动,反而是骨节组成的虎尾扬起,仿佛一条骨节累累的长鞭横挥过来,抽向程宗扬腰侧。
程宗扬双臂剧震,手中的百炼钢刀竟然在猛虎的骨爪上卷了刃。想拔出珊瑚匕首已经来不及了,程宗扬不顾形象地扑倒在地,听着虎尾从背后呼啸而过,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咄!」
**的红苗女子露出英武的一面,长发飘飞间,那柄比她还要沉重的巨斧直劈而下。
程宗扬真的很感激武二郎,那招虎落平阳,他专门躺在地上给自己施展过。双刀盘旋而起,将身体笼罩在刀光下。一连三刀,荡开铜斧,程宗扬趁势一弓身,箭矢般跃出。忽然背后一凉,锋利的斧刃像刀片一样撕开衣袍,尖锐的痛楚仿佛要将整个背脊切开。
程宗扬「呯」的靠在石柱上,滚热的鲜血贴着冰冷的石柱流淌下来。这不怪武二,都是自己学艺不jīng,才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出来。丹宸没有一斧把自己劈成两片,就算自己运气够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突围
丹宸凝视着他,斧轮鲜血淋漓。她身下骨虎张开大口,无声地嘶吼着,骨尾滚滚而动。丹宸双腿一紧,骨虎纵身而起,驮着丹宸扑来。
程宗扬举起双刀,朝丹宸的铜斧架去。猛虎雄健的脊骨纵成一道斜线,丹宸身体后仰,两手举过头顶,**高耸,带着憎恶的目光举斧劈下。
「铛」的一声震响,程宗扬双刀架住铜斧。背脊的痛楚像飞腾的火焰一样掠向全身。丹田的气轮疾转起来,程宗扬大吼一声,将丹宸的铜斧推开。
丹宸眼中的惊愕一闪即逝,再次催动骨虎冲来。程宗扬丹田气息虽然强盛,消耗也极快。丹宸有骨虎助力,每一斧都居高临下,攻势强猛,程宗扬接连挡住几斧,最后一斧腰背再无法支持,重重靠在石柱上。
「格」的一声脆响,背包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尖锐地扎在腰后。程宗扬顾不得理会,眼看丹宸胯下的猛虎又一次人立而起,合身朝自己扑来,程宗扬身体一旋,飞快地绕到石柱后面。
猛虎粗大的骨骼重重撞在柱上,坚固的石柱仿佛要折断一样摇撼起来。让程宗扬心头一阵发寒。
鬼巫王召唤出的这头怪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比鬼巫王还难对付。如果不是鬼巫王脑子进水,吩咐丹宸不要杀死自己,自己早就成这头死老虎宵夜的点心了。
程宗扬喘息未定,猛虎白森森的头颅便从柱旁显露出来。
「可憎的异乡人!敢违抗鬼巫王大人的命令,你将是整个南荒的敌人!」丹宸跨在虎背上,充满恨意地目光盯在程宗扬脸上。她这会儿对鬼巫王敬若神明,完全是刀枪不入,说什么都没用。程宗扬干脆闭紧嘴,趁机调息。
丹宸白皙的双手握紧斧柄,然后用双腿驭使身下的骨虎。猛虎前爪在地上一撑,昂身而起。这头猛虎骨骼比铁还硬,自己手里已经卷刃的钢刀给它搔痒都不配。程宗扬屏住呼吸,盯紧骨虎的来势,寻机躲避。
猛虎前爪落在地上,身体弓起,向前蹿出。忽然「哗啦」一声,它两只前爪落地的刹那,骨节突然分崩离析。接着硕大一头猛虎就碎成满地枯骨。
丹宸的青铜巨斧已经挥出,身下的猛虎却突然崩溃,丹宸猝不及防,顿时跌落下来,重重扑倒在程宗扬面前。
丹宸勉力握住斧柄,忽然手腕一紧,被一只牛皮靴踩住。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醒醒吧。当女奴很好玩吗?」
丹宸拚命摇动手臂,一边抱住程宗扬的小腿,张口便咬。程宗扬大腿被她咬的一口还在霍霍作痛,气恼下,一个耳光抽在丹宸脸上,将她打得伏在一边。看到骨虎爪上的血迹,程宗扬突然醒悟过来。虎煞!这是鬼王峒驱使的四煞之一。最初遇到的岩浆怪物应该是炎煞,它们和yīn煞一样,都是在南荒游荡的yīn魂。
自己背后被丹宸利斧劈伤,鲜血流在石柱上,刚才骨虎一扑,前爪和胸骨都沾上血迹。由于生死根的关系,自己体内饱蕴真阳,正是这些yīn魂的天敌。猛虎的白骨被血一染,就迅速解体。
丹宸雪白的胴/体趴在地上,那只白美的雪/臀正翘在程宗扬面前。雪滑的臀/肉间,刚被鬼巫王干过的身子还**泛着艳光,让程宗扬一阵心跳。失去虎煞的支撑,丹宸的力量减弱大半。她挣扎着抓住斧柄,还要与程宗扬搏杀。
纠缠这么久,程宗扬早已心急如焚,当下不再客气,一脚踢在丹宸雪白的屁股上。丹宸身体扑倒在地,白光光的雪/臀一阵乱颤。眼看这个被洗脑的红苗女子还要去捡铜斧,程宗扬索xìng一脚,把砍断的铜斧远远踢开。
「鬼王峒的敌人!你去死!」
丹宸尖叫着扑向程宗扬。
钢刀虽然卷了刃,不小心扎到一样要命。苏荔交待过,让自己照顾丹宸,程宗扬只好把刀扔掉,抓住丹宸的手腕。丹宸像疯了一样,手抓、脚踹、头撞、牙咬……身体每个能动的部位都用上了。
程宗扬背脊还有伤,一挣就痛得钻心。为了制服这个疯狂的女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把身体压在丹宸背上,才把她制住。
程宗扬双手抓住丹宸的手腕,朝两边分开,两脚踩住她的脚踝,把她白滑的**紧紧压在地上,叠成一个大字形。程宗扬大口大口喘着气,干脆用力一/顶,吼道:「别动了!」
丹宸浑身一震,身体僵住。她脸颊贴在冰冷的石面上,鼻尖掉落着一粒红红的药片。嗅到药片特殊的香气,丹宸情不自禁地张开口,吞下药片。
程宗扬这才发现自己背包里的瓶子被撞破。碎玻璃把背包扎出一个洞,几粒红红绿绿的药片滚落出来。
丹宸眼中的狂热渐渐散去,变得茫然,身体无意识地扭动起来。程宗扬试探着松开她的手,丹宸臀部耸起,一手急切地伸到腹下。
程宗扬慢慢放开丹宸,发现她不再对自己产生威胁,才以最快的速度登上祭坛。自己本来想瞧瞧谢艺他们杀到哪里,但失望地发现,银镜只停留在鬼巫王离开的一幕。画面上能看到凝羽、武二、苏荔、易彪、祁远、花苗的女子……十几人中只少了朱老头一个,不知道那老家伙躲在哪儿,怎么都瞧不到。
程宗扬抓了抓脑袋,回头看到丹宸伏在地上,雪白的**蠕动着,像一条白光光的肉蛇。程宗扬犹豫了一下,然后抱起丹宸,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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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安!你不是说没有活人吗!」商队里一个汉子吼道。
萨安脸上鲜血直流,恐惧地说:「他们……他们是魔鬼!」
「别吵了!」吴战威叫道:「是他nǎinǎi的鬼武士!」
祁远道:「二爷动静那么大,早就该把他们引来了。大伙谁都别埋怨!既然到了这里,迟早都有这么一遭!」与程宗扬失散后,大伙汇合在一处,一路直闯,最后在一处大厅陷入重围。
无数生着鬼角的战士涌入大厅,对他们展开疯狂的围攻。
厅中无险可守,众人被围困在四根石柱中间,武二郎、凝羽、易彪、苏荔各守一边,其他人围成两层圈子。待在最中间不是云苍峰,而是朱老头。他蹲在人群之中,两手抱头,一叠声地念着佛,连嘴角的白沫都顾不上擦。一条灰线从鬼战士背后疾驰而来,一路溅起团团血花。离开队伍还有三丈之远,那个灰影便飞身而起。
一名披着铁甲的鬼武士纵身扑出,在空中与他撞在一处。一片淡淡的刀光闪过,鬼武士庞大的身体在半空一顿,腰部随即分开一条血线,颓然跌落。
谢艺身上连血迹都未沾上多少,他抬手在石柱上一按,轻飘飘落下。卡瓦递来水囊,谢艺也不客气,接过来痛饮一口,然后道:「西南方向有个出口,没有鬼武士出来。」
易彪道:「也许是死路。」
谢艺环顾四周,「四面受敌,只怕撑不了半个时辰。即使是死路,也能多支撑一段时间。云执事,你看呢?」
云苍峰道:「鬼王峒从四面同时杀出,必定早有准备。挑选此地动手,必定不利于我而利于彼。」
苏荔凤目生寒,「云执事说得不错。鬼王峒既然挑选此地,我们任换一个地方,也不会比这里更差。」
易彪刚准备调整人手,云苍峰止住他,「谢兄弟,你来安排。」
谢艺不再推辞,身体一挺,沉声道:「易彪在前,吴战威在旁辅助;武二,你当左翼,跟紧祁远,不许恋战。」
武二郎一听就想发作,谢艺目光如电一扫,武二郎到了嘴边的粗话生生咽了回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凶xìng一起,天知道会杀到哪儿。祁远小心谨慎,跟着他,不至于误了大事。
「苏荔族长和凝羽姑娘在右翼。卡瓦,你和同伴在中前部接应……」谢艺迅速分派人手,他声音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坚如铁石,充满自信,无形中让众人感染了他的信心,振奋起jī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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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了!」
程宗扬背脊被她铜斧砍到,幸好鬼巫王要留活口,自己才拣了一条命。这时丹宸身体一动,丰挺的rǔ/房顶到背后的伤口,让程宗扬痛得倒抽凉气。
他把丹宸放下来,咬牙活动了一下筋骨。伤口没有包扎,但程宗扬并不担心失血过多。此时自己体内生气正旺,只要不是伤到大动脉,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止血,只不过伤口愈合没那么容易。
天知道自己在鬼王宫的什么地方,离谢艺他们还有多远。离开拱形的大厅,
光线就黯淡下来,程宗扬几乎是两眼一摸黑的瞎走,也不知道自己是离他们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
程宗扬喘了口气,盘膝坐下来歇息。手里两把钢刀都卷了刃,拿着只能摆个样子。鬼巫王这会儿杀过来,自己只能拿匕首跟他贴身肉搏了。
忽然,一声娇叱传来。程宗扬霍地站起身,顾不上理会丹宸,就提刀疾奔过去。
洞口透出摇曳的火光,一个猕猴一样瘦削的家伙又蹦又跳,急切地挥舞着手臂叫道:「在那里!在那里!」
程宗扬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地问道:「在哪里?」
弥骨腐烂的脖颈扭过来,看着程宗扬笑咪咪的面孔,然后张大嘴巴。
程宗扬提起刀,用刀背在他额头上「铛铛」敲了两下,「在哪儿?」
弥骨脖颈裸露的血管滚过一个血球,手指僵硬地朝一边点了点。
第一百七十章:我也要摸
「你不饶舌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程宗扬随手用刀柄凿在弥骨脑门上,把它敲晕,一边接过它爪中的火把,把它踢到角落里。
娇叱声夹杂在拳脚带起的风声中,越来越清晰。程宗扬奔过去,那声音却突然间消失,周围顿时安静下来。程宗扬心头一紧,急忙加快速度。
火焰在松枝下发出细微的爆响,程宗扬屏住呼吸,小心地伸出火把。
火光映出一个巨大的空间,无数石笋从洞顶倒挂下来,经过亿万年的生长,与洞底连在一起,形成一根根形态各异的石柱。程宗扬控制着心跳,jǐng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千万别是小香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好不容易追到这里,要是她正好被擒,那可太倒霉了。
程宗扬小心地绕过石柱,忽然风声响起,直扑面门。程宗扬急忙抬肘去挡,却看到一截雪白的小腿从下面踢过来,悄无声息,同时毫不客气地狠狠踹向自己的小腹。
「小香……噢!」
程宗扬抱着小腹,跪倒在地。小丫头那一脚力道十足,自己腹中的内脏似乎都翻转过来,连腹中的气轮也几乎被她一脚踹碎。
「哎呀!快躲开!」伴随着乐明珠的惊叫,一道风声疾掠过来,重重落在脸上,啪的一声,程宗扬脸猛地扭到一边。
程宗扬脸皮不算太薄,但这蓄满力道一掌还是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回不过神来。
乐明珠气恼的声音响起,「我不是让你躲开吗!大笨蛋!」
程宗扬好不容易元神归位,吼道:「知道是我你还打!」
乐明珠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这一招我都练过几百次了,先是拳头封眼,然后踹肚子、打耳光,每次都是三招齐发,怎么收得回来?」
程宗扬瞪了她半晌,最后嘴巴咧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什么鬼巫王、小紫、天命者,这会儿都统统抛到脑后,只要这丫头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好。
「小香瓜。」
「唔?」
程宗扬揉着脸说:「你不是中了迷药吗?怎么会在这里?」
乐明珠得意地说:「阿夕的迷药我才不怕呢。别忘了我是光明观堂弟子,只用了半个时辰,我就把迷药都逼出来了。」
程宗扬几乎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后来呢?」
「后来我就到了这里。这个地方真大,我脚都快走酸了,也没找到你们,还遇到几个坏家伙。」
程宗扬急忙问道:「小紫呢?」
「咦?小紫也来了吗?」乐明珠连忙朝他身后望去。
程宗扬愣了一会儿,然后小心问道:「你是怎么逼出迷药的?」
「这是我们光明观堂的秘技,不过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首先要屏吸敛神,断绝六识,然后细心调理血脉,还归诸经,就把迷药逼出来了。」
「断绝六识?」
「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啦。迷药是惑乱心智,只有六识都封闭掉,才能保持灵台一点清明,要不早就被迷倒了。连这个都不懂,真笨!」
程宗扬呼了口气,原来这丫头自从中了迷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糊糊涂涂睡了一觉,就到了这里。这该说好人有好命呢,还是傻人有傻福?
