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商议
一路上，虞凡的电话就没有停过，似乎在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家里出了事情，不光只是他以前在中南省时候的一些同事、党校时的同学，还有一些平常都不怎么联系的人都冒了出来，似乎有借着这次的机会，重新和虞凡搭上线的势头，直到手机到最后终于没电了，虞凡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车开到虞家湾村的时候，虞凡心里升起一种心怯感觉，这个熟悉的小村庄里有着他太多的回忆，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童年的时候他生长在这里，多少年都未仔细想过的事情，此刻都似乎不由自主的涌动在心头，如同电影里的场景那样，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
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酸楚的感觉，虞凡打开车门走下车。司机也是有心人，跟着下车道：“虞书记，领导让我留下来帮忙，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我。”虞凡看着他点点头，转身向屋里面走去。
奶奶的去世让虞家的很多人都齐聚了一堂，虞凡的二叔、三叔都已经赶了回来，包括村里一些远房的亲戚，此刻都聚集在这里。农村的习俗是像老人过世这种事情是大事，不光是沾亲带故的要过来，就连隔壁左右的邻居也要来帮忙，死者为大这种思想在农村显现的淋漓尽致。
见虞凡走进来，林凝抱着孩子一脸悲痛的走上前，“小凡，奶奶见了孩子最后一面。”听到这话，虞凡心里一松，奶奶总算是没有带着遗憾离开，这可能是自己能为他老人家做的最后的事情了。点点头，虞凡安慰了她两句，让她带着孩子去一边休息，自己却是向停放着奶奶遗体的灵堂走去。
灵堂里，陆续有人在布置一些东西，一些和奶奶同龄的老人围坐在那里，虞凡的爷爷也坐在其中，爷爷的精神似乎还不错，和一旁的老人说话时，脸上都带着微笑，这让虞凡不由得放心起来。一路上，虞凡虽然心痛于奶奶的过世，但也想到了这件事情对于自己爷爷的打击，毕竟两位老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感情一向很好，虽然老人们对于这种事情是有着准备的，但这样的打击虞凡却有些担心爷爷会承受不住。
看到虞凡，爷爷的眼神明显的亮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灿烂，向虞凡挥挥手，“小凡回来了，快过来。”虞凡快步走过去，拉着老人的手，关心的问道：“爷爷，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不要太难过了。”说着说着，却是心里一酸，双眼也红了起来。
爷爷倒是显得没什么事儿，反而是安慰起来虞凡，“傻孩子，老人家都是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奶奶走的很安详，这就是福气啊。你们都不用太伤心了，这叫喜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让你奶奶走的也不安心。”
坐在爷爷身边，虞凡看着安详的躺在那里的奶奶，心中却是抑制不住有股想哭的冲动。人们常说生离死别，但真正经历的时候却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想象中的那样可以承受，默默的在老人灵前上好香，又陪着爷爷说了一会儿话，虞凡的弟弟虞伟就走了进来，说是父亲虞先益让他过去一下。
其实在一进门的时候，虞凡就看到大家都在旁边的屋子里围着桌子坐在一起，知道是在商量奶奶的后事，也是准备在祭拜了老人之后来问问的。在他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抽着烟，你一句我一句的正商量着，桌上堆了一堆东西，走近一看却是皱皱巴巴的一堆钱，一部分是十元的，还有一些五十和一百的，其他却都是一些零钱，看得虞凡有些皱眉。说句实话，刚下车的时候，虞凡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奶奶已经过世，家里该张罗的现在却是没有一点动静，显得很是冷清。
在座的都是虞凡的长辈，虞凡也是挨个的先发了一圈烟，然后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却发现原本正在讨论的长辈们，此刻却是一言不发的，只是不时的看向他。农村人对于政府官员始终是心怀敬畏的，这一点从虞凡刚才发烟时大家脸上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在这里虞凡只是个晚辈，但他的身份却是摆在那儿。
首先说话的是虞凡的三叔，“小凡，你是家里的长孙，在你奶奶身后事的这个问题上，你是有发言权的。”说完，指了指桌上的一堆钱，道：“这是你奶奶为自己留下办身后事的钱，整整八千块，是老人家一分一分攒起来的，在你奶奶临终前，老人的交代是用这个钱来招待客人，不收一分钱的礼金。在礼金的问题上，我们一致同意老人的意思，但是老人家的后事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大办，你来说说你的意思。”
虞凡看了桌面上皱皱巴巴的一堆钱，心里一酸，这些年虞凡每次要给两位老人家钱的时候，两位老人都是坚决不要，硬是要塞两位老人就会大发雷霆，别看虞凡在外面风风光光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但是在两位老人面前就可得规规矩矩的，尤其是老人发火的时候，可没想到两位老人不要自己的钱，却是将自己身后事的钱都准备好了，在虞凡的心目中，这确实是很符合自己奶奶的作风，不愿给自己的儿孙们添麻烦。
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虞凡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大家都是我的长辈，原本我不该在这里发表什么意见的，只是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劳累了一辈子，我们不能让老人家在去了之后还这么操心，要送老人家风风光光的走完这最后一程。”说到这里，看了大家一眼，道：“钱的事情由我来解决，老人家省下来的钱就不要动了，全部捐出去吧，算是给他老人家积福。”
话一说完，虞凡的父亲就一挥手，道：“捐出去我同意，但是钱的事情就和你没关系了，我是老大，这钱我来出。”这话说的虞凡的二叔三叔就不乐意了，大声道：“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也是老人家的儿子，这钱可不能让你一人出了。”三叔也接着道：“就是，钱的问题没商量，三个儿子平分，其他人就不要参与了。”
事情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没虞凡什么事儿了，都去由几个长辈们操持。原本虞凡是想按照农村的规矩，一直待在灵堂给奶奶守夜的，可林凝却是悄悄的告诉他，阮明烟几女也已经来到了新阳，这让虞凡听得有些皱眉。
几个女人的心思，虞凡心里其实是有数的，只是现在这种时刻，他却是有些顾不上了，想了想，看着林凝叹了一口气，道：“你先让她们待在市里吧，晚点我在给她们打电话。”林凝点点头，却是没有说什么，要说在这个时候她心里不发酸那是假的，几女对虞凡的情义恐怕是没人比林凝更了解，其实有些时候她心里也是很矛盾的，各种滋味很难言明。
虞凡的奶奶虚岁有八十二，按照农村的习俗，这属于‘喜丧’，一切都是以热闹为主，下午的时候已经是请来了戏班，搭起了戏台，热热闹闹的唱起了大戏，虞家湾本来就不算大，这么热闹的场面自然是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一时间门前顿时变得欢声笑语起来，这种场面让虞凡先是看得一愣，接着却是欣慰的一笑，这也算是风风光光的一种吧。
正要转身回屋，父亲却是走过来，道：“小凡，镇里的镇委书记和镇长都来了，你去看看吧。”虞凡现在算是虞家最有面子的人，老人过世，书记镇长都赶过来，除了是因为虞凡，恐怕也没有人能有这样的面子。
点点头，虞凡随着父亲向外走去。门前早就停着两辆小车，书记于世刚和镇长田家强见虞凡的父亲领着虞凡出来，先是一阵疑惑，转眼却是笑着迎了上来。两人其实都是刚上任不久，谁也没见过虞凡，倒是听说镇上虞家有个儿子在外省工作，只是有所留意，毕竟和他们的直接关系不大，没想到两人今天突然接到市里杜书记的电话，提起了虞家有老人过世的事情，并说明天会来镇里检查工作，这才让两人感觉到问题严重。
三人一一握手，于世刚就首先笑着道：“虞凡同志，你是从镇上出去的，还希望以后能多关心镇里的建设啊。”虞凡随意一笑，没有说什么。镇长田家强却是个有心人，来之前已经是让秘书找虞家人打听过了，知道虞凡在蓝江市是区委书记，并且还是市委常委，这让他大吃了一惊，怎么自己的地盘出了这么大的人物，自己居然不知道，这实在是自己政治前途上的一个污点啊，当时田家强就下定了决心，等这件事情一过，就开始查一下镇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人有类似的关系。
“虞书记，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啊，早就应该来看望老人家的，没想到。。。。。。。唉！”田家强故作伤感的叹了一口气，道：“虞书记，你要节哀顺变，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田家强的这番话让书记于世刚大吃了一惊，不由得回头严肃的盯着田家强，看来这里面有些事情是自己这个镇委书记不知道而镇长却知道的，这是要出大问题的。
第六百三十九章 很风光
在官场多年，虞凡对于这其中的门道自然是很清楚，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既然田家强做了这种向自己示好的表态，虞凡也是微笑着道：“感谢家强同志的关心，也谢谢镇里对老人家的关怀，老人已经去世，现在我们只想好好把老人的后事处理好。”
