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日军空袭
卓飞被惊醒的时候，天际早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听着房间里安吉拉逗弄玛格丽特的声音，已经醒来的卓飞不禁皱了眉头，伸手揉搓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卓飞居然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安吉拉妈妈，他醒了。”卓飞虽然还没有从床上起来，但他伸手揉眼睛的动作却被玛格丽特看了个正着，后者立马把自己看到的报告给了为卓飞烫熨衬衣的安吉拉。
听到童音的卓飞扭头，正好和满眼好奇的小女孩看了个对眼，只睡了不到2小时的卓飞此时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还是冲着小女孩呲牙做了个鬼脸，引的小女孩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和薇薇安小姐在帮着汉森先生登记物资吗？”从床上起来的卓飞伸手抓过桌上的凉茶狠灌了一气，然后冲屋子外间正在烫熨衣服的安吉拉问道。
“有薇薇安在那边帮忙就差不多了，我是回来准备早饭的，汉森先生说你今天需要干净的衣服。”安吉拉身上的伤势早已经大好，可汉森还是不许安吉拉干重活，所以她每日最多就是照顾玛格丽特，或者帮忙打杂什么的，时间倒是很是充裕。
顺着安吉拉的视线看了一眼已经整齐叠放的衣服，卓飞却摇摇头，“不用了，我就穿昨天的好了，穿了干净的也会脏。”没理会安吉拉的嘟囔，卓飞放下水杯从房间角落里拿起昨晚脱下来的血衣去了屏风后面，再出来的时候，从血衣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令得刚才还很是活波的小女孩早早躲去了安吉拉身后。
安吉拉倒是不很在意屋子里的血腥味，只是伸手接过卓飞换下来的睡衣顺手挂在屏风上，在从桌下拖出一个大包冲卓飞示意道，“你的东西都在包里，汉森先生说你们从安全区里出去的时候，最好别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他怕安全区里的平民出现恐慌。”卓飞拉开包厢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包里装的是自己昨夜放在桌上的武器和装备，便直接把武器从包里取了出来。
一边检查这手中的枪械，一边轻声对安吉拉说道，“去给汉森说，这里是安全区不假，可也要让安全区里的平民紧张起来。这里只是个临时收容他们的地方，并不是个万无一失的养老之地，一旦日军攻破城防，一定会有日本兵来安全区里搜查军人。所以，安全区里的平民们最好能早些适应看到有带枪的人出现，以免到时候在面对日本兵的时候出现意外。”
卓飞的回答令安吉拉无言以对，尤其卓飞当着玛格丽特的面检查枪械的举动，更是令安吉拉皱了眉头，她可不认为当着孩子的面摆弄枪械是什么好的举动。“我劝你不要在意这些事情，玛格丽特的家人都死在日军手里，也许她所经历过的事情就连我们都没有遭遇过。她现在还小，如果可能，我猜她一定会很希望能亲手杀几个日本兵为家人报仇。”
卓飞前半截的话是在劝说安吉拉，可后半截的话却纯属胡扯，从安吉拉身后悄悄探头出来向卓飞偷偷张望的小女孩明明就只四五岁，这么点大的孩子哪里会知道给家人报仇。自知说不过卓飞的安吉拉没去接话茬，只是瞪着眼给卓飞端来了早饭，卓飞这边还没有吃完早饭，已经整装待发的卓岩便从外面进来。
今天注定会有恶战，所以卓飞不想让卓岩跟着自己，可不管他怎么劝说，性子倔强的卓岩就只是摇头。“石头，你非要跟着也可以，不过咱们先说好了，我说要你回来的时候，不管当时情况如何，你都一定要马上回来这里，哪怕就只是你自己一个人。”卓岩根本还没有明白卓飞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只听卓飞答应要自己跟着了，便乐呵呵的忙不迭只顾点头答应。
“老板，今天可是个好天气啊。”急匆匆赶来送行的汉森试图转移话题，好让稍显压抑的气氛稍好一些，只是他这句话却令卓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的确，今天的天气很是不错，可惜能见度很好的天气里也是日军大举攻城的好时机，而今天就是12月13日，南京城就是在几天被日军攻破的。
“卓老板，这些弟兄都是我临时召集来的，可就是武器不够用，大多数人还都空着手。”昨夜自愿跟着卓飞去跟日军作战的牛姓汉子早就等在了安全区外，在他身后或蹲或站的汇聚着莫约五十几人。卓飞闻言看向牛姓汉子背后的人群，被卓飞环视到的大多都是穿着破旧军装的溃兵，他们中的很多人就只剩下一身破旧军装，而武器早就没了踪影。
“不着急，城里多的是武器，只要找对了地方，有的是武器给他们用。”环视了这些人一圈，卓飞淡淡回了那牛姓汉子一句，然后回身跟汉森低声叮嘱道。“汉森先生，今天也许会有很多**的溃兵跑来安全区这边，记住咱们昨夜商量过的那些对策，不管是伤兵还是带着枪的溃兵，都不能让他们进入安全区，咱们现在收容的平民里怕是早已经混入日军的探子了，咱们不能给日军大举搜查安全区的借口和理由。”
卓飞的叮嘱令汉森重重点了头，“老板，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按照你说的，我早就派人去印刷厂制作了很多小幅的南京地图，也已经标明了从安全区去挹江门的路线，只要有溃兵来咱们这里，赫夫曼他们就会发那些地图给溃兵，指引他们去挹江门走下关码头过江。”
挥手和前来送别的汉森等人告别，卓飞带着牛姓汉子那些人进了一条巷子，几个一直守候在这里的黑衫汉子立马打开巷口的两扇大门，两辆已经被涂装成黑色的卡车从里面开了出来。翻爬进车厢里的卓飞把几捆衣服从车厢里大力甩了出来，然后冲牛姓汉子身后那些溃兵们喊道，“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换衣服，换下来的军装就地烧掉，虽然是去找小鬼子死战的，那也要穿的体面些。”
五分钟之后，不管衣服是否合体，站在卡车边的溃兵们全都换上了玄色的棉衣棉裤，虽说棉衣和棉裤里面的棉花薄了些，可总也好过溃兵原本穿着的单衣单裤。“上车之前，我还有些话要跟大家说，我不在乎你们是否听从我的命令行事，也不在乎你们能不能打仗，我只说明一点，千万不要坏我的事，也不要拖我的后腿。”说完这句话，卓飞理也不理开始鼓噪的溃兵们，只是下令要他们登车出发。
日头一点点升起，卡车开到中山大道便停了下来，不是卓飞有意折腾车上的这些溃兵，而是路边陆续出现了被人故意丢弃的武器和弹药。“下车，都去捡枪，要保证每个人一支枪，子弹200发，如果能捡到手榴弹，那是越多越好。”穿着棉衣棉裤的溃兵们被从车厢里赶了出来，路边丢弃的武器和弹药令他们的神情变的更加难看起来。
卓飞在战前就已经连续两次在城中散发传单，试图导引城内的居民离开南京，可事实却证明卓飞的那些布置成效不大，虽说已经有不少南京城里的居民过江躲避战火，可还是有很多的居民仍然留在了家中。再加上从南京周边进城来的难民，原本稍显冷清的南京城里再度热闹起来，就在卓飞他们沿着中山大道捡拾武器弹药的时候，居然还有躲在家中的居民陆续出现在大街上，卓飞甚至还看到有黄包车夫在忙着拉客。
卓飞现在已经对主张死守南京，却私下里为自己安排好退路的南京城防司令唐生智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那所谓的死战日军和南京共存亡的言论，恐怕南京城里的这些平民也不会如此施施然的停留在城中。“拦下他们，既然都已经撤下来要跑路了，恐怕他们身上的武器也就用不上了，不如留下给我们用。”不时的有携带武器的士兵出现在中山大道上，卓飞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要手下的溃兵们去拦截那些士兵，索要他们身上的武器和弹药。
“呜——呜——”突然，一阵阵刺耳的空袭警报声响切整个南京城，大批银灰色的日本飞机出现在南京城上空，机翼下的膏药旗此时是那么地明显，那么地让南京民众惊惧。人群中有些见识的人脸色一变，急喊道：“坏了，是空袭警报，日本人的飞机来轰炸我们南京城了！”
“日本人的飞机？他们要炸也应该是炸军队和防御工事吧，不会炸我们这些没有价值地地方。”有些人却摆出一副似乎还挺懂的样子，其实此刻他们的心里也是一遍冰凉。话音刚落下，大街上的人们就只感觉脚下的大地在摇晃。“轰”随着一声爆响，大街上的人们终于慌乱了起来，尖叫着四散奔跑起来。
第七十七章 观战光华门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伴随着炸弹尖啸的破空声，陆续有炸弹从天空上掉下，伴随着连续的爆响，房屋开始倒塌。“轰”被炸弹击中的房屋顿时陷入了火海之中，最终尘归尘，土归土。无数躲在家中的男男女女瞬间被活埋。
一架架日军飞机俯冲而下，伴随着破空声呼啸掠过南京城上空，扔下一颗颗致命的炸弹。轰——轰——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随后便是人们惊恐的尖叫以及失去亲人的痛苦喊声。此时的南京城一片混乱，因为被轰炸引起的大火在市区酗虐着，人们惊慌地四处奔逃，但却发现不到一处安全之地。此时才有一些南京市民开始想起了前些日子城中散发的那些传单，开始明白了传单上为什么一定要他们迁移离开南京，因为南京随时面临着日军打击。
这次日军出动了百余架飞机轰炸南京城，完全就是无差别的轰炸，给南京民众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近万人的伤亡，无数建筑物变为废墟，这个惨痛的教训让南京民众铭刻于心。令卓飞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日军的大规模空袭倒是让不少南京民众开始逃离南京城，通往挹江门的路上满眼看去，全都是拖家带口想要去下关码头过江的难民。
日军飞机出现的时候，卓飞等人已经带着捡拾来的武器弹药乘坐赶到了距离光华门不远的地方，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光华门这里聚集了太多的**部队。一大群黑点出现在了阵地东北方的天空中，防线上**军官和老兵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呼喊着自己手下和身边的士兵做好空袭准备。卓飞也没敢怠慢，一边要卡车返回安全区待命，一边要从车厢里跳下来的溃兵们找地方隐蔽。
天空中的黑点很快逼近**的防线，日军飞机发出的沉闷嗡鸣声让人发自内心的不安起来，卓飞抬头上望，正望见那些日军飞机从数百米的高空俯冲扑来，这些该死的日军战机此时简直就像是一群赶来掠食尸体的乌鸦。“隐蔽！隐蔽！”震耳的怒吼在耳边响起，不等卓飞自己做出反应，他的臂膀便被人狠狠拉了一把，整个人立时斜躺在地上。
卓飞转过头看去，只见刚才还都不见踪影的牛姓汉子这会正怒气冲冲地瞪了自己一眼，然后径直从自己身旁爬过，大喊着招呼着已经散开的溃兵们要注意隐蔽。卓飞还想要翻身爬起，却突然听得咻咻的怪叫声从头顶上传来，因为斜躺的姿态，卓飞不用扭头就能把目光自然朝向天空。只见一架日军战机从天空中正呼啸着俯冲下来，而在短短数秒之后，又陆续有多架日军战机呼啸着俯冲而下。
日军战机俯冲的高度之低令斜躺在地上的卓飞为止咂舌，不仅是机翼下的膏药丸子标志与机轮清晰可见，就连机身上的铆钉也能依稀辨别出来，而它们机腹、机翼下先前还吊着炸弹的挂架这时已是空空如也。轰！轰！轰！相继落地的炸弹连续爆开，山崩地裂般的剧烈爆炸不断撼动着大地，几乎不间断的爆炸声更是响成了一片。
伴随着爆炸腾起的浓烟比之日军的重炮炮袭还要强烈，卓飞视线中的**士兵不要说保持站立，就连躺着也几乎要被震得弹离地面。持续而激烈的冲击更是让卓飞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似的，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嘴巴拼命张大，耳膜却还是被爆炸震的生生发疼。
随着爆炸腾起飞溅的尘土泥沙遮蔽住了守军士兵的视线，它们纷纷扬扬地飞向高空，在重力的作用下，回到地面时已带有强劲的动能，砸在士兵们的钢盔上当当作响，直接落在身上的痛感则是可想而知的。山崩海啸般的爆炸持续了能有三五分钟，从光华门上空扑过的日军战机已达十数架之多，城门上守军的高射枪炮一刻不停地嘶吼着，却没见明显效果。
已经看不见有人在走动，事实上，双手捂着耳朵的卓飞大部分时间都紧闭双眼，只在爆炸强度稍有减弱的短暂间隙才艰难地抬头看看周围的情况，目力可见之处，大片房屋都已经坍塌，带着德式大耳沿钢盔的**士兵们或趴或躺，亦或是和卓飞一样刺猬般蜷缩着身躲藏在街边。
就这样顽强地坚持着，等到地面的震感逐渐减弱下来，和作风这才艰难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卓飞此刻已是耳朵发聋，除了持续的嗡嗡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扭头左右张望着，看到同样满头满身都是泥土的卓岩正从一堆瓦砾后面翻身坐起，卓飞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用望远镜看向远处的**阵地，卓飞立刻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给惊呆了，光华门城头上刚才还对空射击的那两挺高射机枪，此时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本架设高射机枪的地方笼罩着还未散去的硝烟，卓飞在望远镜中看到不止一个**士兵正在奋力的用手中的工具挖崩塌的阵地试图把下面的人救出来。“准备战斗，日军上来了，日军上来了。”老兵们嘶哑的喊叫声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但也有不少像卓飞这样因为飞机轰炸而暂时失聪的士兵无动于衷。
“隐蔽，隐蔽，鬼子飞机又来了。”先前拉翻卓飞的牛姓汉子在硝烟和废墟里不住的叫喊着，几架日军战机从数百米的高空高速俯冲而来，潇洒的动作就像翱翔于九天的展翅雄鹰，从地面升起的孱弱火力已经无法阻止它们的俯冲扫射。飞机扫射的威力不同于日军的地面进攻，在守军地面火力已经无法遏制日军战机俯冲攻击之后，地面上的守军士兵就会成为日军战机俯冲扫射的活靶子。
密集如雨点般的机炮子弹从半空中散射下来，那些刚经历过炸弹轰击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守军士兵就被日军的机炮撕扯成碎脸的。心中带着愤怒的守军士兵纷纷举枪对着日军战机进行射击，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仅靠们他手里的步枪还不足以对付日军的飞机，所以更多的守军士兵只能在日军战机飞过头顶的时候，指着日军战机破口大骂。
俯冲下来的日军战机再一次风一样刮过守军阵地，这些日军战机的机翼位置很快出现了跃动的枪焰，密集的子组成弹幕扑向整个光华门阵地，仿佛一场声势浩大的雷雨。“隐蔽，隐蔽。”卓飞高喊着抱着自己的步枪缩到断墙的壁根处。当无数从天而降的机炮子弹扑哧扑哧扎入泥土或是人体时，紧闭双眼的卓飞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枯树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对身处战争中的人来说，死亡有时候会是一种解脱，活着的人却还得为了生存而奋斗。把守军的阵地折腾成废墟一样，心满意足的日军战机终于离去，在军官和老兵们赶鸭般的催促中，侥幸逃过此劫的守军阵地上开始陆续冒出戴着德式钢盔的脑袋，士兵们大多紧张惶恐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漠然的样子举枪瞄向城外冲击过来的日军。
“起来，都起来，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稍稍恢复些清醒的卓飞冲到大街上，把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溃兵们挨个踢打起来。“我们没有重武器，去光华门助战只能打乱**部队的防守节奏，我们后撤，找地方等着，等着和突进城来的日军打巷战。”光华门阵地里的枪声和喊杀声已经响成了一片，卓飞带着仓促集合在一起的溃兵们搬空了一辆歪倒在街边无人照看的弹药车，随即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向后撤去。
