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熟人
王姒宝曾经查看过林北府的舆图,但是那上面标注的是这一整片地区都是临阳山。这也是王姒宝对这里地图相当不满意的地方,就像是如果导航更新不及时,很可能把车给带沟里去那种感觉。
“要说老的临阳山很多人可能都记不起来了。那里现在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老头我前些年还去过一次。远远的看去,那里山也平了,草木也不生长了,就跟座荒山似的。”
说到这里,老人家满脸都写着遗憾。那里曾经是他生活过的美好家园。
老村长又心有余悸的说道:“要说起来,还多亏咱们早早就离开了那里。都说那里是因为被人下了诅咒,所以才给我们附近的村子带来了那样大的灾害。迫使我们不得不离开那里。”
王姒宝疑惑的问道:“那你们离开后,就没有想过要再回到那里继续生活吗?”
老村长遗憾的说道:“当然有人想过要回到原来的家继续居住的。毕竟那里还有我们自己的土地。但就像我前面所说的,那里好像被人下了诅咒,无论是回到村里的人还是进山的人,都无缘无故不见了踪迹。于是很多人都不叫那里为临阳山而是改叫死山了。时间一长,谁也不敢再回到那里,甚至是提起那里。”
王姒宝瞪大眼睛问道:“失踪了?您看这不是有人失踪吗?”
老人家有些许尴尬道:“老头我说的这个,好像和你说的不一样。老头我说的这些人也不能完全说是失踪。因为后来有人说他们可能是被山上的野兽给吃了,所以才会尸骨无存。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里肯定是不能再居住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个老的临阳山,也就是老爷爷您说的临阳山在哪里?”不用想也知道那里肯定是有什么猫腻,根本就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诅咒,也不可能那么凑巧都被野兽给吃了。
“那可就远了。”
老村长和王姒宝大概的说了一下临阳山的位置。临了还反复叮嘱王姒宝等人千万不要贪图新鲜就去查看,否则小命不保是真的。
王姒宝笑嘻嘻的点头应是。
等王姒宝和王裕洵说起了自己无意中打听出来的这个消息,二人皆唏嘘不已。
看来,流民、灾民还有流放犯失踪的事,绝对不是最近这几年才发生的。而且通过这一条线索,他们似乎也找到了淮县和临阳县之间的关联所在了。
对,就是灾民的事。
整个林北府甚至是奉北郡无论是哪里遭了灾,他们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到有个好官,又没有苛捐杂税的临阳县来定居和生活。
而在这个途中就会经常有人无缘无故的失踪。
毕竟这类人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从众人眼前消失,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许人家有了更好的出路才不和别人说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这么多年来,这个问题才会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而那群失踪的人口恐怕都是被抓去了临阳山。更确切点说是老的临阳山。
既然是来玩的,所以翌日一早,王姒宝和王裕洵叫村长的儿媳妇领着他们几人上山挖野菜。当然,主要是看别人如何挖。一旦兴趣上来时,王姒宝和王棕也会上去挖两棵。
尤其是王棕一会儿看到一株不认识的野菜就会询问上一句:“这个是什么菜?能吃吗?好吃吗?”,一会儿又淘气的弄上一株,直接往嘴里塞。吃货的本质到哪都改不了。
吓的小厮们直上前拦着,就差叫祖宗了。
这一次,王姒宝看王棕手里拿的的那种好像是一种特别酸的植物,叫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在现代她吃过。于是坏心眼的叫别人别拦着,就让王棕试一试看好不好吃。
得到鼓励的王棕立刻笑嘻嘻的往嘴里塞,并大口的咀嚼。
“哎呀,酸死了。真酸。”王棕那眉头皱的啊,都快成小老头了。
这时旁边一个在挖野菜的和王棕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儿笑着说道:“娘,你看,哪有那么笨的人,我们都不敢一下子全都塞到嘴里吃,他却敢。那还不把人给酸死啊!”
她娘一听自家小女儿居然笑话人家官家小姐和少爷,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道:“翠芽,别胡说八道。人家不是笨,是从来没有吃过才这样。”
那名女子说完,抱歉的朝王姒宝等人笑了笑。
然后,在她的眼神对上王裕洵的时候,她的瞳孔微缩,紧接着就是疑惑,再就是闪躲。
之后匆忙的说了声“抱歉”,领着叫翠芽的小女孩儿往旁的地方走去。
给别人的感觉就是生怕得罪了人家官家小姐和少爷,怕人家会治她们的罪一般。
村长的儿媳妇是个年近四十的热心大婶。看到这种情况赶忙出来解围道:“小姐和小少爷千万别和咱们这群农户们计较,她们都不懂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替她们向你们赔礼。”
王姒宝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没什么,本来就是我们没见过,也没吃过这个东西,才闹出来的笑话。你也别在意。对了,婶子,刚刚那个女子不是本地人吧。听她的口音好像是雍都那面的人。”
“雍都?那不是国都吗?原来琴娘真的是那里的人。”村长的儿媳妇十分吃惊的说道。
以前听琴娘的男人刘三儿说,琴娘是雍都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他们村子里的人只当是听笑话了。谁也没当真。
眼前这位小姐却千真万确是雍都来的贵人家的小姐。难道她真的认识琴娘?那琴娘真的是什么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了。随即她又立刻给否定了。
不可能,谁家千金小姐会嫁给刘三儿那种坑蒙拐骗的人。
“琴娘?那人叫琴娘?也许是我听错了她的口音也说不定。那她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了?”王姒宝好奇的询问道。
“不是。她家男人刘三儿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刘三儿早年间因为爹娘相继去世,后来就去投靠他县城的亲戚。据说那家亲戚是做大买卖的人,经常的走南闯北。后来怎么和琴娘走到了一起没人知道。但是听说后来做生意失败了,身上没有多少的钱了,只好重新回到乡下来居住。”
“那他们靠什么养活自己?”
“他们两口子都没怎么干过农活。即使我公爹给他们按人头分了村里的农田,他们也经营不好,最后也只能卖给别人。最开始他们手里可能还有些积蓄,所以也没见他们两口子干过什么。后来估计积蓄花的差不多了,琴娘就靠做绣活赚钱养家。不过琴娘的绣活的确是咱们村里最好的,只要是将成品拿到镇子上和县城都能卖出个好价钱。”
村长的儿媳妇也是个健谈的人,十分愿意陪人唠闲嗑,所以村子里的大事小情她知道的着实不少。
王姒宝又问了句:“那她男人不养家吗?”
“刘三儿就是个油嘴滑舌的人。整日里无所事事,除了偷鸡摸狗以外,就是惹一些年轻小姑娘和一群小妇人。听说他和村东头的白寡妇还有一腿。”说到这,村长儿媳妇突然想到王姒宝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于是赶忙将话头打住。还虚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道:“瞧我这张嘴,就知道胡咧咧。小姐您可莫怪啊?”
“我怎么会怪婶子呢?咱们只是随意的聊天而已。对了那琴娘这个人为人怎么样?”
村长的儿媳妇觉得这家小姐有些奇怪,怎么会对一个妇人这么感兴趣?难道琴娘还真是雍都贵人家的小姐?不对,这两人年岁上差太多,根本就对不上。
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她仍然爽快地回答道:“最开始来这里时心气很高,不怎么搭理村子里的人。后来因为生活所迫,尤其是她只给她家男人生了个丫头后,她家男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最后村里人帮了她不少。尤其是我公爹,看在她没有娘家可依靠,没少替她出头,帮她做主。最后这人才放下了身段,和我们这些人开始慢慢熟络起来。”
王姒宝随口问道:“那就是这人还不错了?”
“还好吧。反正和咱们也没有怎么深交。毕竟是外来的人,不如咱们村子里原有的人那样热络是真的。”
村长的儿媳妇说完看了看王姒宝等着她继续问话。
王姒宝笑了笑道:“我就是觉得这个琴娘和我见过的一个大户人家的丫头长的很像,所以才会多问了几句。毕竟年头太久,我那时也太小所以印象不是很深。”
“哦。听小姐您这么一说,婶子倒是觉得您说的很是那么回事。怪不得琴娘绣活那么好呢。”这样一说倒有可能。就刘三儿那样,怎么可能会娶个大家小姐。如果是丫鬟还差不多。
她看看天,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赶忙道:“小姐,这太阳越来越大了。您还是找个阴凉的地方先歇着,要不就先下山,等着别人采摘完了,婶子亲自下厨给您和少爷还有小少爷做几个好菜。”
第一百八十章 逼婚
王姒宝笑着点点头道:“好。咱们也玩的差不多了。就不在这里添乱了。”然后朝王棕喊道:“棕哥儿,咱回了。”
“好勒,小姑姑。”王棕一边说,一边跑过来拉王姒宝的手。
“玩的好吗?”王姒宝一边说,一边拿出帕子细心的给王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王棕响亮的回答道:“好。这跟咱们的庄子还不一样。没想到有那么多的山菜都可以吃啊?”
王姒宝好笑的摸了王棕的脑袋道:“就知道吃。”然后,又转向王裕洵道:“三哥,走吧。这边既已事了,咱们明天就回家吧?”
王裕洵轻点了下头道:“好。明天就回。”
王裕洵觉得王姒宝今天真的很奇怪,居然对一个村里妇人那么的感兴趣,但也没有立刻就询问她那人是谁。
直到在回林北府城的路上他才问了王姒宝。
王姒宝很想告诉王裕洵那人是谁,但是如果她说出答案,王裕洵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妖怪啊?居然会记得一岁前见过的人。
何况王大娘长的像月姨娘又不像王子义。这让她如何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认出这个人来。
想了想还是同村长家的儿媳妇的说辞一样的好。于是开口道:“就是觉得她特像郑湘君家里的一个丫鬟。只是很好奇这人怎么会来这里而已。但也许是我认错了呢?毕竟我对那人印象也不深,这人也是一打照面就离开了。”
王裕洵也没在意。毕竟,他对旁的女人一般都不会过分在意。王姒宝这样的说辞,他也是能接受。
王姒宝之所以确定那人就是王大娘,主要还是王大娘在看到王裕洵时奇怪的表情,还有其落荒而逃的行动,才让她觉得那人一定是认识王裕洵才会这样。
这样一来就很奇怪,一个村妇,怎么可能会认识王裕洵?而且看其年龄也应该在王裕洵之上。难道是王裕洵以前的丫鬟?不对,从打出生起,她就没见过王裕洵身边有丫鬟侍候。而且这人她应该是见过才对。
于是王姒宝便是在记忆里反复搜寻了一圈自己在早期见过的人,之后再一联想,便想到了王大娘。
估计,王大娘也是因为知道王裕洵来了这里当了知府,所以才敢肯定她所看到的就是王裕洵。
王大娘当年被送到家庙之后没有多久,就逃了出去。估计作为亲爹的王子义也是故意放了她一马,所以才会让她逃的那么轻松吧。
毕竟曾经王子义对月姨娘和王大娘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王大娘差一点害死了王姒宝,但是由于王姒宝没有真出事。所以在最初的震怒过后,王子义很容易就选择了原谅。
至于说王大娘当时是跟谁跑的?又是怎么跑的?王姒宝不清楚,也不想去追问。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王大娘现在也没有做什么恶事,王姒宝也不想再去追究。何况王大娘现在过的也不算好。
王姒宝很想说:你要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有的时候,既然出手了,就不要再给对方有任何还手的可能。当年对于王大娘的处置,其实她爹王子义的手法太过于绵软了。万一让王大娘得到别的际遇,让她彻底翻身的话,就很有可能给她留下掣肘和顺侯府的机会。
即使那样的机会十分渺茫,但也不能排除其中的可能。
既然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结果,王姒宝心里也算是彻底安心了。
在王姒宝他们走后,王大娘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当初可是要摔死王姒宝的。
王姒宝肯定记不住自己,但王裕洵可就不好说了。
王裕洵他们弟兄几人当初那么维护王姒宝,如果让他发现自己在这里,那还不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王大娘不是不恨,就是因为王姒宝她才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然她现在怎么也应该是嫁给世家、勋贵家的公子,即使做不了正妻,也能做个享清福的小妾。何苦跟着个骗子,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当初她就是被现在的男人给骗了,还说自己是什么世家公子,谁知道就是个穷光蛋。等把她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就领着她回了他的家乡。
可他的家乡就是这么个穷山沟。
现在的她又能怎么样?和人家王姒宝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又能把人家怎么样?