「喂喂,」乐明珠毫不客气地踢他起来,「帮我后面系一下。」
程宗扬早就看得心头狂跳。这丫头从浴池出来,几乎什么都没穿,白生生的胴/体上只缠了一条鲛绡。那幅鲛绡只有尺许宽,一丈多长,鲜艳夺目,用来束胸很合适,但掩在身上未免太小了。
看得出,为了充分利用这块有限的衣料遮掩身体,小丫头很费了一番工夫。
她先用鲛绡在胸前缠了一道,掩住双rǔ,然后从背后斜着拉过来,缠在纤细的腰间。然后严严实实地把屁股包住。
缠绕的方式与当rì苏荔类似。但苏荔用的是一整匹丝绸,华彩华丽,这样缠下来不仅风情万种,而且仪态大方,极具野xìng之美。鲛绡的宽度还不到丝绸的一半,乐明珠紧紧缠在身上,就像在晶莹的玉瓶上系了条缎带,能遮住的肌肤不到五分之一,大半身体都暴露在外,而且她缠的方式,鲛绡长度又不够,两端差了一尺多,无法系住,只能掖起来,走几步就会松开,难怪她会急着让自己帮忙。
程宗扬为难地说:「怎么系?」
「不管了,你只要帮我系好。」
「这也差得太远了。」程宗扬看得挠头。「不如我帮你束胸吧。」
乐明珠瞪了他一眼,「大笨蛋!我光着屁股怎么走啊?」她赌气说:「要不然,把你的裤子给我!」
「好啊。」程宗扬作势yù脱。
乐明珠皱着眉头道:「难看死了!我才不要呢!」
程宗扬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拉开乐明珠背后的红绡。
「喂,你做什么?」
「你这样缠肯定不行,我帮你重新系。」
乐明珠将信将疑,「不许骗我啊。」
程宗扬解开红绡,望着乐明珠莹白如玉的背影,只觉一股温热的暖意从胸口涨开,一点一点充满心头。
小丫头身材发育得很好,背后看去,光洁的胴/体就像一只jīng美的玉瓶,从背后都能看到她那对丰腻的小香瓜,曲线玲珑动人。程宗扬张开手,放在乐明珠腰侧,轻轻一合,拇指便碰到一起,纤细得盈盈一握。她身体暖暖的,细腻的皮肤像牛rǔ一样洁白柔滑。
乐明珠上身**,臀部还被鲛绡掩着。程宗扬松开手,然后扯住鲛绡,从她粉嫩的雪/臀间轻轻抽出。
小丫头有些害羞起来,催促道:「快一点!大笨蛋!」
程宗扬停下手。面前解下红绡的少女一丝不挂,白滑的胴/体在火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辉,如雪如玉,香软动人。
程宗扬一笑,从背后拥住她柔软的胴/体。
「你干什么?」
程宗扬耍赖道:「让我抱一会儿。」
乐明珠有些不情愿地挣了一下,程宗扬一声惨叫。
乐明珠惶然道:「怎么了?」
「我的背……」程宗扬丝丝吸着凉气。
乐明珠不敢再动,乖乖让他抱着。背后的伤口仍霍霍作痛,怀中拥着小香瓜
温香软玉的**,鼻端飘来少女幽馥的体香,程宗扬只想就此睡去。
乐明珠嗔道:「好了吧!不要把口水滴到我脸上。」
程宗扬叫道:「我又没流口水!」
「我听到你在咽了!还咽了好多!」
「我口渴还不行啊。」
「哼!」乐明珠用力踩了他一脚。
「好了好了。」程宗扬舒展了一下肩背,然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我瞧瞧你的背。咦,真的有伤啊。」
「我怎么会骗你。」
「别动。」乐明珠踮起脚尖,丰腻的rǔ/球毫不避忌地压在他肩膀上,仔细看了一会儿。
「没事啦。」乐明珠放开他,然后脸一红,抱住身体,「大sè狼!」
程宗扬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不屑地说道:「你知道sè狼是做什么的吗?」
乐明珠瞪了他一眼。
「过来,我帮你系。」
程宗扬把鲛绡披在她颈后,和以前束胸一样,在胸前交叉掩住rǔ/球。托着她丰腻圆硕的**,程宗扬心神一阵激荡,忍不住揉捏了几把,换来乐明珠毫不客气的一脚和一个大大的白眼。
程宗扬满脸笑容,把鲛绡在她背后平挽了一下,掩好小香瓜的双rǔ,然后把鲛绡从她洁白的躯体斜缠过来,在她腰侧打了个结。接着一端横缠,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围了两圈。
程宗扬拿起鲛绡另一端,放到乐明珠身下,小丫头很听话地分开腿,让他手掌从自己腿间穿过。
乐明珠对自己的信任让程宗扬感到意外,他不由地屏住呼吸,托起柔滑如水的鲛绡,从她白嫩的腿间塞过,无比温柔地覆住她处女的禁地。隔着鲛绡,手指触到那片令人**的柔软。程宗扬重重喘了口气,「小香瓜……」
乐明珠好奇地扭过脸,「怎么了?」
「让我亲一口。」
乐明珠身子一扭,「不要!」
「就亲一下。」
乐明珠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惊叫道:「亲这里?」说着她脸颊突然红了起来,小声道:「你又不是阿夕……」
程宗扬一愣,「什么?」
乐明珠红着脸说:「她好讨厌……」
程宗扬追问道:「还有谁碰过这里?」
乐明珠嘟起嘴,「还有小紫那个坏丫头。」
这个程宗扬知道,他咽了口吐沫,「还有吗?」
乐明珠白了他一眼,「还有就是你!」
程宗扬如释重负,露出坏笑的表情,「我也要摸。」
乐明珠生气地说:「你已经摸到了!」
「还隔着布呢。」
「我不要!不要!不要!讨厌!讨厌!讨厌!」
第一百七十一章:我是个商人
程宗扬只好作罢,他把鲛绡从小丫头腿间塞过,向上缠在臀间,打了个结。鲛绡只在她腰/臀间绕了两道,不但够用,省出一大截来。乐明珠这次很听话,乖乖翘着屁股,让他用鲛绡在自己臀后打了个漂亮的花结。
打完结,再把腰间两道横系的鲛绡拉开,包住圆/翘的雪/臀,这件简单的衣物就完成了。鲛绡差不多有三十公分的宽度,拉下来就像一条漂亮的短裙,看起来与办公室女郎的套裙有几分相似。虽然还很短,但重要地地方都掩住了。
乐明珠喜滋滋地左看右看,随着她腰肢的扭动,那只鲜红的绡结在她小屁股上一摆一摆,看起来就像一个丰rǔ翘臀的礼品娃娃,娇俏而又可爱。
程宗扬举起火把给她照亮,被她纯粹的喜悦感染,唇角露出笑意。忽然,乐明珠抬起头,几乎同时,程宗扬也听远处的响动。
「糟了!」乐明珠小声道:「有个家伙醒过来了!」
「谁?」
「嘘!」乐明珠竖起手指,然后朝程宗扬摆了摆手,一溜烟躲到石柱后面。
一名鬼武士从黑暗中跨出,他披着犀甲,头顶的鬼角呈现出紫黑的颜sè。岩石般的手臂上,显出深黑sè的纹身。
他刚靠近石柱,贴在后面的乐明珠就娇叱着飞身一拳捣出。那名鬼武士似乎吃过亏,粗壮的手臂立即抬起,封住乐明珠的拳头。
程宗扬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乐明珠出拳的同时,一脚便踹了过去,重重蹬在鬼武士腹上。那个体形比她大两倍的鬼武士雄躯一震,坐倒在地,接着乐明珠的耳光就挥了上来。啪的一声脆响,打在鬼武士耳朵上。
不等鬼武士还招,小丫头是一通拳打脚踢,最后一拳敲在鬼武士脑后,把他打晕过去。
程宗扬心里升起一丝疑问,这名鬼武士实力绝对不弱,即便自己出手,也要花一番力气,可这丫头就像玩游戏一样,赤手空拳把他打晕,根本没给他还手的机会--如果这是凝羽还差不多,小香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乐明珠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这些坏家伙一点都不顶用!」
程宗扬道:「你的朱狐冠呢?」
乐明珠表情说变就变,小脸一垮,险些就要哭出来,「我把朱狐冠弄丢了,呜呜……师傅非骂死我不可……」
程宗扬大感奇怪,乐明珠这几下显露出的修为等级,比她戴着朱狐冠的时候只高不低。
「小香瓜,」程宗扬试探道:「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吃什么东西?什么万年玄参,灵芝玉jīng之类的?」
「哪儿有啊。」乐明珠苦着脸说:「我肚子都饿了……」说着她一顿足,两颗硕大的泪珠滚出来,挂在明玉般的脸颊上,「呜呜……我笨死了,把朱狐冠都丢了……师傅说冠在人在,我……我要自杀!」
「别!」程宗扬劝道:「你还是先想想丢在哪儿了。」
乐明珠哽咽道:「我和小紫洗澡,把朱狐冠取下来。等我逼出迷药,小紫就不见了,衣服也不见了,温泉也不见了……就我一个人,在一个好大的台子上躺着。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个温泉。也没找到朱狐冠。」
这丫头连自己被挪地方都不知道,程宗扬真的有些佩服她了。
「不用急。」程宗扬拉住她柔软的小手,「我们去找温泉。」
就在这时,一团火焰映亮了石柱林立的洞窟。
「你欺骗了我!我的朋友!」阁罗愤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程宗扬旋身挡在乐明珠身前,拔出卷刃的钢刀。
「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却像头卑鄙的狐狸一样欺骗了我!」阁罗脑后鬼角耸起,胸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也许换个时候,我们真的会成为好朋友。」程宗扬挺起钢刀,「但现在,我们只能成为对手。」
乐明珠从他身后露出面孔,「大坏蛋!你们干了那么多坏事,我们要替南荒人主持正义,除掉你们这些邪恶的家伙!」
阁罗像受到污辱一样愤怒起来,「不守信义的商人,你也这样想吗?」
程宗扬沉默了一会儿,「不。我是一个异乡来的商人,看不懂你们南荒的是非。也不想评价什么。」
小丫头在后面奇怪地说:「你怎么连是非都不懂呢?」
程宗扬老实说道:「因为不好懂。」
「笨死你了。他们是坏人,苏荔姊姊是好人!」
「我是个商人。还是说利益比较好懂一点。」看着小丫头不满的表情,程宗扬连忙道:「你放心,我的利益和你一样。」
「卑劣的商人!」阁罗怒吼声中,几名鬼武士从黑暗中跳出,朝他们扑来。
「快走!」程宗扬往后面一推。
乐明珠讶道:「为什么要逃跑?他们很呆的。」
那些鬼武士实力都不弱,纵然赶不上易彪和吴战威,也相差不多。被四五名鬼武士缠住,自己可没有信心能顺利脱身。可乐明珠却从后掠出,抬肘击向一名鬼武士胸口。
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这丫头的确比戴着朱狐冠的时候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明显高出一个等级,比起凝羽也不逊sè。
但那丫头赤手空拳,又对着一群鬼武士,就这么冲过去,也太托大了点。眼看两名鬼武士从两翼逼来,把乐明珠围在中间,程宗扬抢过去护住乐明珠背后。
程宗扬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阁罗,等他黑sè的长鞭挥出,立刻扑上去,双刀劈在鞭上,将长鞭弹了回去。
程宗扬信心高涨,终于相信自己无论面对鬼巫王,还是其他南荒的强手,都有了一拼之力。
阁罗愤怒地瞪大眼睛,发蓝的面孔透出紫黑的颜sè,挥鞭再次袭来。长鞭卷到程宗扬脚下时,鞭梢突然昂起,直刺小腹,角度刁钻之极。
程宗扬闪身避过,双刀如风,将阁罗cháo水般的攻势硬生生挡住。这边乐明珠神采飞扬,她出招极快,虽然拳脚力道不大,但七八拳打在别人脸上,就是鬼武士也被她打晕。
「累死我了!」接边打倒几名对手,乐明珠靠在程宗扬背上,甩着手腕道:「我从来都没打这么痛快过。」
「拿着。」程宗扬百忙中把珊瑚铁匕首塞给她。
没想到小丫头却不领情,「这么短,我才不用呢。又没有地方带,还是给你好了。」说着又塞到他背包里。
阁罗长鞭划着圈子攻来,程宗扬凝神应对。忽然一个黑影钻出来,扑到程宗扬背上,张开白森森牙齿朝他颈中咬来。
弥骨额头肿起一个血块,它张大嘴,脖颈的脓汁滴在程宗扬肩上,衣服嗤的冒出一股白烟。
乐明珠「呯」的一拳砸在弥骨身上,打得它一声怪叫。
程宗扬顾不上回头,双眼紧盯着对面的阁罗,只见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皮肤突然干瘪下去,血脉鼓起,仿佛裸露的树根虬伏在肢体表面。
阁罗长鞭仿佛突然活过来,翻滚着卷住钢刀。程宗扬刀锋已经卷,只能力贯双臂,让双刀不至于脱手,身体却一点一点被阁罗扯过去。
乐明珠把弥骨揪下来,然后扬起拳头,忽然背后「哎呀」一声,小丫头立刻扔下弥骨,「小紫!」
小紫坐在一根石柱旁,似乎扭伤了脚,旁边一名鬼武士正举起长刀。
程宗扬大叫道:「别去!」
乐明珠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一拳击出。鬼武士右手持刀,左手张开,一把抓住她的拳头。乐明珠抬起粉腿,踢向鬼武士的小腹,一边道:「小紫,你没事吧?哎呀!」
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乐明珠和那名鬼武士同时罩在一起。鬼武士庞大的身体将乐明珠紧紧压住,使她几乎透不过气。
小紫露出冷笑的目光,脸上却带着天真的表情,用稚嫩的声音道:「小紫没事啊,乐姊姊,你怎么了?」
大网中,乐明珠白嫩的身体仿佛被鬼武士一点点吞没,她圆硕的双rǔ被压得扁扁的,眉头难过地拧在一起。
大网越收越紧,被鬼武士压住的乐明珠已经无法挣扎。小紫笑意越来越浓,程宗扬几次冲击,都被阁罗的长鞭挡住。
忽然,冥冥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接着一道眩目的红光亮起,坚固的网绳刹那间化为无数碎片,四散飞开。那名鬼武士岩石般撞在石笋上,将腰身粗的石笋一撞两段,胸前的犀甲仿佛被高温烧炙过,变得焦黑。