汉森说的不错，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恐怕城外的日军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光华门外的日军部队调集了重兵对光华门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城外对光华门发起猛攻的是日军第九师团的36步兵联队，城墙内中国守军有广东156师932团、宪兵2团3营加强排、教导总队工兵1、3、辎重、军士营、51师部分官兵、战车第3连第3排战车一辆助战以及民兵组织。还有从城外牌楼、工兵学校、石门坎、海福巷一带撤回来的**87师259旅、260旅、261旅以及部分从高桥门撤退的51师305、301团官兵。
如果只是单纯的按照双方兵力做对比，守城**和城外日军的差不了多少，只是城外的日军不光有大口径火炮，还有飞机和坦克助战。面对占据火力优势的日军一波又一波的连续进攻，城头上早已经出现大量伤亡的**部队只能拼死阻击对手，但随着战事的继续，光华门守军已经快要顶不住城外日军的进攻。
大约早上5时左右，日军第九师团36联队就首次攻上光华门右侧600米处被炮火轰塌的城墙阵地。守军抽调大批兵力，几乎是靠着以命换命的打法才堪堪把攻进阵地的日军硬顶回去。卓飞带人后撤不久，日军36联队便再次攻入守军阵地，这一次，守军没能再把攻入阵地的日军顶回去。
第七十八章 巷战（1）
“开炮”随着城外日军炮兵指挥官的嘶声喊叫，早上8时至9时40分，城外日军炮兵开始集中火力延时射击城门，早上10时，日军步兵攻击出发由城门右侧与守军进行巷战，受到日军炮击1小时后，中国守军全线撤退。
败退的守军部队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利用城内的地形和进城的日军进行巷战，同样筋疲力尽的日军难敌守军的拼死相博，不得不把火炮搬上城楼，居高临下轰击城内拼死抵抗的守军。“轰”一团火球从一栋2层建筑2楼的一扇窗户中喷出，巨大的爆炸声还震碎了其他几扇窗户上的玻璃，距离小楼百多米外的砖石后面，一个日军的掷弹兵名满脸倨傲的又拿出一枚掷弹筒榴弹。
“轰”的又是一声爆响，小楼右侧那个不停喷吐火舌的机枪阵地被腾起的烟雾吞噬其中。正中目标，眼中透着欣喜的龟田义夫有些得意自己的表现，只用两枚掷弹筒便摧毁敌人的两处火力点，这样的准确率在帝**队里可是不多见的。“当”的一声脆响，正从腰后的弹包里拿出第三枚榴弹的龟田义夫僵立当场，对身侧同伴的呼喝也视若罔闻般理也不理。
“龟田君？龟田君，你这是怎么了？”距离龟田义夫最近的那名日本兵伸手去轻拍龟田义夫的肩膀，却不想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手里还握着掷弹筒榴弹的龟田义夫却直挺挺的面朝下栽倒。“不好了，龟田君玉碎了。”脸朝下栽倒的龟田义夫早已经没了声息，一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的子弹在龟田义夫的钢盔上凿出一个弹孔，“当”的又是一声脆响，在龟田义父尸体边大喊大叫的日本兵也步了龟田义父的后尘。
连续有两名士兵被子弹凿穿钢盔而死，日军阵型中有老兵狂喊起来，“狙击手，小心支那人的狙击手。”暂时停在街角的日军士兵们纷纷压低了身形，此时已经有军官在用望远镜搜索着可疑之处，只要他们发现敌人枪手的位置，就会立刻下令迫击炮开火。端着望远镜的小林左右张望了一阵，只可惜却没有发现支那枪手的位置，如果不能找到对方的位置，及时迫击炮的火力在凶悍，恐怕也不会给对方造成什么损伤。
没有发现对方的位置，这对于担任小队长职务的小林来说不仅仅是一次危机，同时也是自己指挥上的一次失误。他的小队现在还有莫约40多人，小林原想着避开和大部队对战的支那军队，自己的小队迂回穿过这一片废墟之后，从拦截他们的支那部队的侧后翼发起攻击，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小队会被堵在这里。
被人阻击了不可耻，可耻的是自己已经连续损失了好几名士兵了，却还没有真正见到对手的影子。“噗”身侧一名日本兵头部中枪的时候，本该矮身避闪压低身形的小林弘毅却直着身子没动地方，并且调转望远镜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左侧。远处废墟中那一闪即逝的枪焰没能逃过小林弘毅的眼睛，调转视线的小林弘毅心中窃喜，窃喜自己终于发现了对手的位置。
“迫击炮准备”小林弘毅很快就锁定了对手的位置，可没等他把话喊完，耳边只听得“轰”的一声，从背后大力撞来的气lang便把小林弘毅推着从废墟后面扑了出去。这是小林弘毅第一次觉得枪焰会是如此的美丽，虽然对手也做了些伪装，但小林弘毅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远处绽放出的那团枪焰。
胸口中弹的小林弘毅惨叫着翻到在地上，从弹孔中喷溅出的血浆很快便打湿了小林弘毅的前胸。小队长中弹，这对于小队里其他的士兵来说，可不能算什么好事，尤其这个小林弘毅的亲叔叔可是军部的高官。“西村、冈本，你们掩护我，我去把小队长弄回来。”一个空着手的日军老兵猫腰奔向小林弘毅，后者也正努力挣扎着试图向后挪动身体。
快速跑动的日军老兵并没有直接去拖拽躺在地上的小林弘毅，而是先扑窜到了距离小林弘毅不远的那具尸体后面，然后慢慢的抬头向射来子弹的方向打望了几眼，这才终于决定去拖拽胸还飚着血的小林弘毅。事情似乎有些出乎大家的预料，包括那个救人的日军老兵在内，几乎现场所有的日本兵都以为敌军的枪手会趁机射杀试图救回小林弘毅的人，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对方就这么任由那日军老兵把受伤的小林弘毅救了回来。
小队长受了重伤，按照军中惯例，小队里军职最高的少尉黑泽就成了临时指挥官。“啪”才刚刚结果指挥权的少尉黑泽应声而倒，从远处射来的子弹恰好穿过土墙上的一个大洞击打在黑泽的脖子上。“八格牙路，该死的家伙。”小队的炮手用迫击炮对着可能藏匿对方枪手的位置一气打了三发炮弹，只可惜他们现在没办法确认是否已经击毙对方枪手。
散发炮弹过后，小林小队里剩下的这些日本兵在一个曹长的带领下又原地等了十几分钟，直到他们确信对方那么神出鬼没的枪手要嘛已经离开、要嘛已经死在炮火下，这才从瓦砾堆后面绕出来，继续朝响着枪炮声的另一个街口赶去。有了刚才的经历，剩下的日本兵们都小心了很多，在小心翼翼前行的同时，还不忘警惕周围的动静，少有不对就先一枪打过去。
谨慎些总是好的，只是在速度上便慢了很多，好不容易穿过了这条不算很长的街道，小林小队剩下的士兵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大批守军化整为零在城中阻击进城的日军部队，进城的36步兵联队为此也早就已经乱了编制，迷失了方向的小林小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支而已。
十字路口的三个方向都有枪声传来，接替阵亡军官临时指挥的日军曹长略微沉吟之后，决定朝着唯一没有传来枪声的方向前进。他们只剩下不到四十人，这点兵力贸贸然加入混战，说不定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得不偿失，拥有七年兵龄的日军曹长打算赶到下一个路口之后再向其他方向进行迂回作战。
带队的曹长决定好了方向，旗语的日军士兵只能遵从曹长的决定，然而他们顺着破败的街道才走出不过十几米，却听得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极其急促的“咻”叫声，“隐蔽，隐蔽。”走在前面的日军曹长大惊，只来得及喊了两下，半空中落下的炮弹便不期而至地落在了街道里。
“轰”的一声爆响，反应最快的日军曹长只来得及向右转身，用一个侧摔的动作把跟在自己身侧的小同乡拽倒并往身下压，只可惜他的这些动作还没完成。仿佛吞噬一切的巨大爆炸便裹着异常猛烈的冲击袭来，虽然在战场上多次出生入死，但在这样毫无遮蔽的情况下遭遇近距离落下并爆炸的炮弹，曹长还是第一次遭遇到。
拉着同乡侧摔下去的曹长马上蜷缩起身体，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飞溅的弹片击中，就只好蜷缩身体试图用手脚护住腰腹这些重要的部位。被淹没在烟雾中的日军曹长现在只求上天给自己来个痛快的，千万不要像那些重伤号一样忍受极端伤痛的折磨，最终在痛苦中死去“轰”“轰”“轰隆隆”爆炸一声接着一声，蜷缩着身体侧伏在地上的日军曹长脸眼都不敢睁开，除了第一次爆炸是迫击炮弹引发的，现在爆炸的这些全都是手雷。经过那么一瞬间的意识空白，强忍这呛人硝烟的日军曹长迅调查探自己是否安在，幸好，只有手肘部和支撂全身相当一部分重量的左胯狠狠撞在地面而发疼发麻，身体其他部分都没有异样的痛感连续几次爆炸过后，满是硝烟的大街上终于安静下来，日军曹长这才慢慢抬起头四下张望着。爆作所产生的硝烟和灰尘非常浓烈，但消散的度也要比想象中的快，这会儿已径可以隐约看到街口以及街对面的建筑轮廓，再艰难的左右看了看，手下的士兵们都以各种姿势趴着或仰面朝天的躺着。
刚刚经历过连环爆炸的曹长用力晃着脑袋，让还有些发懵的脑袋清醒过来，也让嗡嗡作响的耳朵能听的再清楚些。“快，快快收拾他们的东西！只拿武器弹药，其他什么都不要。”隐约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已经恢复些清醒的日军曹长大惊之下随即准备举枪，却只见眼前的烟雾中飞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当的一声响，被手雷砸中钢盔的日军曹长随即向后翻到。
如果这枚砸中钢盔的手雷是拉了弦的，这也许会是这个日军曹长的幸运，只可惜砸中他钢盔的根本就是一枚没有拉线的手雷，被手雷狠狠砸中钢盔的日军曹长也只是被砸的向后仰翻在地，却并不能算受伤。“噗”想要翻身爬起的日军曹被一柄刺刀钉在地上，不等惨叫出口，“噗”抓着步枪的右手臂上也被钉了一柄刺刀，连中两刀的日军曹长惨叫着抬眼看去，身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几个身穿黑衣的壮汉。
第七十九章 巷战（2）
硝烟散去，试图包抄守军后路的小林小队自小队长小林弘毅以下全体阵亡，死状最为惨烈的便是那名接手了指挥权的曹长，全身上下被刺刀扎了不下10刀。接过卓岩递来的两枚手雷塞入腰后的弹药包里，卓飞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才发现吸进肺里的烟中居然也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成功阻击并埋伏了这支不满编的日军小队，跟随卓飞赶来光华门助战的一众溃兵们稍稍恢复了些信心，缴获大量武器弹药之余，还有人从日军尸体上翻找出其他还算值钱的小东西，对于这些，卓飞只能装作视而不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是游击战的精髓，现在却被卓飞用在了巷战里，拦截并全歼这支进城的日军小队之后，卓飞带着溃兵们马上向另一条街遁去。
“老总，老总，我们是好人，是中国人。”听到街边一间店铺里传出哭泣的声音，牛姓汉子带着两个溃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撞开了店铺的大门，结果发现店铺里躲着一家子七八口人。看着这个捣蒜般跟自己磕头求饶的中年男人，卓飞气不打一处来，就为了一间店铺，居然带着一家老小躲在这里死扛硬撑，这要撞门的是日本兵，这一家子一准一个都活不了。
“滚吧，别说我没有告诉你，日本兵已经打进城来了，你要嘛去南城的安全区，要嘛就带着家人去挹江门走下关码头过江逃命。”卓飞环视一圈空荡荡的店铺，没发现自己需要的东西，便丢下句话转身出了店铺。对于这种守财奴似的人物，卓飞本不想多嘴，只是看在这家那两个孩子的份上，卓飞才不得不给他们提了个醒。
千恩万谢的一家人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往挹江门方向走了，然后令卓飞赶到惊奇的事情出现了，刚才还空寂无声的街道上陆续有平民出现，还或多或少都带着各自的行李。“该死的”卓飞见此情形不禁低声骂了一句。仗都已经达到如此地步了，距离光华门如此近的地方居然还生活这这么多的平民，难道这些人就真的不怕死吗？
“中国人的习惯，好死不如赖活着，要他们抛家舍业过江当难民，恐怕没几个南京人会乐意。”牛姓汉子的一句话点醒了卓飞，的确，有家有口的南京人恐怕不会有人乐意拖家带口的去当难民。南京城从修建完成的那个朝代开始，就已经经历过数次战火侵袭，不管战事如何的惨烈，南京人始终没有抛弃过自己的家业，历史的惯性和中国人特有的思维，是造成南京市民不愿离开南京的主要原因。
管不了，也没办法管，卓飞现在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身为一个中国人应尽的义务。离开这条街道，卓飞等人转入另一条街，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过前路之后，卓飞抽出一半的人上了街道两侧的屋顶。卓飞想要利用这里设计出一个口袋型的埋伏圈，早已经饱受炮火打击的残破街道是最佳的埋伏场所，相较尚算完好的其他街道，卓飞认为疑心病很重的日军一定会选择这里通过。
周围街区的枪炮声不绝于耳，弹药充足的卓飞等人也各自找好了藏身位置，不离左右的卓岩自然是要跟着卓飞在一起，只是这次还多了那牛姓汉子。莫约半支烟的功夫，街道那头出现了十几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卓飞端起望远镜看了一眼，便对身侧已经子弹上膛的牛姓汉子淡淡言道，““别担心，就来了几个人，都是平民。”
满脸急色的十几个平民从卓飞他们藏身之处匆匆跑过，很快，埋伏在屋顶上的溃兵们就听到了日本兵的呼喝声。屋顶上的溃兵们都早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只是他们还没有收到卓飞的信号，所有埋伏在屋顶上的溃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下的街道很快被日军那土黄色的军装填满。卓飞也一直在注意出现在街道上的日本兵，和自己带来的溃兵人数相比，这伙日军的人数早已经出乎卓飞的预料。
打还是不打，这样的问题根本不会出现在卓飞的脑子里，就在大家焦急等待频频回头的时候，卓飞“喀拉”一声拉动枪栓把子弹顶上了膛。“哒哒哒！”“哒哒哒！”枪声骤起，不是卓飞一方开的枪，而是日军那边先打起来了，日军轻机枪凶猛的扫射让溃兵们的心里有了一丝着急。日军的轻机枪子弹把墙灰砖瓦打得四处飞溅，卓飞的嘴边却显出了笑意，他已经看出这样日军只是在进行列行的火力侦查，之后便会结队通过这条街道。
用轻机枪对着街道两侧的屋顶各扫了两梭子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日军果然停止了射击，并在一个少佐的带领下疾步涌入街道。400米、350米、300米，眼瞅着速度最快的日本兵已经快要走出屋顶那些溃兵的火力范围之内了，卓飞没有一秒的犹豫，举枪瞄准300米外的那个日军少佐.“啪！”的就是一枪。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卓飞的第一枪便射向指挥这队日本兵的少佐军官，说让那日军少佐挥舞指挥刀的动作实在太过显眼了一些。“噗“戴着布制软军帽的日军少佐抖动了一下身体，激射而至的子弹从那日军少佐的额头进入，从后脑飞出并带走几块碎骨，整个过程快若闪电，令那日军少佐身侧的十几个日本兵全都傻眼了。
卓飞在瞄准镜中亲眼看见那透着暗红微光的子弹钻进目标的脑袋，拉动枪栓的同时大喊一声开火，“啪！”的又是一枪。随着卓飞第二枪的击发和他那声大喊，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忽然探伸出二十几个枪口，如此近距离的射击恐怕就是军中新手也不会打脱靶，噼噼啪啪的一阵密集枪声响过，街道上的日本兵中已经中弹倒下十几人。
