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解开心结
连绵的细雨下了十多天了,整个盛都仿佛都被浸在了朦胧的雨色中,淡淡的美,悠悠的愁……
龙子御一袭淡雅青衫立于湖中清幽的小筑,悠远的目光投向了湖面,淅沥的小雨如细密的绣针一般,根根隐入平静的湖,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
大海能容,容万倾烟波,淹没,覆盖,不管多么猛烈的浪涛都要臣服在它广阔的胸怀中……
那么,湖泊呢?
是不是也是一样?
蓦地,龙子御的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现着决绝的光芒。
明天,明天便他的起事之日,他计划了安排了那么久,就等明天了。
他从来不甘心臣服于人下,龙子昕,他凭什么坐上皇帝之位?
论气度,论谋略,论智慧,他有什么比不上龙子昕,唯一遗憾的便是他是先皇最小的一个皇子,在他出生之前,那太子之位便已经注定,他甚至还没有争取的机会,便被否定了。
既然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那么他就自己争取,自己夺过来。
明天,只要过了明天,他便是游龙国最尊贵的人。
凤九霖为他准备的兵器业已到位,那边的蓝洛兵已经收到他的信息,正率领十万大军赶回盛都,不出意外,今夜将赶至,他会让他们驻扎在十里之外,等着他明日的信号再行进城。
宫内的禁卫军他也安插上了自己的人,一切似乎尽在掌握中,只等明天的到来。
凤九歌一袭单衣投入了清冷的月色中,月光柔柔地倾泄了一地,将她包裹,此刻的她,如水如雾,飘浮淡然,美得极不真实,就像那欲奔月的嫦娥一般。
绵雨终于在今日的午后止住了,空气里泛出阵阵泥土的味道,伴着被柔雨滋润后越鲜活的植物的清香,被夜风轻轻吹送,迎面而来,沁人心脾,久久不散……
明天,一切就要见分晓了,希望,龙子御不要让她失望。
凤九歌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龙子御和凤九霖是何其地想像啊,自负、自大,同样狂傲的两人,不过不同的是凤九霖是张扬的,龙子御是隐忍的,这点,他要高明些。
蛤是再高明又如何,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的,龙子御以为自己的计划滴水不露,外人无从得知,哪里知道,他早已是他们困在瓮里的鳖了,只等他欲咬人之际,将他捉个正着。
快了,快了,过了明天,她就要回凤天了,离开凤天已然半年了,母皇好吗,皇姐好吗,若青好吗?
她也开始相信他们了。
一件外衫轻轻地罩在她的肩上,肖寒一关怀的声音响起:“夜凉露重,王爷保重身体。”
凤九歌轻轻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旋即,雷劈过了身,直视着肖寒一。
被凤九歌直直的注视着,肖寒一不自在地搭下了眼,至今,他还不相信凤九歌与他说的话,她说,回去之全,她会娶了他。
为什么,他没有一点真实感呢?
幸福来得太突然,是不是就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就像一脚踏进了软绵绵的云里……
在人们的想像中,云应是柔软无限的,且延展性也是无限,能够包容住一切,但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漏了底,将人从万丈高空上重重地摔下支来,或是拉伸的力度太强,也让人直直地往里陷,虽未落地,却也是在下落啊。
肖寒一现在的心境就是这种感觉,不管是哪一个,都不会让人好受。
见到肖寒一躲避的眼神,凤九歌在心中轻叹,他怎么就是让人不省心呢?
她知道,他心里不踏实,更甚至还有一点自卑的心态,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他,让人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啊。
“寒一,抬起头来。”凤九歌轻声说道。
肖寒一的身子略微颤抖了一下,而后,慢慢僵硬地伸直了,视线也落在了凤九歌的额头,现在,他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她的眼啊,他怕从里面看到她眼中的真实意图,他怕她当时说的只是戏言,他怕她现在会告诉他真相。
“可以抱抱我吗?”没等肖寒一回话,凤九歌便向前走了一步,将身子倚在了他的怀里,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轻轻一颤,那僵硬的程度堪比岩石。
看来,让肖寒一相信她的真心还需要一个过程啊。
凤九歌的小手轻轻地绕到了肖寒一的背后,轻轻地将他圈住,喃喃道:“寒一,你不我抱你吗?”
肖寒一还没有完全消化这种变化,凤九歌真的在抱他吗?如此轻柔的动作,如此温柔的身子,真的是她啊!
“不……不是的……王爷……”肖寒一语不成句,他现在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
“不准再叫我王爷,叫我九歌,或是阿九,你想叫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王爷。”凤九歌略微生气地说道,真是死脑筋啊,跟她跟得最久,却还是如此生分。
“嗯。”肖寒一僵硬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叫出口。
“还有,用你的手搂住我,拥抱是两个人的事,而不是一个人的,知道吗?”凤九歌继续开导教育道。
肖寒一依言伸出了自己的手,但几次要搭上凤九歌的腰际时,却又收了罢,几次下来,手还是没有落下,急得他心里直打转。
明明,他也是想紧紧地拥抱住她的啊,他想加快和她在一起的温暖。
但记忆中的她却又不是这样的,她的温柔,她的体贴,比过去的霸道和**更让他心悸,他清楚地知道,他更喜欢现在的凤九歌,但正因为太喜欢,所以才害怕失去,所以才害怕一切都是假的。
凤九歌静静的等着,终于耐心耗尽,眼神唰的一变,一下退出肖寒一的怀抱,抓住他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腰的两侧,口里不宵免低吼道:“看见了没,就是这样抱人的,你……”
凤九歌正想抬头再好好数落肖寒一一番,却见到那暗色的眸子时在溢满了忧伤……
炳了,她刚才吼他了,她本来的耐心是极好的,怎么用在这一帮男人身上就失了准了呢,是不是这辈子注定了,她终要对她的男人们没辙。
轻叹一声,凤九歌执起了肖寒一的双手将它们放在自己的党心,细细摩挲着,缓解他的紧张和僵硬,柔声说道:“寒一,我不是要吼你,而是你在我面前不用表现的事事都小心翼翼的,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我就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你爱的女人,况且我也喜欢你啊,所以,不要让我们觉得一切都是在例行公事一般,一切,依照你的心来做,了吗?”
毕竟,在她作为凤九歌醒来后,肖寒一是唯一一个她知道和她有着亲密关系的人,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让他患得患失,没有自信?
从她来到凤天皇朝,到现,她从来没有碰过他,边吻也没有过,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让她的心里担心不已,凤九歌的这个身体是他的每一个女人,但自从别苑回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碰过他,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虽然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是非处之身,但是,毕竟,她对这个事情没有实际经验啊,虽然从相关音像杂志里看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操练过。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肖寒一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他的,怎么办呢,用身体语言来表达吗?
对于其他人或许不必用这种激烈的方法,但这个人是肖寒一,是与她有着亲密关系的肖寒一,恐怕她的三言两语是无法让他心里的不安完全消除的。
那么……
凤九歌的心里一横,她从来没有为肖寒一做过什么,而只是一味地接受他的付出,那么,今天就让她用处快报行动来表示吧,主他知道,她的心里不求上进有他,她喜欢他,她的生活里少不了他。
“王爷……寒一没事。”肖寒一的头又低下了,他果然是不讨人喜欢的啊。
果然,这个肖寒一就连头还没有伸出来,又缩回去了,看来她今天晚上真的要下这一剂狠药了。
“哎哟!”凤九歌向后踉跄一步,佯装扭伤了脚地惊呼道,转移了肖寒一的注意力。
“怎么了,王爷?”肖寒一一把扶住了凤九歌不稳的身子,担忧地问道。
“我的脚有点扭了,寒一,抱我回偏殿吧。”凤九歌大手一张,示意肖寒一过来抱她走。
肖寒一不疑有他,倾身抱起了凤九歌,往偏殿走去。
凤九歌掩在肖寒一的阴影中,在黑暗中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笑容。
偏殿的烛火亮着,肖寒一轻轻地将凤九歌放在了床塌之上,就要去拿跌打的药过来。
“等等,寒一。”凤九歌拉住了肖寒一的手,她的手心也是微微汗,该死的,这个时候她也紧张起来,似期待,似害羞地道:“我没事,我骗你的。”
“王爷……”肖寒一惊讶地说道,凤九歌干嘛骗他?
红潮已经漫上了凤九歌的小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寒一,今天晚上陪我,好吗?”
肖寒一的呼吸蓦地一滞,凤九歌让他陪她,让他今晚陪着她?
有多久了,久到他以为凤九歌再也不会宠幸他了,那在心里深深地不安,或许就是缘自这里吧,她不再喜欢他的身体,又怎么会喜欢他这个人呢?
所以,他的心是忐忑的,是不安的。
今天,她竟然开口了,而且那里竟然含着一抹不自在的羞怯,表情,只有在男人的脸上才会出现,但是,在她的脸上却丝毫不显突兀,还凭添了一丝娇媚,竟然比男子还要美,还要柔。
他的呼吸开始不稳,那以往两人之间的**,一幕幕地在他脑中闪现……
他还记得她柔美的身体,美玉一般无暇的腿,柔软的浑圆,还有那紧致的芬芳之地,在他的心朝左一直闪现着,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强烈……
见肖寒一愣在了当场,凤九歌也是不恼,他被自己吓到亟?
想到这里,凤九歌轻轻地下了床,慢慢地步至了肖寒一的面前,眼光如水波一般柔柔地圈住了他,将他一点一点地拉进了自己的心里……
小手轻轻地抚上了肖寒一的腰际,一个轻扯,腰带落地,外衫敞了开来,凤九歌的小手顺势而入,将外衫剥离,袭进了内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肖寒一的上身竟然被凤九歌剥了干净,露出了他精壮结实的胸膛。
肖寒一完全震惊了,他的手不知道该动还是不动,只能僵硬地在城,看着凤九歌将他的衣衫一件一件地剥落,红晕泛上了他的脸,或许,他的上身也布满了红潮,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小腹处有一团火焰冉冉升起。
男人的身体凤九歌不是没有见过,但这是肖寒一的身体,他有点清瘦,但却是异常结实,没有纠结的肌肉,但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却也感觉到阵阵力量。
凤九歌轻轻踮起了脚尖,吻上了肖寒一的唇,伸出舌尖勾勒着他的唇型,小手也个至他的后背,贴上了那火热的肤。
她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肖寒一如果再不识相,她不介意给他上一堂生理教育课。
凤九歌在吻他了,他能够感觉到她和他一样地紧张,一样地炙热,这让他的心里的不安消退了不少。
火热的身体时仿佛有叫嚣着一般,他也需要同样热度的身体与他贴近,与他,他的手也不由地抚上了凤九歌的身体,轻轻地解开她身前的扣还,衣衫落了一地。
俩人相拥相缠着倒在了床塌之上。
凤九歌虽然没有实际经验,但民知道接下来该是如何的动作,她轻轻地扯下了肖寒一的亵裤,碰触到了他的火热,那烫手的温度让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肖寒一早已沉浸在这一波热情当中,不是初尝禁果的身子已经被逗弄得敏感而脆弱,凤九歌那轻轻的一下碰触,让他更为坚硬,但他去压抑着自己,平躺在了她的身下,任由着她为他制造着一波高过一波的颤栗。
凤九歌显然还没有习惯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虽然照着电视上面的做没错,但几次下来,她还是挫败地趴在了肖寒一的身上,这事,咋就这么难呢?
见凤九歌趴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柔软紧贴着他的身体,让他心神荡漾。
“怎么了?”
肖寒一柔情地问道,大手轻轻地抚着她光滑的背部,声音带着一丝动情时的魅惑和沙哑。
“我认输,换你来。”
凤九歌轻轻吻了吻肖寒一的侧脸,宣告她彻底放弃,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就要女人来累啊,她宁愿做享受的一方,再说肖寒一那身子,一看就知道体能高过她,让他来主导那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我?我可以吗?王爷……”
肖寒一不可置信地颤声问道,虽然他压抑了好久,但他想着只要凤九歌尽兴了,他也就满足了,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允许他来主导,这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她真的全心全意相信他了吗?她真的愿意将一切交给他了吗?
以前的凤九歌在和他生关系时,从来占据主导位置。
因为她的尊严,她的地位不允许别人骑上她的上面,即使在与人亲密时,她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她喜欢逗他,喜欢看着他对她卑微地乞求,喜欢他一切都顺着她……
但是,今天,他真的可以自己来吗?可以吗?不是梦吧?
正在愣中,耳朵却感到一阵吃痛。
凤九歌轻斥道:“再叫我王爷,我就咬你!”
肖寒一轻笑着,没有想到凤九歌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一个转身,两人的位置互换,肖寒一居高临下地看着凤九歌,眼神眷恋地扫过她身上的每一寸玉肤,沙哑道:“九歌,我真的可以吗?”
凤九歌略有羞涩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肖寒一眼中溢满了柔情,跳动的火焰在眼中燃烧成熊熊烈火,他再也没有压抑自己,手指一一地抚过她的敏感之地,让她的身子尽数地舒展开来,为迎接他的到来制造着一波的温热。
湿吻一路下滑,复又向上,与她的唇舌相缠,腹下的火热一点一点地探进那早已湿热的入口,身体合二为一的那一刻,两人都出满足的一声赞叹。
肖寒一温柔的律动着,凤九歌感受着这初次美妙的感觉,没有疼痛,只有欢愉,像一朵馨香的百合绽放在了她的心田,四肢百骸都酥麻着……
原来,这就是人间最极致而美好的快乐!
这一夜,情动声声,旖旎无限!
三卷游龙金凤
第【92】章 风云色变
住在龙啸殿的另外两名男子不是不知道偏殿里今夜有着怎样的春光,只是,一人选择了忽略,一人却默默地接受。
龙之毅的心是百感杂陈,说苦涩,谈不上,凤九歌这样一个女子,注定会得到许多男子的爱慕,而他竟然也成为了其中卑微渺小的一人。
如果有一日,凤九歌的眼里在、心里也驻进了他的身影,那么,对于今天的一切,他是不也能够释怀了呢?
袁紫苏就住在偏殿的一个房间里,这样动情的声音,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呢?
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的气味,就连不识情爱滋味的他也不免脸红心跳。
他知道肖寒一守护了凤九歌多年,他也知道进一对凤九歌的一腔觉悟,此刻,他们俩人的契合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他知道,他们这一帮男人都爱她若珍宝,所以,他不会不识大体地去吃味,今生,他能得凤九歌的怜爱,他也无憾了。
……
二日,果然风清气爽,但也有人心里却是雷鼓阵阵,明明是艳阳天,偶有闲去飘过,似乎在转瞬之间便佳酿枉场狂风暴雨。
天色尚不可以预计,何况是人事呢?
游龙国皇宫天龙殿内又是一场早朝的义一睡,今日,似乎无风无波。
门外,一跌跌撞撞的宫人直直地向天龙殿跑来,到殿口便被侍卫给拦了下来,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快……快……小的有重要的事要禀报皇上和太子……”
侍卫与殿内的公公通报一番后,再至皇帝龙上,只见龙子昕精目一扫殿外,轻轻挥了挥手,随侍的公公立马扯着尖声尖气的声音道:“宣殿外之人晋见。”
那宫人连忙迈着小碎步急急地奔至殿前,跑地,焦急地说道:“皇上,之霞公主率着她宫里的人硬闯龙啸殿,说是要找那雍亲王爷算帐,众人拦她不住,所以急来向皇上和太子禀报。”
“什么?有这事。”龙之毅急忙跨前一步,一把抓住宫人的手,厉声道:“此话可当真?”
“殿下,千真万确。”宫人抹汗低道。
龙子昕脸色大变,蹭地从那金灿灿的龙椅上站了起来,不等随侍太监搀扶,便步下了阶梯,沉声道:“退朝!太子随朕去龙啸殿。”
说罢,那明黄色的外衫在众人眼前一晃,便已经急急奔至了天龙殿门口,龙之毅也急急地跟上,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当众人回过神之际,便已经没有了皇帝与太子的身影。
上官夜今天也是难得出席早朝,平时他这个闲职被皇帝允了早朝不必出席。
此时,一层阴鸷覆盖在他的眸子里,隐忍着怒气,颇有作之势。
见龙之毅离去后,上官夜与秦傲天对视一眼,两人便也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皇家内部的事情,他们又怎好插手,凤天皇朝的雍亲王爷凤九歌在神兽之刑下亦能保全性命,那么就是天在护她,此后,不能谁再对这件事情予以置喙。
不过,那个以刁蛮而出了名的龙之霞,又岂会真的善罢甘休呢?
许多人怕是早料到了这一点。
当然这许多人里面也包含了龙子御,今天龙之霞的一番行径当然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而他行事的地点就选在了龙啸殿。
凤九歌因为伤了龙之霞,与她结下梁子,在神兽之刑下又九死一生,如果凤九歌怀着怨恨误杀了龙之毅与龙子昕,那么,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事后,凤九歌当然会被他所带领的勤王之师诛灭,这样的结果,相信也没有人会置疑吧。
到时候如果真有什么变化,那十万军队也会压境,到时候龙子昕想不让位都不行,这一局,他是赢定了。
为了对付武功高强的上官夜,与勇猛无比的秦傲天,他可是雇佣了一心盟的顶级杀手埋伏在龙啸殿。
龙子御一个眼色,禁卫军领薛固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便也跟着去了。
龙啸殿
殿内剑拔弩张,龙之霞所带的一帮人马已经拔出了亮晃显然的剑,与扮作龙之毅侍卫的沐尘、袁紫苏,以及肖寒一对峙着。
凤九歌脸色冷寒道:“龙之霞,我劝你收手,如果血溅龙啸殿,你的下场也不会好。”
凤九歌是在提醒着她,这个龙之霞真是没脑子,被龙子御轻轻挑拨一下,便经不住地奔向了龙啸殿,一付不杀她不足以泄愤的样子,真是个蠢女人!
如果龙子御真的以她为导火线,当他成事之后,这龙之霞也不要想活了。
而龙之霞确实是一个单细胞动物,凤九歌其实暗指的是她,她还真以为凤九歌是惧怕了,顿时,也来了劲,娇喝道:“凤九歌,算你命大,神兽都杀不死你,就让本公主来收拾你。”
见龙之霞一点也不知收敛,那被断指之处赫然也加上了一个漂亮的指套,遮住了她的残缺,却也没减掉她嚣张跋扈的脾性,那眉眼之中,却是更增添了戾气,生生将这一张原本美丽如花的脸蛋给扭曲了。
“公主有一句话说对了。”凤九歌冷漠地看着龙之霞,这个蛮横的笨公主恐怕是不会听劝的。
“哪一句?”龙之霞狐疑地看着凤九歌。
“就是……”凤九歌拖长了尾音,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缓缓说道:“神兽都要不了我的命,凭你们,更是妄想!”
“你……”龙之霞的脸色涨得通红,在言语上她一点也占不了便宜,那眼神也瞬间暗了下来,厉声道:“还不给本公主将这帮贼人拿下。”
龙之霞话语刚落,那跟随她而来的侍卫便齐齐向前,攻向了凤九歌。
“伤了他们即可,留条性命。”凤九歌低声说道,便与肖寒一他们一起迎了上去。
自从被神兽救回一条命后,她的身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更轻盈,行动更快捷,连功夫也更是融通,现在她的射手仅在肖寒一之下,对付几个侍卫不在话下。
只见两道身影在群中穿梭,一会功夫下来,便已经倒了一片。
凤九歌拍了拍小手,冷笑道:“怎么,公主还有人吗?”
“你们……我跟你们拼了!”龙之霞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一帮侍卫如此没用几下便被打趴下了,恼羞成怒,一把拿下一侍卫身上的佩剑,便向凤九歌挥来。
凤九歌闪身一躲,一个手刀便劈下了那反剑,接着一个擒拿手,将龙之霞的手腕擒住,反剪至后背,膝盖一顶,龙之霞立即跪倒在地上,完全被制住,动弹不得。
龙之霞仍然死命的挣扎,嘴里也胡乱地吼道:“放开我,放开我……”
当龙子昕与龙子毅赶到时,打斗已经浇下了帷幕,他们也只见到满地倒下的侍卫,以及被凤九歌制住后仍然不断挣扎的龙之霞。
“之霞!”龙子昕见到女儿受苦,心里也一下一下地痛,不过他这个女儿怎么那么不懂事呢,凤九歌几次对她都留情了,要不是她一直去招惹凤九歌,怎么会次次吃鳖呢?
凤九歌抬眼一看,龙子昕与龙之毅来了,上官夜与秦傲天也踏了进来,看来,那个主角龙子御也该出现了。
手一松,放开了龙之霞。
龙之霞连忙站了起来,哭闹着向龙子昕上跑去,嚷道:“父皇,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凤九歌又欺负女儿……”
龙子昕冷声道:“如果不是你来这龙啸殿闹事,雍亲王爷怎么会欺负得到你?吃一堑,筐和夼,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对他的这个女儿,龙子昕真是没有办法了,不是说龙生龙,凤生凤嘛,他这个女儿就怎么没有学到龙之毅一半的智慧呢,要不,今天怎么会被有心挑拨而来呢?
听到龙子昕责怪的话语,龙之霞一下子愣住了没有想到最疼她的父皇今天也站在凤九歌一边责怪她,太子哥明摆着不会帮她,现在连你皇也这样,她还能靠谁?
眼光越光龙子昕,看向了进来之人,龙之霞眼中顿时一亮,她的皇叔一定会帮她的。
想到这里,她便欣喜地向着龙子御奔了过去,一把挽住龙子御的手道:“皇叔,父皇和太子哥都不帮我,你可要站在我这一边……”
话还没有说完,龙之霞突然痛苦地一声惨叫,不可置信地看着龙子御,双手也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臂,腹部一把剑横穿而过,滴滴热血沿着剑身落在了地上,顿时,形成了一滩血渍……
“皇叔……你为什么要……杀我?”龙之霞痛到已经没有了知觉,为什么她的亲人都不再宠她,不再助她,还要杀了她,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死也不明白啊……
“因为你就只有这么点价值!”龙子御冷笑着说道,而后,唰地一声将剑拔了出来,刹时,鲜血如注,喷哂而出,龙之霞顿时滑落在地,眼中却还闪着一丝不甘的血色,却终也慢慢地瞌上了。
“之霞!”龙子昕与龙之毅惊呼而出,没有想到龙子御竟然一点也不顾念亲情,就这样生生将龙之霞刺死,这一点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凤九歌心中也是一凛,料定了龙子御今天以龙之霞来生事,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对龙之霞下了杀手,他的棋子,就这样硬生生地被他掐死,那么,他如今想必已经自觉是掌握了全盘的局势了吧。
“龙子御,你竟然刺杀公主,你不想活了吗?”龙子昕寒声问道,龙之霞身后绽放开的朵朵血花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女儿,竟然就在他的眼前,被他的亲弟弟杀死,他的心冷到了极点,话语间透着浓浓的杀意。
龙之毅几步上前,搂住龙之霞,急声呼唤,但龙之霞此时早已断了,两只带血的小手无力地开着,再无一丝生气。
“皇叔,你真下得去手!”龙之毅狠狠抬头,眼光如利箭地射向了龙子御。
“错了,错了。”龙子御摇了摇头,冷笑道:“今日之霞公主大闹龙啸殿,与凤九歌相斗,但却被凤九歌误杀,而后皇上与太子急急赶到,但却均惨死于凤九歌之手,本王为替皇上报仇,故而将凤九歌就地阵法,以慰我皇在天之灵!”
“原来。这就是你打的算盘。”龙子昕冷哼道,今天的计划都安排妥当了却还是生出了这样的变故,本来,他的女儿可以不用死的,本来,他们只要擒住了龙子御,细数他的罪状,那么,一切便会得以化解,却没有想到,龙子御竟然提前下了狠手,他的心真痛啊!
“还等什么?一心盟的人还给我上!”龙子昕突然冷声道,既然已经挑明了,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龙啸殿已经被他的人重重围住,任谁也踏不进来。着向龙用一心盟的人解决了他们,然后再编造一番刚才的话,皇帝死了,太子殁了,那么,放眼游龙,他便是最有资格登上这个宝座的人。
气氛瞬间凝固,龙之毅急急起身,与秦傲天、上官夜一起将皇帝与凤没有他们护在了身后。
“一心盟?”这时,凤没有才冷冷地笑着说道:“一心盟的人早被我们处理掉了,你还哪里找帮手呢?”当然,处理这一批顶级杀手的任务交给了精骑十二卫来做,保证滴不漏。
“什么,我不信!”龙子御有一刹那失了镇静,就算一心盟的人被他们现了,解决了,那么他还有后招,今天势必不会让他们再活着走出龙啸殿。
想到这里,龙子御复又镇定过来,冷声道:“没有了一心盟,本王照样成事,薛固,禁卫军何在?”