耀目的红光中,乐明珠玲珑的玉体浮悬在半空,仿佛一头骄傲的凤凰。她长发飘起,柔美的手臂和双腿舒展着,束在玉体上的鲛绡仿佛浸满光芒,散发出夺目的光泽。
一只骨节暴露的大手伸来,抓起倒地的同伴。那名鬼武士皮肤黝黑如铁,上面刺满诡异的符文。他扳起同伴的下颌,一口咬断同伴的脖颈,大口大口吸食着同伴的鲜血。
乐明珠小脸扭曲起来,这血腥的一幕令她既恶心又难受。
鬼武士张开血淋淋的大口,露出残缺的舌根,无声地咆哮着,接着大斧狂挥过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一只眼睛
乐明珠举起小小的拳头,雪藕般的手臂红光大盛,一拳打在斧面上。青铜制成的斧轮发出一声闷响,被她拳头击中的部位微微一红,凹陷下去。鬼武士侧过身体,用岩石般的肩膀朝她撞来。乐明珠束在鲛绡下的雪白胴/体红光流淌,她娇叱一声,身体横飞,屈膝击在鬼武士肩上。鬼武士坚如铁石的身躯微微一震,露出狰狞的表情,接着俯下身体,额头尖利的鬼角标枪般刺向乐明珠股间。
乐明珠弓身两手抓住鬼角,使出吃nǎi的力气一扳,比钢铁还结实的鬼角齐根折断。那名鬼武士鬼角被折,身体山一样倒伏下来,不再动作。
「死坏蛋!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乐明珠得意地扔下鬼角,像一个保护神一样说:「小紫别怕!躲到我后面来!」
「好呀。」小紫走到乐明珠身后,jīng致的面孔浸浴在红光中,洋溢着天真的笑容,「姊姊好厉害啊。这是什么功夫?」
乐明珠意气风发,叉着腰道:「这就是我们光明观堂的镇堂之宝,天下第一厉害的无敌神功,凤凰宝典啦!」
程宗扬奋力挣开阁罗的长鞭,悬起的心刚放下又立刻吊了起来,「小香瓜!小心!」
可他晚了一步,小紫微笑着依过来,从紫sè的水晶戒指中抽出一根细针,亲热地刺进乐明珠颈后。
乐明珠身体晃了一下,喃喃说了句,「有蚊子……」然后身体软垂下来,像睡着一样倒在小紫臂间。
程宗扬露出吃人一样的目光,隔着十几丈的距离,劈手掷出钢刀,斩向小紫的脖颈。
小紫抱起乐明珠,轻轻一跃,避开投来的钢刀,侧过脸贴在乐明珠甜美的面颊上,甜甜笑着说:「真的好厉害呢。可是姊姊是花苗的新娘,还要给龙神作伴呢。」
程宗扬拔腿去追,阁罗的长鞭又如影随形地挥来。他狂奔几步,然后抬腿踏在石柱上一撑,身体猛地翻过来,从背包中夺出珊瑚匕首,沿着鞭身一路挑刺。
阁罗还没看清,自己的长鞭就像草绳一样被切成七八截,接着喉头一凉,锋利的匕尖抵在自己喉头。锋锐无匹的刀锋散发着逼人的寒气,使他脖颈泛起一层粟米状的肉/粒。
如果刚开始就以匕首对敌,阁罗小心防备,程宗扬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此时珊瑚匕首一出,立收奇效。
阁罗发蓝的丑脸程宗扬已经看得很熟悉了,他吸了口气,「也许你的那位鬼巫王大人理想真的很崇高,但你们的秩序真的很可怕。」
阁罗恶狠狠盯着他,狞声道:「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程宗扬提起卷刃的钢刀,「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你争论吧。」说着用刀柄重重击在阁罗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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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渐渐变得狭窄,两侧的石壁也越来越cháo湿。小紫早已踪影全无,只能勉强看到她留下的足迹。程宗扬举着已经快烧完的松枝火把,一路追去,心头的怒火越来越旺。
程宗扬从来没有这样愤恨过一个人。他可以放过阁罗,但绝不会放过小紫。
想到那只鹦鹉在小紫手中挣扎啼血的惨状,程宗扬愤怒中不禁生出一丝寒意。绕过一个弯,一股怪风突然从黑暗中涌出,所余无几的火把被风吹灭,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既然有风,出口肯定就在前面。程宗扬竭力瞪大眼睛,依靠身体的触觉,向前摸索。
洞窟一路向下,能感觉到石壁上生满肥厚的青苔。想到鬼王峒人就是吃的这些,程宗扬不由一阵恶心。
又是一阵怪风吹过,风里夹杂着怪异的气息。
程宗扬目不见物,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穿过山洞,来到另一个巨大的空间。背包中带着引火工具,但程宗扬犹豫着要不要点燃。潜意识中,他对小紫的忌惮更甚于鬼巫王。鬼巫王可能是个疯子,而小紫肯定是个疯子。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程宗扬汗毛耸起,接着吼道:「小紫!你给我滚出来!」
小紫娇嫩的笑声在前方响起,「小紫在这里,你来呀。嘻嘻,乐姊姊的身子好滑哦。」
程宗扬屏住呼吸,冲着声音传来的方位猛扑过去。忽然脚下一绊,程宗扬大叫不妙,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一头栽倒。身体并没有撞上坚硬的地面,而是落入一片空虚,程宗扬骇然发现,自己正朝一个无底深渊飞速跌去,身边空荡荡,只有cháo湿的气流呼啸而过。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来得好快呢。」
程宗扬心头狂跳,他从背包中抓出火褶,刚一摇亮,火光就被气流吹灭,但就在这刹那间,他看到一个细小的突起,立刻伸手攀住。
肩膀传来脱臼般的剧痛,程宗扬死死扣住手指,急坠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手臂拉断,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脚底。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背脊流进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痛意,程宗扬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嘻嘻……」
小紫清脆的笑声划破寂静,接着一点光芒亮起,映出她兰花般洁白而又jīng致的面孔。她扬起脸,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红sè蜡烛,用稚嫩的声音说:「程头儿……你好着急哦。连路都不看就跳下来呢。」
程宗扬惊魂未定,厉声道:「她呢!」
「哪个她呀?」小紫眨了眨眼睛,「这个吗?」
「唔……」小紫身下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心里像猛然多了一块千斤巨石,压得程宗扬喘不过气来,他充满恐惧地瞪大眼睛,盯着小紫身下一团白sè的肉光。
「程头儿好坏呢,把人家光着身子扔在外面。」
程宗扬重重吐了口气。是丹宸。自己把她留在洞窟里,不知怎么被小紫带到这里来。
小紫周围放着一圈齐膝高的蜡烛,白sè的烛体有手臂粗细,光焰极亮。程宗扬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圆井中。这口井不是一般的大,规模足以与最大号的飞弹发shè井相提并论,抬头望去,勉强能看到头顶圆形的井口。自己攀住的是一个类似灯架的物体,身体贴着井壁,就像一只困在玻璃缸中的小蚂蚁。
在他下方,光滑的井壁上伸出一个舌状的平台。小紫纤细的身影就站在平台尽头,三面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乐明珠呢!」
「在里面啊。」小紫身后有一个拱形的洞口,黑沉沉听不到任何声息。
「是哦,小紫怎么没想到呢。」她扬起脸,天真地说:「那这个呢?」
小紫亮出手里的紫鳞鞭,细长的鞭身拉得紧紧的,笔直伸入身后的山洞。她娇美的唇角弯弯翘起,抬手一扯,从洞内扯出一个女子。
程宗扬恨声道:「死丫头!这是你算计好的?」
「才不是呢。」小紫嘟起小嘴,「小紫本来想让你跌下来,正好掉到平台上面,摔断两条腿。谁知道你那么笨,连摔的位置都不对。」
程宗扬气极反笑,「你干脆摔死我得了。」
小紫仰起脸,认真说:「那就不好玩了。」说着她朝身下拍了拍,细声细气地问道:「你说是不是啊?」
丹宸侧着脸,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一声吃痛的呻吟。
程宗扬紧张地看着周围,自己离小紫有五六米高,距离七八米远,除非自己有武二的身手,才有一半把握能跃过去,顺利落在平台上。
一股气流猛然从脚底升起,把他吹得摇晃起来。程宗扬紧紧贴在井壁上,朝下看去。只见井底深处有一片粗糙的岩石,正疑惑间,那片岩石突然张开,露出一只巨大的眼珠。眼中黄褐sè的瞳孔缩成一线,用一种无动于衷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重新合上。那股怪风随即消失。
小紫若无其事地点燃最后一根蜡烛,一边道:「这些蜡烛都是牛油和羊油做的,很好吃呢。」
程宗扬一动也不敢动,浑身的毛孔都在冒着寒气。
天知道那是什么怪物,自己看到的,仅仅是它一只眼睛。他无法想像那头怪物体形有多么巨大,这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想像力。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小紫放下红烛,语带遗憾地说道:「你要摔断腿就好了。躺在那里哎呀哎呀的叫……小紫最爱听了。」
程宗扬怒气勃发,「听你娘叫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恶魔小紫
那女子踉跄着站稳身体,她双手被绑在身后,紫鳞鞭像毒蛇一样缠在她光洁的玉颈上,在她颈中勒出一道血痕。几缕发丝从她乌亮的发髻垂下,贴在憔悴的面容上。她身材高挑,丰挺的双rǔ高高耸起,身体每一道曲线都充满野xìng的力量和美感。唇角淌出一丝鲜红的血迹,身上美丽的花苗衣裙破碎不堪,同样沾满鲜血,腰背却挺得笔直,显露出矫健而英武的身姿。
苏荔冷冰冰盯着小紫,「卑鄙!」
小紫天真地说道:「再说一遍好吗?小紫好喜欢听呢。」
苏荔扭过脸,身体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惊惧,在微微颤抖。
「苏荔姊姊,你身材好美哦。」
小紫扬手一扯,苏荔踉跄着跌在她脚边,依然矫健的身体仿佛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对自己的朋友也很好哦,一看到她就冲过来,好多人都挡不住你,好厉害呢,要不是这样,擒妳还真是不容易。」小紫扯起紫鳞鞭,迫使苏荔抬头伸长脖颈。
在苏荔冰冷的目光下,她嘻嘻一笑,解开苏荔手腕的绳子,「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呢,小孩子都能把你推倒。」
小紫对苏荔的目光毫不理睬,摊开手掌,天真地抚摸着她美艳的面孔,忽然惊讶地赞叹道:「苏荔姊姊,你好漂亮啊。」
苏荔愤怒地扬起手,一个耳光抽来。小紫轻易避开她的掌掴,却没有回击,而是从她颈中抽出鞭子,朝丹宸臀上重重打了一记。
丹宸发出一声闷叫,那只光溜溜的美/臀猛得向上跳起,白滑的臀/肉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苏荔手掌僵住,胸部不停起伏。
小紫目光流转,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你的朋友真好玩,苏荔姊姊,小紫好想摸摸你的身体呢。」
苏荔厉声道:「你杀了我吧!」
苏荔唇角抽动几下,突然挺身朝小紫扑来。平台三面悬空,宽度只够一个人横卧。苏荔这一下拼尽全力,就是死,也要与小紫同归于尽。
小紫笑盈盈看着苏荔,等她到了面前,才扬起鞭子。紫鳞鞭毒蛇般缠住苏荔双腕,然后往侧方一荡,把她身体扯得横飞。苏荔身材高挑而健美,比小紫高了许多,然而失去力量的她,在小紫的紫鳞鞭下就像一个无力的婴儿,重重摔在台上。那条染血的红裙翻开,一条修长的美腿从裙缝间滑出,雪白而丰满的大腿根部黑sè的刺青清晰可见,流露出成熟艳丽的风情。
苏荔手腕被鞭子缠住,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小紫露出猫戏老鼠一样残忍而又开心的笑容,抬脚踩住苏荔膝弯,然后俯下身,白嫩的小手贴在苏荔大腿根部,灵巧地滑入她裙间。
苏荔双腿合拢,挣扎越来越剧烈,接着「嗤」的一声,小紫从她裙间撕下一片内衣,娇笑着扔在苏荔脸上。
苏荔露出一丝屈辱,没等她起身,小紫的手掌再次伸来,滑入她臀/缝中。苏荔浑身一震,脸上一瞬间失去血sè,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惊恐和耻辱。
程宗扬再也看不下去,大声道:「死丫头!还不停手!」
