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病危，进入ICU
你别走，你在这儿，我还放心。
这是老父亲清醒时，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就跟孩子一样，无助，惶恐，依赖与依恋。
icu不让陪床，每天探视时间是15:30-16:00。那时我已经在里面陪了两个小时，还是必须要走。
母亲和妹妹，老婆和孩子，还等在外面，还有一堆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但我再见到老父亲，就只看到呼吸机把他的胸腹顶得一鼓一鼓的。
农历六月二十四日，是老父亲的71周岁生日。
昨晚我去看他时，老父亲睡得很安详，面色也很好，手有点肿胀，脚有点硬，身上擦洗得很干净，icu的专业护理很到位。
坐在父亲身边，抚摸着他的手脚，一直焦躁的心情，居然安详了一些。
有父亲，真好。
我现在还拥有。
昨天下午，父亲的两个妹妹以及她们的孩子，进ciu探视。我爷爷走时，父亲十四岁，大姑十一岁，小姑九岁，外加我的小脚奶奶。他们相依为命，艰难长大。长兄比父，兄妹三人感情很好，直到今年之前，每年父亲生日时，两个姑姑及家人，都到我家去聚会祝寿。
今年的生日，父亲让我打电话给两个姑姑，让她们今年不要来了，就说在我家休养体检度夏。那时他在化疗。
化疗结束后第二天，高烧。入院第二天肾萎缩，无法排尿。第三天，肺损伤，吸氧。第四天，心脏机能紊乱，进入icu。
心慌意乱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给您造成不适，抱歉。
有父亲，真好。
我现在还拥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人忽悠的小傻子
“善良的天使给人间界带来了光明，也赐下了神奇而伟大的魔法。人间界从此创造了灿烂辉煌的文明，邪恶的地狱生物却要摧毁它。”
一团豆大的蓝色火苗出现在一根柔软的手指上。随后手臂轻轻舒展，准确地点燃了银色烛台上的白色蜡烛。烛光扩散开来，照亮了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庞。
这张脸上带着柔和而悲悯的笑容，双眼却是紧闭着的。眼角有许多皱纹，皱纹之外的皮肤却是少妇般的光洁嫩滑。
这是目盲之眼阿卡拉，来自东方的修道院。据说修道院已经被邪恶的地狱生物摧毁，阿卡拉则是最后的修女——她是一位法师。
“年轻的德鲁伊，请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我看不见现在，却可以看见过去和未来。我看不见人的外表，却可以看见人的内心。”阿卡拉温和地笑着，指了指金属浅盘里的小点心，“这是我亲手烤制的酥饼，请品尝。”
“谢谢！”胖子掂起一枚酥饼放进了嘴里。果然是香酥可口，味道类似于饼干或者老式的桃酥吧。与麦饼相比，确是人间美味了，尤其是对于每顿只有一个麦饼的人来说。
“你俩也尝尝，不要辜负了阿卡拉大人的美意。”胖子取了两枚酥饼，分别递给了依莉莎和温蒂。
依莉莎把酥饼塞进了嘴里，嚼得喀嚓咔嚓地响。温蒂则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块，慢慢地品味。
这些天来，依莉莎就像小尾巴一样跟着胖子。温蒂则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依莉莎。她从未开口说话，脸色倒是好看了些，即使每顿只有一个麦饼。眼神也不再木然，反倒是多了些惊恐，或者是好奇？
温蒂经常偷偷地看胖子，待胖子看她时，她的眼睑却立即垂下了，就像一只惊慌的小白兔。
罗格营地的麦饼稀少，清水倒是不缺的，弗拉维和依莉莎把温蒂收拾得很干净，有点小女孩的样子了。
“再来一枚吧！”胖子又递了一枚酥饼给温蒂。
温蒂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把眼睑垂下，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是依莉莎姐姐的旧鞋子，保存得很完好。鞋码还是大了些，但也算合脚了，尤其是特别的暖和。脚上的冻疮逐渐地好了，有时候还会痒痒。
“很好吃哦，谢谢阿卡拉大人！”依莉莎还是嚼得喀嚓喀嚓响，味道的确很好，个头就太小。
“好吃就多吃一点！”阿卡拉有些宠溺地看着依莉莎。
或者她真是看得见吧，盲眼人，心里更清楚。
阿卡拉开着一间高尚的杂货铺，出售辨识卷轴和回城卷轴。胖子此时已经知道了，中间画有蓝色条纹的羊皮卷，其实并不是给物品赋值，而是把物品的固有属性辨识出来。
回城卷轴则画有蓝色条纹，效果也更为神奇。施展之后，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蓝色水纹状的时空之门，进门后就被瞬间传送进了罗格营地。
这条知识还是依莉莎给胖子科普的，胖子很为自己是一个野生的转职者而惭愧。
好在，神奇的回城卷轴只有转职者可以使用，这让胖子多少找回了一点面子。
更有面子的是，转职者还可以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一起使用传送门。依莉莎尖叫着进门，尖叫着扑进胖子怀里，尖叫着回到罗格营地，这让胖子的感觉很不错。
于是，胖子带着依莉莎多试验了几次，然后就把进入坎德拉斯大陆以来的存货用完了。好在阿卡拉的杂货铺里有售，价格也不算离谱。回城卷轴仅售九十个金币，辨识卷轴则优惠到了七十八个金币。
两个青春貌美的女孩替阿卡拉看着店面，不知她俩是否出身于新罗格人。很明显的是，能替阿卡拉大人工作，是一件荣耀的事情，而且能够吃饱。
杂货铺除了出售卷轴，还出售各色药液。红色的是生命药液，蓝色的是法力药液，黑色的解毒药液，白色的是体力药液。效果都很魔幻，胖子至少亲身验证过前两种，并且带回了现实世界。
或者，解毒药液和体力药液，也能在现实世界发挥神奇的作用？
两个售货员翻着白眼取来样品时，阿卡拉却突然出现在店铺里，“年轻的德鲁伊，请到后堂小叙。”
胖子自然是绽开了憨厚的笑容。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恭喜你，年轻的德鲁伊。”阿卡拉毫无迟滞地在前面带路，“转职者是神选者，神佑者，天生具有不可思议的技能和力量。人间界也正是因为历代转职者的拼搏和牺牲，才得以免于被邪恶的地狱生物毁灭。”
“阿卡拉大人，这个世界上的转职者，多吗？”胖子迟疑着问道。作一个孤独的救世主，总是压力太大。
“转职者与普通人一样出生并长大，并在恰当的时机觉醒技能。”阿卡拉显然是无所不知的，并且很愿意与年轻人共享自己的知识，“每当人间界面临着毁灭的危机，就会有更多的转职者应运而生。没人知道转职者有多少，但我们总会战胜邪恶的地狱生物——在天使的帮助和指引下。”
“数百年前，地狱三魔神之一的迪亚波罗控制了李奥瑞克王，人间界陷入了炼狱一般的灾难。有一位转职者应运而生，战胜了迪亚波罗，并把迪亚波罗的灵魂之石塞进了自己的额头。因为地狱三魔神都是无法杀死的。好在我们拥有天使赐下的可以封印魔灵的灵魂之石。而这位英雄则是用身体为囚牢，以意志为锁链，永生禁锢着迪亚波罗。”
“英雄战胜并囚禁迪亚波罗的地方，就是崔斯特瑞姆。而今，崔斯特瑞姆已经化为了废墟，没人知道那儿发生了什么……”
在摇曳的烛光里，阿卡拉娓娓道来，脸上无喜无悲，紧闭的双眼则遥望着远方。或者那就是崔斯特瑞姆的方向吧。
呃，迪亚波罗是无法杀死的。只能用身体封印之——哥的意志力，有那么牢靠吗？
胖子的脸上直抽抽。
转职者虽然不多，哥却也不是唯一的啊？
至少罗格营地里就有卡夏大人，还有阿卡拉大人，你们都是德高望重道行深……
“卡夏对罗格营地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她的忠诚一直处于接近凶暴的程度，我担心她的愤怒以及最近一些事情的挫折，会让她走到饱受伤害的道路上。她极度保护少数仍旧听她指挥的萝格战士，除非情况危急，否则不愿意派她们进入战场。”阿卡拉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并且无奈的叹息。
她果然能看见人的内心？
胖子悚然一惊，连忙正襟危坐，不再去想关于被人忽悠的小傻子之类的毫无根据的无端猜忌……
“阿卡拉大人，您这样说是不公平的。”依莉莎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镇定地咽下嘴里的酥饼才说道。刚才胖子给她拿了三枚，她自己又拿了几枚，金属浅盘中的酥饼已经不多了。
阿卡拉的盲眼转向了依莉莎，嘴角淡笑如故，也是宠溺如故，“我知道你叫依莉莎，是弗拉维的宝贝女儿。请你说一说，我怎么不公平了？哦，请再吃些酥饼，不要客气。”
“卡夏大人跟我吃的一样，每顿都是一块麦饼。”依莉莎当然不会客气，伸手又抓了一枚酥饼塞进嘴里，却也不妨碍她的伶牙俐齿。
“罗格营地的生活很困难，粮食已经不多了，我们需要共度时艰。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只吃一块麦饼呢？小姑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有吃不完的酥饼了，就像在我这儿做客一样。我们都有吃不完的酥饼，而无须珍藏着用以招待尊贵的客人。”阿卡拉慈悲而又善解人意地笑着，把迷途的羔羊引向正道。
依莉莎的酥饼噎在了喉咙里。
“阿卡拉大人，感谢您的慷慨招待。”胖子满脸的憨笑。
ps：状态需要慢慢地找回。再次感谢各位的关怀，你们是我前进的力量，至少是不能放弃的理由。鞠躬！你们这一个月以来的不离不弃，夹袄很感动。鞠躬！老父亲已经安息了，夹袄不想再在这儿说起了。或者心情再恢复一些时，会写点纪念文字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相当珍贵的西瓜和松子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啊！”
离开阿卡拉的杂货铺，依莉莎的小嘴还是撅得老高，脸上写满了愤懑，“罗格营地的财税收入都掌控在阿卡拉大人手上，她却对罗格训练营的开支推三阻四。要知道卡夏大人才是罗格营地的创建者啊！”
“我知道的，依莉莎什么都懂，不是小孩子了！”胖子哈哈一笑，伸手去摸依莉莎的脑袋，却挨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这是被惯坏了啊！
“知道也不帮我反驳她！”依莉莎愤懑难抑，可能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气——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反驳出来呢，我应该这样说，然后这样说，驳得阿卡拉哑口无言！
关键时刻，我怎么被人家一句话噎住了呢？反而就像小孩子不懂事，只知道无理取闹……真真是气死个人！
军队出征剿怪，人员会损伤，物品会损耗，这都需要大量的金币。金币却掌握在阿卡拉的手上，即使她是后来者，即使她本人不需要军队的庇护。卡夏作为罗格营地的先驱，武装力量的掌握者，为什么要仰人脸色？
依莉莎都懂的道理，卡夏会看不明白？
或者，卡夏是一位杰出的亚马逊，一位优秀的教练，一位卓越的指挥官，却并不懂得政治吧。
不过，这并不是胖子需要关心的事情——阿卡拉对我充满了善意，不是吗？
胖子掂着手上的两本书册。看上去像是硬皮精装的典籍，实际上却是收纳辨识卷轴和回城卷轴的容器，每本书册可以装二十个卷轴，现在已经装满了。
这是阿卡拉大人的慷慨馈赠，还有金属浅盘以及放在其中的十余枚酥饼——温蒂小心翼翼地端在手上，即使走路歪歪斜斜的，金属浅盘也始终保持水平。
各色路人都直勾勾地盯着酥饼，却在胖子的伟岸身材跟前自惭形秽。或者也是因为依莉莎的罗格训练营制服。
“请问，您是尊敬的德鲁伊大人吗？”
一行三人正返回罗格训练营时，却有人彬彬有礼地迎了过来。胖子憨笑着站住了脚，“我是。请问有何指教？”
来人穿着整齐的黑色燕尾服，礼帽拿在手上，朝着胖子鞠躬。胖子虽然不太懂，却明白这应该是一种毕恭毕敬的礼节。这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或者更老些，头发一丝不苟，笑容也是。
“尊敬的德鲁伊大人，很抱歉打扰您，鄙人是瓦瑞夫老板的管家。我的主人瓦瑞夫老板，非常希望您在方便的时候登门拜会。但您知道，尊敬的卡夏大人是不允许男人的脚印出现在罗格训练营里的。今天巧遇尊敬的德鲁伊大人，瓦瑞夫老板特地派我前来冒昧地打扰，不知您能否拔冗与瓦瑞夫老板一唔？”
顺着管家的手势看过去，不远处的路边上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有个矮个子老人正从车厢中爬出来。看上去衣着很随意，头发胡子都显得乱糟糟的，远没有这位管家体面。
这应该就是瓦瑞夫老板了，还真是好巧。
“幸会，瓦瑞夫先生。”胖子憨笑着走到马车旁边。