王大娘的事对于王姒宝来说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至于她会有什么想法也没人会去理会。
等回到林北府后,王裕洵就派人立刻对临阳山进行搜查。果然等到入秋得到了消息。
既然那里有重兵把手,那说明这事肯定和军中有关。怪不得当初永盛帝得到的消息说是跟陈广义陈大将军有关。现在已经初步证实了这一点。
但如果单凭他们的人手根本就不能把那帮人怎么样。兴许还能将他们自己的命给搭上。所以王裕洵只能立刻上书给永盛帝,让他派人来详查。同时,也知会了太子夏立轩,要密切注意平北军的动态,必要时先下手为强。
另外王裕洵和王姒宝这些天也格外的小心,尽量不外出。
在一处既隐蔽又普通的宅子中,有好几个王姒宝和王裕洵都相当熟悉的面孔正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讨对付王裕洵和王姒宝兄妹的事。
“大将军,这些天在临阳山来了好几波形迹可疑的人。下官怀疑他们是王裕洵的人。估计他们已经查到了什么?”说话的人正是临阳县令徐伯阳。
陈广义点点头道: “嗯,这个事我已知晓,并且已经知会了主子。主子来信说,逼不得已就将王裕洵给处置了。”
“那宝郡主呢?”徐伯阳询问道。
单单处理一个王裕洵根本不算什么,恐怕王姒宝的后招要比王裕洵一个文官来的更猛。那小丫头可不是个普通人。
陈广义回答道: “将宝郡主给抓起来就是,但记住千万不能伤及她的性命。”
“为什么?”郝文光吃惊的问道。
陈广义摇了摇头道:“这个本将军也不清楚。”
“那估计是主子看上了宝郡主。别说宝郡主人长的确实挺好看的。”郝文光后面的话说的十分猥琐。
陈广义冷哼了一声严厉道:“如果真是主子看上的人,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主子把你给杀了?”
郝文光赶忙一捂嘴道:“就算我没说。”
陈广义又看了看四平八稳坐着的沈俊阳沈同知,道:“你那个女儿不是喜欢王裕洵吗?该是让她出手的时候了。”
沈俊阳站起身道:“下官领命。”随即又出言提醒众人道:“恐怕陛下已经知道咱们有二心的事情了。咱们只除掉一个王裕洵还会有更多人过来围剿咱们。不知陈大将军将如何应对?主子又是个什么想法?”
“起兵吧!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范大勇站起身高声说道。
“起兵?”陈广义也知道他们已经彻底暴露了。如果不起兵,他们势必会被永盛帝给彻底清算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没有准备好。还有主子那面也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自打王裕洵兄妹二人来,他们这群人就已经隐隐觉得不安,知道事情很可能会暴露,只是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让他们的部署还没有到位,弄得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主子那面没有信儿,那就只能拖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王裕洵先给控制住。这样既可以掣肘军中的王裕泽,又可以让王姒宝投鼠忌器。
嗯,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清楚后,陈广义命令道:“先叫沈小姐将王裕洵给绑了再说。以后的事,等主子来信,看他的意思再决定。”
“嗯,也只能先这样了。”徐伯阳冷静的说道。
他们又密谋了一下如何抓王裕洵的细节。直到商讨完毕,才逐一从普通民房的密道中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王姒宝一直觉得心神不宁,觉得可能随时都会有大事发生,于是传令给自己的特殊军队,到林北府随时待命。
可是她本以为对方会实施武力来对付他们兄妹,没想到对方却使出了美人计。
王裕洵日间接到报案说在城东一间民宅,家里的五口人都离奇的死亡。于是带上一众衙役和仵作一同赶赴案发现场。
没想到刚一出案发现场,王裕洵还没来得及上马,就碰上了总来缠着他的沈同知的女儿沈月如。
“王大人,好巧咱们在这里遇到了。”沈月如一见到心上人,立刻眉眼带笑的说道。
“不巧,恐怕有人故意为之吧。”王裕洵冷冷的回复。
“是。小女子就是故意为之的。”沈月如说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王大人也知道小女子心悦王大人许久。今天小女子只想问王大人一句话,”说到这儿,沈月如抬起头紧紧的盯着王裕洵的眼睛道:“不知王大人要如何才肯娶月如过门?”
第一百八十一章 王裕洵被抓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王裕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想来雍都的那群女子和沈月如比起来真的算是含蓄多了。就是当初的陆雪莹和她比起来恐怕都得自愧不如。
于是王裕洵从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
“做梦!”
跟着王裕洵的衙役和周围围观的百姓一听到这两个字,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沈大小姐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以前天天缠着王大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当街逼婚的戏码都做的出来,这恐怕连平民家的女子都不能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以后,还谁敢娶这样的女人回家?
不过这王大知府心也是够狠的,居然如此的不顾及人家一个姑娘家的脸面,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这无异于当街打脸。
“你。”沈月如气的狠狠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双眼微眯,下定了决心。随即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出来。
“你如果不同意,我今天就死在你的面前。”沈月如一边说,一边用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歇斯底里的喊道。
王裕洵瞅了一眼淡淡的道:“请便。”
一个无关紧要女子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王裕洵接着抬起头,朝远处骑在马上带着一队巡逻的守城士兵给自己妹妹助阵的沈谦道:“回去通知沈同知准备好棺木。本府有时间会去吊唁。”
言罢,转身欲上马离开。
可沈月如却如同疯了一般,手持着匕首,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王裕洵,我不是说着玩的。”沈月如说完,手上一用劲儿,很快就有鲜血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淌。一点都不像是在装样子吓唬人。
众衙役看到这样的情景纷纷给沈月如让路,这样一来,沈月如很快便来到了王裕洵的近前。
沈月如满眼含泪道:“你真的不打算娶我?”
像极了一个弃妇。
王裕洵冷冷的看着沈月如道:“你好自为之。”说完再次转身欲要上马。
可还没等他的脚踏上马镫,一把冷冷的匕首便出现在王裕洵的脖子之上。
然后,他就听沈月如阴森森的说道:“洵郎,这可是你逼我的。我可是给过你机会。”
众衙役还有王裕洵的明卫和暗卫皆是一惊。不好,他们家大人(公子)被人给挟持了。
王姒宝得到消息时,王裕洵已经被沈月如和沈谦的人带走。王姒宝只能尽快召集人手前去救人。
看来什么招式都不在于老,只要用着得当即可。
王裕洵一个对美人免疫的人,居然也会招了这个道。
想到这里,王姒宝禁不住摇了摇头。
可无奈归无奈,这人还是要救的。
在救王裕洵之前,王姒宝让伤好回归的艳阳将王棕带到暗部先安顿好。此时的她不能去分心照顾王棕,她必须让自己做到无后顾之忧才行。
同时王姒宝又叫来了新生和新华等人。让他们拿着自己的印信,极速赶往朱临溪命名为“护宝军”的特殊军中,让他们按照王姒宝信中的指示立即执行命令。
另外,王姒宝又命令良辰和美景带着她来这里前永盛帝交给她的龙行令,到林北府东郊,找隐藏在那里的暗龙卫首领刘名义刘将军,让他调兵围剿临阳山。
并让其派出一部分人马配合太子夏立轩及王裕泽等人到平北军缉拿反贼陈广义及其家眷,必要时将其就地正法。
随后又接连下了几个命令后,王姒宝怀中揣着小闪,骑着小雪球带着自己的随身护卫和皇家侍卫朝郊外沈月如和沈谦落脚的地方匆匆的赶去。
于此同时,沈俊阳沈同知在得知自家女儿和儿子得手后,也匆匆的感到他们兄妹落脚之处。
“爹,您来了。”沈谦一见自家爹爹赶来,立刻上前见礼。
沈俊阳一摆手开口询问道:“人已经抓到了?”
沈谦嘴角上翘,相当自豪的说道:“那当然。人现在就关在东面的屋子里,小妹正在看着呢。”
沈俊阳点了点头,略微激动的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爹,这人咱们要什么时候交到陈大将军手中?”沈谦朝他爹问道。
沈俊阳看了看自己的傻儿子,冷冷道:“交?凭什么咱们抓到的人要交到他手上?”
“不是他下的命令让咱们抓王裕洵吗?现在既然人已经抓到,为什么不将人给交上去?”沈谦拧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听儿子如此问,沈俊阳暗地里直摇头。随后问道:“将王裕洵交上去咱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呃?”
是啊,将王裕洵交出去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何况自家小妹轻易也不会答应。
她一心就是想要嫁给王裕洵。现在已经将人给抓了来,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霸王硬上弓,她也会将王裕洵的人给得到。如果得到了王裕洵的人,就他家小妹那个性子,又岂能会拱手将人给交出去。
“那爹,您的打算是什么?”
“现在咱们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这次你们又当街犯下了劫持朝廷命官的大罪。咱们就是想脱罪恐怕都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沈俊阳顿了顿道:“就是逃。”
“逃?但我们能逃到哪儿去?”沈谦迷茫的看着自家爹爹。
他在这里因为有自家爹爹的庇护,一直顺风顺水。猛然间说到逃,那他们一家这么多年在这里的打拼岂不是要全部付诸东流?
“嗯。现在必须要逃。至于说要逃到什么地方去?离这最近的韶国是不用想了,去了那里也许会死的更惨。目前看来最好的去处就是定国。除此之外,还可以到其他几个小国再谋求出路。”
沈俊阳其实内心也是唏嘘不已。本以为跟着自家主子能获个从龙之功。现在看来,他家主子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罢了!天下之大,又何必死守在这一方土地?大不了一切都从头再来。
“嗯。儿子听您的。”对于自家老爹的谋略沈谦一直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万事只要听他爹的,准没错。他又想到了王裕洵,于是问道:“那爹,咱们抓王裕洵来干什么?”
“没有他给咱们做人质,咱们怎么能逃的了?”沈俊阳说完看了看沈谦道:“平时说你不如你妹妹机灵,你还不服气。你以为王裕洵和王姒宝他们兄妹二人这次来林北府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哼!他们兄妹可精着呢。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底牌。咱们如果没有王裕洵当人质的话,想逃?恐怕比登天还难。”
“所以爹您就故意装作是听从陈将军的吩咐才叫妹妹和我去抓王裕洵。其实爹爹一直打的就是让王裕洵给咱们当人质的主意,才故意顺水推舟答应的吧。”说完这句沈谦还不忘拍沈俊阳的马屁道:“还是爹您想的周全。”
“嗯。这次算你聪明了一把。走咱们先去看看王裕洵。”沈俊阳说完,抬腿往关押王裕洵的房间走去。
而此时,王裕洵也在经历着人生当中少有的痛苦折磨。
“洵郎,从你来林北府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你。为了你我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做梦都在想着你。”沈月如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王裕洵身上不停地游走。“你说,你怎么就能那么心狠呢?除了对我不理不睬不说,居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残忍的拒绝我。”
王裕洵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面,想要躲避沈月如的手指攻势,却怎么也躲不过。他感到那不是什么手指,而是有数万只的蚂蚁随着手指的游走在不停的啃咬自己的肌肤。
平时只要是女子都不能近他的身,这一次居然让个女色狼给非礼了,这让他一时恶心的受不了。
如此好的良机,沈月如又岂能错过?
于是便放弃王裕洵的耳朵攻势改向王裕洵的嘴唇亲了过去。但是她完全忽略掉了王裕洵听她说话后,一直在极力克制和隐忍的表情。
她的红唇向王裕洵的唇瓣缓慢的靠近,王裕洵这次没有闪躲,这更令沈月感到如心花怒放。于是嘴角微微上翘,大着胆子又不失温柔的朝自己梦想已久的地方亲了过去。
王裕洵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脸色因为愤怒,胀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显然隐忍的十分痛苦。
沈月如可不会好心的放过王裕洵。
“洵郎,你说我有什么不好的,你怎么就不能多看上我一眼呢?”