程宗扬手臂酸痛,那种身体悬空的感觉,带来巨大的压力,使自己几乎无法支撑。他知道自己再强也不可能这么一直悬下去。程宗扬一咬牙,冒险用力向上纵起,把那根细小的支架撑在腑下,稳住身体。
程宗扬紧张的思索着。苏荔既然在这里,武二他们肯定不远。很可能是被鬼王峒的武士缠住,无法赶来。援军指望不上,自己又陷在这么一口井中,彻底是孤立无援。身体虽然还带着一把卷刃的钢刀,但井壁实在太光滑了,连一道缝隙都没有。除非用那把珊瑚铁制成的匕首……
程宗扬上下左右全看一遍,自己就是有本领用一把匕首爬出去,也得半个时辰,况且这本领自己还真没有。如果有两把,倒可以尝试一下。程宗扬像只蚂蚁一样贴在井壁上,一筹莫展。
忽然一股气流涌起,程宗扬急坠的身体速度一缓,接着他在空中一个翻滚,正好掠过那多出来的一段距离,落在台上,接着一个虎跃,冲到小紫面前。小紫来不及抽鞭,身体一旋,鞭梢从腰间飞出。
程宗扬一刀斩在鞭上,将紫sè的长鞭荡开,不等小紫出手,就一把叉住她的喉咙,把她举了起来。
「死丫头!」程宗扬刀尖挺起,顶在小紫颈下,「把戒指扔掉!」
小紫一脸崇慕地望着他,用娇嫩的声音道:「程头儿,你好厉害哦。」
「少废话!」程宗扬手指一紧,扼住小紫的喉咙,厉声道:「老实点!别跟我玩花样!」
被他一吼,小紫乖乖把戒指摘下来,扔在地上。
「鞭子!臂钏!」
小紫很听话地都取下来,扔在程宗扬脚下。
还有她的上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程宗扬一把扯开她的衣襟,想把她外衣剥掉,突然间脸sè大变。小紫松开的衣襟间,掉出一角鲜艳的红巾,分明就是小香瓜用来遮掩身体的那条鲛绡。
程宗扬慢慢抬起眼,恶狼一样盯着小紫。
小紫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乐明珠在哪儿?」
「在里面啊……」小紫怯生生说:「真的,小紫不骗你。」
程宗扬眼角余光一闪,急忙叫道:「苏荔族长!」
苏荔不知何时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深渊,然后慢慢张开手臂,似乎想就此踊身跃下。
程宗扬心提到喉咙里,却不敢再喊。
苏荔静静立着,时间仿佛在她背影上凝固。
突然,一个猛虎般的吼声响起,接着传来一阵金铁交击的震响。
程宗扬失声道:「武二!」
那声音似乎从极远处传来,又似乎离得极近。但那种老子天下第一,永远最牛/逼的气势,自己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程宗扬大叫道:「武二你这个傻鸟!还不快滚过来!」
搏杀声并没有靠近,反而渐渐远去。
平台边缘的苏荔突然打了个哆嗦,踉跄着退回来,跌坐在地,零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孔。
良久,苏荔扬起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平静地说道:「乐姑娘在里面。」
第一百七十四章:龙睛玉法阵
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易彪胸膛沉重地起伏着,鲜血沿着长刀缺口的锋刃淌下。他手里的铁盾被重斧击碎一角,崩裂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臂,也为他挡住了对手必杀的一击。
这名来自北府兵的jīng壮汉子已经记不清打退对手多少次进攻,他只知道这一个时辰中,自己已经砍断了两把jīng炼钢刀。对面一片黑暗,那些魔鬼般的武士就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可能露出致命的獠牙。
吴战威大腿挨了一枪,几乎能见到骨头,却满不在乎,「痛什么痛?你把痛当成痒不就得了。嘿,还真痒啊,霍霍!痒死我了!」
易彪呼了口气,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这一仗两人并肩而战,吴战威那把刀救了他两次命,他也救了吴战威两次,这是过命的交情。
吴战威呲牙咧嘴地吸着气,一边道:「我说易老弟,这些家伙怎么样?」
「很强。」
「跟你们北府兵比呢?」
易彪老实答道:「一对一,北府兵能胜过他们的不多。」
吴战威嘿嘿一乐,「连你们北府兵都打不过,要照云老爷子说的,鬼巫王真要领着这些怪物打六朝,难道还真没人能挡住他们?」
「那可不一定。」易彪道:「一对一,北府兵胜过他们的不多;十对十,两伍北府兵至少能留下他们六个;一百对一百,他们全灭,北府兵还能剩下两成。如果五千对五千,这些家伙没有半分胜算。」
吴战威听得纳闷,「这是怎么算的?」
易彪道:「行军打仗,跟江湖汉子拚命是两码事。这些家伙基本的战术配合都不懂,真到了战场上,打的是战术和阵法,这些鬼武士武器粗糙简陋,连护甲都没有几具,也就能在南荒欺负欺负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打仗,上了战场,数量再多也是乌合之众。」
吴战威有点不信,「我是老粗,你可别蒙我。」
「比如咱们这些人,能打的也就十几个,如果让我来指挥,就挑出十几个最强的武士,缠住谢先生、武二爷和凝羽姑娘,其余人就用重兵器全力猛攻,毕竟这边人少,只要不留给咱们喘气的工夫,就算拿十个换一个,最多半个时辰也能攻下来。」
「如果我不中你的计,」谢艺忽然开口,「就让武二在最前面以强对强,死守不退你怎么办?」
易彪应声道:「那我就结阵。这里地势狭窄,以十二人一组,三四成阵,使用长枪重斧,劈刺二十次后退回,换生力军再上。武二爷再强也不是铁打的,能挨过五组他也该吃不消了。只要他一退,我就趁势而入。」
「我方有凝羽姑娘这一着奇兵,」谢艺徐徐道:「避其锋芒,击其侧翼,你有几成把握能保持阵型?」
易彪想了一下,「要是北府兵,我有六成把握。换他们,一成也没有。这些蛮族武士勇是够勇,但要让他们令行禁止,那登天还难。不过我兵力充裕,只要强攻不止,必有斩获。」
谢艺笑道:「那阁罗和你想法一样,为何屡攻无果?」
易彪不服气地说道:「那是他调度无方。」
谢艺微微笑道:「此处地势狭窄,我方有武二一人在前,再配一二名接应的汉子,就能稳守。阁罗也未必想给咱们喘息的机会,但我守在通道中段,他一次最多也只能上三人,死伤十余人道路就被堵住,即使他不想退,也必须清理后才能再攻。」
吴战威道:「这么说,有二爷守着,咱们就高枕无忧了?」
「未必。」谢艺道:「易彪说的没错,人都不是铁打的。就是武二,久战之下也必定疲惫。所谓攻守,乃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一味死守,便成困兽之势。所以武二坚守以外,还需有人扰敌,一旦有机会就放手攻击。」
吴战威一拍大腿,「我说你跟凝侍卫长怎么只攻不守呢!」
虽然以寡敌众,谢艺却从不困守,而是不停的主动出击,以进攻换取喘息的机会。凝羽隐匿行迹的功夫众人印象极深,她常常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突然从敌人侧方出现,以变换不定的刀法化解掉敌人的攻势。而谢艺的攻击更是堪称恐怖,他每次出击,都如同一条巨龙扫过整条通道,掀起一片血海。即使和他同属一个阵营,吴战威仍禁不住心底发寒。
谢艺对易彪道:「如果你是阁罗,会怎么做?」
易彪想了片刻,「我会让开通道,不与你硬撼,诱你深入,再展开围击。」
谢艺笑道:「如果我将计就计,直冲你主帅大营,你退还是不退?」
易彪豁出去道:「不退!就算你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我只要踏平你的主营,剩下你自己也无法久战!」
谢艺抚掌笑道:「好汉子。但我除掉你的巫师,你还能指挥如意么?」
「我巫师数量不少,而且都在阵后,有重兵守护。待我踏平你的主营,你也未必能杀尽他们。到时我大军回转,前后合击,你若还恋战不退,只怕连你也走不脱。」
谢艺拔出刀,微笑道:「要试试吗?」
尖锐而冷硬的铜鼓声再一次响起,生着鬼角的武士从黑暗中涌出,最前面一名肩膀又宽又厚,体型强健得如同一头野牛。
正在喝水的武二郎扔下水囊,猛虎般朝最前面的鬼武士直闯过去,两个山峰般的庞大身影重重撞在一起,发出山崩般的震响。
飞溅的血光中,武二郎脸sè凶狞如虎,他手臂肌肉隆起,一手扳着鬼武士的鬼角,钢刀捅进鬼武士腰间,然后狂吼着拔出刀,一刀斩下鬼武士的头颅。
谢艺眉角微微跳了跳。武二郎一直在最前方厮杀,此时虽然凶悍如故,但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起手一刀就足以把那名鬼武士拦腰砍断。
从遭遇围攻到现在,他们已经与这些悍不畏死的对手搏杀了一个多时辰。如果不是他们突围成功,从大厅转战到这处只容两三人通行的洞窟据险而守,这支队伍早已全军覆没。
「绷」,一支短弩飞入黑暗,隐约能看到远处一个披发的巫师头颅骨猛地向后一仰,跌倒在地。
小魏拿着shè完一支弩矢的弩机,抬手往洞壁上狠狠一磕,把这支陪他走过整个南荒的弩机砸成两段。
祁远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朝谢艺投去佩服的一瞥。就凭自己这点人,能在鬼武士的围攻下撑这么久,谢艺功不可没。最危险的一次出现在转移途中,花苗的族长苏荔突然离开队伍,被鬼王峒的战士包围。武二郎狂xìng大发,花苗人也乱了阵脚,若不是谢艺单刀闯阵,冲乱敌人的攻势,他们这点人早被敌人一口吞下。
祁远最佩服的还是谢艺的眼力。那个总是淡淡微笑着男子,对他们的了解似乎超过了他们自己。对每个人的实力深浅都了如指掌,并且在合适的时间做出最恰当的调整。如果说最初完全是抱着舍命的念头,现在祁远已经开始相信,在谢艺的指挥下,他们凭藉这一点人手,也能支撑下去,直到打倒最后一名对手。
黑暗中忽然掠出一名黑sè的长鞭,犹如夜的触手,翻滚着卷住易雄的腰身,然后挥起,在空中微微一抖,以狂猛的力道甩上洞壁。那名擅长调理马匹的军汉来不及脱身,就被撞得头破血流。
yīn影中洒出一片刀光,凝羽总是在没有人能够预料的位置出手,一刀挑开长鞭,救下重伤的易雄,随即没入黑暗。
「我去趟阵。」
谢艺拔地而起,朝阵后的那个脸sè发蓝的汉子掠去。阁罗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男子简直成为他的噩梦。每次他出手,自己的脖颈都能感受到他刀锋的寒意。
谢艺身在半空,忽然仿佛听到什么声息,身形陡然在半空一顿,就那样悬在空中,接着返身朝洞后折去,喝道:「易彪!」
易彪闻声立刻抢上,挡住谢艺留下的缺口。
谢艺身影微闪,轻烟般消失在洞窟深处。谁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离开,但每个人都知道最艰苦的时候来了。
吴战威扶着祁远的肩膀站起来,吼道:「拼了吧!」
卡瓦两手握紧刀柄,叫道:「拼了!」
「拼了!」商队中所有能动的汉子都支撑着爬起来。
朱老头面无人sè,弯着腰钻在岩石后面的缝隙中,只伸出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众人这时才意识到,谢艺的出击至少为他们减轻了一半的压力。谢艺一退,每个人的压力都陡然增大一倍,连凝羽也无法再像往常一样隐匿形迹,被迫现出身形,与武二死死守住洞窟入口。
阁罗无由地松了口气,他额头被硬物撞破,血迹斑斑,yīn沉着脸大声下令,鬼武士凌厉的攻势如同海浪,再次朝这支伤痕累累的商队扑来。
易彪的铁盾已经碎裂,手里的钢刀也换了两把,在鬼武士强大的压力下,每个人都在拚命支撑,任何一个人的倒下,都可能造成整个队伍的崩溃。
云苍峰微叹一声,摘下腰间翠绿的玉佩,用手指摩拭片刻。一层白sè的光幕从佩上缓缓放出,圆球般扩张开来,将负伤的众人罩在其中。
朱老头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烤熟的地瓜,前面的祁远抹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云苍峰手里的白光,期期艾艾地说道:「云老爷子,你这……你这法阵……这法阵……」
云苍峰苦笑道:「老夫不通法术,不过是多了两个臭钱罢了。」
光球已经延伸至通道中段,将那些浴血的汉子笼罩在光幕内。不断变幻的白光边缘犹如实质,坚韧而富有弹xìng,鬼武士的刀斧劈在上面,随即弹开。
祁远终于喘过气来,「你这是龙睛玉啊!原来那传说是真的!真有人能把法术藏在龙睛玉里面!」
第一百七十五章:你是我的俘虏了
云苍峰叹道:「可惜这玉佩质地劣了些,只能容纳下一个法阵,法力也不甚多。」
武二郎啐了口血沫,恶狠狠道:「死老头!有宝贝不早点拿出来!」
云苍峰无奈地说道:「这龙睛玉佩满打满算也只能支撑半个时辰,若早些拿出来,就留不到现在了。」
朱老头酸溜溜道:「有钱真是好啊,连法术都能拿钱买。这世道……」凝羽和易彪一言不发,迅速坐下调匀呼吸,在龙睛玉的光芒下恢复体力。卡
瓦右肩被长矛洞穿,一条手臂差不多废了,这时伤口也缓缓收拢。伤亡最小的反而是花苗的女子,她们在战场上丝毫不逊于同行的花苗战士,但无论是谢艺还是易彪,都小心地把她们放在最后面,这时连忙过来给众人包裹伤口。
对面的鬼武士停止了他们疯狂的进攻,在主人的命令下,慢慢向后退去。
利用这难得的喘息机会,众人都聚拢过来,浴血的身体笼罩在龙睛玉柔和的光芒下,仿佛浸在温热的水中,酸痛的肌肉放松下来,伤口收拢止血,体力迅速恢复。