“啪”脸色平静的卓飞再打一枪，日军中的那个轻机枪手中弹倒下，快速的拉过枪栓，不等日军副射手捡起轻机枪，已经推弹上膛的卓飞扣下扳机又是一枪打了过去。“哒哒哒哒哒哒”卓飞成功压制住了日军的一挺轻机枪，可这伙日军却装备了两挺轻机枪，余下的那挺轻机枪随即对着街道左侧的屋顶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猛打。
“扔手雷，扔手雷炸死这些小鬼子。”陆续有溃兵中弹后从屋顶摔下来，卓飞身边的牛姓汉子忽然翻身上房，冲屋顶上剩下的溃兵们喊叫道。已经被日军的机枪火力压制的没有一点空间的溃兵们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手雷上房顶，便齐刷刷趴伏在屋顶，摸出身上的手雷抛向街道上的日本兵。
卓飞此时已经无暇去理会其他的事情，只是一心压制日军的轻机枪，在卓岩也跟着那牛姓汉子上了屋顶之后，射击速度奇快的卓飞就只能自己给步枪填压子弹。“轰”“轰”陆续有从屋顶抛下来的手雷在大街上爆炸，纷飞的弹片开始收割着日本兵的性命，大片大片的血雾开始在大街上弥散开来，期间还混杂着日本兵的惨叫和呼喝声。
“轰”比手雷爆炸要响了很多的爆炸声从街道右侧的屋顶上传来，随即有烟火从屋顶上高高腾起，刚给步枪装填过子弹的卓飞暗叫不好，自己安排上屋顶的枪手并没能打掉这伙日军可能存在的迫击炮或是掷弹筒。“轰”街道左侧的屋顶上也随着爆炸声腾起一团烟火，有两个惨叫着的溃兵被爆炸的气lang撞下了屋顶。
“哒哒哒哒哒哒”卓飞心里发急，手里稍稍一慢，大街上的日军就已经趁机抢回了他们的两挺轻机枪，战局似乎开始向日军一方有所倾斜。就在此时，让交战双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啪！“啪！啪！”躲在门板后的卓飞快速的打出五枪，五发五中，日军轻机枪边上随着枪声倒下了一圈尸体。不待气势汹汹冲上来的日军反应过来，抄起快慢机的卓飞已经起身从藏身的砖石后面冲了出去。
“扔手雷掩护我。”高声喊叫着的卓飞不管不顾的向前疾奔，屋顶上听到卓飞喊叫的残余溃兵们片刻间就往大街上扔出去十几颗手雷。“啪”“啪’”……，十几枚手雷的连续爆炸淹没了大半街道，在还未散去的烟雾中，有连续的枪声响起，大街上烟雾中连续爆出的枪声和枪焰看的那牛姓汉子张目结舌，驳壳枪的射击声明显区别于步枪，也有别于日军装备的枪械，不用想便子弹那些枪声都出自卓飞之手，原本骨子里并不看好卓飞的牛姓汉子暗自称奇，恐怕**中战地经验丰富的积年老兵也闹不出如此的阵势来。卓飞的凶悍让街道两侧屋顶上的溃兵们看的心旷神怡，可身处战局之中的卓飞却有苦自知，若不是有自动枪瞄作为依仗，若不是快慢机的装弹量是20发，恐怕自己早就已经成为日军枪口下的厉鬼了。
第八十章 巷战（3）
在屋顶上牛姓汉子和那些溃兵们惊奇的目光中，冲上街道的卓飞有若神助般猛勇，有自动枪瞄依仗的卓飞根本不用担心烟雾遮挡视线的问题，他只需依照十字游标的锁定开枪就是。蹲伏、侧身、翻滚，卓飞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每每都是他先开枪击中对方，而大街上那些日本兵射出的子弹却是连卓飞的皮都没有擦破。
“轰”“轰”街尾也响起了爆炸声，这个时候还在抛扔手雷的除了卓岩便不会再有别人，其他人都怕自己抛扔的手雷会波及到卓飞，只有卓岩无限信任自家大哥不会如此倒霉。“咣当”一声响，来不及更换弹匣的卓飞一个纵身，用背部狠狠的撞开街边一间店铺的门，随即连滚带爬的将自己缩躲起来。
即便快慢机的弹容量是20发子弹，可总也有空枪挂机的时候，卓飞和日本兵贴的太近，实在来不及更换弹匣，就只有如此这般暂时和日本兵拉开距离。被卓飞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日本兵哪能就如此轻易放过卓飞，眼见着卓飞纵身进了街边的店铺，便已经有日本兵伸手去摸后腰上的手雷。
没等日军的手雷扔进那店铺里，一众日本兵们却见一个包袱从店铺里飞了出来。“纳尼？”手中已经攥着手雷的日本兵愣住了，就在这时，从店铺里飞出来的那包袱却“轰”的一声炸开了。闪身躲进店铺里的卓飞根本没有先更换弹匣，而是从随身包袱里调出来一只弹药箱，随手抓过店铺里的一块布头包裹着几枚手雷和两把子弹便扔了出去，加了子弹的包袱爆炸的威力很是惊人，就连卓飞自己也没有想到，爆炸声中，弹片横飞，还夹杂着四下飞射的子弹。原本准备投掷手雷进店铺里的日本兵顿时就被炸的血肉横飞倒下一大片，剩下的日本兵们还没有缓过神来，街道两侧的屋顶上便再次有手雷落下。轰隆隆的爆炸声响成了一片，缩躲在店铺里的卓飞没敢贸贸然探头打望，只是在爆炸的动静弱了之后，端起从随身包袱里调出来的冲锋枪冲了过去。“哒哒哒哒哒哒”的一阵枪火散射过后，但凡能被卓飞发现的日本兵已经全部打倒。
号称“芝加哥打字机”的汤姆逊冲锋枪可真不是吹出来的，卓飞把整整一个弹盘里的子弹打光，满是硝烟的破败街道上已经不见还有日本兵能站着的。打蛇就要打死，斩草必须除根，卓飞可不想自己被假装死尸的日本兵给打了黑枪。从一具日本兵尸体的腰间抽出刺刀，卓飞朝街道两侧的屋顶招手示意之后，便开始给街道上的日军尸体补刀。
并不是每一个中弹的日本兵都伤重而死，至少这个被卓飞打中脖子的日本兵还活着，虽说看着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可毕竟还活着不是嘛。卓飞在这个还没有咽气的日本兵身边蹲了下来，看了一眼就快要断气却故作镇定的日本兵一眼，然后用日语低声说到，“你们不应该来中国的，来了，可就不能再活着回去了。”
流血快要流死的日本兵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抖动着嘴唇，卓飞猜这货怕是想要问自己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说日语？卓飞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然后把手中的刺刀慢慢的刺进对方的胸口，最后平静的说到“我是中国人，也是你们日本人的噩梦。”卓飞挨个给尸体补刀的举动令那些从屋顶下来的溃兵们大为不解，不过也没有人敢出言向问，毕竟卓飞补刀的都是日本兵的尸体。
“打扫战场，只带走轻机枪和弹药，说不定这会正有日军往这边赶过来。”牛姓汉子一边按照卓飞的吩咐喊那些溃兵打扫战场，一边布置了两个身手不错的溃兵去那边街口进行警戒。看到从屋顶下来的卓岩安全无虞，卓飞也就放下心来，在街边找了块砖石坐下，拿出零散的子弹和快慢机弹匣忙着装填子弹。
用眼角的余光提防着溃兵们，卓飞悄悄打开了光幕，光幕上功勋点的数字已经从200一跃超过了300，卓飞不禁暗自偷乐，再有200点功勋点，光幕就又能升级了。光幕每升一级，随身包袱就多了一格，而且卓飞满心期待光幕升级之后又能增添什么新的技能。
“长官，那边有人过来了，听动静，那人数还不算少。”牛姓汉子布置在街口的两个警戒哨快步奔了回来，得知此事的牛姓汉子还没来得及跟卓飞汇报，众人便已经能听到从街道拐角处传来的枪声和喊叫声。“各自散开，上房找掩护。”回过神来的卓飞就只说了几个字，已经有些惶恐的溃兵们便立马散开再次攀爬上了街道两侧的屋顶。
“老板，是**。”卓飞刚把一个弹桥装填进步枪的弹仓，趴伏在他身边的牛姓汉子便把望远镜递到了卓飞手边。接过望远镜，趴伏在屋顶上的卓飞望向街道那头，最先出现在望远镜中的几个身影的确穿着**的军装。四十多个被打散了的**士兵，正组成了一个集群从行色匆匆的进入大街，卓飞只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伙**士兵大约有十几条条步枪。
高春保嘶声狂吼着，不住的挥动着手里短枪，让他手下的弟兄们再跑快一点。刚刚转进这条街，打前哨的弟兄便跑回来告诉他，说他们在前面发现了很多鬼子的尸体。有鬼子兵的尸体，就意味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有鬼子兵的尸体，也许还会有**，高春保眼前一亮，连声催促手下的士兵再跑的快一些。
一直从街口冲到了街道中央，高春保他们看到的只是日本兵的尸体，别说发现**部队，就连**的尸体都没有看到一具。嘴唇已经干裂出口子的高春保下意识的用舌头tian着嘴唇，此刻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失望，自己手下的士兵只剩下40几人，武器也就只剩下十几支步枪，这点人手和武器已经很难和追击他们的日本兵对战。
断后的士兵过来报告：“连长，后面的鬼子追上来了！”远远向来时的街口看了一眼，极度的失望和疲惫不堪使得高春保临近崩溃的边缘，随即朝身侧的士兵们大声喊叫道，“不跑了，不跑了，就地防御。娘的，十八年后咱爷们又是一条好汉。”
高春保倒一点都没有害怕，不就是个死吗，当兵的，谁没有想过这一天？把一根香烟扔到了嘴里，划着了洋火，但却没有点着，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兄弟们。兄弟们都笑了，笑得是那样的无奈和灿烂。高春保也笑了，把烟点了有些恼火的吼道，“弟兄们，咱一路跑，鬼子一路追。咱100多号弟兄，现在就剩下咱们这些个货了，咱不跑了，就死在这吧。”
“轰”“轰”“轰”追击而来的日本兵开始用掷弹筒轰击着这队奔逃到此处的**士兵，爆炸声响起，十几米范围内的飞溅的弹片打在人的身体上，竟把他们有的人直接掀了起来。高春保抱着头，蹲伏在地上，大喊着“趴下，都趴下。””身后一声巨响，明显能够感觉到冲击波像有型的物件撞在背上，瞬间传来一阵麻痹，整个人被气lang推得撞在一堵断墙上，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炙人的碎石浮土暴盖下来，把身上打得火辣辣地疼。
被爆炸气lang撞翻的高春保狼狈的趴在地上，缓缓吸进一口还是很热的空气；他伸伸腿脚，在麻痹中慢慢恢复，浑身抖了几下把身上的尘土抖掉。确认自己没受到重伤，高春保这才把头抬起，向手下的兄弟们瞟了一眼。挺着刺刀的日本兵此时已经冲上来了，在轰击中幸存的**士兵们已经和冲杀在最前面的日本兵搅在了一起。
高春保清楚地看见一个日本兵的刺刀从一个兄弟的背部透了出来，被刺中的兄弟死命抓着那把透体的刺刀不放，但是身边却没有一个自己人。那个日本兵费力地用脚把刺中的兄弟踩倒，拔出了刺刀又向其它的战团扑去……肉搏达到了白热化，双方的士兵缠在一起格斗、撕咬；步枪、刺刀、石块、拳头、牙齿……身边一切可以用上的东西和身上的器官全部成了杀戮武器。不时有人拉响手榴弹，随着一声声沉闷的爆炸烈日下血肉横飞“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连片响起，已经在人数上占优的日军顿时被炸得倒了一地。
“啊，爷爷我来了。”高春保大叫着，挥舞着手里的步枪冲了上去。身高腿长的高春保速度很快，日军还来不及反映，高春保就已经和日军士兵撞在一起。用力挥出枪托狠狠砸在对面一个日本兵的脑袋上，和高春保迎面的日本兵已经随着头盖骨裂开的闷响倒下，甚至还没来得及哼一声。随着对手的倒下，离高春保最近的日本兵又挺枪刺了过来，如此近的距离居然被吓得刺歪了，反被高春保用枪刺刺入了他的咽喉。
第八十一章 巷战（4）
训练有素的日军迅速组织有效队型开始反击，余下的日军三个一组的呈三角型背对背端着刺刀和众人对峙。自知逃生无望的高春保和他手下这些**士兵已经完全的不在乎了，他们的生命在城破的那一刻就应该结束。高春保挺身迎着刺刀，同时握紧手里滴血的刺刀怒吼着冲了上去，“冲上去，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小鬼子。”
血腥至极的场面再一次出现在这条街道上，交战的双方也早已经抛弃了战场上的守则，所有他们能够接触到的东西都成为了武器，就像高春保此刻拎在手中的那顶日军钢盔。“趴下”手中拎着一顶日军钢盔的高春保紧跑几步，正想要用手中的钢盔去猛击一名日军士兵，从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趴下，块趴下”身后接连的有人在大声的喊着，高春保和手下的士兵连忙原地趴下。“哒哒哒哒哒哒，，，”连串的枪声立马响起，原本和高春保他们混战肉搏的日本兵在弹雨中纷纷中弹倒地。援军！真的有援军！不管那么多了，趴伏在地上的高春保和手下的士兵一起向着残存的日本兵连连开火，一时间枪声大盛，呐喊声震耳欲聋……。
突然有人助战，敌我态势瞬间就发生了戏剧化的变化，本来人数占优的日军现在成了挨打的绵羊，原本像绵羊一样一路被追着打的**溃兵们现在到成了一群猛虎。等不明就里的高春保被人从地上拉起身来时，这场短暂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回过神来的**士兵们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眼前这满地的日军尸体。
身为连长的高春保此刻也瞪大了眼睛，原来的绵羊们在几分钟内撕碎了豺狼。侵略者原来如此虚弱，生死边缘挣扎的溃兵由于愤怒和不甘已经变成了嗜血魔鬼，重拾起来的斗志由于激动和兴奋变成所有人的语无伦次。一只手拍在了高春保的肩头，几个穿着怪异的黑衣人出现在高春保的身边。回过神来的高春保神经反射似的将枪口对准他们。
“兄弟，别紧张，我们是好人，是来救你们的。”一个短衫汉子笑着说道，高春保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短衫汉子，却把目光着落在汉子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少年手里拿着一支冲锋枪，背上背着一支步枪，身侧还挂着一支怪模怪样的驳壳枪。和他在一块的几个黑衣人不止端着三挺轻机枪，而且也都是人手一支步枪，这令高春保这帮缺枪少弹的溃兵们很是羡慕。
高春保见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便悻悻的放下枪，满脸疑惑的问着“你们是什么人？”
“中国人，我们是专门打鬼子的中国人。”开口回答的卓飞扬了扬眉毛。
“哥，咱们的弹药都补充好了，咱走吧。”手里攥着两枚手雷的卓岩凑在卓飞面前小声的说道。卓飞点点头，转头对高春保说道“我们要在南京城里消灭日军的渗透部队，你们要去哪里？”
“就凭你们几个，别吹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挺机枪吗？”卓飞的话让高春保手下一个**士兵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几位，说话要留点口德，我们的机枪那可是从鬼子手里抢来的，哥几个今天已经灭了好几波鬼子了，足足有好一百多号呢”牛姓汉子首秀啊的一个溃兵昂着头骄傲的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远处走了过来，一个黑衣溃兵报告：“后面又来了100多鬼子兵，大概10几分钟就能到这了！”
高春保闻言脸上一僵，刚才那一仗虽然打赢了，可是自己就只剩下二十几个弟兄了。就在该蠢笨犹豫去留的时候，卓飞却开口说话了“步枪打得好的弟兄占据大街两侧射界良好的制高点，射击对象首先是小鬼子的各级军官，其次是机枪手和掷弹手，最后才是普通士兵，所有的机枪都到那边的断墙后面去，剩下的人全部都拿上手榴弹跟我走，小鬼子想跟我玩巷战，那叫找死，哼哼！”
卓飞这话绝非吹牛，作为一名来自后世里的特种兵，巷战、山地战、丛林战还有特种作战的训练这在训练营中那可都是日常训练，而且在退役之后几年的特警生涯中，卓飞更是把他掌握的诸多军事知识付诸实践，积累了大量实用性、针对性极强的作战经验。毫不夸张地说，以卓飞掌握的巷战战术经验和素养，在这个时代绝对堪称大师级别。
转瞬之间，日军渗透小队前锋距离这里已经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只见一群“支那溃兵”正沿着大街仓惶逃窜，已经被武士道精神彻底洗脑的日军步兵顿时嗷嗷叫着冲了上来。指挥新一波出现的这伙日军的指挥官叫小林藏一，刚才发现支那溃兵的时候，小林藏一的心中也满是欣喜，可当他看到街道两侧那些帝国士兵的尸体之后，小林藏一的心中却没来由的腾起一阵凉意。