沈月如说完,咽了咽口中的吐沫,下了狠心,极具挑逗的将自己的外衣和里面的褻衣一件一件缓缓的脱去。然后便只着里面的肚兜和褻裤站在王裕洵面前。脖子上因为受了伤正缠着厚厚的绷带,稍微隐去了胸前大杀器的威力。
王裕洵嫌恶的将头转向一旁。
在他眼中,女人裸露的身体恐怕比穿着衣服还令他厌恶。
“我可是听说洵郎到现在还没有过女人呢?”沈月如嗲声嗲气的说完,还冲王裕洵嫣然一笑。
接着便大着胆子将自己的褻裤也缓缓脱去,露出两条洁白修长的大长腿。
第一百八十二章 营救
沈月如朝着王裕洵走了过去,倾下了身子,故意用胸前的武器往王裕洵的身上蹭。
恶心的王裕洵直往旁边躲。
沈月如也不在意。将唇贴在王裕洵的耳边,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嗲声嗲气的说道:“洵郎,估计你是因为从来没有过女人所以才不知道女人的好处。待会儿,我一定会将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让你再也忘不了我。”
沈月如说完看了看王裕洵紧抿的嘴唇。
那里是无数次的梦中都会主动亲吻她的地方。如此好的良机,沈月如又岂能错过?
于是便放弃对王裕洵耳朵的折磨,改向王裕洵的嘴唇亲了过去。但是她完全忽略掉了王裕洵听她说话时,一直在极力克制和隐忍的表情。
她的红唇向王裕洵的唇瓣缓慢的靠近,王裕洵这次居然没有闪躲,这令沈月如感到心花怒放。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翘,索性更加大着胆子又不失温柔的朝自己梦想已久的地方亲了过去。
“呕。”
一直隐忍的王裕洵终于爆发了,他成功的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吐到了沈月如的脸上。
“哎呦!我的娘啊!”毫无防备的沈月如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随即向后远远的退去,并用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擦拭。
脸上那种黏黏的感觉和上面散发出的阵阵酸臭气味让沈月如也禁不住干呕起来。
沈俊阳和沈谦先后进到屋中,看到的就是被绑在椅子上的王裕洵正在侧着头继续呕吐。而另一侧屋角,衣衫不整的沈月如正一边抱怨,一边用帕子擦拭脸上的污秽之物。
整个屋里还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腐之气。这让他们父子二人的胃也跟着不停的翻滚起来。
沈俊阳皱着眉头狠狠地咽了几口吐沫,才费力的将其胃部的不适给强压了下去。随即吩咐道:“来人,赶快将小姐带出去好好洗一洗。还有,再来几个人将这里好好清理清理。”
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家女儿想要调戏别人不成,倒是把自己弄的一身的秽物。想到刚刚看到自家女儿的情景,沈俊阳也禁不住干呕了几下。
王裕洵呕吐完,朝沈俊阳冷静的开口道:“你抓了本府究竟为的是什么?本府又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要知道,你们即使杀了本府,皇上也不会饶了你们。”
沈俊阳压下刚刚的不适道:“你说的我当然懂。之所以知道皇上不会饶了我们一家老小,所以我们才会把你给抓来。我们也不需要皇上动手,自己就会走人。有了你,至少可以保证宝郡主和你大哥王裕泽他们不会投鼠忌器,而且还能保证我们安全的离开大雍。”
王裕洵一挑眉,随即问道:“离开大雍?你们打算跑到哪里?”
沈俊阳看了看王裕洵,冷冷道:“这个就不劳知府大人你操心了。你只要乖乖的当好你的人质就行。”
“那好,随你的便。”王裕洵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他面上虽然很冷静,其实内心相当的焦急。
说来说去,这次又是他在给宝妹拖后腿。他有些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学武功了。同时也怪自己这次太大意了,才会着了别人的道。
“顺便提醒一下王大人,你也别指望着宝郡主能救你出去。这里共有五百多的守备军,就是宝郡主来恐怕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嗯。本府知道了。”王裕洵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这个人,安心当个好的人质。
沈俊阳见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于是捂着口鼻,离开了这里。
等沈俊阳前脚刚出门,后脚便有“唧唧唧唧”的声音传来。
王裕洵知道自己的救兵到了。
小闪一跃窜到王裕洵的怀中,然后寻了个安稳的地方,张开嘴巴,呲了一下尖锐的牙齿,接着便开工,嗑绑在王裕洵身上的绳子。
不多时,绳子便被小闪给嗑断了。
王裕洵站起身,将身上的绳子抖落,然后警惕的四下查看。
只会点皮毛功夫的王裕洵是很难从五百多重重把守的守备军当中逃跑出去的。王姒宝当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单凭小闪一个,就能将王裕洵给成功救出。她只是把小闪派去领路,顺便暂时保护下王裕洵而已。
王裕洵也觉得还是有个小闪在身边比较安全。谁知道那个女色狼会什么时候收拾完身上的污秽再返回。
想起刚刚被调戏的情景,王裕洵就感到心有余悸。那种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一回。
王裕洵的情路本来就坎坷,这一下,更是让他对除了王姒宝以外的女人都没有任何的好感。更别提还会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沈俊阳回到大厅和沈谦密谋了一会儿,主要就是安排他们离开的退路。
他们爷俩手里有守备军五百人,另外还有一些护卫加起来有二百余人。他们自认为如果对上王姒宝手里的几百人胜算还是相当大的。现在又有王裕洵这个人质在手,他们的底气就更足了。
就在他们打算派人立刻回府中,将家里隐藏起来的家眷给偷偷接出来时,外面有小厮传话道:“老爷,大少爷,外面有个自称为宝郡主的人带着大队的人马已经将咱们给团团包围了。而且她叫老爷和大少爷立刻出去回话,否则将直接打杀过来。”
沈俊阳的嘴角微微上翘,随即从鼻子中发出一生冷哼。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走,咱们这就去会会她。”
去年王姒宝刚来林北府时,沈谦倒是有个机会能够见上一面,可惜人家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后来王姒宝更是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沈谦一直没能得见。
这次机会送上门了,他又岂能放弃。于是屁颠屁颠跟上他爹的步伐往外走去。
他可是听说了这个宝郡主长的比王裕洵还要美。那得长成什么样才能比王裕洵还要美?于是不免带着期待的心里,出去见王姒宝。
等沈谦跟着沈俊阳一到大门口,就看到前方,在一匹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十分漂亮俊美的白马上面端坐一人。
此人头戴冰蓝玉冠,头发上半部分束起,下半部分披散。其中两侧肩膀各有一绺头发倾泻而下。
她身穿一套水蓝色的男装箭袖锦袍,腰间束着透明如蚕翼被打成漂亮蝴蝶结状的腰带。这种装束完全融合了男女两种装扮风格。问题是装扮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显得既奇特,又新鲜,且好看,还干练、清爽。
再看她小巧玲珑的瓜子脸上的肌肤莹润白皙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柳叶弯眉下是大大的杏眼。穹窿鼻下是是一张红润的菱形小嘴。面容完美精致,毫无瑕疵。只是还稍显稚嫩,少了成熟女人的妩媚。即使这样,让人也觉得这样的长相恐怕也只应天上有才是。
小小年纪的她威武的端坐在马上,给人的感觉是浑身充满了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臣服于她的脚下。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与后天打磨的高贵气质,让人不敢轻易去亵渎。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比天人之姿的王裕洵还要美的容颜,果然名不虚传。
王姒宝见到沈俊阳和一个年轻男子一同出门,便知道那人就是沈月如的大哥,沈俊阳的嫡长子沈谦。
于是冲着他们父子二人高声喊道:“沈同知,沈参将,不知我家三哥在你们这里做客可有受到亏待?”
“这个还请宝郡主放心,咱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知府。”沈俊阳同样高声回复道。
“这样本郡主也就放心了。”王姒宝说完,朝沈俊阳、沈谦父子二人十分随意的说道:“如果二位有时间还是将我三哥送回府吧。我三哥这人不习惯在别人家待的太久。”
沈俊阳微微一笑道:“宝郡主可是说笑了。王大人在这里待的非常的好。不但好,恐怕要不了多久,咱们这里还可能会成为他的岳家。”沈俊阳说完后,微微一顿,随即满脸笑容的朝王姒宝一抱拳,道:“对了,下官还忘了和宝郡主道喜呢。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有三嫂了。”
王姒宝笑呵呵的说道:“说不定是我要向沈同知道喜呢。”见沈俊阳嘴角上翘,王姒宝又继续说道:“恐怕要不了多久,您一家老小就会到阎王爷那相聚。真是可喜可贺啊!”
沈俊阳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不可能,你少胡说。”
他早早就将自己的家人给藏了起来。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寻到他们。
王姒宝笑着说道:“本郡主的家人和当今圣上,也就是我的皇表舅可都知道我这人是从来都不说谎话的。”
说完这句,王姒宝举起右手后,随即一挥,“来人,将沈同知的一家老小全都给我带上来。让沈同知见识见识本郡主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以前看电视时,总是恶人绑了主角家的一家老小用来威胁主角,那时电视机前的她都要恨死恶人了。现在自己做起来,怎么会觉得就这么爽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对峙
随即一群身穿黄马甲的皇家侍卫,绑着男女老少数十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爹啊!快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老爷,救救我们啊。”
“相公啊,快去救小翔。小翔可是咱们家这一辈中唯一的嫡子。”
“少爷,你快救奴婢啊,奴婢可是怀了您的骨肉。”
“什么?贱婢,你居然背着我爬上了我家相公的床?”
“少奶奶,您息怒。我和少爷是真心相爱的。”
“你个贱婢,只不过就是我家相公的一个玩物罢了。还真爱?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
“……”
哎呦!我勒个去。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王姒宝不禁在心里暗暗的吐槽。
本还想再继续听会儿,但现在的她还有正事要办。
于是朝乱糟糟的人群扬声道:“你们如果都不想活了,就继续吵闹。”
王姒宝的声音刚一传来,那些人瞬间便闭上了嘴巴。现场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王姒宝相当满意的朝沈俊阳道:“怎么样啊沈同知?你是打算拿谁跟我三哥换呢?”
沈俊阳颤抖着手,指着王姒宝道:“你,你好卑鄙。”
打死沈俊阳也想不到王姒宝居然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这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大丈夫所为。
对了,这个小丫头片子根本就称不上是什么大丈夫。实在是真小人和真女子。
“哦?本郡主这就叫卑鄙?”王姒宝想了想道:“本郡主还可以做出更卑鄙的事呢。比如说,”王姒宝故意拉长了话音,才开口道:“比如说,你要不及时将我三哥放了的话,本郡主就叫人每隔半个时辰就杀一个人。你说先杀谁好呢?”
电视上好像是这么演的吧。
王姒宝说完之后,就在沈俊阳和沈谦的家眷身上来回的逡巡。
每当王姒宝的眼风扫到谁,那人立刻摇头道:“别杀我。”
等王姒宝扫到沈谦的嫡妻时,这人立刻用头指着刚刚那个说自己怀孕的丫鬟道:“选她!就选那个贱人。”
那个丫鬟立刻哭喊起来,“奴婢和他们一家人都没有关系,奴婢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凭什么要先杀奴婢。要杀也是杀他们。”说完她又用头指回沈谦的嫡妻身上。
“就先杀她好了。她是我家少爷的嫡妻,我家小少爷的娘。杀她比杀奴婢有用。对,就杀她。”
“好了,都先闭嘴吧。要杀谁还是由你家老爷和少爷决定。实在是决定不了的,待会儿咱们大家伙一起玩个小游戏。”王姒宝顿了顿,显然是在思考。过了会儿道:“有了,咱们就玩抽签好了。抽到写着‘死’字签的,也不用在这里待着了,就直接到阎王爷那报道好了。没准阎王爷那儿正在打着牌,三缺一也说不定。”
王姒宝说完还十分公平的询问众人:“大家是不是都没有异议?”