“禁卫军在此!”听到龙子御的声音,薛固立马从人后闪出。
“还不将此等谋害皇族之人就地阵法!”龙子御大喝道。
“卑职领命!”薛固抽出了腰间佩剑,领着禁卫军众人一步一步向凤九歌一方人等逼近。
“薛固,没想到你竟是乱臣贼子!”龙子昕心下一寒,薛固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有想到,他早已归入龙子御的阵劳。
龙子御的一干党羽隐藏得如此之深,好还有没知道的,又会有多少?
如果没有凤九歌的提议,想必他还没有那么快提前解决龙子御,到时候,不知道他在这个朝又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暴。
龙子昕如今真是后悔,真是养虎为患,还让他失去了女儿,他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太失败了。
罢了罢了,如今真能治得了龙子御,他便卸下一切担子,传位于龙之毅,做个太上皇,颐养天年吧。
相信游龙国在龙子毅的手上,必定会有一番灿烂的光景。
“皇上,薛固得罪了。”薛固冷冷一笑,寒声道:“给我杀!”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人影晃动,龙子犊子与龙子昕透过中间厮杀的众人直直的对视着。
几十年的兄弟之情,今明也一并斩断,成王败寇,怨不得人!
龙子犊子的人马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被砍倒一人,又有另一人补上,看这情形,杀是杀不完的。
凤九歌对肖寒一使了使眼色,擒贼先擒王,怎么能让龙子御在人后坐等收场?
肖寒一明了地点了点头,两人一左一左路,排开众人,直直地向龙子处攻了过去,龙子御没料到在层层密防的禁卫军下,凤九歌与肖寒一有突出重围,连忙抽出了随身的佩剑,qǐsǔü挡住了肖寒一三角债为的一剑,但凤九歌那一剑也顺势袭了上来,一阵冰凉抵住了他的脖子,主帅被擒,战局已见分晓。
龙子御被凤九歌制住,动弹不得,手中的剑也“哐当”一声落地。
“全部给我住手!”凤九歌厉声喝道。
众人纷纷侧目,转向了凤九歌这一边,薛固连忙上前,急声道:“快放了王爷,饶你不死!”
“笑话!”凤九歌冷哼道:“薛固,你当真看不清形势吗?”
“薛固,不要管我!”龙子御冷声道:“擒住龙子昕与龙之毅,城外十万大军随时候命,如果我有个意外,这龙啸殿里的所有人都活尖民。”
得到龙子御的保证,薛固眼睛立马亮了,是啊,城门外还有蓝洛兵的十万大军,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凤九歌倏地收紧了剑,剑身在龙子御的脖子上印出一丝血迹。
凤九歌直视着龙子御,冷笑道:“你还当真以为有十万大军听你号令吗?”
龙子御心中一凛,不可能,十万大军早已在他的安排之下候命城外,而龙之毅那边的人此刻尽数都聚焦在此,有谁能去阻止大军压境,不可能的。
“盾来你地具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凤九歌冷冷一哼,道:“现在也是时候了,随我到龙啸殿高台,一看便知。”
说罢,凤九歌便押着龙子御往高台而去,身后一干众人也跟了上去。
高台不大,立时被人填满,凤九歌抬手一指,“看见没有,青烟已升,那便是秦傲天已拿下蓝洛兵的人头,你的十万大军,现在已经尽在秦傲天的掌握之中。”
“不,这不可能……”龙子御脸色唰地一下惨白,不可能的,不可能,他算无遗漏,怎么会,而且……“你骗我,秦傲天如今在这里,怎么可能杀得了蓝洛兵?”
“你再看看,他真的是秦傲天吗?”凤九歌嘲讽似的挑了挑眉。
秦傲天走了上来,伸手沿着脸庞边沿细细增了一圈,然后一把撕下,那面具下的脸竟然是上官魅,只见他嘻笑道:“王爷,怎么样,我扮演得还成功吧?”
他竟然没有识得秦傲天的金蝉脱壳之计,原来,他真的几了,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如今,他只想求得一个明白,他的计划是如何被他们现的。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现的?我计划周密,调兵之事也极为隐秘,十万大军走得是无人所知的隐道,你们怎么会先现了?”龙子御如今脸色已成死灰,眼中早已暗色一片,不带一丝色彩。
“龙子犊子,你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凤九歌沉声道:“如期不是你急于成事,我们又怎么会截获你的书信,进而得知你不日欲起事呢?”
“书信?那书信我是通过……”说到后面,龙子御顿觉得有一丝醒悟,原以来最不会出错的地方,原来却是最容易暴露的啊,是他,自己将自己断送了。
“你是通过咸鱼干来传递的吧?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将来往信件秘密存于咸鱼肚子里,就以为真的安全了吗?”顿了顿,凤九歌又道:“错就错在,你急求成,在这个季节频繁地运送咸鱼出城,怎么不会惹人生疑呢?本来你的把柄我们一直没有查到,但提前行动,也就让你漏了陷,如今,也怨不得人了。”
“如今,你通知、叛国、意图弑君篡位三项罪名成立,相信皇上一定会好好惩治你的。”凤九歌与龙子昕对视一眼,他点了点头,众人开道,龙子昕徐徐地步了上来。
“龙子御,如今罪证俱在,我想,你也没什么好争辩了吧?”对于他这个手足,龙子昕虽然惜其才,但却也憎其心,这样一个不顾亲情伦常之人,的确不应该存在于天地间。
龙子御颓然地低下了头,这个时候,他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他,是真的败了!
四卷谁主沉浮
第【93】章 淡淡离别
在当时的状况下,谁也没有明说这龙子御外通的是谁,当然凤九歌的人都心知肚名,只是将这一点瞒了过去,因为,这也是凤九歌与龙子昕所约定的条件之一。
如今凤九霖与龙子御秘密来往的书信已经握在她的手中,如果她呈于百官面前,也会让凤九霖无所遁形,所以,这个证据是她要用的,而不是龙子昕。
对龙子御,只要坐实了他的意图弑君篡位之罪,他便罪无可逃,如今他还亲手斩杀了龙之霞,想这龙子昕是定不会放过他了。
如果当日龙子昕还顾念着一点手足之意,想着龙子御是败给他留条活路,终生圈禁,但没想到这龙子御心狠手辣,竟然连他女儿也没能放过,那么,他也只有痛下杀手了。
而对于那神兽,龙子昕本来不信凤九歌能够让它点头,却没有想到,在凤九歌的一个眼神示意下,神兽竟然就这样匍匐在了她的脚下,还亲昵地舔着她的手指,俨然一副宠物的姿态,平时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傲气全无,让他还能说什么,只有兑现与凤九歌的承诺,将神兽相赠。
游龙国的潜在危险终于也在凤九歌的介入后,落下了帷幕,在宣布龙子御的罪行及处罚时,皇帝龙子昕也宣布了另一项决定,那就是龙子御正法之后,将正式传位于龙之毅,一时之间,举国欢腾,不仅是为惩治了乱臣贼子,更显了游龙国迎来了一位年轻睿智的君王而欢喜。
上官夜的脾气上官府的一家人也拗不过,在与上官文、上官魅彻夜长谈后,上官家的重担最后便落在了上官魅的身上,虽然他还有点不情不愿,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心崇拜的哥真的要去做凤九歌男人的其中之一。
不过,对于凤九歌的美貌与气度,他还是一心佩服的,临危不乱,指点江山,引君入瓮,智除拳贼,这份机智,这份勇敢,却不是游龙国的女子可以比拟的,上官夜选择她也确实有道理。
不过,那身份就完全颠倒过来了,是上官夜嫁给凤九歌,虽然有时候想起还会恶寒一把,但谁叫别人爱呢?
难道,看着上官夜去寻找幸福,他们还要打上一钉耙吗?
上官夜是好不容易才赢得凤九歌的心,让她认可,愿意接受他,如果他们全家跳出来反对,那么,很有可能会引起家庭决裂。
上官文也很识相地将这块烫手山芋扔给了上官魅,反正儿子大了,也有自己的选择,不过可惜他养了那么大的儿子竟然要嫁给别人当二房,或者三房四房,没办法,入乡随俗嘛!
好在上官家还有个上官魅,不过,这小子老是不务正业,看来,他以后的路还是任重而道远啊,培养下一代上官府当家也绝不轻松。
不过,能够得到凤九歌这个儿媳,上官文心里还是宽慰的,一早他便知道凤九歌绝不会是池中之物,她王爷的身份曝光后他也丝毫不感惊讶,只怕她以后的路远不止如此,上官夜在她身边或许也能助她一臂之力。
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这个神气貌似和虽人不一样,但是,只要上官夜幸福了,他们一家人也会给予最诚挚的祝福的。
在龙之毅的要求上,接位与登基仪式一切从简,接过游龙国皇帝的位置,那么双后游龙国从他的手里交到凤九歌的手里,比从他的父皇龙子昕手中交过去要容易。
而关于凤九歌是真命女帝之事,龙之毅却还没有告诉上官夜,只是暗暗叮嘱上官夜一定要好好保护凤九歌,到时候他手上的一切事务料理完后,定会去凤天皇朝看望他们。
秦傲天终是没有放下自己手中的一切,追随凤九歌而去,他本是游龙国的大将军,在龙之毅登基之后,他的地位更是提到了前所未有的位置。
不是说秦傲天不想去,而是他不能去,游龙国新帝初登,什么事情都需要稳定,叛贼余孽也需要剿灭和镇压,这里需要他。
而且,秦傲天似乎也找不出什么理由追随凤九歌而去,他在凤九歌眼中算什么呢,从以前的冤家,到现在也只能算是朋友吧,他当真脸皮那么厚地析在凤九歌与上官夜之间吗?他哪有那个脸啊,所以,也只有在最后的时刻送送他们,权当作是离别的怀念吧。
这次凤九歌回去可谓是阵容庞大,雍亲王爷力战游龙国神兽,将其收为坐骑之事已经响彻三国,顺利返国的路上不仅有凤天皇朝女皇的精骑十二卫相护,更有游龙国一万大军相送,这阵势,料想有心人士也不敢添乱了。
送君千里终须别,一身明黄色帝袍的龙之毅站在人前更显俊逸,秦傲天一身银色铠甲,外罩红风披风,风一起,猎猎作响,英武非常。
而他们对面,赫然站着一身青色衣裙的凤九歌与上官夜一行人。
离别纵然有千般话语,也道成了一句祝福,只望一切珍重!
龙之毅深深凝视着凤九歌,那张与他朝夕相处了多少天的容颜啊,那似乎已经刻尽他骨髓里的容颜,今生,他是怎么也不会遗忘的。他一定会将游龙国治理成太平盛世,然后好好地交到凤九歌的手中。
秦傲天的眼光从这一路就没有从凤九歌的身上移开过,不仅是凤九歌,就连与她同行的男人们也都察觉到了那火热的视线,纷纷侧目,但秦傲天却恍若未觉一般,依然固我地释放着他的热情。
对于秦傲天的霸道与自我,凤九歌也是见怪不惊了,不过也没什么,她料定秦傲天不会像上官夜一般,抛却游龙国的一切随她到凤天皇朝去。
终于要走了,凤九歌长长地呈出一口气来,在游龙国的点点滴滴似乎又在眼前闪现了一番,夹杂着辛酸血泪,回国之后,也会有一段不太平的日子了吧,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更有勇气与信心去面对了。
凤九歌率先走到秦傲天的面前,伸出了手,秦傲天愣了一愣,不明白凤九歌的意思。
凤九歌轻轻地笑了,道:“握手,在某个地方,是代表朋友之间的友谊。”
是这样吗?秦傲天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凤九歌伸出的手,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保重!”轻轻摇了摇交握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与龙之毅对视着,凤九歌的心下来了,当他还是太子的时候,那样地护着她,当她身陷危险的时候,是他的异能救了大家,她已经不能细数龙之毅对她的好了,这份恩,或是这份情,要用什么来偿还呢?
轻叹一声,凤九歌倾身向前,搂住了龙之毅,明显感觉到那身子一僵,手臂也终于徐徐落下,将她圈住了。
“之前,对你,我有说不出的感激,以后,只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也愿游龙国繁荣富强,岁岁平安!”
凤九歌温暖的话语轻轻地吹拂在龙之毅的耳边,也吹进了他的心里。
“九歌,你也是!”龙之毅的声音略有些不稳和激动,这是一次,他与凤九歌那么地贴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环抱着她柔软馨香的身子,他只觉得满足,只觉得幸福。
可是,这份幸福,他抓信住吗?
“此次回国,珍重!”龙之毅轻声说道:“游龙国一切稳定之后,我会去凤天看你的,所以,到时候开心地等着我来吧!”说到最后,龙之毅还不免恢复了他那以往说话的腔调,欢快的证据,也将离别的愁淡化了不少。
“嗯!”凤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退出了龙之毅的怀抱,最后,扫了扫众人,终于坚定地转过了身,迈着步子走了。
长长的队伍拉成一个迤逦的弧度,越走越远,最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落日融辉,映照着那个美丽的人儿重新踏上了回归之路。
这时,龙之毅与秦傲天才收回了不舍的眼神,对视一眼,都明了彼此眼中的牵挂与眷恋。
以后,要再见到凤九歌,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四卷谁主沉浮
第94章 归途漫漫
凤九歌一行人浩浩荡荡,所到之处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这样无风无波的行至了游龙国与凤天皇朝的边境。
从游龙国回凤天皇朝,他们选的是离皇都最近的边境,所以在游龙国的路途稍微久了点,但从这里的边境回皇都却只要三天即可。
远远地便望见一队人马迎风而立,黑色的旗帜在风中翻飞着,依稀能见到其中用金色丝线所绣的凤凰图案,凤九歌心中一喜,那身着一身锦绣华服立于人群之前的人不是她的大皇姐凤九天还是谁?
原来,他们已经知道她的归来,故而在这两国交界之处相迎,凤九歌心下一阵感动,眼中有了阵阵湿意。
离开凤天多久了,再次回到这里,她真的有一种归故土的感觉,原来那不以为意的游子之心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她是真的将这里当作了她的祖国,这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爱人,也有她的家……
渐行渐近,凤九歌掏不住心里的激动,翻身下马,两步并作一步地向凤九天迎了过去。
凤九天此刻也是百感交集,记得那时,刚刚与凤九歌的关系有所缓和了,她却下落不明,虽然亲情在她的心里已经日渐淡薄,但对那时的凤九歌,她不知道怎么地也生出了一份牵挂与担忧,或许,她体内的血缘关系在深深地影响着她吧,让她对这个最小的妹妹也终生出了关爱之情。
“皇妹!咳咳……”
凤九天激动之下就开始咳嗽了,虽然最近她总是压着,但却也感觉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所有太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像当时凤九歌所担心的吗?在外人面前,她极力压制住身体的不适,但那日渐苍白的脸却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凤九天也能感觉到,她的生命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怎么了,大皇姐?”凤九歌扶住了凤九天的身子,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也止不住的难受。
“没事没事,就是没休息好。”凤九天笑了笑,大力地搂住了凤九歌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背,道:“皇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大皇姐……”
凤九歌有点哽咽了,那搂住好的身子虽然有华服遮掩,但却是空空荡荡的让人心酸啊,才几个月的时间,凤九天的身子竟然消瘦成这样了,难道真的和她想的一样,凤九天果真毛毛虫了不治之症了吗?
“皇妹回来就好,母皇和我都甚是想念,原谅我们一起没有找到你,这一段日子,你受苦了……”
对于凤九歌在游龙国的种种经历,女皇的暗卫也查证之后回了消息,真是苦了凤九歌,几次命悬一线,她们却没能在她身边,好在,她终是平安了。
“我不苦,大皇姐!我有事情要禀报母皇,回到皇城之后你与我一同进宫吧。”凤九歌退出了凤九天的怀抱,如今办了凤九霖是当务之急,需要部署和安排,绝不能让她这次钻了空子。
“皇妹才至凤天境内,赶回皇都至少还要三在的路程,到时候不用先回王府看看吗?我听说王妃一直在等着你,你不在的日子,王妃将雍亲王府照看得很好,你娶了个贤能的王妃啊!”凤九天是真的羡慕着凤九歌,也许以前关于云若青与凤九霖流言影响了她的判断,但如今,凤九歌离家那么久,云若青仍然能无怨无悔地操持着王府的事务,那么,他的心也必然是向着凤九歌的。
“这个……”
凤九歌略有些犹豫了,是啊,那个她离开了半年的家啊,云若青他还好吗?那个记忆中喜着青色衣袍的男子,真的已经成长得足以撑起一片天了吗?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恐怕挂念得最少的就是云若青了,是什么让他无怨无悔地为她打理和支撑着那个家,夫妻情吗?或是那相惜的朋友之谊?
或许,她是应该一时间回去好好看看他了。
那……
“大皇姐,二皇姐最近动向如何?”
凤九歌谨慎地问道,就是不知道龙子御伏诛的消息传回凤天后,凤九霖是不是已经有了动作或是防范。
“九霖?她最近称病在家静养,已经多日不曾上朝了,这次迎你归来,母皇本让我们一起来的,但她卧病在床,所以也免了去。”
凤九霖的动静的确让人起疑,但监视怡亲王府的暗卫回报她确实是在床上静养,倒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听了凤九天的话,凤九歌暗暗思忖,这凤九霖打的是什么算盘,这个时候称病,对她避而不见?还是查觉了什么,已经在秘密行动了?
凤九天的目光越过凤九歌,看向了她身后的三个男子,其中一人是凤九歌的贴身侍卫肖寒一,这她倒是认得;另外两人,一人眉眼生得细致温润,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只是年龄略显得大了些,那髻梳的却是未嫁男子的样式;另一人一看就不像是凤天皇朝的人,倒像是游龙国的男子,虽然也是儒雅俊逸,却透着阵阵英气。
他们俩人,是谁?
凤九天拍了拍凤九歌的肩膀,拉回她的思绪,笑道:“皇妹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听出凤九天意有所指,凤九歌略有些羞涩地笑了,随即拉着凤九天一起行了回去,指着袁紫苏道:“这是袁紫苏公子,是‘锦衣坊’的袁当家。
袁紫苏轻轻笑了笑,对凤九天福了福身,“参见皇太女。”
又指着上官夜,道:“这位是游龙国的上官夜。”
上官夜轻轻抱拳,对凤九天行了一礼,“太女殿下有礼。”
“寒一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大皇姐都认识。”
“袁公子的大名当然是识得,久仰久仰!上官公子应该是游龙国上官府的大公子吧,幸会幸会!”
凤九天对凤九歌笑道:“皇妹,我哪是问这个啊,我是想问他们是你的什么人啊?”
“大皇姐!”看着凤九天笑得不怀好意,看着几个男人看向她淡笑的脸,凤九歌的脸唰地一下便红了。
这几人眼中对凤九歌所流露的情谊凤九天自然是看到了,想来,回到皇都后,雍亲王府便会办喜事了吧。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凤九天摆了摆手,凤天皇朝的军队立马整装待。
凤九歌也点了点头,与上官夜一同向游龙国的军队领队交待了一番,便让他们返国去了。
日落时分,一行人等行至济城,这便是他们休息一夜的地方,路线凤九天早已拟好,二日宿于商城,在三日傍晚时分便能赶至皇都了。
济城这一夜,分好了房,各人便休息去了,但上官夜却没能睡着,一个人独立于客栈的亭园之中。
他终于抛下了一切随凤九歌来到了凤天皇朝的境地了,这是他所愿,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是那淡淡离乡的愁,却会时不时地萦绕在心田。
下定决心跟着凤九歌,甚至下定决心生孩子,他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的,他在改变,他在为他爱的人而改变。
今后,真得能长伴在她身边了,这样也好啊!
腰身被人轻轻地搂住,一声话语在耳边响起:“夜,怎么还不休息?”
今晚用晚膳的时候,凤九歌便看出了上官夜隐有心事,或许最近心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没有顾及到他们每个人的感受。
肖寒一自从与她的那一些夜后,心里也释怀了不少;袁紫苏复又归了凤天,是回家了,心里当然也是开怀的;而上官夜却是远离了自己的故乡,从此以后便要生活在一个女权国家,他的心里必定想得比他们都多吧?
果然,入夜后,她在房间里却听见隔壁轻轻地开门声,她便也跟着去了。
看着站月下的上官夜,那萧索的影子竟然也有种说不出的孤单与寂寥,让她的心里一下就酸了起来,她才来凤天皇朝多久,结果离开不过半年的时间,心里都在时刻想念着,更遑论是上官夜呢?
游龙国有与他一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人,有他视若手足的好朋友,有他的一切……
如今他就这样无怨无悔地跟着她来了,来到她完全不熟悉的凤天,过上与他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他,能够适应吗?
这时,凤九歌才担心着,她不想委屈了上官夜,也不想用入乡随谷这种观念强制地约束他,他是自由的,他可以随意做他想做的一切。
她可以给他尊贵的身份,却不会用这种身份来束缚于他。几个男人对她都是有情有意,这一生,她都不会放开他们的手。
当凤九歌轻轻走动时,上官夜便已经感受到她的气息,双手轻轻覆盖在环抱着他腰的小手上,低声道:“你呢,为什么不休息?”
凤九歌轻轻转过了上官夜的身子,两个人的眸子直直地对视着,眼光交汇,如水如波,月华在他身后泄了一地,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跟着我,你开心吗?”凤九歌轻声问道,以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每个男人都开心地跟着他,如果必定是一个大家庭,那么她也会努力让这个家庭充满了幸福。
轻轻圈住凤九歌的身子,上官夜笑道:“怎么会不开心呢,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的心愿,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凤九歌一指点住上官夜的唇,“不许说这种不好的话,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上官夜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吻了吻那放在他唇上的手指。
“其实,夜,我是想问你的,你真的愿意,愿意嫁给我?”
没办法,在凤天皇朝是她娶,那么,只有是上官夜嫁,虽然这种说法上官夜可能还不太适应。
“不管是嫁,是娶,只要是我们在一起,那不过是一个说法,我不在意的。”
凤九歌的心里是顾及他的感受的,这样就好了,这是他的选择,他不会后悔的。
“如果你心里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在凤天皇朝,我就是你最亲的人,所以,有开心的事情可以与我一同分享,有难过的事,也让我与你一同分担,好吗?”
“那是当然,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主了,嗯?”上官夜轻笑道,张口便轻咬住了凤九歌的手指,湿热的舌摩挲着她的细腻。
手指一热,凤九歌连忙抽了出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已尝过情味的她,在与异性的亲密接触时心中就像点燃了一把火似的。
以前她还信,但在和肖寒一有了亲密关系的那副主任后,她是真的信了,女权国家的女子的欲强烈非常,只要一经点燃,就会源源不断,就像异世的男人们说的一样,有些正中下怀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
那时候她还认为那是男人们找得借口,如果真的不想又怎么会控制不了,如今到了她的身上,她才知道,控制起来,真的,很难。
呼吸略有些微的不稳,凤九歌立马转身,不再看着上官夜,一心平复着她的心跳与悸动。
谁知上官夜却倾身向前,搂住凤九歌,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喃喃道:“以前听说过凤天皇朝的女子身体特别容易冲去,本来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原来是真的,呵呵!”
“不准笑!”凤九歌娇嗔道,在上官夜的面前,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展露一些小女儿的娇态,或许,这也是她喜欢上上官夜的原因之一吧。
“对了,你带的那几箱是什么东西啊,押送的人都说那几箱特别沉,不是随身的衣物用品吗?”
凤九歌怀疑道,不会是上官夜的嫁妆吗?虽然想起来她的心里也汗了点!
“就是一些俗物,我想着以后可能会用得着,上官家的库房多着,我不过就是装了几箱。”
上官夜轻描淡写地说道,毕竟他是随着凤九歌来到了凤天皇朝,钱财虽然不说是万能的,但多点在身边防身也是好的,何况,他也不想给凤九歌增添多余的负担,所以,离开的时候就考虑进去了。
“谢谢你,夜,你总是为我考虑那么多,有你在,真好!”