小林藏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满地都是被扒的光猪般帝国士兵的尸体，当下猛然抽出指挥刀正欲下令停止追击，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到远处屋脊上似乎有寒光一闪。小林藏一只微微楞了一下，一颗从远处屋脊上飚射而来的子弹就已经飞了过来，只见手中握着指挥刀的小林藏一像是被人猛烈地推了一下，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林藏一身边跟着的日军士兵伸手去搀扶指挥官，却突然发现小林藏一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个血洞，脑后的大半个头盖骨更是完全被掀开了，肉靡状的脑浆溅了一地。听到枪声的日本兵们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大半个小队的士兵迅速在街道的瓦砾场上各自寻找掩体趴了下来，机枪和掷弹筒也迅速架了起来。然而，这些日本兵希望看到的一幕却并没有上演，那一声枪声过后，街道上便静悄悄的没有了动静。
趴在瓦砾堆上的几十名日本兵静静的等了有几分钟，见街道上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便小心翼翼的哗啦啦全站了起来。可还没有等他们开始前进，耳边只听得一声喊，从街道两边的屋顶上落下十几枚手雷来，一时间，并不算宽敞的大街便被连绵不绝的爆炸声还有耀眼的火光完全笼罩，呼啸四射的爆炸破片和爆炸溅起来的碎瓦砾让进入其中的日军士兵根本就找不到可供藏身的死角。
“轰’“轰’,,,,,,,的连续十几声巨响，瓦砾堆上连续爆起了火团和烟尘，十几名日军士兵更是被飞迸的弹片击打的凌空飞起，等他们从天上再落下来时，却已经早死透了。“八嘎，支那人狡猾狡猾的！”这伙日军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然而没等他们做出反应，耳畔便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打！”伴随着屋顶上传来的一声大喊，从街道两侧的屋顶和对面的瓦砾堆后顿时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数十枝日式三八步枪步枪交织成的火力网就像是刮风般扫了下来，日军顿时就被击倒了一大片，只见瓦砾堆对面的断墙后边冒出了好几个火力点，至少三挺轻机枪构织成了严密的不留任何死角的交叉火力网。
在至少三挺轻机枪以及几十几支日式步枪构成的交叉火网下，惊惶失措的日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了下来。陷阱，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可是掉入陷阱的日军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呯”瞄准镜里的日军机枪手倒下了，卓飞拉开枪栓，冒着烟的弹壳退了出来。日军的机枪手和掷弹筒兵一开始就被卓飞开枪击倒，靠近机枪的日军士兵也被一一的击倒在地，失去了火力支持的日军士兵就像是待宰的绵羊。
曾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日本皇军此时完全成了一群待宰的绵羊！一个个的日本兵紧紧的缩在瓦砾和自己人的尸体后面，虽然他们也在开枪还击，但他们已经失去了临战之心。如果说卓飞先前独自杀入日军中间的举动令牛姓汉子很是惊奇，那么卓飞现在使用两支步枪交替向日军射击的举动，便令牛姓汉子极度震惊到了极致。
趴伏在屋顶上居高临下距离日军不足200米远，这就使得卓飞在使用自制毛瑟狙击步枪射杀日军的同时，也能够使用普通三八步枪精准射杀日军士兵。卓岩一言不发，只顾给卓飞打光了子弹的步枪装填子弹，而卓飞就另换着交替使用毛瑟步枪和三八步枪对街道上的日本兵进行无差别射击。
200米的距离，卓飞手中的步枪急促而连续的射出子弹，每打出五发子弹便会出现一个非常短暂的停顿，停顿之后便又是五发子弹被快速的击发出去。如此周而复始，卓飞身边的弹壳越来越多，而枪声却一直没有真正停顿过。
第八十二章 巷战（5）
致命的弹丸接连不停的从200米外的屋顶激射而来，令大街上遭到连续交叉火力和手雷攻击的日本兵们惶惶不可终日。还活着的日军士兵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原地卧倒，可他们在失去机枪火力和掷弹筒的掩护之后，防得了远处屋顶射来的子弹，却防不住来自头顶上的致命弹丸。
分散在街道两侧屋顶上的溃兵们越打越顺手，虽然也付出了一些伤亡，但总体来说，被他们杀伤的日军人数要远超他们自身的伤亡。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人数不占优势的**一方居然诡异的占据了上风，如此的诡异战局，令卓飞身边的牛姓汉子和刚刚获救的高春保咧着嘴哈哈直乐。
“别追了，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只拿武器弹药。”日军眼见不敌，随即向后败退，高春保手下的十几个**士兵端着步枪追上大街，却被从屋顶上下来的高春保拦了下来。跳下屋顶的人群明显分成了两波，高春保和他手下的**士兵一伙，牛姓汉子和那些溃兵们则是站在了卓飞身后。
“高连长，我估计日军一会就还会赶过来，被咱们在这里狠狠打了他们一下，日军决计咽不下这口气、高连长，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在这里继续埋伏他们一次？”听到卓岩的喊叫，卓飞扭头瞟了一眼卓岩从街边那家粮店里搬出来的一袋面粉，随即笑着向高春保发出继续伏击日军的邀请。
“兄弟，咱们可别开这样的玩笑，虽然我不知道小鬼子是咋想的，但我知道绝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连续伏击两次。小鬼子不傻也不笨，咱们能想到的，人家也能想到。”高春保没直接说卓飞狂妄，而是拐着弯的劝说卓飞打消这个想法。“你刚才说的对，小鬼子一定还会卷土重来，可咱们就这么点人手，小鬼子如果来的人多了，吃亏的就只能是咱们。”
“我就怕他们来的人太少，你们怎么样？”卓飞并没有因为高春保别样的婉拒生气，只是回身看着牛姓汉子和那些溃兵们。“城里的平民太多了，就算安全区敞开了收，恐怕时间也是个问题，现在日军已经打进城来了，城里到处都在打仗，咱们这些能打仗的人总要为城里的百姓做点什么吧。”
根本没想着征求那些溃兵的意见，牛姓汉子伸手一拍自己的胸口，高声喝道，“老板，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们这些只会端枪把子的如果说个不字，就不是爹娘生养的。你放心，这些小子都听我的，如果他们哪一个敢临阵脱逃，我牛老栓头一个要了他的狗命。”牛老栓的话让那些溃兵们齐声叫嚣起来，言称跟着卓飞杀鬼子是他们这辈子最痛快的事情。
“高连长，我不会强逼这那么留下，如果你们想要离开，最好现在就往挹江门走，能抢在日军封锁下关码头之前过江，你们也许还能有一条活路。”知晓了牛老栓一伙的决定，卓飞便不再跟摇摆不定的高春保纠缠，只是淡淡的跟高春保说了一句，便指挥着一半的溃兵在街边刨坑，另一半溃兵都赶去粮店搬面粉出来。
“哥，咱们为啥要把这洋面都埋进坑里？是不是怕小鬼子给抢走了啊？”对卓飞的命令一头雾水的可不止卓岩一个，事实上除了卓飞自己之外，在大街上忙活着的溃兵们谁也不知道卓飞为什么要这么做。犹豫不决还没有离开的高春保也很是不解，不知道卓飞为什么要下令在街边刨坑，之后还把好好的洋面放进土坑里，卓飞到也没有解释，只是催促着溃兵们加快速度。
“来了，小鬼子来了，这次来的至少有200多人，差不多是一个中队的兵力。”被严令在屋顶上担任警戒的士兵高声喊叫起来，高春保心头巨震，刚才那些日本兵还不到一个小队的兵力，就已经让他们疲于应付，如果这会来的是日军中队，那他们这些人就是全死在这里，怕是也挡不住日军的攻击。
“你们先撤，我这马上就好。”得知日军来到，忙着连接电话线的卓飞便连声催促牛老栓带着人向后撤离。“快，加快速度，注意脚下，别把电话线给我弄断了。”卓飞快速的在地上踢腾着，用浮土把露在地表上的电话线遮挡起来，环视了一遍，没有发现还有什么疏漏，卓飞这才抓住线卷猫腰向后退去。
牛老栓和高春保带着各自的手下早早退到了街角处，卓飞手里的电话线不够长，所以他只能临时躲在了距离街角不远的一间店铺里。“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刚才是在做什么吗？都别着急，一会你们就能看到答案。不过我要先提醒你们，一会先把下巴用手托住，等你们看到答案的时候，可别让下巴掉在地上了。”
和牛老栓一起钻进店铺来的高春保很是不在乎，虽然不知道卓飞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但高春保却没有真正在卓飞话中的意思。日军那土黄色的军装出现在街道那一头的时候，店铺里的卓飞正从卓岩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自制的起爆器，咬开电话线的胶皮把铜芯露出来，卓飞一左一右把两根电话线的线头连接到起爆器的线桩上。
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的野田一郎跟着同伴们惊慌失措的逃离这条死亡街道，他们十几个人慌不择路冲乱了羽田中队的队形，随即被中队长羽田广二拽住衣领狠狠的给了十几个大耳光。被打得鼻口窜血眼冒金星的野田一郎顿时清醒了过来，看了看身旁哀嚎的同伴们，野田一郎惭愧的嗨了一声后低着头啪的一个立正。
清点过伤亡后，羽田一郎眼前一阵发黑，手扶身旁的一棵树干险些栽倒在地。从发起追击到被击溃撤退的短短五分钟内，至少几十名帝国士兵横尸体在刚才那条街上。整个小队现在就还剩下12个人，自己这个伍长现在成了小队里职务最高的人，就连小队长也玉碎了。
山多小队伤亡惨重，这让羽田广二很是烦闷，仗着舅舅的权势，羽田广二在攻破光华门之后硬是从师团的装甲联队弄来两辆轻型装甲车，原本想着自己的中队能在南京城里所向披靡立下大功，没想到这才进城不久，自己中队的山多小队就已经被支那人的散兵给打残了。羽田中队已经顺利的减员了几乎一个小队，这是羽田广二绝对不能够接受的，从伍长野田一郎这里知晓了实情，羽田广二便下令中队赶往山多小队遭遇伏击的街区，他要报复那些支那散兵。
绕过转角，站在装甲车上的羽田广二观察着前方的街道。长街两侧都是残垣断瓦，只是在数百米外的街角有几只沙袋堆成的掩体，隐约可见有几个中国士兵在忙碌着。轰！轰！羽田中队的试探炮击打在了掩体周围，羽田广二视线中的那群中国士兵慌张的撤离了。羽田广二鄙夷的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随即挥了挥手道，“给联队长报告，前导中队已经击溃前方支那士兵，羽田中队正在追击支那人残部。”。
羽田中队的尖兵先上了街道两侧的屋顶，确认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并没有埋伏支那散兵之后，羽田广二下令中队进入街道。日军步兵中队兵力超过200人，辖三个步兵小队，人数在194到250人之间。虽然山多小队损失殆尽，可羽田广二还从装甲联队弄来两台装甲车，兵力上也就较其他步兵中队还多出2个班的兵力，所以羽田中队此时的兵力仍旧超过200人。
经过街道两侧屋顶上的尖兵确认，羽田中队的前锋小队先进入街道，因为有两辆装甲车在手，羽田广二并没有表现的太过谨慎。先用迫击炮进行过试探炮击之后，羽田中队的200多名士兵终于涌入街道，日军士兵一边搜索街道两侧的房屋，一边警戒另一侧的街口，不光羽田广二自己，就连他手下的那些日军士兵也不信有支那士兵敢来偷袭自己。
眼看着日本兵越来越近，假装溃兵逃离的高春保带着手下的士兵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只是他们迟迟未见卓飞发出的信号。透过店铺的门缝，看着日军一举一动的卓飞纹丝不动，起爆器就在卓飞身边，只要按下起爆器的手柄，卓飞布置的一切就马上会见到效果。
成败只在一线之间，卓飞却有些不敢，粉尘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如同天方夜谭。但对于来自后世里的卓飞来说却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事务。被破碎成细小颗粒的固体物质称作粉尘，固体物质被粉碎成粉尘以后，其燃烧特性有了很大变化。原来是不燃物质可能变成可燃物质，原来是难燃物质可能变成易燃物质，在一定条件下就可能发生爆炸。
第八十三章 巷战（6）
粉尘之所以会成为“炸药”，是因为粉尘具有较大的表面积。与块状物质相比，粉尘的化学活动性更强，接触空气面积更大，吸附氧分子更多，氧化放热过程更快。当条件适当时，如果其中某一粒粉尘被火点燃，就会像原子弹那样发生连锁反应，爆炸就发生了。
后世里，面粉厂发生粉尘爆的新闻已经不是什么奇闻怪事，面粉爆炸应该说是粉尘爆当中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事务。当大量面粉的极细粉尘悬浮于空中，并达到很高的浓度时，比如每立方米空气中含有9.7g面粉时，一旦遇有火苗、火星、电弧或适当的温度，瞬间就会燃烧起来，形成猛烈的爆炸，其威力不亚于炸弹。
羽田中队的200多名士兵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正常速度行进，不大会就已经走到了街道中段，也就是卓飞下令掘挖土坑填埋面粉的地方。店铺里的卓飞随即把身边的起爆器递给牛老栓，自己却把步枪端了起来，“一会，我先开枪把他们的尖兵放到，你看到我打完第二个弹桥的时候，就把起爆器按下去。”
牛老栓想要点头，却不知卓飞根本没有给他点头的机会，刚接过起爆器，卓飞这边就已经打出了第一发子弹。“啪”的一声枪响，走在街道中间的一个日本兵应声倒下，不等其他日军反应过来，卓飞的第二发子弹也已经到了，“噗”步枪上挂着膏药旗的旗兵也跟着中弹倒在街道中央。
牛老栓早已经在屋顶上见识过卓飞的枪法，转眼之间，卓飞就已经把第一个弹桥的五发子弹一股脑打了出去，眼见着卓飞接过卓岩递来的另一支步枪，牛老栓立马伸手握住了起爆器的手柄，随时等着把手柄按下去。牛老栓见识过卓飞使用两支步枪轮流开枪的手段，早已经不在感到稀奇，可跟他们隐蔽店铺里的其他溃兵们却齐齐瞪圆了眼睛。
十枪，卓飞只打了十发子弹，街道上已经中弹倒下了十个日本兵，200米的距离，对于拥有自动枪瞄的卓飞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羽田中队的士兵纷纷压低了身形准备开枪还击，可就在此时，看到卓飞打光第二个弹桥的牛老栓已经狠狠按下了起爆器的手柄，“轰”“轰”“轰”“轰”的一阵闷响，街道两侧腾起一溜烟柱。
“隐蔽，隐蔽。”羽田中队里的军官和老兵们嘶声喊叫着，士兵们纷纷散开趴伏下来。只是令这些日本兵感到惊奇的是，街道两侧突然出现的爆炸并没有伤到人，随着浮土腾起的却是大股的白色粉尘，“防毒，快防毒，该死的支那人竟然使用了生化武器。”气急败坏的军官和老兵的咒骂声中，羽田中队的士兵一边戴着防毒面具，一边不停的跟着咒骂着。
一个满头满脸都是白色粉末的日军士兵下意识的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紧接着便喊叫起来，“是面粉，这些是面粉。”啊，原来全部都是些面粉，支那士兵难道没有武器了吗？难道他们指望抛洒面粉来阻挡日军的前进吗？越来越多羽田中队的士兵发现他们身上的白色粉末就是面粉，于是乎，已经戴上防毒面积的日军士兵又一边脱下防毒面具，一遍再次咒骂这该死的支那散兵。
店铺里的卓飞按下另一个起爆器的手柄，“轰”“轰”布置在街道两旁的另外几个炸点响了，炸药上覆盖的面粉袋炸裂开来，再次迸射出大量面粉。“嗵”卓岩憨笑着把掷弹筒伸出店铺的窗户，把一枚手雷用掷弹筒弹射向街道中段，“轰”满是粉尘的街道上腾出一团火球。紧接着羽田中队所处的街道中段好像突然静止了一般，弥漫着粉尘的空气猛的一收缩，“轰”的一声巨响，空气开始变得灼热、大地开始颤抖。
震天般的一声巨响，炫目的火光中灼热的狂飙卷着泥沙把整队的日本兵掀飞、撕烂……整个街道被爆炸摧毁消失了，大块的泥土和火焰甩上几十米的天上，遮天蔽日的扬尘让人想咳嗽，被塞住了的耳朵嗡嗡作响的只听的见自己的心跳。爆炸已经停了，但是耳朵里还在轰轰响，因为在厚厚的扬尘里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所有人都被烧灼的空气呛得不住咳嗽。
“轰”“轰”，，，，爆炸又开始了，那是羽田中队携带的弹药发生了殉爆，殉爆的弹药将这片区域再次覆盖了。子弹、手雷、炮弹的殉爆再次给羽田中队的幸存者们送来了死神的礼物。“轰隆！轰、轰……残存的日军瞬间就又被全部罩进了浓烟与扬尘里，忽然闪动的爆炸火光中可以看到被炸飞在空中再撕扯成几块的人体……