众人皆不敢言,生怕王姒宝会把目标定为自己。
“好,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王姒宝说完,挑衅的看着沈俊阳道:“不知沈同知是否还有更好的主意,要告知本郡主。”
“老爷,你快放了人家王知府吧。咱们这一大家子的命都在人家手上呢。”沈俊阳的妻子胡氏扯着嗓子喊道。没有了平日的稳重端庄。
“是啊,公爹,小翔可是你唯一的嫡孙啊。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咱们啊。”
“老爷,您快放了王知府吧。咱们可不要去见阎王。”沈俊阳最受宠的一个小妾高声喊道。
他其余的小妾们,早就吓的花容失色了。
沈俊阳怒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放了王裕洵。但是如果放了王裕洵的话,不但他和谦儿的命保不住,就是整个家族也未必能幸免于难。他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现在有王裕洵在手,最起码还有一丝机会。所以沈俊阳打算负隅顽抗。
“沈同知,你可想好了?”王姒宝催促道。
打定主意的沈俊阳气哼哼的反问道:“宝郡主你太无耻了。你抓了我的家人威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姒宝对他的指控嗤之以鼻道:“哼!本郡主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儿,充什么英雄好汉?”随即又轻飘飘的接着道:“可本郡主觉得咱们是半斤对八两才对啊。你想啊,如果你不抓我三哥当人质,我又岂会叫人如此的费心,掘地三尺才将你的这群家人给从阴暗的密室中弄出来。”王姒宝又一脸谦虚的说道:“要是你想跟本郡主说谢谢,那就不用了,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见沈俊阳想要开口骂娘,王姒宝又继续道:“哦,对了,本郡主还要好好谢谢沈同知。我的人据说在你们府上的收获还不错。你就当给我的那群弟兄们一点点辛苦钱算了。”
沈俊阳越听王姒宝的话,肺子都快被气炸了。废了半天劲儿憋出三个字来“你下流。”
他的库房居然也被这小丫头给盗了个干干净净。还说什么给她手下人的一点点辛苦钱。那可是他大半辈子才存下来的积蓄。
看着快气出脑溢血的沈俊阳,王姒宝冷哼了一声,“果然是贼喊捉贼!你的这些字眼最好都安在你自己身上好。要不本郡主立刻就给你演示一遍,什么才叫真正的卑鄙、无耻和下流。”
她这么个积极、阳光、向上的名门闺秀,居然被这人将“卑鄙、无耻、下流”这些字眼给凑齐了。也着实不易啊!
王姒宝的眼风再次在沈俊阳和沈谦这些家眷面前来回的逡巡,似乎要打算拿这些人开刀。
“别别别。郡主娘娘息怒。是我家老爷不该抓王大人。”
“是是是,是我家公爹卑鄙、无耻和下流。”
“对对对,都是我家老爷的错。”
“……”
“你们这群无知的妇人懂什么?我若是现在就放了王裕洵,咱们同样一个也跑不了。”沈俊阳听他家的这群女眷反过头来骂他,心中的怒火想压都压不住。都恨不得让王姒宝直接解决了这群人算了。
听了他的话,王姒宝也不以为意。
用你放人?
你还真把自己的那点人手当回事儿了。本郡主这也就是没事儿陪你们聊着玩儿,顺带分散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罢了。
就凭她和朱临溪训练出来的这个特殊军队,有什么是他们不会的?
杀人、放火、抄家、灭族、偷盗之类的样样精通,说到救人那更是杠杠的。
没过多久,小闪就重新跑回了王姒宝的怀中。还指了指自己的小牙齿,“唧唧”叫个不停。意思是它的牙出了老大的力了,一副求表扬的神态。
王姒宝好笑的摸了摸小闪的脑袋,轻柔的说了声:“顽皮。”
小闪用小脑袋在王姒宝的手心中蹭了蹭。
王姒宝轻拍了一下小闪的小脑袋,嗔怪道:“好了,别蹭了,你这几天掉毛掉的厉害不知道啊?看吧,弄的我满手都是毛。”
王姒宝说完,伸出右手给小闪展示粘在她手心中的几根毛发,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小闪心虚的缩了缩自己的小脖子。
王姒宝好笑的摸了摸它的后背。
这时的王姒宝哪里还有刚刚气死人不偿命的牙尖嘴利。分明就是个和她怀中的小貂一样的顽皮、纯净的小孩子。
就在众人都被王姒宝和她怀中的小貂所吸引时,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被仿若是天兵天将降临人间的护宝军救出来的王裕洵,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王姒宝身后走出。
“这,这不可能!”沈俊阳父子看到王裕洵时皆大吃一惊。那么多的人把守,居然还让王裕洵给逃脱了?
王裕洵也不理会满脸不可思议表情的沈俊阳父子,而且一点答疑解惑的意思都没有。
他走到王姒宝马前,抬起头朝王姒宝一抱拳道:“宝妹辛苦了。”
王姒宝坐在马上,抱着小闪,微微一笑轻点了下头当做还礼道:“让三哥受惊了。”
王裕洵有些赧然:“都是为兄一时大意惹来的祸事。”
王姒宝含着笑说道:“好了,咱兄妹还客气什么?现在是不是应该和这群人彻底清算才对?”
王裕洵朝王姒宝一点头道:“开始吧。”
王姒宝也点了下头,随后在马上端坐好。她的笑容微敛,将头高高的扬起,恢复了之前的冷漠、高贵。她扬声吩咐道:“弓箭手准备。”
“在。”
随着整齐化一的应答,在四面八方的高处,黑压压的出现了一群身穿统一黑色劲装,手持弓箭的弓箭手。
王姒宝对于自己这群护宝军出现在这里给对方带来的震慑相当的满意。
于是继续高声吩咐道:“将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不留全部射杀。”
“是。”
“哎,慢!慢!宝郡主,我们投降。”沈俊阳一看形势不好,立刻高声喊道:“这一切都是陈广义陈大将军让我们做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劫持令兄。”
“哦?沈同知是愿意带着自己的人弃械投降,并愿意主动招供了?”王姒宝眉眼带笑的说着,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精灵。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密谋
沈俊阳连忙道:“是,下官愿意。”说完,立刻俯首在地。
沈谦一看自家老爹都已经俯首,也只好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道:“下官也愿意。”
王裕洵朝王姒宝一点头道:“这样也好,正好有了人证,刚好用来指证陈广义。”
王姒宝朝身后已经着皇家侍卫服饰的侍卫队长张昌威道:“张将军,将这里一干人等全部拿下,送往府衙大牢,并严加看守。至于余下的守备军,就送到守备军中按军规另行处置吧。”
刚刚在救王裕洵的过程中,护宝军已经悄无声息的斩杀了不少的守备军。暗中偷袭这也是他们的长处之一。
张昌威一抱拳道:“属下遵命!”
“那我们的妻儿呢?”沈俊阳看王姒宝有要离去的意思,立刻高声询问道。
王姒宝冷冷道:“本郡主还没有那么嗜杀。现在他们对于本郡主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了。究竟是死是活就要看沈同知如何表现了。”
这样一来也不错,还可以掣肘沈俊阳。
估计沈俊阳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一定会老实交代。这样也可以免去他到了牢里还要耍什么花样。
沈俊阳立刻点头应道:“是是,下官一定认真配合府衙的审讯。”
王姒宝不再理会沈俊阳,骑在马上低着头与王裕洵认真交接着:“三哥,平北军那里估计也不会太平了。我先去那里支援太子表哥和大哥他们。这里余下的事就全都交给你来处理。另外,我已经派人秘密的将其余几个知县及其家人实施抓捕。估计要不了多时,就会有信儿传来。到时也要劳烦你去处理。”
王裕洵点了点头道:“这里交给三哥,你就放心吧。到了平北军那里,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王裕洵知道拦着王姒宝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为了自家大哥也好,还是为了太子,自己这个妹妹是一定会去趟军营那里的浑水的。
“我知道。三哥,你也要小心。”
王姒宝说完这句,突然翻身下了马,然后神神秘秘的让王裕洵附耳过来。
王裕洵轻挑了一下眉,不明就里的将耳朵靠了过去。
王姒宝低低的问道:“哥哥可有**?或者是咱家要办大喜事了?”
王裕洵想到刚刚受到的折磨有些许尴尬,但随即镇定的说道:“小姑娘家家的,少胡说八道。”
王姒宝撇了撇嘴道:“算了,即使有什么,你也不会说的。”
王裕洵怕王姒宝误会,急忙回答道:“我没有。”
王姒宝笑的见牙不见眼道:“你没有什么?”
王裕洵知道自己被耍了。随即好笑的抬起手,想要揉王姒宝的头,但一看自家妹妹这身装扮实在是好看,便没有下的去手。随即,将王姒宝拥在了怀中,轻声道了句:“谢谢!”
“少来了。”
没是要搞煽情戏码怎么的?
王姒宝笑着推开了自家兄长,接着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翻身上了马,然后呼和了声“驾”,扭头对王裕洵说了句:“我走了。”随后,便带着人手往平北军大营赶去。
于此同时,陈广义正在和自己的三个儿子密谋。
陈欣,陈广义的大儿子率先开口询问道:“爹,我看咱们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
“主子那面还没有信,我还在等消息。”说到这里,陈广义满脸的焦虑。
“爹啊!您一天一天的主子长,主子短的,咱们主子到底是谁啊?”这次说话的是陈广义三儿子陈飞。
“是啊,爹,咱们主子到底是谁?”陈广义的二儿子陈然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老爹。
“这个爹还真不能说。爹曾经发过誓,要誓死效忠主子,并绝对不能泄露关于主子的半点事情。否则咱全家老小均死无葬身之地。”古人重信,也畏惧神灵。一旦以某种名义发过誓,轻易不会违背。
“那爹,您看现在都已经迫在眉睫了,咱们若不先动手,岂不是就要等着束手就擒。”陈欣满脸焦急的询问道。
“就是。咱们何必给人家卖命做嫁衣。要不,爹,咱们自立为王吧。”这是陈然心中多年来的想法。
现在平北军几乎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除了一个王裕洵和他那个所谓的不靠谱的表哥蒋宣云外,余下的几个人根本就不足为虑。
陈飞一脸向往的表情道: “对啊,爹,我同意二哥的看法。到时后咱们就拥立爹爹当皇上,大哥当太子,我和二哥也弄个王爷当当。”
这一次,陈广义没有立刻出言否定。
现在的形势确实是太过难测了。只要稍有不慎恐怕就会万劫不复。
估计当今圣上很快就会知道临阳山上的秘密。如果到那时再想办法,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也罢,即使不自立为王,到时带着自己的一众人马离开这里,到哪不会混的风生水起。将来一旦主子有需求,他将义无反顾的站出来帮忙。这也算是给主子留住了一部分可以和永盛帝相抗衡的力量。
虽然他也考虑过主子是不是已经将他们这群人当成是废棋,但他认为主子放弃谁,也绝不会放弃他。即使是想要放弃他,估计也舍不得放弃平北军。
想明白的陈广义下定决心道:“也好,先不管为不为王的事,咱们先除掉王裕泽及其他几个和咱们不同心的人再说。”
“好,就这么办。但是咱们以什么名目行事比较好?”陈欣毕竟年长几岁,他考虑事情也要全面一些。
“名目?还要什么名目?直接将人抓了不就成了。”陈飞是三兄弟当中最鲁莽也是最不爱动脑的人。
“什么事都要师出有名才好成事。”陈然是几个兄弟当中最有成府的一个。
“那二哥,你说咱们找个什么名目好?”陈飞向来都以自家的二哥马首是瞻。
“爹您看,户部这次送来的军粮不是您让王裕泽去办的吗。这几天咱们就在将士们的饭菜上做些手脚,到时咱们再抓捕王裕泽和那几人不就师出有名了吗?”陈然提议道。
“要怎么做手脚?”陈飞立刻询问道。
陈然嘴角微勾道:“弄些陈粮和发霉的粮食不就得了。”
陈飞一拍大腿道: “这个主意好,既直接,又有效。”
陈广义也点头称是。毕竟现在要想弄出一个更名正言顺的主意出来也不容易。何不就直接一点。我就是想要抓你怎么的吧?