“幸会，尊敬的德鲁伊先生！”瓦瑞夫满脸堆笑地躬身向胖子行礼，“寒舍已经备下了酒宴，不知道尊敬的德鲁伊先生能否给老朽一分薄面？”
“叨扰瓦瑞夫先生。”胖子立即表示面子可以给。
依莉莎高傲地跟在胖子后面，目光不肯分润到任何人身上。温蒂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金属浅盘。她们都很久没有吃饱过了吧？
“老朽感激不尽！德鲁伊大人请！”瓦瑞夫躬身请胖子上车。
这是一辆全金属打造的马车，看上去轻便又结实。不过两个轮子上并没有橡胶轮胎，而是嵌入了坚韧的木块。想来舒适度有限吧。
两匹干净的白马一前一后。马匹也是个新鲜的物种，胖子在坎大陆上还是第一次看见。
胖子俯身把温蒂抱到了车辕上，憨笑着示意瓦瑞夫上车。
既然胖子不肯乘车，瓦瑞夫也就陪着胖子走在肮脏的泥地里，脸上的笑容不变。八个劲装的壮汉手持刀剑，护卫在两旁。管家则在头前带路，干净的鞋子踩在泥泞里。
路旁一个新打造的麦饼摊子，摊主正忙着制售麦饼，恍然间抬头，怔怔地看着车辕上的小女孩，小女孩却没有看见他。
少时，马车进入了一个隐蔽的高墙大院里。树木虽然落了叶，却有四季常青的灌木。阔大的房屋错落有致，最中间是一栋两层的小楼。这可能是罗格营地唯一的楼房吧？看上去比河阳社区的摞房要差一些。
瓦瑞夫的商队纵横整个坎德拉斯大陆，网点也遍及整个坎德拉斯大陆。这里应该是瓦瑞夫的偶然落脚之地吧，地狱邪魔突然发作，瓦瑞夫就被困在了这里——这是胖子对瓦瑞夫的有限了解，信息来自于弗拉维。
更重要的信息是，坎德拉斯大陆是转职者的天下。转职者拥有无上的实力，同时拥有崇高的地位。普通人无论如何富有，也无法把自己放在与转职者同样的位置上，即使这位转职者只是一只小雏鸡。
“尊敬的德鲁伊大人，请上座。”瓦瑞夫把胖子请进了会客室。
黄澄澄的金属火炉里燃烧着无烟的木炭，灰烬纯白。房间里温暖如春，各种陈设奢华有格调，看上去也都有些年头了。
“这种水瓜只有阿拉诺赫大漠的绿洲里才有出产，一直被我用秘法珍藏在冰窖里等待着最尊贵的客人。”管家用托盘端来了珍贵的水果，瓦瑞夫殷勤邀让。
呃，绿皮红瓤黑子，这不是西瓜吗？藏马山的瓜地里，两块钱管饱——切一片西瓜四五两，真正的薄皮脆沙瓤……
胖子掂了两片递给依莉莎和温蒂。依莉莎喀嚓喀嚓地咬，温蒂小心翼翼地吃。看上去两人都是第一次吃到这种珍贵的水果。
“这种干果的路途最是遥远，它产自极北的亚瑞特山脉。那里生长着一种巨树，每一棵都需要十数人才能合抱，这种干果就是它的果实。我用一整箱泰摩公国出产的大吉岭红茶向鲁高因的马席夫船长换到了这小小的一篮，可惜马席夫也不知道这种干果的名字。如果我肯拿出去卖的话，这篮子干果可以换回一篮子金币。”瓦瑞夫指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
呃，松子和黄金居然是等价的。如果能把现实世界里的商品带进坎大陆，恐怕瞬间就是巨富……胖子很没出息的想到。
不用说，两个可怜的孩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松子，吃得很香。胖子觉得自己像是一位幸福的父亲。孩子吃得美，就是自己最大的享受。
这还只是餐前的小点心。没过多久，各种大有来头的精致菜肴就流水介地传来。温蒂很快就吃饱了，依莉莎也吃饱了，胖子最后也吃饱了。
这是胖子在坎大陆上的第一顿饱饭。瓦瑞夫对胖子的食量给予了高度的赞美，管家的脸皮则很隐蔽地抽了抽。
再不说话，哥可就要告辞了啊！
胖子心满意足地喝着产自大吉岭的红茶，据说这也是顶级的奢侈品，口感不过尔尔。
“尊敬的德鲁伊大人，如果您需要，我愿意把这个院子，及院子里的一切都献给您！”瓦瑞夫果然适时地开口了，并且伴有一声轻叹。
“身外之物，我并无欲求。”胖子憨笑着拒绝了，虽然肚皮显得很厚实。依莉莎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肚皮。温蒂倒是没有异样，她吃得不多。
这应该是罗格营地最值钱的院子吧，且不说院子里的藏品，以及不虞匮乏的粮食。这间会客室在二楼，也是罗格营地的制高点了。透过玻璃或者水晶材质的窗子，可以看见很多身怀利刃的劲装壮汉，明里暗里地守卫着。
“请德鲁伊大人原谅我的唐突，些许俗务确实不应该污了您的双眼，虽然我是诚心诚意地提出这个愿望的。您知道，我就要失去这些财富了，甚至于自己的生命。”瓦瑞夫一脸的凄然和不甘，神情不似作伪。
“我可能帮不上您什么忙吧。”胖子憨笑如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伙伴们都很满意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希望得到您的庇护，也能够替你承担一些俗务。”
瓦瑞夫怅然若失，语气更加诚恳，姿态低到了可怜的地步。
天灾之后总是**吧。胖子大概理解了瓦瑞夫面临的危机，拥有令人眼热的财货，却缺乏相应的自卫能力，这就是怀璧其罪了。
正常年景时，普通人或者可以积攒万贯家财。乱世之中，却是砧板上的鱼肉。所以，瓦瑞夫急于投靠转职者以求自保。
更准确地说，是合作。
胖子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找上我？
依着卡夏对胖子的评判，十二级以下的转职者，比普通人其实强不了多少。比如罗格女战士若是乱箭攒射，胖子大概只有狼狈逃窜的份儿吧，如果能够逃得掉的话。
俗务，胖子自然是需要的。至少可以让依莉莎和温蒂吃饱，乃至让更多的女战士吃饱。
但是，胖子并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住瓦瑞夫，在阿卡拉跟前，在卡夏跟前，或者别的转职者跟前——他们大概早就超过十二级了吧？
不过，瓦瑞夫之所以成为巨富，自然有其成功的理由。而瓦瑞夫特意在大街上守候许久，也定是事先做过了评判——甚至比胖子对自己的评判更加客观可靠。
有病乱投医？瓦瑞夫怎会如此儿戏。
“我通常待在黑暗森林中，除了依莉莎和温蒂之外，也没有什么羁绊。瓦瑞夫老板应该知道，我从未在罗格营地过夜吧？与人打交道，其实我不太习惯，并且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胖子憨笑着拒绝了瓦瑞夫。
虽然胖子知道，瓦瑞夫一定会继续劝说。
他的劝说也一定会成功。
无非是合则两利。
“当下情形，于我是一种危机，于尊敬的德鲁伊大人，其实也是一种危机。”瓦瑞夫果然换了一个由头，并且更加的推心置腹。
“哦，请说说看？”胖子憨笑如故。
“幼狮并不想与群狼争食，群狼却不容幼狮长大。”瓦瑞夫说的貌似是坎大陆上的谚语，听着倒也有几分道理。
胖子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顺手抓了些松子给温蒂。干果对小孩子有益智的作用。
“其实，德鲁伊大人的横空出世，打破了罗格营地的势力平衡，也给局势发展带来了无法预估的变数。”瓦瑞夫觉得有门，或者早就胸有成竹，一点都不像是危言耸听的样子。
“您知道，在您之前，罗格营地有三位尊敬的转职者。阿卡拉大人是官方势力，并且以大义自居。卡夏大人掌握着罗格训练营，根基最深。基德大人则庇护着罗格营地的地下势力，人数众多，良莠不齐。这三者互相牵制，也两两敌视，没有哪一方可以稳赢另一方。”瓦瑞夫对罗格营地的势力分布了若指掌，大概也在三者之间走了一段时间的平衡木吧。
胖子与卡夏和阿卡拉都有过接触，基德的名字倒也听说过。这是一位神秘的死灵法师，能从尸体中召唤骷髅战士为其战斗。
“这三位大人本身的能力如何，我无从知道。德鲁伊大人的能力应该是弱于他们的。但是，尊敬的德鲁伊大人，无论您选择加入哪一方，原有的势力平衡都会瞬间被打破。”瓦瑞夫终于说完了，默默地朝着胖子举了举茶杯。
听上去，还真是复杂呢，胖子脸上无动于衷。
卡夏虽然对我不假辞色，我却是住在训练营中的唯一男性，并且得到了珍贵的麦饼配额。
阿卡拉今天的热情接待，以及价值不菲的馈赠，更加上诚意殷殷地答疑解惑，也是一种拉拢吧。
没承想，哥居然如此重要。
劫难当头，就不能好好地打怪升级吗？
或者，瓦瑞夫存在危机，却也并未见得那么急迫。
或者，三方都是想吃掉这块肥肉的。但均衡未破之前，瓦瑞夫反倒是暂时安全的。
当然，这份安全，终究是寄托于他人之手的，瓦瑞夫头顶随时悬着一柄利剑。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
我这个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转职者，也是转职者呢。
再加上瓦瑞夫手上的力量，与其它三方相比或者仍是不足，却已经有了相抗衡的底子。
更重要的是，其它三方势力，仍是一种平衡态势，这就让瓦瑞夫有了更大的转圜空间。
“尊敬的德鲁伊大人，您收养了这位幸运的小姑娘，我看到了您的善良和慷慨。坦白地说，您使我感到安全。罗格营地里其他有实力的人是无法给我这种感觉的。”瓦瑞夫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沧桑。
胖子无谓地点了点头。瓦瑞夫选择我的理由，果然强大。
可是，他的安全感有了，我得到什么了？
或者说，我要这势力有何意义？
瓦瑞夫这人虽然不可尽信，这些情况却应该是基本属实的。坎德拉斯大陆上的转职者，如果就是这么个格局，也难怪需要我这个外来者拯救世界了。
无论如何，与地狱生物的战斗，还是转职者的事情。普通人的参与度，也就是聊胜于无吧。
从某种意义上说，转职者是这个世界的保护神。普通人，则承担了所谓的俗务，以供转职者享受人生。
莫非这就是坎德拉斯大陆的价值观？
享受人生的转职者，却没有相应的担当……
“瓦瑞夫老板，谢谢您的热诚招待，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很满意。”胖子始终未置可否，吃饱喝得之后，就憨笑着起身告辞。
“尊敬的德鲁伊大人，这是我的荣幸！”瓦瑞夫起身相送，果然是与有荣焉的样子，至少是没有表现出失落来。
瓦瑞夫的寓所，在罗格营地的北部，与地处东部的罗格训练营倒也不远。
夜色渐浓，胖子借助于乌鸦的视距，基本上能够看穿黑暗。依莉莎和温蒂就要紧紧地跟着胖子。温蒂还是小心翼翼地端着那个金属浅盘。瓦瑞夫友情馈赠的食品，就由依莉莎背着——还真是连吃带拿……
街道上早已没有了喧嚣。食物不足的新罗格人，大概早早地就勒紧腰带睡觉了吧？
“啊——”依莉莎突然一声惊叫。
胖子却是惊叫不出来——脚下突然迟滞，就像是踩进了齐腰深的淤泥里。或者是地下的吸引力突然倍增，让人抬脚困难。何止是抬脚困难，胖子待要转身时，才发觉全身都有些麻木的感觉，动作缓慢无比！
“嗵！嗵！嗵！”
身后凭空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建筑工地上的打桩机。
胖子终于缓慢地转过身来，却见一个极其粗壮的巨人正在走近。
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颤！
这巨人身高大概能到胖子的脖颈，胸围却是胖子的两倍有余。面孔看不分明，只是隐约有些面孔的感觉，胳膊和大腿一般粗的样子——是人是鬼？
胖子慢慢地把依莉莎和温蒂拉到了身后，她俩的动作似乎也是老态龙钟，缓慢无比。
这矮巨人的速度并不快，却是稳定而稳重，给人无可阻挡的感觉。
胖子从背囊里扯出了狼牙棒。狼牙棒似乎比以前重了一倍。胖子的动作有些变形。
进入坎德拉斯大陆以来，胖子也算是多次经历生死了，却从未有如此恐怖的体验。
打，似乎打不赢。
跑，似乎跑不了。
胖子手上隐隐有了汗意。
这矮巨人还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团黑影悄无声息地飞来，周边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无风自寒。胖子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德鲁伊还能隐身的
黑无常？
那团黑影在胖子跟前倏然停滞，就在离地二三十公分的位置上，凌空飘动着。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胖子全身都是紧绷着的。这团人形的黑影随风而动，随风而变形，就像没有实体一般。狼牙棒敲上去时，黑影会不会散开而后重聚？
那矮巨人则正好相反，粗壮而沉重，就像一尊巨大的石像。狼牙棒敲上去，应该会被弹开的吧？顶多冒一串火星子。
黑影会飘。石像会走。胖子却反应迟缓。更加上依莉莎和温蒂还在身后。
好吧，黑影出现之后，矮巨人就矗立不动了，离着胖子三四米的距离。不但不走动了，全身也都一动不动，好像原本就是树在那儿的，还能继续树个三年五年……
少了“嗵嗵嗵”的脚步声，多了“砰砰砰”的心跳声。
“瓦瑞夫得到我的祝福之后，一定要把全部财产都奉献给我，我再三推辞，他却是再三奉献。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并且答应保佑他的平安，帮他解决可能遇到的麻烦。这些事情，他没有跟你提及吗？”