轰……似乎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在后面督战的羽田广二被巨大的爆破力连同身下的装甲车一块从地上生生的震起一米多高，哪怕如此，羽田的鼻子也流出血水来，他离得这么远还受了波及，何况是处于爆炸中心的其他日本兵呢。爆炸的冲击波交织着，飞溅的碎石直接将后面一些倒霉的日本兵撕成了碎片。增爆炸持续了多长时间？几分钟还是半个世纪？羽田广二不知道，在浑浑噩噩中，在浑身的火辣痛楚中，渐渐清醒过来的他知道爆炸已经停了。
虽然嗡嗡作响的耳朵里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但羽田广二还是在努力的大声咳嗽着，越来越大声，因为他想听见自己的咳嗽声，但耳朵里还只是嗡嗡作响……人失去了平衡，他站起来几次都跌跌撞撞地重新倒了下去；然后他再站起来，终于他站直了。
用力甩着被震得到昏的脑袋，透过开始变得稀薄的扬尘，羽田广二看不到一个人或者尸体，在他的面前是地上一个个交错的大坑，很大的坑，坑里几处燃着跳动的火苗活脱脱就是传说中地狱里的鬼火……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尸体被他找到了，但就是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漫天的烟尘，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每一脚下去。都是扑哧扑哧的声音。这片区域内，已经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碎块，一脚踩在一根肠子上，差点把羽田广二滑个跟头，冲鼻的硝烟还有腥臭味让他只想呕吐。到处是断肢残臂散落在冒烟的焦土上。
回身看去，二辆装甲车都静悄悄的停着，车身上的火苗在烈日下呼呼作响，里面的士兵全部都是嘴角、鼻孔流着黑色的血。更多士兵的嘴角、鼻孔诡异地流出黑色的血，半张开的眼睛似乎还会看得见人，身上看不到什么伤口，可是脸上的僵硬说明他已经死去。
满是焦糊味道的街道上上死一般寂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忍不住的咳嗽。
弥漫的硝烟很是呛人。在这种让人半窒息的味道中，努力站着的羽田广二有一种昏昏欲坠的感觉，浑身没劲，就像是生病了一样，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奈良家中的妻子。那次发高烧，他躺在床上全身无力，昏昏欲睡，玲子给他吃过药后，就一直抓着他的手，直到他睡着。
“砰！”一声枪响再次让整个变得死一般沉寂的战场有了活力，“孙二蛋，你个王八蛋，你没有刺刀啊，省点子弹吧”一个粗狂的声音训斥着刚才开枪的士兵。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走到羽田面前，“救我，救我”鼻子和嘴巴不停喷溅着血浆的羽田广二向来人伸出手臂。“哎，这还有个活着的小鬼子，还是个中佐呢。带他去见长官。”两个士兵粗暴的抓住羽田广二的两只胳膊，拖着向后面走去。
这就是粉尘爆的威力，策划出这一切的卓飞也同样被惊呆了，在按下起爆器手柄之前，卓飞还在担心自己的布置会没有效果，事实证明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粉尘爆的威力实在太强悍了。在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冲上街道去打扫战场的时候，卓飞却独自留在了店铺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
粉尘爆成功的那一刻，卓飞脑中连续响起了提示音，瞪着店铺里没有人了，卓飞这才调出了不停闪耀着的光幕。“发达了，发达了。”看着光幕下方显示出来的数据，卓飞乐的见牙不见眼。原本刚刚超过300的功勋点此刻已经超过550点，而一向被卓飞视为无用的功勋积分已经超过了二万三千分。
没顾上光幕升级的事情，卓飞先调出功勋积分的明细记录，仔细看过功勋积分的记录明细，卓飞终于弄清楚自己的功勋积分为什么会高达二万三千分那么多。击杀日军按照官阶的高地获取不同的积分，二万多积分的大头却是因为刚才的粉尘爆摧毁日军两辆装甲车的缘故，每击毁一辆装甲车，卓飞就能获得一万功勋积分。
第八十四章 巷战（7）
“升级”闭眼靠坐在墙边的卓飞在心中默念一声，不停闪耀着的光幕闪过一阵亮光，终于又升了一级。已经对光幕熟记于心的做到用手指滑动光幕下方的箭头图标，在光幕连续翻页之后，卓飞眼前出现了一页新的内容。“地图系统”这就是光幕里新出现的内容，光幕再一次升级之后，卓飞获得了新的技能。
“地图系统”顾名思义，卓飞获得了类似于导航地图的新技能，不过光幕赋予卓飞的新技能看着要比地图导航更加的强悍。地图系统和自动枪瞄一样，都是卓飞的常备技能，以卓飞所在的位置为原点，一旦使用地图系统技能，以原点为中心方圆一千米的范围之内，卓飞可以使用放大功能清晰的看到每一处地形。
“这就是个作弊器啊，方圆一千米的范围，光幕每升级一次，地图系统覆盖范围便会外扩500米。”蹲靠在墙壁下的卓飞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这要是把光幕再升级个十几级，那这个地图系统岂不是要覆盖几公里以上的范围了，到时候，谁他娘的也打不了我的埋伏了，哈哈，发达了，发达了。”
开心之余，卓飞向店铺外张望了一眼，见其他人还都忙着在满是焦黑的街道上打扫战场，便又缩回头来继续研究新得的地图技能。按照光幕上的文字介绍，再也无法翻动光幕的卓飞点击了代表地图系统技能的方形图标，图标被点击之后，便不住的旋转着散发出一圈白色光晕，之后化作一团光点直直没入卓飞的额头。
“咦？还有一个设定功能？”地图系统技能已经成为卓飞的常备技能，在脑海中点开地图技能的卓飞却发现这个新技能居然还有一个设定的步骤。“那就把日军设定为代表危险的红色，平民设定为安全的绿色，抵抗势力设定成中间色黄色好了。”按照技能的提示进行过设定之后，卓飞脑中显示的地图上出现了一些红色和绿色的小点。
卓飞把出现红色小点的位置进行过放大之后，十几个端着步枪搜索街道的日本兵便出现在卓飞的眼前，再放大出现绿色小点的位置，卓飞看到的是几个缩躲在建筑物内的平民。新技能果然强大无比，渐渐适应地图技能的卓飞不由得在心中暗赞道，有了这个地图技能，自己就能先日军一步发现对方的位置，只要找准了机会，就能随时伏击他们。
卓飞现在只能是适应了这个新技能，却没有真正的了解这个新技能，当一大片红点出现在地图边缘的时候，卓飞脑中的地图忽然闪耀起来。“哟，还有报警功能呢。”地图闪耀的时候，卓飞还以为是新技能出现了什么偏差呢，调出地图这么一看，才知道是因为地图的边缘新出现一伙日军的缘故。
“轰”“轰”“轰”在一顿炮击后，对面的阵地终于安静了下来。十几个日军尖兵战战兢兢的上了早已空无一人的阵地。松本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发生的事情，却令松本终生难忘。三辆轻型坦克前后间隔10米，在大群帝国士兵的掩护下驶向对面的支那军阵地，军龄5年的松本可不是中队里那些新兵，在所有人都暗自松气的时候，松本却猫腰缩躲在了中间那俩轻型坦克的尾部。
“呼”“呼”“呼”……，十几个拖着火苗的酒瓶在空中翻转着落了下来，“隐蔽，是燃烧瓶，隐蔽。”松本高声喊叫着掉头跳去街边，不等燃烧瓶落地，就已经纵身从一扇敞开的窗户跳进了街边的一间空屋子里。“轰”“轰”“轰”……，燃烧瓶落地爆开，没有手雷爆炸之后散射开来的弹片和气lang，但也散发着逼人的热lang。
被燃烧瓶砸中的轻型坦克上燃起了火头，“快帮忙灭火”乱作一团的日本兵喊叫着，用所有能找到的工具扑打着轻型坦克上的火焰，甚至有些士兵已经脱下自己的军装在扑打坦克上的火头。“纳尼？火为什么扑不灭？”跟随坦克前行的日本兵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在灭火，可不管他们如何忙活，坦克上的火却始终也扑不灭。
“轰”被火焰覆盖的一辆轻型坦克发生了爆炸，高温终于使得坦克内部储备的弹药发生了殉爆。日军这种97式轻型坦克装配一门57毫米坦克炮和两挺车载机枪，坦克内储备5毫米炮弹100发，7.7毫米:口径机枪子弹2745发，虽说这三辆97式轻型坦克已经进行过几次战斗，可坦克内还储备着不少弹药。
满是火焰的日军轻型坦克车体火光闪耀、灰烟升腾，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明黄色的烈焰瞬间吞噬了坦克，类似坦克顶部舱盖的东西乘着“火箭”直冲高空，因弹药殉爆造成的剧烈爆炸震撼着这战场上的每一个人。坦克发生弹药殉爆，忙着扑打火焰的那些日本兵也没能逃过厄运，距离殉爆坦克最近的他们被爆开的火焰吞噬其中，只来得及惨叫几声，便扑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一下。
坦克这样几乎可以算是密闭的空间里一旦发生弹药殉爆，那场面可是相当的壮观，虽说日式97式轻型坦克的装甲在近距离能够防御37毫米反坦克炮的炮射，但97式轻型坦克铆接结构的车体却无法抵挡从内向外的弹药殉爆。“轰”又一辆满是火焰的日军坦克出现弹药殉爆，发生在坦克内部的殉爆就如同在铁罐子里扔了鞭炮一般声势加倍，而97式轻型坦克十多吨的车体也在剧烈的爆炸猛然颤动，用于封闭舱口的钢制舱盖当即被冲飞。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战车炮也已经无力的垂下了头来，弹药殉爆产生的烟火则透过尚未关闭的炮膛从炮口涌出一尺多长。肉眼能够看到巨大爆炸引发了地面震荡，灰白色的烟雾以日军坦克为原点向周围及上方冲涌，最终形成了一团硕大的蘑菇状烟云向上翻滚着腾起。
“手榴弹”伴随着第三辆坦克内部弹药的殉爆声，街道两侧的屋顶上飞出大量的手雷，而还沉浸于坦克殉爆不能自拔的日军士兵根本老不及防备，冒着青烟的手雷就已经落入他们之中。短短数秒之内，手雷连续爆炸所产生的烈焰和硝烟就将小半条街道给“吞噬”了，而这小半条街道也正是松本所在的中队兵力最为集中的地方。
被淹没在火焰中的三辆日军坦克连续发生了弹药殉爆，借助爆炸接连开枪的卓飞，也发现光幕下方的功勋积分在不断的增加着，卓飞只看了一眼，便关闭了光幕，他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功勋积分有什么用处。和其他国家军队的兵员军衔一样，日军装甲部队士兵的军衔可要比步兵高了很多，卓飞估摸着刚才最多也就干掉不超过40名日本兵，可光幕上显示的功勋点已经接近100。
冲远处屋顶上的高春保用力挥动手臂，后者一声令下，早早等候在街道两侧屋顶上的四挺轻机枪一起开火。“哒哒哒哒哒哒”四挺轻机枪连同20多支三八步枪对着街道上的日本兵猛烈开火，交织在一起的弹幕几乎密不透风形成一道火力狂潮，穿透日本兵身体的子弹击打在街道上更是穿起连片的灰柱。
大片的血雾连续腾起，在惨叫和怒吼声中，不光街道上的日本兵伤亡惨重，还不时的有中弹的**士兵从屋顶上滚落到街道上。“撤了，快走。”高春保看到远处的卓飞又在挥动手臂，便连声催促屋顶上的**士兵撤离战斗。一击就走，不和日军缠斗，这是战斗开始之前，卓飞专门交代给高春保和牛老栓的。
虽说卓飞靠着自己的地图系统能够随时伏击日军，可**士兵的战斗力总体还是不如日军，在只有四挺轻机枪和几十支日式步枪的情况下，卓飞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占了便宜就撤。一旦忘乎所以和日军发生缠斗，缓过劲来的日军绝对不会给这些**士兵们真正占到便宜。
拎着轻机枪和步枪的**士兵下饺子一样的扑扑楞楞从屋顶跳下来，在牛老栓他们的接应下，迅速摆脱开追击过来的日军，按照卓飞事先制定好的路线消失在一条小巷里。日军损失了三辆轻型坦克和至少40名士兵，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高春保他们，有退自然就有追，眼见着前面的支那散兵逃进了一条巷子里，紧追不舍的30几个日本兵也追了上去。
“哒哒哒哒哒哒”原本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炙热的弹道覆盖了冲入巷子里的大群日本兵，跟在队尾的松本倒是侥幸逃过一命。在血雾腾起的那一刻，松本便用一个狗啃食的动作前扑在巷口，嗖嗖带风的子弹擦着背部掠过，合身趴伏在地上的松本死也不敢抬头。
第八十五章 巷战（8）
松本是老兵，自然听得出巷子里开火的轻机枪至少有四挺，在如此密集的枪火中，松本并不认为自己手中的三八步枪会有还击的机会。枪声如雨点般密集，对方似乎根本不在乎弹药的消耗，而松本此刻只能把自己想象成死尸一般，静悄悄的趴伏在巷口不敢乱动。
那种下一秒就会有子弹打中自己的强烈感觉就开始折磨松本的感官、挑战着他的忍耐力，尤其是咻咻怪叫的子弹从远处飞来擦着自己的背部飞过，使得松本的心脏完全是悬空的，甚至有种本能的尿意在刺激膀胱。
刺鼻的硝烟味道渐渐消散，松本等了一会之后才下意识地抬头晃了晃脑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和小狗抖身甩水如出一辙，只是完全没有小狗的那种从容和淡定。可是，看着一片狼藉的阵地和倒在血泊中的同伴，任谁也无法真正淡定下来。巷子里已经安静下来，那些释放了太多弹药的轻机枪早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松本的眼前有太多的尸体和鲜血，他都不会相信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一面倒的战斗。
身后传来了军靴踏地的声音，还趴伏在地上的松本知道那是随后跟进的后续士兵，担心受到上级责罚的松本索性牙一咬，心一横，几乎不作瞄准就朝着箱子里啪的开了一枪。步枪的声音在已经空寂的巷子里显得有些零落，可松本却不在乎，他只要让后续跟进的军官看到自己还在战斗就好。
松本根本不在乎自己刚才打出去的那粒子弹是否毙杀敌人，接连射了三发子弹，在身后传来清晰脚步声的时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半跪着的松本这才大口喘着气停了下来。出现在身侧的士兵避开松本冲入小巷，松本故意将装填子弹的动作放慢，故意充耳不闻那愈发清晰的喊杀声，直到松本听到了小队长的声音，这才继续把枪口瞄向巷子的另一头。
巷子里充斥着硝烟、泥土和鲜血夹杂在一起的奇怪气息，对鼻腔和肺部的压迫远远超过了大家对死亡的恐惧，用力咳嗽了一声，松本端着步枪起身站起。又深吸一口气，松本准备跟在小队长身后进入小巷，留着胡子的小队长却突然向后跌坐下来。本想给小队长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松本正要伸手去拉小队长，可看到小队长那缺了一角的脑袋时，松本已经身处的手臂却突然僵住了。
在来到这块遭到无数炮火摧残的烂泥地之前，松本从未觉得生与死如此之近。深呼吸，再深呼吸，在别的军官出现之前，松本强忍着已经透入骨子里的恐惧抓枪而起。有那么几次，松本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不惧怕战斗的，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可现在，两腿不住打颤的松本却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是怕死的。
小巷里早已经血流成河，重伤未死的帝国士兵在不住的呻吟着，后续跟进的救护兵招呼身边的同伴帮手想要把伤员抬出巷子，却接连被来自远处的子弹射到。在卓飞看来，别管什么救护兵或是已经方向武器的日本兵，只要是踏上中国土地的日本兵，就应该用一种方式离开中国，那就是被装进尸袋或是骨灰盒送回国去。
300米，这样的距离并不是谁都能命中目标的，在高春保他们一伙**忙着在街道上刨坑埋设油桶的时候，卓飞尽情的对着小巷那头的日军接连射击。就只是一条不是很长的小巷，整整200多名日军士兵给堵在了巷子这头，巷子那头单调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枪声根本就是催命的音符，敢于突冲进小巷的日军士兵全都成了尸体或是不住呻吟的重伤员。
出现重伤员，并不是卓飞的枪法不好，这只是他的有意为之，一方面是想用重伤员给对方施以威压，另一方面却是引诱其他的日本兵冲进小巷来救人。重伤在巷子里的日本兵就是卓飞留下的诱饵，引诱其他的日本兵为了救人而来送死，只十几分钟过后，巷子里已经层层叠叠的躺满了日军士兵的尸体。