这句话其实很有学问，将田家强单独提了出来，却没有提及镇委或者是于世刚本人半分，这让于世刚心里听了很不舒服，勉强笑了笑，道：“虞书记，不知道老人的后事有什么需要镇里帮忙的？”虞凡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谢谢于书记，这些事情我们都能处理，就不要麻烦组织上了。”
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很微妙，有时候只是一个称呼就能说明很多的问题，孰近孰远的事情，往往都是在朦胧的模糊间却又一目了然，不是官场中人很难体会出其中的奥妙。虞凡的话都这样说了，于世刚也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干咳了两声笑道：“镇里还有个会议要开，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轻轻一握手，转身就坐进了车里。
在路上，于世刚的脸色很不好看，一路上都是阴沉着的，田家强刚才的表现其实很能说明问题，完全是一副接待领导的态度，加上市委杜书记亲自打来电话过问，看来这虞家还真是出了了不得的人物了。
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司机，问道：“小王，你知道这虞凡到底是什么人吗？”一个镇委书记是不会有常配的秘书的，虽说镇里的党政办有事的时候也会派人，但那只是一般的形式，算不上书记的心腹，而这个时候就突出了司机的作用，毕竟镇上的公务用车一般都不会很多，但书记的用车都会形成专用的形式，司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心腹了。
小王是本地人，对虞凡的事情虽说是有些了解，但也并不是很清楚，毕竟虞凡在镇里待的时间不长，而且调动和上升都太快了，加上虞凡的父亲觉得自己的亲家来头太大，搞得自己的儿子像是入赘似的，有点面上无光，所以平常也很少的在旁人面前提起，这也让虞家在镇上显得很低调。
“于书记，虞家的事情我也不算是太清楚，不过听说那个虞凡结婚的时候很风光，省里市里的领导都出现了，那小车都排满了整条街。”小王正说的起劲，在反光镜中却是偷瞄到于世刚的脸色很不好，连忙道：“其实我这都是听说的，真正的情形我也没见过，可能夸大的也不一定。”
于世刚皱着眉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虞家的背景还真的是很大了，刚才他见到虞凡的时候，也是看着他年轻，所以轻视了一点，没想到几句话下来，他就能感觉到虞凡身上长居上位的气势压力，就连他去市里见领导的时候，都没有感到见虞凡时的压力这么重。一想到这些，于世刚不由得就恨上了田家强，这姓田的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可却并没有在自己这里透露半句，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于世刚是走了，田家强却是留了下来，反而是在于世刚的车离开的时候，笑着瞟了一眼，这一回他算是占了上风。一旁的虞凡对于这里面的道道自然是门清的，不过却是并不在意这些，叹了口气，道：“田镇长，现在时间也不早，我就不多留你了，再次感谢你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一趟。”虞凡早就不是当年在镇里战战兢兢的临时工了，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他见过太多的领导，一个镇长他并不觉得自己应该花很多的时间应酬。
田家强并没有强求，反而是双手紧握着虞凡伸过来的手，满脸严肃的道：“虞书记，我知道老人刚过世，您现在很忙，我就不多打扰了。您放心，镇里对老人过世的事情是放在心上的，我们一定会做更多的工作。”虞凡笑着表示感谢，临走前，田家强除了去灵堂上香以外，也特意的与虞凡的父亲和几个叔叔握手，让虞凡看得不由暗暗苦笑摇头，这田家强也算是个有心人了。
晚上的守夜，至亲之人都是要围着在一起的，虞凡自然也是在其中，不过大家看向虞凡的眼神却是显得很怪异，这让虞凡不是很习惯。好半天，二叔才看着虞凡道：“小凡啊，你现在究竟是算个什么级别啊？”这话一说，很多人都看着虞凡。
虞凡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好半天才道：“我现在是在党校里学习呢，刚结束没多久，不过档案是挂在外交部的。”这话听得众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就连虞凡的父亲都不知道儿子现在是隶属于外交部的。其实究竟是什么级别，大家还真搞不明白，不过外交部大家却是知道的，想到虞凡现在是外交部的人，大家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虞凡的三叔是看着虞凡长大的，现在看向虞凡的眼神却是很复杂，“小凡出息了，咱们老虞家也算是出了人才，可惜你奶奶看不到了。”虞凡听得心里一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后的气氛也更加的安静，虞凡只好走出来抽支烟，屋里才陆陆续续的传出一些声音来，这让虞凡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人坐在外面抽烟，远处却是灯光一闪一闪的，走近一看却是林凝走了过来。原本按照习俗，林凝也是要守夜的，不过虞凡的父亲担心林凝不习惯，加上又有孩子在身边，所以早早的就让虞凡的二姑带着她去家里休息了。
“你怎么来了？孩子睡了吗？”走两步迎上去，虞凡担心的拉着她的手问道。林凝的神情也是显得有些疲倦，此刻却是很温柔的点头道：“孩子已经睡着了，我有些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向屋里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没有在里面？”
虞凡听得苦笑一声，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这官当得越大，反而是会失去很多的东西呢？”林凝先是听得一愣，转眼却是有些明白了过来，“官有官威，这是当年爷爷说的。一个上位者在领导的岗位上待长了时间，会很自然的形成某种气质和习惯，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有时候，官威是一个上位置所必须的，没有架子的领导虽然大家都会很喜欢，但却没人会向你靠拢，因为你不够强势。”
林凝说的这些其实虞凡心里是都明白的，只是让林凝这么一说，他心里还是好过了很多，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还真的是有得必有失啊。”林凝微微一笑靠在他肩膀上，道：“时间长了你就会习惯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应该是作为一个草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虞凡心里不由暗暗这么想，如果是那些衙内，这种烦恼肯定是没有的。听到林凝均匀的呼吸声，虞凡侧头看了一下，林凝却是已经睡着了，不由得微微一笑，轻轻的挪动她的身体，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将一旁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轻轻的拥着她。
林凝确实是困的睡着了，不过刚才虞凡轻挪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醒了，只是她却非常的享受这种感觉，直到虞凡做完一切，再次轻拥着她，她才又睡了过去，脸上的笑容却是显得更加的甜蜜，似乎原本心里的委屈此刻也全都不见了。
在农村里，丧礼一般都有三天的时间，老人过世的当天算一天，第二天是请客人吃饭，第三天一大早就出殡，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虞家的很多亲戚都赶了过来，整个场面显得异常的热闹，屋里屋外的也到处都是人。
从一大早开始虞凡就很忙，镇长田家强是天刚亮就赶过来的，带来了一大批的人，说是要代表镇里祭拜老人，之后就忙东忙西的开始照顾客人起来，无论见到谁来都是笑嘻嘻的递烟，不知道他是镇长的人还以为他是虞家请来的司仪呢。
看到这种情况，虞凡的老爸有些担心的看着虞凡，道：“小凡，你看这样下去怎么像话啊，他可是咱们镇的镇长，这要是传出去了，对你可是有影响的。”虞凡想了想，看着父亲道：“爸，没事，他想帮忙就让他帮忙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听虞凡这么说，父亲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虞凡心里却是苦笑不已，对于田家强的执着他还是真是佩服啊。
慢慢的，人来的也是越来越多，各种小车一辆一辆的停在虞家门前。最先赶到的是杜承泽，如今的杜承泽已经是新阳市的市委书记，原本他在新阳市的日子一直都是不怎么好过的，上次虞凡去看望他的时候，他是很希望能换个地方的，虞凡对杜承泽的事情一直也是放在了心里，拜托给刘冰之后，刘冰也是答应帮忙，原本调走的事情已经是差不多了，没想到新阳市自己却是出了问题，这样一来，原本要调走的杜承泽在刘冰的大力帮助下成了市委书记，有了刘冰的关系，他现在也算是春风得意了。
对于当初给自己帮助很大的老领导，虞凡自然是相当的重视，见杜承泽的车停了下来，连忙也是亲自迎了上前。田家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连忙双眼发亮的跟着走了过去。
第六百四十章 不求同生
“老领导，您来了。”看到亲自给自己开车门的虞凡，杜承泽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感慨，想起这么多年来的起起伏伏，自己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选了虞凡，并带着他去了新阳市，这才有了自己的今天啊，一想到这些，杜承泽的心里不免有着一丝得意。