但谁都知道,他们喘息的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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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荔丰腴而颀长的身体在黑暗中散发出白艳的光泽,她赤条条走来,「帮我。」
说着她转过身,毫不作态地耸起雪/臀。在她白美的雪/臀上方,一枚细针深深穿透蝎甲,刺进尾椎深处,只露出短短一截针尾,在烛光下闪现出诡异的银光。
程宗扬虽然不懂这枚细针是怎么回事,但总能猜出是它控制了苏荔的力量,使她在小紫手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程宗扬吸了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两指捏住针尾。就在这时,远处的格斗声忽然停止,程宗扬心头一震,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甩了甩头,把杂乱的念头驱出脑海,然后轻轻一拔。
苏荔双手扶腰,身体如受雷殛,如雪的肌肤猛然绷紧,浑身的骨骼都仿佛被细针扯动,发出细微的响声,接着颓然倒在地上。
程宗扬连忙松开细针,一手叉住小紫的喉咙,喝道:「你来!」
小紫听话地捏住针尾,先把细针推进数分,然后向左略旋分毫,再向侧方轻提,用了一连串繁复的手法,才把那根弯曲的长针从苏荔体内拔出。
程宗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根针看似极短,留在苏荔体内的部分却超过二十公分,针身呈螺旋状,尾部还有一个弯钩,锋锐异常,真不知小紫是怎么把它刺进苏荔体内的。
苏荔脸sè像虚脱般苍白,她捡起散落的衣物,一手掩在自己腿间,然后直起腰,双腿微微发颤。苏荔急促地呼吸着,沾满冷汗的肌肤迅速恢复血sè。她喘息
片刻,走到丹宸身边,解开她缚在一起的手脚。
不用程宗扬吩咐,小紫就老老实实把长针丢在地上,脸上又露出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用稚嫩的声音道:「程头儿,你的包包真好看。」
程宗扬手指始终卡在她喉咙上,不敢有丝毫分神。这丫头实在太会骗人,稍不留神就可能栽到她手里。
小紫绘着锦鲤的外衣摊在地上,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小衣,两只柔润的rǔ/房撑起衣物,皮肤像雪一样滑腻。程宗扬抬脚把紫鳞鞭、戒指、臂钏、长针统统踢到里面,然后一把提起,塞进背包。
手指触到那幅柔滑的鲛绡,程宗扬顿时一阵火大,咬牙道:「死丫头!你再敢耍花样,我先砍掉你一只手!」
小紫似乎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住了,小嘴一扁,几乎要哭出来。
明知道这死丫头是装出来骗人的,程宗扬还是禁不住心头发软。他重重哼了一声,把她放下来,一手紧紧拧住她的手腕。
丹宸面sècháo红,**的身体不停蠕动。苏荔扶起她,丹宸失神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用含糊不清地语调唤道:「主人--」小紫眼中的讶sè一闪而过。程宗扬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里,他旋风般转过身体,拔刀在手,肩背绷紧,全部心神都用来防备背后突然出现的鬼巫王。
平台上空荡荡没有任何异状,甚至连影子也没有一个。程宗扬背后冷汗缓缓流下,心里暗骂,多半是这女人服药后出现幻觉,却吓了自己一跳。
程宗扬环顾四周,圆形的洞壁光滑如井,脚下细长的平台像一条飞桥,悬在井壁上。平台后方的洞窟内,隐约能看到一道铁门。想到乐明珠就在里面,程宗扬把小紫交给苏荔,把仅剩的一把钢刀也递了过去,「看紧她!如果有危险,就一刀砍了这死丫头!」
程宗扬拿起一支牛油蜡烛,朝洞窟走去。
小紫很安分地待在原地,丹宸却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苏荔不得已,只好一掌轻轻切在她颈后,使她昏迷过去。
苏荔搂起丹宸,走到小紫身前,小紫扬起脸,「苏荔姊姊,你好高呢。」
苏荔神情平静地看着小紫,然后拢了拢头发,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
小紫秀发散开,虽然被苏荔掴了一掌,jīng致的脸颊却笑容不改,甜甜笑道:「苏荔姊姊,你力气好大呢。」
苏荔道:「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了。」
小紫笑吟吟道:「小紫是程头儿俘虏的女奴,姊姊不能随便打我呢。」
程宗扬伸手轻轻一推,厚达尺许的铁门随即滑开,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轻巧得让人不敢相信。门后一片柔和的光芒随即涌出,映亮了他的眼睛,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奇特的香气。洞窟zhōng yāng有一个圆形祭台,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祭台表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钟rǔ石。奇异的是,那层钟rǔ石不仅质地透明,而且像夜明珠一样散发出莹白sè的光泽,宛如一层明亮的琥珀,将祭台上一具女体映照得通体光明。
乐明珠双目微闭,恬静的姿容仿佛一朵沉睡的兰花。她遮掩身体的鲛绡被小紫拿走,光洁的**浸浴在柔和的光线中,白美无瑕的肌肤仿佛透明的美玉一样晶莹润泽。最吸引人的还是她胸前那对大到夸张的rǔ/房。即使平躺的姿势,小香瓜双rǔ仍保持着挺翘的姿态。丰满而硕大的rǔ/球圆圆耸起,柔腻的rǔ/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蓓蕾像樱桃一样红嫩。
一条金sè的细链缠绕在她曲线玲珑的胴/体上,那条金链作工出奇的jīng致,金灿灿的链身呈圆形,节与节之间几乎看不到环扣,只有一点火一样的红光。链身紧贴着白嫩的肌肤,从少女颈中绕过,然后斜着穿过rǔ沟,在纤细的腰间挽了一下,再贴着光滑的小腹,垂到白嫩的腹下。
乐明珠肌肤上涂抹了一层油脂,雪嫩的肌肤光可鉴人,芳香扑鼻。她发出均匀的呼吸,**的胴/体光洁而又莹润,就像一个沉睡的小仙女。
一看到乐明珠,程宗扬顿时把所有的威胁都抛到脑后,什么鬼巫王、生着鬼角的武士,井底的莫名生物……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根脚趾。
程宗扬腾身跃上祭台,叫道:「小香瓜!」
小香瓜睡着了,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程宗扬伸手扶起乐明珠,一直紧盯着小紫的苏荔看到她眼中波光一闪,立刻扬声示jǐng道:「小心!」手指触在祭台琥珀般的表面上,指尖突然一空,仿佛穿过祭台表面,触到一片令人恐惧的寒意。
紧接着指尖一痛,程宗扬急忙拔出滴血手指,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尖肢贴着乐明珠雪滑的腰身伸出,接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从祭台内钻了出来。
程宗扬指尖传来麻痹的痛意,他暴喝一声,从背包中抓出珊瑚匕首,狠狠刺下。刀锋穿透yīn蛛坚固的外壳,将蜘蛛钉在祭台边缘。yīn蛛被刀锋刺透的部位流出浓绿的汁液,八条触肢收拢,缩成一团,身体僵毙。
苏荔旋身掠上祭台,抓起程宗扬的手眼,毫不犹豫地把他受伤的手指放在口中,用力吸吮毒液。
程宗扬狠狠盯着小紫,小紫笑嘻嘻道:「程头儿,你好厉害哦,被yīn蛛咬一下都没死。」
「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麻痹的伤口渐渐开始痛楚,程宗扬知道自己的xìng命算是保住了。
苏荔吐出一口乌血,然后抹去唇上的血污。伤口的毒素被吮吸出来,血迹变得鲜红。
程宗扬呼了口气,诚心实意地向苏荔道谢。苏荔只淡淡一笑,撕下衣角,给他裹住伤口。
程宗扬想起鬼巫王对花苗女子的评价:无知而jīng于算计。但爽朗的苏荔与这样的评价根本沾不上边。程宗扬低头细看,这才发现祭台上刻着鬼王峒的鬼脸图案,乐明珠娇小的玉体正躺在鬼脸大笑的口中。与此同时,那条金sè的细链不仅缠绕在她身上,还将系住她的手脚,两端与祭台连为一体。他不知道这里面埋藏着怎样的巫术,却直觉感受到,如果自己就这样抱起小香瓜,她永远也不会离开祭台。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将是我的珍藏
程宗扬抬起匕首,用力朝细链斩去。「叮」的一声,无坚不催的珊瑚匕首竟然被弹了回来。
「不要吵……」乐明珠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在睡梦中小声抱怨道。
「小香瓜!」程宗扬一阵惊喜,抓住乐明珠的肩膀。
那丫头身体柔若无骨,她嘴巴张开,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嘟囔道:「身上好热……」然后头一歪,又沉睡过去。
「别动!」苏荔拉住他。
程宗扬一怔,发现那条金sè的细链仿佛有生命的物体一样收紧,陷入乐明珠雪滑的肌肤中。程宗扬朝小紫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紫眨了眨眼睛,「乐姊姊是献给龙神的新娘啊。苏荔姊姊,还是你把她送来的呢。」程宗扬心头一震,想起洞底那个莫名的庞然大物,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苏荔脸上毫无血sè,慢慢道:「他们说,鬼巫王得到龙神的帮助,为了答谢龙神,要把最美的少女作为祭品。」关于鬼巫王的传说不下百种,也许只有这个才是真的。
程宗扬恼道:「所以你就让这个傻丫头来冒险?」
苏荔咬住嘴唇,没有回答。
程宗扬扭头看向小紫,「把她解开!」
小紫娇媚地笑了起来,「解不开的哦。她上了祭台,就只好等鬼巫王大人来了。鬼巫王大人会在祭台上给龙神的新娘开/苞,榨干她的yīn/jīng,然后把她和那些蜡烛投给龙神当点心。乐姊姊身上涂了香脂,龙神最喜欢吃了。」
程宗扬用匕首指着小紫,寒声道:「过来!把她解开!要不换你躺上去!」小紫笑容更加灿烂,她双手背在身后,可爱地偏着头,「我不!」
程宗扬心头一凛,这丫头最善于看人脸sè,被自己擒住后真是要那么乖有那么乖。这会儿突然改变态度,肯定是有恃才能无恐。一团黑sè的烟雾从小紫背后升起,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出,扶在小紫肩头。烟雾收敛成黑sè的斗篷,然后鬼巫王毫无血sè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你做得很好。」鬼巫王平淡地说道。
小紫笑道:「是他们太笨了呢。」
沉甸甸的珊瑚匕首握在手中,仿佛一块寒冰,可程宗扬手心仍禁不住冒出汗水。
鬼巫王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宗扬。
「天命者。」他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加入鬼王峒,或者失去一切!」
说程宗扬不犹豫那是假的。自己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刚刚找到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面临生死选择,程宗扬有一万个理由要活下去。但拒绝鬼巫王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够了。
「跟你混也没什么。」程宗扬开出自己的条件,「把她给我。」
程宗扬指向祭台上的少女。
鬼巫王皱起眉头,「你在亵渎神灵,天命者。她是龙神的祭品。」
程宗扬无奈地摊开手,「那就没得谈了。」
「你在拒绝了我的好意。在南荒,拒绝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鬼巫王收回手指,黑sè的斗篷无风而动。
一股yīn寒的气息从身旁升起,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嚎叫。那声音犹如地狱最深处恶鬼发出的嚎叫,令人彻骨生寒。
岩石像染墨般荡出一圈黑sè的涟漪,一只手掌从涟漪中挥出,青sè的手背几乎被利刃砍断,伤口中露出白森森的骨骼。受伤的手掌扳住地面,一具庞大的身形随即从地面涌出。
那是一个持矛武士,它皮肤被粗大的骨骼撑起,呈现出死亡的青sè,曾经强壮的身体遍布伤痕。大部分都是死后留下的,已经无法愈合。