幸运并没有离松本而去，最初差点在巷口被子弹击中之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松本又侥幸避过两次危机。“搭人梯，上房找出支那枪手的位置，用掷弹筒干掉他。”卓飞的狙击位置太过刁钻，被打出火气的日军决定派人翻爬上屋顶，只要能找到枪手的位置，掷弹兵就能用掷弹筒开火还击，至少能够压制住对方的精准射击。
松本不想上屋顶，可在场的军官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在这种士兵，老兵的作用显然更为被军官们看重。踩着同伴的肩膀，松本和其他三个老兵上了屋顶，和其他三人不同，早已经被吓破胆的松本上到屋顶之后便一直没敢直起身子。不顾其他三人那鄙视的眼神，松本抱着自己的步枪径自贴着屋顶爬去了远离巷口的屋檐。
“当”的一声脆响，屋顶上一个刚刚才把头抬起来的日军老兵，以一个慢动作向后翻到，然后顺着屋脊滚落下屋顶。“当”的又是一声脆响，又一名日军老兵钢盔上飚着血箭，人却已经大张着双臂从屋顶滚落下去。接连两人中枪从屋顶滚落下去，松本和剩下那个日军老兵谁也不敢贸贸然抬头张望，“轰”不等掷弹兵翻爬上屋顶，随着一声爆响和腾起的烟柱，屋顶上已经挨了一记掷弹筒榴弹的轰击。
“打偏了，石头，再往左边一点。”从瞄准镜中看着榴弹的落点打偏了，卓飞跟身后摆弄掷弹筒的卓岩喊了一嗓子。也不知道是卓岩天赋异禀还是什么别的，大字不认一个的卓岩偏生对掷弹筒非常感兴趣，卓飞也没有给卓岩教过角度计算什么的，偏偏卓岩自己琢磨着还能把掷弹筒榴弹打的**不离十。
听到卓飞的声音，已经把榴弹塞进掷弹筒里的卓岩小心的调整了一些角度，然后拉动击发机上的皮带，只听得“嗵”的一声，掷弹筒里的榴弹已经被高高弹射出去。“轰”松本两人趴伏的屋顶上再次腾起一团烟柱，随着爆炸四散的弹片并没能给龟缩不动的松本造成伤害，但松本暗自送气的同时，却发现身下一阵晃动，轰的一声，屋顶塌了一个好大的窟窿。
连续几次避过死亡威胁的松本，这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跟着屋顶的破碎瓦片一起摔落进屋子里，在松本惊恐的喊叫声中，大量坍塌下来的砖瓦泥土把松本整个给活埋了。“老板，都弄好了，管保这回还能让小鬼子吃不了兜着走的。”眼见着把屋顶给轰塌了一大块，卓飞正要回身夸赞卓岩几句，却见给高春保他们担任警戒的牛老栓猫腰跑了过来。
“撤，撤退。”接连和日军交火，卓飞也有些累了，不管被挡在小巷那边的日军是否会再踏入自己设下的陷阱，卓飞都要趁着还有时间休息一会。卓飞一伙现在武器弹药充足，但是却缺少食水，攻城的日军想来也不宽裕，高传宝他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根本没从日军士兵的身上翻找出多少食水。
“砸开，别管其他的，只找吃的、喝的。”在卓飞的默许和高春保的怂恿下，饥肠辘辘的溃兵们砸开了街边的小吃铺子。可能是店铺的主家已经离开的缘故，小吃铺子里除了些桌椅板凳和锅碗灶台之外，溃兵们俩一粒粮食都没有找见。“娘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牛老栓手下的溃兵们来了气，挨个砸开了几家店铺，终于在其中一间铺子里翻找出半麻袋核桃来。
没人看得出这些核桃是什么时候的，砸开几个尝尝味道，好像是还能吃，一群人也就每人分了几把，一边缩躲在街角等着日军出现，一边用捡来的碎砖砸核桃填肚子。卓飞只吃了两个，便把剩下的核桃都给了卓岩，卓岩倒是来者不拒，拎着块碎砖蹲靠在墙边只顾砸核桃。
缩躲在街角等了能有三五分钟，迟迟未见屋顶上警戒哨发来的信号，卓飞便感到了一些不对头。“老牛，我觉得有些不对，这伙日军损失了那么多兵力还有三辆坦克，绝对不应该放过咱们才是，可为什么他们现在还没有追过来？这样，你先带着他们往后边撤，最少也要撤出三条街，我留下引爆那些炸点，完事就去和你们汇合。”
卓飞言称自己留下，牛老栓自然不会同意，高春保也不同意卓飞留下，这里这么多人，哪里能轮到卓飞这么个还没有真正长大的孩子留下断后。“先不说别的，你们谁有我这样的枪法？”卓飞环视了牛老栓和高春保一眼，“只要你们中间有人的枪法能比我厉害，我二话不说立马跟着大家撤退。”
卓飞的话让牛老栓和高春保没办法反驳，先前的几次战斗中，卓飞的表现可都是他们亲眼看到的。如果真要是论及枪法，他们这些人当中还真是没有人能比得过卓飞。“行了，就这样吧。”卓飞只留下了一个警戒哨，连同卓岩在内的其他人全都被他撵着先撤走了。
第八十六章 巷战（9）
赶走了牛老栓他们，缩躲在街角的卓飞一边等待日军的出现，一边打开光幕，查看自己的随身包袱里剩下的弹药还有多少。毛瑟步枪弹至少还有400发，毛瑟手枪弹也还有不少于300发，日式手雷的数量不多了，就只剩下不过十几枚，倒是卓飞用炸药自制的炸弹剩下不少，算上卓飞储存在随身包袱里的燃烧瓶，这些弹药足够支撑卓飞和日军再来一场中等强度的对战。
盘点过自己能够在战斗中动用的所有弹药，卓飞把一些零散的子弹慢慢压进手枪的备用弹匣里，看着周围的状况，在屋顶上的警戒哨没有发出信号之前，卓飞溜溜达达的在街口走了一遍。屋顶上只留下一个警戒哨，他的任务只是在发现日军出现的时候，给卓飞发出警示信号，而之后的事情则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又等了一会，蹲守在街角的卓飞听见屋顶突然传来咕咕的声音，卓飞听了这个以后，精神为之一振，日军来了。叫声传入卓飞的耳朵没一会，从卓飞身后的土墙上便跳下一名高春保手下的**士兵。“来了，来了，小鬼子已经从那边的巷子里出来了，人数可是不少。”从屋顶上跳下来的**士兵大口喘着粗气，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卓飞之后，然后马不停蹄顺着街道去追赶高春保他们去了。
这里就只剩下卓飞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就有所动作，而是从口袋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皱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里，背靠着墙壁把烟点着，卓飞倒很是悠闲的抽起了烟。起爆器就在卓飞身边，电线的线头也已经连接到起爆器的线桩上，只要卓飞愿意，他随时可以按下起爆器的手柄引爆那些早早布置好的油料炸弹。
日军这次的前移明显谨慎了许多，从警戒哨发现日军的前锋士兵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支烟的功夫了，缩躲在街角的卓飞还没有看到有日军的前锋士兵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扔掉手中的烟头，颇感意外的卓飞起身站起，一边拉开手中毛瑟步枪的枪带，一边把挂在三点枪带上的驳壳枪从身后甩到身前来。把步枪背在后背上，卓飞侧身贴墙站立，日军如此慢的前移已经令卓飞的心里有了些异样和警惕。
按照卓飞几次和日军交手的情况来看，日军绝不会如此不堪，再说自己先前还毁去他们的装甲车和坦克，不肯吃亏的日军一定恨不能活剥了自己，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迟迟不肯出现。把枪带上的驳壳枪端在手中，卓飞把枪口放在了自己鼻子的下面深深的吸了两口。闻着枪管里燃烧过火药的味道，卓飞的脸上面浮出来淡淡的冷笑，不管这伙日军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有枪在手，自己就什么都不怕。
手中端着加装了折叠枪托的驳壳枪，贴墙站立的卓飞几乎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两只眼睛也是微微的闭了起来。等了片刻以后，卓飞突然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突然从墙角闪身出去直接对着拐角对面的屋顶就扣动了一下扳机。“啪”的一声枪响，街口这里地势空旷，使得枪声不仅传的比较远，而且还特别的响。枪声过后，卓飞就听见拐角对面的屋顶上传来一阵索索拉拉的声音，虽然很是细微，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却也是再也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卓飞的这个枪声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让那些从屋顶上摸过来的日本兵根本没有太多的准备，本来屋顶上这些个日本兵的精神就已经是高度的紧张了，这个枪声一响更是让他们心中一紧。不过好在这帮日本兵中有经验的老兵居多，慢慢的直起来自己的身子，向卓飞所在的方向继续靠了过去，现在这个时候打枪跟瞎子开枪一样，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卓飞准确的位置。
卓飞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原地给日军当这个靶子，开过这一枪以后，卓飞一手端枪一手拿着起爆器慢慢的向后退去。向后退了没几米远，卓飞却突然的停下来自己的脚步，起爆器上连接的电线不够长了。日军的想法，卓飞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已经退无可退的卓飞索性直接的把枪架在自己的左臂上。看着屋顶上晃动的身影，此刻异常镇定和沉稳的卓飞直接的扣动扳机，“啪”“啪”接连两枪响过，平端着枪的卓飞平移枪口，随后又把枪口转向了另外的一个目标。
日军的前锋士兵已经顺着屋顶摸过来，明知道危险的卓飞现在也还没有准备离开，油料炸弹要引爆至少也要等更多日军进入波及范围才行，卓飞可不想自己的心血被简简单单的给白费了。接连开枪射倒屋顶上冒出头来的日本兵，心中一直在提高警惕的卓飞突然矮身趴伏在地上，卓飞刚刚趴伏下来，就听得了一阵密集的机枪扫射声。
日军把轻机枪也搬上了屋顶，还好卓飞的反应不算慢，擦着卓飞背部飞过的弹幕大多打在街口的水泥墙上，打的碎末四处飞溅。“不能再等了，怕是等不下去了。”无力抵挡日军机枪火力的卓飞不禁暗自叫苦，随即抓过起爆器，用力将起爆器的手柄按了下去。
“轰”日军涌入的街道上突然腾起一团火球，还没等街道里的日军反应过来，街道两侧便随即陆续升腾起十数团火球来。和大多数日军经历过的爆炸不同，此时在街道两侧爆出的火球并没有随着爆炸散去，而是像盛开的花朵一样在街道里溅开。“不好，是燃烧弹。”飞溅开的火星落地即燃，泥土、皮肤、金属，不管这些火星溅在什么东西上，都会燃起火头，这么弄也弄不灭。
被吞没在烟火之中的日军士兵乱作一团，他们可刚刚才经历过一次同样的事情，没有想到只是隔了一条巷子，同样的事情就再次降临到他们身上。转角这边的卓飞能清晰的听到连片的惨叫声，在屋顶上日军机枪手为之慌神的时候，卓飞已经快速移动着自己的脚步，顺着墙壁向后退去。
向后退出不多远，还没等卓飞向后转身准备疾步快跑，从街角那里的屋顶上便噗噗噜噜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来十几个日本兵。贴着墙后退的卓飞和这十几个日本兵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遮挡，卓飞无奈，只能从一扇大开的窗户翻进了临街房子里。
突然不见了卓飞的身影，从屋顶跳下来的十几个日本兵便端着枪逼了过来，躲在屋子里的卓飞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等着窗外的声音近了，便把枪往外一伸，啪啪啪就是几枪。打完这几枪以后，卓飞摘下一枚手雷扔向屋子内间的后墙，“轰”在屋外那些日本兵遭遇枪击原地趴伏下来的同时，屋子里响起一阵轰响，大股的浓烟从窗户涌出，卓飞也已经趁机从坍塌的后墙逃之夭夭。
卓飞开的这几枪对于外面这些日本兵的震慑真的是太大了，相隔这么的远，而且开枪的速度还这么的快，看着躺在地上的五个同伴，这些日本兵真的是有点无语了。中弹的五人中有三个已经没气了，另外两个中弹的日本兵虽然还没有断气，但是看着也好不到那里去了。
两名日本兵中的一个被卓飞射出的子弹打倒了大腿，整个一条大腿已经完全飞了，看那个样子也是离死不远了。谁也没有想到卓飞社射出的子弹威力会这么大，至于另外的一个日本兵肚子被子弹开了一个洞，那弹孔看着能伸进去一个小孩拳头去，血呼啦差的看的让人十分恶心的同时，又让人心里面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听着两人不住哀嚎的声音，还有无助的眼神，在场的十几个日本兵皆偏过头去不敢与两人对视。这十几个日本兵此时已经对那个被他们紧追不舍的支那枪手很是打怵，这都还没有怎么照面呢？直接的就损失了五个同伴，这是不是也太快了一些，要知道他们十几个人连对方的一个毛都还没有弄下来呢？
卓飞从内间坍塌的后墙窜出，可他却没有跑的更远，而是贴着后墙站立，手里更是攥着一枚日式手雷。侧耳听着屋子那边日本兵的动静，没发现有日本兵冲进屋子里来的卓飞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从后墙的大洞返回屋子的内间，拉开手雷的保险栓，一挥手，把冒着青烟的手雷从窗户抛扔出去。
“轰”窗户外腾起一团烟火，几个措不及防的日本兵嚎叫着被气浪撞出，卓飞再度把枪口伸出窗户，对着窗户外面的日本兵进行无差别射击。随着爆炸溅开的弹片和激射的子弹交织成了死亡的链锁，被链锁笼罩住的十几个日本兵在经历过弹坑和子弹打击过后，短短几秒钟之后，便没有几个还能继续喘气的。
第八十七章 巷战（10）
卓飞靠着墙站立，手里端着加装了折叠枪托的驳壳枪，和刚才相比，卓飞这会贴着的墙在室内。经历过燃烧炸弹陷阱打击的日军凶性大发，紧追不舍把卓飞追进了一栋三层的小楼里，卓飞侧耳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虽然自己听到的声音很是细微，可卓飞却已经从那些细微的声音中判断出屋外日本兵的大致位置，卓飞转了一下眼睛，从腰间摸出来两颗手雷，用牙齿咬开手雷的保险栓，顺着声音的方向直接的就把手雷撇了出去。
爆炸的烟尘随着爆炸声高高腾起，伴随着爆炸声的除了日本兵的惨叫之外自然还有巨大的烟尘，始作俑者的卓飞只是微微的撇了一下自己的嘴。手雷还真的是挺好使的，刚才那两枚手雷就算是炸不死人也挺能唬人的，不过听着外面惨叫的那些个声音，卓飞也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是卓飞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看着飞进屋子里来的这些玩意，卓飞直接骂了一句，然后直接的一个闪身，从一个窗口跳了出去，之后便直接的就是一个前扑。“轰”“轰隆隆”从卓飞身后的房间里窜出大片火光和浓烟。这帮该死的小鬼子，自己才不过扔了两个手雷出去，他们倒是好，一气扔进来好几个手雷，就好像那玩意是真的不要钱一样。
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卓飞从地上爬起来，刚才爆炸的声音还真的是够大，震的卓飞都有点聋了的感觉，脑袋里面全部都是嗡嗡的声音。不过还没有等卓飞拍掉身上的尘土，眼角的余光就已经看见有日本兵冲进了外面的屋子。卓飞没有选择继续奔逃，而是用右脚猛蹬墙根，让自己的身体翻转过来，同时抓过三点枪带上的驳壳枪放平了枪口指着自己跃出的那扇窗户。
冲进方才那间屋子的几个日本兵刚凑到窗户旁边还没有来得及勾动步枪的扳机，卓飞手中的驳壳枪就已经响了。的手枪当中的子弹已经打在了他们的身上。驳壳枪的近距离射击实在有点太过凶悍，外面的日本兵还想往里冲，凑在窗户边的那几个日本兵却已经被卓飞激射出去的子弹打的不住抽搐身体，大片的血雾更是从窗户里喷溅出来。
侥幸得手的卓飞也没敢在这里多做停留，把凑在窗户边的那几个日本兵清理干净以后，卓飞一边用驳壳枪指着那扇窗户，一边慢慢向后退去。用脚踹来一扇窗户，侧耳听着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以后，卓飞两只胳膊抓住窗台微微的一用力，整个人便已经从窗户翻了进去。