凤九歌环抱住上官夜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之上,两人静静地坐在亭园的凉凳上,任这温情萦绕,绵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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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迟则生变
三天的傍晚,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皇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凤九天与凤九歌,如今任务完成要回宫去向女皇复命,也将精骑十二卫带回。
眼看天色渐晚,凤九歌也不赶着今晚一定进宫,便也想着先回王府云看看。
袁紫苏本想先回袁家,毕竟,他现在身份还是待字闺中的公子,实在不适合跟凤九歌就这样回到王府。
但凤九歌却牵着他,不放手,非要让他去一趟王府,美其名曰认识以后要住的地方,不然以后找不着地儿。
一番话说的袁紫苏略有羞涩地低下了头,想他叱咤商界多少年,在外人面前总是举止得宜,却每每在她面前失了镇定,乱了方寸,看来,这个世上,恐怕只有凤九歌能制得住他,可他却甘之如饴。
皇都城门口,凤九天一行人先行而,凤九歌他们才跟着进入。
守城的侍卫立于两旁,却有一人一脸激动地看着凤九歌。
感觉到那道视线,坐于马上的凤九歌轻扫了过去,那道视线原来是城卫队队长康林?
但看她现在的着装,却是一个守城小兵的装扮,凤九歌疑惑着,翻身下马,向康林走了过去。
见凤九歌步了过来,康林单膝跪地,抱拳低道:“康林愧对王爷,恭喜王爷平安归来。”
如果那一次不是她的疏忽,怎么会害得凤九歌流落异乡,历经磨难。
“快起!”凤九歌轻轻抬起了康林,道:“那次本于康队长无关,是本王该有此一劫,如今历劫归来,也是一番造化,无须自责。”
“王爷……”康林略有动容对说道“王爷宽宏大量,让康林实在汗颜,康林已不是队长之职,王爷这样叫真是折杀小人了。”
听到康林这样一说,肖寒一才倾身上前在凤九歌耳边道出康林被贬的原由,她顿时了然于心。
“康林莫要自责,如今本王业也平安归来,自会向母皇禀报,你尽忠职守,敢作敢当,实为我凤天的良臣。”
康林这个人,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凤天皇朝她正好缺这样的人在身边,如果母皇不用康林,她不妨收为已用。
“多谢王爷,康林不求什么,为了国家,在任何岗位上康林都会尽自己的一份力。”
“好样的,静待本王的消息。”凤九歌拍了拍康林的肩头,随即不等她回话,便已经翻身上马,向雍亲王府赶了回去。
傍晚时分,街上依旧热闹,凤九歌让肖寒一带路,避过了热闹的街道,抄小道回到了王府。
一到王府正门,便见到红红的地毯从门庭一直向王府里面延伸着,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灯笼,一片喜气之色,想必是云若青特意布置欢迎她归府的吧。
想到这里,凤九歌心里一喜,她这个王妃,果真心思灵巧。
进了正厅后,宁菲便带着一众家仆前来叩拜,凤九歌一一点头,见过了就好,这家,果然还是像她走时的一样,甚至更好,井井有条,紊而不知乱,果然像凤九天说的一样,云若青将王府得很好。
凤九歌坐于主们上,肖寒一随待一边,袁紫苏与上官夜坐于客座上,听着宁菲禀报着这半年来的大概情况。
听着听着,凤九歌便生了疑,她回来了,云若青怎么没有过来呢,不会是不知道她已经到了吧?
“宁管事。”凤九歌一挥手打断了宁菲的话,问道:“王妃呢?”
宁菲一怔,低里眼中光芒乍现,低声道:“为了迎接王爷回府,王妃这两天操持王府布置事宜,恐是有些累了,回‘青苑’休息了,小的马上命人去请王妃来正厅。”
“免了。”凤九歌摇了摇头,恐怕云若青是太累了,待会她云“青苑”看他好了。
“对了,宁管事,帮我为袁公子与上官公子安排一下房间,然后他们带来的东西你也帮忙旋转一下。”
凤九歌对上官夜与袁紫苏点了点头,天色已晚,她已经和袁紫苏说好,让他今晚就宿在王府,袁府也在皇都,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凤九歌才与肖寒一去了‘青苑’。
一路上,肖寒一也与凤九歌讲了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他与云若青一起有着联系,就连这次凤九歌身在游龙国的消息,也是云若青捎信给他的。
末了,肖寒一还道:“王……”在凤九歌的眼神一瞪下,他才改口道:“九歌,其实是很关心你的。”
虽然凤九歌说了在身份未定前,只要没有旁人,让肖寒一直呼她的名字即可,但他叫惯了王爷,一时也改不了口,只有慢慢适应,好在凤九歌不会真的生气。
不过,肖寒一那后一句话却是意有所指,从他与云若青联系的信件来看,虽然云若青的言语不多,但他却知道,那里面溢满了对凤九歌浓浓的关心,云若青该是恋着凤九歌的。
不管以前的云若青如何,他只知道,现在的云若青整个心都在凤九歌的身上。
凤九歌顿了顿,肖寒一的话,莫不是云若青对她有了情?
怎么会呢?他们相处没有多久啊?而且他以前爱着的人是凤九霖,真的有那么容易就忘记了吗?
虽然凤九歌是希望云若青抛却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但如果他只是将对凤九霖的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到了‘青苑’后,凤九歌竟然意外地现了杨子文的身影,不由地激动地叫道:“子文!”脚下步子也加快了,朝着那个淡蓝色衣衫的人儿走去。
杨子文与玲儿如今正在焦急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云若青本来今天还好好的,但下午悄悄地从后门出了去,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杨子文当然知道今天是凤九歌回府的大日子,他们也为了今天准备了很多,好好装扮了王府,等着她回来,却不想生了这等变故,云若青走的时候神色匆匆,也没交待,这可怎么是好?
杨子文和玲儿在“青苑”里面急得团团转,也没有注意到凤九歌一行人已经回到了王府,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呼喊,他顿时转过了身,便愣在了那里。
一袭青色裙装的凤九歌,娥眉淡扫,脸色上尚有些疲惫之感,但那看向他的眸子支闪耀着点点亮光,杨子文一个心动,立马奔向了凤九歌,一声回应下,人便已经扑向了凤九歌的怀里。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回来了,杨子文喜极而泣,当听说凤九歌要与神兽相博时,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想飞到她的身边,还是云若青在一旁安慰,说女皇既已派出精骑十二卫,那么凤九歌的安全应该无虞。
但是,杨子文也看出来了,虽然云若青极力安慰着他,但那藏在衣袖下的手却紧紧地握住,一靠近云若青,甚至还能够感觉到他微微地抖,他便知道,云若青和他一样地担心着凤九歌,但却强迫自己镇定和冷静。
是啊,他们要相信她,相信凤九歌,相信她一定能平安归来!
如今,凤九歌真的平安归来了,可云若青呢,他又到哪里去了?
“阿九……”杨子文略有些哽咽道:“你可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不要难过了,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吗。”
凤九歌轻轻地拍着杨子文的,平复着他激动的心,她知道,一定是杨子文将在游龙国的一切说于了云若青知道,他才会与云若青一同留在了青苑等她回来,她可没忘记,杨子文是逃婚出来的,如果她没回来提亲,而杨子文回家后又被迫嫁人怎么办?
好在,云若青考虑得周到。
“对了,若青呢?”凤九歌向里瞧了瞧,只见赶来的玲儿,却没有见到云若青的身影。
“若青……不见了……”杨子文咬着下唇,艰难地说道。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凤九歌诧异地看着杨子文,随即扫了一眼玲儿,他也低下了头。
这时,杨子文才将这几天的事情都告诉了凤九歌,得到凤九歌已经到了边境的消息后,云若青心里很是高兴,前两天便拉着他一同上街,采购些喜气之物,准备在凤九歌回府之前好好装扮一下王府。
今天上午,大家都在忙活着,好不容易布置地差不多了,云若青便在房中休息了一会,当杨子文再回到房中后,却见他神色有几许慌张,随后便交待了几句,出了门云,这一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府。
“没有人跟着他,就他一个人去的?”凤九歌拉住杨子文的手,急声问道,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嗯。”杨子文点了点头,“若青不让人跟着,他本说很快处理完了就回来。”
凤九歌陷入了沉思中……
是谁,让云若青惊慌失措?
是谁,云若青会悄悄出去相见?
正在这时,宁菲匆匆赶到“青苑”,见这里气氛似乎不对,但仍然恭敬地对着凤九歌开口道:“王爷,怡亲王府差人来请王爷过府一叙。”
凤九霖?
凤九歌微微皱眉,她才回到王府多久,这板凳还没有坐热,凤九霖就差人来请她了,果然有好眼线啊,不是卧病在床吗?那精力可真是好啊!
云若青的事,会不会与凤九霖有关系呢?
凤九歌摇了摇头,按理说不会,云若青已经识得以九霖的真面目了,又怎么会去见她?
难道,凤九霖握有什么把柄,或是用什么来威胁云若青?
这倒是有这个可能。
凤九歌对宁菲点了点头,道:“告诉怡亲王府之人,本王随后就去。”
凤九歌挥了挥手,宁菲恭敬地退下了。
“寒一,吩咐下去,派人秘密寻找王妃的下落,我回房梳洗一番,待会与我一同去怡亲王府。”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凤九歌闭了闭眼,这凤九霖在耍什么把戏?
“王爷,恐防有诈!”肖寒一谨慎道,凤九霖几次欲致凤九歌于死地,这一次请凤九歌过府,不重新夺得安的是什么心。
“不会。”凤九歌摇了摇头,道:“我们此番回到凤天,人尽皆知,她就算有心,也会避过这个风头。”
“子文,你还是呆在这里,等我料理完手里的事情,与你一同回杨府。”凤九歌转身对杨子文说道。
杨子文点在,说道:“不要担心我,现下找到若青最重要,去怡亲王府要千万小心。”
凤九歌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子文,便离开了“青苑”。
……
不一会儿功夫,换了一身衣衫的凤九歌与肖寒一便已立于怡亲王府门口了。
怡亲王府门口已站着一个女人在那里候着,见到凤九歌前来,立马迎了上去,笑道:“王爷可来了,我们家主子等得都急了,请快随小的进去吧。”
怡亲王府,这凤九歌还是一次来,不得不说,这里的布置极其考究,一入府内,才知道是极尽奢华之能事,一个不小的花园,竟然在夜里也传来阵阵花香,敢情凤九霖是将所有的珍奇花朵都搬自己府里了。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真是应有尽有,啥都不缺,这辉煌地都快赶上皇宫了。
这凤九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呢,如此极尽炫耀,相信每个来过怡亲王府之人都会有自己的一番看法吧。
九曲十八弯之后,凤九歌才被引进了一个凉亭,那里,赫然坐着凤九霖的身影。
“皇妹,你可来了,想死你二皇姐了。”听到动静,凤九霖立马转过了身,笑着迎向了凤九歌,热情地说道。
凤九歌心下冷笑,这才多久没见啊,凤九霖这戏也演得太假了吧。
在凤九霖心里,不知道多希望她死在游龙国呢,不过,很可惜,却没有逞她的意。
凤九歌甚至还记得凤九霖与龙子御那秘密来往的信件中那让她凉到了心底的字句,她的亲人,她的姐姐,巴不得她客死异乡,尸骨无存。
如今,凤九霖预料的剧情没有上演,却立马换上了另一张脸孔,真是转变惊人啊!
不过,凤九霖能演,她更能演。
当下,凤九歌便轻轻扶住了凤九霖的手臂,道:“二皇姐身子不适,怎么能站呢?快坐快坐!”
四卷谁主沉浮
第96章 一夜谋定
凤九歌与凤九霖两人你来我往地寒暄一番,眼中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道不尽的欢愉。
只是,那双方的笑意,都没能到达眼底。
冰寒也不住地点点漫延开来……
“对了,二皇姐今日让小妹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客套的话说了一大堆,凤九歌终于问出了正题。
“皇妹说哪里话,你皇姐就是担心你,你这一走就是那么长的时日,皇姐怕你照顾不到王府里的情况,所以关心你来着。”
凤九霖扯了扯嘴角,浅笑着,端起桌上的茶优雅地抿了一口。
“小妹府里由王妃打理着,一切都好,有劳二皇姐费心了。”
凤九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话中有话,难道她真和云若青的失踪有关?
“呵呵……那就好!”凤九霖笑道,别有深意地看了凤九歌一眼,又说道:“可是,皇姐我听闻王妃与他旧时的闺中密友一同远足去了……”
虽然龙子御在游龙国已经失败伏诛,但凤九霖却一直担心着她与龙子御相通之事会不会被凤九歌知道,毕竟,在游龙国里,办了龙子御一事,凤九歌也有参与,如果真的被她料对了,她怎么能不提前为自己打算,留一条后路呢。
果然是凤九霖,凤九歌的眼色瞬间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淡去,冷声道:“皇姐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小妹能够办到的决不推脱。”
“皇妹,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俩姐妹,不要太生分了,再说,王妃不是和皇姐我要更熟识一些吗,所以,皇妹无须担心。”
顿了顿,凤九霖又道:“不过,皇姐我最近却有一事挂心,让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你说这天色吧,早不变,晚不变,偏偏赶上最近起了些变化,那些阴雨湿雾的,对皇姐的身体最不好,这身体不好了,心情当然就会不好,这剩下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凤九歌在心里冷哼道,凤九霖明明是在用云若青威胁她,但却变相地说着这无关痛痒的天气,看来,这凤九霖的心机恐怕是更上一层了。
但有时候聪明也有反被聪明误的时候,龙子御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在游龙国里,关于龙子御谋反的内里消息都一并封锁了,这凤九霖还是窥得了蛛丝马迹,才能在她回来之前就布置好了这一切吧?
以云若青来要胁她,这步棋凤九霖走得倒是。
凤九歌在心里冷笑着,但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低声安慰道:“皇姐放心,这天色会过去的,皇姐肯定会没事的。”
“喔,那真是希望如此了。”凤九霖抬眼瞅了瞅凤九歌,吹嘘道。
“那我的王妃不知何时才能平安归来呢?”现在云若青的安危最重要,即使要用她好不容易抓住的凤九霖的罪证来换,她也会毫不犹豫。
“这天放晴了,人也自然就归家了,急不得的,皇妹!”凤九霖倒是一点不慌乱,还对凤九歌轻声劝慰。
“皇姐,明人不说暗话,我要见到好好的云若青,至于那些风雨,我会为你扫平的。”凤九歌紧了紧拳头。
“好,皇妹爽快!那么,明日未时,皇姐我在皇都城外五里的暖香亭恭候妹妹!”
凤九霖拍了拍桌面,眼中溢满得意之色,果然被她猜中了,凤九歌真是握有证据归国,还好她先走了一步,不然今日便只能受制于人了。
她那骄傲的三皇妹,她那从游龙国的九死一生中都还能活着回来的三皇妹,终于也向她低头,向她妥协了,看来,这云若青在凤九歌心中的地位果然是不一般呢。
如果是她,她绝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致凤九歌于死地的机会!
应该说凤九歌是太重情了,还是说她太笨了呢?
管他的,只要她能站在胜利的一方笑着,将谁踩在脚下,她不会有丝毫地在意。
在凤九霖得意的笑声中,凤九歌寒着脸走出了怡亲王府。
“九歌……”一离开怡亲王府的范围,肖寒一便急急道:“你真的要将那好不容易得来的语气交于凤九霖?”
凤九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哪能让凤九霖那么容易就能脱身呢?
明日,她不仅要救出云若青,也不会放过凤九霖。
见到凤九歌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肖寒一犯糊涂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回皇都的路上,凤九歌从凤九天口中,也了解到凤九霖旗下两个重要的兵力状况,林然的北大军和齐子园的南大军,如今,这两股兵力没有集结的倾向,那么,也就是说,凤九霖不会在近期内有什么大的举动。
游龙国龙子御阴谋篡位的消息在三国间闹得沸沸扬扬,凤九霖没必要在这风口浪尖时出头,到时候只怕成为众矢之的,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那么,明日凤九霖不会生事,不如,就让她来。
如果,群龙无,没有凤九霖的登高一呼,那么,林然的北大军和齐子园的南大军无起事之名,定不会轻举妄动,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到真成了乱臣贼子了,她们,应该也不会那么笨吧?
但是,她也要留有后招才好,林然与齐子园的家眷尽数在皇都,如果真的到了逼不得己的时候,恐怕,她也要做一回小人了。
毕竟,在民族大义面前,人,是要做出取舍的。
一路沉默着,凤九歌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凤九霖定是拿准了她的性子,知道她重情义,更不用说是对自己结的王妃,明天的暖香亭凤九霖会有防备,但一定不会多,她不会料想到自己会有什么动作。
毕竟,云若青还在凤九霖手上,她一定以为高枕无忧了。
那么,明天就让凤九霖全部现形!
回到雍亲王府后,凤九歌秘密地修书一封,让肖寒一趁夜进宫,勿必要一切耳目,交到女皇手中,当然,也需要袁紫劳身边的沐尘打配合,他们俩人的武功都高,跑一次皇宫,应该没有问题。
醒来,凤九歌是想拜托上官夜的,但他初来乍到,对凤天还不熟悉,所以,才转而找了沐尘。
明天,凤九霖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
云若青一人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头披散着,衣服也被撕扯得破败不堪,苍白的小脸上,贝齿紧紧地咬着薄唇,眼神中早已失了光彩,只是木然地看着远处桌上的烛火。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自从下午出来见过凤九霖之后,他便被带到了这里。
他被囚禁起来了,屋外一起有人在守着,他怎么也逃不出去的。
而他会被关到什么时候,他一点也不知道。
当时,他怎么会出来呢?
他怎么会再去那个背信弃义的女人呢?
想到两天前,他还在王府中忙碌着,为了迎接凤九歌的归来而将王府布置得充满了喜气……
走到今天午后他的心情还是那么地欢快,就要为见到凤九歌而欣喜了,却在下一刻被扔进了寒冷的冰窖里。
他当时怎么没有云细想那个纸条是谁放在他房间的桌上后,便已经失去了冷静,忘记了思考,一个傻劲地就栽进了凤九霖的圈套中。
云若青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丝丝味,苦涩,痛苦,却怎么也比不上他现在的心情……
回想当时,他看到那张字条时,心中只有羞愧与愤恨……
羞愧,是对着凤九歌;愤恨,却因凤九霖而生!
凤九霖怎么那么卑鄙,她怎么可以用和他以前的关系来要挟他?
凤九霖竟然说要将他婚前**于她的消息让全城的人知道,让凤九歌颜面扫地,她竟然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他?
他的心凉到了极点!
如果,以前,他还对凤九霖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丝情谊,那么,今天,就连那么一丁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他为什么会瞎了眼,看上这个狠毒又卑劣的女人,还将一颗心,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给了他,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
凤九歌对他宽容,爱护有佳,凤九霖连她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不在乎他自己身败名裂,被所有的人唾弃,可他怎么能看到凤九歌遭受别人的耻笑与羞辱,那比让他死还难受。
见了凤九霖那个畜生后,她让他听他安排,受她摆布,她要用他来与凤九歌谈一笔交易,他不答应,她便打了他,甚至还想再次轻薄于他……
若不是,若不是他以死相逼,只怕他又要再次失洁。
现在,他的心里好悔啊,如果凤九歌真的因为他而向凤九霖妥协了,那么,让他怎么能心安?
娶了一个不贞的王妃本已是她的不幸了,他怎么能再让她为了他而让步,被凤九霖羞辱?
不行,绝对不行,如果让他知道凤九霖要做一点不利于凤九歌的事,他,宁愿去死!
九歌,九歌,王爷……
云若青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凤九歌的名字,好不容易她回到了凤天,好不容易他可以再见到她了,为什么,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看着烛光摇曳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模糊了,那一滴一滴的烛泪,是在炙烫着他的心啊!
信笺,他还能再见到凤九歌吗?
一室的寂静,窗外,夜鸦低鸣,离人泪……
四卷谁主沉浮
第【97】章 深情一眼
二日,凤九歌重新穿上了那一身华丽尊贵的朝服,脸上洋溢着高深莫测的笑,让一旁为她整装的肖寒一心下一片冷然,他总觉得,从游龙国回来之后,凤九歌变了,真的变了!
昨夜,肖寒一连夜进宫将信交于女皇,女皇看过信后,那个笑容也和今日凤九歌脸上的笑容一样,虽然是在笑着,却让人觉得心里有些寒,这是母女之间的特质,还是其他,肖寒一已经分不清楚了。
朝堂之上,凤九霖今天也奇迹般地出现了,众人连忙上前道贺,恭祝怡亲王爷玉体安康!
不过,凤九歌一上朝堂,那些人也立马转了风向,朝她奔来。
毕竟,雍亲王爷的名号现在响彻三国,还收服了游龙国的神兽,在民间声望极高,官场中人迎高踩低,当然知道风吹向哪该往哪边倒。
凤九霖眼中寒芒乍现,却又在瞬间隐没了下去,也笑着迎向了凤九歌。
“二皇姐!”凤九歌笑着对凤九霖点了点头,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劳皇妹挂心了,我看今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定是个好日子,连日来的疼痛也一扫而光了,皇妹说是吗?”
凤九霖意有所指,凤九歌哪有不明白,她是再一次提醒着自己呢。
“那是当然,皇妹以为这晴天一定会持续下去,二皇姐的身子定会无碍的!”
“女皇陛下、皇太女殿下到!”
宫人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回响着,众人连忙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凤九霖对着凤九歌意味深长地一笑后,便也踱着步子站了回去。
“平身!”女皇坐定后,轻轻一挥手,示意众人免礼。
“雍亲王!”女皇看向凤九歌,眼里充满了慈爱,完全是一个母亲见到久别的女儿一般地激动。
“臣在!”凤九歌出位,抱拳对女皇作了回应。
“雍亲王如今能顺利归国,本皇甚感欣慰,望以后多以国家为念,千万保重自己!”
朝堂之上,即使女皇有千言万语想说与凤九歌听,也只能化为一句冠冕堂皇的言语,她的女儿,她终于再见到了。
凤九歌清瘦了一些,但是丝毫不损于她的美丽与英气,经历过磨难之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坚韧与毅力,那眸子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让女皇大感欣慰。
细细回想着昨夜收到凤九歌的信件,那里面将当前凤九霖的热力作了一番分析,也将今日换回云若青的计划细说了一遍,各方面凤九歌都考虑到了,而她,只要做好一个帮手,按照凤九歌所说的去做,那么,凤天皇朝皇室所面临的危机也会迎刃而解。
虽然,凤九歌的做法好像略失了道义,但正如那信中所说,为了民族大义,人是要做出取舍的。
在得失之间,凤九歌能分得清,看得透,运筹帏幄,于谋略之中尽显智慧与果敢,一点也不亚于她,让她甚感安慰。
凤九歌也具备做一个女皇的潜质啊!
女皇的眼不由地扫过了凤九天,那日渐惨白的脸色,那隐忍下的阵阵轻咳,虽然凤九天在她面前极力隐瞒着,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问过太医,却无一人得知凤九天所患何隐疾,只是那一天一天消瘦,一天一天变弱的身子是怎么也逃不过她的眼。
凤九天是她的女儿,看着姬媚儿如今受着病痛的折磨,却要极力忍下来,在所有人的面前维持着她的镇定与体面,她的心也疼啊!
但她是女皇,不是她冷血,为了这个国家,她也只能做好一切的打算。
如果凤九天的身体能安好,那是最好;
万一,万一凤九天真的得了不治之症,当然,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她也要为凤天选好下一任的接班人。
凤九霖直接被排除在外,不要说她以前那外露的野心,就说如今,女皇知道在游龙国时,凤九霖竟然也不忘记害凤九歌,这个女儿,让她的心都凉了。
放眼整个朝堂,除了凤九歌,再也没有人更合适这个位置了。
但是,女皇也知道,一切的一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么,也只能这样去做,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对于凤九天与凤九歌的期许,从来没有如今这样强烈过。
游龙国新帝初登,国力尚需要整合,这一边无须担心。
可是那银雨国蠢蠢欲动,大有举事之意,不得不防啊!
现在的凤天皇朝,需要的正是一位兼具德、智、谋略、兵法的人才,在这一点上,她对凤九歌的期望要高得多。
如果战事一起,凤九霖绝对是靠不住的,凤九天那身体也不适应千里奔袭,征战沙场。
只有凤九歌,她相信以凤九歌的智慧与手腕,凤天皇朝是有希望的。
问过凤九歌之后,女皇也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凤九霖的病况,她当然知道凤九霖是一直谎称有病在身,实际上在做些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唉!