就在胖子完全不知所措之际，那团黑影却渐渐地凝实，一双漂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随后整体化为人形，就在胖子的注视中，变成了一个衣冠整齐的高挑男子。
黑色的礼服，白色的衬衣，红色的领结。
天光虽暗，胖子却能看清楚他的脸，以及脸上的笑容。不得不说，这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笑容优雅而高贵——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
虽然他还是需要略仰脸才能跟胖子对视。
“瓦瑞夫老板没有跟我提及这些。而且，这也不关我的事，基德大人。”胖子语速缓慢地说道，心跳也平缓了许多。
这是人，不是鬼。
能说话就好商量。
罗格营地的第三位转职者，高贵的死灵法师大人，应该就是这位了。
他的脸很白，惨白的白。衣服的做工很精致，一尘不染的样子。长发很飘逸，手指细长——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
“不关你的事最好。”基德居高临下地淡笑着，“年轻人的头脑容易冲动，经常会有太大的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很容易闯祸啊！”
“谢谢基德大人的教诲。我对罗格营地，完全没有野心。”胖子恢复了憨笑。
“不不！年轻人，你误会了我的善意。年轻人怎么可以没有野心呢？没有野心，怎么有前进的动力呢？”基德对胖子的未来很是关怀。
“基德大人教训的是。”胖子很谦虚地聆听。
“对嘛！有野心并不是坏事，坏事的是没有能力。”基德循循善诱。
“基德大人教训的是。”胖子再次虚心地接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不如跟我一起做事？无论什么野心，我都一并帮你实现了。最重要的是，我保你平安无事，保你快速地成长起来。”基德的笑容很温暖，双手做拥抱状。显然是对年轻人的茁壮成长操碎了心。
“基德大人，我是真的没有野心。”胖子觉得很惭愧。
“那么，你这是拒绝我了？”基德笑容如故，眼神却是陡然变冷，甚至带冷了周边的空气。
“不是的，基德大人，我还要考虑一下。再说了，即使我现在答应下来，您就能得到一个忠心的手下吗？”胖子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依莉莎和温蒂都往后挤了挤，再后面却是一段矮墙。
已经退无可退。正常情况下，胖子或者可以拎着两个女孩跳过墙头。而眼下，胖子抬腿都有些困难。
好处也是有的——基德要伤害两个女孩的话，须从胖子的尸体上踏过。
坏处就是，胖子变成尸体的可能性很大……
“有潜力的年轻人，或者是做我的手下，或者是……死人！”一根乌黑的短杖凭空出现在基德的手上。
随后，一大团惨白的枯骨凭空出现在基德身边。这团枯骨落地的同时，就“噼里啪啦”地伸展开来，瞬间变成了七个骷髅，各持骨刀骨盾，团团围住了胖子！
这些骷髅不过胖子腰部的高度，却是矫健灵动，进退有据，貌似比野外的骷髅战士难对付得多！
更重要的是，胖子此时反应迟钝，狼牙棒更是特别沉重。即使能打死三两个骷髅，恐怕也只有被分尸的份儿！
一直矗立不动的巨大石像也活了过来，“嗵嗵”向前迈进两步，加入了战团！
好端端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一言不合就动手呢？
“基德大人！”胖子急忙喊道。
“呵呵，我最欣赏头脑灵活的年轻人！”基德脸上再次浮现了笑容。
巨大石像和七个骷髅立即引而不发。
“基德大人，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杀不死我！”胖子却是一脸的坚毅。
基德脸上闪出了一丝讥讽，却是懒得再开口说话。七个骷髅登时猛扑过来，互相配合着，有高有低，有攻有防，三个方向都是密不透风！
眼见着骨刀就劈及了胖子，胖子却倏然不见！
“咦？”基德下意识地轻叫了一声。
德鲁伊本身就具有过人的攻击能力，化狼之后更是具有过人的速度。不过，一个九级的德鲁伊能有多大道行？在粘土石魔的迟滞作用下，速度优势更是完全发挥不出来。
当然，德鲁伊还拥有一个杂乱的动物园。
不过，这个九级的小子貌似还无法熟练运用。
基德自信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完全可以轻松地拿下对手。这个胖子或者臣服，或者夭折，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却从未听说过，德鲁伊居然还能隐身的？
基德意念一动，左中右三只骷髅同时挥刀劈向了胖子的位置，骨刀却是毫无阻碍地划过！
骨刀当前，依莉莎怒目圆睁，银牙紧咬。温蒂却是背靠墙闭上了眼睛，两手仍旧平端着那个金属浅盘。
基德向来自命绅士，并未把两个小女孩放在眼里。
当然，此时他也来不及考虑更多。
不是隐身。
骷髅团团围困，中间的空隙容不下一个胖子进出。
那么，胖子哪去了？
“基德大人，我虽然不想成为你的手下，却更不想与你为敌！”胖子倏然出现，就像他的倏然消失，脸上还是挂着憨厚的笑容。
“我欣赏够胆识的年轻人。威胁过我的人，我已经数不清了，不过他们都死了。”基德轻松写意地笑着，内心却并不轻松。这种神出鬼没的人，还真是有威胁我的实力。
有威胁，就要消除之！
“你能跑，她俩能跑吗？”基德意念一动，骷髅围困更紧，中间还挤进了粘土石魔。
“依莉莎是我的佣兵，她是卡夏大人的弟子，也是卡夏大人最信重的助手的女儿！”胖子看到了基德眼里的杀意，却是不知如何应对。
的确，基德杀不死我，杀死依莉莎和温蒂，却只是捎带手的事情。
“就算卡夏在这儿，我就怕了吗？”基德一哂。
“徐晃！你走！以后再给我俩报仇！”依莉莎清脆地大喊了一声，把温蒂挤在墙上。
金属浅盘“啪”的一声坠落。
酥饼滚了一地。
胖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变异陡生！
那粘土石魔双臂高举，带着凌厉的风声，轰然砸向胖子的脖颈！
五个骷髅抡刀砍向了胖子，另两个骷髅却分别砍向了依莉莎和温蒂！(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腰围也是八尺
“不要动这两个女孩！我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胖子猛低头，同时侧转身，脖颈堪堪躲过了粘土石魔的重击。左边肩膀却是传来剧痛，两条大腿也分别挨了一刀。胖子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势一矮，受伤的左肩猛地撞向了粘土石魔的前胸！
粘土石魔的身躯过于庞大，动作其实并不灵活。但它本身极重，遭受了胖子的拼死撞击，也只是上半身略为摇晃，并未仰倒。
胖子的肩膀却是剧痛钻心，几乎眼前一黑。借助于反撞之力，胖子携裹着依莉莎和温蒂，贴墙挤开了两只骷髅，退出了四五步远。
“否则，不死不休！”胖子咬牙切齿地喊完，再次原地消失。
粘土石魔及六个骷髅迅速地围了上来，团团困住了依莉莎和温蒂，以及或者存在的胖子。
第七个骷髅已经倒在地上，化为了真的枯骨。
基德那张英俊的面孔上，神色剧烈变幻——老子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混蛋威胁了？
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以基德的高贵灵魂，对这种事情是难以置信的——被人打得狗一样，回头还能尽释前嫌？
基德原本的出发点，只是顺手抹掉一个潜在的对手罢了——这个世界上的转职者已经太多了。成长起来的转职者才是转职者……
没承想，这小混蛋居然是如此的难缠！
不死不休？
威胁过老子的人多了去了，但他们都死了，不差你一个！
恨老子的人也多了去了，但他们都死了，不差你一个！
情绪激荡之后，基德的面色狰狞起来。死灵法师血统高贵，做事无悔，而且向来都是把事情做绝。
“基德大人，我说话一向算数！请您今天放过我的女人，此后即使无法与您成为朋友，我也绝不会做您的敌人！”基德尚未发出攻击的命令，胖子却倏然现身，态度极其诚恳。
一向？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有什么“一向”……基德面露高贵的微笑，这家伙肯定是隐身在不远处的，或者就在空中？否则不会在我刚要动手时立即现身。
做我的敌人，倒也勉强够资格了。基德对胖子做出了积极的评价。
你的女人吗？
那就让你做一个疯狂的敌人吧！
“哈哈！我喜欢朋友，不喜欢敌人！小子，你不错，我欣赏你！”基德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热情又富有感染力，似乎能够透过胖子的耳朵抚慰其忐忑的心灵。
笑声未落，粘土石魔却是疯狂地扑向了胖子！
六个骷髅齐齐举刀，其中四个砍向了依莉莎，两个砍向了温蒂！
我擦！
胖子急速地躲避，动作却实在是迟滞，手脚都跟不上头脑的反应。他直接被粘土石魔撞得飞起，并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此时脱离坎德拉斯大陆，倒还来得及，依莉莎和温蒂却要被乱刃分尸了。
胖子明知道这是最理智的选择——总比三人都被乱刃分尸好些——临了却无法如此决定，让两个无辜的女孩因我而死？
思绪只是一瞬间，胖子从墙头上滑落下来。自上而下的滑落，倒是比平常速度更快些。滑落时胖子已经手撑墙壁移动，靠到了依莉莎的身后。随后双手猛一撑墙，挡在了依莉莎身前，依莉莎则是挡在温蒂身前的。
六把骨刀同时劈下，胖子身上多处溅血，剧痛钻心，却是回转身一拳猛擂，一个骷髅被打出去多远——狼牙棒早就不见了……
那粘土石魔一击得手，又加速向胖子撞来！
胖子脸上泛出一丝苦笑，这矮巨人的绝杀技其实是撞击啊！三个人挨在一起，被矮巨人一撞，怕是要变成三张肉饼……
可是，又能如何？
剩余的五个骷髅也在一旁举刀，对准三人，不分目标地劈了过来！
胖子忍痛抗了两刀，再次击飞了一只骷髅，身体尽量地往旁边挪了挪，我自己先变肉饼吧！可怜的依莉莎，可怜的温蒂……
“轰！”
就在粘土石魔堪堪撞上胖子的一刹那，变异陡生！
随着一声巨响，粘土石魔横飞了出去，就在横飞的过程中断成了两截！而后两截先后坠地，变成了两堆泥土！
浑身迟滞的感觉瞬间消失，胖子即时出手，挨了三刀的同时，直接把一只骷髅擂得脖颈折断！
“嗵！嗵！嗵！”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胖子应声看去，却见一个穿着皮罩袍的超级巨人正一步步走来！
“恰西？”基德瞬间恢复了吸血鬼的造型，飘在半空。
化为吸血鬼之后，再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其声音中满是疑惑，甚至是惶恐？
仅存的四只骷髅迅速地聚集到了基德身边。
被称为恰西的巨人并未理睬基德，而是一步步走到已经粉碎了的粘土石魔后面，俯身捡起了一把巨大的铁锤。
这铁锤，锤头有如水桶，锤柄也有碗口粗细。锤头应是铁制，锤柄却不知是何材料，在恰西的手中颤巍巍地晃动。
胖子合身撞击时，恐怕一辆小轿车也会翻飞。而刚才他撞向那矮巨人时，矮巨人却只是轻微摇晃了几下。
这只巨大的锤子飞来时，矮巨人则直接被击成了两截，两截分别飞出多远！
这是多大的力道？
呃，刚才浑身迟滞的感觉，原来是来自于这矮巨人的……
恰西慢吞吞却脚步极响地走向了胖子，“年轻的德鲁伊，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声音频率极低，声响却极大，胖子的耳朵里嗡嗡地轰鸣——我刚才说的话？哪句啊？
胖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管它哪句呢！
“恰西大婶？怎么是您啊！”依莉莎惊喜地叫道。
恰西对着依莉莎咧嘴一笑，态度热情又亲切。胖子却是被吓了一跳——你确定这位是大婶而不是大爷？
被称为大婶的恰西，身高或者比胖子略矮了一线，体重却不知道是胖子的多少倍。甚至不知道是那矮巨人的多少倍。胖子下意识地想起了一个笑话——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
恰西大婶方头大脸，皮肤黧黑，或者也是长久不洗的缘故。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皮罩袍上全是星星点点的小坑。
“你听见了？德鲁伊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也不要找他的麻烦！滚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恰西大婶转向了基德。
胖子这时才知道，恰西大婶刚才跟我说话，原来是压低了嗓门的？
基德倒也干脆，躬身向恰西行了一个贵族的礼节，平静地收起了最后四个骷髅，飘然而去——是真的飘，鬼一样……