“小凡，老人过世，我来上柱香表表心意。”拍拍虞凡的肩膀，杜承泽心里有些感叹，虞凡是个念旧情的人啊。这时，田家强也是走上前来，满脸激动的道：“杜书记，我是芦草滩镇的镇长，代表全镇人民欢迎您的到来。”
杜承泽却是并不认识田家强，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虞凡却是在一旁轻声道：“这两天都亏了家强同志的帮忙。”杜承泽听的笑着点点头，这里面的猫腻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呢，上前轻握住田家强的手，“家强同志辛苦了。”田家强一听，满脸通红的道：“应该的，应该的。”杜承泽呵呵一笑，转头拉着虞凡的手，道：“今天来的都是一些老朋友，没有外人。”
而此时，方征和黄睿已经是走了过来。方征这两年调到了邻县去任县委副书记，也算是高升了，而黄睿如今也是得偿所愿的成为了新阳市的副市长，常委。和杜承泽比起来，他们两个可没有杜承泽和虞凡的关系，再次见面，两人都是上前一步，率先伸出手里，虞凡也是微笑着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感谢。
其实方征和黄睿此时的心情还是非常复杂的，几年前虞凡还只是他们眼中的小人物，这才短短的几年啊，就已经需要他们去仰视了，这种情形真是他们当初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让两人心里也不由得微微的发酸。
看着杜承泽上完香正在和父亲说话，虞凡心里也是很有感触的，上次见到老领导时，整个人看起来是分外的憔悴，现在却是如同重新焕发了青春一样，看来这当官的人对于权力的**还真是能让人着迷啊。
正想着，刘冰的司机却是轻轻的靠过来，小声道：“虞书记，领导的车已经到了村口了。”虞凡轻轻的点点头，正要转身却是想了想，走到杜承泽面前小声道：“老领导，刘冰副书记已经到了。”杜承泽原本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闻言笑着道：“那我们去迎接刘副书记吧。”
看到杜承泽是和虞凡一起过来的，刘冰先是微微一愣，转眼却是笑握着虞凡的手，道：“你呀，还是老样子，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真是的。”虞凡微微一笑，刘冰又笑握着杜承泽的手道：“承泽同志也到了。”杜承泽笑着道：“老人过世，来上柱香表表心意。”刘冰笑着道：“应该的，应该的。”
刘冰上香的同时，镇委书记于世刚也是气急败坏的赶到了虞家湾村，他今天的心情简直是黑到了极点，市委书记杜承泽人都到了虞家湾村，居然没有人来通知他这个镇委书记，这简直让他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但是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带着镇里的一些干部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虞家湾村。
见到田家强，于世刚的双眼就像是冒火了一样的看着他，若放在平时，田家强还真是有点怵他，毕竟书记是一把手，而且于世刚在镇里的强势已经显露出来，在市里的背景也很强，所以考过去的人还有不少的，但是今天田家强看到于世刚的样子却是一点也不慌，甚至感到有点好笑，这于世刚这两天还真是倒霉啊。
走上前，于世刚看着田家强刚想说些什么，田家强就已经是笑着道：“于书记，杜书记和东湖市的刘副书记都在里面。”这话犹如给于世刚浇了一盆冷水，迅速的冷静下来，恶狠狠的瞪了田家强一眼，哼了一声就转身向里面走去。
刘冰已经是上完了香，正和虞凡的父亲说话，于世刚带着一干党委走到杜承泽面前，大声道：“杜书记，我代表镇党委热烈欢迎您的到来。”杜承泽听得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世刚同志，今天我是以私人的身份来虞凡同志家祭拜老人的，并不是来检查工作的，你们就不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打扰人家的正事了。”
于世刚一听，急的额头上直冒汗，连声道：“是，是我考虑不周。”见一堆人站在这里，外面又是围了一大圈，杜承泽不由得更是不悦，反而是刘冰这边已经说完了话，淡淡的看了眼前的人群一眼，“承泽同志，我看我们就不要待在这里了，跟我来的东湖市的同志已经是先一步赶往了新阳市，我看我们也赶过去吧。”杜承泽一听，连忙点头随着刘冰一起走了出去，只是临行前冷冷的看了于世刚一眼，让于世刚只觉得身体一软，差点当场倒下去，幸好后面有人手疾的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当场出丑。
很快的，刘冰和杜承泽就坐车离开，临走前刘冰也是约好虞凡处理完家里的事情之后，到东湖市给他打电话，虞凡也是点头答应。这次虽然是刘冰一人来的，但是随车却是来了约好些人，送来了很多的花圈，一些是虞凡在省党校时的同学，现在似乎大家都还过的不错，还有一些虞凡却是不怎么记得了，应该是不怎么熟悉的一些人，不过既然人家都送来了花圈，自己也应该向大家表示感谢，这是礼尚往来的事情。
这么多的小车出现在了虞家湾村，让整个村子里都显得很沸腾，虽然大家并不清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是像这样的情形对虞家湾村来说还真是头一次，很多人看向虞家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羡慕，更让虞凡这些亲戚们觉得脸上倍有面子。
出殡的日子是整个丧礼最热闹的时候，浩浩荡荡的送殡队伍从村头一直走到村尾，沿途中每家每户的人都放鞭炮，以示对老人家的尊敬和哀悼，而主家的人会抱着老人家的遗像鞠躬谢礼，后面自然也是会有人用白布包着香烟进行回礼，基本上香烟的价格都会是高于鞭炮的，以表示主家的感激。
作为长子，虞凡的父亲自然是怀抱遗像的人，而虞凡在大家眼中的级别虽然很高，但在这个时候就只是队伍中的一员，和其他人一样，该跪的时候跪，该鞠躬的时候鞠躬，林凝和他的儿子也都是披麻戴孝走在人群中，这个时候所以人的身份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老人家的后辈，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忽视。
站在村口，看着灵车远远的离去，虞凡站在林凝身边却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不舍也是要离开的，原来割舍是如此的不易却也是如此的简单。看看林凝怀中的儿子，虞凡不由得微笑起来，生命总是在循环中的，有人逝去，有人初生，总有一天自己也是会老去的，没有什么是会永恒不变的，那些永恒的东西都已经放在了虞凡的心里。
跟着灵车去的人很少，大部分的人都步行着回到家里，不久之后父亲他们也会带着奶奶的骨灰回来安葬，走完入土为安的最后程序。虞凡带着林凝和孩子走回家的时候，爷爷正面带笑容的趟在摇椅上看着他，神情非常的安详。
像小的时候一样，虞凡蹲在老人身边，刚想要说两句安慰的话，老人就笑着摇起了手，“傻小子，爷爷还用得着你来安慰吗？爷爷经历的事情可是比你多太多了。呵呵，你奶奶啊，这辈子跟着爷爷都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不过你奶奶人好，不跟我计较，就这么五十多年的时间就过过来了。唉，一晃都五十多年了。”话语间，爷爷似乎想到了当年的情景，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悲伤的神情。
虞凡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害怕爷爷过渡的沉寂在这种悲伤之情中，幸好林凝怀里的小家伙此时‘哇’的哭了出来，让老人双眼一亮笑呵呵的看着他，林凝机灵的走上前，将小家伙交到老人手里，说来也是奇怪，小家伙一到了老人手里就不哭了，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老人，不一会儿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爷爷很开心的逗弄着重孙，这让虞凡不由得放心了下来。陆续的很多的亲戚都已经回来，很多人走到老人面前一边打招呼一边安慰两句，老人都只是笑着点头。此时，小家伙已经是回到了林凝怀里，虞凡也一直陪着老人身边。
似乎是有些累了，爷爷闭着眼睛靠在了躺椅上，虞凡正想起身去给老人拿床被子盖下，猛然却是听到老人说道：“小凡啊，你以后要好好的。”虞凡听得一愣，回头却看见爷爷正笑看着自己，下意识的点点头，却发现老人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睁开过，只是脸色红润的躺在那里，犹如睡着了一般，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从虞凡心里升起，让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紧握着爷爷的手，感觉到老人家逐渐冷去的温度，虞凡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心里面却是很奇怪的竟无半点的悲伤，而林凝此刻也是发现了虞凡的异常，转眼看向老人，脸色先是一阵惊骇的惨白，转而握着虞凡的手，眼神中却是开始带着一丝的羡慕，没错，真的是羡慕，两位老人先是一个离开，另外一个却如同是追寻而去一般，这样的感情是让林凝打心眼里羡慕的，不求同生。
第六百四十一章 责任与权力
虞家两位老人相继离世的事情，在虞家湾村传的沸沸扬扬的，这样的事情大家以前都只是在报纸和电视上才看到过。两位相濡以沫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老人，其中的一位过世，另一位承受不住打击紧随而去，这样的事迹一直都是沦为美谈的，只是这样的事情离大家的生活过于遥远，而虞家两位老人的事情却是大家亲眼所见，一时间很多人都是大为感叹。