这也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一种做法之一。
于此同时,东宫暗龙卫的人也联系上太子夏立轩,向他禀告了临阳山和王裕洵被抓的事。
夏立轩立刻找来了王裕泽和他商议。
“泽表弟,估计对方已经对咱们有了防范,弄不好马上就要对咱们动手了。现在宝妹那面还没有查明临阳山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就已经让东宫的暗龙卫出手前去围剿了。”夏立轩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王裕泽,“那个,洵表弟被人给挟持了。宝妹正在去救他,估计问题不会太大。你看,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王裕泽一听王裕洵被挟持,脱口而出道:“我家三弟被谁给挟持了?”
“那个,好像是沈同知。”刚刚来人只是随口提了一嘴,夏立轩也不敢确定。
“那就是说,他们都是一伙的了。既然那面已经动手,估计这面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咱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等事情查明再做决定,现在估计就是看谁先下手为强了。”王裕泽分析完这些,又替王姒宝解释道:“估计宝妹也是等不急皇上那面派人,才会用上你东宫的暗龙卫。”
夏立轩点头表示了然。现在即使父皇知道这面有变,想要派兵过来相助,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半个月。
王姒宝手中的龙行令是代天子出行的令牌,别说是他东宫的暗龙卫,就是整个大雍的军队她都有权调动。由此可见,他父皇得有多么的看中这个小表妹。
即使王姒宝已经提前出手,但夏立轩仍有些迟疑:“真的不用等确切的消息传来,也不用掌握陈广义的罪证,咱们就动手?那万一咱们是冤枉了陈大将军怎么办?”
“兵贵神速。如果稍有迟疑,就会给对手可乘的机会。所以应该赶早不赶晚。”王裕泽这人做事向来果决,在这件事上,他也十分的坚持。“至于说是否是冤枉了陈大将军,可以事后再说。”
“嗯。也好。大不了咱们先不杀他。”夏立轩说完这句,又开口询问王裕泽:“那咱们究竟要怎么做?宝妹的意思是,先拿下陈广义的家人再说,最起码可以拿捏住对方。陈广义经过这二十多年的经营,几乎已经掌控了整个平北军。要知道平北军可是有十五万的兵马啊!咱们的人一共加起来也不过就三千多人。一遭不慎,就有可能全军覆灭。”
夏立轩这近一年的时间,在平北军也学到了不少知识。
王裕泽想了想回答道: “所以只能出奇招了。我觉得宝妹所说的先将陈广义的家眷全部抓起来这招可行。但绝对不能立刻就去执行。咱们绝不能打草惊蛇,要好好谋划才行。”
于是二人又密谋了一阵后才散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火攻
由于时间紧迫,王姒宝硬是白天黑夜马不停蹄的都用来赶路。
这个时候,绝对不是用来歇息的时候。对方手里掌控着十五万的兵马,一旦起兵,就他们这些人估计都得成为对方用来祭旗的。
现在就看谁出手快,下手狠了。
王姒宝本是打定了主意要将陈广义的家人控制在手的。但她也不能不考虑到如果陈广义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不将自己家人的命当回事儿的话,估计也拿捏不住他。所以还要做好另外的准备才行。
于此同时,王姒宝更担心王栩和赵氏会被对方控制住,反过来掣肘他们。于是赶忙吩咐道:“新生你先行一步,赶快带着人将栩哥儿和我大嫂保护起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新生领命后,立刻召集人手前去保护王栩和赵氏。
“卯星。”
“在。”
“立刻找相关能人到陈广义的大将军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平北军的虎符给我找出来。”
“是。”
卯星是暗部第四部的统领,专门负责偷盗这一块。王姒宝临离开林北府城前想到了他们这群偷中高手。于是叫晴天将他给叫了过来。
陈广义要想成事,肯定要用到手中的帅印,还有就是调兵用的虎符。这二者缺一不可。那么王姒宝想到的就是先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再说。通常帅印要用来处理军务,必然在军营中,而虎符一般会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所以她决定派人先去他家逛一逛。
这也是她能想到的,目前为止,唯一的捷径。
她能想到,王裕泽和夏立轩自然也能想到。
他们估计虎符陈广义定不会放在身上,但是帅印一直放在了中军议事大厅的条案上。所以他们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能将帅印拿到手。
王裕泽也清楚,既然他们能想到,估计陈广义也不是吃素的,定然会加派人手,叫人加紧盯防。弄不好还会特意下个套,故意让他们这些人往里面去钻,这样一来,就可以将他们这群人名正言顺的给除去。
别说,这招还真被王裕泽给猜到了。
陈然第一招是在粮食上动手脚栽赃王裕泽,第二招就是引蛇出洞,弄了个假的帅印在中军议事大厅内,等着他们上勾。
现在就看他们双方谁的计谋用的更得当,谁的手法更高端了。
王姒宝最后三天的路程用了不到两天,便赶到了平北军驻地。
夏立轩和王裕泽得到信后,立刻出了驻地去见王姒宝。
王姒宝既不隐藏,也不闪躲,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前来见人。
估计,她的行踪对方已经了如指掌,何必再遮遮掩掩浪费精力。
三人在王姒宝的马车上开了个简短的临时碰头会,余下的人四散全面防止有人偷听。
王裕泽见到王姒宝后,一脸焦急的问道:“宝妹,三弟怎么样了?”
王姒宝笑了笑回答道:“就凭我出马,还能有办不成的事?”
“那就好。”王裕泽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如果王裕洵在对方手中,他们这些人必然会投鼠忌器,做起事来束手束脚。
“宝妹,你们那面还有什么别消息吗?”夏立轩也相当紧张的询问。
宝妹这么匆忙的赶来,一定有非常着急的事。
王姒宝收敛了之前的玩笑,相当正经的说道:“沈俊阳已经招供他们幕后的主谋就是陈广义。同时,我派出去协同东宫暗龙卫行事的人马就在刚刚送来了消息,临阳山已经被咱们的人给拿下了。经过勘查,那里有大量的铁矿。而那些失踪的人果真都是被送到了那里当苦力。”
不用想也知道,那群人的生活有多悲惨。除了没日没夜干活外,还总是要受到监工们的打骂和侮辱。
每年惨死的人更是多不胜数。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矿上的管事就会找徐伯阳等人要求他们再多抓一些免费劳工,去顶替死去的那些人。
“嗯。我也是刚刚收到了消息。那里被咱们的人给拿下了。”夏立轩说到这里情绪也有些激动。
对方居然在那里安排了两千的私兵看守。而暗龙卫当时去的人只有一千。还好有王姒宝派的护宝军的能人们相助。
护宝军去的人数虽只有五百,但却顶上了五千人的战斗力。据说那两千私兵还没准备好,就被从天而降的护宝军给收拾了大半。留给暗龙卫能做的事几乎所剩无几。
听了这个消息,让夏立轩既激动,又羡慕不已。他是真想也组建出这么一支特殊军队。
夏立轩是太子,身边有暗龙卫保护这是祖制。但暗龙卫的人数上线就是二千人。
如果他能够打造出一支像王姒宝和朱临溪手中这支护宝军的话,是不是两千人就可以顶上一万人,甚至是两万人的战斗力。
当然那都是后话,现在他更关心的是眼下的事。于是示意王姒宝继续说。
“另外,我们所知道的参与其中的几个知县和他们的家人也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擒获了。现在正在往林北府城押送。就是不知道奉北郡其它两个府内还有没有他们的人?”
奉北郡一共有三个府,王裕洵只管其中一个。既然他们这里有很多人都参与了其中,保不齐其它两个府还有别的人会参与其中。但平北军驻地在林北府内,临阳山也在这里,估计还是要以林北府参与其中的人居多。
“那他们谈及的主子究竟是谁?”这是夏立轩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沈俊阳招供说,这个人他们也不知道,但估计应该是皇族之人。因为每次陈广义谈及此人都是满脸的尊敬。而且,他也提到过他们主子的身份相当高贵。”
“那现在就是已经有了罪证指控陈广义,这样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其及其家人实施抓捕了。但他现在手中掌握了十五万的大军,这个咱们要怎么应付?”
夏立轩现在一点都不怀疑王姒宝有这个能力解决这个难题。
王姒宝在来的路上一直在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于是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们二人:“我想先控制住他们的家人,再就是将虎符和帅印掌握在咱们手中。另外,其余那些参与其中的将领必须要采取各个诛杀的办法。我强调一下,一定要诛杀。既然出手,就一定不能给他们任何反手的机会。”
如果只是抓获,对方会派人前来营救,一旦营救成功,还是麻烦。所以绝对不能给对方这个机会。
王姒宝又继续说道:“虎符我已经派人前去寻找。至于能不能找到还不得知。但是帅印咱们却可以先拿到手。”
王裕泽适时插话道:“帅印的事,我和太子也正在商议,但恐怕他们会设下陷阱让咱们往里跳。”
王姒宝点头赞同道:“大哥,你和表哥想的绝对没错。这个时候,谁傻了,会把真帅印明晃晃的摆在那里等着被咱们盗?陷阱肯定会设下的,但是……”王姒宝说到这里,故意卖起关子顿了顿。
“宝妹有什么你尽管直说。为兄都着急死了,快别卖关子了。”夏立轩催促道。
王姒宝微微一笑道:“让对方自己把帅印送上来不就成了。”
“怎么送?”夏立轩和王裕泽异口同声询问道。
王姒宝笑着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火。”
那二人瞬间便明白了王姒宝的思路,于是暗暗给王姒宝比量了一个大拇指。
原来事情还可以如此的简单。
王姒宝知道这个方法看似简单,但是要真正实施起来还要费些劲儿,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
几人又好好制定了如何火攻的相应计策。最后谈及了如何击杀对方那群帮手的问题。
他们手中的人少,如果要对付对方那么多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对方一个个引出来,然后各个击杀。再者就是暗杀。
王姒宝只管出主意,至于如何去做,还要靠夏立轩和王裕泽等人。必要时她倒是可以出些专家,比如偷盗之人,还有杀人放火之人等等。
就拿火攻,所谓‘天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王姒宝带人离开后,挑选了一间离平北军驻地最近的客栈住下。但细算起来,这里距离平北军驻地也有不小的一段距离。
夜半,站在客栈二楼的她,远远的都能看的见平北军驻地上空被火光照的通亮。
看来他们的人得手了。
这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贼最难防。如果换成是她的人单独行动的话,也未必会干的这么漂亮。
此时,在平北军驻地,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屯粮的几个粮仓着火了。
于是高喊了一声:“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迷迷糊糊起床的陈飞嘴角咧的老高。
得手了。
看今天当值的王裕泽要怎么解释白天才发现官兵吃的米粮有问题,这到了夜间屯粮的粮仓就着火了这件事。估计他就是长了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
陈飞的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
他慢悠悠的穿上衣服,又不紧不慢的往粮仓走去,就差哼个小曲以表达他愉悦的心情了。
这是他二哥今天在听说宝郡主来了之后,想到的第三个招数。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围追
王裕泽这人也不怎么样嘛?似乎脑子也不大好使,前半夜居然还真派人去盗帅印了。估计得等到明天,他们才会知道那个帅印的真假。
等陈飞赶到火场,看到同样慢慢悠悠才赶来的大哥陈欣,二人彼此相视一笑。
而自家爹爹陈广义和自家二哥陈然正在指挥着人手努力的在救火。
但火势太大了,根本就无法扑灭。大火借着风势,很快便将几座粮仓给完全吞没。等王裕泽和蒋宣云匆匆忙忙赶来时,满脸惊慌失措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王裕泽高喊自己的亲兵,“快,快去救火啊。这下全完了。”
看到平时儒雅的王裕泽居然也有这般表情时,陈飞的嘴角再次翘的老高。不对,这个时候应该是愤怒的表情才对。于是他又费了老大的力,才将自己的嘴角给抹平。
他伸手指着刚刚赶来的王裕泽斥责道:“王将军,王伯爷,王裕泽!今天可是你当值,不知道这件事你要怎么和咱们弟兄们解释?”