“身为转职者，不向地狱生物开战，反而自相残杀，实在是可恼……”恰西嘟嘟囔囔地转回身，一只手拎着大锤，另一只挠了挠头发，显然是足够可恼。
“恰西大婶，多谢！”胖子向恰西躬身行礼，身上血迹斑斑，处处剧痛，整个后背恐怕都是皮开肉绽了。不过毕竟是性命无忧，恰西大婶就是救命恩人。
“不必谢我！身为转职者，应该守望相助，共抗邪魔！”恰西瓮声瓮气地说道。
“是！”胖子再次躬身行礼谨受教。
“不过，我今天一次见到了两个年轻的转职者，也是幸事！”恰西的嗓门大小，是代表了心情如何的。
胖子的耳鼓再次爆鸣。两个年轻的转职者，基德也很年轻吗？转职者还真是古怪，都看不出年龄来。比如恰西大婶，甚至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咦？
不对。恰西大婶的浓眉大眼，怎么是盯着温蒂的？看表情分明是朕心神慰。
而温蒂，却在神情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成长起来的转职者才是转职者
“刚才那道电光，原来是你发出来的？！”
依莉莎难以置信地看着温蒂，声音因为兴奋而略有颤抖。
基德一共放出了七个骷髅战士，最后只收回了四个，其中两个是被胖子赤手空拳打死的。
其实，骷髅战士的战力，并不像它们的外形那么恐怖。给胖子三人带来更多危险的，还是那个具有迟滞作用的粘土石魔。或者基德还有更厉害的手段未来得及施展。
第三个骷髅战士却是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浑身冒着电火花，在战栗中化为了枯骨。
这个骷髅是砍向依莉莎的。当时的情形混乱又危急，依莉莎还以为是徐晃在百忙之中救了自己呢。
当然，依莉莎那时还是受伤了，有一个骷髅砍向温蒂，依莉莎用后背接下了骨刀……
温蒂却没有回答依莉莎的问题，好像整个世界离她好远的。
她一直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五指并拢，呈手刀状，这个姿势已经保持很久了。包括被依莉莎护在身后时，以及被胖子携裹着退后时。
“转职者之觉醒，并无特定条件。但在生死存亡的危机之下，无知无觉地觉醒能力并第一次发挥出来，是最常见的情况。现在她已经是一名法师了，我猜她拥有最罕见的电系天赋。恭喜你，小宝贝，你叫温蒂？”恰西大婶的声音充满了慈爱和欣慰。
当然，这两种情感都是胖子私下里猜度的，伴随着耳畔的轰鸣。恰西大婶就像一个频率极低功率又极大的低音炮……
“法师的成长性极好，但早期的法师是很孱弱的，你要好好地保护她成长。要知道，转职者觉醒，并无年龄的限制，但常见于即将成年时。而越早觉醒的转职者，其后期发展就越值得期待。温蒂是我所见过的年龄最小的转职者。”恰西再次转向了胖子这个菜鸟。
“是，多谢恰西大婶！”胖子再次躬身行礼。
“你还能走路吗？”恰西怜悯地看着浑身血呼啦的胖子。
“能！”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天所遭遇的危险，无疑是胖子进入坎德拉斯大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严重到战无可战，逃无可逃。多亏了恰西大婶的仗义相救。虽然胖子并不知道她是何时来到现场的，至少她看见了温蒂的觉醒。
胖子不知道挨了多少刀。依莉莎挨了两刀。温蒂倒是全须全尾的，恐怕心理上也有创伤吧。依着恰西大婶的推断，温蒂恐怕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或者是觉得依莉莎要死了，这才觉醒了能力。
“那就回训练营吧。卡夏是可靠的。温蒂到十二级之前，要尽量保密。”恰西嗡嗡地说了两句没头没尾的话，迈开大步消失在黑暗中。
虽然恰西是压低了声音来嘱咐的，却也不知道在这暗夜中传出了多远。关于温蒂的能力，倒是在赶走基德之后才点出来的。
目送着恰西大婶消失之后，胖子才掏出了生命药剂，给依莉莎喝掉了一瓶，自己也喝掉了一瓶。皮开肉绽的外伤，以能够感应到的速度在恢复。但两次被撞的内伤，可能损及内脏了吧，胖子仍觉得浑身乏力。
“温蒂，能走吗？”依莉莎蹲下身拍了拍温蒂的肩膀。
温蒂的眼神终于聚焦，右手也放下了。不过点头之后，她却先弯着腰在地上搜寻了一番。金属浅盘找到了，半数的酥饼也找到了，虽然都裹了一层泥浆。温蒂把酥饼整齐地码在了浅盘里，而后紧紧地端在手上。
胖子一声叹息。我在路边捡到了一位法师？
我用麦饼买来了一位法师？
还是年纪最小的转职者，还是罕见的电系天赋……听上去怎么就那么的不靠谱。
不过，现实残酷地证明，成长起来的转职者才是转职者。转职者的成长也真是不易。危机却来自于其他的转职者——这还真是一种苦涩的讽刺。
卡夏是可靠的？
原本以为，罗格营地的三个转职者，卡夏，阿卡拉，基德，各有特点，也各有所长，三方势力处于一种均衡的状态。
没承想，在神秘的恰西大婶面前，基德却是战五渣。想来卡夏和阿卡拉也是如此吧。
此前胖子从未听说过恰西这个名字——恰西大婶就是传说中的扫地僧啊……
“恰西大婶开着一爿铁匠铺，铺子里就她一个人，没有伙计。恰西大婶很和善的，我们跑去她的铺子玩，打翻了什么东西，她也不恼，还做馅饼给我们吃。那时粮食还不太缺吧，我记得恰西大婶的馅饼可真不怎么样。”
“我却不知道，原来恰西大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转职者哎！基德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哎！”依莉莎拉着温蒂的小手，和胖子并排地走，脸上兴奋之色难掩。
这丫头心真大，刚才的危险貌似并未影响到什么。胖子伸手从侧面抱了抱依莉莎，特意叮嘱了一声，“这事……先不要告诉别人。你妈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打跑了基德吧。嗯，基德一时大意，我就带着你俩跑了，虽然受了点伤。”
“哦！”依莉莎乖乖地点了点头。并未问及为什么连妈妈都不能告诉，妈妈也是别人？
黑暗中，胖子并未注意到，依莉莎的小脸发红又发烫。其实胖子一时情急说出的那句话，一直爆响在依莉莎的脑海中——请您今天放过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
依莉莎虽然还是个女孩，却也知道女人的涵义，并且一直致力于变成女人而未果。
佣兵当然要履行女人的义务，这是转职者的福利。但从未听说过转职者称佣兵为“我的女人”——这事可以告诉妈妈吗？
一个称谓给依莉莎带来的冲击，却是远大于温蒂觉醒了法师技能。
当然，这也很好啊！温蒂小妹妹居然是转职者了哎，我亲眼目睹了她的觉醒！
好吧，我当时并未注意到……
整个罗格营地才四个转职者呢，好吧，加上恰西大婶是五个了。恰西大婶居然也是转职者，而且是顶顶厉害的转职者！这事要不要告诉妈妈？
我如果事事都问徐晃，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很不懂事？
可是，真的好复杂啊……
自从弗拉维带队返回罗格营地，依莉莎就一直跟着胖子四处游逛。胖子的脸上一直挂着憨笑，无论在谁的面前。
徐晃明明是可以瞬间脱离现场的。他却没有走。
从未见过徐晃求人。今天他却求人了。
为了我……
对于小女孩来说，对方做事的出发点，比事情的结果更重要。
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未尝没有一颗敏感的心。
不过，胖子的判断也不算错，依莉莎确实没有因为被偷袭甚至差点香消玉殒而恐慌——徐晃在我身边呢……
没过多久，三人终于走进了罗格训练营的大门。女战士们嘻嘻哈哈地问好，胖子自然是憨笑着回应，内心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卡夏的领地了，卡夏是可信的。
现在要不要去求见卡夏呢？
温蒂觉醒为法师，无疑是一件大事情。我自己都还真是一只菜鸟，既无法保护其周全，更不懂得如何教育引导。
况且，温蒂从未开口讲话啊，难不成真的是一个小哑巴？
胖子却察觉现实世界里有人在推他。听声音还是讨厌的二蛋。
ps：订阅啊同学们，请到起点订阅正版。断更这段时间，读者都跑了……(未完待续。)
我的敌人就是我——答复“*飘雪*天涯*”
ps：本来是回在讨论区的，却因为敏感词发不出。搬到这里来试试。
*飘雪*天涯*同学的帖子——
读者基数还是太少啊，1万+的粉丝，养不住专职作者，要把粉丝数提高到几十万，任重道远。
夹袄兄文字功底很好的，故事也好看，可书火了的不只是写的好就够，大神们都是很有心机的，很会揣摩主流读者心思，很会搞运作，淡泊名利的作者在起点吃不开。
前阵子瞄了一本书《网络文学创作原理》，鲁院的王祥老师写的，百度一下应该有txt版下载，推荐夹袄兄看看，很有用的一本书。
***
其实课听了不少，身边也有大神交流，该懂的东西大概是懂的吧。写文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写。
工作不顺利，或者比较闲时，就写。工作顺利，或者繁忙时，就顾不得。所以一直没什么成绩。
但也形成了自己的东西，还不太好改。
昨天刚跟逍遥小镇长的作者蛋壳聊天，我说我有点两不搭——写网文不够流畅，写传统文不够深度。
换言之，我就是写了些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网文读者觉得这像是传统文，传统文读者觉得像网文。有点尴尬。
但这就是我现实的问题，且不知如何解决。
前头把一个4万字的中篇，按照《青岛文学》的老师要求删成了3万字。老师要求2.5万，我实在是删不了，就完全交给了老师。然后老师说他删成了2万，发在8月号上了。我还没看到结果，也无法想象什么样子。
老师给出的意见就是，很流畅，语言很好，有味道。但读到最后，又觉得没说明什么问题，期待的东西没找到。比如揭示了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确实如此。
貌似此题无解啊！
年纪如此，也应该想点深层次的东西了，再晚就来不及——老父亲离世，我还是改变了很多。父亲是一座山，挡住了通往死亡的路。父亲没了，就看见了死亡。
即使尚未看到死亡，考虑问题的方式和态度，出发点和立足点，压力和洞察力，很多都有改变，慢慢地会在我的文中出现。
至于年轻人的想法，读者的主流思路，我大概是抓不住他们了吧。
今天接榆钱放学，聊起来，榆钱说，我玩了盗版的游戏，等我挣钱了就玩正版。我说你现在也可以玩正版啊。榆钱说花你的钱玩游戏不合适。我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老爸玩正版，看正版，其实都很晚。那时都是盗版的，完全没有正版意识……
总是不同的，榆钱这代人，一定会花钱看正版书。
我的读者主体，年纪是偏大的，差不多是从盗版那边转来的吧。但没有转过来的更多。觉得花钱看正版天经地义的新一代，我恰好抓不住。
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能力不够。无论哪个小众，绝对数量都是很大的，足以养活一批人。我没达到那个水平，所以不在其列。
幸运的是，虽然年纪够大，我还是在成长进步，苟日新。至少码字速度大有提高，达到了每小时一千……
反正写作于我，是一辈子的事情，时间还久，慢慢来。能挣到烟钱，当然是好事。挣不到烟钱，我也淡然——不淡然又怎样？
你说的王祥老师的书，我会找来看。但我的问题，只是我自己，并不是看一些书，听大神说一说，就会改变。我的敌人，也只有我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市里县里镇上都来人
“胖哥，你没病吧？”
二蛋推了好半天才把胖子推醒，倒也是一脸的焦躁和疑惑。胖子没好气地打开了二蛋的手，“你丫才有病！”
也是，这么没白没黑地睡下去，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姥爷探进头来关切地问道，“要不你快回城吧，屯子里是不是闷得慌？”
“嘿嘿，姥爷。”胖子笑得没脸没皮的，赶紧坐起来下炕，“有高人教了我个方子，叫昏睡减肥法。我这几天试了试，好像很管用呢！”
二蛋一脸的便秘——头回听说睡觉能减肥的，要不我也试试？
还别说，最近胖子好像没以前那么肥了，最明显的就是大肚腩缩了一圈。五冬六夏的穿着个大汗衫，出门才加个外套。胳膊粗得跟人大腿似的，一块一块的肌肉很炫目。以前胖子走路时身上呼扇呼扇的，现在好像没那么多闲肉了。体重倒是不见得减轻。
油条站在堂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还真是跟油条差不多，炸糊了或者风干了的那种。按说六婶的厨艺挺高超的，养个孩子却瘦巴。
六婶给炒了四个菜，焖上米饭就回家了，姥爷等着胖子一起吃。他老人家倒是没怀疑胖子身体有恙，一直吃得香睡得甜的。姥爷也没不需要胖子陪他说话，他看着胖子吃饭睡觉就好，这些天挺满足的。
胖子洗了把脸上炕，顺道招呼了二蛋和油条，“要不，一起吃点？”