连续办完两场葬礼，虞家的人都显得很疲惫，很多亲戚朋友都是一连很多天的待在虞家，让整个虞家也是显得更加的热闹。虞凡所表现出来的能量，很多亲戚都是看在眼里的，一些人以前也是听说虞凡在政府部门工作，但谁也没有太多的在意，毕竟很多人都是知道虞凡当初大学毕业以后只是在乡里当了临时工的，现在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而这次奶奶过世，很多人都是看出了些东西，一时间主动上来和虞凡介绍自己，拉近关系也成为了大家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种事情让虞凡显得很疲惫，不过都是亲戚关系，也不得不去应付，就连林凝和小家伙都成了大家围着的对象，一下子就让虞凡一家成为了大家环绕着的中心，对于这种情况的应付，林凝就显得比虞凡得心应手多了，保持着面露微笑的倾听姿态，并不时的点头似乎表示赞同，大方得体一副虞家好孙媳的模样。
随着两位老人家的骨灰并排的放在一起，两场丧事也是全部的结束，很多亲戚都陆续的离开，而镇长田家强却是留到了最后的人。不论田家强这样表现的目的是什么，但虞凡还是对他这几天来的帮忙非常的感谢。
说句实话，田家强这两天确实是很累，恐怕对他自己家的老人，他都没这么尽心过，脸上的疲态尽显，不过好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这也让他从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在身体上田家强虽然是很疲惫，但是心里的心情却是亢奋的。
田家强是个很细心的人，在指挥下面的人安排整个丧礼的时候，他本人着重的却是接待那些送花圈来的人。给虞家送花圈的人很多，田家强却是越看得越心惊，虞家亲戚送的花圈自然是不必去说，其他人在花圈上的落款却是包含中南省不少的县市主要领导，还有一些的落款就更加的奇怪了，只有名字没有注明职务，田家强让人稍微打听了一下一个感觉稍微熟悉的名字‘何秉源’，不久田家强就开始苦笑不已了，居然是中南省委副书记送来的花圈，这太让田家强感到震惊了，不过这也让田家强心里窃喜，虞家的这条大腿自己算是抱对了，恐怕于世刚要是知道情况的话，不仅仅会是后悔那么简单了。
临走和虞凡告辞的时候，虞凡亲自送田家强上车，这让田家强有些受宠若惊。握手之后，虞凡笑看着他道：“家强同志，以后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多向杜书记汇报。”田家强听得手一颤，满脸激动的道：“谢谢虞书记。”虞凡微笑着点头。
对于田家强，虞凡接触的不多，并不算是很了解，将他介绍给杜承泽，也只是对他这两天忙前忙后的回报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可用，那就是杜承泽的事情了。其实帮一个或者不帮一个人，虞凡现在的标准是有些改变的，官场是个大染缸，要想在里面有所作为，那就要学会适应，但是适应也不等于是随波逐流，思想和性格上的灵活性是在官场生存的必要条件，因为在各种各样的复杂环境下，牵扯到的利益关系实在是太多，所以要灵活的去应对，并且保持住自己的立场，这无疑很难，但与权力相对的就是责任，如果不能应付这样的责任，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样的权力呢？
在家里待了几天之后，虞凡就带着林凝和孩子去了东湖市，至于阮明烟几女，虞凡在细想之后也是让她们去了东湖市，倒是很明白几女的心思，只是现在的虞家湾村，几女确实是不适合来，几个女人带着孩子到一个小小的村子，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而且虞凡毕竟还是要顾忌一些林凝的感受。
到了东湖市以后，林凝就带着儿子回京，虽说她和阮明烟几女一直相处的不错，但在这种时候还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为好，毕竟面对面的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尴尬的，再说虞凡随后会回京里，在东湖市也待不了几天，林凝就不想太计较了。
东湖市这两年建设的很快，虞凡虽然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但这次回来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到了东湖市，自然是要去拜访刘冰的，其实虞凡还有一个目的，通过刘冰的关系去拜访一下何秉源。
对于何秉源，虞凡除了见过几次之外了解的不多，算起来他应该算是俞正国的人，从刘冰这两年在东湖市混得风生水起的情况来看，何秉源这个省委副书记在中南省的能量还是不小的，听说俞正国对他也是很支持，算得上俞系在中南省的领军人物了。
对于虞凡的要求，刘冰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只是不久之后就打电话过来，很遗憾的道：“小凡啊，老领导恐怕见不了你了，省委刚开完会，决定让何书记率团去一趟韩国，今天下午的飞机，很突然啊，我也没办法。”
虞凡虽然也是觉得很遗憾，但还是笑了笑道：“没关系，反正只是很平常的拜访，想向何书记表示感谢，下次还是有机会的，既然领导有工作，那我可不敢拖领导的后腿哦。”刘冰听得哈哈一笑，道：“你呀，呵呵，那好吧，既然老领导没时间，那咱哥俩今天是不是找个地方好好聚聚？”
虞凡一笑，道：“这个当然了，我来安排吧，晚些打电话给你。”刘冰道：“打了我的地方，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还是我来安排吧，一会儿我让人去接你。”虞凡笑了笑，也不去和他争什么，闲聊了两句，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早就约好了和阮明烟她们见面的地方，在东湖市一个高档住宅区的一栋别墅里，不过虞凡在进门的时候却是遇到了阮明烟的弟弟阮明强。笑着点点头，阮明强似乎也没有了和虞凡初次见面时的尴尬，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虞凡，笑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反而是虞凡笑着伸出手，道：“叫我虞凡就可以了。”
点点头，阮明强握了一下虞凡的手，道：“我姐很久没回中南省这边了，过来向她汇报一下公司的发展情况。”虞凡点点头，笑道：“家里的老人身体还好吧？”阮明强听得脸色一黯，道：“我妈的年纪大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去年刚做了一场大手术，现在还在调养。”
这事虞凡听阮明烟提起过，闻言叹了口气，道：“你们要多关心关心老人，对老人家来说，子女的关心才是最重要的。明烟那边我也会和她说的，钱是什么时候都赚不完的，让她多留点时间陪陪老人，你们也是一样的。”说这话时的语气，虞凡不自觉的把自己放到了阮明强姐夫的位置上，听得阮明强只能是在那里点头。
见到虞凡和阮明强两人是一起进来的，阮明烟倒是很奇怪的看了阮明强一眼，有些诧异的道：“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虞凡看了身边的阮明强一眼，哈哈一笑道：“怎么？我们在一起很奇怪吗？”拍了拍阮明强的肩膀，“明强现在在中南省这边做的不错，刚才刘冰在电话里还跟我说起他呢。”
阮明烟一笑，看着阮明强道：“明强，你先去书房等我。”阮明强听得松了一口气，和虞凡打了声招呼就向书房走去。其实在刚才碰到虞凡的时候，阮明强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也不好就这么离开了，只能是硬着头皮的和虞凡一起走进来。
看着阮明强离开，虞凡有些奇怪的看了阮明烟一眼，却是没说什么，抬眼看了看，道：“其他的人和小家伙们呢？”阮明烟白了他一眼，道：“楚沁和许虹带着他们去了游乐场了，难得你还能想起我们？”话语中的委屈之情，虞凡自然是能够听得出的，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不让你们回去，实在是太显眼了。”阮明烟自然是很够理解的，笑着道：“我们都能够明白，只是。。。。。。算了，这次多留几天，陪陪孩子们吧。”虞凡笑着点点头。
阮明强还在，阮明烟自然是不能和虞凡多聊，在阮明烟起身去书房的时候，虞凡想了想，道：“明烟，都是自己人，可不要亏待了明强。”阮明烟闻言白了他一眼，娇声笑道：“我自己的弟弟，我还能亏待他不成？”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阮明烟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将公司百分十的股份给明强，你看怎么样？”
虞凡一听，笑道：“你自己的公司，何必来问我呢？你自己决定就行了。”见虞凡没有反对，阮明烟心里一阵高兴，嘴上却是轻哼了一声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虞凡听得一阵苦笑，貌似她们手上的钱足够吃上几辈子了吧？
第六百四十二章 事情有了变化
在东湖市待了几天，除了和刘冰以及自己以前在中南省时的一些人见面以外，其他的时间虞凡就是陪着几女和小家伙们度过的。刚开始的时候，虞凡在几个小家伙眼里算是陌生人，不是不理不睬的躲在几女身后，就是虞凡一碰他们就哇哇大哭，搞得虞凡一阵尴尬，几女却是窃笑不已，且不时的还埋怨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不过，血缘的关系毕竟是摆在那儿的，没过两天几个小家伙就和虞凡混在一起，亲热的连几个女人都有些抱怨，却是让虞凡大为高兴。趁着闲聊的时候，虞凡有意无意的提起刘丽，阮明烟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说话，让虞凡一时间也不好多问些什么，最后一旁的许虹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才有些鄙视的看着虞凡，道：“丽姐现在在南边呢。”