女皇在心里轻叹一声,按照凤九歌所制定的计划,今天,凤九霖就会原形毕露了,到时候,真的希望她这个女儿能够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为了不让凤九霖生疑,下朝之后,凤九歌也没有去晋见女皇,而是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府上。
……
暖香亭,未时。
凤九歌退去华服,一身便装,与她一同前来的只有上官夜与肖寒一。
凤九霖远远地便看见了三人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从昨日凤九歌返回皇都后,除了去过她的怡亲王府外,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而今日的早朝之上,女皇与皇太女都没有一丝异样,下朝之后,凤九歌也早早地回了她的雍亲王府,与女皇那边根本没有单独接触的机会,想来,是遵守着对她的承诺。
如此,甚好!
她就知道凤九歌不会因小失大,但大小的衡量在各人眼中就见仁见智了。
于她而言,权当为大;
于凤九歌而言,情之为大!
看来,她还是料准了她这个小皇妹。
想到这里,凤九霖唇边的笑不由地更深了。
上官夜警惕地护卫在凤九歌一边,冷眼看着暖香亭里的女人,那肖似凤九歌的样貌却让他深深憎恶,如此心如蛇蝎的女人,害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即使长得再美,也是空有一具皮囊,令人唾弃。
肖寒一也是不动声色,今天的一切,应该都尽在凤九歌的掌握中,虽然她没有托出她与女皇的整盘计划,但是,那气定神闲的样子,那成竹在胸的气度,他也知道,今天这一遭,败的人定是凤九霖。
“让二皇姐恭候了。”
凤九歌毫不客气地落坐在了暖香亭的石凳上,笑着说道:“皇姐也坐吧。”
凤九霖扫了一眼凤九歌身边的两个男人,肖寒一她自然认得,另一个上官夜让她的眼神多停留了一些,看来,她这个皇妹在哪里都不缺男人啊。
凤九歌不仅是个有情人,更是个多情种啊,凤九霖心里冷笑着,自是坐了下来。
一阵沉默后,凤九霖率先开口道:“皇妹今天看来不是很心急啊,难道妹妹不关心王妃了吗?”
“呵呵……”凤九歌笑道:“二皇姐说的哪里话,王妃我自然是关心的,但想到有二皇姐照顾着,小妹也就不急了。”
“如此,皇妹还真是看得起皇姐我呢。”
凤九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死物在凤九歌手里,活人可在她的手里,所以,怎么说,应该都是她占尽先机,她怕什么?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也不过就是说的今天这种场面吧?
对哪种人说哪种话,凤九歌自是明白的,而且,今天,她的目的不仅止于救出去若青。
凤九歌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敛去,身上溢满了寒气,冷声道:“二皇姐何故一直与小妹作对?”
“哼!”
见凤九歌变了脸,凤九霖也不再维持着表面的假笑,她本来就与凤九歌势不两立,如若不是想到这次两人的一场暗里交易,她何须对凤九歌和颜悦色。
“说得好!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虽然别人不知道,本王岂会不知道,凤九天那破败身子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而你,我的皇妹,到时候皇位继承不是只有我和你了吗?如果不为难于你,只怕你会坏了我的好事!”
如今既然已经挑明了,凤九霖也不怕说出她的想法。
“那在皇都城外追杀我的黑衣人定是二皇姐的人吧?”凤九霖没有回话,顿了顿,凤九歌又道:“二皇姐与龙子御相通,欲让他致我于死地,不惜牺牲掉大笔的财富,怕想要的不止是如此吧?”
凤九霖微微眯了眯眼,再次张眼时,眼中闪耀着某种狂热的兴奋,“本王想要问鼎女皇之位,要号令天下,要统率三国,这一切,又岂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阻挡的?”
“自古皇室女子为权而生,向往权力无可厚非,但,二皇姐,母皇尚安康健在,大皇女执掌东宫得满朝认可,凭你一已之力,难成大事!”
凤九歌摇了摇头,权力已经蒙蔽了凤九霖的眼,她的心中,她的眼中,恐怕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你怎么会知道本王成不了?”凤九霖不屑地说道:“皇妹,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你不想坐上那权力至尊的位子?不要一付道貌岸然的样子,皇妹自从成亲之后,性格大变,还故意接近母皇和太女,摆着一张姐友妹恭的样子,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皇姐果真是这样想的吗?”凤九歌真是服了凤九霖的思维模式了,她认为珍贵的东西,别人或许还不屑呢。
“权力之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从来不想去强求什么!”
如果她真的想要这个皇权,她相信,唾手可得!
“现在说这些话有何用,到时候权力到手之日,不知道皇妹是否还有这份闲心和本王理论一番?今日之事不过是一笔交易,之后,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凤九霖狠狠地啐了一口,冷眼看着凤九歌。
“二皇姐这个算盘打得真好,以一个云若青就换回你的锦秀前程,真是个划算的买卖!”
看来,权术这种东西,就是教导人们如何为自己打算,而皇室中人更是深谙这一套。
“怎么?不愿意了?那皇妹刚刚何以大论一番,说权力之于你什么都不是呢?”
凤九霖冷笑而对,像是在讥笑着刚才凤九歌那番自命高尚的言论。
“非也,非也,云若青我是一定要救的,不过……皇姐,你不仅私通游龙国御亲王爷谋害于我,更是挑起这次游龙国与凤天皇朝开战的罪魁祸,两项罪名加身,如若不是我受制于你,今日,我将证据呈于母皇,你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那又怎么样,如今,皇妹都不惜以情为重,与本王达成共识,证据一毁,这天地间还有谁知道呢?哈哈哈……”
“我要见到云若青!”不理会凤九霖的狂笑之声,话已经套出来了,接下来,她只要确定云若青平安,他们就可以动手了。
“可以,信件在哪里?”凤九霖当然也要见到东西才会将人带出。
肖寒一闻言便将一个竹筒递了上来,交到了凤九歌的手里。
“信件在竹筒里,一手交人,一手交这东西。”凤九歌将竹筒举起,给凤九霖看了一看,便紧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哼,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只要云若青在她的手上,凤九歌绝对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啪!啪!啪!”,凤九霖拍了三下手掌,从竹林里走出两个骠悍的女人,她们蹭押着的正是云若青。
凤九歌定睛一看,思绪如潮涌,多久没见了,云若青消瘦了不少,脸色略显苍白,眼圈处呈暗色,一定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看到这样的云若青,她的心里被触动了不少。
就是这么一个单薄的身子,在她不在的日子,为她支撑着这个王府,支撑着这个家!
本来应该是她来照顾他的,却不想还是放任他在操劳着,而今,更是因为和凤九霖之间的斗争,将他牵扯了进来,她心里对他有愧,还有那丝丝淡淡漫延的怜惜……
“若青!”凤九歌止不住向前一步,轻声呼喊着云若青的名字。
听到那仿若只出现在梦里的声音,云若青的身子猛地一震,便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声音的源地,也看向了那思念了那么久的人儿。
真的是她吗?真的是凤九歌吗?
双眼模糊了,看得不真切,云若青挣扎着,想抹干自己的泪水,看清楚眼前的人儿,可双手被挟制着,让他怎么动也挣脱不了啊。
一夜未眠后,他也滴水未进,今日午后,凤九霖便命人将他好好沐浴梳洗了一番,他只是木然地承受着,一言不,因为他知道,此刻他的言语,他的反抗都是苍白无力的,凤九霖一定是拿他有用处,所以不会放他走,更不会让他死。
梳洗打扮好后,他便被人放在一个黑箱里,他一度以为,他会不会被活埋呢?复又摇了摇头,他的价值没有挥出来,凤九霖怎么会让他去死呢?
此刻,他倒真的希望他们当时真的埋了他。
黑箱被打开后,他只觉得很刺眼,嘴唇也干裂着,全身也无力,被两个女人架着走,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低着头,任由她们摆布。
突然,那一声呼唤,让他以为是在梦中,他是不是太虚弱过度了,产生幻觉了吗?
他知道那声音是凤九歌的声音,是那个让他相信了千百遍的声音啊,他怎么可能忘记?
泪水一下模糊了他的视线,眼中氤氲着一团雾气,让他看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想努力擦干眼中的泪水,但被人制住了,挣扎也无济于事。
无力地被那两个女人架住,云若青只能颤抖地问道:“王爷,真的是你吗?”
“是我,若青!我来救你了!”凤九歌不敢上前,那两个制住云若青的女人手里都提着剑,如果没有凤九霖的吩咐,恐怕她近身一步,那剑就会在云若青的身上开一个口子。
“王爷……若青没用,你……你不要管我了……”云若青咬了咬牙,貌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若青……”凤九歌轻声劝慰道,云若青刚才那表情,生生是一付要赴死的表情,她今天就是为了救他而来,怎么能看着他轻生。
“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结的夫郎啊,我敬你,怜你,惜你,有了你,才有王府,才有这个家,如果我不管你,那么,那家还是家吗?”
凤九歌动情地说道,这个男子让她生出了无数的保护欲,那么瘦弱的肩膀要承受着那么多,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啊?一想到这里,她就止不住地心疼,她以前怎么不对他好一些呢?
听到凤九歌的话,云若青的心悸动了,刚才,他是想着用全身最后一点的力气咬舌自尽的,再见到凤九歌,他真的死也瞑目了。
可是,凤九歌的话又让他燃起了希望,她说,她怜他,她惜他;
她说王府是他们的家;
她说,没有他,那家便不是家了……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终于也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吗?
意味着她终于也承认他是她真正的夫了吗?
如此,他还可以有希望吗?
他这破败不堪的身子还可以得到她的喜爱吗?
会吗?会吗?
“王爷,若青配不上你啊!”
以凤九霖对他说的话,云若青刚刚冒出的希望又在瞬间被淹没了下去,是啊,娶了他,是凤九歌终生的耻辱啊,她怎么会不介意呢?
就算她不介意,他又怎么能让她被别人耻笑和羞辱呢?
名满三国的雍亲王爷竟然有一个失贞的王妃,这应该是她人生的耻辱啊!
虽然如今整个王府里也只有她和玲儿知道,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真相真的大白的那一天,她真的能受得了流言蜚语吗?
他怕她会用鄙视、不屑的目光看着他,那会让他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不如现在就这样死去,让她的心里永远记得他的好,永远地怀念他,这样,也好啊!
见云若青似有绝望之意,凤九歌心下一急,她不能过去,如何阻止他?
脑中火光一闪而过,凤九歌倏地一声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匕,一下便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九歌!”上官夜与肖寒一同时惊呼一声,想要上前阻止凤九歌的动作。
“不许过来!”凤九歌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听到肖寒一惊慌的声音,云若青猛地抬头,泪水已经流尽,眼睛干涩地痛,但是他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心也在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泣声道:“王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在逼若青啊……”
“若青,我不是在逼你,如若你敢轻生,那么,我又何妨在身上多几道血口子,或者,你要我追随你而去?”
凤九歌冷声说道,言语中的霸气不容丝毫拒绝。
“王爷,你何苦呢?”
云若青无奈地叹息着,他可以不顾自己,但却不能不顾凤九歌啊!
“不准说你配不上我这种话,你如今已嫁于我,就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你连死也不可以,知道吗?要活着!”
与云若青直直地对视着,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动容,她看到了他逐渐退下的绝望,她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看进了对方的眼里,也看进了彼此的心里……
他们是夫妻啊,他们本是这世间上最应该在一起的人,他们理应携手而过,理应不离不弃,他们谁也不能抛下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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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谁主沉浮
第【98】章 叛逃银雨
“够了!”
凤九霖插入了两人中间,冷冷地说道,看着凤九歌与云若青之间眼波流转,感情交汇,她心里没来由地烦燥。
想那云若青只是她玩过的破鞋,凤九歌都那么宝贝着,她果真是高看了凤九歌吗?
不过,从另一方面看,如果凤九歌这么看重儿女情长,那还有什么本事与她一争这江山,想到这里,凤九霖心里又暗自笑了。
凤九歌对云若青点了点头,让他放心,不论怎么样,她都会救他,履行她的诺言,这一辈子,她都会照顾着他。
“皇妹,人已经见到了,东西应该交出来了吧?”
凤九霖慢慢地踱着步子行到了凤九歌的跟前,眼睛盯着那紧握在凤九歌手中的竹筒,伸出了自己的手。
凤九歌笑了笑,不经意间向上官夜打了一个眼色,上官夜心领神会,步子一步一步地向前移着,目标锁定了押着云若青的两个女人。
“这东西自然是要交出来的,不过嘛……”拖了个长长的尾章,凤九歌才道:“不是交给你的,而是呈与母皇的,母皇,你们可以出来了!
听到凤九歌如此一说,凤九霖心中警铃大作,凤九歌竟然不顾云若青的安危,与母皇密谋,那么,她刚才说的那一切,不是尽数进了母皇的耳朵,那么,她不是真的不打自招了吗?
凤九霖眼色狠厉地射向了凤九歌,如今是凤九歌不守承诺在先,那么,就不要怪她不义在后,对那两个女人迅的做了个斩杀的手势,凤九霖便袭向了凤九歌。
凤九歌闪身而上,与凤九霖缠斗,上官夜顺势补位,在那两个骠悍的女人正要挥刀而下时,两枚柳叶镖飞快地出手,只见寒芒一闪而过,那斩向云若青的剑掉落在地,两个女人也应声倒下,这时,咽喉之处才射出阵阵血丝,一镖封喉,也只有上官夜武功如此高深之人才能做到。
“九霖,还不住手!”
这时,女皇才从林中慢慢走了出来,后面赫然跟着当朝丞相云芝兰与定远将军青弈峰。
凤九歌连忙收手,退到了女皇的身侧,扫了一眼被上官夜救下的云若青,心上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看清所来的三人,凤九霖刹时之间便惨白了脸,除了女皇之外,当朝的文武两位重臣也赫然在列,那她不是真的没戏唱了吗?
想那云芝兰贵为当朝宰相,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势力之大远不能衡量,而她这次绑的人是她的儿子,云芝兰断然不会站在她那一边。
而青弈峰乃是凤天皇朝得高望重的武将,虽已五十开外的年纪,但在朝中的声望也极高,多少将军都是出自她的门下,这份关系也理不清啊。
如今,女皇在场,文有云芝兰,武有青弈峰,再加上那证据在手,她还能如何辩驳?
但是她不甘心啊,她这次竟然错算了凤九歌,以为她还是当时那个重情重义的女人,以为她还是那个明知自己带了绿帽子,仍然接受着的软弱女人。
但是,没想到,凤九歌变了,这一趟游龙之行,让凤九歌也多生了心眼,算计到她的头上来了。
凤九歌,如果她还有命出去,她绝对要将凤九歌千刀万剐!
“母皇,你竟然与凤九歌一起下套害我?”
这时,凤九霖还是不知悔改,仍然声声指责地怒视着女皇。
女皇痛心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九霖,事到如今,你当真还不回头吗?”
“我为什么要回头?母皇,是你,都是你,你一直信心于凤九天,现在,又向着凤九歌,你为什么从来不看向我,我也是你的女儿啊!可是,在你眼中,从来没有过我的存在,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如果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只有凭我自己,如果你不给我,我就抢!所以,今天我走到这一步,都是你造成的,是你!”
凤九霖有些歇斯底里地对着女皇疯狂地吼道。
凤九霖的一字一句仿佛一把带着血泪的利刃一般,直直地击在了女皇的心上,女皇胸口一痛,脚步不稳,向后踉跄了一大步。
凤九歌一把扶住了女皇,关切地问道:“母皇,你没事吧?”
女皇痛苦地闭上了眼,掩住了心里所有的震惊与伤痛,她的女儿竟然在声声地指责于她,作为一个母亲,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吧?
那骨肉相连的女儿,那在她心头落下的一滴血肉啊,如今,却在指责着她的不是?
或许,她真的有错吧,作为一个女皇,她无愧于天下,作为母亲,她对凤九霖的疼爱是有欠缺的……
但是,只要凤九霖能够迷途知返,她会包容她,她会疼惜她,用她的后半生弥补凤九霖曾经有过的缺失。
可是,现在,她不能流露出对凤九霖一丝一毫的关爱,在这个时候,她是女皇,她是一国的主宰,是万不可流露出一点情意的。
如今,凤九霖绑架云若青已成事实,她也亲口承认了与龙子御私通叛国,再加上凤九歌手握的语气,一文一武的两位重臣皆在,这个时候,她是没有理由偏袒凤九霖的。
证据在,公理在,只要凤九霖愿意伏法,她会从轻处理的。
再次睁开眼时,那万千波涛也已沉沉退去,女皇定了定神,对凤九歌道:“九歌,母皇没事,放心!”
眼神一转,犀利的眸子再次射向了凤九霖,女皇冷声说道:“九霖,眼下摆在你的只有两条路,一,就地伏法,在朝堂之上,陈述你过往的种种罪行,不求得到天下人的谅解,起码无愧于你的心;二,如果你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母皇无情了。
女皇心里是希望着凤九霖听进去她的话,束手就擒,她怎么会愿意和自己的女儿刀剑相向呢?
“无情?”凤九霖冷笑道:“母皇是不是说要斩杀孩儿,你对孩儿从未有过情,又何谈‘无情’?要我束手就擒,那是妄想!”
凤九霖眼中闪着肃杀的光芒,一指哨音之后,立时一帮黑衣人便从竹林间闪身而出,护在了她的左右。
“主上,如何处置?”其中一名黑衣人恭敬地对凤九霖道。
再次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其中,有她的母亲,有她的妹妹,还有朝中的两位重臣,以及一个曾经属于过她的男子……
这些人貌似都和她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但是,挡住了她前进道路的人,她都留不得。
“杀!”
一个字便道出众人命运的归属,可是这些人的命运,又岂是凤九霖能做得了主的?
这一个“杀”字也生生地嵌进了女皇的心里,直直地揪住了她的心,她们母女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
她多怀念孩童时候的女儿们啊,那时候只有天真,只有烂漫,凤九天会安静地呆在她的怀里,凤九歌趴在她的脚下,而凤九霖总是缠住她的一只胳膊,用她那甜甜的声音叫着她母皇……
那样的日子,那样的岁月,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啊!
如今,留在每个人心目中的又是怎么样残缺的记忆?
一滴清泪就这样直直地从女皇的眼角滚了出来,滴在了脚下湿润的泥土里,混合着竹叶的清香,淡淡地萦绕在周围,久久不散……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秒的时间,女皇握紧了拳头,袖袍一挥,精骑十二卫立马闪身而出。
“如遇反抗,杀无赦!”
女皇冷声下达着命令。
“是,陛下!”
整齐划一的声音之后,便是刀光剑影地闪烁。
凤九歌自是也袭了上去,她与凤九霖还有帐要算。
从落崖开始,到游龙国,凤九霖能两次想致她于死地,而今,再加上云若青所受的侮辱,她可不会轻饶了凤九霖,她自己的仇,她要自己报。
凤九霖的暗卫再多,但在精骑十二卫面前也渐渐失了势,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红色的血液融入了泥土里,暗黑成一块一块的,也昭示着这场打斗的惨烈。
凤九歌挽着剑花,毫不留情地刺向凤九霖,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多道血口,手臂、腿上、背部血丝飞舞……但都避过了要害部位,她不会让凤九霖死,只是一剑一剑地讨回她的债,泄她心中的恨。
“嗤”地一声,凤九歌的长剑划过了凤九霖的脚腕,凤九霖顿时失了脚力,就要向地下倒去,只她剑花一舞,长剑一下深深插入地面,另一支脚跪地,支撑着她各个身体的重量。
凤九霖的丝有些绫乱,有几缕不顺的丝和着汗水紧贴在她的面上,也显示出了她的落败,与不甘……
“如何,还不投降吗?”凤九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凤九霖。
凤九霖狠厉地抬起了头,眼神如利箭一般地射向了凤九歌,阴鸷地说道:“要本王投降,简直是妄想!”
“你的人已经尽数被歼灭,难道你还想等着林然与齐了园的救兵吗?”
凤九歌一眼洞穿了凤九霖最后的打算,可是,连最后的路她也给凤九霖掐断了,凤九霖现在是退无可退了。
“你……”
凤九霖惊诧地看着凤九歌,难道林然与齐子园都已经受制于凤九歌了吗?
“二皇姐,林然与齐子园的家眷如今都在皇宫里做客,看来,她们是帮不到你了。”
凤九歌一句话便断了凤九霖的心,将她心中最后的一点希冀击得粉碎。
凤九霖挫败地耷拉着脑袋,她最后的希望也被凤九歌扼杀住了,她的兵力,她好不容易掌握的军队,难道就在这一天里没了吗?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苦心经营多年的朝堂关系,费尽心机执掌的兵权,怎么能因为一朝失势就什么也没有了呢?
她那么多年的努力,真的就一朝化为东流水,再也不回头了吗?
眼中的狠厉渐渐聚集,整个眸子充斥着红,凤九霖握紧了手中的剑,蓦然一下高高窜起,凌厉地袭向了凤九歌。
凤九歌当然没有让她得逞,轻易地向后一跃,便躲了开去。
这时,一声惊雷却炸开了凤九歌与凤九霖之间,泥土顿时被炸得四处飞溅起来,凤九歌连忙向后扑倒。
再次回神时,便见一人架住凤九霖飞快地奔走。
上官夜与肖寒一及时反应过来,急急地追了过去,凤九歌大喝一声:“保护女皇!”便也跟着追了去。
凤九歌心中却有了疑惑,是谁?是谁来救凤九霖了?
那个人武功如此高强,而且看那人的背影,她怎么会有些熟识呢?
那人带着凤九霖,毕竟跑不快,不一会功夫,便被肖寒一与上官夜拦下。
凤九歌也追至,看着对峙的两方人马,沉声道:“放下凤九霖!”
近距离观察那人,虽然黑巾遮住了她的面貌,但是从那眉眼,凤九歌却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个人虽然在她身边,但总是沉默地低着头,看似不起眼,却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原来她真的是凤九霖那边的人。
黑衣人冷眼扫了扫周围,眼中戒备的光闪现,但却丝毫不显慌乱,沉着地对着包围着他们的三人,没有话。
“你是宁菲!”
凤九歌冷眼以对,那身形,那眼神,让她再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个人就是深藏在雍亲王府,从不轻易显山露水的宁菲。
宁菲稍微震惊了一下,随即隐藏在黑巾下的唇却勾了起来,冷笑道:“王爷果真好眼力。”
没有想到她隐藏得那么深,从来不在凤九歌的面前展露过分毫,就算凤九歌有过怀疑她的用心,但她一直分外小心,也没有被人抓住过一丝把柄。
今天,竟然也会被凤九歌一眼认出,如今的凤九歌,比她想像中的更加精明厉害,如果不除去凤九歌,绝对会为银雨国竖立强敌。
凤九歌冷哼一声:“没想到你真的是凤九霖的人!”
宁菲揭下了那蒙面的黑巾,道:“王爷错了,我不是凤九霖的人,我是银雨国皇太女的人,下次见面,恐怕就是在战场上了,真不想与王爷为敌,不过,各为其主,王爷也怨不得人了!”
“银雨国?”
原来银雨国早就渗透到了凤天皇朝里,那么,一直在背后支持着凤九霖,挑拨着凤天皇朝的人原来是银雨国皇太女,那她的用尽实在险恶,凤九霖不是成为了她的一颗棋子?
“原来你竟然是他国的探子,一直潜伏在我凤天,看来银雨国皇太女真是用尽良苦啊!”凤九歌不无嘲讽地冷声道:“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带走凤九霖吗?”
“既然我有信心来,那么,就一定能全身而退,王爷,宁菲其他的本事没有,就善长这个……”
宁菲话刚说完,手极快地一挥,又是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凤九歌他们闪身避过,一阵青烟之后,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四卷谁主沉浮
第【99】章 烽烟四起
青烟阵阵散去,但是却早已寻不到凤九霖与宁菲的身影。
“寒一,传我的令下去,迅封锁各出城的通道。”
宁菲能来,必定是备好了出路,虽然这样做不一定能截住她们,但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眼下,恐怕要做好防备了,宁菲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她的身份,恐怕银雨国已经有了抗衡凤天的实力,如果不出她所料,银雨国怕是要打过来了。
可是,凤九歌没有想明白的是,凤九霖如今已经失势,没有带走一兵一卒,这银雨国的皇太女还要命人救走她,意欲何为?
这一点她还没有想透。
“阿九,如今怎么办?”