“不了吧，有酒吗？”二蛋口不应心地上了炕。姥爷从窗台上拿出来半瓶好酒。这还是大疤上次带过来孝敬姥爷的。大疤钓鱼之余，拉着二蛋到处跑手续，前天胖子又把他打发回沧海了——这厮睡觉鼾声太大……
油条找来了三个杯子，把半瓶酒匀开。姥爷少点，他俩平均，还吵吵了几句。胖子早就呼哧呼哧地吃上了，先干吃一碗米饭。
二蛋和油条是来给胖子汇报工作的。入股人家已经达到了二十八家，也就是28%。加上二蛋的9%，油条的1%，算是38%了。以二蛋的说法，离着49%的既定目标倒也差之不远了。
入股的二十八家，村干部占了七家，胖子的奶娘占了十三家。只有八家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或者是有什么消息来源吧？胖子也懒得追究。
相对于罗格营地的弱肉强食乃至饿殍遍地，现实世界的乡亲们实在是太幸福了。大伙儿那点小心眼小算计，也实在是不算什么。
这两天，再没人要求参股，看热闹的群众就比较多。其实同村人都是相熟的，说啥的都有，就是没有好听的。二蛋嘻嘻哈哈地应对，其无耻和无辜颇有胖子当年的风采。油条则是一脸的官司，闭紧嘴巴讳莫如深——爱信信，不信滚……
“唉唉，你给我留点！”
姥爷喝酒后饭量不大，很快就吃饱了。二蛋和油条盛了米饭正要开吃，却见胖子改了模式，风卷残云一般。两人赶紧往碗里划拉菜，三个人用筷子打架，逗得姥爷胡子直翘。
“那就截止吧，明天一早张出海报去。我占51%，村集体占10%，其余的照实写。贴出去以后，再不变更。剩下的一股给油条吧，占2%。”胖子把米饭倒进盘子里，拌了拌汤汁，吃得一点不剩，连洗碗就简单些。
洗碗这活儿被油条抢去了，一脸官司也压不住欣喜——也太特么随意了吧，嘿嘿……
“然后呢？”二蛋眼巴巴地看着胖子。手续跑完了，股份确定了，投资到位了，下面该干什么了？
二蛋从未怀疑过胖子，只是怪胖子嘴太紧。都到了这般天地了，你也该交个底了吧？
“呃，过两天我回沧海，再落实一下。”胖子大义凛然地喝了口茶。这是二蛋下去泡的，胖子就坐在炕头上享受。姥爷也不是爱多话的人，只要胖子在身边就高兴。
今天是正月十四了，白小朵她们学校后天开学，胖子这个保安队长总是要到位。前天胖子还跟姥爷商量来着，带他老人家去城里，实在不行就在那边给姥爷盘个火炕。
姥爷却是没的商量——你走你的，我一个人在家挺好。家里还有大黄狗和老母鸡呢……
要不然，把姥爷诳进车里，拉着就跑？这办法不错！
次日上午，胖子进坎德拉斯大陆给依莉莎说了下，黑暗森林中有事，今天就没空过来了，明天也没准儿。依莉莎依依不舍地把胖子送出了营门。
温蒂倒是没见到。昨天胖子被二蛋推醒之前，把温蒂觉醒为转职者的事情告诉了弗拉维，弗拉维当即报告了卡夏。而后卡夏亲自过来，把温蒂带了回去。
也好，卡夏亲自教导，温蒂可以少走些弯路。胖子回想自己，作为一个野生的转职者，一直摸着石头过河呢，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回到现实世界后，胖子就给大疤打了电话，让他下午赶过来。没承想这厮吞吞吐吐地说，“在路上了，就快到了。”
胖子也没多想，明天开学，大疤可能知道了，应该是主动过来接人的吧。
虽然时值冬日，藏马山也不怎么冷的。上午阳光正好，胖子搬了个炕几子搁在月台上，泡了茶，陪着姥爷晒太阳。
没过多久，却听见大皮卡停在了墙外。古怪的是，后面怎么还跟着四辆小车？
“胖哥，出大事了，市里县里镇上都来人了！”第一个冲进院子的却是二蛋，跑得气喘吁吁的，“我老丈人接了电话，说是来考察投资的！这可是新鲜事啊，咱皂户屯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胖子的脸上一阵古怪，把二蛋后面的话怼了回去。墙外一阵车门响，随后就传来了客气又热情的互相揖让。
“柳董请！”
“李秘书长请！”
柳董……听后面说话的声音，是柳萱的妈妈柳徽音？然后就听到了柳萱的脚步声，没错的，柳萱怎么突然过来了——考察投资？
大疤挤眉弄眼地推开了院门，还把整个大门都打开了。黑漆大门上贴着红底金字的对联，“诗书继世，耕读人家”，这是庄户人家的美好愿景，都贴了好几千年了。
柳萱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搀着柳徽音走了院子。柳徽音的脸色不错，同样是面带笑容，显得华贵而优雅。胖子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姥爷正半躺得舒服，也跟着站了起来，胖子赶紧扶了扶，却被姥爷推开了，无声却严肃地命令胖子忙正事。
正事吗？
随后进入院子的是一个西装外披着风衣的官员，精明干练不显胖。刚才就是他和柳徽音互相谦让了一番，终于让柳徽音先进了。官员身后还是一队官员。这些就无须谦让了，应该是按照官大官小排列的。排在最后面的是二蛋的老丈人村支书李铁柱，也跑得气喘吁吁的，显得很谨慎又有点一头雾水。
一下子进来太多人，大黄狗都吓得没敢叫唤。
二蛋很灵光的跑屋里搬出了一堆马扎子，大疤也去帮他，或者是躲着胖子点吧。
不过柳徽音及一众官员都没有就坐，而是扇形环绕着胖子及姥爷站在那里。扇形的中间位置是柳徽音和第一个进来的西装官员。
“这是市委李秘书长。”柳萱热情地给胖子做了介绍。胖子能听出其声音略带歉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藏马山的瓶颈问题
“欢迎李秘书长，我叫徐晃，您可以叫我胖子。”
胖子其实不太懂得官场礼节，居然主动地伸了手出去。李秘书长却毫不介意地握住了胖子的手，另一只手还拍了拍胖子的胳膊，“徐晃！我知道的，果然是年轻有为！”
“嘿嘿！”胖子一脸的憨笑，很淳朴。大领导的眼神就是好。
李秘书长侧过身，介绍了平阳县政府常务副县长刘强，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脑门铮亮，旁边的一绺头发翻过来，欲遮还休。刘副县长又介绍了其余官员，包括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县招商局局长，藏马镇书记和镇长。都是有名有号的大人物，胖子记不住这么多名字，但都憨笑着与其握手了。
也有一位是胖子认识的，远远地站在外面的三个警察之一，藏马镇派出所副所长王启年。另外两个警察的官可能比王启年还大些，他们都没凑过来。或者是警戒任务在身，或者是还不够资格？
胖子看过去时，王启年还使了“熟不拘礼”的眼色——你忙你忙！日子还长着呢，下来再说，以后再说……
这眼神交流倒是被另外两个警察发现了，三个人就嘀嘀咕咕的。貌似是王启年在给两位警官介绍胖子的光辉事迹。
呃，上次王启年是来配合郎苑工作的，还目送郎苑来我家住下了……
“您就是姥爷吧？大叔的身子骨还硬朗吧？”柳徽音亲切地转向了姥爷，怎么一副亲家母上门的架势？
“硬……朗！硬朗着呢，您快请坐！”这么多大人物进了宅子，姥爷还是有点怯场的。其实他早就琢磨着偷偷地溜回屋子了，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结果柳徽音一句问候，就把姥爷变成了全场的焦点，老头还挺腼腆的——胖子的憨厚其来有自……
“好来！李秘书长，各位领导，大家都请坐吧？”柳徽音很随意地在马扎子上坐了下来，坐得优雅熨帖，就像天生就适合坐马扎子，也是随身携带着主场。
李秘书长也平易近人地就了坐。官员们又是一通揖让，靠近领导的马扎子都是镶了金边的。院子里响起了马扎子的吱哟合唱。这让李支书很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也帮二蛋找马扎子来着，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好歹是参与进来了！
然后李支书又小声训斥着二蛋泡了茶。茶杯要洗干净，客人喝不喝的吧，礼道不能缺了，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柳徽音和姥爷闲话了两句，随后慈祥不失威严地转向了胖子，分明是丈母娘看女婿的范儿，“徐晃，地征好了吗？”
征地？
胖子不动声色地看向柳萱，柳萱则不动声色地朝着大疤那边努了努嘴。刚端着茶杯出来的大疤又缩了回去，表情分明是说“这事可不赖我啊！”
“征好了！”胖子脸上抽得不明显。看样子大疤是被太后召见奏对了？回头再收拾这厮不迟。
柳徽音应该是重病之后首次出门吧，特意带着大队官员驾临藏马山，到底是几个意思？
“藏马山的自然风光不错，粗看应该适合的。”柳徽音跟李秘书长谈起了正事，也是拉家常的态势，两人应该是早就熟识的吧。
“这些年西海岸发展得很快，藏马山我倒是第一次来，难得的保留了一份淳朴和宁静啊！”李秘书长也是健谈的人。而且领导讲话很有艺术性，人家就是不说这儿贫穷落后。
“藏马山及周边环境，平阳县一直是立足于自然保护的，要给全县人民留下一块净土。”刘副县长的讲话水平也不遑多让，能把落后说成净土。
不过，刘副县长更擅长的是察言观色，李秘书长的眉头略皱，他就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风，“但对于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并重的大项目，对于有着雄厚实力和长远眼光的国内外大企业，平阳县一定会为他们创造最好的投资环境！柳董，平阳人民盼望柳氏集团，如同久旱盼甘霖啊！”
“以后少不得麻烦刘县长，我本人是看好这里的。”柳徽音轻声地笑了笑，一通闲话之后，她再次转向了胖子，“徐晃，站在集团的角度，你觉得这项投资还存在什么问题？”
呃，我知道你要投资个啥啊？我怎么知道还存在个锤子问题……不过呢，胖子脸上难得的严肃了下来，诚恳地说道，“柳董，藏马山是我的家乡，在我眼里是最美的。而站在集团的角度上说呢，从省道到此处的十里山路，想必各位已经体验过了。不得不说，集团要在此投资，这个瓶颈是必须要解决的。”
柳徽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秘书长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众官员小声地讨论起来，声音刚好能入了李秘书长的耳，却并不显得喧嚣。
组织讨论的是刘强副县长。胖子就陪着柳徽音和李秘书长干坐着，显得足够成熟老练，绝非小人得志。
“秘书长，柳董，来之前孙书记再三指示我，一定要按照秘书长的指示，以最大的诚意，最积极的态度，热情欢迎柳氏集团来我县投资。”刘强副县长习惯性地往额头上撩了撩那一绺头发，“刚才我现场进行了调研，藏马镇此前对这条道路是进行过规划的，但因为投资和拆迁等诸多问题，最终没有建成……”
“规划投资额是多少？”李秘书长打断了刘强的报告，脸上挂着文质彬彬的微笑。
“三年前藏马镇做出的规划是一千万。”刘强迅速地回答道，“这两年物价涨得太快，尤其是人工成本明显增加……”
“柳氏集团的一期投资额是三个亿。”李秘书长轻描淡写地说道。
刘强闪亮的脑门上微微见汗，跨了级别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却两次被打断，这是一种态度啊！
李秘书长，其实前面也是带了个副字的，否则就是孙书记与周县长联袂作陪了，轮不到他这个常务副县长。
沧海市是副省级城市，副秘书长的行政级别是副厅，倒也没顶破个大天去。况且两院的副秘书长有二三十号呢，李副秘书长位列其中或者并不显眼。但他身后就是市委副书记啊——谁知道这是副秘书长的态度，还是副书记的态度……
无论如何，陪同李秘书长考察藏马山，是刘强的一次不大不小的机会。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朝中有人好做官。据说姓周的正在活动着往市里调，这王八蛋是不会推荐我来接任的。孙书记倒是会在后面顶我，但他肯使出多大劲来，也得看我出多少血。
副处到正处，只是一小步，九成以上的副处却是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霎时间就是千头万绪，心思百转。刘强紧张之下，连提请县委县政府研究的口子都忘了留，直接就代表县委县政府表态了，“这条路可以由县镇两级财政统筹，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建成通车！”
李秘书长和柳董果然齐齐颔首。胖子也跟着瞎点头，脸皮还有点抽抽。
三个亿？
李秘书长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这个数字却响彻了整个院子，甚至有不少人在喃喃地复述。
听声音，至少有上百村民聚集了过来，市县镇三级领导进了胖子家？这是咋说呢，这是咋说呢……
墙外道路上熙熙攘攘，有警察在低声呵斥。原来执勤的警察还不止是王启年三人，只有他们三人够资格进入院子罢了。这时王启年也跑到了院子门口，制止吃瓜群众的探头观望。
有两个秃小子爬上了墙头，既是瞻仰院子里的大人物，更是向小伙伴们炫耀自己的本事。二蛋拎着个马扎子，贴着墙根走过去。那两个秃小子“嗷”的一声跳了回去，引起小伙伴们的一阵哄笑，想必是灰头土脸的。