虞凡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许虹那小妮子也不理他，抱着女儿虞虹在那里逗弄，惹得小家伙撇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许虹这才把女儿放下来，交给站在一旁的保姆，转头看着虞凡轻哼一声道：“丽姐现在可是女强人，南边的公司都是她在打理，有声有色的，今年刚把两位老人都接了过去，安置在了南边。”
这么一听，虞凡倒是有些明白了，看了坐在一旁的阮明烟一眼，没有说话，倒是一直静静坐在旁边的楚沁此时温柔的笑道：“我看小丽现在的生活过的很好，算是从过去的阴影里面走出来了，这样就很好嘛，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楚沁毕竟是做过县长的人，思维方式算是和虞凡毕竟接近的，很多话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说的很透，而虞凡其实也是明白她们想表达什么，看来在几个女人的帮助下，刘丽确实生活的不错，能把家人都接过去一起生活，也说明确实是走出了以前的阴影，看得出这件事情阮明烟她们是有过商量的，那就是让刘丽重新开始她自己的生活，的确，这样对刘丽来说是最好的安排，对于虞凡同样也是一种解脱，只是明白归明白，但虞凡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点点头，虞凡看着几女强做笑颜道：“那很好啊，她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就放心了。”虞凡的表情又怎么能够骗过几个女人呢，许虹首先忍不住，正想说些什么，阮明烟却是按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
看着已经站在阳台上抽起烟的虞凡，楚沁看了阮明烟一眼，轻叹一声道：“还是你去劝劝他吧，他比较听你的。”阮明烟想了想，点头站了起来向阳台走去。
“小丽其实很痛苦。”阮明烟的话让虞凡听得一愣，不由得转头看着她。阮明烟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论是谁，在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认识了，其实都是会很痛苦的。所以，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尊重小丽的选择。”说完，静静的看着虞凡。
虞凡只是静静的抽着烟，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看着阮明烟，道：“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自私？”阮明烟眉头一皱，没有说话，虞凡自顾自的道：“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不想失去。是啊，我太贪心了，一点都没有为别人想过。”
这话听得阮明烟有些不忍，走过去轻靠着他，道：“别这么说，人其实都是自私的，在刘丽的问题上，我是理解你的，但是小丽现在想要过新的生活，你也要理解她，该放手时就放手，我想这个道理你是明白的。”
苦笑一声，虞凡摇摇头道：“你不用劝我，其实你们做的很对，小丽受了这么多的苦，应该也是去追求自己幸福的时候了，我很理解，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她而已。”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轻拥着阮明烟，道：“你们帮我多补偿她一下吧，让她今后的生活能够更加的幸福，那样我就放心了。”
阮明烟轻轻点点头，知道虞凡已经放下了，笑着道：“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抬头看向虞凡，故意取笑道：“唉。。。你说的你的这些感情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虞凡听得一愣，回头看了屋里的两人一眼，叹了口气，道：“是啊，光是你们的债，我这辈子恐怕都是还不清了。”阮明烟闻言‘咯咯’一笑，白了他一眼，道：“欠我们的慢慢还就是了，不过楚沁他们家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虞凡一听，顿时有些头大，楚沁的父母想见自己，这是楚沁很早就提过的，也是虞凡一直都不想面对的，虽说很多时候都让楚沁自己应付过去了，但是这个问题却是并没有解决，而且有越逼越紧的势头。
阮明烟看着虞凡的表情觉得有些有趣，不由笑着道：“我妈你是见过了，许虹她们家你也去过了，楚沁她们家你要是不去，恐怕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虞凡闻言不由一阵气苦，轻打了她的娇臀一下，没好气的道：“这怎么一样，沁姐她们家老爷子可是从省级领导的位置上退下来的，要是让他知道我是。。。。。。”
那种场面虞凡都有些不敢想，楚沁她们家的情况和阮明烟、许虹不一样，虞凡听楚沁说过一些，老爷子曾经是中南省的省委副书记，现在虽然说是退下来了，可毕竟是副省级的领导干部，虞凡虽然是不怵这些，但谁让他心虚呢。
阮明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听楚沁说他们家老两口对小家伙都喜欢的不得了，所以才动了见你一面的心思。”虞凡听得心里一动，阮明烟继续笑着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人家是想让你儿子改姓楚，对你这个爹没太大兴趣。”
虞凡一阵叹气，自己的儿子倒是比自己吃香多了，林家想让自己儿子改姓，现在又来了个楚家，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还不能像在林家那样义正言辞的拒绝，谁让是自己对不起人家呢。姓楚就姓楚吧，算是对楚沁的一种补偿，其实这个问题楚沁和虞凡商量过很多次了，毕竟两位老人年纪都大了，楚沁也是想让儿子代自己承欢两位老人膝下。
这件事情阮明烟是知道的，和楚沁相比，她就没这种烦恼，她还有两个弟弟在老人身边，侄子侄女的也都有一大堆，至于婆媳不和什么的，那就更是笑话了，只要有自己在，她们巴结老人还来不及呢。
“刚好你这次也在东湖市，要不找个时间陪楚沁回趟家？”阮明烟笑嘻嘻的看着他，让虞凡一阵咬牙，最后才摇摇头，道：“算了吧，还是以后再说吧。孩子改姓这事我已经答应了，见不见面应该不是那么重要吧？”一脸心虚的样子，让阮明烟终于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却是让虞凡满脸的尴尬。
原本虞凡是打算在东湖市多待一阵子的，党校的学习结束加上家里老人去世，他这一阵子是有一些假期的，留在东湖市多陪几个女人几天，也算是一种补偿，可林东方的电话却是让他不得不提前的赶回京里。
赶到京里，林东方正坐在书房里看文件，见虞凡进来，抬了抬头，挥手示意他坐下。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林东方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摘下眼镜看着虞凡道：“你的事情有了一些变化。”
虞凡听得一惊，林东方的安排他是很清楚的，下一步自己要去南阳，现在突然说是有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很突然的，林东方笑看他，道：“你有一篇文章进了内参。”虞凡听得一愣，文章？自己什么时候写过什么文章？进内参那就更是个笑话了。疑惑的看着林东方，林东方笑了笑，道：“老贺这回算是走了步好棋，不过却是把你顶到了风口lang尖上了。”
林东方这么一说，虞凡却是有些明白了，敢情党校是将自己的那篇毕业论文给发到了内参上面了，这算是什么？那篇毕业论文里面，自己可没说什么党校的好话？
似乎看出了虞凡在想些什么，林东方微微一笑，道：“你那篇论文我看了，措辞有些过于激烈了，理论性的功底也不够扎实，过于感情用事了。”虞凡听得心里有些忐忑，说真的，事后他确实是有些后悔的，想想自己确实是有些偏激了点，可能和一路上有太多的感触有关，如果万一不能通过的话？
虞凡有些后怕，看着林东方道：“我确实没想到他们会放到内参上去，写这篇文章我是有些冲动了。”对于虞凡的态度，林东方还是很满意的，笑了笑道：“小问题是有一些，但是在大方向上，你却是把握住了。呵呵，一号首长的评价是‘很真诚’。”
虞凡听得一阵激动，没想到一号首长的评价会这么高。林东方也没说话，只是笑着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吓了一跳，这样的一篇文章出现在内参上，其中代表什么样的意思，林东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有好处也有坏处，但就目前看来，好处似乎要多一些。
“爸，你说事情有些变化，究竟是什么变化？”平静下来的虞凡看着林东方问道。林东方看了虞凡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六百四十三章 上任
宁海省南阳市郊。
一个幽静的小山庄的包房里，林源海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林东风。“东风大哥，今天刚接到的消息，我可能要去政协养老了。”说到这里，林源海眼里闪过一抹怒火，强忍着道：“没想到他林东方做的这么绝。”
林东风听得有些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林源海一脸的悲痛，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源海啊，我们都是组织上的人，组织上让我们去哪儿我们就要去哪，不要有什么抱怨。”林东风很清楚林源海心里对于林东方的抱怨，从小到大林源海都是和自己走得比较近，这些年因为林家的关系，在官场上也是一直很顺，能够走到现在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他林东风可以说是出了大力气的，当然了，由于地方军队两条线的关系，有很多事情都是林家老二林东方帮的忙，林源海自然也是知道的。