卓飞的反应是很快，但是日军射来的子弹似乎也不算慢，卓飞的脚才刚刚落地，从身后射来的子弹便击打在了窗框上。这种感觉令卓飞心里很不好，微微的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卓飞回身连开几枪。卓飞其实也不知道子弹究竟是从哪儿射过来的，反正他就朝着自己认定的那个方向开枪就是。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走廊，卓飞便一边对着窗户开枪，一边尽量的把自己的身体向墙上面靠去边打边往后退。
用自己的肩膀用力一靠，卓飞撞开了走廊里的一扇门，在追击而来的日本兵从那扇窗户跳进走廊之前，卓飞闪身直接进了房间里。进到了房间里，卓飞一边疾步走到窗户边向外张望，一边调出地图系统来，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让卓飞的心蹦蹦直跳。
扫了一眼满是红点的地图以后，卓飞发现自己进入到了一个误区里，要知道自己的身上可是带着被人所没有的逆天技能，不管是自动枪瞄还是地图系统，这样的东西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话就太没有天理了。卓飞知道日军应该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看地图上那些移动的红点，看来日军是准备直接把自己给堵在这里。
留给卓飞考虑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听着走廊里咕噜咕噜的说话声，房间里的卓飞立马反应过来。你们他娘的有的是弹药，可我也不差弹药啊，抓过后腰上最后两枚手雷拉开保险栓，卓飞突然拉开门用力一扬手，两枚手雷贴着地面滚向跳下窗户的日军士兵。
用力关门，蜷缩身体的卓飞身子往下一蹲，同时两只手直接的就抱住了自己的头，还顺便捂上了自己的耳朵。空寂的走廊就像是个扬声器一样，手雷的爆炸声被走廊放大了数倍，让人更觉得震耳欲聋。等连续的爆炸声响起以后，卓飞抬头看了一下满屋的烟尘，瘪了一下自己的嘴，卓飞抓起墙角的一把椅子大力砸向窗户。
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爆炸声，牛老栓一边看顾这闹着要返身回去的卓岩，一边也在暗自担心。牛老栓的心里面很是着急，但是着急归着急，自己也明白现在的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都做好准备，一会听我的命令就开枪。谁他娘的要是拖了老子的后退，坏了老板的事情，到时候可别该老子手里的枪子不认识你们。”心情不是很好的牛老栓环视这身侧的溃兵们，包括高春保手下的那些**士兵，皆无人敢和牛老栓的眼神对视。
忙着和追击自己的日本兵捉迷藏的卓飞并不知道牛老栓此刻的焦心，借助地图系统的帮助，孤身犯险的卓飞在遭受战火侵袭的建筑物里快速的移动着。“轰”卓飞身后再次响起一声爆炸，爆炸的气浪混杂着弹片和烟雾从破败的窗户里向外涌出，被气浪顶了个踉跄的卓飞根本没敢回头，只是低着头疾步奔向距离自己并不是很远的那堆瓦砾。
暂时摆脱追兵的卓飞被逼到了瓦砾堆后面，而瓦砾堆的位置却是在牛老栓他们和日军之间的中间，用望远镜分别看了一眼追兵和街道那头的牛老栓他们，蹲低了身形的卓飞借助瓦砾的掩护从随身包袱里调出那口杂色箱子来。杂色箱子里装着卓飞从日军手里缴获来的50毫米掷弹筒，另外还有几枚掷弹筒专用榴弹。
“轰”的一声爆响，焦急等待着的牛老栓不禁端起望远镜朝着响起爆炸的方向望去，透过沙袋的缝隙，牛老栓清楚的看到被淹没在烟雾之中的日本兵。“轰”的又是一声爆炸，牛老栓不禁高声叫好，在高高腾起的烟雾中，牛老栓可是见到有日本兵那土黄色军装的碎片在随着烟雾飘散落下。
看到这些，就是牛老栓再笨，也已经知道用掷弹筒想日军轰袭的人该是卓飞，暗自用望远镜思量了一下自己距离那些日本兵之间的距离，牛老栓急令那四挺轻机枪做好随时为卓飞提供火力掩护的准备。把从随身包袱里拿出来的掷弹筒榴弹一气打光，十几个土黄色的身影也出现在卓飞的对面，不甘心的日军硬是顶着掷弹筒的轰击摆出了进攻的势头。
这些个日本兵显然不是什么战场新手，他们的队型散得很开，基本是两三人一伙交替跳跃前进，渐渐朝卓飞这里逼了过来。卓飞知道这些日本兵是对面的日军派来试探自己的，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应该是尖兵或者排头兵。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自己这里，卓飞抽出腰间的短刀，慢慢的把身前的瓦砾扩出几个豁口，来作为自己一会开枪射击时的狙击位。
那十几个日军尖兵，看样子很会利用地形地物。他们纷纷找好了依托，有的猫在断墙后面，有的趴在瓦砾堆后面，然后噼噼啪啪地冲这卓飞这边不住放枪，日军三八步枪射击时那特有的清脆枪声响成一片。已经换用了毛瑟狙击步枪的卓飞静静的趴伏在瓦砾堆后面，通过瞄准镜仔细观察了一会，终于发现了值得自己出手的目标。
在卓飞手中毛瑟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在前方百米之外的一堵断墙后面，卓飞发现时不时的会有一个小孩拳头大小黑糊糊的东西老是冒出来缩回去。锁定那堵断墙仔细看了一阵，卓飞终于确定那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一架望远镜，心中暗喜的卓飞轻轻的把食指搭在了步枪的扳机上，他已经认定自己发现的那架望远镜说不定就是日军的炮兵观察手或是军官所在的位置。
使用那架望远镜的家伙很精，每次只把望远镜伸出来瞅两下，随后很快就收了回去，过一会儿，再伸出来瞅两下。卓飞的自动枪瞄一直没能成功锁定对方，十字游标也一直在那堵断墙的位置游动着，卓飞却不急不躁耐心等待着成功锁定对方的机会。矮墙后的望远镜再次冒出来的时候，快速移动枪口的卓飞在十字游标出现停顿的那一刻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啪”子弹离开枪膛激射而出，只是百多米的距离，对于窜出枪膛的子弹来说也就是瞬间到达的事情。卓飞在瞄准镜中亲眼见着自己射出的子弹擦着望远镜的上沿窜了进去，看着从断墙上沿出现的血雾和掉落在断墙下的望远镜，瓦砾堆后面的卓飞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兄弟情
“轰”的一声巨响，在牛老栓和卓岩担心的目光中，卓飞藏身的瓦砾堆腾起烟柱和火光，从远处驶来的日军坦克终于出手了，战车炮的炮管里窜出半尺多长的白烟，看着很是骇人。
很快，包括街道尽头躲在沙袋工事后面的高春保他们，也都听到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溃兵们的脸开始发白，高春保的心里也一个劲打着哆嗦，心说：“莫非小鬼子的铁家伙又来了？”
高春保嘀咕的显然没错，伴随着马达的轰鸣声，两个移动着的土黄色铁盒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战车后面，几十名日本兵弯腰跟随着前进。两辆日军战车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排开阵势，不紧不慢地朝护卓飞藏身的瓦砾堆开过来。看架势是要一鼓作气拿下整条街道。
卓飞透过瓦砾堆上的射击孔张望了几眼，发觉日军战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能是为了照顾身后步兵的行进速度，两辆日军战车实际开得并不很快。高春保有点慌乱地朝身边瞅了瞅，牛老栓开始发青的腮帮子跳进他的眼帘，而牛老栓身后那些机枪手，此刻也都大张了嘴，脸上全都露出一副惊慌的神色。显然，大伙儿都没料到，鬼子的战车会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日军的战车部队对于**士兵来说，绝对是噩梦般的存在，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亲眼见识过日军战车的凶悍。和日军相比绝对缺少重火力武器的**如果想要摧毁日军战车，唯一的办法便是使用集束手榴弹，而那些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击日军战车的**士兵，十成十都没可能还能活下来。
瓦砾堆后面的卓飞也很无奈地摸了摸手里的步枪，面对日本战车的威逼，自己的步枪是干着急使不上什么劲儿啊。日军的战车在渐渐地逼近，卓飞此时不但可以很清楚地听见战车的马达声，而且还能听到车体金属与履带的摩擦声、碰击声。机枪响了起来，街口的沙袋工事里，牛老栓他们已经克制不住紧张的心情，开始用机枪朝冲过来的日军战车射击了。
瓢泼似的的弹雨扑向那两辆日军战车，只可惜轻机枪的子弹口径太小，并没有给日军战车造成伤害，伴随着密集如雨点般的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日军战车的车体上倒是被子弹击打出连串的火星。“回来呀，快往回撤啊。”眼见着轻机枪的齐射没有奏效，牛老栓发癔症般的自言自语起来，心里盼着卓飞能安全撤回来。
“轰”行进中的日军战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车体向后一震，战车炮的炮管中喷吐出一尺多长的火舌，窜出炮管的弹丸转眼间便击打在卓飞身前的瓦砾堆上。瓦砾堆上立时腾起大团的火球和烟柱，炮弹的弹片如风暴般席卷而过，期间还混杂着大量的未来碎片。躲在瓦砾堆后面的卓飞顾不上其他，只能一手抓着步枪，一手扶着钢盔，紧紧的贴着瓦砾堆的底沿趴着不敢乱动。
卓飞不敢抬头出去，因为日军战车上携带的机枪也已经朝着这边开火射击，那种下一秒就会有子弹打中自己的强烈感觉就开始折磨卓飞的神经。“轰”的又是一声爆响，极近距离爆炸形成的声响听起来与稍远时是截然不同的，爆炸后的热lang转瞬即至，细小的瓦砾碎屑使得卓飞暴露在外的皮肤顿感刺痛。
连续遭到日军战车炮的轰击，卓飞藏身的瓦砾堆虽说还没有被推平，但街口的牛老栓他们已经无法看清楚那堆瓦砾，因为有太多的烟雾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牛老栓不想就这么干等这，他想要做点什么，可事实上，牛老栓现在已经乱了方寸，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轻机枪子弹在日军战车上击打出的那些火星。
没有重武器，便意味着他们没办法摧毁日军的战车，如果真的向要让这两辆日军战车趴窝，那就只能用人命去填。“谁还有手榴弹？”牛老栓瞪着一双眼睛回身看着手下的溃兵们，溃兵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自然也知道牛老栓这话里的含义。没有人愿意和牛老栓的眼神对视，大家都齐刷刷的摇着脑袋，牛老栓有些失望的脸又转向高春保，没有手榴弹就意味着没有集束手榴弹。
见牛老栓看向自己，高春保没有丝毫迟疑就摇了头，开玩笑咧，别说自己和手下的士兵身上没有手榴弹，就是有，也不能拿出来，谁会嫌自己的命活得长。牛老栓这边还在纠结为什么没有手榴弹，而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卓岩，却突然冲出沙袋掩体，死命的朝卓飞藏身的那堆瓦砾奔去。
对卓飞而言，一件杀人工具，工艺的粗糙与否并不重要，操纵性的好坏也无关紧要，关键是这件工具要在使用者需要的时候爆发出威力来。被日军战车压制在瓦砾堆后面，卓飞知道自己这次如果想要轻松脱身是不可能了，心中稍加思量，便从随身包袱里取出那箱子燃烧瓶来。木箱里整齐装着12瓶卓飞自制的燃烧瓶，瓶子使用的是空酒瓶，填塞瓶口的是易湿的粗棉布。
卓飞奔想要制作大名鼎鼎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可惜很多需要添加的材料都没能找到，所以卓飞就只能用能找到的材料弄出一锅大杂烩来。没有天然橡胶，卓飞添加进燃烧瓶里的是用刀子切碎的轿车外胎，镁粉是从照相馆里弄来的，还有蛋清、肥皂、石蜡和油漆，卓飞添加进燃烧瓶里的除了从轿车里抽出来的油料就只有这些东西。
手雷已经被用光，掷弹筒榴弹也早就没了，这箱子里的12瓶燃烧瓶就是卓飞手边唯一的重武器了。日军战车开始加速，在飞速转动的履带拉动下，日军战车那单薄的车体却显出一副磅礴的气势来，令缩躲在街角的高春保他们心怀畏惧，而当车体正面的机枪口迸射出橘黄色的火舌时，明知道自己很安全的众人几乎同时压低了自己的身体。
在卓飞的词典里根本就没有被俘和投降这两个词，所以在日军战车开始加速的时候，卓飞已经把手中的毛瑟步枪放在脚边，在接下来的战斗，卓飞需要的只是那些燃烧瓶。在日军战车的轰鸣声中，半蹲着身子的卓飞静静攥着手里的燃烧瓶，另一只手中握着打火机，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投掷出燃烧瓶的机会。
可就在此时，有人从卓飞身后快速窜来，在卓飞还没有来得及回身的时候，就一把按在卓飞抓着燃烧瓶的手臂上。来人的速度快得就像一阵风，措不及防的卓飞被来人转眼间便抢走了手中的燃烧瓶和打火机，等回过神来的卓飞定睛一看，那不是本该留在后面的卓岩吗？
从身后多走燃烧瓶和打火机的卓岩并没有在卓飞身边停下，而是低头躬腰直接越过瓦砾堆想日军战车奔去，卓岩一手攥着枚手雷，另一只手紧握着一个带火的燃烧瓶，等反应过来的卓飞大声呼喝的时候，卓岩却突然放慢脚步，奋力朝着日军战车甩出了燃烧瓶。卓岩的动作不算慢，可在卓飞的视线里，卓岩投掷出燃烧瓶的整个过程却犹如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两三秒之后，两辆日军战车中后面的那一辆腾起了一个火球。
“该死的，你他娘的傻啊。”已经捡起地上的打火机点燃燃烧瓶的卓飞见次情形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句，随后也拎着燃烧瓶从瓦砾堆后面窜了出去。卓飞的速度也不算慢，在扑倒卓岩的同时，也成功的把手中的燃烧瓶冲距离自己并不是很远的日军战车扔了过去。“轰”在半空中不住翻转着的燃烧瓶并没有让卓飞失望，从战车上腾起的火团令卓飞狠狠在卓岩背上砸了一拳。
拉着卓岩奔回瓦砾堆后面，卓飞点火，卓岩投掷燃烧瓶，只转眼的功夫，两人流水线般的配合就使得街道中间出现了一道数米宽的火带，此外弥散开来的浓烟也使得所有人的视线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卓岩还不依不饶的非要把身上的几枚手雷扔出去，却被卓飞强拉着猫腰奔回到街口牛老栓他们那边。
“你傻啊，不知道刚才很危险？你要是中枪了，我可没办法救你回来。”才脱离危险，没顾上和牛老栓说话，卓飞就先给了卓岩一拳。卓飞的这一拳打的并不是很重，而且卓岩皮糙肉厚的，就算卓飞打的再重些，恐怕卓岩仍旧不会感到疼痛。
挨了卓飞一记拳头，卓岩却憨憨的乐了起来，“我扔瓶子比你扔的远，他们用炮轰你，我就用瓶子烧死他们。”卓岩根本没觉着刚才有多危险，卓飞想要让卓岩记住刚才的教训，可卓岩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卓飞几乎泪流满面。“你是我哥，我不能看着你死，谁要杀你，我就先杀了他。”
第八十九章 反制
卓岩貌似无心的话语令的卓飞满眼雾气，也让牛老栓和高春保两人暗自惭愧和羡慕，像卓岩这样的兄弟，不要多了，只要有一个那可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卓飞伸手轻拍着卓岩的肩膀，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扭头对高春保说道，“高连长，日军进城的部队已经越来越多了，他们连坦克都开进城来了。如果你们想离开，现在正是时候，一旦被日军缠住，说不定你们的退路可就没有了。”
高春保听了卓飞的话，心里有些气闷，但他却知道卓飞这是对自己这些人刚才的表现不满意了。仔细想想也是，换做是自己被日本兵压制在那瓦砾堆后面动弹不得的时候，心里也会盼着躲在街角的同伴施以援手。可自己这些人非但没有提供帮助，还眼睁睁的看着卓飞遭受日军战车炮的轰袭，如果不是卓岩冲了出去，说不定卓飞就根本没有撤下来的机会。
“高连长，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责怪你们。在城里和日军打巷战是我自己的选择，被日军用强火力压制那也只是我的战术失误，这些都怪不得你们。不过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保住自己的性命过江北上，保存实力才能继续抗日，总好过你们白白的死在城里成为日军功劳博上的一个代号。”见高春保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生硬，卓飞便解释了几句，省的这货对自己生出什么误会来。