三五年前，我和二蛋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胖子不由得回忆起了峥嵘岁月，很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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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到底哪儿特长啊
“三个亿，是金钱。我，是美女！”
柳萱一脸无奈地自嘲道。阳光之下，毕竟没有什么新鲜事。胖子也是一脸的无奈，啧啧嘴笑道，“我的革命意志向来不是很坚定啊！”
简单说来，胖子提供的蓝色药液——现在知道其正式名称是法力药液了——对柳氏家族的遗传疾病具有奇效。柳萱提炼药液制成的胶囊，柳徽音服用后再未失智，即使不再使用胖子的秘制花卉。
至于长期效果乃至能否根治，尚有待于进一步的验证，或者需要长期服药吧。经小范围的临床检验，该胶囊对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类疾病亦有疗效。对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通常称之为老年痴呆症的器质性损伤疾病具有缓解作用。
更简单地说，对于精神类及智力类疾病，法力药液就是神药，是突破，是奇迹……无论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缺点当然也不是没有。临床检验否定了柳萱此前的推断，四天后药液就会失去效果，胶囊也同样如此。
当然，精神和智力类的疾病，本身就难以量化检测，治疗效果也同样如此。
此后柳萱还有长期的大量的工作要做。但基本上可以肯定了，神秘诡异的萱元素，就是药效的核心。
当然，萱元素存在期间已经取得的疗效，并不会因为萱元素消失而失去……
“虽然未经临床检验，但我推测，弱智儿童如果服用的话……”柳萱说得不是很确定。
“会变成天才？”胖子倒是心宽。
“会变得没那么弱智……”柳萱跟着笑了，心里压力还是难以消除。
能够根治妈妈乃至家族遗传的怪病，当然是好事。按照妈妈的说法，柳萱本人也要开始与这个宿命搏斗了。
可是，这个药效实在是太恐怖了，一旦消息泄露，一定会引起世界范围内的轰动。
届时，柳氏集团处于风暴中心，前景莫测，祸福相倚伏。
当然，即使柳氏集团烟消云散，柳萱也不会太过在意。
柳萱太过在意的是，作为原药的供给者，胖哥终将浮出水面，说不定就是招来横祸！
而这横祸的由头，却是我。
而今天妈妈一意孤行来到藏马山，事情像是有了脱离掌控的苗头……
“妈妈本来就具有药学高等学历，更兼久病成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乃至突然变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我无法解释，只好糊弄她说，原药采用了你所提供的藏马山特产。并且你要求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不再提供原药。”柳萱撅着嘴朝堂屋里看去。
堂屋的火炕上，柳徽音正与姥爷相谈甚欢。一个是遗传高智的，坐拥好几代财富的，沧海私企第一的中年妇女董事长。一个是没怎么出过藏马山的，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八十多岁的山村老农民。
怎么看都稍微有点违和呢……
柳萱虽然足够智慧，却是斗不过千年的老狐狸。然后，老狐狸就带着金钱美女上门了。作为美女的柳萱，当然尴尬得不行，虽然是固所愿也——可是，爱情变味了啊！
更多的却是，歉疚，乃至懊悔。
“你都把人赔给我了，还赔不起吗？我觉得，值了！”胖子嬉皮笑脸的没正经，变着法子逗柳萱开心。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多说无益。即便是从头来过，就不给柳萱的妈妈治病了？
当初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警察，不也是拿出了生命药液，虽然后果暂时未见，没准也是有的。
哥倒霉就倒霉在哥是个好人上了……
“你倒是心大，怎么就敢让妈妈试药。”胖子把一包早就切成小块的冻豆腐扔进了大锅里。
“我是科班出身，专业药剂师啊！”柳萱负责往灶膛里扔柴火。在自己家里，虽然有保姆吴妈做饭，柳萱其实也是有点厨艺的。但面对着乡下土灶，柳萱就一筹莫展了，只能心不在焉地打个下手。
胖子比柳萱强得多，至少会用大灶乱炖。白菜，豆腐，五花肉，粉条，鱿鱼，腐竹……纯正的乡村口味，丈母娘一定会爱吃的。
是她非要留在家里吃饭的啊！
初步达成投资意向并谈妥投资环境改善等问题之后，平阳县政府常务副县长代表县委孙书记、县政府周县长，诚意邀请市委李秘书长、柳氏集团柳董两行人共进工作午餐。工作午餐设在藏马镇政府定点接待的八方大酒店，餐后将由藏马镇政府买单或者打白条。
“秘书长，实在是抱歉，中午我就不能陪你吃饭了。这是我的亲家呢，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柳徽音诚恳地向秘书长致歉。
“理解，理解！哈哈，那我就不再叨扰了。”李秘书长也是个爽快的人。人到了一定级别之后，对程式上的所谓面子，就不会看得那么重了。反倒是无权无钱的人，就特别的自尊。
“刘县长，周主任，吴局长，郑书记，王镇长……柳氏集团对皂户屯的投资项目，我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机会还多，也少不了麻烦诸位。一段时间之后，我一定登门拜访。”柳徽音微笑着向诸位官员分别打了招呼。
成功人士果然不凡，至少她记住了这么多的人名。胖子浑浑噩噩地这么想着，脸上笑得跟个白痴似的，貌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呆了。
柳萱则面红耳赤，可怜兮兮地看向胖子。胖子就伸手搂住了她，温香暖玉入怀。一众官员爆发出了善意的哄笑，随即作鸟兽散。不少人在暗中琢磨，这个傻呵呵的死胖子，到底哪儿特长啊？你说这人比人哈！
更为震惊的却是一直待在重要位置，却一直未曾开口的姥爷——这才几天呢，这么又一个孙媳妇上门了？
上回的孙媳妇是开着警车来的，当晚就和晃子一起睡下了。这回的孙媳妇是市县镇三级领导送来的，丈母娘头回进门就亲热得不行。
姥爷以其八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倒是一眼就看透了问题的实质——这么人过来送孙媳妇上门……
晃子，你这是要闹哪桩啊？
王启年一直呆在大门口，直到一众官员全部退场后才离开，并且很有礼貌地带上了大门。转身前还给胖子挑了个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姥爷和柳徽音在炕上聊天，胖子和柳萱在灶前聊天，有一句没一句的。因为不时有乡邻登门，主要是各年龄层的妇女，都是来看新媳妇的，这也是皂户屯的优良传统。
胖子乐呵呵地招呼奶奶大婶姑姑大嫂，柳萱则脸红红地跟着瞎叫，做到了新媳妇的本份。
期间六婶也赶过来做饭，看见小两口已经在忙活了，就随口指导了几句，与有荣焉地离开了。小两口的厨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动手嘛。
当然，更多的妇女未免带着任务过来，转弯抹角地打听那三个亿的事儿。上午还没过完呢，此事已经在皂户屯掀起了轩然大波，并且很快就会波及十里八乡——藏马山貌似截然不同了啊！胖子居然卖了三个亿，你说老天爷还讲不讲道理嘛……
胖子一律热情接待，答案却似是而非。柳萱则夫唱妇随，主要负责害羞。
“三个亿，到底要投资个什么项目啊？”胖子这时想到这事也挺重要的。他倒是没有怀疑这个投资额度的真实性——三个亿，很多吗？
“妈妈要把柳氏精神类疾病研究与康复中心搬到藏马山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丈母娘的小礼物
“好吃，很好吃呢！”
柳徽音端着盛满乱炖的大碗，居然吃得鼻尖见汗，貌似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连一向笔直的腰身也放软了些，都毁了形象了。柳萱的心里有压力，刚上桌时没什么胃口。胖子嬉皮笑脸地看她，她就使劲地吃，吃着吃着也顺口了。
一个菜的家宴，倒也吃得其乐融融的。姥爷还是一两小酒，微醺不醉。
“徐晃，这个项目，完全交给你来运作并管理，可好？”柳徽音吃饱了，拿纸巾揩了揩嘴，轻描淡写地谈起了正事。
“我做做外围还行，太专业了，我做不来的。”胖子还在喀嚓喀嚓地吃。
“有管理团队帮你呢，专业上有萱萱。藏马山这地方挺不错的，我也会经常过来小住。”柳徽音劫后重生，心态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
再说了，藏马山确实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村民都很淳朴。刚才有不少邻家妇女过来打了招呼，就跟自家来客人了一样。
“我还要送水呢，学校也离不开我。萱萱当老师也挺好的。欢迎您来藏马山常驻。”胖子还是喀嚓喀嚓地吃，抽空憨笑了一下。
“萱萱的事情，你可以决定了？”柳徽音并未对送水工和保安这种平凡而伟大的劳动岗位白眼相加，反倒是笑吟吟地质疑了关于柳萱的工作安排。
呃……胖子被冻豆腐噎住了。跟柳徽音聊天，有点累的说，到处是坑。
“妈妈，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而且，这是两码事呢。”柳萱撅着嘴顶了一句。身体恢复了妈妈，不如精力不济的妈妈。这样想，好像很不应该。但妈妈不该逼着胖哥表态。
“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柳徽音佯怒。
“我也只有一个妈妈。”柳萱撒娇。
“徐晃，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你来说，当然也不算什么。但这是我的诚意，希望你不要误会，更不要逆反。”柳徽音舒适地半靠在墙壁上，很放松很自然，有点土生土长的藏马山妇女的感觉了。她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我只有一个女儿，这句话也是说给你听的。”
“您说的是。”胖子心里一软，嘿然无语。可怜天下父母心，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的吧。
“那你答应收下这个小礼物了？”柳徽音此刻象极了一个丈母娘。
“呃，太贵重……”胖子百忙之中挠了挠头，“要不然，我收10%？”
“行。剩下的90%就算是萱萱的一部分嫁妆吧。”柳徽音却是一口答应。
呃，这有什么区别吗？
或者是有区别的吧，柳传祥始终只拥有华海制药的一小部分股份……
柳氏精神类疾病研究与康复中心，是国内最早创建的专业研究与治疗机构，一直都是该领域的翘楚，病人来自全国各个省份。柳萱曾经说过，该中心之创建，并非以盈利为目的。但妈妈接手以后，早已实现了盈利——肯定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吧。
“我还要在这儿休养呢，你可不能收我的钱。”柳徽音的年纪，貌似是越来越小了。或者这才是大礼相赠的根本原因——前半句……
她只有一个女儿，她更是只有一个自己。
柳徽音已经知道了，她本人乃至魔咒一般的家族遗传病，完全依赖于胖子所提供的原药——虽然她并未从柳萱口中得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投资三个亿的项目，并不能解决柳氏魔咒。
胖子能。
这个帐其实并不难算。
柳萱始终没有出示原药，并且态度决绝。柳徽音也无法探究。不过，这本身就反映出来一些问题。那就是胖子的原药非常特殊，价值极大，甚至大到了胖子无法保护的地步——自古以来，怀璧其罪。
柳氏集团可以保护吗？或者可以吧，柳徽音无从判断。
因为柳萱保护胖子的态度，远超过她对柳氏集团的关心。
换言之，柳萱并不信任柳氏集团。或者是对其能力的不信任，或者是对其操守的不信任。
当时，柳徽音只是微笑了一下，就做出了把柳氏精神类疾病研究与康复中心迁入藏马山，并且全部交给胖子的决定。
迁入一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实在是再合理不过了，柳萱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保护的前提是保密。某些相对隐秘的研究，就可以继续进行了，事关妈妈的健康。
对柳徽音来说，只要享受研究成果就好。至于中心的进一步发展乃至盈利规模，其实只是一个小问题——由你们自己决定好了……
“拟文件。投资三亿元建设新的精神类疾病研究与康复中心，建设完成后的搬迁费用另计。中心的股权分配，徐晃占10%，柳萱占90%。土地使用性质变更及规划审批等前期手续由集团法务部尽快办理，设计抓紧进行。另委派一支由律师、会计师、建筑师等专业人员组成的团队，经徐晃和柳萱认可后参与管理工作。”