上官夜上前问道,银雨国既然已经介入了凤天的皇室争斗,那么,这就不简单了,上官夜虽然是商贾出身,但与龙之毅相识以后,也深知官场弄权,加之这次龙子御的事情暴,更让他对皇室之争尤为敏感,不想插足,但却也是因为凤九歌而不得不介入,如果真起了战事,他恐怕要修书告知龙之毅,如果能得到游龙国的相助,那么,凤天的胜算应该会增加。
“先回母皇那里,我们再从长计议。”
凤九歌脸色凝重地扫了扫上官夜与肖寒一,便向竹林走去。
回到女皇那里时,整个打斗后遗留下的尸体都被精骑十二卫处理干净了,至于地上的血迹也被泥土淹埋住了,除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似乎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这里正经历了一场生死厮杀。
而女皇看似平静地坐在了暖香亭之中,那微闭的眼下精光却点点聚集。
她没有让精骑十二卫去追击凤九霖,是不是心里也有过一刻的柔软,想放了凤九霖,想为凤九霖留一条活路?
云芝兰则扶住云若青站立在了一旁,她了解她这个儿子,看似温润的表面,实际心里倔强着,刚才躲在竹林之后,听到凤九歌的话,她的心都已经提在嗓子眼上了,就怕云若青一时想不开。
而从他们的话中,云芝兰也在揣测着,难道她的儿子受到过什么侮辱?精神上的亦或是身体上的?而且凤九歌还知道,所以才以命相要,迫他放弃轻生的念头。
难道是凤九霖对他做了什么?
云芝兰心里暗自摇头,如果他的儿子真的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那么一定是在婚嫁前,自从凤九歌那次亲自前往丞相府接回云若青之后,她便看出来,凤九歌是爱护着他的;
而在凤九歌不在凤天的这段日子里,云若青一心一意的照顾着王府,一颗心全在凤九歌的身上,他又怎么会做出对不起凤九歌的事呢?
如今,一切过去了,有疼爱云若青若自己生命的女人爱护着他,她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她相信,有凤九歌在的日子,她的儿子一定会幸福的。
闻得凤九歌等人的脚步声,女皇倏地睁开了眼,平静无波的眼色看不出什么起落,对于凤九歌他们三人的归来,女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是在庆幸着凤九霖逃脱了,还是在遗憾着,这一刻,她也说不出来了。
“母皇。”凤九歌在女皇面前站定,抱拳道:“二皇姐被银雨国皇太女身边的人救走了。”
“什么,银雨国?”
女皇蓦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拍在了石桌之上,凤九霖竟然还与银雨国有着密切的联系,她这个女儿,她果真是小看了吗?
身后的两位大臣眼色也更显凝重,如果银雨国也介入了,那怕是真要起战事了。
凤九歌点了点头,神色严峻地说道:“母皇,事不宜迟,如今银雨国有心暴露,那么,她们必然已拟好计划,恐怕不日就会来犯,我们要做好部署才是。”
沉默一番后,女皇重重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拍着凤九歌的肩膀道:“辛苦你了,九歌。”
凤九歌一手搭上了女皇的手背,扯起一抹浅笑。
……
云若青被上官夜送回了王府,而肖寒一跟着凤九歌与女皇等人一同回了宫,这一夜,四个人围坐在女皇的书房里,已经在酝酿着对敌的良策。
一张三国的地图铺展开来,凤九歌一直默默不语,暗自思考着。
整片大6上,凤天皇朝屹立于东方,游龙国在南面;
而银雨国幅员辽阔,地域涵盖了这片大6的西北面,东面与凤天皇朝相隔着一条极其宽广的江河,一眼看不到头,而且流淌湍急,渡江不易;
唯一与凤天接壤的地方成一个半弧形横跨了整个银雨国,一个极北,一个极南。
现在众人正在思考的便是战火如果一经点燃,银雨国将会由哪一处攻入。
青奕峰作为老一代的武将,虽然没有实际地与敌对阵过,但实操与兵练却从未停过,加之自小便熟读兵法,对战事也就有了自己的看法。
“女皇陛下,依老臣所见,眼下入冬在即,打仗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就之事,所以,银雨国应该不会走极北苦寒之地进入,而会选择南方突袭,老臣认为应该在南面做好防备。”
听了青奕峰的话,女皇踱着步子,是在考虑着她话中的可行性。
的确,战事一起,时间的长短无从估量,粮草便是要必须解决的问题,再加之也要将各种地理和环境因素考虑在内,北方本就贫苦,即使他们准备了足够的粮草,也经不起足年累月的消耗,一拖再拖,如果攻克不下,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而南方富庶之地,如果选那里进攻,对他们自身的粮草与补给是有保证的,银雨国很可能会走这一边。
女皇点了点头,复又看向凤九歌,说道:“九歌有什么看法?”
凤九歌看了看女皇,又与青奕峰点了点头,沉声道:“青将军所言确实有理,但还是少算了一步,如果九歌是银雨国的皇太女,必定会采用另一策略。”
“喔,不知雍亲王爷有何高论,还请不吝赐教。”
青奕峰抱拳说道,对于凤九歌,既然女皇都如此看重她,证明她确实有过人的本事,而她青奕峰本不是一个听不进任何忠言的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凤九歌或许真的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也不一定,而且都是为了一个国家,当然能够集思广益是最好的。
“赐教不敢说,不过只是有些浅见而已。”
对青奕峰,凤九歌虽然不熟识,但是也略有耳闻,传闻青奕峰制军严谨,严以作则,与将士们同寝同食,在军中深受爱戴。
凤天皇朝有这一老将坐阵,也才能压制住昔日凤九霖旗下两个狂妄的将军。
“青将军的这些想法,想必敌军也是考虑进去了的,但兵法素来讲求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越是我们排除在外的,越有可能是敌人攻击的重点。”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未动,谍报先至。
凤九歌他们一行人刚回宫,便接到了银雨国探子不日之前送出的秘报,银雨国果然已经整顿好军事装备,颇有远征的架势,而统率这次远征军的正是银雨国的皇太女雨御风,而随信附上的还有对这位皇太女的调查资料。
这雨御风也是在最近一年的时间才从银雨国众多的皇女之中脱颖而出,本来,银雨国的皇太子女人选一直悬而未定,朝中角逐的两股势力也以皇长女雨御玄与皇三女雨御慈为最,而皇四女雨御风的父妃早逝,父妃娘家也是势单力薄,本来谁也对她不寄于希望。
而在一年前,皇长女却意外暴毙,而三皇女也由朝中大臣举报其意欲谋反,被银雨国女皇罢黜了皇位继承权后流放远地,而雨御风却在这时表现出了她的英明与果敢,对朝中政事献计献策,深得女皇赏识,并且在迎娶了当朝重臣于涵的儿子后,得到了于涵一党的支持,竟然从一个毫不起眼的皇四女一跃成为了万人瞩目的皇太女,让众人哗然。
分析了这些消息以后,凤九歌便对雨御风有了初步的了解。
历来权力之争,后宫与朝臣的势力也会被牵扯在内,成为皇权之争的一个重要砝码,雨御风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也明白她的身后没有有力的支持,知道凭她的一点势力是无法得到皇位的。
故而雨御风退而隐之,韬光养晦,任凭雨御玄与雨御慈斗得再厉害,她也只是坐山观虎斗,从不插足。
或许,那皇长女雨御玄的暴毙,皇三女雨御慈的流放,都是雨御风在暗处操刀,计划了这一切。
连失两女的女皇一定对她的这帮女儿都失去了信心,而雨御风恰好在这时挺身而出,展露锋芒,女皇已经暗淡的心便重新燃起了希望,又加之于涵等人的极力保荐,那么,雨御风的皇太女之位得来也就不费功夫了。
雨御风隐忍之术已练到极致,如今,一朝得势,必定也会步步为营。
当初,在凤九歌刚刚获雍亲王爷封号时,雨御风便将宁菲派到了她的身边,那时雨御风还未登上皇太女之位,便暗自布下这条眼线,可见其心思远。
雨御风防她,却又在另一面支持着凤九霖,挑起凤天皇朝皇室争斗,她的用心由此可见一般。
心机、智谋深沉到如此地步,雨御风恐怕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敌人了,她不能轻敌,也不能走错。
一步错,步步错,所以她要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
如果她是雨御风,如果她站在雨御风的位置,她会怎么样用兵?
这一点,凤九歌已经仔细思忖了一番。
听了凤九歌的话后,云芝兰也不由地问道:“那依王爷之言,这银雨国会如何作战?”
“母皇,云丞相,青将军,依九歌的浅见,银雨国会在北面与南面同时出兵。”
凤九歌伸出双手,左右各点极北与极南的两个交界之地。
见三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凤九歌浅浅一笑,才解释道:“按常理来讲,银雨国会从南方进攻,但反其道而行就是从北面进攻,我们想到的银雨国的人也想得到,所以,我想雨御风一定会出其不意,采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方法,那就是两路同时进攻………”
顿了顿,凤九歌又道:“两路同时用兵,这是唯一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如果我方固守北,那么银雨国的军队便由南直驱而入,反之亦然;而且这种思维模式异于常人,雨御风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之中竟然有人和她的想法一样,所以,南和北我们也要同时出兵应对,这样才能守住凤天的疆土。”
凤九歌一席话下来,三人都瞪大了眼,的确,这个方法她们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两处同时用兵,无论对方守住哪一处,他们都可以从另一处突破,这确实是个万全的方法啊。
“九歌,你真是我凤天的骄傲啊!”
女皇激动地看着凤九歌,对她的一番分析充分认可,这种独到的思维模式就连青奕峰这种老将都没有想到,果然是长江后浪啊,女皇甚感欣慰。
“听王爷一席话,老臣真是长见识了。”
青奕峰不由地佩服地对凤九歌抱了抱拳,如若说之前对凤九歌的年龄及阅历有所质疑,而今听她如此一分析,才恍然大悟。
云芝兰也不住地点头,但脑中却在迅翻转着,两边都派兵,那么必然两方都需要有威望的将领前去统率,如今擅战的凤九霖已经被银雨国救走,必然是与凤九天敌对起来,而林然与齐园已有异心,为了防止她们阵前倒戈,也是用不得的。
其中一支队伍可以由青奕峰率领,那么另一支队伍呢?
“王爷可曾想过有何人领军?”这却是当下应该决定的。
“丞相想到的,正是现在最重要的。”凤九歌赞许地看了一眼云芝兰,不愧是一国宰相,有着文人细腻的心思,着眼于实际,于小处,于细节。
“青将军为主帅之一,统率东、西两路大军,往南迎敌;而林然的北大军和齐子园的南大军则由本王接手,不日前往北方。”
林然与齐子园现在是不能再用了,凤九天本就身体不好,肯定不能出征,放眼整个朝堂,还会有谁比她更适合呢?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0】章 实名夫妻
凤九歌既有皇家的血统,又贵为王爷,统率凤九霖余下的军队也无可厚非,不过,恐怕,收服这只军队,让军队上下一心,还需要时日,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也不能再作其他打算了,只有赌上一赌。
说完后,凤九歌单膝跪在了女皇面前,面色冷峻,声音沉着,“母皇,九歌愿意带兵前往北面阻止银雨国入侵我凤天,誓死守卫我凤天的国土,请母皇下旨。”
“王爷……”
青奕峰略有些感动地看着凤九歌,凤九歌一珲是怜她年事已高,所以自愿前往极北苦寒之地应敌,而将她派去南方。
凤九歌对青奕峰点了点头,她的确是考虑到青奕峰如今已经五十开外的年纪,眼下冬日将至,年轻人的身体说什么也比她能受冷吧;
另一方面,她有预感,雨御风考虑周全,也应该走的是北面,如此,她们便可以会上一会了。
遇上聪明的对手,才能让战争的艺术挥到极致。
在异世,凤九歌熟读兵法,电视也看过不少,这次,将要真正地运用在实际中了,她的心是激动的,但也有丝丝的不安,她能胜吗?
不,是她必须胜,如果失败,那么,银雨国的铁蹄将会踏上凤天这片土地,她所有守候的人将再也得不到这最后一方宁静的土地,而她的国家,她的人民,也将会沦为亡国奴。
她不会容忍这种情况生,所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在异世的典故中,那如血一般堆积的历史,无一不在讲述着战争的残酷与惨烈,森森的白骨,被鲜血染成暗色的黄沙土地,那破败的歌,那残缺的画……
如果可以,凤九歌实在不愿意打这场仗,但他国即将来侵,作为凤天的王爷,她理应身先士卒,国家的情,民族的义在她心中如海浪一般澎湃着,拍打着那理智的岸。
无论前途如何艰辛,她也会誓死保卫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九歌,母皇了解你的心,可是那林然与齐子园留下的军队如果不听从调令,那么,你这趟征战不就危险了吗?”
女皇担忧地看着凤九歌,虽然凤九霖已经叛逃,林然与齐子园都被压下了大牢,军中只余下小将及士兵,如果时日允许,整合一下,收归己用也不无不可,但时间如此急迫,如果军心不齐,那么,何以抗敌?
“是啊,王爷,收服军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那还需要磨合和时间啊。”
云芝兰也语重心长地劝说着凤九歌。
“陛下,老臣旗下东、西两路大军可交于王爷率领,林然与齐子园的军队交由老臣接纳,就算他们一时不服管,但老臣在军中素有威望,也不怕她们会有二心。”
凤九歌从未领过兵,对军队也不熟悉,虽然她的军事见解颇让人折服,但毕竟没有实际经验,冒然让她插入接手两支军队,下面的人不服也是常理;
但东、西两路大军在她的调教下自律及服从极高,而且她旗下的将军也可以给凤九歌帮忖着,如果交由凤九歌带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敌子。
“多谢云丞相与青将军,但九歌心意已决。”凤九歌再次望向女皇,诚恳道:“还望母皇成全。”
女皇看了看一旁的文武两大臣,两人的眼中全是对凤九歌的赞许与激赏,再望向凤九歌时,那上如坚决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地更改。
女皇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把扶起了凤九歌,沉声道:“起来吧,母皇允了,但你要事事保重,凤天的江山不能没有你。”
“儿臣谨遵母皇教诲!”凤九歌抱拳对女皇行礼,道:“明日九歌便会赶去军营,备齐军需物资恐怕还要三日的时间,三日后,九歌便会挥师北上。”
“嗯,一路上多加小心,以己安危为重啊!”
女皇语重心长地叮嘱着凤九歌,她才回来的女儿,又要为了凤天皇朝的江山太平,奔走极北之地,真是苦了她啊!
不过,这一次,凤九歌能够得到云芝兰与青奕峰的认同,如果他日,朝中局势真的有了变化,有两位重臣维护着凤九歌,她也不会有什么担心了。
凤九歌回握住女皇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
凤九歌与肖寒一回到王府已是亥时了,挂心着云若青,凤九歌便先去了“青苑”。
“青苑”里,云若青房间的烛光仍然摇曳着,凤九歌轻轻地推门而入,不想也惊醒了守在外屋的玲儿,玲儿刚想向她问安,便被她一个手势阻止了。
看了看里屋,再看了看凤九歌,玲儿便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
凤九歌踏着细碎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榻,云若青躺在柔软的棉被之下,呼吸略有些不稳,神情却似有些挣扎,就连睡着了都不太安稳,那额头竟然泌出了丝丝密密的汗。
凤九歌轻轻坐在了床沿边上,用手袖擦拭着云若青额头的细汗,碰触到他,才知道他竟然在微微地着抖,贝齿也咬在了唇上,越来越用力,竟然渗出了丝丝血迹,嘴里也间或溢出破碎的呓语。
看这情况越来越不对了,凤九歌连忙轻轻地摇晃着云若青的肩头,低声道:“若青,你怎么了,快醒醒!”
云若青的确沉醉在梦境之中,各种奇怪的梦交织着,他梦到了与凤九霖的甜蜜时光,但在转瞬之间,她却又凶神恶煞,她鞭打着他,折磨着他,他不住地祈求着,但她的动作却越来越狠……
这时,他想到了凤九歌,他想见到凤九歌啊,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好好呆在凤九歌的身边呢,为什么他要去找凤九霖,还要被她羞辱,他心里好难受啊!
肩膀被人按住摇晃着,云若青一下子便从梦中惊醒过来,见到了凤九歌担心的面容,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已经回了王府了,这里没有凤九霖,只有他爱的女人——凤九歌。
意识到自己现在只着亵衣,云若青略有羞涩地扯了扯棉被盖住了自己,在凤九歌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后,才道:“王爷,这么晚了怎么会到‘青苑’?”
意识清醒之后,云若青的脑子里便在反复着今日在竹林里凤九歌对他所说的话,她说,他们是夫妻,她说,他们要不离不弃,她说,她永远不会抛下他……
那样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激荡着他的心啊,让他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与动力。
但如今他又有些迷惘了,那些话语,是不是凤九歌为了救他才编造出来的?
会不会,这本不是的真心话?
想到这里,刚刚见到凤九歌时明媚的眸子,又在瞬间暗淡了下去。
是不是,他不应该有着过高的希望?
因为,期望越大,失望也就会越大。
可是,他已经生出了一个期盼的心了,他不再是那个对着凤九歌没有要求,没有爱意的男子了,他也渴望着她的注视,他也期待着她的怜惜……
可是,他还有这个资格吗?
他配吗?
看到云若青低下了头,那瞬间黯然的眸子也没有能逃脱凤九歌的视线,她不喜欢他躲避着她的目光。
在他们经历了生死之后,她希望,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存在,她也希望,在他的心里,种下她的影子。
难道,在竹林里对他说的话,他又忘了吗?
他是堂堂丞相之子,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自信呢?
他不看她,她偏要看他!
凤九歌伸出了手,抬起云若青的下颔,迫他的视线与她直直地对接,道:“若青不愿意见到你的妻主吗?”
云若青想躲开,但却避无可避,只能望着凤九歌美丽的脸庞,那时面竟然带着丝丝的疲倦,云若青的心中顿时一疼,她一定在宫中忙到现在才回王府,她那么疲惫,却还不忘来看望他,他在她的心目中,如果不是她爱的男人,也至少占据着一定的份量吧?
想到这里,云若青的心中又有了一丝宽慰,能够在凤九歌的心里有一个位置,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了,他还求什么呢?
“王爷,若青怎么会不愿意见到你呢?若青……想你了……”
最后一句,云若青咬了咬唇,喃喃的说了出来,声音小得只有相近的两人才能听到。
“不准咬唇了,刚才做恶梦的时候都咬破了。”
见到云若青的小动作,凤九歌立马伸出一指抚上了云若青的唇,示意他不要再咬唇了,刚刚那丝血迹都没有消退,他难道又想添上新的印迹。
凤九歌的手指轻触在云若青的唇上,他略微颤抖了一下,这算不算是一个吻呢,即使只是吻在了她的手上。
注意到云若青的动作和表情,凤九歌才想到刚刚云若青说的话。
他说,他想她了?
这是不是也算间接的,含蓄的,一种示爱?
“若青真的想我了吗?”
凤九歌莞尔一笑,对于一个男子来说,照顾他一辈子不是最好的,而是要用感情来温暖他,用柔情来抚慰他,他才会如雨后的花朵一般娇艳,而不是生活在过去无边的黑暗里暗自凋零。
那时,她竟然天真的以为,就这样照顾着云若青,仿若朋友一般地生活下去就好,但她却没有问过他心里到底想要什么;以往的日子里,她没有多多关心他,怜惜他,而云若青却在无怨无悔地为这个家操持着。
她,确实对他不够她啊!
云若青点了点头,几若不闻地轻答了一句,便不敢再看凤九歌的眼,原来,他也会有如此羞涩的时候。
“如此,那我今晚便留宿‘青苑’。”
一来是为了安抚云若青,成就夫妻的事实,让他这个王府的男主人实至名归;二来,她也想陪陪他,出征在即,这一别,又不知道是多久,整个王府又要云若青来操持,她心疼他;三来,她也想让忘记过去不好的记忆,不论他怎么样,她都不会嫌弃他,不要他!
“王爷……”
云若青惊讶地抬起了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凤九歌,她竟然说她要留宿在“青苑”,那不就是要和他同榻而眠?
可是,可能吗?
她,真的不介意吗?
当云若青被救回后,上官夜将他送回了王府,他便知道,这上官夜是凤九歌喜爱的人,他是那么阳刚,那么英武,那么俊逸非凡,和凤九歌站在一起,也确实是相配的一对啊。
而且,上官夜本是游龙国的富之子,还贵为太子太傅,在他的国家里,以他的样貌,以他的家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他却能为了凤九歌舍弃一切,来到了凤天皇朝,让他的心里好生佩服。
但反观自己,早已是残花败柳,武及不上上官夜,文也比不上杨子文,似乎没有一丝地方可以和人一较长短,这样的他,还怎么能妄想得到凤九歌的垂青呢?
看着云若青惊讶的样子,凤九歌轻轻地点了点云若青的鼻头,笑道:“可不许睡着了,我去梳洗一番,等着我回来!”
说罢,低头在云若青的脸庞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淡笑着步了出去,留下屋子里呆若木鸡的云若青。
云若青棉被下的双手握得死紧,在凤九歌的轻轻一吻后,那被他蹂躏的棉被都沁透着手心的汗水。
他紧张,是的,他好紧张,刚才凤九歌的意思,那一吻,说明了什么?
她今天晚上要和他……
这是真的吗?
云若青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会痛,那说明是真的,是真的!
顿时,他的心里欣喜若狂!
好在,下午回到王府后,喝了水,进食了一些东西,又睡了一觉,他的身体没问题,可以承受得住……
天啦,他在想什么啊?
云若青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用双手捂住了烫的面颊。
他这样子,不是跟思春的男子无异了吗?
虽然跟凤九歌成婚都快十月了,但却一直没有圆过房,他以为,这一生,也不会有这种可能了。
但今天,今夜他们就要……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鼓声阵阵……
今夜,也算是他和凤九歌的初夜了,绝对不能如此草率,他要收拾一下,对,收拾一番。
云若青连忙唤来玲儿为他梳洗打扮了一番,一身室内的绵服轻轻地套在了他的身上,头被玲儿轻轻地挽起,简单地插了一支玉簪,他知道,凤九歌喜欢简单的打扮,不华丽,不浓艳,简单有真实。
玲儿也特别地高兴,夜深了还见到凤九歌来“青苑”,他便知道他们俩人有戏了,但不一会功夫,却又见凤九歌满面春风的出来了,让他以为他们已经……
不过,后来云若青激动地让他帮忙梳洗着,打扮着,说凤九歌今夜会在“青苑”留宿,他的一颗心才真的放下。
玲儿跟着云若青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他也见证了云若青对凤九霖短暂而又狂热的迷恋,之后,便随着云若青一同入了雍亲王府;
起初,他们主仆的态度一致,都排斥着凤九歌,但日久见人心,凤九霖真的不要云若青了,而凤九歌在得到一切真相后,却愿意收留云若青,还待他极好,玲儿心中的天平也逐渐地偏向了凤九歌。
如今,真的能见到他们夫妻俩人能过着正常的生活,他比谁都高兴啊!
他的公子,终于寻得了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
当凤九歌梳洗一番后,着了一身中衣,披着一件披风再次回到“青苑”时,便见到了正襟危坐的云若青,那一身装扮,明显是为了迎接她而刻意地装扮了一番。
云若青有这个心情也是好的,虽然她不介意这些装扮,但也可见云若青真的重视她在“青苑”宿下的一晚吧。
见凤九歌来了,云若青立马起身相迎,对着她福了福身,柔声道:“妾身拜见王爷。”
“免了。”凤九歌一把扶起了云若青,笑道:“以后与我不用那么居礼,只有自家人的时候便唤我的名吧。”
“是,九歌……”
云若青慢慢地抬起了头,丝轻轻地摆动,在烛光之下折射着晕黄的光线,让人的心里也有了阵阵的暖意,抬眼后,那眸子更是流光溢彩,春波无限,在凤九歌的心中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云若青媚态天生,凤九歌一直是知道的,但却也不如今天来得如此震憾,那含笑的眉,那羞怯中带着魅惑的眼波,那微微翘起的唇角,竟然让她的心里丝丝烫。
“若青,你真美……”
凤九歌的手不由地抚向了云若青的脸颊,来回摩挲着他细致的玉肤。
“九歌……”
云若青的手也覆盖在了凤九歌的手背上,细碎的吻落在了她的掌心。
两人的眼波交缠着,相携着走向了床榻,床幔如青纱一般地飘落,剥落的衣衫绫乱地扔了一地……
今夜的风似乎比往日吹得更见轻柔,也在今夜,诉说着无边的温柔……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1】章 收服军心
二日清晨,肖寒一早已将凤九歌的衣物拿至了“青苑”,云若青含羞带笑地为凤九歌穿戴着,那经过雨露滋润之后的模样,越地明媚照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是说不尽的风情,让凤九歌频频侧目,看来,她也是醉倒在云若青的温柔乡里了。
一夜温柔,一夜钟情,低低的话语始终萦绕在凤九歌的耳畔,是期许,是盼望,两个人的心也在这一刻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简单梳洗之后,凤九歌与云若青相携前往了饭厅,见到上官夜、袁紫苏与杨子文已然在座。
自从凤九歌回府,简单交待之后,杨子文虽然仍居于“青苑”的客房,但身份上却已变作雍亲王府的贵客,所以,与上官夜他们一同出现也不无为奇。
见到在座的三人,凤九歌满面喜色,但手下也不忘轻轻搀扶着云若青落座。
而从两人的亲密姿态,杨子文早已窥得端倪,两人一落座,他便笑着对云若青说道:“若青,恭喜你!”