陈欣也跟着高声指责道:“就是。王将军,白天众人才发现你从户部手中接收的粮食有问题,晚间,你就叫人放火烧粮仓,你这分明是在毁尸灭迹,推卸责任。”
“我没有,不是我。”王裕泽忙不迭的摆手解释道。
陈然嘴角微微上翘,冷冷道:“不是你?那难道还能是我们?别忘了,从户部手中接收粮食的人是你。今天值夜的人也是你。现在大家也都看到了,咱们都急忙跑来救火,唯独你到现在才满嘴酒气的出现。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王裕泽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前半夜为了让他们的人去中军议事大厅偷帅印,他故意将看守的人叫走,并和他们几人找了个角落一边盯守,一边喝酒暖身子。
就在他们几人推杯换盏之际,他的人偷偷潜入了中军议事大厅前去偷盗帅印。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给得手了。
就在他和夏立轩回去查看所盗帅印的真伪时,听说粮仓方向着了火,便匆忙往这面赶来。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被几个黑衣蒙面之人给拦住了。他和夏立轩及几个亲兵经过奋力厮杀过后,才将那几人给斩杀。因此,赶来的时间就比别人要慢上许多。
现在看来,他们是彻底被人家父子四人给算计了。估计那帅印也绝对不会是什么真货。
于是指着陈广义父子气愤的说道:“是你们,是你们故意设下的套引我们去钻的对不对?也是你们派人故意拦着我们的,对不对?哼!肯定就是这样。”
既然他现在已经成了人家瓮中要捉的鳖,王裕泽也是豁出去了。
他提高声音大生痛斥着:“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告诉你们,我家小妹已经将沈俊阳等人给抓获了。并且他们已经招供,是你陈广义,陈大将军,招募私兵,私自开采铁矿。另外,也是你们,二十多年来,抓了数万余流民、灾民还有流放犯给你们当免费劳工。这件事几经报与了朝廷,估计要不了多时,圣上就会派人前来捉拿你们。估计你们这群人的好日子也算是彻底到头了。”
陈广义冷笑了一声道:“王裕泽枉老夫如此的看中与你,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夫这几年对你的栽培之恩吗?你今天犯下了如此的大罪,不思悔过,居然还要往老夫身上泼脏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来人,将王裕泽给老夫拿下。勾结户部官员以次充好,并为了掩盖自己所犯罪行火烧军粮,王裕泽犯下了如此的大罪拒不承认,竟还敢污蔑自己的上峰!待会儿就以军法来处置。”
见陈广义命令完,有几个士兵上前欲要抓自己,王裕泽跃到一边,高声断喝道:“大胆!我看谁敢抓我?当今太后是我娘的亲姑母,当今圣上是我娘的亲表兄。我乃和顺侯府长房嫡长子,嫡长孙。我看谁有那个胆子敢来抓我?”
因为王裕泽所言非虚,他的背景确实强大,那几人一时犹豫便没有立刻上前。
“废物!一群废物!天高皇帝远。他王裕泽靠山再硬,背景再强大,也大不过军法去。他今天火烧军粮,就是将他打杀了也是应该的。”陈飞怒骂完这些,用脚踹开离他最近的一个亲兵。
“起开,你们不敢,老子亲自动手。”
就在陈飞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不好了,营房那面有好多地方也都走水了。”
陈飞看着火光冲天的营房,赶忙出言询问道:“究竟是哪里着火?”
“报将军,有中军议事大厅、陈大将军营房、三位陈小将军营房,还有其余几处。”这时一个士兵满脸都是黑漆漆的烟灰跑来报告道。
陈广义的心,腾的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处。
遭了!被算计了。
怪不得他觉得王裕泽今天怎么会这么奇怪,原来他是准备了后手。
但此时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救火才是关键。王裕泽派人烧的几个地方都有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于是立刻向着众人命令道:“快去救火!”
“是。”
来势汹汹的这一群人完全不去顾刚刚还要对人家喊打喊杀的王裕泽,纷纷跑回去救火。尤其是陈飞,他用十分惊人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营房。
即使大火已经淹没了他的营房,他仍然不要命的硬要往里面闯。
“三少将军危险啊!”吓的他的一个亲兵在后面直拉他。
“滚开。你再不滚,小心老子一刀砍死你。”陈飞说完,一脚踹飞刚刚拉着他的那个亲兵。然后不管不顾飞身冲进了火海。
王裕泽等人远远的看到这样一种情景,已经心中了然。本以为陈广义会将帅印交给他家心思缜密的老二陈然保管,没想到却交给了这个愣头青。
陈飞进到火星四溅、浓烟滚滚的屋子内,快速的来到一个墙角,然后伸手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来。接着对准地面上一块砖,稍加用力将砖块儿翘了起来。
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有些许烫人的金属盒子,随即抱在了怀中。
他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帅印还在。
就在陈飞起身欲转身离开时,突然感到脖颈一疼,口中随即发出一声闷哼。接着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他身后站着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大的黑布抖开,然后用这块布包裹住昏迷中的陈飞仍死死抱在怀中的金属盒子,随即打成包裹状背在了身后。
已经在这里躲避多时的他,用屋内还没有被完全烧着的椅子,砸开旁边的已经烧着起来的窗户,接着便从屋内飞身穿了出去。
失去意识的陈飞不多时便被上面掉下来的房梁给击中,从他的口中飞溅出一杆儿鲜血,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无情的火蛇便将其完全吞没。
见陈飞长时间进去却未出来,那个亲兵便觉得自家主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于是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去找陈然报信。
等陈然和随后得到消息的陈广义和陈欣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已经被烧的差不多的废墟一片。
此时没人觉得陈飞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死里逃生。
几人除了因为失去儿子和兄弟感到锥心之痛外,更多的是有种大势已去的悲凉感觉涌上了心头。
余下的父子三人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后,便默默的低下了头。脑子中都在飞快的思索着对策。
“逃。要快。爹爹还有大哥,别管别人了,咱们赶快逃吧,保命要紧。”陈然率先恢复神志催促道。
“逃什么?咱们不是还有调兵的虎符在吗?再说了,这里全都是咱们的人,为什么要逃?现在咱们还是赶快将王裕泽等人杀了,然后带着人马一起走才对。”陈欣不赞成道。
“爹爹,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们相信王裕泽和王姒宝他们手中一点底牌都没有吗?别天真了,咱们虽然有十五万的兵马,但那是大雍的兵马,不是咱们的。没有帅印和虎符,谁也不能一下子掉动得了那么多的人。何况咱们带着那么多的人马走,没有粮草,咱们拿什么养活他们。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吗?他们是故意配合着咱们烧的粮仓。估计咱们藏起来的粮草都已经在他们的手中了。”陈然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是啊,这十五万兵马不是他们的私兵。没有虎符和帅印,人家凭什么要跟着他们走。即使走了,一时半会儿让他们上哪去弄那么多的粮草养活大家?
再说,现在召集兵马跟着他们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罢了!还是逃吧。
下定决心的陈广义,看了看已经烧的所剩无几小儿子的营房,老泪纵横的说道:“是我,害了飞儿。罢了,听然儿的,咱们父子三人还是赶快逃吧。”
王姒宝这次挟持人家家眷的戏码落空了。人家连亲儿子的死活都能放的下,何况是府中的一家老小?
真不愧是在战场上经过血腥洗礼之人。就连其骨子里的鲜血都是冷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奉北郡终
要说这父子三人武功那是相当的了得。在一群人的围追之下,居然硬是让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但是有句俗语叫“恶虎架不住群狼”,即使他们武功再高强,带着的亲兵再强悍,也抵挡不住东宫的暗龙卫和王姒宝的护宝军的联合追杀。
没过多久,他们父子三人和所剩无几的亲兵,便被暗龙卫和护宝军给团团围住。
对于他们父子三人,夏立轩也不抱着活捉他们的天真想法了。直接下令:一个不留,全部诛杀。
护宝军几乎人人都是样样精通,这次他们再次充当了一回弓箭手。
后赶到的王姒宝朝夏立轩一拱手道:“太子表哥,叫你们的人都退下吧。”
夏立轩一点头,然后扬声道:“暗龙卫的人全部往后退。”
“你,你居然是东宫太子?”陈广义不可思议的看着夏立轩。
夏立轩端坐在马背上,高高扬起了下吧,霸气十足道:“没错。孤正是东宫太子夏立轩。”
“你不是至今仍昏迷不醒吗?”陈广义吃惊的问道。
夏立轩微微一笑道:“你看孤现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陈广义不再言语,最后只能化作重重的一声叹息。
罢了!今日他们父子三人恐怕就要全部葬身于此。
看着密密麻麻举着弓箭将他们父子三人包围起来的护宝军,陈广义心中的悲凉突然一起。
作为一个将士没有死在战场与敌人的厮杀中,让子孙后代可以尊享功臣之后的荣誉。反而要作为乱党,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要遗臭万年。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戎马一生之人最可悲的事。
罢了!他又没有违背当初对自家主子的誓言,也就不用死于万箭穿心之下了吧。
陈广义见王姒宝那面已经高高举起了右手马上就要下令。他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陈欣,又转向另外一面,看了看二儿子陈然。
这两个儿子还有死去的老三都是极优秀的孩子。是他走错了路,才害了他们。
陈广义朝他们兄弟二人哽咽道:“为父对不起你们,为父要先走一步了。”
言罢,便举起手中的剑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看着轰然倒下的陈广义,陈欣和陈然立刻甩镫下马跑去抱住跌落在地的自家父亲。
高声痛哭道:“爹爹!爹爹!你醒醒!”
陈广义在二人的摇晃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嘴角艰难的朝上咧了咧,最后便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这种死法对于他来说,也许更是一种解脱吧。
与他同样选择自行解脱的人,还有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正义与邪恶两边游走的徐伯阳。
他明面上是深受广大老百姓爱戴的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好官,暗地里却有上万无辜的灾民、流民和流放犯的性命是因他而亡。
为了承诺,为了报恩,他选择待在这里为自己的恩人守护一方。但同时,良心上的折磨也使他痛苦万分。
最后,他还是没有等最终的审判,而是选择了碰壁而亡。
等到铁矿上被解救出来的矿工们重见天日,等到徐伯阳等人的罪行被公布与众,临阳县以及林北府、奉北郡得知此事的老百姓们,对于自杀身亡的徐伯阳都不知道应该是恨多还是惋惜更多了。
这件从二十多年前开始的惊天大案,在朝堂上一经披露,满堂哗然。
没想到镇守一方的朝廷大将军,平北军统帅陈广义居然是隐藏多年的乱臣贼子。更没想到太子夏立轩居然早已经苏醒,并且还隐藏在平北军主持破获了如此的大案。更没想到太子妃居然在韶国医仙谷为太子诞下了货真价实的嫡子一枚。这样一来,太子的地位将更加的稳固。
为此,永盛帝对众人大加封赏。
等王姒宝、王裕洵等人接到圣旨时已经过了年。
所有当官的人都知道正四品官职对于文官来说是一大坎,如果想从正四品熬到从三品没个十年、八年恐怕都不行。可人家王裕洵却用了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连生两级成了朝廷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要知道,他现在的年纪才是二十六岁。
在林北府等着接替他知府一职的王裕洵还不知道,和顺侯府再次成为了雍都一众媒婆们辛苦奔波的地方。
以前都是男方到女方家找媒婆去说媒。自打几年前传出王裕洵手残废,人家陆雪莹家作为女方主动提了一次亲后,这次喜欢和暗恋王裕洵的一众女子便选择大胆的放下矜持,决定主动出击一回。
等一家破了先例后,另一家自然也不甘示弱。于是跟风现象便越来越严重起来。
虽然朝廷的邸报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王姒宝在其中都做了些了什么?但是无论是现任帝王的永盛帝夏明乾还是帝王未来的接班人东宫太子夏立轩,这两人都心知肚明。在整个案件中,王姒宝的功劳有多大。
没有王姒宝及其护宝军,没有王姒宝的出谋划策,没有王姒宝关键时刻做事的果决,事态还不知道将像什么地方发展。
当然有些事也只能是他们父子二人心里明了就行。
毕竟本朝没有先例让一个女子手拿龙行令出外办差的。另外,王姒宝在上书中也提到尽量不要将自己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牵入其中。更不想将不属于大雍的护宝军牵入其中。
最后,永盛帝以救了太子夏立轩一命,维护了江山社稷正统为由,正式册封王姒宝为护国公主,人们往往称其为宝公主。
另外永盛帝还特意下旨取消其原有封地,但并未再给她其它新的封地。
而是让她享有整个奉北郡三十年税收的三成收益。
这一道旨意让众人感到相当的懵圈。
这是什么啊?不伦不类的。一般公主不都是直接给封地吗?