站在水库堤坝上，柳徽音命令其助理，一位身穿银色西装，戴一副黑边眼镜的瘦削女士。胖子在柳家倒是遇见过她，印象中她好像不太会笑吧。另外，柳萱在学校中戴的黑边眼镜，可能是找她借的。
另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高处，拿一支铅笔在涂涂画画，貌似是画出了包括水库在内的二百亩荒地的轮廓，还拿仪器测了几个地点的经纬度和高程。
柳徽音出行，是带着一个团队的。这些人都由藏马镇政府负责招待。其中两个壮汉貌似是保镖吧，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还是柳徽音亲自赶走的——在这儿，我的安全由我女婿负责……
午饭后，这些人就由二蛋带到了堤坝上。二蛋也借光吃了一回镇政府的工作午餐，本来倒是够吹一阵子的。但他今天见的世面太大，脑袋一直晕晕乎乎的，没太注意吃了些什么。
胖子和柳萱携手，陪同柳徽音到来时，团队已经工作了一阵子了。
站在堤坝上的柳徽音，和坐在炕头上的柳徽音，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啊……胖子暗中撇嘴，却被柳萱瞧见，两人心有灵犀的一笑。柳萱的小手还暗中掐了胖子的大手，胖子一本正经地吸气。
李秘书长和刘副县长工作比较忙，午饭后就离开了藏马镇，委托县府办周主任和县招商局吴局长全程陪同柳董。藏马镇的郑书记和王镇长当然也不敢或缺。
不过，这些人的地位与柳董分明是不对等的，都陪着笑脸站在一边，眼睛一直盯着柳董，随时以备咨询，竭诚为大投资商做好服务工作。
三个亿的投资项目落地，这个政绩足够很多人分润了，尤其是藏马镇的两位父母官——就是近两千万的修路钱，还得跟县里好好地扯一扯，藏马镇上哪儿偷去啊？
跟随周主任和吴局长下乡的工作人员，以及镇委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站得就更远些，眼睛也一直盯着各自的领导。包括王启年在内的一众警察，则站在最外围，时刻保持着最高警惕，至少要把皂户屯的吃瓜群众搁在外面。
皂户屯的村民三三两两地聚了过来，现在大家都知道有三个亿要撒在这块荒地上了。
三个亿是多少，没人有个形象的概念。撒纸钱一样的撒，应该能盖满这二百亩荒地了吧？
这些钱，都是胖子的？听说胖子给村里交了二十万。
二十万买来，卖了三个亿？
凭什么啊？这可是皂户屯的土地，里面有我一份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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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老鸹喂它老娘
“徐总说了，只要是皂户屯的土地，他都可以租，价格还是每年一千元。大家都有机会！”
二蛋站在堤坝旁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虽然还是个滑稽的笑模样，放开喉咙喊话时，面目却是有些狰狞。油条坚定地站在石头下面，庄严肃穆乃至麻木，就跟麻杆一样。王启年带着四五个联防队员严阵以待。堤坝下面已经聚集了六七十人，还在持续增加中。
“谁要租地了？我要参股！”
“参股，参股！一万块一股嘛！”
二蛋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现在参股？你开什么玩笑？！不但徐总不会答应，老子第一个就不答应，“参股已经截止了，不能更改！不过徐总说了，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公开进行，公平公正，想参加的不拦着，不想参加的不勉强……”
“哟嚯，谁不知道你是双料太子啊！现在又傍上了……呵呵还徐总，你三料太子了哎！”
“村干部都参股了吧？老百姓就没几个，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谁特么信啊！”
“这是皂户屯的土地，想撇开老子吃独食，老子不答应！”
二蛋说一句，下面就有好几句顶过来，顶得他的大肚子一鼓一鼓的。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人啊？红纸黑字写得清楚，墙上贴了五天！一个个跟长着火眼金睛似的，阴阳怪气地骂人家骗子，等着看人家笑话。
转眼间就反了过来，结果还是人家骗你！你都蠢出道理来了！
这荒地可是村民大会集体同意出租给徐总的啊！每家每户都有签字画押摁手印——徐总毕竟是徐总！一点儿首尾不带留的……
“你特么早干什么去了？告示一直贴在那儿，谁拦着不让你参股了？现在放什么屁话！”说话的壮汉是胖子一位奶娘的儿子。二蛋代表胖子上门动员，表示每位奶娘都通知到，但还是本着自愿的原则。想参股但手里一时不便的，胖哥倒是可以借钱。
当时这位奶娘及其儿子，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决定信任胖子一回——胖子没道理专坑自己人吧？那口奶水并不值什么，胖子却记了二十年……
老鸹喂它老娘，这是多大的孝道！不站在胖子身后成吗？百分之一的股份没什么，关键是这份孝道！
现在才知道，胖子下了一盘大棋啊！我不帮他谁帮他？
话说，百分之一的股份，也不知道能赚多少……
随后，更多的村民站到了二蛋和油条的身后。基本上都是奶娘的儿子，也全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棒小伙儿。不用说，这些也都是百分之一股份的拥有者。
村干部们倒是没人上前，否则容易激化矛盾。除村支书李铁柱一直在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各级领导外，其它村干部都没有露面。不过呢，他们在背后的能量也不容小觑，大家都有百分之一呢。
参股的人家虽然只占少数，维护起胖哥利益来，却是虽千万人吾往矣。二蛋背后不到二十人的小队伍，面对上百人却是丝毫不怯。
王启年及其手下一直严阵以待，却也没有出手维持秩序。一则是贵宾还在现场，二则是双方尚未冲突，三则是各级领导也没有指示。
当然，更重要的是，此时强出头，容易挨揍的说——警察怎么了，警察了不起啊？
皂户屯还没有征地的先例，藏马镇却是不少的。因为征地引发的冲突也并不鲜见，王启年已经参与处理过多起了，甚至曾经被县局征调参与过邻镇的冲突处理——那可真是大场面啊，到场的警察就有两百多，每人发了两百块的劳务……
如今土地已经确权，征地时需要挨家挨户地签约，难免出几个钉子户影响大局。煽动起来后全村人一致对外，还真是不太好对付的。
更何况，一不小心就上了网，现如今人人都是记者，一出事情就是警察不对……
话说胖哥还真是高人啊！居然在征地之前就全部租用了，合约五十年。这些村民，把官司打到哪里去，都没什么道理可讲嘛！
不过，村民是讲道理的人吗？
少不得要给他们讲**律！
好吧，法律他们也不怕！如今这警察，真是难当的说！
嘿嘿，村民自己内斗什么的，那是最好了……
两厢对峙，毕竟没有打起来。一众大人物离开，村民也就作鸟兽散了。二蛋代表徐总的讲话在水库上空震荡，“这次征地，就是乡亲们的一堂课。要有眼界，要动脑子，不要憋在自己家那点弯弯绕里钻不出来！想发财，得靠自己去争取，得抓住机会！耍赖也好，耍横也好，有用吗？”
“现在第二堂课来了——皂户屯的所有土地，徐总还是会租。每年一千块，五天之内找我登记，有多少要多少！此后每隔五天，价格就降一百块……”
本应是风暴中心的胖子，却一直拉着柳萱的小手，陪伴在柳徽音的身后。
柳徽音完全没有听到村民们的喧嚣。柳氏集团作为沧海私企第一，投资项目颇多，征地纠纷也见得多了。如今国内民智渐开，农民首先学会的却不是在法律的框架下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愚民直接变成了贪得无厌的暴民。
假以时日，暴民现象改变了，民族才会真的强大，国家才会真的强盛吧。
徐晃这小子，还真是越看越顺眼了——这些可都是外围工作哦！你擅长的……
“我就是故意揉搓他们的，人生的改变，基于头脑的改变，这也算是授人以渔吧。天上掉馅饼，吃完了接茬穷。”胖子与柳萱窃窃私语。
柳徽音在百忙之中，一时间尚未判断出来，这是厚颜无耻呢，还是厚颜无耻呢？事先有助理做过功课了，西海岸偏远地区的征地费用，在每亩五万元到六万元之间吧。
一千元的租赁费用，到五十年也是五万，但对投资企业来说，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柳萱却不会想那么多，胖哥需要钱吗，需要的。胖哥需要挖空心思搞钱吗，完全不需要。
“邻里关系还是要搞好哦，我怎么看着群情激昂的。”柳萱莞尔一笑，就有了看故事的心态。村民们能比花帽子更难对付吗？
“放心吧，动脑子他们不是个儿，动手就更不是个儿。我只是溜达溜达他们，很快就捋顺溜了。我是回来报效桑梓的，不是鱼肉乡里的。虽然这乡亲们不是很可爱，但我还是爱他们……”胖子回头看向对峙的村民，傻呵呵地笑。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柳萱眼里的期待无法掩饰。无论如何，今天当众挑开了两人的关系，也算是未曾思量的进步吧，柳萱自己还要捋一捋——希望不至于给胖哥带来太大的烦扰吧……
“我明天再回去吧，今晚还要坐镇一下。我这个小团队，还需要培养。经手的事情少了，就拿不得主意，军心不稳。”
胖哥的团队吗？柳萱上车前看向了堤坝上的二蛋和油条。一个矮胖子，一个瘦高条。当然，胖也不如胖哥胖，高也不如胖哥高……
大皮卡绝尘而去，大疤始终没敢跟胖子照面。回头又一想，我没干什么对不起胖哥的事啊？你丈母娘关心你在村子里的事情，我就照实说了啊？嫂子也一直在旁边呆着呢，我敢胡说八道吗我？
丈母娘家太有钱，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不知道另一个嫂子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嘿嘿，胖哥毕竟是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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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地瓜秧架不到墙上去
“爹，今天是十五，我包了点饺子，送来给您尝尝……”
晚饭时，胖子给姥爷说了一起去沧海的想法，支支吾吾的。前面想把老头偷到沧海去，其实是不太合适的，闹不好要挨马扎子啊！胖子皮糙肉厚的，挨两下倒也没有什么，再把老头的老腰给闪了呢？所以还是得商量着来。
姥爷“吱”一口小酒，没等表态呢，就听大门响了。进来的是胖子的舅母，笑开了满脸的雏菊，进屋后就把孙女敏敏放在了炕头上。表哥王石猥猥琐琐地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白色的包袱。
“敏敏，快叫老爷爷！爹啊，这是纯肉馅的，放了点韭菜，您趁热吃！”舅母从王石手里接包袱，取出一个不锈钢盆来，热腾腾的饺子足有两三斤。敏敏伸手去抓，却被舅母一把打开了。敏敏受了天大的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敏敏，吃吧！”姥爷夹了两个饺子放在小碗里，吹了吹，递到敏敏跟前。敏敏立即破涕为笑，下手去抓。
“爷爷！”王石朝着姥爷努力地笑。叫得有点生疏，分明是业务不熟练，但他努力了。
爷爷又是“吱”一口小酒。胖子自始至终都忙着吃饭，脸上没什么表情。
“爹啊，咱怎么都是一家人！您百年之后，还得儿子孙子给您披麻戴孝的不是？”舅母也是涎着脸笑。
这大过年的，成心给人添堵是吧？胖子好悬没忍住，想抓起满盆的饺子烀她一脸。
没承想，姥爷不但没生气，反而有些动容的样子。
按照藏马山习俗，治丧出殡，还真是儿子孙子的事情。当然，活着不孝死了孝，活着挨饿死了风光大葬的也不是少数。
孙女和外孙子再亲，在白事上也是要靠边站的。女婿更是头上缠块白布，跟在哭丧队伍的路边上，术语就叫“踩路旁的”。
老人心里，还是有道坎的。
胖子回想起来，今天下午王石好像没出现在争取权利的人群里吧？当然他也没站在二蛋身后——莫不是学乖了？
胖子对待全村父老，都是以教育引导鞭策为出发点的，从来就没有生气过，连恨铁不成钢都谈不上，就算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吧。
当然也没有必要特别针对舅舅一家人——砸断骨头连着筋的……
只要姥爷高兴就好。
“王石，你想怎样？”胖子语气淡漠地开口问道。
“嘿嘿，表弟……”王石畏畏缩缩地不敢看胖子，哼哧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晃子，这些菜都是六婶帮着炒的？啧啧，一个月两千块就这么浪费了，你妗子的手艺也不差啊？”舅母倒是嘻嘻哈哈地接上了话茬。然后她就打了个冷战，赶紧讪笑着补充，“都是一家人，我不要钱的！”