原本是想着在临退前再进一步的，却是没想到林东方让肖劲南空降到了宁海，这让林源海的心里是接受不了的。在肖劲南到了宁海以后，林源海非但没有什么配合，反而是在林系人马中另起了山头，大有想将宁海林系的人一分为二的意思。
林源海之所以敢这么干，林东风是有些默许的，为此林东风和林东云曾经找过他，兄弟三**吵了一架。在林东风看来，林源海怎么说都是林家的人，林东方让肖劲南空降到宁海，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和他这个大哥商量，这是对他这个林家老大的不尊重，所以即便是很清楚这件事情对林家可能造成的后果，他还是默许了。
“大哥，我不是抱怨，反正我也是干完一届就要下来的人了，现在去政协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他老二做的这事太不地道了，我很不甘心啊。”林源海看着林东风有些着急的解释起来，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林源海还是抱有一些侥幸心理的，不管怎么说林东风是林家的老大，虽然在政治上没什么能量，但是在林家他说的话还是非常有分量的，这一点其实在林源海很多次的升迁过程中都可以感觉到。
看了林源海一眼，林东风皱着眉头道：“你这不是抱怨是什么？好歹也算是国家的高级领导干部，怎么到现在都是一点组织觉悟性都没有呢？这个国家不是我们林家的，也不是哪一个人的，组织上决定的事情，哪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这是到你这个级别领导干部该有的思想吗？”想了想，又道：“退下来也好，可以多享享儿女的清福嘛。”
听林东风这么一说，林源海的心都有些冷了，坐在那里闭起眼睛想了半天，才看着林东风有些恳求的道：“东风大哥，就不能再和二哥商量一下，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嘛。”林东风闻言，瞪了林源海一眼，大声道：“谈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真以外这件事情是他林东方能够决定的？真是太幼稚了。”
林源海听得一惊，身体都不由得坐直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林东风。林东风没有理他，他现在的心情也是非常的不好，这件事情他很清楚，林东方是不可能做些什么的，不仅仅是林源海去政协，他这个军区的副司令员也要退下来，林东方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据他的了解，很多和林家交好的老一辈都站出来说话了，这其中牵扯的关系很复杂，很多老一辈的人对于林家的内斗产生了警惕，外斗不要紧，内斗对一个家族来说却是要命的，不免起了杀鸡给猴看的念头，给各自家族中的不安分子一个警示。
当然也不光是这样，林老的去世让林家的力量处于下滑期，虽然有一个林东方撑着，但林家确实是面临后继无人的危险，这不是连林东云都是大学里出来了吗。宁海一直是林系的传统势力，林系的力量在这里根深蒂固，虽然一把手一直都不是林系的人担任，但是不论是在省委还是在地方，林系的力量无疑都是很强大的。
林系的人内斗，对很多人来说无疑都是个机会，但谁也不会抢先去当这个出头鸟，毕竟林老虽然已经是过世了，但和林家走的很近的家族中，有一些老人还是健在的，别看他们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真要说起话来，却是谁也不敢轻视的。
林东方的果断确实是给了他们机会，林源海退下来，林东风也退下来，虽然只是军地两个位置的人员调整，但随之而来调整出来的位置却是远远不止这两个，这种情况林东方本人其实是很明白的，但宁海的情况确实是不容再拖下去了，在得知中央已经有人不满的情况下，果断的下定了决心，即便是林家要在宁海让出一部分的利益，但也比事情的发展不再自己的掌控中要来的好。
包房里的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说话，林源海在那里默默的抽着烟，林东风皱着眉头想些什么。良久，林东风才看着林源海，道：“源海，回去之后你要多交代一下，让大家多向劲南同志汇报工作，不要再搞七搞八的了。”
林源海知道林东风这是在让他交权，点了点头，道：“东风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和肖省长联系的。”轻嗯一声，林东风点了点头。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在林东风耳边一阵耳语，林东风听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似乎想对林源海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有些犹豫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而林源海却是脸色灰白的坐在那里。
在京里待了不到一个星期，虞凡就飞到了宁海，去宁海省委组织部报到。省委组织部长翟丰明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先是一愣，转眼却是笑着道：“是虞凡同志吧？”虞凡忙上前两步，双手握住翟丰明伸过来的手，道：“领导好，我是虞凡，今天特来报到。”
呵呵一笑，翟丰明挥手让虞凡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笑着道：“虞凡同志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啊。”虞凡一笑，道：“在京里就听说翟部长宁海省的老领导了，经验丰富，以后在工作上还请翟部长多多帮助。”
省委组织部长翟丰明是省委书记夏延春的人，这一点在京里的时候林东方就告诉他了，虞凡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翟丰明这个组织部长可是省委常委，能够亲自来接待他，虞凡自然是要对他很尊重的。
呵呵一笑，翟丰明戴上眼镜，拿起桌上的文件，轻咳了两声，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而虞凡明白这是要开始组织谈话了，也是一脸严肃的坐直了身体。
看了虞凡一眼，翟丰明道：“虞凡同志，我受省委委托，代表组织上正式跟你谈话。”看了看虞凡，继续道：“经省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任命你为南阳市委副书记，南阳市党校校长，正厅级。”说到这里，抬头看着虞凡。
虞凡一脸严肃的道：“翟部长，感谢翟部长和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把我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我一定不辜负翟部长和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把工作认真做好。”
虞凡的话让翟丰明微微一笑，对于虞凡的背景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不过虞凡在说话中把他放在前面，这让他很感叹啊，看来是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的人，果然这位林家的女婿是从基层上来的。
“虞凡同志，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说到这里，翟丰明递了一支烟给虞凡，道：“省委对于南阳市委的工作并不是很满意，最近准备对班子的情况进行一些调整，希望你能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尽快的熟悉起来。呵呵，你还年轻，又是刚到南阳市，一定要团结同志一道工作，要多向老同志学习。夏书记也特别交代，让你放心大胆去工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以后你尽可来找我。”
这番话就有点特别的意思了，先是调整，又是团结，又是向老同志学习的，虞凡多少还是能听明白一些，看来自己要找个时间拜访一下肖劲南，了解一下南阳市的情况了。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是一脸严肃的道：“请翟部长和组织上放心，我一定紧密团结在组织周围，多向老同志学习，把工作认真做好。”
翟丰明见虞凡说话滴水不漏，不由得笑着站了起来，道：“准备一下吧，下午我就送你去南阳市委。”由一个省委常委送虞凡去上任，这对虞凡来说也是一种照顾，虞凡连忙站起来，一脸感激的道：“谢谢翟部长。”
宁海省是北方重工业大省，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曾经经历过艰难的重组时期，大批的下岗工人从工厂下岗，一段时间里社会秩序比较混乱，但是经过阵痛之后的宁海省如今又重新焕发出了活力，全省的经济也是飞速的发展起来，如今的宁海省已经是成为了全国重工业省份的龙头，每年的经济效益都是领先于其他的省份，仅次于几个南方经济发达地区的省份，加上宁海的特殊地理位置，中央对于宁海的关注度也是非常高的。
南阳市是宁海省的省会城市，是国家的副省级省会城市之一，这也使得虞凡此次的调任成为了他更上一步的机遇，从此走上了正厅级领导的岗位上。
第六百四十三章 关系复杂
补昨天的一章。
临到出发的时候，虞凡才发现这次翟丰明送去上任的人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还有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见虞凡到来，翟丰明笑着介绍道：“虞凡同志，这位是宋春林同志，新任的南阳市常务副市长，以后你们要多多交流啊。”