这次倒是在钱上面只多不少,但就是不给地。
这个谜题直到韶国摄政王之子,也就是新近被封为韶郡王的朱临溪来雍都正式提亲时,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宝公主的未婚夫居然是韶国人,那宝公主早晚就是人家韶国的人,所以才只给封号和钱,不给地。
这件大案的另一个功臣王裕泽,在其三十岁的时候成为了继任的平北大将军,同时拜平北大元帅帅印,执掌平北军。另外还加封其为正二品的平北侯,世袭三代而终。
从而让王裕泽一下子实现了当初要在这里为王姒宝做后盾、撑腰的宏伟梦想。他是想过,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来的会这么快。
赵氏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着正二品侯夫人妆,并披上了正二品侯夫人披挂(实在是因为怀孕后无法穿上正装,只能改穿为披。),跪拜接受了对她的受封旨意。
这对赵氏来说更加是来之不易。
她双手端着圣旨,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夫妻一体’,什么叫‘夫荣妻贵’。也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完全接受的心安理得,她挺直了腰板站在了王裕泽的身后。
前方的那个人是她的夫,是为她和孩子遮风挡雨、建功立业的大英雄。
王裕泽笑着拿出帕子转回身给赵氏擦她脸上的泪水。
另外还不忘打趣道:“别哭了,不然这次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像栩哥儿当年一样成为爱哭鬼。”
“对哦。好像宝妹说过这句话。”赵氏说完,赶忙从怀里掏出帕子胡乱的擦拭。
被接黑历史的十二岁小少年不干了,立刻出言反驳道:“我什么时候爱哭了?”
“对啊。咱家栩哥儿才没有那么爱哭呢。”王姒宝赶忙出来给孩子打圆场。
这个年纪的孩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其五、六岁之前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提。就是提了估计他也不会认。
“小姑姑,我最好了,从来都不哭的。”八岁的小王棕适时上前,刷存在感。
这孩子现在已经独立住在了外院,当时离开时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他身上发生了多么悲惨的事呢。
王姒宝也懒得去说破,捏了捏王棕已经瘦下来的小脸道:“是啊,咱家棕哥儿最不愿意哭了。”
王栩一扭头,对于王姒宝如此的说辞十分的不认同。
但他在王姒宝面前,向来是王姒宝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不认同,他也只是选择无视。
“大伯母,这次你会给我和大堂哥生一个妹妹吧。我还没见过刚刚出生的妹妹长什么样呢?”
王棕盯着赵氏的肚子,默默的许愿。
一定要是妹妹,一定要是妹妹。
“娘,我也想要妹妹。”别扭的王栩这次和王棕的观点出奇的一致。
但也有不一致的地方。
他转头对王棕道:“你要记住,这是我妹妹,你堂妹。你要自己的亲妹妹得回去找二婶给你生去。”
王棕一撇嘴道:“找就找。等回去后,我让我娘给我生一大堆的妹妹。”
在快入秋的时候,林北府迎来了新任知府。
王裕洵他们得有多迫切要离开这里。人家前脚刚到,他们后脚就大包小裹装了十几辆车的往雍都方向赶去。
已经过了年龄,但仍然坚持和王姒宝同车的王棕,还有只要有时间就会爬上王姒宝马车上的王栩,这两个小家伙在马车上没事儿的时候就会讨论。
“哎!大伯母怎么就不能给咱们生下个妹妹呢?怎么又是个小子,这多没意思啊!”
“我也不喜欢这小子,我喜欢妹妹。”
刚满月正趴在赵氏怀中吃奶的王榕小朋友,这是招谁惹谁了?
刚一出生,就被自家的亲哥哥给嫌弃了。
更别提,后来他这个亲哥哥在改造他的时候,有多严厉。那可比王姒宝当初教导王栩时,要狠多了。
(本卷终)
第一百八十八章 重返雍都
王姒宝一行人是在接近年关的时候回到的雍都,回到的和顺侯府。
这一去林北府就是两年多。出去时还是稚嫩青葱的小少女。可等回来时,已经长成了面容精致、身姿曼妙、走路轻盈、风华绝代的佳人。
和顺侯府全家上上下下再次见到王姒宝时,都感到时间过的太匆忙了。那个会在众人面前撒娇、说话软糯,逗大家开心、让全家都当做宝贝一样珍惜的小丫头居然一下子变成了大人。关于对她小时候的记忆让现实一下子拉的老远。众人都深感,错过了这两年,简直错过了许许多多。
再见到众人时,王姒宝还没开口,就已经热泪盈眶。还好,年近七十的王老侯爷两口子没有比她走时变得苍老,反而看起来精神抖擞、充满了活力。
王姒宝快速的走到王老侯爷和李氏近前,没等仆妇们将跪拜的蒲垫准备好,就已经“扑通”一声跪拜在地。
王姒宝呜咽道:“祖父、祖母,你们的宝妹回来了。”
言罢,便重重的给他们二老磕了三个响头。
等她抬起头时,细腻如瓷的额头上已经可以看到乌青发红的印迹。
李氏也顾不上什么端庄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快速走过去一把将王姒宝给拉起,紧紧的抱住。
老泪纵横道:“宝妹,祖母的心肝宝贝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祖母,你的宝贝儿回来了。”王姒宝现在已经比李氏还要高出大半个头来。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总喜欢被李氏抱着,或者是趴在李氏怀中小小的一团了。她现在还要反过来抱着李氏才行。
和顺侯王儒凌在一旁偷偷的拭去眼中的泪水后,走上前,拍了拍老妻的肩膀道:“看你,把宝妹都给弄哭了。快把眼泪擦一擦,洵哥儿、栩哥儿和棕哥儿还在等着和咱们见礼呢。”
“哦,对对,我的宝贝孙子和曾孙子也都回来了。”李氏擦了擦眼泪,拉着王姒宝的手不放,就那么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旁,叫人给王姒宝搬了把椅子给她坐。
和顺侯府众人对于李氏的偏心早就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王姒宝从小就是在李氏怀中被抱着长大的。
王裕洵见他们二老都坐好,领着王栩和王棕也走到近前,向他们二老见礼道:“孙儿给祖父、祖母见礼。”说这句话时,也有些哽咽。
“栩儿”
“棕儿”
“给曾祖父、曾祖母见礼。”
这俩小子对长时间离别后再重聚的感触没有大人们深,反而心情十分的愉悦。感觉就是出去郊游后,回家那种想要跟家人分享的喜悦。因此,他俩在拜见时,满脸的笑意,说话时的嗓门也特别响亮。这一下子逗得大家把刚刚的感伤都弄没了大半。
这一次因为有蒲垫在,三人即使也很认真的磕头,但也没有像王姒宝额头受到的损伤那样明显。
王老侯爷和李氏见了他们虽然心情同样激动,但明显和对王姒宝时不在一个级别之上。
因为王子义和蒋氏还在回来的路上,所以,这次王姒宝他们在跪拜了王老侯爷和李氏后,就只需象征性的给王子孝、王子廉夫妇等人见礼即可。
如果不是王姒宝坚持用家礼相见,整个和顺侯府众人还都得以君臣之礼叩拜王姒宝。王姒宝现在可是正一品的振国公主。
王栩的回归是因为王老侯爷十分看中这个曾嫡长孙的原因。他现在已经快十三岁了。有的人家在这个年龄,可能都早早的就给物色媳妇人选了。
奉北郡地属偏僻地区,王老侯爷不希望自己这个曾孙子将来被人耻笑是在小地方长大的,没见过世面。更不想让王栩在那里找媳妇。
王栩现在已经是平北侯世子,未来的平北侯,身份非比寻常。要找也要给他在世家名门中找,才能登对。
现在赵氏刚给大房又添了个孙子,她也没有过多的精力照顾王栩,所以从小就依赖惯王姒宝的王栩,也乐呵呵的选择和王姒宝他们一起回雍都。
王棕临去前还是小胖子一枚,现在已经开始抽条,明显比从前要高和瘦了很多。他之后还要给王裕浦、张君颜夫妇行叩拜大礼。
王裕浦和张君颜夫妇二人见到自己的大儿子居然长这么大了,一时也是百感交集。随后张君颜手里牵着三岁的王榈让他给王棕见礼叫哥哥。
王榈被张君颜教导的很有礼貌。他恭恭敬敬的朝王棕见礼后,响亮的叫了一声:“大哥好。”
王棕则学着王姒宝和王裕洵习惯性对他的动作,揉了揉新任王小胖子的头道:“榈哥儿真乖。”
也许是本身血脉相连,也许是这一个熟稔的动作,王榈很自然的上前拉着王棕的手不撒手。
他还十分疑惑的问自家亲大哥:“娘天天跟我说,我有个哥哥和我一样胖嘟嘟的,怎么回来后的大哥一点都不胖呢?”
“那是因为胖弟弟你太胖了,所以才显得哥哥我比较瘦。”王棕都学会逗弄人了。
看着臭屁的王棕,王姒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等小哥俩亲近完,王棕领着王榈给王姒宝上前见礼。
“榈哥儿,这个就是我最喜欢的小姑姑。你以后也要像我一样喜欢小姑姑,知道吗?”王棕十分认真的给王榈介绍道。
“好。我听娘说,小姑姑也帮了我很大的忙,不然我现在可能要住在外祖母家呢。”王榈十分乖巧的说道。说完之后,便恭恭敬敬小大人一般给王姒宝见礼道:“小姑姑好。榈儿还没有好好谢谢小姑姑呢。”
这孩子可比王栩和王棕都要乖巧听话。王姒宝这被萌的啊,满脸的血。于是,一把抱起肉嘟嘟的小王榈,并在王榈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榈哥儿真乖。”
说完又赶忙叫良辰将自己给王榈和其他众人准备的各式各样礼物都拿过来。
这些礼物多是奉北郡和路上经过各地时买的当地特产,其中有吃的,有玩的,有用的。虽然不很名贵,但胜在新奇。
王姒宝准备的礼物很多,一时也分不过来,就先象征性的给每人各拿出了几样。
王榈吃着王姒宝给他带回来的小糕点后,立刻便觉得,世界上对他好的人又多了一个,而且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姑。
为此,多年后,王榈小朋友还对旁的小朋友一直炫耀说自己有个多么漂亮的小姑姑,别人家的姑姑长的都太丑了。
这典型和王棕小时候一样,就是个吃货。
王榈小朋友后来又恭恭敬敬的给三叔王裕洵和大堂哥王栩见礼,同样也获得了不少的见面礼。这让新任王小胖子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等众人彼此叙述着离别这两年的发生的事,又热热闹闹吃过了团圆饭后,王姒宝他们都各自回到各自的院子休息。王棕因为过了年岁本应该住到外院,但王姒宝考虑到这孩子和父母分开的时间有些长,就特意跟王老侯爷夫妻请求,让这孩子还是先和王裕浦夫妻住上个小半年再说。
虽然王棕更想住宝珠院旁边的晨曦院,但看到小姑姑已经给自己做了决定。当着父母的面,他也不好伤父母的感情,尤其是他娘拉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就只好先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两年多未住的宝珠院就跟王姒宝没走时一模一样。显然这里的余下的丫鬟婆子都很精心。王姒宝除了给她们准备了礼物外,每人又多打赏了半年的月钱。
这让宝珠院一众丫鬟婆子心里都乐开了花。
良辰、美景等人也是熟门熟路的给王姒宝归置东西,并伺候王姒宝洗漱。
等王姒宝洗了热乎乎的澡后,良辰、美景给她的额头上擦了药膏,并将额头上的淤青给慢慢的揉开,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重。
不待她俩将王姒宝的头发弄干,疲倦的王姒宝已经呼吸平稳的安然入睡了。
迷迷糊糊之际,王姒宝感觉有人在一点一点的亲吻她,像极了朱临溪亲她时的感觉。
她以为是在做梦,但即使是在梦中,在不确定这人是谁时,她首先要做的还是将此人给推开。
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但人没推动不说,还被紧紧的给抱住了。随即耳边传来既熟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宝贝儿,别动,是我,让我好好亲亲你。”
王姒宝脑中有瞬间的呆愣,不可能吧?林溪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难道回到这里后,会勾起自己对林溪的想念?