如果说鬼武士是狰狞凶悍,有着非人的力量。眼前这个从地狱召唤出的持矛武士则是yīn森可怖。它体表没有任何生命的特征,就像一具直立的尸体,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鬼巫王身体掩藏在黑sè的斗篷下,只露出苍白的面孔,那对幽深的黑眸犹如深潭,平静中透出疯狂的意味。
「你的刀法很有趣。南荒很少有人修习过来自北方的武学,我会得到你的身体。把它炼制成一具令人满意的尸鬼。」
鬼巫王斗篷下闪出一点碧绿的磷火,shè进持矛武士体内。尸鬼空洞的双眼张开,燃起一点碧火。它腾身向前纵去,长矛直刺程宗扬面门,身手出人意料的灵活。
程宗扬几乎能看到行尸笼罩在一层青黑sè的死气之下,但不知鬼巫王使用了什么样禁制,使尸体的死亡气息聚而不散,连自己的生死根也无法吸动。
身后传来一声娇叱,苏荔扬手掷出钢刀。「噗」的一声,已经卷刃的钢刀直直插在尸鬼肩头,刀尖穿透了它的肩膀。尸鬼不理不睬,长矛如同巨龙,翻滚着卷来。
程宗扬连它的长矛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抵挡,眼看着重重矛影带起劲风逼来,他急忙向后跃去。
「呯」的一声,长矛击在石上,将那块尺许大小的岩石刺得粉碎。尸鬼僵死的面孔毫无表情,他抽回长矛,然后「呼」的一声,长矛抖开,在身前洒下一片扇形的矛影。
程宗扬握紧匕首,挡在祭台前,对苏荔道:「你带乐姑娘快走!」
苏荔皱起眉头,「她身上的链子会收紧。」
「那也比变成点心强!」
程宗扬大喝一声,匕首对准长矛狠狠斩下。尸鬼武士肩膀微沉,长矛忽然一翻,避开匕首的锋锐,扫在程宗扬肋下。
程宗扬肋骨一阵剧痛,几乎吐出血来。他狼狈地向旁一跌,错开矛锋,躲到一根从洞顶垂下的钟rǔ石柱后面,一手按住肋骨,丝丝地吸着气。
小紫清悦的笑声响起,「乐姊姊长得好美,被主人开/苞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苏荔姊姊,一会儿小紫也给你开/苞,看你们谁哭得更大声……」
幸好肋骨没断,程宗扬忍痛嘻笑道:「小紫,能和你娘共侍一夫,肯定很开心吧?」
小紫笑声一滞。
程宗扬笑声未绝,忽然「呯」的一声,颈侧石屑粉飞,毒蛇般的长矛穿透石柱,紧贴着脖颈刺出。
程宗扬心跳险些停止,不等尸鬼拔出长矛,他匕首一挥,将长矛斩下尺许长一段,然后双足一点,从石柱后掠出。举起匕首朝尸鬼额头刺去。
尸鬼受伤的手掌抬起,握住肩头的刀柄,伤口中的骨节一根根绷紧,硬生生将钢刀从肩头拔出。
那柄钢刀已经卷了刃,除了刀尖还有点威胁,砍在身上就像用刀背砸一下差不多。但珊瑚匕首就不同了。自己居高临下,纵然那尸鬼武士抵挡,自己也能抢先一步,刺穿它的额头。
程宗扬执匕加速刺落。匕首已逼近尸鬼眉心,尸鬼不但没有抵挡,反而钢刀平举,划了半个圆弧。程宗扬心里冷笑,就是想同归于尽,也得有这个能力。只要手中的匕首钉进这家伙脑门,无论它作什么都来不及了。
盯着尸鬼鬼火般的眼睛,程宗扬心头忽然一震。自己竟然忘了这家伙已经是个死人,即使匕首刺穿它的头颅,也不过在它额头多添一个伤口而已。它钢刀平举,并不是来不及变招,而是等着自己送上门来,只要刀锋一递,就能轻易刺穿
自己的腰腹。这个死人额头被匕首刺穿无所谓,自己腰上被捅一刀,肯定一命呜呼,活人变死人。
小紫拍手笑道:「苏荔姊姊,你变过身更漂亮了。嘻嘻,小紫还没有玩过这么漂亮的母蝎子呢。小紫再抓到你,就让你变成蝎子样,再找人跟你交/配。」
程宗扬身在半空,已经能触摸到尸鬼身上的死亡气息。眼看着它刀尖挺起,而自己却像扑火的灯蛾飞向死亡,程宗扬一颗心直沉下去。
忽然一道银光划过,灵蛇般卷住钢刀,扯到一边。「噗」,匕首穿透尸鬼的额头,程宗扬在尸鬼头颅上一撑,借力向后翻出。
尸鬼额头显出一个平整的伤口,青sè的皮肉下,白森森的颅骨清晰可见,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不远处,苏荔修长的身体立在祭台一角,她乌亮的长发随意挽了一把,几缕零乱的发丝贴在雪白的脸颊上。她双手按在纤美的腰上,白美而修长的双腿笔直
分开,大腿根部的刺青微微闪动着暗青sè的光泽。在她身后,一条银亮的蝎尾长长伸出,卷住尸鬼手中的钢刀。分节的蝎尾由粗到细,在尾端形成一个锋利的弯钩,钩尖呈现出紫黑的sè泽。
武士死尸般的手臂绷紧,蝎尾在刀上发出金属磨擦一样的声音。忽然弯钩一翻,钩住尸鬼的手腕,将钢刀连同一片皮肉同时撕下,然后蝎尾弓起,在空中一荡,倏忽收回。
长及两丈的蝎尾从身后昂起,接着弯曲过来,蕴藏着剧毒的弯钩悬在头顶,钩尖昂起,缓缓浮动。苏荔凤目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在她腰间,一层银亮透明的蝎甲正贴着雪白的肌肤迅速扩张。
鬼巫王冷冰冰道:「花苗的族长,你没有让我失望。一具能够变身的行尸,将是我的珍藏。」
第一百七十七章:丹宸之死
苏荔挑起唇角,蝎尾低伏下来,弯成弓形,然后悄无声息地弹出,箭矢般刺向失去武器的尸鬼。变身后的苏荔实力大增,顷刻间,尸鬼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程宗扬死里逃生,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他长吸一口气,然后猱身上前,准备与苏荔联手围攻。脚步刚一迈出,小腿忽然一紧。程宗扬低头看去,顿时魂飞魄散。
如墨的地面中,不知何时伸出一只秀美的手掌,抓住自己的小腿。程宗扬暴喝着用力一扯,从地下扯出一具曼妙的女体。那名女尸鬼同样身无寸缕,她蜿蜒的长发遮住面孔,裸露的身体曲线饱满,丰rǔ、纤腰、美/臀、长腿,有着慑人的美丽,然而洁白的皮肤失去血sè,透出死亡的淡青sè泽。她rǔ下有一道长长的刀痕,凄惨的伤口朝两侧翻开,深入胸骨,几乎能看到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程宗扬竭力挣开她的手掌,然后侧过身,匕首雪亮的锋刃斜挑撩起。女尸身体向后一仰,避开锋刃,覆在面上的发丝顺着鼻尖滑开,露出一张僵硬而不失美丽的面孔。
苏荔凤目扫来,顿时浑身一颤,失声叫道:「朱诺!」
程宗扬飞身后退,与苏荔背靠背立在一处,「她是谁?」
苏荔吃惊地咬住嘴唇,片刻后说道:「她是江纳丝人的族长,一直在沼泽与鬼王峒人作战。一年前,我们失去了她的讯息,还以为她带领族人退入山林。」
「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鬼巫王道:「一个可恶的反抗者。」
鬼巫王从斗篷下伸出手,手指轻轻一勾。女尸幽灵般闪动身形,在鬼巫王身前出现,她身上满缀的饰物摇动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她违抗了我给南荒制订的秩序,像野狗一样攻击我的使者。达古花了很多力气才抓到她。」
鬼巫王摘下悬在女尸下体的铁链,「去杀了他们。」
女尸鬼挽住铁链,从体内用力拔出,然后「嗖」的一声,挥向靠肩而立的苏荔和程宗扬。
程宗扬匕首虽然锋锐异常,毕竟太短,他一边闪避女尸的铁链,一边叫道:「你干掉男的,我来对付她!」
苏荔一言不发,蝎尾闪电般掠出,攻向男尸。两名尸鬼中,朱诺实力明显在男尸之上,如果以苏荔对朱诺,自己对付男尸鬼,即使能胜也要耗费一番工夫。程宗扬选择了更强的朱诺,希望苏荔能以压倒xìng的实力迅速干掉男尸,再联手对付女尸鬼。要紧的是在苏荔干掉对手之前,自己千万不能被女尸鬼干掉。
铁链呼啸着破开空气,带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挥来。程宗扬闪身从祭台掠出,利用林立的石柱与她周旋。铁链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柱间石屑纷飞。
丹田内充盈的真气大量流失,消耗速度快得惊人。程宗扬暗暗叫苦,趁女尸鬼铁链再次挥来,他看准位置,匕首「叮」的一声从铁链的环扣穿过,反手钉在钟rǔ石上。然后冒险跃出,徒手朝女尸攻去。
女尸鬼**的皮肤泛着塑料一样毫无生气的光泽,她右手腕骨被铁链穿过,回手用力一扯,链链在腕骨间发出格格吱吱的磨擦声,却没能挣开珊瑚匕首。
程宗扬闪身欺近,一拳打在她腹下。
女尸双眼睁开,瞳孔中摇曳着鬼火一样的碧光。程宗扬骇然退后,忽然一股大力从背后涌来,女尸张开双臂,搂住程宗扬的腰背,然后张口咬向他的脖颈。
女尸舌头被人剪开,像蛇信一样分叉,舌根嵌着一颗珍珠,口腔像死尸一样苍白。程宗扬被她死死搂住,只能勉强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下巴,用力撑起。
女尸双腿攀在程宗扬腰间,双臂蛇一般伸来,扼住他的喉咙,程宗扬一手推住她的下巴,一手拧住她的手腕,脖颈竭力后挺。女尸身体光滑而冰冷,肌肉像死尸一样僵硬,只有rǔ/房还略带弹xìng,却没有一丝温度。她脖颈扭曲,惨白的面孔透出死亡的青sè。
程宗扬头皮发麻,死死拧住女尸的手腕。女尸双手越来越紧,指甲几乎掐入皮肉。程宗扬呼吸断绝眼冒金星,窒息的肺部像是要炸开一样。忽然丹田气轮一震,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头顶涌入,程宗扬一怔,才意识到自己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但这种感觉只有一瞬,程宗扬挺起胸膛,屈膝重重顶在女尸臀间。
女尸脱手飞出,她右腕穿在铁链上,被铁链一挣,跌落在地。
程宗扬急喘几口气,两人同时向石柱后掠去,但朱诺更快一步,程宗扬刚靠近石柱,她已经握住匕首。石屑纷飞中,铁链犹如黑sè的毒蛇缠在程宗扬的手臂上,链尾旋转着收紧。接着雪亮的匕首挑出,刺向他的心口。
程宗扬手臂被铁链缠住,避无可避,眼看匕首就要透胸而入,旁边突然人影一闪,一个**的女子扑过来,张口咬住朱诺的手臂。程宗扬死里逃生,立刻甩开铁链,闪身退后。
看着两具**的女体纠缠在一起,程宗扬大惑不解。丹宸不知何时醒来,千钧一发之际挡住女尸的攻击。她们一个是鬼巫王驭使的行尸,一个是鬼王峒的女奴,怎么会突然间自相残杀起来?
女尸无论格斗技巧还是力量都远在丹宸之上,她用铁链缠住丹宸的纤腰,把她悬空拉起。丹宸手掌竭力伸出,插进女尸丰满的rǔ下,抓住她裸露的心脏。女尸一手塞到丹宸口中,干净利落地把她头部扳得后仰,露出喉部,然后一口咬穿她的喉咙。
森冷的洞窟中,丹宸**的胴/体抽动片刻,白美的双腿软垂下来,腿间失禁般滚出大量液体。她颈骨仿佛被女尸咬断一样反折过来,下巴挑起,面孔正对着程宗扬。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她露出一个崇慕的笑容。
「主人……」丹宸无声地说着,口中涌出一股鲜血,眼中的光亮渐渐消失。
程宗扬一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鬼巫王和小紫却齐齐变了脸sè。丹宸那声主人绝不是对鬼巫王喊的,可她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效忠?
「格」的一声,苏荔蝎尾绞碎持矛尸鬼的颈骨,接着飞身掠起,在空中划过一条曼妙的弧线,在朱诺绞杀在一处。
丹宸的死令苏荔愤怒异常,她凤目泛红,嘴唇紧紧抿着,蝎尾将女尸逼得节节后退。忽然尾钩shè出,钉入女尸的手背,把珊瑚匕首从她掌中击飞,斜斜插在石柱上。
程宗扬飞身跃起,一把抓住匕首。鬼巫王斗篷无风而起,鬼羽剑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飞出,在掌心一旋,直刺过来。程宗扬暴喝一声,与鬼羽剑硬拚一记。鬼巫王蓄势已久,这一击看似从容,蕴藏的力量却强大之极。程宗扬手臂剧震,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像箭一样溅出。
小紫身上的东西被程宗扬搜罗一尽,躲在鬼巫王身后。几滴鲜血沾在她白玉般的面颊上,小紫伸出舌尖轻轻一舔,眼睛顿时亮了起来,jīng致的面孔上绽出笑靥。
程宗扬被鬼羽剑击中的手臂像被折断一样,空空的使不上力气,幸好苏荔百忙中蝎尾掠来,挑住鬼巫王的长剑,自己才没有被鬼巫王趁机一剑干掉。
程宗扬退到祭台上,长吸一口气,腹中气轮疾转,真气撞开闭塞的经脉,重新贯入手臂。忽然心神一晃,就像是坐在过山车上从高处猛然冲下,身体还在原地,灵魂却仿佛冲出身体,离开**的束缚。
程宗扬勉强稳住心神,接着又是一阵恍惚。
「程头儿……」
一个美妙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来啊……」
那声音从舌尖旋转着轻轻吐出,像晶莹的水珠溅在自己心头。脑海中浮现出小紫绝美的面孔,无限媚惑地朝自己微笑。那里仿佛是灵魂的家园,让自己禁不住想蜷起身体,像胎儿一样回归母体,在温暖中沉睡。
苏荔挥舞的蝎尾仿佛远去,女尸缀满饰物的胴/体一片模糊。额角的伤痕震跳着,传来火热的炙痛感。程宗扬清醒过来,用力咬破舌尖,重新稳住摇摇yù坠的心神。游离的灵魂被拉回**,视线变得清晰。小紫白嫩的双手像莲花般张开,右手中指指尖,沾着一点鲜红的血迹,她惊讶地看着程宗扬,脸颊像被抽干鲜血一样变得雪白,然后软软坐倒。
第一百七十八章:怎么解毒?