虞凡一听，笑着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春林同志，以后在工作上还望春林同志多多帮助。”宋春林看着虞凡，说实话内心确实是有些复杂的，这么年轻居然是市委副书记，在常委中的排名还在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前面，这让宋春林的脸上有些尴尬。轻握了下虞凡的手，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没想到虞书记这么年轻，确实是让我有些意外。”
倒是想到过会遇到这种情况，虞凡不在意的一笑道：“呵呵，春林市长也不老嘛，不过春林同志的从政经验一定是比我丰富的，以后有什么事情请春林同志帮忙，春林同志可不要推辞啊。”一句话倒是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宋春林呵呵一笑，道：“虞书记说笑了，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宁海省委所在地是南阳市的老城区，南阳市委却是新城区，相隔虽然并不算是太远，但也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车队开进南阳市委的时候，南阳市委书记岳清平和市长郑克林已经是带着班子成员等在了那里。
岳清平这个南阳市委书记可是挂着省委常委的，翟丰明这个时候可不敢摆什么架子，车一停就下车迎了上去，边走还边指着岳清平笑道：“你这个老岳啊，我这是给你送将来了，你带这么多人算是怎么回事啊？”
岳清平笑着握了握翟丰明的手，道：“感谢省委对南阳市委的关心和爱护，这不，同志们听说省委送来了虞凡同志和宋春林同志，大家心里都是很高兴啊，我总不能拦着大家吧，再说丰明部长这次可是代表组织，我带着大家来迎接也是应该的嘛。”
翟丰明笑着伸手点了点岳清平，侧着身体笑道：“呵呵，老岳，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这位就是虞凡同志，新任的南阳市委副书记。”又对着虞凡道：“这位就是南阳市委书记岳清平同志。”
虞凡连忙上前，握着岳清平的手，道：“岳书记，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还请领导多批评。”岳清平呵呵一笑，道：“有虞凡同志的到来，我可就轻松多了，以后党建和组织方面的事情，虞凡同志要多多费心了。”
接下来是宋春林，岳清平同样是表现的很热情。岳清平握手以后，市长郑克林也紧握着虞凡的手摇了几下道：“欢迎虞凡同志来南阳市工作啊。”虞凡知道市长郑克林是林源海的人，现在林源海去了政协，按照林东方的说法，林源海退下去之前，他手上林系的人已经是交还给了肖劲南，所以这个郑克林应该是林系的人，不过虞凡对于宁海这边的情况并不算是太了解，也是想等自己见到肖劲南之后再多了解一下。
笑着握住郑克林的手，虞凡道：“感谢郑市长，我会努力工作的，以后还请郑市长多多帮助。”虞凡认真的观察了郑克林的形象，身材不算是高大，头发弄得很整齐，身上一套西装，一条领带系着，只是肚子凸起让整个人显得有些发福。
两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是很注意这边，就连岳清平也笑着看了两人一眼。很快，微笑着上前和其他市里的领导握手之后，大家也是走进了南阳市委的会议室。一间宽大的会议室里，一切都已经是布置好了，四套班子的领导都坐在这里。
翟丰明居中而坐，他的两边是岳清平和郑克林，虞凡在岳清平旁边坐着。轻咳了一声，岳清平看向了坐在下面的市委组织部长柳泽山，柳泽山会议的点点头，同样轻咳了两声，拿出一个笔记本，道：“现在请翟部长宣布省委的决定。”
一进会议室，虞凡就在默默的观察大家，不时的想感应一些人的想法，只是到最后却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基层的时候，感应能力几乎成为了虞凡无往不胜的法宝，不论是在大浦县还是青岭区，能提前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这种几乎是类似作弊的手段让虞凡对各种即将发生的危险都能了如指掌，从而能够轻松自如的应对各种场面。
但是，越是往上层走，感应能力的局限性就凸显了出来，尤其是自己现在是正厅级的领导干部了，这种局限性也就越来越强。当然了，对于下属，感应能力就如同是探囊取物一般的随心所欲，和自己平级的这些人，就不是那么简单能感应到了，就算是能感应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一些重要的事情就如同是关了窗户的房间一样不得而知了。
像翟丰明和岳清平这种自己的领导，想要感应到他们心里想什么，那纯粹是碰运气的事情，除非是那些人家根本就不在意的东西，稍有在意虞凡就什么也感应不到，至少虞凡刚才就什么都没感应到，就像是自己的感应能力碰到了墙上一般。这些都算是虞凡通过这些年来的摸索，对自己这神秘能力的大概了解。显然，除了下面的人，感应能力现在能够给自己的帮助并不如以前那么大了，似乎厅级对自己的能力来说成了一个坎，阻碍了自己以前那种无往不利的感应，只是虞凡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在蓝江市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呢？难道是升了官，反而是有了障碍不成？
就在虞凡心里暗自疑惑的时候，翟丰明也是微微向岳清平点点头，戴上眼镜看着自己手里的文件念道：“经省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由虞凡同志调任南阳市委常委、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并兼任南阳市党校校长。”翟丰明的声音不紧不慢，念完后看了虞凡一眼，继续道：“经省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由宋春林同志调任南阳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这两项任命，这座的人心里都是很清楚的，只是此时此刻不少人的心里都是复杂之极，一下子空降到南阳市两人，让原来对这两个位置有些想法的人，此刻也是无话可说，争来争去的，现在也都不用争了。
宋春林还好说些，四十多岁的正厅应该还算普遍，虞凡却是连三十五岁都不到，现在就成为了一个省会城市的市委副书记，排名在他下面的那些常委可是都比他大，想想他们在虞凡这个年纪的时候在什么位置，再看看人家，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
岳清平此刻也是看着虞凡，对于虞凡的情况他要比其他人了解很多，虞凡的年纪确实是让他有些意外的，不过更意外的却是虞凡此刻的面无半点表情的样子，看了一阵之后，就连岳清平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感情波动，这让岳清平很诧异，年轻却又表现的如此的经验老到，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翟丰明念完文件以后，摘下眼镜说道：“省委对于南阳市的发展是很重视的，这次派虞凡同志和宋春林同志来南阳市任职，省委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这也是对南阳市委工作的一个促进，希望大家能够团结合作，共同努力。”说完，笑看向一旁的岳清平。
岳清平点点头，笑道：“对于虞凡同志和宋春林同志来南阳市任职，我在省委常委会议上是投了赞成票的，对于省委的这个决定，我和南阳市委的同志们都是从心里拥护。作为班长，我在这里表个态，一定会全力的支持两位同志的工作。两位同志都是非常有工作能力的同志，相信我们班子有了两位同志的加入，一定能够取得更多更好的成绩。”岳清平的讲话算是对两人的工作表示了支持，让两人也是起身表示感谢。
郑克林是第二个发言的，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洪亮：“首先，我要代表南阳市政府对两位同志的到来表示欢迎，对于省委的决定，我是坚决拥护的。就像岳书记说的那样，两位同志都是非常有工作能力的同志，相信在市委的领导下，南阳市经济发展一定能够再创辉煌。”郑克林的发言没有什么新意，只是他最后提到的‘在市委的领导下’，却是让岳清平不由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转眼却是微微一笑。
这里的刚刚宣布新的任命，南阳市处级干部会议就在市委的大礼堂中召开了，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宣布对于虞凡和宋春林的任命。
干部们早就已经等在了大礼堂里，先是四套班子的小范围会议，接着就是全市的干部大会，毕竟是一下子空降了两名领导干部，对整个南阳市来说也算是一件大事情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从今以后就要成为全市的领导，即便是为了市委的面子，这样的事情也是要尽快传达下去的。
当虞凡走进大礼堂的时候，下面已经是坐满了全市大大小小的领导，这个会议对全市干部来说都是个重要的会议。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这两个重要的位置在南阳市已经是讨论了很长的时间，不少人都已经这两个位置至少是有一个会从内部提升，很多人也为此做了很多的工作，一度还传出某人即将上位的小道消息，却是没想到两个位置都是空降，而且空降的人还是这么的年轻，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情也在南阳市上演，不过今天大家来的主要目的还是近距离的看看这两位传说中年轻的空降领导。
第六百四十四章 会上表态
今天的更新。