当然,这喜从何来,在座的人心里都已明了。
凤九歌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随即也硬把肖寒一拉坐在了一旁,虽然他现在名份未定,但她见不惯他们都坐着,而他一人站着。
待所有人都坐定后,凤九歌才清了清喉道:“若青是我的王妃,而你们四人也都是我要娶的妃,所以,以后在自家人面前,就不要多礼了。”
见凤九歌直白地说出这一句话,众人脸上表情不一。
云若青优雅地对四人点了点头,大度得体;杨子文含笑相望,眼中水波流转;上官夜只是礼貌地对着云若青点头示意,随即笑盈盈地瞅着凤九歌……
袁紫苏倒是轻轻起身,对着云若青福了福身,才道:“他们三人王妃自是识得,袁紫苏在这有礼了。”
云若青也起了身,轻轻一扶,道:“袁公子不必多礼,九歌已经跟我提及过了。”
顿了顿,云若青看了看凤九歌,在她含笑点头后,他又说道:“以后我们便不分彼此,九歌会向女皇请旨,策封你们四人为平妃……”
“平妃?”袁紫苏率先反应过来,惊讶道:“九歌,你真的要我们所有人都做你的平妃吗?”
身为凤天皇朝的男子都知道,王爷只能有一个王妃,四侧妃,作侍君,小侍就看自己的喜好,没做数量上的限制。
但是,在凤天皇朝的历史中,没有一个皇族立过那么多位平妃。
可能吗?
凤九歌笑了笑,眼神柔柔地扫过每一个人,说道:“你们每一个人在我的心里都是一样的重要,我们生死相随,荣辱与共,在我的心中,你们每一个都是我的王妃,都是我的爱人……”
五个男人动容地看着凤九歌,她对他们的好,她对他们的情,她对他们的体贴以及怜爱,让每个人的心里都甜丝丝的。
顿了顿,凤九歌又对袁紫苏与杨子文说道:“这三天里,我会抽一个时间去袁府和杨府下聘,你们就乖乖地等我娶你们回来,嗯?”
杨子文略有羞涩地点了点头,袁紫苏心里虽是欢喜,但心下却透着担心,凤九歌应该还有什么话要说一般。
果然是这样……
“今天,我还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
家事说完了,接下来,也该告诉他们凤天与银雨国即将开战的消息。
众人屏息宁神,只有肖寒一与上官夜知道凤九歌接下来会说什么,因为昨日在竹林,宁菲截走凤九霖后,也意味着凤天与银雨之间战争的导火线燃烧起来了,战火将会很快漫延,凤九歌必然已经下了决心。
“凤九霖被银雨国的皇太女救走,昨日已接到传来的密报,银雨国已整装待,应该不日就会与凤天开战,而我已向母皇请旨,三日之后将会率领南北大军,前往北地筑防抗敌。”
云若青手中的茶盏一震,清茶溢出几滴,沾在了他的袖口之上,氲出几朵暗色的花朵,却也让他的心蓦然一滞。
怪不得,怪不得昨夜凤九歌如此温柔地对他,她又要走了,她在安抚他,她怕他又伤心是吗?
可是,她可知道,他要的不是她一时的柔情,而是要她一世的温柔啊!
她怎么能在给他欢乐以后,又马上奔赴里之外呢?
“若青……”注意到云若青的异样,凤九歌连忙接过了他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仔细地检查着他的手腕,看有没有烫着的地方,确定没有,才看向云若青,也见他呆滞而凄然地看着她。
扫视了一眼,杨子文与袁紫苏也是这个表情,凤九歌轻叹一声,难道他们三个以为她在给予他们希望之后,马上就不管他们了吗?
除了上官夜与肖寒一气色未变,当然,他们俩人一定会在她左右的,他们武功那么高,开战的时候不上场怎么行,她恐怕也是凤天皇朝一个携夫上战场的女人吧。
云若青失神地望着凤九歌,他不是不理解,他只是不能接受而已,理智上他应该笑着叮嘱凤九歌一切小心,但感情上他却怎么也不想放手。
在他们刚刚成了夫妻后,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段温馨平淡的日子?
难道,幸福就是这样吗?
上一秒的真实,下一秒的虚幻,再加上无际的等待,与剪不断的思愁?
袁紫苏与杨子文对看了一眼,心下也有了决定,只见袁紫苏说道:“九歌,我们知道为了这个国,为了这个家,你不得不去,但是,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一定要答应。”
凤九歌点了点头,轻声道:“紫苏,你们有什么要求,直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为你们办到。”
“我们要在你出征之前与你拜堂!”
袁紫苏与杨子文同时坚定地说道,然后转头询问上官夜与肖寒一的意见,上官夜只是淡笑着答应,肖寒一倒是略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啊?”
凤九歌顿时头上黑线直冒,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想着出征之前与她拜堂,难道……
“你们是怕我一去不回吗?”凤九歌轻叹道:“不会的,既然我答应了回来后娶你们,我凤九歌岂会言而无信,为了你们,我也会保重我自己的,想念我,好吗?”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还是袁紫苏带头言:“如若这点要求你都不答应我们,那让我们怎么能安心看着你离去?”
“你们……”
凤九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神飘向上官夜,向他求助,只见上官夜不以为意地笑笑,将头偏向了一边,不去理会凤九歌。
这个时候上官夜当然要和他未来的兄弟们站在一边,当然,不管是嫁,还是娶,只要能与凤九歌在一起,他当然乐见这事提前完成,不能因为打仗就拖延他们的婚期啊。
肖寒一只是低垂着头,看不出喜乐,一边是他以后的妻主,一边是以后要共处的兄弟们,他站在哪一边都不好,只有保持中立地不言了。
二对一,凤九歌处于下风,正想话,手被人轻轻一握,凤九歌欣喜地望向云若青。
在他们一言一语之间,云若青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毕竟在这里,他也算是凤九歌的结夫郎,他理应是最理解凤九歌的人,纵使心里有千般不愿,但为了让凤九歌能够在战场上安心,他所有的苦都可以吞进肚子里,只要,她能平安归来。
云若青也能了解袁紫苏他们几人的想法,他们想成为凤九歌的人,不论生死,这辈子只做凤家的男人,他也想成全他们的心。
“九歌,你就应了他们吧,今日你空了,我与你一起去把聘下了,这两日我筹备一下,后日,在你出征之前,就成亲吧,也让他们安心!”
没有想到云若青非但没有帮她,竟然还与他们连成一线,凤九歌顿时知道抗议无效,只能挫败地耷拉着脑袋,算是默认了。
四个男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抗争的结果果然是争得了权利啊,以后,看来,这一招对凤九歌管用。
“那紫苏和子文今天就回家吧,晚上我和若青去上门提亲,记住,你们是待嫁的公子,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我后天迎娶你们!寒一和夜还是再呆在王府,后天直接拜堂。”
交待完那四个待嫁男人,凤九歌又转向云若青,道:“若青,这次婚礼太匆忙,一切从简就好,夜的家人也来不及直到,寒一本来就是王府的人,所以他们的娘家和夫家都是王府,你一定要好好安排,这几天,又要辛苦你了……”
“九歌,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进了门,大家都是一家人,应该的,我不要你谢我,只要你平安,我们比什么都高兴。”
云若青一指抚上了凤九歌的唇,止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语,他们是一家人啊,是要携手走过一生的夫妻,所以,不需要言谢,只要心里有对方就是最好的回报。
握住云若青的手,与他眼波交缠着,凤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与云若青的一切,的确尽在不言中啊!
既然已经定了,那就雷厉风行,而且,她一定会保重自己,好好回来见他们的。
……
军营校场
早朝之后,凤九歌便手持圣谕来到了校场,凤九歌被女皇封为镇北大元帅,康林也被她调了来,成为了她的副将。
今天,是凤九歌接管南北大军的日子,她的目的当然是收服她们的心,为巳所用。
刚入校场之后,整齐划一的操练之声将凤九歌一行人吸引了过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军官正在喊着口号,而她的前方,整齐列队的士兵在她的一声一声口令下,作出各种攻防的动作。
那名军官明显是看见了凤九歌一行人,但是却理也未理,专注于她的练习,但是另一名军官见到凤九歌后立马迎了过来,殷勤地说道:“王爷是来视察军况的吧?卑职是校尉陈丹,参见王爷。”
看来军中人多半都已经知道凤九霖叛国而逃的消息了,对于她这个新上任的将领,又会抱着一种什么态度呢?
“不用,本王今天来,只是来看看操练情况,也要向大家传达女皇陛下的决定。”
凤九歌摆了摆手,示意陈丹不用招呼她。
可陈丹一心想讨好着新来的老大,哪里想到那么多,一听凤九歌说是要来传达女皇的旨意,连忙道:“那让卑职集合所有的兵士,听王爷训话。”
说罢,陈丹就要退出,凤九歌出声止住了她,“等那位将军操练完后再集合吧,本王不想打扰了她们正常的练兵,对了,那位将军叫什么名字?”
比起面前不断对她谄媚的陈丹,凤九歌倒是挺欣赏那个无视她的将军,这种人通常都有一身傲骨,但是骨子里有没有自傲的本事,就要试过才知道了。
“她啊……”陈丹仿若不屑地说道:“她叫冷江,本是林将军旗下的一个小兵,听说有一次在荒野之中救了林将军,结果就被破格提为了副将,不过,有没有真才实学就不好说了。”
凤九歌点了点头,便坐在了不远处细细地观察着那个叫冷江的人,她的身材高大,估计比她还高出半个头,但步伐沉稳,声音冷静沉着,应该是个机敏睿智的人,只是不知道林然如今被下狱,她还是不是个识得轻重之人。
闭着眼,凤九歌沉思着……
不一会功夫,陈丹便来请凤九歌,说是军士已经召集完毕,只等着她了。
凤九歌轻轻嗯了一声,但还是没有动作,貌似在假寐着,整个校场里的士兵都在凝视着凤九歌,等着她们新任的元帅为她们传达女皇的旨意。
一柱香过去了,有人的呼吸开始不稳了,甚至听到了有轻哼声;
一刻钟过去了,有人开始出了阵阵磨脚的声音,整个场中似乎弥漫着焦躁;
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有人开始小声嘀咕着,每个人的心中都传达着或多或少不满的情绪;
……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凤九歌,心里不是没有抱怨的,她在那里睡觉,她们却在那里直直地站着,真的是皇室中人的命要娇贵些吗?凤九霖是这样,换来一个人也是这样,她们这些军人就注定要在这种将领旗下生存吗?
要仰望着这种人的鼻息,不得不说,真是让人失望啊!
凤九歌的唇微微扯了扯,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又在瞬间隐没,慢慢地,她睁开了眼,扫视了一番,眸中带着威严与犀利,整个校场随着她这个动作复又安静了下来。
凤九歌理了理衣裙,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那个木制的大大的方台,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坚定,那么沉着,因为,她知道,她今后的道路,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走好了,就是整个国家的安康,走不好,就是无数个家庭的破灭。
包括,这台下无数的士兵,她们鲜活的生命,从今天开始,就要掌握在她的手中,所以,她不得不走这一遭,她要统一军心,她要带出一支强兵,不是尽量,而是必须。
她也知道,她们没有时间了,只有这三天,三天过后,便是在路上的征途,每一分,一秒都是她们的磨合与操练,松懈不得。
而她今天这小小的一遭,便是考验她们的耐心,显然,有很多人没有理解到这种耐心的重要。
“将士们……”凤九歌暗用内力,声音嘹亮,响彻在校场之中,“本王如今是女皇陛下亲自策封的镇北大元帅,今后将统领南北大军。也许,有人对本帅刚才的行为很是不解,你们的心里或许会在讥讽、谩骂……”顿了顿,凤九歌话峰一转,笑道:“而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凤九歌一句话说完,场中顿时又议论开来,故意这么做,这个大帅搞的是什么名堂?
凤九歌大手一挥,场中又安静了下来,“每一个敌人,都可能会是一头沉睡的凶狮,或是一匹凶残的恶狼!作为一个将士,对敌,你不能缺乏耐心,因为打仗会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如若你的敌人至强至狠,你不具备耐心与他纠缠,那么,你不只是失败,而且还会丢掉你的生命!战场上说不得儿戏,每一个惊惶失措,都会让你在下一秒死去,我是想考验你们的沉着,也是在教会你们在战场上要保持一份从容,任何时候都不能慌乱,耐心下来,静静地思考,你才会有取胜的机会。”
“我知道,对于本帅来接管军队,很多人会不服。但是,现在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银雨国的铁蹄就快要踏破我们的河山,只要是凤天的人就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你们要知道,如果失败了,那在你身后,你的夫儿,你的家人,将会再也没有一片宁静的土地,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战,而是为了守护我们心中重要的人!”
凤九歌一席慷慨激昂的陈词,在军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有人赞同,也有人回漠视,有人反对,也有人中立,大家的表情不一,但似乎那眼神都在看着一个人,等着她的决定。
凤九歌眉眼一抬,顿时心中了然,看来,这个冷江在军中有不小的威望呢。
在将士们心中,冷江确实占有重要的地位,如今军中大将军已不在,元帅又是新到任的人,她们当然以这个平时与她们同吃同睡同练,制军严谨,武艺高强又胆识过人的冷副将马是瞻,如果得不到她的点头,她们也不会附和。
“冷副将!”凤九歌正视着冷江。
“卑职在!”冷江出列,给了凤九歌一个挑衅的眼神,抱拳道:“卑职也想领教一下大帅的本事,如若要统领三军,光是嘴上说说是不行的。”
冷江是不喜欢凤九歌,应该说她不喜欢皇族,以前跟着林将军,她可以吃苦受累,做尽一切,但她却看不起凤九霖,仗着皇族的身份作威作福,她从心里鄙视着。
而今,凤九霖叛逃,林将军因为支持凤九霖而被下狱了,朝廷又派来了凤九歌,在她眼里,她们一个个都是只能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即使说的再好,那也只是嘴皮子功夫,在这一点上,她是怎么都不会服的。
听到冷江挑衅及不敬的话语,康林一时止不住气愤,刚想上前,却被凤九歌的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看来,想要收服这支军队,最要紧的就是先收服这个冷江,凤九歌笑道:“不知道冷副将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卑职斗胆,想要讨教一下大帅的箭术!”
冷江低下头,嘴角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在凤天的军中,箭术如果她称二,没有人敢称一,她就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皇族子弟,挫挫她们这种人的锐气。
听到冷江这样一说,军中一片哗然,谁不知道冷副将箭术一流,百步穿杨不在话下,这新来的元帅怎么会是对手呢?
顿时,军中便喧哗起来,多是想看这新来的大帅如何败倒在她们副将的手中。
“好,本帅答应你,如何比法?”
好在凤九歌这具身体本来就对剑法与箭术比较精炼,虽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碰了,但是凤九歌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特别是在受过青麟的一滴青泉之泪后,她的六感似乎都凌驾在了一般人之上,不管是体力、眼力、耳力、度等等,都是一般人所不能比拟的,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冷江大手一指,道:“我们就射那百米开外的树叶,谁一箭射中的树叶多,谁就算赢。”
凤九歌点了点头,“拿弓来!”
肖寒一将弓箭给凤九歌呈了上来,低声道:“九歌,你能行吗?”
凤九歌俏皮地跟肖寒一眨了眨眼,让他放心!
不是能不能行,是必须行!
冷江也拉起了弓,两人站在一个平面上,对着那百米开外的树叶做着最后的瞄准。
凤九歌的视线落在了百米之外的树上,她在思忖着,怎么样才能射到最多的树叶,突然,眼睛一亮,那反射着白光的不是一个箭头吗,恐怕是这军中之人以前射上去的,那么远的距离,恐怕也只有她能看清楚了,刚好,她可以借用这个箭头。
凤九歌拉满了弓,找寻着最佳的角度,对了,她要利用这个箭头,她不仅要射到树叶,还要利用箭头的反作用力,弹射一次,那就相当于是射了两箭,射中的树叶一定会比冷江多。
好了,就取这个角,凤九歌已经瞄准了她的射点。
冷江看着凤九歌不停地移动方位,略有些不屑,皇族中人果然养尊处优,看凤九歌那细胳膊细腿,怎么能赢得过她。
康林一声哨响,两支箭同时离弦,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直直地射向了那颗大树,不同的是,其中一支箭射中树叶后,便直直地钉在了树干之上;而另一支箭却被树反弹了回来,再次射落了几片树叶,最终落在了地上。
冷江心下一怔,她知道那是凤九歌的箭,但那箭怎么会回弹呢?太不可思议了。
陈丹命人将箭取了回来,一数,冷江射中十二片树叶,而凤九歌的那支箭上却直直地穿透了二十六片树叶。
结果很明显,凤九歌大胜。
冷江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结果,她竟然败了,她竟然败在她看不起的皇族手里,不禁诧异地看着凤九歌,愕然道:“大帅,卑职输得不明不白,可否为卑职解惑?”
凤九歌淡笑道:“冷副将的箭术的确无人能敌,而本帅不过用了一些巧劲,你看那树上反光之处,必定是某种金属嵌在了上面,箭可以穿透树身,却穿不透金属,我只要找准角度,让箭头碰触到那块金属,那么,箭必然会被反弹,如此,就相当于射了两次,自然箭身上的树叶就要比你多。”
听了凤九歌的话,冷江才恍然大悟,一脸激动地看着凤九歌,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自恃箭术无敌,尚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真是受教了。”
听冷江称为的转变,凤九歌便知道她是接受自己了,顿时上前一步,两手托住冷江,沉声道:“冷副将智能无双,今后在战场中,本帅还要多多仰仗,切不可妄自菲薄。”
“大帅……”
就边林然都一直遵持着等级之分,虽然她于林然有恩,但也不见林然如此待她;反而这个她瞧不上眼的凤九歌竟然有着如此宽广的胸膛,对她之前的无礼以及不敬没有半分提及,在自己输给她以后,非但没有借机嘲讽,还如此宽厚待她,她,是真的服了。
见冷江也已经臣服于凤九歌之下,场中顿时沸腾起来,士兵手中的兵器有节奏地一下一下与地相触,出“碰碰”之声,口里阵阵喊着“大帅,大帅……”
一声高过一声,直至形成一道混厚之声直冲云霄,响彻在天地之间……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2】章 王爷大婚
一天的时间里,除了早朝之外,凤九歌就走了一趟军营,也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冷江这个人,确实不错,无论德行,还是身手,如今真的成服于她,收为己用,不失为一员猛将。
凤九歌一行人回到王府已是晚膳时分,华灯初上,月色灼灼。
对于今天的这个结果,凤九歌还是颇为满意的。
作为一个将领,最重要的先决条件便是得到手下将士们的信任及服从,能够听从调派的军队才能让各种兵法在战争中挥到应有的妙处,如若有一小队人有异心,不接受命令,或是私下擅自做出决定,那么得到的结果很可能是全军覆没。
她不能冒这个险,所以,今天的这一步棋是非走不可的,好在,效果还是不错的。
云若青早已在厅里翘以盼,见到凤九歌一行人进了来,便快几步的迎了上去,凤九歌对云若青笑了笑,轻轻牵起了他的手,四人一起步至厅内,落座。
“若青,准备得怎么样了?”一坐定后,凤九歌便柔声问道:“子文和紫苏已经回府了吗?”
云若青点了点头,道:“你去早朝以后,子文与紫苏便相携着回各自府上去了,而后,我也去忙着采办下聘的彩礼,如今已经装上车,就等着你回来,一起上门去提亲呢。”
“有若青在就说好,什么都想到了,真是我们家的宝!”凤九歌轻轻捏了捏云若青的小手,引来他一阵娇嗔。
肖寒一与上官夜只是抿嘴笑着,没有过多言语。
上官夜如今与肖寒一一起随时都在凤九歌的身旁,陪着她,护卫着她,俨然是她的左膀右臂。
晚膳之后,云若青便伴着凤九歌去了袁家与杨家,两家的大家长虽然已经得知了这个情况,但凤九歌亲自上门时,心里着实还是吃了一惊,毕竟,他们是民,凤九歌不仅是官,更是皇族的王爷,这门亲事,明显是他们占尽了好啊。
当袁家与杨家的大家长听到凤九歌说要娶他们的儿子成为平妃时,更是惊讶万分,随后便是笑得合不拢嘴,倒是也好说话,一场喜事也就这么订下来了。
当然,那两位待嫁主人公的家人俨然秉承着婚嫁之前不能见妻主的规定,说什么也不让凤九歌他们进去探望,不过,向来后天就要娶杨子文与袁紫苏进门了,凤九歌也就不再计较了。
二日的早朝时,在朝堂之上,凤九歌便向女皇求取圣旨迎娶四位平妃,朝中立时反应不一。
有的说战争在即,应先顾国,再顾家;
有的说,战事当前,儿女情长应放在一边;
有的更是当起了卫道士,说着凤天千年的伦常,宠夫绝不可至此;
甚至难听点的还说凤九歌败坏常纲,将女权贬低……
总之,一大堆一大堆理论被搬了出来,条条指着凤九歌欲娶四位平妃。
女皇也是表情凝重,她本是听闻凤九歌与那四位男子的故事。
当然,对肖寒一与上官夜,女皇还是赞赏有加的,肖寒一是保护凤九歌的贴身侍卫,尽忠尽责,身份上差了点,但只要凤九歌喜欢,她也乐见其成;
上官夜乃游龙国的富之子,更是游龙国当今天子龙之毅的太傅,而他能抛去一切随凤九歌来到凤天,此情可鉴;
另一位杨子文乃是她当年亲笔御封的皇都才子,品行自然高人一等,配凤九歌自是不差;
至于那商贾出身的袁紫苏,虽然年龄上长了些,但也是一表人才,睿智不凡。
能得着四位夫郎,对凤九歌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不过,要同时封为平妃,是不是有点过了?
为帝之人,可以宠,可以怜,但千万不可以爱,一爱了,便会被予取予求,女皇可不愿意让凤九歌走上那一条路。
但是,凤九歌坚定的眼神却又不容人拒绝。
没等女皇话,凤九歌便冷声对着朝臣道:“各位朝中元老,所谓有家,才有国,如今家不济,心不安,本王如何能领兵为我朝平定天下?再者,本王娶平妃本是想着一视同仁,我的夫郎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本王给他们一样的等级怎么了?各家管好各家事,此乃本王的家事,何人再有异议,别怪本王不客气。”
当下,凤九歌的眸子瞬间就沉了下去,只见她袖袍一挥,阴鸷的扫过朝中一帮臣子,让人不寒而栗,顿时人人噤声。
凤九歌在心里冷哼道,这帮迂腐的老臣,如若她执掌朝政,绝对要一一换掉,凤天皇朝太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了,这帮老臣子就会纸上谈兵,满口道德伦常,对于政事上,她们又出过多少主意?
好在以往凤天皇朝是太平盛世,倒也还算平稳,如今眼看要开战了,这些人一点都没有切身的感受,仿佛战争对他们来说多么遥远的事一般。
可知城门失火,终会殃及池鱼,只道是坐的远,不怕火烧吗?