「死丫头!」程宗扬知道是小紫弄的鬼,却不知道自己刚才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小紫用程宗扬的鲜血施展噬魂的巫术,如果成功,程宗扬就会和阿夕一样,沦为小紫的俘虏。结果小紫的巫术被程宗扬挣脱,自己却受到巫术反噬。若是程宗扬是擅长灵魂巫术的行家,这时用自己的鲜血为媒介,轻易就能抽走小紫的灵魂,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难得的良机。
苏荔独力挡住女尸的攻势,一边还要防备鬼巫王,早已左支右绌,几次险些被女尸击中。程宗扬猱身向前,离鬼巫王还有丈许时腾身跃起,双手握住匕首,朝他颅顶刺去。
鬼巫王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不闪不避,等匕首离头顶还有数寸,他头顶披散的长发忽然分开,一只金sè的鬼角笔直伸出,标枪般刺中匕首。
程宗扬双臂剧震,身体笔直弹起,翻到鬼巫王身后。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站立不稳,踉跄着冲出几步,撞到小紫身旁。他一把抓起小紫,匕首抵在她颈侧,厉声道:「住手!」
小紫被法术的反噬,浑身毫无力气。鬼巫王却对程宗扬的威胁视若无睹,身影一闪,就落到程宗扬面前,平平一剑对着小紫脖颈刺去。
程宗扬看得清楚,他这一剑并不是想要小紫的xìng命,而是冲着自己的心口,至于小紫根本就不在他眼中,有没有小紫挡在前面,这一剑都没有分别。
程宗扬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掷出匕首。
「叮」的一声,鬼巫王的长剑被削去寸许长一截。匕首贴着鬼巫王苍白的脸侧飞过,将他头发削下一篷。
程宗扬肩头一痛,被失去剑锋的长剑击中,他趁势抱住小紫滚到一边,然后弹起身来。鬼巫王长剑低垂,张手握住自己的发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苏荔蝎尾一荡,挑住珊瑚匕首,接着递出,将女尸飞舞的铁链一削两段,蝎尾中部趁势抡起,击在女尸腰间,将她撞开,蝎尾随即倒卷,将珊瑚匕首抛给程宗扬,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喝道:「走!」
苏荔摆脱女尸的攻击,蝎尾贴着祭台扫过,卷起沉睡的乐明珠,朝另一侧的洞口掠去。
程宗扬挟住浑身发软的小紫,一步步向后退去。鬼巫王低着头,金sè的鬼角仿佛失去光彩,变得黯淡无光。失去cāo控的行尸僵直地立在原地,她苍白的唇上沾满鲜血,冰冷的躯体妖艳而又诡异。
鬼巫王缓缓抬起头,然后大声嚎叫起来,「该死的天命者!你将死在我的剑下!被我炼成行尸!」
程宗扬抱起小紫,飞速跃上台阶。心里大惑不解,只是削断几根头发而已,这鬼巫王怎么表现得这么愤怒?
浓重的杀气从背后袭来,程宗扬几乎能看到鬼巫王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程宗扬使出吃nǎi的力气,朝前猛冲。鬼巫王斗篷带出的风声迅速接近。忽然背后压力一轻,程宗扬不顾一切地闯出洞口,朝着黑暗的洞窟奔去。
…………………………………………………………………………………
在他身后,一个刀锋般的黑影挡住台阶上方,女尸惨白的胴/体与黑影一触,便轻烟般消失了。
鬼巫王身影一凝,悬在半空,惊讶中露出一丝慌乱,「是你?」
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回去吧。」
鬼巫王一怔,下意识地重复道:「回哪里?」
那个黑sè的影子突兀地挡在鬼巫王面前,虽然没有本体,却充满不可触犯的威严,仿佛一个骄傲而尊贵的王侯。
「你来的地方。」
鬼巫王最初的慌乱消失了,他脸sè慢慢涨红,忽然像一个愤怒的孩子一样叫道:「你从来就没理解过我!」
黑sè的影子寂然无声,只有鬼巫王激昂的声音在洞窟中回响,「我做的有什么不对!难道看着他们在愚昧中出生,又在无知中死去吗!我会改变他们,我也能改变他们!为什么你不愿意支持我?你说过,我是你最好的弟子!你为我骄傲!可当我负起责任的时候,你却疏远了我!」
鬼巫王朝黑影吼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可他们都是些好人,我在黑魔海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找到了那条路,可以改变南荒的路!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去做。」他大声说道:「因为你说过,道之所行,不让于师!」
「黑魔海?」黑影轻蔑地说道:「他们只会教你一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向你索取报酬,然后为一个铜铢把你出卖掉。」
「那是你的偏见。」鬼巫王反驳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们。你从来都没有向我提起过黑魔海,可他们常常提起你,对你推崇备至。他们无私的帮助我,告诉我龙神的秘密,可你又做过什么?」
鬼巫王声音低沉下来,「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能和我站在一起。」
「你的头发已经断了,谶语开始应验了。」
「我不怕。」鬼巫王摊开手掌,亮出削断的发丝,然后像把整个世界握在掌心一样握紧拳头,「只要能改变南荒,我宁愿去死。」
那个黑影沉默良久。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他低声说:「但我仍为你骄傲。」
鬼巫王头也不回地踏上台阶。
在分别前,他突然说道:「我遇到了你一直在寻找的天命者。他的伤痕和你在梦中见到的一样。我想,这个应该是真的。」
他说:「我会想念你的。」
…………………………………………………………………………………
程宗扬追上来,心有余悸地看向背后,「好险!」
苏荔抱起乐明珠,「给你。」
程宗扬二话不说接过熟睡的小丫头,不顾苏荔还在眼前,就在她脸上狠亲一口,「笨死你了!被人捆成这样还不醒。」
乐明珠睡得正熟,身子热乎乎又香又软,活像一头熟睡的小香猪,就算把她卖了也不知道。
苏荔扯起小紫,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小紫笑盈盈道:「苏荔姊姊,你变身的样子好威风。」
苏荔轻抚着她粉嫩的脸颊,蝎尾缠住她纤软的腰肢,带着剧毒的尾钩挑起,蜿蜒伸入小紫裙底,在她裙内蠕动,柔声道:「你不是要找人和我交/配吗?」
小紫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乐姊姊快死了呢。」
「你说什么!」程宗扬一把拽过小紫。
「你好笨哦,乐姊姊身上抹的油脂,有很厉害的催/情药。如果不帮她解毒,浑身的血液会越来越热,很快就死掉了。」
程宗扬抱着乐明珠,一边猜测小紫这番话有几句是真的,「怎么解毒?」
小紫看了看周围,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就在这里和她交/配好了。」
程宗扬为之气结,扭头道:「武二他们在哪里?」
苏荔摇了摇头。她被小紫擒获后昏迷了一段时间。至于程宗扬,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小紫扬起脸,「小紫知道路啊。」
摆在程宗扬面前的有两件要紧的事,一件是与武二汇合,一件是找地方救醒乐明珠。他沉声道:「带我们去找武二郎!」
「他们逃得很快,连小紫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迟疑间,苏荔道:「先离开这里。」
程宗扬明白她的意思,武二、谢艺和凝羽他们在一起,实力比自己和苏荔只强不弱。乐明珠身体有异,即使与他们汇合也没有什么用,只不过此时的鬼王峒只怕再没有一处能称得上安全。找什么地方安置乐明珠,就够他头痛了。
小紫甜甜笑道:「小紫知道一个地方,很适合你和乐姊姊在一起。」
苏荔道:「要不要剥光的她的衣服,免得她再耍花样。」
看着一脸天真的小紫,程宗扬苦笑道:「算了吧。」
…………………………………………………………………………………
就在程宗扬他们头顶不远处,龙睛玉佩的光芒逐渐消退。武二郎第一个站起来,从吴战威手里夺过钢刀。
「你--」武二郎眼一瞪,「二爷拿你把刀怎么了?瘸驴!还不快滚!」吴战威也是猛人,但碰上武二这种横人,只有吃瘪的份。不过武二的举动,他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要他们先走,自己拦住鬼王峒的追杀。
吴战威嘿嘿一笑,「二爷,你也太小看老吴了,要死就死在一块儿!老吴要是不要脸的自己逃命,被人骂也骂死了。」
武二郎横着眼道:「你们也配跟二爷死在一起?我呸!作什么梦呢!」
谢艺仍然杳无音信,能拿主意的只有云苍峰,他低咳一声,「大伙不用吵,听我说。」
众人安静下来。
「咱们这些人能支撑这么久,也挣够了面子,到哪儿说出去也不丢人。大伙拼也拼够了,血也流够了,我老头子没什么本事,事到如今,能保住大伙的xìng命最要紧。」
云苍峰道:「武二,你一个人断后。其他人现在就走,遇到岔路,大伙就分开。不管是能闯出去,还是能藏起来,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众人一片哗然。凝羽轻轻道:「如果他在这里,不会这样做。」
第一百七十九章:你又摸我
云苍峰知道她说的是程宗扬,如果他和谢艺有一个人在这里,云苍峰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现在,法阵眼看就要失效,鬼武士一旦开始攻击。到时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再撑下去,迟早要全军覆没。左右是个死,能逃的一个是一个吧。」
「可不是嘛!」朱老头一拍大腿,从缝隙里钻出来,「就是这个理儿!还傻愣着干啥?快跑啊!」
易彪扶起吴战威,祁远和小魏抬起受伤的卡瓦,众人都忙碌起来,只有凝羽仍留在原地。
「我留下。」
云苍峰知道她不见到程宗扬,绝不会离开,只好道:「小心。」
耗尽最后一点法力的玉佩「呯」的一声碎裂,白sè的光幕微微一晃,消失在黑暗中,鬼武士低沉的吼声随即传来。
武二郎暴喝着长身而起,手中钢刀划出两道耀眼的电光,仿佛要劈开黑暗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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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程宗扬用匕首撬开一扇隐蔽的铁门,然后用肩膀一扛,撞开铁门,眼前出现一条狭窄的通道。
小紫第一个钻进去,在前面领路,她外衣被程宗扬拿走,上身只剩了一件贴身小衣,雪藕般的双臂**着。紧接着是苏荔,她身上衣物大都破碎,索xìng将碎衣拧起来,束住双rǔ和下腹,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她双手抱在胸前,长长的蝎尾在身后蜿蜒浮动,仿佛游离于身体以外。
程宗扬抱着乐明珠走在最后。程宗扬把那条鲛绡拿出来,替她裹住身体,一边盯着小紫。
同样小心的还有苏荔,她视线紧跟着小紫,只要她稍有异动,带着毒钩的蝎尾就会刺穿她的脖颈。
小紫对这条通道似乎十分熟悉,毫不停顿地绕了几个弯,然后停下来,在洞壁上一扳。一道石门分开,眼前透出久违的光线。
「咦?」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阵香风扑来。
苏荔蝎尾闪电般挥出,缠住小紫的脖颈。程宗扬飞身上前,一把卡住那女子的喉咙,合身把她压在墙壁上。
眼前是一间卧室,四壁纱幔低垂,一张软榻摆放在最醒目的位置,华丽中充满了yín靡的气息。旁边一个圆形的门洞,悬着一道水晶帘,看上去十分眼熟。身下的**丰腴而又富有弹xìng,有着令人**的触感,程宗扬目光移到那女子脸上,不由一怔,「是你?」
碧奴被他卡住喉咙,媚艳的面孔一片惊骇。
程宗扬醒悟过来,这条通道原来通向碧奴的住处,难怪小紫会知晓。她在鬼王峒时,肯定不止一次见过母亲经过这条暗道,去服侍鬼巫王。
程宗扬把乐明珠放在榻上,飞快地在室内搜索一遍。那对姊妹花已经离开,外面的鬼武士也不见踪影。程宗扬松了口气,放开碧奴,阁罗他们在下面厮杀,不会有闲心来找这个奴jì。危机四伏的鬼王峒里,这里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跪下。」苏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紫乖乖跪下,双手伸到背后,被苏荔捆住。
碧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惶恐间,看到这一幕反而眉花眼笑,「客人是想玩这个小贱人?」她吃吃娇笑道:「原来客人喜欢这种调调。」
这女人还真是天真,看到自己从鬼巫王的暗道出来,仍把自己当成鬼王峒的客人,没有半点戒备。至于小紫,在她眼里更像是陌生人般,毫无关爱。
程宗扬朝苏荔使了个眼sè,微笑道:「可不是吗。」
碧奴鄙夷地瞥了小紫一眼,「那个白痴,什么都不会。」
「外边的人都去哪儿了?」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正在服侍你的好朋友阁罗大人,刚做到一半,他忽然就走了。客人--」碧奴依过来,无比柔媚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苏荔手掌按在她颈后,温言道:「不用急,你先睡一会儿好了。」