看着大步迈入的虞凡，看到虞凡那么的年轻，大家心里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虽然说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久经磨砺，心里的诧异都不会随便的流露出来，但是当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虞凡走过的时候，大家的脸上还是有一些奇异之情，相比之下，宋春林的年纪在大家看来就显得正常了很多，这让一路走来的宋春林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虞凡倒是显得很镇定，静静的坐在那里，对于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显得面无表情。三十五岁的正厅级虽然在全国来说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像他这样成为一个省会城市的副书记却是很少见的。对于副书记这样的位置，大家的印象一般都是一些年纪偏大的老同志来担任的，毕竟是要分管党建和组织工作的人，老同志自然是更加的经验老到一些，出现虞凡这么年轻的市委副书记，让不少人都是大跌了眼镜。
对于下面一些人的想法，虞凡自然是看得很透彻的，不过对于别人要怎么想，他自然是管不了，他更加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样的会议，作为省委组织部长的翟丰明是不会参加的，他的任务只是送虞凡两人来上任而已，在宣读完了省委的任命以后，翟丰明就起身告辞离开了南阳市委，离开前笑着和虞凡握手，鼓励了两句，而虞凡却是不经意的感应到翟丰明对于他在南阳市的前途其实是不怎么看好的，这让虞凡并没有感到很奇怪，这样的结论不用感应，虞凡就能看得出，毕竟在翟丰明看来，自己的确是过于年轻了，党务工作的经验几近于无，能得到这个位置，恐怕更多的是靠着自己背后的力量，其实他这么想也不算是错的。
会议由市长郑克林主持，市委书记岳清平居中而坐，他身旁的一左一右是郑克林和虞凡，坐在那里岳清平省委常委的气势就显露了出来，眼睛往下面扫了扫，大礼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虞凡一看这个情况，心里不由一声暗叹，不愧是省委常委级别的领导，差距实在是太大，和岳清平比起来，郑克林这个市长光从气势上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看来在南阳市委，岳清平的强势是毋庸置疑的。其实虞凡还有些疑惑，郑克林是林源海的人，难道以前林源海在省委副书记位置上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低调的吗？
郑克林看了一眼下面的干部，大声道：“今天召开这个会议的主要目的是宣布省委的决定。下面请岳书记宣读省委决定。”整齐的掌声顿时响了起来，岳清平慢慢的拿起眼镜戴上，拿起翟丰明带来的那份省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抬起头向坐在下面的干部环视了一圈，习惯性的对着话筒轻咳了一声，声音虽然很小，但原本响起的掌声也是戛然而止。
看到会场的情况，岳清平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对于今天郑克林的示好让他有些诧异，但结果却是让他感到很满意的。面无表情的拿起文件读了一遍，岳清平慢慢的摘下了眼睛，抬头看向大家，见到礼堂里沉寂的情况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同志们，为了充实南阳市的干部力量，省委经过研究决定，任命了虞凡同志为南阳市委副书记，并且兼任了市委党校的校长，任命宋春林同志为南阳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我认为，这是省委领导对于我们南阳市委的高度信任，也是对两位同志能力的高度信任，对于省委的决定，我是坚决拥护和支持的。希望大家回去以后，将市委的决定传达下去，并在今后的工作中，对两位同志的工作予以坚定的支持。”岳清平基本上算是重复了前面的讲话，虽然是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内容，但多少还是表明了他的一些态度，至少从这方面上来看，是让人无懈可击的。
虽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是很多早就对市委书记岳清平有过研究的干部却从中品出了些特别的东西，最起码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空降来的市委领导都不是市委书记岳清平一系的，虽然这些人早就有过这种猜测，但现在却是已经肯定了。
岳清平坐在那里讲的时间很长，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样子，讲话的水平也很高，大谈干部建设，大谈干部廉政建设，其间有意无意的谈起了党校应该在干部队伍改革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有些引起虞凡的注意。
省委组织部的任命上特意的注明了虞凡将要兼任市委党校的校长，这其实并不是很惹人注意的事情，很多地市甚至是省党校的校长都是由副书记兼任的，但问题也就恰恰出现在这里，南阳市党校的校长是由市委书记岳清平兼任的。
平时看起来，一个党校校长的职务对于一个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来说并不算什么，当初兼任党校校长的时候，岳清平本人也没有太过于在意，但现在却是有人从他手里将这个位置给拿过去了，这多少让岳清平心里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像现在这种省委传出对南阳市委班子不满意的时候，让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多。
好不容易才听岳清平把话讲完，等他把话讲完之后，郑克林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岳书记刚才的讲话很全面，我在这里就不多重复了，希望大家下去以后认真体会岳书记的讲话精神。这两年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南阳市的经济实现了平稳增长，投资的环境也日趋成熟，成绩是可喜的。。。。。。”
郑克林一上来就说了一大堆，更是从政府的角度把南阳市的经济情况进行了讲述，各种审计数据都一一罗列了出来，体现出了一个政府一把手的执政水平，看得出来他对于这次的会议是用了心的，只是从郑克林在讲话中多次提起‘在市委领导下’的态势来看，很明显有向市委书记岳清平靠拢的架势，这和虞凡原先掌握到的情况有了很大的不同。
如有所思的看了看正端起茶杯喝水的岳清平，虞凡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又看了正滔滔不绝在那里讲话的郑克林，虞凡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状况让虞凡有些很不适应，从岳清平和郑克林那里什么都感应不到，就像是他们心里的想法被一道大门紧紧锁住了一样，让他一时无从入手。
随后的时间里，市委的十三个常委相继发言，当然了，大家在发言中都表达了拥护省委决定，支持两位新来同志工作的意思，不过，随着大家发言的结束，虞凡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了，这是他在南阳市的第一次讲话，他很清楚有很多人都是想通过自己的讲话了解自己的态度。
把握好尺度是虞凡现在的想法，毕竟市委书记岳清平已经表明了对自己工作支持的态度，至少从现在的态势来看，岳清平是表达出了善意，而对于郑克林的态度，虞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是既向自己表达善意又有向岳清平靠拢的态势，不过总体来说，自己刚上任，对很多的事情都不了解，还是可守本分为好。
想好了这些之后，当郑克林微笑着说出请虞凡同志讲话时，虞凡一改刚才的严肃，站起来对干部们鞠了个躬才坐下来，脸上露出微笑道：“首先，我要感谢省委对于我的信任，也感谢岳书记和郑市长，还有各位同志们对于我的支持。同志们，如今从中央到地方，领导干部的年轻化已经是大势所趋，很多省市年轻干部现在都处在重要的领导岗位上，并且为我们党的事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在这一点上，我看我们南阳市也是不甘居于人后嘛，我发现下面的很多同志也都是年轻的领导干部嘛。”
一张嘴，虞凡却是有些开玩笑的架势，这让很多人不由得笑了起来，场面上也显得轻松很多，不过岳清平却是若有所思的笑看了虞凡一眼，刚才虞凡的话其实表达了一些东西，干部年轻化？呵呵，这样既解了自己这个年轻的市委副书记的围，也表达出了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是主管党建工作和组织工作的，管的是很多人的官帽子，果然是有些不简单啊。
不过对于虞凡这种开玩笑的架势，岳清平是不大赞同的，在这种场合，一个领导就是要显示出自己的威严来，亲切感这种东西只会让下面的人觉得你好说话而已。唉，毕竟还是太过于年轻啊。
一阵轻笑让会议稍稍中断了下，虞凡顿了顿，习惯性的抬起手在虚空中压了压，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领导气场十足。会议继续进行，虞凡接着说道：“第二点，组织上既然把我安排到这个位置上，我就要认真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在自己的岗位上团结在市委的周围，体现出市委意图把工作做好。”
虞凡这话一出，会场顿时有了些变化，很多人看虞凡的目光顿时有了些审视的味道。如果说虞凡第一段话是表现出了亲和力的话，那第二段话就表现出了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威严，同时也有向市委书记岳清平进一步表达自己会主抓本职工作的意图，这让岳清平忍不住看了一眼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