平时便大小声惯了,女皇也容着她们,如今,倒真是蹬鼻子上来了,她不给她们一点威信,怕真是要臣大欺主了。
凤九歌负手而立,背对着女皇,眼神冷冷的扫视着一帮臣子。
女皇也被凤九歌的这一身气势给镇住了,眼观下面的臣子们,震慑于凤九歌的威严,全部低着头,不一言,甚至有些胆小之人竟然在瑟瑟抖。
女皇在心里笑了,帝王本应恩威并施,不能一味的忍让,有勇有谋,有霸气,有威严,才能统率六军,笑看天下,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的女儿已经隐隐有了帝王的架势,至于那些真心跟着她的男人们,得她如此相待,必会一心辅之,如此,也好。
当下,凤九歌同时纳四位平妃的奏便被准了。
而没有一人敢再多一言……
……
凤九天自从接凤九歌回朝后,病情便日益加重,现已卧病在床,多日不早朝了。
平定了凤九霖的事后,凤九歌一方面忙着备战,一方面等着迎娶夫郎,在这天才有空去看望她这个姐姐。
凤九歌也是一次踏进太女府,一进的室内,便闻得满屋的药味,像是凤九天不喜光,整个屋内都是暗暗的,只有偶尔的光线照射进来,充满了破败与萎靡的气息。
肖寒一与上官夜留在了外室,凤九歌一人进了内室,昏黄的光线照在床榻之上,依然可辨一个人影隐在暗处,伴随着阵阵的低咳……
一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凤九天便低吼道:“拿走,拿走,本太女不要喝……”
凤九歌心中顿时一酸,才多久没见啊,凤九天的身子竟然有着如此低靡的气息,她连忙上前两步,轻声道:“大皇姐,九歌来看你了。”
凤九天的身子震了震,又往里缩了缩,尽量隐在暗处,颤抖道:“皇妹,你,你来作何?”
凤九歌注意着凤九天的动作,她在躲避自己,她为什么怕自己的靠近,她到底怎么样了?
凤九歌非但没有退后,仍是向前,轻轻的坐在了床榻之上,看着低着头缩在床脚的凤九天,伸出了手想拉她出来,却遇到轻微的抵抗,手一滑便抓住了凤九天凌乱的丝,没有用力,但退回手时,手中却是一大把的乌。
凤九歌顿时怔住了,看着自己手中大把的头,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眼中顿时有了湿意,凤九天病的有如此严重了吗?
泪花在眼眶中流转,凤九歌不由得哽咽道:“姐姐……”
凤九歌是真的把凤九天当作了自己的姐姐,她关爱她,她疼惜她,只因她是她的亲人,她是她的姐姐啊!
凤九天的身子一僵,眼中的泪无声的滑落,没有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如今病成这个样子,才知道真的是病来如山倒啊,她的日子恐怕没有多少了。
而她的妹妹,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的时候,她羡慕她,也祝福她。
如今,凤九霖不在了,如果她也去了,那么这个朝堂便只能靠凤九歌支撑了,她的妹妹是如此睿智,如此勇敢,如此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如果由她继任皇太女之为,那么对凤天的江山,也会有所交代。
对生死已经看淡了,那么,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在暗处,凤九天勾出了一个轻柔的笑容,飘渺却又真实,那是释怀的笑,那是解脱的笑……
就让她在这最后的日子里,祝愿她的妹妹能够得胜归来,祝愿凤天的江山能够永享太平吧!
凤九歌落寞的走了,她不愿意见到那瘦的已经不成*人形的凤九天,那让她的心里很痛,她写了一张异世的养生保健方法给照顾凤九天的人,凤九天现在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就算不严重,得了这个病,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
人的生命原来真的是那么脆弱的啊!
天命不可违,那么对于自己能够把握的呢,说什么,她也会搏上一搏,银雨国妄图想染指凤天的江山,她就要打得她们再也兴不起战事。
凤九歌重新整合了南北大军,任命冷江为左路先锋,统率南大军,任命康林为右路先锋,统率被打军,除此之外,还制定了许多军规,借以严肃军纪,整顿军风。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三天便迎来了凤天皇朝雍亲王爷大喜的日子。
虽然凤九歌强调了要低调,一切从简,但是雍亲王爷一次娶四位平妃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从迎娶的喜轿一出的雍亲王府的大门,围观的群众就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盛况空前。
凤九歌只能在心里抹了抹汗,原来,不论是在异世还是在这古代,人们都是有看热闹的心理啊,真是哪里欢喜哪里钻。
一身红色喜袍的凤九歌春风满面,喜上眉梢,如血的缎子衬上雪一般的玉肤,真是人比花娇,比男人都美上几分,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却是道不尽的英挺,说不尽的风流。
这喜袍还是袁紫苏昨夜差人送来的,不仅是她有,王府内另外两个待嫁男上官夜与肖寒一的服饰,袁紫苏也是一手包办了,款式都是今年皇都最流行的,缎子也是极其考究,不得不说袁紫苏的心思细腻着,这本来就应是女方筹办之事,却也让他把这个活给揽了去。
凤九歌直叹是娶到宝了,个个男人都让她省心就好!
古代迎娶的礼仪在喜官的主持下,一样都没少,凤九歌一次同四个男人一起拜堂,那场面真是空前绝后,女皇在上座也不住的点头微笑;凤九天也休整了一番,勉强能到场祝贺;文武百官虽然在朝堂上颇有些微词,但仍然赶来道贺。
凤九歌不怒而威的样子她们已经见识过了,看着朝中的情况,皇太女突然染病,怡亲王爷叛逃他国,如今这皇位很可能会传于这凤九歌之手,她们怎么能不先来打点着。
凤九歌毕竟不如当今女皇那么好相与,而且,天威难测,所有的人都想着给自己以后找条好的后路啊!
拜堂之后,四个男人便被送进了凤九歌的一个院落,但这一次是凤九歌如此要求,不如,让她一个晚上跑四个院子,跑完了,估计她明日出征时,那脚也软了。
前厅里,凤九歌忙着招呼着客人,当然,云若青作为王府的男主人,也在一旁帮衬着。
好不容寻到个借口,留下云若青继续应付着,凤九歌便偷偷的溜了出去,今日,没有肖寒一与上官夜在她身边,怎么就是不便呢。
溜出来后,凤九歌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往厨房走了去,她的四个夫郎们一天的时间可是什么都没有吃啊,趁这个时候,她要为他们每人煮上一碗面,明天就要出征了,如果今天晚上能吃上她亲手煮的东西,他们的心也会暖了吧。
厨房的厨子想帮着凤九歌,却被她一口拒绝了,只能操着手在一旁看着,万一这厨房里有什么东西伤着了凤九歌的贵体,她们可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虽然现在的凤九歌对人亲切,不像以前那么冰冷严肃,但每个人心里的等级观念还是分明的,不能因为主子对你好了,你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做人还是要知分寸的好。
凤九歌已经让几个厨子一边去歇息了,可她们就是不肯走,没办法,就让她们呆着吧,她照样做她的。
洗净葱花番茄,然后一一切好,再将番茄与面煮在一起,撒上盐,接着打了四个蛋,煎好后,放在盛好面的碗里,接着撒上葱花,简单的番茄煎蛋面就做好了。
在异世时,她的自理能力本来就很强,煮上几碗面,自是不在话下。
凤九歌凑上前去,闻着那扑扑的热气,还真是香呢!
端着放着四碗面的托盘,凤九歌高兴的走了,留下了呆若木鸡的厨子们,一人感叹道:“从没见过这种王爷,对夫郎那么好的,还亲手煮面给他们吃,谁嫁了王爷谁幸福啊!”
……
坐在喜房中,其余三个男人倒是坐得住,上官夜心里倒是有些急了,不顾众人阻止,已经自行揭了盖头,在门口守望着。
这时,上官夜才知道,作为一个新郎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能吃东西,不能动,只是侯在屋里,那叫一个煎熬啊!
好不容易瞧见了凤九歌火红色的身影,上官夜立马心中一喜,急急奔进屋里,轻呼道:“来了,来了!”
说罢,便拿了红盖头,一下便蒙在了自己的头上,也跟着三人一样,端坐在了床榻之上。
四个男人的心里都是扑通扑通的跳着,激动、兴奋、欢喜……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浮现在眼前的是于凤九歌相处的点点滴滴……
如今,梦想就要变为现实了,每个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等待着这个时刻的来临!
“吱呀”一声,凤九歌打开了门,走了进去,一入得内室,便见着身着喜服的男人们乖乖的坐在床榻之上,每个人都一动不动,那样子可老实了,凤九歌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托盘。
负着手,在四人面前来回的走了几次,才笑道:“爱妃们,九歌在这里有礼了!”
说罢,还对他们行了一个古代的君子之礼,凤九歌不免在心里笑了,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如今倒真的用上了。
袁紫苏与杨子文轻笑了一声,肖寒一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约莫是在暗笑,还是上官夜沉不住气了,说道:“九歌,快揭盖头吧,这一天,可闷死我们了!”
“好,如你们的意!”
凤九歌掌上微微用力,一道清风拂过,四个盖头便被揭了开,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四个人,八只明眸,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那如水一般的黑潭里,点点火光在跳跃着,似激动,似欢欣,似道不尽的衷肠……
“你们真美!”
四个男人各有特色,明眸如星辰,灼灼生辉,眉眼如画,精致细腻,琼鼻皓齿,自是一派春色,美不胜收啊!
袁紫苏步了下来,慢慢走近了凤九歌,娇媚的福了福身,道:“妻主大人有礼了。”
“呵呵,既然我是你们的妻主,那就每人赏香吻一个!”
凤九歌抓住就近的袁紫苏,便是一口,接着向床榻之上的三人扑去,三人立马嬉笑着闪身,杨子文动作最慢,被凤九歌抓住,硬是亲了两口,他脸上顿时红霞满天飞。
上官夜与肖寒一放慢了脚步,被凤九歌逮住,如愿得到了香吻一个。
一屋子,顿时热闹了起来,追追闹闹,欢笑声不断……
跑累了,袁紫苏才趴在了桌子上,顿时,那四碗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面条吸引住了他的视线,这时,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另外三个人的眼光也跟着转了过去,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面,都咽了咽口水,立马坐在了桌旁,一人一碗的分配完后,便开始动作了。
“还是九歌好,记得我们没吃东西。”上官夜边吃边含糊的说着。
凤九歌倒了四杯清茶,每个人的面前放了一杯,看着他们一边吃,一边说道:“慢点吃,不够我再去煮。”
顿时,众人都抬起了眼,惊异的看着凤九歌,最近的肖寒一诧异道:“九歌,这面试你为我们煮的吗?”
凤九歌点了点头:“有什么奇怪的吗?”
每个人眼中都泪光闪闪,不再多言,只是更加仔细,一口一口的细品着凤九歌为他们煮的面。
这是她对他们的爱,这是她对他们的情……
今生,能嫁得这样的妻主,是他们的福分啊!
一会儿功夫,四碗面被吃了个底朝天,四个男人相视一笑,人手端着两杯酒,排着队依次和凤九歌喝上了交杯酒。
“酒喝完了,面也吃完了,接下来……”上官夜扫了扫三哥男人,眼波交流着,自然是知道,“接下来,该吃我们的妻主了,大家上啊!”
“你们……”
看四个男人的架势,凤九歌忙想抛开,可哪里有人给她机会,一会儿的功夫,凤九歌整个人就被剥光了仍在了床榻上。
四个男人,摆弄着千般风情,衣衫渐渐剥落,一个一个都挤上了那张大床……
凤九歌咽了咽口水,今天晚上真是男色无限啊,不过,他们可不要将她榨干了,明日,她可还要出征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耳鬓厮磨,缠绵悱恻,旖旎之夜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窗外,柔柔的月色伴着夜风,诉说着无限的春情……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3】章 奔赴暮城
当夜,银雨**中大营。
“如何,王爷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身银色华袍的女子悠闲地坐于帐中主位上,端的是风度翩翩,俊俏非凡,一指轻轻地捻起一块糕点,优雅的放于唇畔细细品尝着,眼睛半眯着,貌似不经意间,却已扫过坐于一旁神情凛然的凤九霖。
“殿下救了本王,原来就是想要本王的兵器库?果然这世间没有免费的餐点。”凤九霖颓然的坐于帐中,身上也是掩不住的破败与失落之意。
如今,凤天皇朝已经传开了,说是她凤九霖叛逃银雨国,她是真的回不去凤天了。
雨御风这一招真毒,她不过就和她有过一两次来往,关系不算密切,也没有和她密谋过任何事情,如今被这样大肆渲染,她真的是有国不能归了啊,还成了真正的叛国之人。
雨御风将她逼到了这个境地,她是退无可退了。
“报!”帐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恭敬地禀报道:“凤天有消息传回。”
“拿进来。”雨御风放下了手中的糕点,用丝帕轻轻地试了试嘴角,在军中还能有如此享受的,恐怕也只有皇太女了。
一个女士兵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入的帐中,恭敬地呈上了一纸竹筒。
雨御风眉眼轻佻,接过竹筒后,打开细细一看,邪魅的桃花眼勾成了个好看的弧度,嘴角也撅着朵笑靥。
不得不说,这雨御风将阴柔与邪魅演到了极致,她有着精美的五官,组合起来便是一张男女莫辨的面容,没有银雨国女人惯有的英武之气,举手投足之间,却会让人下从心底敬畏,她笑时,也让人从心里寒。
雨御风,绝对是个厉害的女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继续查探。”雨御风手一挥,女士兵便退了出去。
“王爷,你的南北大军如今都已经被凤九歌接手了,林然与齐子园都已经下得狱中,你已经失势,除了和我合作,别无他法。”雨御风轻柔的说道,言辞间没犀利,但却一字一字的印在了凤九霖的心上。
凤九霖握紧了拳头,是的,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但能够相信这个雨御风吗?
相信这个长的比男人还要妖媚惑人的女子?
凤九霖当然知道雨御风不是要帮她,而只是想要得到她的兵器库,如若真的让雨御风得到了,自己没有用处,恐怕也会被她毫不留情的除去吧。
这一步确实是个险棋,凤九霖的心里已经落下了一滴汗。
凤天,回不去了,银雨国的同盟也绝对不牢靠。
那么,她要怎么做呢?
缓兵之计?行得通吗?
这个雨御风像狐狸一样精明,恐怕自己的心思转动一下,她便已经料到了。
端看如今这个形势,权势,她倒不可能有了,也别指望雨御风会帮她夺得凤天‘那么,也只有走这一步了,投诚,依附于雨御风,到自己能够再度得势之后,才能想到对策啊。
现下,也只有这么做了。
大女子能屈能伸,她如今只是一个落跑的王爷,无权无势,如若不归附于雨御风,下场估计会很惨。
想透了个中的厉害,凤九霖起身,袖袍一摆,便单膝跪在了雨御风脚下,沉声道:“太女殿下,凤九霖原意投靠于殿下麾下,一切任凭殿下做主。
凤九霖不是没有尊严,也不是没有她那高傲的皇族气度,只是,审时度势,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啊。
仿佛是预料之中的一般,雨御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挑起了凤九霖与凤天皇朝的矛盾,孤立凤九霖,让她无枝可依,只能选择投靠她,一步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内,而今,收了凤九霖,多了一个庞大的兵器库,对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凤天皇朝的兵器本就厉害于她的国家,如今能不费一兵一卒而收之,增强了银雨的作战力,在这点上,凤九霖还是有功劳的。
如若凤九霖是真心投诚,待她入主凤天后,封她一个郡王也不无不可,如若她要再起异心,这样一个两国皆不容之人,她也为她留好了后路,绝对让她生不如死。
她雨御风可不是凤九霖的亲人,她不会顾及什么,凤九霖如果真的敢犯到她,她绝对要让她后悔来这世上走了一趟。
……
一夜激战之后,二日清晨,凤九歌依然早早的起了床,杨子文、袁紫苏、云若青恋恋不舍的相送,肖寒一与上官夜脸上荡漾着甜甜的幸福,与凤九歌一起奔赴了军营。
就算全程戒备,也没有寻到一丝凤九霖的踪迹,凤九歌便知道凤九霖已经逃至那所谓的安全地带了吧。
三日中谍报不断,银雨国的军队已经向南方进,但向北的方向却没有动静,越是没有动静,说明越是暗藏的深沉,凤九歌相信自己的判断。
雨御风的军队如果不走明的,那么暗处,必是也在一队一队的渗透本边,分批进入,或是掩人耳目?
雨御风必定会有所图,但也不会放弃攻下凤天的契机。
青奕峰镇守南边,她也势必要固守北方,封锁这两个要道,让银雨的铁骑不能踏进分毫。
凤九歌的军队昼夜行军,日行两百里,也耗费了八日的时间才到达北方的边陲重镇暮城,这八日里,将士疲惫,却也没有哼过一声,足见这场战事在人们心目中的分量,或许也是凤九歌的一席话震醒了她们,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浓浓的爱国之心。
是啊,如果银雨国的铁骑踏进了凤天的土地,那么,她们心中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护的家便再也不复存在了,这场战争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她们自己,这样想来,整个队伍的士气便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到了暮城后,凤九歌便下达命令,康林与冷江各率领旗下人马,一队休整,一队驻防,如此轮流着来,一方面调息身体,以求达到最佳作战状态,一方面筑起严密的防守,大军来袭,也是一道厚重的屏障。
凤九歌的大军进驻暮城的消息,顿时引起了城中人士的恐慌,原以为在这极北荒凉之地,银雨国会选择南方开战,没有想到凤天的军队竟然也开进了北地,那就意味着战事会在这里燃起,城中人心惶惶,街道乱作一团,出现疯抢粮食及物资的情况。
暮城城主方晚将这一情况禀报凤九歌时,已经是军队驻扎在这里的三日之后了,方晚本不想惊动凤九歌而自行处理,谁知那些民众被官兵赶退了之后,复又聚集,几次三番下来,方晚疲于奔命,却没有起到一丝效果,故而无奈之下不得不向凤九歌禀报了城中的情况。
凤九歌沉思了一番,确实是她没有考虑周到,军队突然驻扎,必会使人心慌乱,而她忙于备战,却也没有做好安抚工作,也不能一味怪责方晚。
于是,凤九歌立刻下令,城中各种商业照常营运,每个城区都会驻有士兵,并且将现在暮城士兵分成十人一小队,十二个时辰在城中不间断的巡逻,维持城中治安,防止有人借机滋事,如此实施下来,倒也暂时止住了城中欲生事之人。
冬日以至,北方收成不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事原因,最近北迁的民众逐渐增多,进而形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
看着越来越多的民众,凤九歌便让方晚开放暮城东边的空地,搭建了简易的住房容纳这些民众,为了安抚饥民,必须筹措粮草,军粮必是不能动的,凤九歌便把主意打在了暮城的富豪身上,让他们开仓放粮食给贫苦的民众。
当然,也不是白,凤九歌承诺对他们的这种善举将会禀报女皇,在战事过后,会对他们予以嘉奖,变现最好者还有望得到升迁的机会。
当然,这只是一个手段,但通过这个举动,凤九歌才知道,这里的富豪们在自己的仓库里囤积了多少的粮食,甚至,有些粮食竟然堆得霉了,如果不是让他们搬出来救济民众,恐怕就白白浪费了这些粮食。
这个时代,确实是贫富分化差异巨大的时代,有人,会为了吃不到饭而饿死,有人,却放着吃都吃不完的粮食,眼看着它们坏掉、烂掉。
虽然凤九歌心有不甘,但眼下,战事当前,也只有解决了目前的情况再说。
不过,凤九歌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她回到皇都后,必定会求女皇来一次大改革,虽然不能做到人人平等,至少要让那些可怜的民众不再受温饱的折磨。
又经过几天的忙碌,城中渐渐稳定了下来,但北方依然未有动静,反倒是南方的战报传来,银雨国的军队业已驻扎在南方日城外十里之处,但却未有兵的举动。
这一点,让凤九歌更疑惑了,雨御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银雨国南边的军队确实不是由雨御风带领的,而现在却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难道她会来个突然袭击,很有可能。
如此,暮城更要做好防范,绝不可以让雨御风轻易得逞。
这天,凤九歌正在城中视察情况,却突然被一阵吵闹及喧哗之声吸引了过去,到了众人聚集之地,却现他们的中间有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人作侍从的打扮,站在一旁暗自轻泣,另一人却是失神的跌坐在了地上,长长地头搭了下来,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那晶莹的泪珠却是一滴一滴的滚落在地,与黄土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大片的水花。
凤九歌的心倏地一滞,这个人身上笼罩着巨大的悲伤,那无声的哭泣让人忍不住的心疼,他,究竟有什么伤心地事情?
见凤九歌正欲上前,肖寒一忙出声对民众喝道:“都散开了吧,城中不要聚集!”
上官夜与肖寒一便一人一边,为凤九歌开了道,直通向那个跌坐在地的男子。
围观的民众本来还在指指点点的,看着一身帅服的凤九歌,便已经知道了来的人正是这次军队的大帅凤九歌,纷纷退到了一边。
民众的心里对凤九歌时尊崇的,这个大元帅贵为一国王爷,却能真正的体谅他们老百姓的苦楚,在战乱之时,不禁亲自颁令维持、保证暮城里民众的正常生活,还让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富豪们都拿出了家中囤积的粮食来救济饥民,对暮城里的老百姓来说,凤九歌便是像活菩萨一样的人儿啊,凤天有这样的皇族,是凤天的福分!
凤九歌慢慢的走进那个跌坐在地的男子,近时,才现他的双手有红红的血液不断渗出,凤九歌连忙一把抓住他的双手,他的拳头握的死紧,泪花滴落在拳头上,混着血色,却仍然倔强的坚持着。
凤九歌不禁皱起了眉,这名男子实在太固执了,她已经见到了紧握的拳头中一点一点呗鲜血染红的亮片残渣,就是那些东西割伤了他的手,他却还是紧握住不放,这是什么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松手!”
凤九歌不知道怎么哄他,在这个国家,男子是需要哄得,可对出了她夫郎之外的男子,她倒是没有那个心情,所以言语之间不由得带着丝丝冷漠,甚至还有命令的意味。
男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却还是固执的不肯松手。
看来这个男子还真是倔呢,凤九歌不由得抬起了头,问着旁边暗泣的侍从,“你家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从已经见到民众对凤九歌恭敬地态度,料想凤九歌定是这里有名望的人,倒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小姐,实不相瞒,听说南方要打仗了,我和公子便从南方赶到了这里,哪知刚到城外不远时,便被人给抢了,如今身无分文,好不容易入得了城,结果公子父亲的遗物又不小心打碎了,如此,我们才在这里停留,公子也不听劝,这可怎么是好啊,小姐,你救救我们家公子吧!”
说罢,那侍从竟然对凤九歌跪了下来,不断地磕着头。
凤九歌一个眼神,肖寒一便将侍从提了起来,凤九歌最不喜欢别人对着她猛磕头,感觉像什么似的,又不是拜佛。
见侍从的动作被肖寒一制止住了,凤九歌才再看向那名男子,料想,那男子手中紧握的东西便是他父亲的遗物吧,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凤九歌只得轻声劝慰道:“公子,你这样握着,是伤不着别人,但是却伤了自己,想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自怨自艾的人是得不到别人的怜悯的,受伤了,跌倒了,没有什么可耻的,重要的是你能站起来,有勇气面对今后的人生,那才是最重要的。”
停了凤九歌的话,男子的手猛然一松,细碎的玻璃从他的手掌中滑落,掌心全是血色和斑斑的伤痕,凤九歌忙掏出自己的白巾,撕作两半,分别缠在了他的双手之上。
男子表情木然的看着凤九歌的动作,眼底却有一丝精光掠过,但却隐匿在了那重重地薄雾之后,任谁也没有看出一丝端倪。
凤九歌简单的包扎好了男子的伤口,一个抬头,便与男子的眼对上了,这时,才得以看清楚这男子的样貌。
男子有着细致的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那双眼里却氤氲着阵阵雾气,颗颗泪珠还似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又倔强的不再落下,薄唇紧紧地抿着,不是喜,也不是怒,就这样直直的望着凤九歌,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人群中也出了一声惊呼,原来那个一直低着头哭泣的男人竟然升的如此媚人,一时间,便也紧紧锁住了周围众人的视线。
凤九歌只是微微一怔,复又回过了神,这男子太媚,却又太固执,她还是少惹为妙。
动作轻柔的扶起了那名男子,凤九歌从上官夜那里取过一袋银钱,看看那名男子的手,最终将这袋银钱交到了那侍从的手中,道:“带你家公子去城里医馆好好包扎一下,找家客栈住下,如果实在不行了,城东有为无家可归的民众准备的地方,你们可以去那里求助。”
不等俩人回话,凤九歌深深地看了看那名男子,便转头走了。
那男子的眼神,透着可怜,却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接近他,让她的周身寒毛有竖起来的感觉,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柔弱,那么的可怜,但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她却又不得不防。
男子看着凤九歌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复又低下了头,让那一丝笑容隐没。
……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4】章 公子玉枫
“九歌,我以为你会收留他。”
上官夜在一旁低声说道,那名男子不时无家可归吗?看起来又是如此的惹人怜爱,依照九歌的性子,不应该就用一袋钱就打了啊?