“轰”就在高春保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远处浓烟滚滚满是火头的街道里却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响，众人齐齐下蹲之时皆回身观望，只见满是浓烟的街道里正绽放出一团硕大的火团。“哈，小鬼子的战车爆了，一定是大火引发了弹药殉爆。”卓飞乐的眯缝了眼睛，话语刚落，只听得“轰”的又是一声爆响，又一团火球升腾而起。
“快看，鬼子兵身上也着火了。”有人指着那些烟火高声欢叫道，只见几个身上带着火苗的日本兵正无头苍蝇一样从烟火中跑出来。这些身上带着火苗的日本兵试图相互帮着扑灭身上的火苗，只可惜不管他们是在地上打滚，还是努力的拍打，却都没能扑灭那些火苗。眼见着灭火无望，已经有心生绝望的日本兵拉响了腰间的手雷，剩下两个对自己下不去手的日本兵很快便被烧的一动不动的趴伏在了地上。
这就是战场的残酷，卓飞等人眼也不眨的盯着看，可没有一个人在此刻开口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认为那几个被烧死的日本兵都是可怜之人。烟火中的爆炸声依然激烈无比，一闪一闪的火光也不知是殉爆的手雷、炮弹还是子弹发出的，过了足有两分钟，前方突然传来的轰天巨响，霎时间震得卓飞等人耳膜生疼。
几乎所有人此刻都打张了嘴，盯着远处弥散的烟火傻乎乎的看着，他们有些弄不明白，不就是扔了几个燃烧瓶嘛，可怎么弄出的动静却如此的大。卓飞此刻却喜上心头，死于殉爆中的日本兵越多，他收获到的功勋点也就越多，就这么一小会，光幕下方显示出来的功勋点就已经增加了好几十点，按照这个速度，也许到不了天黑，光幕就又可以升级了。
只是打开光幕看了一眼，觉察出火势已经小下来的卓飞突然把手中的步枪教给卓岩拿着，自己却从身后把驳壳枪甩到身前来。加装过折叠枪托的驳壳枪看着有些怪异，但这些却不是卓飞需要考虑的，他只是把这支驳壳枪当做一支自动步枪在用。火势果然小了很多，随着浓烟慢慢的消散，卓飞已经能在望远镜中看到日本兵的身影。
这伙日军的伤亡有些出乎卓飞预料的大，只是两辆战车的弹药殉爆绝对没有如此的威力和杀伤力，卓飞移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他估计刚才那些爆炸并不单单是战车，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心想着自己的功勋点已经过了200点，而且这伙日军伤亡惨重已经成了落水狗，卓飞也就没有打算就此收手，他打算再给落水狗加上一脚。
“石头，老实留在这里，不听话，就把你撵回去照看玛格丽特。”扭头叮嘱了卓岩一句，卓飞端着驳壳枪，猫腰冲出掩体一溜烟朝着日军那边跑去。在众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卓飞已经箭一般快速的向前疾奔，看着趴在地上开枪射击的卓飞，高春保的心里除了敬佩与感激，他还很好奇卓飞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粗暴的对待自己的兄弟，残酷地击杀对手，在关键时刻的挺身而出。
就在高春保满脑袋疑惑的时候，牛老栓却以麻利的动作爬了起来，然后回身恶狠狠地扫了眼或蹲或坐的下属们，愤怒地挥舞着右手，口中吼道：“冲上午，杀光这些日本兵。”眼见着卓飞已经冲出，牛老栓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自己也跟着冲了上去。听到战斗的号令，溃兵们条件反射式地抓枪而起，高春保手下的**士兵也不多想，直接端枪也紧紧跟上。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想过要逃离的心思，大家现在只想着干掉前面的日本兵，至于其他的事情，早就已经全然忘记了。随着大家一起冲出的高春保此刻却突然像是突然中了魔一般，完全不被周围飞窜的子弹和弹片干扰，肩膀亦如同磐石一般紧紧抵住枪托，飞快地拉动枪栓。射击，拉动枪栓，再射击，数十米外土黄色身影猛然向后倒下。
五发子弹打光了，高春保只是略微下蹲并迅速装填子弹，如此往复，打出五发子弹，接着又是五发……。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春保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一般，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早打光了身上所有的子弹，却又不记得自己究竟打中了几个敌人。环视前方，先前用战车炮轰击卓飞的那两辆日军战车此刻已经变成了废铁，战车的外观明显已经变形，车身上和车体旁以各种奇怪的姿势分布着若干日本兵的尸体。。
迈步冲过满是烟火的街道，眼前的景象更是让高春保等人为之吃惊，热lang逼人的街道上竟铺满了日本兵的尸体，要知道在他们顺着街道回撤的时候，这里还只有大小弹坑和大片瓦砾。火光下，冲入高春保眼帘的日军尸体以各种姿势躺着靠着火势趴着，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日军的尸体是不完整的，大多就只剩下了尸体的一部分。
在牛老栓的引领下，呐喊着的溃兵们洪流一般冲入满是烟火的街道，而最先冲过来的卓飞此时早已经杀到了街尾，在驳壳枪超大弹容量的不间断枪火攒射下，街道里残剩下的日本兵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啪”“啪”卓飞连续扣动扳机，已经被调至单发状态的驳壳枪连续击发，一个试图冲卓飞举枪的日军伤兵和一个背对卓飞试图逃离的日本兵接连中弹。
和高春保一样，已经换过数次备用弹匣的卓飞也已经记不得自己干掉多少日本兵了，从街道中段追来街尾，卓飞只顾着开枪和更换备用弹匣，却根本没有时间打开光幕来看一眼。牛老栓带人冲上来时发出的呐喊声，早已经被卓飞听到，若非如此，卓飞也不可能独自一个人便冲向街尾。
这时，一串机枪子弹冲卓飞打来，心生警示的卓飞一个侧身扑在地上，激射而来的子弹几乎擦着卓飞头顶的左侧飞了过去。听那枪声，卓飞判断出这串子弹的弹道很高，显然对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快的反应。卓飞没敢起身，而是在地上翻滚几米，缩躲到了街边的一堆瓦砾后面，卓飞这才调出地图系统。
地图上的红点并不是很多，在大多数红点向地图的外沿移动的时候，位于卓飞正前面不远处却有一个红点纹丝不动。卓飞乐了，随即放大了地图，结果发现和自己预想的几乎一样，这个纹丝不动的红点便是刚才试图射杀自己的日军机枪手。有地图系统的帮助，卓飞很轻松就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干掉对方。
这个试图射杀卓飞的日军机枪手非常的狡猾，卓飞放开地图之后发现，这货的身前有沙袋垒就的掩体，对方连同那挺轻机枪都整个缩躲在沙袋后面，就只从两个沙袋之前的缝隙向外射击。这个时候还用驳壳枪恐怕就不合适了，卓飞左右看看，突然冲出从地上捡起一支三八步枪，“啪”在对方没来得及开枪之前，卓飞先冲对方开了一枪。
“噗”沙袋工事上溅起一团烟尘，卓飞却趁机又缩回到瓦砾堆的后面，迅速拉动枪栓，确认弹仓里还有两发子弹的卓飞顶上子弹。“哒哒哒哒哒哒”卓飞正想用自动枪瞄锁定对方，没想到，那挺日军的轻机枪却先开火朝他打了过来。
第九十章 获救
对方射来的子弹令卓飞不得不把身子蜷缩起来，蜷缩着身子的卓飞这会有点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自己就不该把毛瑟步枪留给卓岩。好在对方使用的只是一挺轻机枪，就算对方的火力再强，也有子弹打光的时候。仔细听着的卓飞终于在对方装填子弹的时候，伸出枪口用自动枪瞄成功锁定住对方，只是轻轻扣下扳机，正前面的那个红点便从地图上消失不见。
成功射杀掉对面的那个日军机枪手，卓飞终于能稍稍松口气了，眼见着从后面追上来的牛老栓他们已经穿过被烟火笼罩的街区，卓飞调出了光幕。光幕下方显示出来的功勋点数值，令卓飞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就只是这么一小会，光幕下方显示出来的功勋点就已经超过了300点，乐的卓飞几乎要兴奋的跳起来。
看过随身包袱里储备的毛瑟手枪弹的数量，卓飞才终于从兴奋中清醒过来，自己刚才冒险突进的时候，那些受伤未死的日本兵可都被自己补了枪的，这也难怪自己会收获这么多的功勋点。“老板，该撤了，咱们的弹药就都是子弹了，没有手榴弹会很麻烦。”牛老栓来到卓飞身边，见卓飞没有受伤的迹象，便劝说卓飞撤离此地。
因为刚才的那阵子弹药殉爆，这里的战场是没办法打扫的，对于急切想要获取重火力武器和弹药的牛老桂来说，这样的战场根本就没有打扫的价值，有在这里磨蹭的时间，还不如再找一伙日军打一次伏击。卓飞起身冲牛老栓点点头，后者便开始吆喝着手下那些还不死心翻动尸体的溃兵们，众人一起向来路撤去。
南京的城防已经被日军攻破多处，有大批的守军扔掉武器脱下军装逃离战场，但也有很多像卓飞这样的人还在城里和日军交火。隶属83军156师的林默涵和他手下的十几个关东兵便是其中的一波，广东富庶，83军的装备在众多非**嫡系的部队中还算不错，而且广东兵也算能打。只可惜受粤军整体战力不强的影响，战力平平的83军在**序列中只能算是二流部队。
83军奉调北上抗日，在经历过淞沪会战之后又被调来南京协防，林默涵所在的156师更是被调去驰援光华门。虽说连日来的强行军已经消耗了156师官兵太多的体力，但广东子弟的血性在光华门上还是令日军胆战心惊，垂绳下城不但成功击杀躲藏在光华门城下死角里的日军，还组成敢死队对城外的日军发起反攻。
156师在光华门的表现算得上是上佳，可惜他们却没有接到唐生智下达的部队后撤的命令，直到13日上午，156师才得知唐生智已经下令城防部队自行撤离南京的命令。林默涵带着自己连里剩下的几十个士兵跟随其他人向挹江门撤离，却在遭遇日军渗透部队的时候被打散，匆忙之中，林默涵只得带着手下十几人在城里和日军玩起了捉迷藏。
靠着周围的民居，林默涵一行和日军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在成功击杀多名日军之后，林默涵他们也因为打光了弹药，而被日军围堵在这所院子里。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这是林家的家训，当年满清鞑子进驻广州城的时候，林家上下被满清鞑子杀的几乎没了男人，却也没见有任何一个林家的人跟满清鞑子合作。
时代不同了，现在已经不是满清做天下的时代，可林家的家训却害死被林默涵牢牢记在心里。面对院外试图劝降的日军，林默涵在征求过手下士兵的意见之后，回答日军的就只有一声枪响。劝降被拒的日军恼羞成怒，直接动用了迫击炮和掷弹筒，这才在摧毁院子的同时把陷入昏迷之中的林默涵和手下士兵捆绑起来。
被日军士兵用水泼醒的林默涵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日军的俘虏，便努力挣扎着试图撞墙而死，却被一拥而上的日军士兵制止，他们现在可是非常需要活着的被俘**军官作为夸耀功绩的资本。南京城中不全是拼死抵抗日军的**将士和无辜的平民，除去已经进城的日军之外，南京城里还有一类人，这就是汉奸。
甘愿为日军带路的汉奸告诉林默涵和他手下的士兵，言称日军还抓了很多城里的平民，如果林默涵几人试图逃跑或是自残，日军就会拿那些平民开刀。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警告，林默涵和他手下还活着的几个士兵不情不愿的成了日军的战俘，随同被日军从家中搜出来的平民一块看押在一处空地里。
阴冷的天气使得看押林默涵他们的日本兵早早就点起了篝火，大部分都日本兵都围着篝火在休息，剩下一些日本兵则端着步枪在空地周围不住的巡视。陆续有身穿军装的**士兵被日本兵押送来空地，短短一个小时，原本空寂的空地上便多了200多名平民和超过100名**士兵，尤其那些垂头丧气的**士兵令林默涵很是郁闷。
被绳子牢牢反绑这的林默涵左右张望着，他不怕死，但是也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死去，那样太便宜小日本了。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林默涵也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原本心里还想着如何消灭这几十个鬼子兵后能带着这些平民安全撤离。可现在他非常希望这些日本兵能立刻打死自己，因为这些被俘的**士兵全都丧失了斗志，没有一个回应自己的串联。
没有溃兵响应，就只靠自己和手下的十几个士兵，根本没有机会从这些日本兵手里夺得生的希望。时间继续流逝，这些被俘的**士兵就像是睡着一样既没声音也不动一下，围着篝火休息的鬼子兵们也都昏昏欲睡。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了连续的爆炸和枪声，篝火边那些昏睡的鬼子兵一下站起来，其中一个鬼子军曹叽里哇啦的喊了几句。留下几个站岗看守的鬼子兵，其他的鬼子兵都端着枪向远处响起爆炸的方向跑去，很快消失在转弯处。
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林默涵一下就想明白了，那应该是有**在抗击进城的日军。“轰”的一声爆响，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街角，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几个荷枪实弹负责看押林默涵他们的日本兵此时都下意识的扭头向腾起烟火的街角看去。“都趴下，趴下。”随着一声大喊，林默涵清楚的看到从一堵断墙后面疾奔出一道身影来，喜上心头的林默涵随即用力向旁边靠去，把一个盘膝坐着的溃兵装翻在地上。
“啪”“啪”“啪”仰面翻倒在地上的林默涵努力伸长了脖子看向那突然疾冲过来的身影，却见来人的手中不停的喷吐着枪焰。对来人手中不停喷吐枪焰的武器，身为连长的林默涵是再熟悉不过，那是被中国人俗称为20响盒子炮的毛瑟军用手枪。
这种枪是德国产的枪，但是德国却没有大量装备部队，原因就是该枪后坐力太大，精度太差而不受欢迎。但是这种枪在中国却得到了发扬光大，这种枪由于射程远，可以连发射击，可以赶上一挺机枪使用，而且这种枪结构简单，毛病很少。来人显然是个用枪高手，那几乎不间断的枪声一下连着一下，只是林默涵却发现来人手中的毛瑟军用手枪看着有些怪异。
连珠般的枪声停了下来，看守林默涵他们的几个日本兵也都中弹倒下，那些被俘的**士兵还是茫然的看着来人没有任何行动的时候，断墙后面又陆续有身影出现。林默涵的眼睛似乎已经不够用了，先是看到了一个用枪高手，接着又见到了十几个手中端着武器的黑衣汉子，尤其这些人手中的四挺轻机枪更是看的林默涵一阵眩晕，什么时候日军的轻机枪这么容易搞到了。
“有能说话的没有？别他娘的傻子一样盯着老子瞧？”见做子啊地上的溃兵和平民们只是盯着自己一行人看，黑衣汉子中有一人不满的叫喊起来。这一声喊总算是惊醒了林默涵他们，吩咐叫嚷着要这些汉子替自己解开捆绑手臂的绳子。林默涵身上的绳子也很快被解开，不过他倒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慌乱，而是眼也不眨的一直盯着那用毛瑟手枪的人看个不停。
“我们要在城里打鬼子，你们当中愿意跟着我们的，可以留下，我们发枪发弹药，不愿意的可以去挹江门过江逃命。平民可以去挹江门，也可以去南城的国际安全区，不过先要提醒你们，安全区只收留平民，你们当中脱下军装的丘八就算了，千万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先前喊话的那个黑衣汉子可没有理会林默涵衣领上的军衔，只是把他和其他被俘士兵归为了一类，扯着嗓子喊了几句之后，便示意手下的人把溃兵和平民分开。林默涵并没有当即表态，而是在收拢了原本自己手下的几个士兵之后，径自朝着先前开枪救下他们的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