碧奴嘤咛一声,身体软软躺下。
程宗扬放下紧握的匕首,长长吐了口气,一直高度戒备的肢体松弛下来。小紫向他保证,鬼巫王不会追来。整个鬼王峒暗道何止千百,连鬼巫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搜遍。如果他们要发动所有的奴隶搜索入侵者,至少也要等一个时辰之后。这一个时辰是难得的喘息机会。
对小紫的话,只信一半也太多了,但程宗扬没有选择。把鬼巫王的威胁抛开,程宗扬才发现室内群芳荟萃。鲜红的地毯上,衣衫暴露的碧奴玉体横陈,薄薄的rǔ纱悬在rǔ上,雪白的大腿伸在一旁,妖艳迷人。旁边一个小美人儿如同宝石般jīng致,她双手被捆,乖乖跪在地上,另一边花苗的族长衣不蔽体,高挑丰满的玉体大半暴露在外。卧室正中的软榻上,还有那个只裹着一幅鲛绡的小香瓜。
程宗扬敢发誓,自己这辈子还没有独自一个人与这么多美貌女子同处一室。
问题是这些美女一点都不让人轻松,这里面有一个最善于伪装的敌人,一个绝非可靠的盟友,一个yín/艳与白痴同样惊人的舞姬,而自己唯一可以真正信任的小香瓜,这会儿睡得像一头猪。
小紫说的催/情药物,程宗扬有九成相信。这一路,乐明珠体温不断升高,红绡下,雪滑的皮肤透出玫瑰般的红sè。程宗扬怀疑,如果没有鲛绡,这丫头身体早就会燃烧起来。
「那个……」
程宗扬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还当着苏荔和小紫的面,可苏荔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瞧着他尴尬的样子。
程宗扬只好当她不存在,朝小紫问道:「她身上涂的是什么东西?」
「有麝香、花露、铅粉、香脂……」小紫说了十几种物品,最后才道:「还有一种草汁。」
「什么草汁?」
「小紫也不知道啊。不过小紫听说,涂上这种草汁,连处女也会情/yù高涨,如果不与男子交/合,就会血脉爆裂而死。」
小紫肯定是演戏的天才,表情丝毫没有撒谎的样子。程宗扬沉声道:「怎么解?」
「只要你和她交/合就没关系啊。yīn阳交汇的时候,乐姊姊泄了身子,就会好的。」
程宗扬皱起眉头。
苏荔道:「救人要紧,乐姑娘纵然不高兴,也会明白你的苦心。况且……她未必会不高兴。」
程宗扬心里嘀咕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程宗扬苦笑道:「她练的什么狗屁凤凰宝典的功夫,据说一破体就会危及xìng命。」
苏荔也皱起眉头。不救血脉爆裂,救的话,又会因为破体危及生命。似乎怎么选择,结果都是死。
看着乐明珠沉睡的面容,程宗扬越发不安起来,「她怎么睡这么久?」小紫毫不隐瞒地说道:「她颈子后面有一根细针,拔出来就醒了。」
有苏荔的前车之鉴,程宗扬分外小心,他托起乐明珠,在她颈后找到一根细若牛毛的小针。这次的细针远没有苏荔身上的可怖,轻轻一拔,便即脱出。
小丫头呻吟一声,眼睛没有睁开,反而闭得更紧了,痛楚地拧住眉头。
「小香瓜!」
「好痛……」
程宗扬连忙掀开鲛绡,只见那条缠在她胴/体上的金链几乎缩短了一半,乐明珠本来是平躺,这会儿手脚都挨在一起,难怪她会喊痛。
「把她解开!」
「没办法啊。」小紫认真道:「这条神链是用在龙神祭台上的,绑到身上,越挣扎就会越紧,只有献祭完才会自动松开。」
乐明珠呻吟着眼睛睁开一线,「身上好热……」接着她清醒过来,「该死的大笨蛋!你又在我身上乱摸!」
程宗扬满脸尴尬,小丫头叫这么大声,唯恐大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乱摸了。
「咳,咳,那个……你中了毒。」
「我才不信呢!」乐明珠低头看了看,接着惊叫起来,「好啊!你还把我绑住!你这个大坏蛋!」
程宗扬连忙道:「不是我!哎,你别动!」
程宗扬晚了一步,乐明珠挣扎中,身上金sè的细链彻底收紧,她身体向后反弓,手脚并在一处鲛绡下的**曲线毕露,呈现出撩人的姿势。小丫头被捆的叫也叫不出来,身体又痛又难受,眼睛一眨,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别怕,别怕!」程宗扬贴在她耳边,小声把原委告诉她。
乐明珠脸颊越来越红,但还不信是小紫捣鬼,满脸委屈地说:「你骗我!」
程宗扬无奈地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他小声道:「喂,身上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乐明珠看了看苏荔,又看了看小紫,最后咬着程宗扬的耳朵小声道:「我下面好热,出了好多汗……」
程宗扬用身体挡住旁边的视线,一手伸到乐明珠腿间。果然,她下体湿了一片,腿间又湿又滑。
「哎呀!」
手指触到敏感的嫩肉,乐明珠低叫一声,接着看到苏荔,连忙咬嘴唇,小脸像红透的苹果一样。
第一百八十章:你爹,叫岳鹏举
苏荔俯下身,温言道:「姊姊来看看好么?妹妹放心,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你觉得害羞,姊姊也脱光好了。」程宗扬吓了一跳,她是成心来考教自己的吧?他急忙道:「苏荔族长!」
苏荔瞟了他一眼,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你又不是没见过。」
程宗扬哑口无言。自己不但看过,还看得挺清楚,可是……这女人也太豪放了吧?程宗扬尴尬地移开视线,苏荔不再理他,迳自脱去衣物,**着白生生的胴/体,扶起乐明珠,柔声道:「让姊姊看看好吗?」
乐明珠可怜兮兮地说:「不要……」
苏荔不由分说地分开她双膝。那条金链正把乐明珠束缚成适于交/媾的姿势,她手脚压在身下,雪白的身子向上弓起,双膝朝两边一分,下体便无可遮掩地暴露出来。
少女柔润的玉阜微微隆起,软软的又白又嫩,那条金sè的细链嵌进软/肉,正压在花蒂上。蚌口微微张开,吐露出红腻如脂的蜜/肉,里面早已chūncháo涌动,水汪汪淌满清亮的蜜/汁。
苏荔掠起发丝,俯在乐明珠耳边道:「这催/情药物确定很厉害,只怕真的会血脉爆裂。」她声音更加细微,「我瞧他人也不坏,不由你就把处女之身给他好了。」
「我不要……」乐明珠小脸哭丧着说:「师傅说,凤凰宝典没有到第七层,一破体就会死的。我才十六岁,我不要死。呜呜……」
程宗扬抱怨道:「你们练的什么鬼功夫?」
乐明珠脸上挂着泪花,怒视程宗扬,「不许你说我们的坏话!」
程宗扬只好闭嘴。
「有一个法子,可以不用破体。」
程宗扬仿佛捡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什么方法?」
小紫笑吟吟没有开口,等程宗扬板起脸,才道:「一命换一命,这个交易公平吗?」跟小紫耍心眼,多半是自取其辱。程宗扬很光棍地点点头,「公平。只要她没事,我就放你走。」
小紫爽快地说道:「其实不用交/配,吃解药就能解,只是解药不在我身边,我有一种药膏,能让她毒xìng暂时不发,事后我给你解药,你放我走,如何?」
程宗扬眯起眼睛。
小紫坐在墙角,笑容更加灿烂。程宗扬扯下她蒙眼的鲛绡,盖在乐明珠身子上,一边拖起小紫,走到水晶帘外,迎面是苏荔似笑非笑的眼神。
苏荔瞟向小紫,「她呢?」
「我有点事问她。」
苏荔挑起眉梢,「怎么?你真要放过她?」
「说好的一命换一命,总不好说话不算数吧。」
「你很守信吗?」
程宗扬叹了口气,「守信也是有条件的。如果换成鬼巫王,不用你说,我就把他大卸八块了。可这丫头……」
苏苏冷笑一声,抱住手臂。
小紫扬起脸,轻笑着柔声道:「程头儿,你好厉害。」
程宗扬慢慢道:「你知道你娘是谁吗?」
小紫朝地上沉睡的碧奴瞟了一眼,「她啊。」
「你爹呢?」
小紫唇角的笑意消失了。
「你生父姓岳,叫岳鹏举。」程宗扬耐心地说道:「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
在六朝,别人都叫他武穆王。这个武穆王比鬼巫王可厉害多了。谢艺就是他以前的手下。」小紫娇美的唇线抿紧,眼睛却泛起异样的光彩。
「你爹爹当年到南荒,把你娘收为姬妾。可惜你娘那个白痴什么都不懂。谢艺这次来,就是专程找你们母女,准备给你们一个好的归宿。」
小紫忽然迸出泪花,「他呢?」
小紫泫然yù滴的表情让程宗扬心头一软,「武穆王已经过世了。不过他留下一些遗产,现在由他的旧部管理。如果你跟我们回去,那些东西都由你来继承。对了,你父亲的旧部在星月湖,你会喜欢那里的。」
小紫低着头,泪水顺着光洁的面颊一滴滴淌落下来,「小紫从来都不知道有爹爹……星月湖离这里很远吗?」
「别担心,谢艺能走到这里,也能把你们带回去。。」
程宗扬解开她腕上的绳索,温言道:「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鬼巫王。你跟了他这么久,总该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小紫,来帮我们打败他。」
程宗扬这几句话说得真心实意,诚恳之极,小紫深受感动,可她用力想了半晌,最后楚楚可怜地说:「小紫不知道啊。」
「那些鬼武士呢?还有鬼巫王召唤的行尸,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小紫一边揉着被捆痛的手腕,一边眉头很努力的皱起,使劲想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程宗扬一阵灰心。
小紫细白的手指按在地面,忽然用力一撑,身体斜掠而起,燕子般穿过水晶帘,飞入卧室。程宗扬心里大叫糟糕,立即抢上去,抓向小紫的背影。乐明珠还在卧室里睡着,如果被小紫挟持,就麻烦了。
小紫风一样掠向乐明珠,快触到她的肌肤时,忽然身体一旋,越过轻纱织成的帷幕,足尖在通向鬼王宫的暗道洞口轻轻一点,发出一声惊呼。
程宗扬扑了个空,立即转身,匕首寒光一闪,割开帷幕,冲向摇摇yù坠的小紫。
小紫像是跘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朝后倾斜过来。程宗扬抓住机会,张手抓向小紫的肩膀。小紫甜甜一笑,小手场起,兰花般张开,放出几点细小的光芒。饶是程宗扬躲得快,脸上也挨了一针,险些刺中眼睛。
小紫作了个鬼脸,「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大傻瓜!什么武穆王,星月湖,他们有那么厉害,我们还会回到南荒吗?」
苏荔抱着肩走来,横了他一眼,「几滴眼泪就把你骗了。」
程宗扬气得险些吐血。这死丫头眼泪说来就来,表情装那么像,其实心里一点都不信。他咬牙拔出脸上的细针,略微松了口气,幸好上面没毒。
小紫笑吟吟道:「苏荔姊姊,如果你现在投降,我可以把你收为我的奴隶。」
看着这个眉枝如画的小美人儿,笑吟吟说出这样刻毒残忍的话语,程宗扬心底阵阵发寒。
苏荔蝎尾悄然挥出,小紫身子轻盈地一旋,退入暗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来啊。里面都是抓你们的人呢。」
黑暗中,一只手稳稳伸出。小紫清楚看到他食指抬起,却避无可避,被轻轻一指点在眉心。小紫身子一震,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那根手指吸走,软绵绵落在地上。
谢艺平静地从暗道内踏出,伸手扶住跌倒的小紫。
「他说的都是真的。」谢艺说道:「谢某此行,就是要迎你们母女回去。」
小紫冷冰冰盯着他,一言不发。
「嘿嘿,几位好啊。」朱老头猥琐的嘴脸从谢艺身后伸出半截,嘴里成车的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倒,「咱们可是又见面了。我说小程子,你这一脸红光的,一瞧就是有什么好事。瞧瞧,印堂发亮,红鸾星动,不是升官就是发财。年轻有为,chūn风得意啊……」
程宗扬讶道:「老头,你怎么没死在里面?」
「瞧你说的。」朱老头腰弯得像虾米一样,一脸谀笑,「多亏咱们谢爷,一
路照顾咱老人家,运气运气。嘿,苏荔族长,你这满面红光,老头儿一瞧就是有什么好事儿啊,看看看看,印堂发亮,红鸾星动……」
程宗扬抓住小紫的手臂,笑咪咪道:「人算不如天算。小心话说得太满,谁没有个倒霉的时候呢?」
小紫冷冷道:「你们找错人了。我是个野种。那个武穆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乐明珠蜷着身子伏在榻上,睡得正熟,她身上只盖了幅鲛绡,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令人怦然心动。谢艺扫了乐明珠一眼,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然后放开小紫,「你信不信都可以。但谢某立过誓,要找到岳帅的后裔,把她们带回星月湖。」
「现在想起来要照料,当初为什么把我们赶出来?」
「岳帅遣散姬妾的时候,不知道你母亲怀着身孕。」
小紫讥笑道:「连她怀孕都不知道,看来我那位爹爹一点都不在乎她。」
谢艺道:「如果岳帅知道有你这个女儿,一定不会让她走。」他轻轻按住腰侧的刀柄,「只要除掉鬼巫王,我就立刻带你们回去。」
小紫讶然道:「随便编个故事就想骗我去对付鬼巫王,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傻吗?」
程宗扬摇摇头,这丫头戒心太重了,打定主意不相信任何人。谢艺又没什么凭据,空口白话的,怎么可能说服她。谢艺盯了小紫片刻,然后站起身,挽着碧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