你倒是想要呢！都这么多年了，你早干嘛去了……胖子低头继续吃饭，屋里就冷了场。
“炒菜做饭倒也无所谓了，过去那大户人家，不都养着丫鬟婆子的？咱趁这个钱对不对？”舅母感慨着打破了沉默，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不过呢，晃子你如今家大业大了，真不能由着外人替你张罗，那多不放心啊！”
交给你张罗，我就更不放心了……胖子埋头吃饭，怎么说舅母也是个长辈。
“再说那帮子村干部，多少年都不干人事了！你跟他们打交道，就是弄堆蚂蟥粘腿上，早晚把你的血吸完。你哥从前对不住你，是你哥的不对！但那不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吗？”舅母语重心长，推心置腹，显然是见惯了官场黑暗，人心险恶。
那是我小时候，不是他小时候……胖子翻了个白眼。
小时候就小时候吧。他们父子俩把姥爷架着，扔到大街上，总不是小时候了吧？
整个房间里就舅母在絮絮叨叨的，胖子既未点头呼应，至少也没出言呵斥。
王石见气氛缓和，就讪笑了两声接茬说道，“你卖给奶娘什么的一些股份，咱们也就认了。但白给村集体那10%算怎么回事？回头还不是让村干部们给吃了喝……”
“要不然，把那10%给你？”胖子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石。
王石的讪笑戛然而止，下意识地看向他娘，他娘则热情地鼓励着他。王石难得的脸红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表弟，你给二蛋的都有9%呢，算上他家的其实也是10%了。二蛋怎么着也是个外人……”
“我考虑一下吧。”胖子无语地望着房梁。房梁上横着芦苇，芦苇上面抹了泥，泥上盖着瓦片。不过这些从屋子里面看不见。能看见的是一条条的灰尘垂落。
“二蛋那些股份呢，你收回来后也别给我，你自己留着，我有10%就够了。”王石的脸上有些兴奋，说话也流利多了。
你丫还真不贪财……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王石。
“主要是吧，如果二蛋也有10%的话，我说话就不硬气，管理起来就容易出乱子。”王石的腰杆也挺直了，考虑问题居然很全面。
“二蛋从一开始就帮我张罗着，我也不能一下子抹了他。要不然，你先给二蛋打打下手？过一段时间再商量。”胖子强忍着揍这厮一顿的冲动，也算是循循善诱了。
“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打下手？”王石两眼瞪圆了，很不可理解地看着胖子。
貌似我的毛也没长齐？胖子都被王石气乐了，这厮很有原则性嘛！
“滚！”胖子笑眯眯地说道。
“啊？！”王石没听清楚，或者是还没反应过来，这正说得好好的呢，表弟到底是啥意思？
“你哥他说话不过脑子，当然也都不是外人……”舅母倒是听清楚了，却也没明白外甥怎么突然就翻脸了，“他可真是没说你啊？他敢说你的话，你妗子我不拧死他！”
说着她就探手揪住了王石的耳朵，看着胖子的脸色拧了半圈。倒是把敏敏逗得咯咯的笑，王石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就为了这么一句话？表弟也太小心眼了吧？
“滚！”胖子还是笑眯眯的。
舅母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王石的脸色却狰狞起来，“啪”的一声拍开了她老娘的手，“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不就是傍了个富婆吗？我们娘三个把脸皮踩在地上不要，巴巴地上门来求你！你朝着自己的妗子抖什么威风……”
说着王石就扬长而去，显然是受尽了委屈，带着士可杀不可辱的豪迈，“咣”的一声踹开了大门。
“这是咋说来，这是咋说来？”舅母也是目瞪口呆，怎么一言不合就让人滚啊？这伏低做小的赔不是，就换了个“滚”？老话说得好，杀人不过头点地……
“麻烦你把饺子带走！”胖子无风无火地说道。
“要留条后路，要留条后路……”舅母语无伦次地说着，手忙脚乱地收拾不锈钢盆。饺子的热乎气还没散尽，只是被敏敏糟践了两个。
临走时，舅母差点把敏敏给忘了。走了两步才回来抱上，低着头没敢看胖子，眼里却满是恶毒。
胖子只是看着房梁，姥爷则“吱”一口小酒。
“姥爷，你活着我孝敬。你殁了，我给你披麻戴孝，风光大葬！”胖子跪在了姥爷跟前。
想来这一辈子，不知道爹是谁，娘也没见过。天下能跪的人，就只有姥爷了。
“地瓜秧子怎么也架不到墙头上去。”姥爷笑得有些凄凉。
却是再次把儿媳妇和孙子看得通透，这都是我的后人啊，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晃子都打算给他们一条路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他们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没等进屋就要上炕……
可能他们永远都不知道错在哪里吧，也不是，他们从来就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当一个小保安真不错
“胖舅！你野够了没有？都要开学了你还不知道收心！”
这丫头片子倒是没问她胖舅作业都写完了没有。胖子恶狠狠地教育了小朵两句半。好吧，第三句刚说到一半，电话就被挂掉了——熊孩子真是欠揍啊！
陪小朵上完初中，也算是一个承诺吧？
却是无法陪姥爷了。家里大黄狗啊，老母鸡啊，都离不开人……一大早，大疤赶过来接时，姥爷说什么也不肯上车，理由很充分。胖子只好自己返回了沧海，直接赶到六十二中上岗。
“胖哥，你家什么亲戚啊？这么有钱！”保安戊己亲热地凑了过来，眼巴巴地开着疾驰而去的大皮卡。虽然不认识这个车标，但看着就很过瘾，应该是很值钱的。
“嘿嘿，一个远亲，顺路捎我一段。”胖子拍了拍两个保安的肩膀，急匆匆地朝着门卫室走去，来得还是有点晚了。
“有多远啊？”背后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还真是巧呢！胖子憨笑着回转身时，身穿银灰色套装的柳萱正步履匆匆地走进校门，脸上还是恬静优雅的淡笑，可惜被黑边眼镜挡住了太多。
“有这么远！”胖子两只手臂呈环状比量了一下，就像是把柳萱搂在了怀里。
“那还真是挺远……”柳萱的小脸蓦地一红，很隐蔽地剜了胖子一眼，脚步略加快走向了教学楼。
这个被套装紧紧包裹的背影，有点诱人犯罪的说……胖子傻笑着目送柳萱进楼，保安戊却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两眼同样紧盯着柳萱的背影，嘴里还啧啧有声，“胖哥，我怎么觉得，柳老师对你特别的和蔼可亲呢？”
“不好好地站岗，整天瞎琢磨什么呢？”胖子一巴掌拍在保安戊的后脑勺上——这厮脑袋里还不定装着啥画面呢……
哥的盯，和你这厮的盯，是一个盯吗？
好吧，哥再牛叉，貌似也管不了这个……
“嘿嘿，嘿嘿。”保安戊捂着后脑勺，学着胖子傻笑，“也是，咱一小保安，也就敢在脑袋里偷偷磨一下。人家是正式编制的老师呢！你说她为什么还要长得这么漂亮呢？”
你说她为什么还要有好几代的钱呢？胖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保安戊。
一个寒假没见，哥几个也确实是怪热乎的。当然主要是胖子没有来过，六个保安寒假里也要轮流值班的，不过从双岗变成了单岗。保安戊没话找话地凑过来，也是跟胖子亲近亲近，胖子还真不好揍他。
“哎，大好的白菜，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头肥猪……”保安戊挠着后脑勺往大门处走，居然不知道自己有皮开肉绽的危险。
嘿！你说这刚过完年……一头肥猪两眼冒火。
得，不跟这头思春的瘦猪一般见识！要说哥这头肥……呸呸，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胖子进门卫室换了服装出来，正是老师和学生入校的高峰期。胖子就板板整整地站在门前，挂着一脸招牌式的憨笑。
包括张校长在内的老师们，不论年纪大小，都热情洋溢地喊一声“胖哥”，显然这个年大家过得都很不错。同学们的称呼就比较乱，胖老师，胖叔，胖舅什么的不一而足。
哎，臭小子你哪个班的，胖哥是你叫的吗？这都差了辈了……
当一个小保安，站在书声琅琅的校园里，好像也蛮不错啊！
早晨值岗也就是半个多小时，胖子回到门卫室里，很小资的手托腮坐在椅子上，两眼不聚焦地望着教学楼门前的冬青丛。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干，比如拯救世界什么的，但好像也不怎么急迫。
那么，现在应该干点什么呢？
手机铃声却是突兀地响了起来。胖子浑身一震，脸上却浮出了一丝苦涩——刚才有点心神无主呢，莫非我就是在等这个电话？
“死胖子，你回来了没有？”郎苑的表达方式还是那么的直白。
“嘿嘿，刚回来，正上班呢！”胖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朝着窗外望了望。
大门外边没人，想必刑警队不比派出所那么自在。团委办公室的窗户没有打开，新开学想必有什么会要开吧。
呃，我为什么要往两边看呢？
寒假期间，胖子和郎苑倒也通过几次电话，但都是寥寥数语。郎苑作为新鲜出炉的中队长，值班在前休假在后，工作一直很忙，胖子也不便打扰。
好吧，胖子有点害怕郎苑的电话。
小傻妞也粗心了点。
“中午有人请你吃饭！十一点吧，银海大酒店！记得穿整齐点啊，别给我丢人！”郎苑下达了一个简短的电话通知。
“嘿嘿，我吃得可多！”胖子毫不犹豫地表示服从命令。手机里传出忙音时，他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却忘了坐下。
不知不觉的，就和郎苑密切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就和柳萱密切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不对啊？
嗯，婚姻法不对。
好吧，是我不对……
貌似当一个小保安真的不错？门外传来保安戊和保安己的笑声，两人在吵吵着打闹。
好吧，做人不能这么矫情。
离开郎苑，我舍不得。离开柳萱，我舍不得。
老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一直拖到最后才返回沧海，莫不是下意识地躲着郎苑？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万一她俩中的哪一个舍了我呢？万一她俩都把我舍了呢？
“晃子，回不回？”白强脸贴着玻璃往里看。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白强送了五六十桶水过来，这才刚忙活完。
胖子答应了一声，坐着白强的面包车回了河阳社区。进门却见一个小姑娘坐在客厅里接电话，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可能是表姐新雇来的接线员吧。
这本来是马小兰的活儿，接手水厂之后，表姐发现马小兰还有会计的天份，就把她重用了。当时也离着过年不远了，雇不到人手，表姐就让石磊中选了一个音线没那么粗鲁的太保临时顶着，等过完年再说。
“胖哥，你可回来了！”那接线员听见脚步声往院子里看，居然惊叫一声扔了电话，朝着胖子这边扑过来。貌似电话里的业务还没结束？
“张妮？”胖子神色古怪地看着扑过来的花蝴蝶。
“啊——”张妮跑得速度太快，脚下被门槛一绊，身体失去平衡，直挺挺地飞了出来。
“哎哎小心！”胖子急忙趋前几步，探手一捞，总算没让张妮嘴啃泥。不过，捞的部位好像不太对？软绵绵的不太受力。
张妮却就势扑进了胖子的怀里，眼圈一红，嘴里就带了哭腔，“我就知道胖哥不会忘了我的！”
呃，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这是阳角镇政府招待所服务员，副镇长张大年的女儿，小镇公主张妮——她好像是说过要来沧海找我吧？我也没答应啊！记住了她的名字还是个问题？
胖子手忙脚乱地把张妮往外推，张妮紧紧地抱着胖子的腰，脸埋进了胖子的胸口里。貌似眼泪都流出来了……
呃，敢情是嫌哥这儿还不够乱吗？
“张妮，你怎么来了？”胖子无奈地高举着双手，就跟投降似的。
问题是对方不接受投降啊！
“胖叔，人家都等了你三天了！你再不回来啊，人家就追到藏马山去了！”马小兰接了电话记下地址，这才走到门口说道。
呃，怎么听起来也不太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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