“夜,难道你希望我娶了他?”凤九歌轻笑道:“家里已经有了你们几个了,太多了,我吃不消,那次……你们四个就让我够呛!”
说到最后,凤九歌的脸微微烫,她脑中却还记得与四个男人的新婚之夜,别看平时斯文的男子,结果到了那个时候也全部化身为狼,让她一个人全无招架之力,一场热斗下来,总以为完了,另一个人却又接着补位,一场接一场下来,累的她不行,好在她的体力已经比先前好很多,不然,被他们这么折腾一晚上,不死,也要丢半条命了。
“不够,不够,等战事完了,你要好好陪陪我们。”上官夜近身悄悄地在凤九歌耳边吹着热气,眼角的余光似乎瞧见了什么,立时神情严肃了起来,“刚才那俩人一直跟着我们。”
凤九歌顿了顿脚步,转过了身,果然,那俩人见他们停了下来,也停住了脚步,相隔不过十米远的距离,那男子与她就这样对望着,却没有上前一步,那漂亮的眸子已经抹去了雾水,清澈明亮的直直射了过来,眼波流转之间,似在诉说,又似在低语,那楚楚动人的神情却也紧紧抓住了她的视线。
“你们……”
凤九歌还是忍不住话了,他们是想跟着她吗?
见凤九歌一行停了下来,那个小侍从连忙拉着他们家公子急急走了过来,可怜兮兮的说道:“小姐,您就好人做到底,收留我们把,战事一开始,我们到哪里去啊,公子这个样子,被那些好事的女子看了,必不会放过他,求求小姐收留我们吧。”
说罢,那个小侍从又欲跪下,凤九歌一抬手便阻止了他的动作。
看向那个男子,他还是那样直直的站着,面上维持着冷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情绪,那小侍从说的话是对的,他不是不怕,他不是不担心,只是他低不下他的头,来乞求别人的施舍怜悯。
“你叫什么名字?”
凤九歌这话是对着小侍从说的,既然他家公子如此有傲骨,又怎么会愿意在她面前低头呢?
听到凤九歌的问话,那侍从连忙擦了擦腮边的泪花,轻声道:“奴婢名唤流音,我们加公子姓洛,他……”说到这里,流音便近了近那洛姓公子的身,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袍,咬了咬唇,道:“我家公子……他天生不能说话,所以我们才一路被人欺负,我们现在无亲无故,请小姐收留我们吧。”
凤九歌顿时哑然,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子,竟然是个哑巴?
真是可惜了!
天妒红颜吗?非要让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儿多了这么一项不能抹去的残缺?
想到这里,凤九歌的心里便对这位洛公子多了一份怜惜,少了一份戒备,毕竟,在这个世道,孤苦无依本来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么还忍心拒绝他们呢?
“寒一。”凤九歌转过身对肖寒一说道:“带他们回去吧,找个物资好好安顿下来,再请个大夫来,给洛公子看看手上的伤。”
“是,王爷。”
毕竟有外人在场,肖寒一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凤九歌,虽然他已经贵为凤九歌的平妃,但却怎么也不愿意卸下她贴身侍卫的职责,凤九歌也只是由着他,好在,都是自家人的时候,他才不会如此的拘谨。
洛玉枫深深地望了凤九歌一眼,他的闺名流音没有说,凤九歌也没有问,那是因为他现在是一名待嫁的公子,怎么能随意对女子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过,凤九歌就这样允了,会不会太快了?
虽然他们是低下头求过来的,但凤九歌这样就收留他们了吗?
感觉太顺利了,是他多心了,还是高看了凤九歌?
肖寒一对两人比了个请的手势后,便走在了前面,流音扶了洛玉枫一把,俩人便慢慢的跟在了肖寒一的身后,一起往城主方晚府上的方向行去。
“九歌,我觉得这个洛公子不简单。”
在这种时候,两个男人还能从南边行到北边,而只是被抢了东西,人却毫无损,按理说,以那洛玉枫的人品样貌,世间也算是少有,难道这途中就没有遇上一个见色起义之徒?
如此,还真是奇怪了。
也不能怪上官夜事事谨慎,凡事皆以凤九歌的安危为重,他说过要保护凤九歌,不让任何人来伤害她。
即使,那个洛玉枫真是个哑巴,也不能掉以轻心。
凤九歌点了点头,道:“那个洛公子确实不简单,夜,你看好了,说不定这个洛公子大有来头。”
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洛玉枫却还要凑上来,明显是故意想要接近他们,想以美色来诱惑她吗?那将她想的太肤浅了,她岂是那样轻易会被诱惑的人?
即使那洛玉枫天香国色,她家中也已经有了五位绝代美人,要样貌有样貌,要文采有文采,武功也不在话下,精明更是个比个强,而且还都是她的宝贝,对外面的美人,就算再美,她也不会看在眼里的。
而且,她也注意到了洛玉枫的足下,如果他们真的是从南边赶过来的,那足底却只是附上了些许灰尘,连泥土也没有,很明显的情况就是要么他们早已来到了暮城,要么就是被人送至了这里,这两种情况都可以说明他们是在说谎,只是,她没有揭穿,想放他们一马而已。
可谁知,他们还是不知死活的凑了上来,想接近她,或是有所图吧,那么,她何不顺水推舟,看看他们唱的哪出?
毕竟,要说演戏,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洛玉枫的演技看似没有破绽,让人既同情又怜惜,甚至还用上了苦肉计,不惜伤害自己来达到逼真的效果,害她都差点入戏了。
对,就是这种入戏的感觉,在异世,她是演员出身,一生演戏,在耳濡目染之下,又怎么会分不出哪一种是演戏,哪一种是真实呢?
洛玉枫在带她入戏,她就好好配合他演这一出吧。
上官夜也笑了,就知道凤九歌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没想到她演的那么到位,就连他都有一刻以为,她是真的对那洛玉枫动了心呢。
看来,是他多虑了。
……
这两天洛玉枫一点动静也没有,倒是安静的呆在呗凤九歌安置的院子里,就像一个落难的贵公子一般,优雅宜人,举止得体,没有过多的要求,对一切只是默默地接受,脸上也渐渐地露出浅笑。
据肖寒一的说法是方府上下都挺喜欢这个洛玉枫,虽然他不回说话,但是那淡淡的安静的气息也让周遭的人愿意靠近他。
凤九歌也起了好奇心,那个洛玉枫一直没有动静,到底是想干什么,或许,她也该去探望一番。
刚刚踏进洛玉枫住的院子,便闻到一阵悠扬的琴声,空灵婉转,似万顷烟波卷卷而来,又似徐徐暖风轻柔抚弄,凤九歌只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一张温柔的大网包裹住一般,天地间,仿佛只余下琴声,以及洛玉枫秀美的身形。
流音侯在一边,见到凤九歌到来,正想上前,被风九个一个眼神止住了动作。
凤九歌轻轻地踏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向洛玉枫靠近,乌黑的青丝散散的披在他的身后,只挑了一层挽成了一个简单的髻,耳边也垂着两缕丝,低之间丝轻摆,拂过面庞,侧面看来,却是说不尽的妩媚。
洛玉枫似乎在全神贯注的弹着琴,一点也没有留意到身后人儿的靠近,只是兀自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十指葱葱如玉,轻轻拨弄着琴弦,美妙的音符便在那一抬手一落指之间倾泻而出……
这是洛玉枫吗?
这一刻的他毫无掩饰,那琴声似乎也是他的衷肠,从初时的明快与欢欣,转到后面的点点滴滴离愁,终是道不尽的哀思……
一曲终了,洛玉枫皓腕轻抬,流音对他使了个眼神,指了指他的身后,他猛然站起,转身,见到了凤九歌,"啊“一声,连忙垂下了头,又是直直的站在了凤九歌的前面,没有了动作。”流音,你家公子弹得琴真好听!“
既然洛玉枫不会说话,又明显的不太适应和别人交流,凤九歌还是主动转向了与流音交谈。”是的,王爷,我家公子从小抚琴,在我们那个地方,可也是有名的很啊!“
听到凤九歌的夸赞,流音不由得小小骄傲了起来,明明不是他抚的琴,那样子可就像是他收到了表扬一般。
凤九歌不免轻轻笑了,这流音真的像个小孩一样,煞是可爱。”你家公子听得到我们的说话吗?“
一般来说,聋哑是相连的,说不出话,可能耳朵也会不太灵。
“公子知道我们说的什么,只是不会说,听力还是正常的,不过,公子会写字。”流音扯了扯洛玉枫,轻声道:“公子,是王爷收留了我们,我们应该好好谢谢她。”
“罢了,你去端些茶点来吧,我与你家公子坐坐。”
凤九歌支开了流音,他们俩主仆要么是真的这样,要么都是一流的演戏高手,真是片刻都不能大意。
抬眼看着凉亭里的棋盘,凤九歌心念一动,“洛公子,会下棋吗?”
洛玉枫点了点头,虽然抬起了头,但视线仍然没有与凤九歌相接,而是落在了她身后不知名的某处。
“那就陪本王下一盘如何?”
说罢,凤九歌便大步的走向了凉亭,洛玉枫轻移着莲步,跟在了后面。
两人坐定后,洛玉枫一手执起了白子,凤九歌微微笑了笑,让她执黑,意思是让她先行?洛玉枫裹然是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吗?是他自大还是自负?
洛玉枫啊洛玉枫,他果真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吗?
凤九歌摇了摇头,落下一子黑棋,开了棋。
人生就像是一盘精妙的围棋棋局,从心而出的每一步都影响着以后的落子和最终的结局。
在人生珍珑中的我们追求的无外乎是成功,而当下,凤九歌与洛玉枫的这一盘棋却是在探知对方的虚实,心态,如手中的棋子,每一字的落下都决定着人生珍珑的成败。
凤九歌欲洛玉枫都万分认真,落子谨慎,步步为营。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就连流音为他们奉上的茶都凉了又凉,这盘棋局却仍是没有分出胜负。
看看天色,凤九歌笑了笑,道:“看来,今天是分不出胜负了,久逢对手,酣畅淋漓,洛公子,我们改日再战,如何?”
一盘棋局下来,凤九歌多半的时间都在考虑,话也少说,但每当她说了话后,洛玉枫都会回以温柔的一笑,不似初时见她的拘谨,人也渐渐软了下来,就像是一个封闭多时的人517Ζ,慢慢接受了外界的靠近一般,变化明显,但又不是突然,就好似一点一点演变的过程一般。不会让人感到突兀,但凤九歌的心里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洛玉枫让流音给他拿来了纸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写完后,便将那张纸递给了凤九歌。
凤九歌接过一看,纸上工整的写着“玉枫一直未曾答谢王爷,请王爷见谅。”
字体隽秀,明明应是小家碧玉般的感受,但那起笔与收尾之间却是又隐不住的丝丝霸气,凤九歌心绪一动,没有话,却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
这明明不是洛玉枫该有的字,但他却小心翼翼的写成了这样,他,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还将他的闺名告诉了她,这,算什么?一个暗示吗?
四卷谁主沉浮
第105章 是男是女
银雨国与凤天皇朝又坚持了许多时日,但仍然没有动手的倾向,仿佛在等,等一个时机,或是等一个信号。
已至深冬,北方下起了鹅毛大雪,厚厚的铺在了地上,暮城不远处的雪山早已银妆素裹,白茫茫的一片,美不胜收。
如果不是在战争戒备状态,踏雪赏冬景,倒是美事一件。
等啊等,终于,南方的战报传了来,银雨国开始动了进攻,看来,这边动手也快了。
凤九歌手中握着战报,心思却在翻转着,洛玉枫,他会怎么出手?
按常理来说,南方燃起了战火,虽然是一个国家,但相对来说,北方的人民心里就要安定一些了,毕竟,战火已经点燃,而燃烧地点不是自己身处的这座城镇,民众的心里就要踏实许多,又加上凤九歌让人大肆宣传这个消息,暮城又恢复了一派生气,迎来送往,每个人的心都放了下来,如此,生意更火了,人气也更旺了,似乎,战火已经离这里很遥远了一般。
对青奕峰,凤九歌心里还是放心的,老将多年,经验是有的,再不济,她走的时候也写过几个实用的兵法给青奕峰,借助日城的地理优势,要守住,不难。
自从南边的日城开战后,凤九歌倒也放松了军务,每天无事便来找洛玉枫下棋,或是听听他的琴音,乐得一派悠然,倒是让洛玉枫暗自纳闷了好久。
也许,凤九歌并不像凤九霖形容得如此厉害。
也许,她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但是,依凤九歌的棋艺来看,如此懂得运筹帷幄之人又怎么会是坐以待毙之人呢?
凤九歌让他迷惑了,洛玉枫自认生平没有他算不准的人,但是,对于凤九歌,他是真的看不透了。
南方战火弥漫,就算北方能暂得一隅之安,又岂会长久?
凤九歌是凤天皇朝的王爷,自己的国家受难,她怎么会那么沉着,不见一丝慌乱,是根本不在意,还是心中已有制胜的把握?
但是,远隔千万里之外,即使她有何制胜之术,如何施展?
打仗不是下棋,不是三言两语,更不是纸上谈兵。
不过,不管如何,他的部署已经到位,既然凤九歌没有动作,那么,就让他来动吧。
到时候,凤九歌成服在他的脚下时,是不是才会后悔将他带回了自己身边?
如果真的要到决定凤九歌命运的那一天,他会不会,不忍?
想着那日日陪着他的俏丽身影,那对他总是轻柔的话语,那在冬日里送上的暖炭,那轻轻为他包扎伤口的动作……
这一切,真的只是演戏吗?
他不相信!
因为这都是真实生过的啊,凤九歌真的关心他吗?
原来,洛玉枫以为,凭自己的样貌,他可以轻易得混到凤九歌的身边,女人都爱男色,想必这凤九歌也不例外。
但是,他错了,就算初时凤九歌震惊在了他的美貌中,但长久的相处下来,她的眼睛虽然还是看着他,但是却是澄清的,她看的,不是他美丽的面庞,而是他的眼睛。
凤九歌的眼睛很美,过了初时假装的害羞与胆怯之后,他也敢与她对视了,她的眼波似碧潭的幽水,在那里面,没有一丝贪婪,没有一丝戾气,没有一丝对他的欲念……
有的,只是纯洁,有的,只是宽容。
更甚者,还有对他的一丝丝怜悯。
对,就是怜悯!
可是,他需要她怜悯吗?
不需要!
他现在已经握有至尊的权势了,还有什么是他所没有的。
洛玉枫甚至开始在心里厌恶着凤九歌那样的眼神,他不可怜,他不需要她施舍的怜悯,不需要,尤其是她!
凤九歌只是对他现在编造的遭遇予以同情吗?
是对这个身份哑巴的他予以怜惜吗?
是,又好象不是。
凤九歌的眼神似乎飘得很远,让他感觉她不是为他编造的表象所生出的同情与怜悯,她的眼光穿透了他的心,她同情的是,他的……心。
心,洛玉枫一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他还有心吗?
还有吗?
他的心不是早就已经交给魔鬼了吗?
洛玉枫使劲甩了甩头,不要到时候凤九歌没有被他迷惑,他反而入了凤九歌的套了。
这次入得暮城,是为了凤九霖的那个兵器库,如今,位置已经确定了,就等着将这兵器运出去,到时候,一成事后,大军便可压境,夺了暮城,直攻入凤天境内,南方那只不过是个幌子,目的在拖住凤天的大军,北方才是他们攻击的重点。
凤九歌能够预见到北方的这个要塞,知道他的心思,也说明了她的不简单,凤九歌,确实不能小看了。
只是,她一定不知道凤九霖在这里有个兵器库吧,凤九歌与凤九霖生为对手,断不会告知她这个情况,那么,这天地间,知晓这个地方的除了凤九霖本人外,便只有他了。
今天夜里动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到时候,与凤九歌在战场相见时,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是夜,雪已经止住了,却是风声阵阵,屋檐积雪慢慢地融化,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像是透明的花朵,凝聚、滴下、破碎……
轻轻的嗒嗒声,仿若下雨一般。
但是,是雪,不是雨,它们,始终是不一样的……
凤九歌负手而立,凝视着那一根逐渐消融,一点一点变细的冰柱,那下垂的晶亮的顶端还挂着一颗莹润的水珠,水珠感受着地心力的作用,慢慢地下坠、拉长、最终,落了下来,啪嗒一声,重重地融入了地面早已硬化的雪块上,不见了踪影。
“他开始行动了吗?”
凤九歌轻声问道,话语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开始了,按你的吩咐,我们也撒好网了。”
上官夜静静立于一侧,注视着凤九歌柔美的侧脸,每与她多相处一日,便会多觉她的好,她的睿智,她的从容,这一切,都让他深深着迷。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他的选择,而今,也越来越坚定。
“那,我们也去瞧瞧吧。”
凤九歌转过了身,对着上官夜轻柔的一笑。
……
洛玉枫行动的当晚,暮城里的戒备跟往日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不松懈,却也没有刻意加强,仿若平常一般。
在方府的日子里,洛玉枫早已经得知暮城守备换班的情况,他知道每一班有几人,他知道他们测防的重点在哪里,他也知道什么时候守备最弱,他也早已拟定计划从东门出去,那里守备弱,并且还有接迎他的人。
眼看,就要成事了,洛玉枫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失落,又像是遗憾,在那个住了快两个月的地方,他真的就要离开了。
那个院子,恐怕是他这一生呆过最宁静的地方,那段时日,也是他最平静的时光。
快乐的日子,总是一去不复返的,他的记忆里会永远记得那个青衣淡妆的美丽女子,记得在那一段短暂的时日里,曾经有一个那样的女子温暖了他的心。
不管是真情也好,不管是假意也好,在那样相处之后,他是忘不了了。
她的心里呢,是否也会同样记得那样一个他?
或是,了解到他的真面目后,会唾弃他,会鄙视他,会……恨他?
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也不得不走下去了。
一切早已注定,任谁也改变不了,就像他的命运一般……
洛玉枫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在探查那个兵器库的地点,虽然有凤九霖画的地图,但因为去年暮城曾经有一隅塌方过,重新修建后将那个地点掩埋了,他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后让人挖秘道,将兵器一件一件地搬上地面,再囤积起来,就等今晚的行动。
南方的战火燃起,也是他的一声令下,他要让南方的战事吸引人们的视线,进而放松北方的防守,这样,方便他行事。
不过,凤九歌也放松了下来,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要看今天晚上能不能一举成事了。
运送兵器的银雨国士兵,是扮着南方的盲流混了进来,之后,大多数被当作难民安置在了暮城东边集中搭建的简易平房里,人数不多,但都是他选出的精锐,在突袭下抗敌不是难事。
对于凤九歌的举措,洛玉枫还是很欣赏的,他原以为大举人流会扰乱暮城的正常秩序,没想到,凤九歌却如此快地作出应急措施,不仅收留了难民,更为他们造了收容所,施粮救灾,还让她在民间的声望迅提升,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国以民为根本,看来,凤九歌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凤九歌显然深知这个道理,而且还是个中高手,不愧是凤天的皇室中人,如果,看着凤九歌壮大,看着她登上凤天的皇位,在她的手腕整治之下,要想再攻凤天,恐怕就是难事了。
好在,如今乱事正起,他洛玉枫抓准了这个契机,不趁这时攻之,更待何时?
夜色中,一队人马悄悄地行进,走着暮城中的小道,避过了城中巡逻的士兵,眼看,那东门便已在望了,流音一派喜色,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洛玉枫倒是沉默了,一切看起来太容易了,他的心反而隐隐不安起来。
凤九歌绝不是一个愚笨之人,洛玉枫沉了眸子,闭上了双眼。
凤九歌这一段时日与他相伴的画面,对他说过的话语,一一在他眼前闪现。
那一次与凤九歌对弈时,她说,他们久逢对手,分不出胜负;
有一次,一处屯粮之地被刚到暮城的一群难民轰抢,凤九歌亲自处理的此事,当时,他和流音正从旁边的街角经过,他听见她对难民说,不是你们的,你们不能抢,只有正当渠道下得到的东西,你才能用得安心;
那一次,他在抚琴,凤九歌与上官夜在一旁论天下势,她说,三国顶立,凤天正值盛期,女皇英明,君臣齐心,偶有坏水,但却不影响主流;游龙新帝初登,但国事稳定,龙之毅治国有方,稳而不乱,平增长;反观银雨,朝中却是逐渐呈没落之势,女皇不理政事,朝中权臣当道,徇私舞弊,骄奢淫逸……攮外必先安内,皇太女雨御风掌兼国之权,却不看清楚形势,不仅不先安内,反倒是大举入侵凤天,其举不智,其势必亡!
凤九歌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说在他的心上,仿佛是对他的劝导,是对他的宽容。
她是在让他悬崖勒马吗?
她看穿了他的心思?
可是,她知道他是谁吗?
她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吗?
没错,他不求银雨国强势壮大,就算灭亡又怎么样,那与他何干?
银雨国已经抛弃了他,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对它留情?
等等,如果凤九歌真的洞穿一切了,那么,今天的一切必定是一个局,这么久以来的毫无动静,就是为了今天将他一举擒获吗?
洛玉枫正在沉思当中,流音已经按照初时的计划,看准守城的士兵交班之际,一举冲了上去。
“等等!”
洛玉枫追了上去,急急出声阻止,却为时已晚。
“唰”地一声,东城门前上百支火把齐齐点亮,无数的士兵从暗处显现,而他们已经被围在了中间,上百支弓箭手已经齐齐戒备,没有人敢动分毫。
“公子!”
流音望向洛玉枫,急急地出声,言语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焦灼。
遇险则静,这一刻,洛玉枫倒是出奇的冷静。
如今的情况,他们已成困兽了,数百支弓箭对着他们,怎么搏?
如果他们一搏,估计就是死路一条。
束手就擒?
依他对凤九歌的了解,她应该不会滥杀无辜。
但是,要他投降吗?
他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洛玉枫心思辗转,眼光却锁定了那从人群中渐渐向他步来的凤九歌。
还记得,他初次见到凤九歌时,她也是这样的从人群中向他走来,仿若众星拱月一般,璀璨而夺目,让无数的人仰望,以及……爱恋!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也对她生出了一丝丝的情谊,但他与她之间,终究有一道迈不去的鸿沟,他与她,始终隔着一道人墙……
洛玉枫的眸子暗色深沉,在火光的照耀下却也是流光溢彩,就这样,直直地望进了凤九歌的深潭中。
“你终于来了,王爷!”
洛玉枫低声道,声音清亮圆润,带着一丝淡淡的蛊惑。
他不是哑巴,从来不是,凤九歌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他能开口说话,她也不会惊讶。
“我应该称呼你什么,洛公子,还是皇太女殿下?”
凤九歌淡笑相对,早在知道洛玉枫的名字后,她便派人查过了,当然不是在凤天查,她查的是银雨国,很可惜,银雨国没有洛玉枫这个人,但是却有皇太女雨御风,而洛这个姓却是雨御飞父妃的姓氏,这个姓氏在银雨国曾经尊荣一时,但随着洛妃的失宠,随着洛氏家庭的没落,便已经很少被人提及了。
如果不是雨御飞登上了皇太女的位置,这洛氏一族怕是再没有抬头之日。
不过,这个洛玉枫是女扮男装潜到她的身边,确实是用心良苦啊!
但是,凤九歌为什么却感觉到一种怪异呢?
洛玉枫,不,雨御风,她到底是男是女?
对雨御风的性别,凤九歌倒真是迷惑了。
虽然雨御风总是穿着高领的衣物,看不见喉咙之处是否有喉结,但是那平平的胸部,如果真是缠的,也缠得太好了,不见一丝起伏。
虽然凤九歌没有亲手去触摸过,但是她的心里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男人。
如果银雨国的皇太女雨御风的真实身份是一个男人,那不是让天下哗然,到时候,他会失去尊荣,他会失去一切,下场必定凄惨!
当然,这只是凤九歌的一番猜测,雨御风毕竟在银雨国内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也已经娶亲,怎么会没有人现呢?
这一点,倒是推翻了她的判断。
不过,雨御风能想出这么一个计策,以身犯险,身入敌方阵营,确实勇气可嘉;但如果事败,却也是没有活路的,这一方面,是不是也能说明雨御风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这可就不是勇气了,而是意气用事。
雨御风的做法实在是疯狂,任何一个最高统治者,绝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雨御风聪明是聪明,但他的聪明是不是用得太过了?
凤九歌已经在心里暗自思量,雨御风如今的做法,不是想要兴银雨,更像是要加它的灭亡。
四卷谁主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