毕竟这里是她和林溪共同学习和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
对,一定是这样的。
但这种被人非礼的感觉怎么会那么真实呢?王姒宝瞬间脑中恢复了清明。
她警觉的睁开了双眼,看向来人。
借着窗外投射到屋内的月光,王姒宝见来人乌发微乱,剑眉星眸、鼻正唇朱,俊美至极。
“林溪?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姒宝吃惊的坐起问道。
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了。梦里的林溪没有眼前这样成熟。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宫门被阻
朱临溪过了年就十八岁了,在这里完全可以当做成年人看待。
由于赶路急,他的嘴唇上方还可以看见有淡淡的胡茬冒出。
“想你了,就来了。”朱临溪十分自然的抱住王姒宝,并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亲昵的话。
王姒宝轻捶了一下朱临溪的胸膛,“少来了,你以为你还像从前一样住在和顺侯府啊?说来就来的。”
“是啊!我这次还像从前一样住在自己的岳家。”朱临溪握住王姒宝的小粉拳,理所当然的说道。一点也没有时下人在谈到住在岳家时的那种尴尬。
“那你这次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王姒宝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朱临溪亲了亲王姒宝的小嘴后,搂着王姒宝,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娶你。”
见王姒宝还要开口询问,朱临溪实在是对她这张一张一合的嘴看不过眼,直接低头用自己的嘴将其封住。
虽不霸道,但也不同以往的浅尝辄止,带着火热、带着吞噬、带着一种强烈的欲~望,一点一点的吞没王姒宝,让王姒宝也禁不住与之起舞。
朱临溪一边亲吻王姒宝,一边重新将她轻轻放平于床上,并将她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到枕头之上。然后俯身将王姒宝压与自己的身下,继续火热的亲吻。
等到后来,这种简单的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炙热的需求了。他的手在王姒宝身上不停的游走,接着又开始试探性隔着衣物在王姒宝身上摩擦。
他知道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那股强烈的,想要寻求突破口的愿望。
王姒宝明显的感觉到朱临溪身体上的变化,并没有大惊小怪的一把推开他。她前世虽然没有正经的谈过恋爱,但是对于曾经的一个小说迷来说,她还不会无知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一个马上就要十八岁还从未有过女人的青年男子来说,如果在这种时候推开对方的话,会让对方觉得很难堪,同时,对对方身体上的打击也会很大。
王姒宝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女人,觉得这样做就是在玷污自己。她也没有觉得朱临溪这样很不应该。相反,自己现在就在他怀中,他们还这样的亲吻彼此,如果朱临溪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她才应该哭才对。
这样才是作为一个年轻男子最正常的生理反应才对。
这是她要相守一生的人,她愿意放下身段屈就于他,满足于他。这也是爱对方的一种表现。
但婚前圆房这点,她还是不能接受的。她想要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王姒宝将朱临溪抱的更紧,这对于朱临溪来说无疑是一种鼓励。
朱临溪虽然得到了鼓励,但一想到这样做虽然是出于对王姒宝的爱慕,但对于未成婚的女子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不尊重。
于是他强迫自己停下了刚刚的动作,想要起身去冲个冷水澡,来浇灭身上无处可发泄的那种燥热,但却被王姒宝给拉住了。
王姒宝有些羞赧的在朱临溪的耳朵边低声道:“林溪,让我帮帮你。”
虽然说出的话令人觉得很害羞,但是这是她将来随时都有可能要去做的事。
王姒宝知道婚姻的幸福与否全靠经营。她和朱临溪是打小的情分,这份爱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被玷污。她也绝对不会给别的女人有任何可乘的机会。哪怕只是一点都不行。
在这里,绝大多数的女人可能都不会重视这一点,认为那是一种羞耻。但在现代生活过的她又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
朱临溪惊喜的看着王姒宝,低喃道:“宝妹,我的宝妹。你可让我如何是好。”
王姒宝朝门外看了一眼,又对朱临溪小声的说道:“今天外面执勤的是良辰。”
朱临溪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进来时,已经将她远远的打发了。”
等朱临溪疏解过后,起身到盥洗室擦拭身体,并换上了王姒宝给他准备的新的褻裤。
等再次回到床边,见自家小未婚妻已经进入了梦乡。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又亲了亲王姒宝的小嘴,然后心满意足的搂着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也跟着一同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王姒宝起的有些晚,等起身后,见睡在身旁的朱临溪已经离开。
王姒宝出言询问良辰道:“林溪呢?”
“回公主,姑爷今日一早天还未亮就起身走了。估计今天找个时间会正式拜访咱们侯府。”良辰回完话后,又支支吾吾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弄得王姒宝也有些尴尬,估计良辰一定是发现了朱临溪扔在盥洗室的那条褻裤了。
脸皮厚度尚可的王姒宝率先开口道:“那个,你就别管了。待会儿我会去处理。”
这也是她和朱临溪之间的私密事,她不想让别人去碰触。
“奴婢还有就是想提醒公主一声,您和姑爷年岁都不小了,今后是不是应该回避下,不能再同床共枕了。”虽然她无权置喙主子的决定,但作为王姒宝的心腹丫鬟,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主要是她家主子和姑爷的情况太特殊一点。从小到大这二人就几乎同吃同住,从没有避讳过。和顺侯府对自家主子和姑爷的要求也并不严,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本身就如成了亲的夫妻一般,什么事都是理所应当。
但那时小,不会有问题。现在两个人的年岁都大了,所以,很容易发生昨晚上那种事。
王姒宝轻点了下头道:“嗯,我知道了。过后我会和林溪说。”
等良辰和美景将王姒宝收拾妥当后,她先去给李氏和王老侯爷请了安,然后便坐上了自己新的由内务府打造的公主规制的马车,前往大雍皇宫。
到了停靠处,王姒宝等人下了马车后,步行前往宫门。
一别两年余,连雍宫守门护卫都换了一茬,表现最明显的是,他们一行人居然被拦在了宫门门口处。
“我家主子是镇国公主,昨日刚刚从外地回来,今日特来觐见皇太后娘娘。”良辰很耐心的和对方解释道。
“没有传召旨意,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宫。别说什么公主,就是任何人,都必须有传召旨意方可入宫。再说了,哪一个要入宫的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对方果断的拒绝道。
这是什么情况?以前自己进宫哪一次不是被守门的侍卫好生相待?而且,她进宫也从来不用请旨,自然会有雍慈宫的人前来接她。难道现在公主身份还没有从前的郡主身份有用?还是说此人是刚正不阿、做事严谨、处处讲规矩的好典范?
王姒宝对着良辰说道:“良辰,你先问清此人是谁?”
“这位侍卫大人,咱家公主让奴婢问您高姓大名?”
“李文涛。”那人也不客气,大咧咧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王姒宝听到后,朝良辰道:“那咱就回吧,等上面下了召见旨意咱再来。”
良辰朝李文涛笑了笑道:“那咱也就不打扰侍卫大人在这里守门了。”
王姒宝往外走了几步后,突然转身朝那个侍卫问道:“你和哪家皇子有亲?”
“三,三皇子。”那人突然被问及,一时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完就有些懊悔,他亲姐姐,三皇子的一个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他和三皇子有任何的关系。
但随即想了想不过就是一个新近被册封,而且还没有封地的外姓公主罢了。作为一个职场新人,他是真不知道王姒宝当郡主时都比皇宫里的公主们高贵。他又一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守门侍卫队长,谁又会在意?
于是将悬着的心瞬间便放下了。
这心大的!
往回走的王姒宝,眉头皱的老深。这个三皇子夏立禹究竟是要闹哪一出?怎么现在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等回到和顺侯府,王姒宝亲笔写了封请求进宫拜见的帖子,送到了主管后宫秦皇后住的雍禧宫等着回复。
等这件事处理完,艳阳和她回禀:
“公主,咱家姑爷,韶国韶郡王已经到了大厅,正在拜会咱家老侯爷。”
王姒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她早就能想到的事,所以也就没有特别的惊讶。她现在满腹心思都在这个三皇子的身上。
夏立禹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将自己的人安排在雍宫看门?
那里虽然看着位置不显,但如果运用得当也是相当有用的。
还有他之前做了那么多的事,虽然看着处处是为了永盛帝着想,但只要和后宫挂上钩的,就一定没有安什么好心。还有庄妃在其中究竟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别怪王姒宝怀疑三皇子夏立禹会有什么阴谋论在其中,实在是她这方面的小说和电视看的太多了。不自觉就往各种段子上引。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在大厅等的不耐烦的某人实在是等不及了。于是和王老侯爷打过招呼后,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
第一百九十章 小别扭
一进门,朱临溪就看到正趴在桌子上拄着头出神想事情的王姒宝。
听到响动,王姒宝转回头瞟了朱临溪一眼,十分随意的说道:“你来了。”然后继续拄着头望天想事情。
朱临溪无奈的摇了摇头,难道现在的自己在宝妹眼中一点魅力都没有了吗?
于是不甘被忽视的某人走上前,从身后环住王姒宝,亲了亲她的发顶道:“怎么?咱们还没成亲,我在你眼中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了。”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像极了深宫怨妇。
王姒宝好笑的扭头看朱临溪,却让朱临溪正等着的朱唇逮了个正着。然后开始疯狂啃咬了一番。除了表达爱意以外,更多的是对刚刚被王姒宝忽视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这高难度的接吻动作,让王姒宝的脖子抻的有些不舒服。
朱临溪无奈,将王姒宝整个人抱起往床上走。
王姒宝一边揉脖子,一边小声抱怨道:“喂,我只是抻到了脖子,又不是不能走路,你把我抱床上做什么?”
朱临溪笑了笑说道:“把你抱到床上才方便我给你揉脖子啊!”
“这,就不用了吧。”王姒宝想到早间良辰对自己的劝慰,心里有些小别扭。
心思敏感的朱临溪将王姒宝放到床上后,略带不悦的开口询问道:“为什么对我有了抗拒?”
王姒宝曾经跟他说过,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了问题,一定要问清楚,不要让一点点的小问题最后演变成无法弥补的大问题。
“那个,”王姒宝咽了口吐沫,实话实说道:“那个,咱们现在年纪都大了,不适合再在同一张床上厮混了。”
听王姒宝这样一说,朱临溪有些懊恼道:“是我昨天晚间吓坏你了,对不对?宝妹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但是请你不要抗拒我。”
“这,都什么啊?”王姒宝觉得有些事还是有和朱临溪好好谈谈的必要。不然这傻小子还不知道要想到哪里去了呢。
“林溪,你过来坐。”王姒宝现在也不想是不是和朱临溪尽量不在一个床上待着的问题了,主动让他坐到到自己的身边。
朱临溪有些别扭的走上前,还不忘给王姒宝揉她刚刚抻到的脖子。
王姒宝看着小心翼翼观察他的朱临溪,嫣然一笑道:“傻瓜。我怎么会因为昨天的事而生气。”然后示意朱临溪将耳朵附过去。
朱临溪照做。
王姒宝轻起朱唇解释道:“那个昨天的事是成年男子最正常不过的反应。你若在那样的情况还没有反应,我都怀疑你对我只是兄妹之情了。”
朱临溪立刻反驳道:“胡说。我对你怎么可能是兄妹感情?你已经有那么多哥哥了,我才不要当你什么哥哥。”然后又有些羞赧的道:“我,我只是在每天想你的时候,才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以前都很好啊。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会那么的强烈。”
“傻瓜,那也是爱我的一种表现啊。”说完这句,王姒宝又像只炸毛的小猫,询问道:“说,除了我。你还有没有对别人有那种感觉?”
朱临溪十分委屈道:“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就是有女人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我都不会看上一眼的。”
“哦?原来你看过别的脱了衣服的女人了。”王姒宝十分生气的说道。
哼!是哪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敢勾引她家林溪?她非将那人剥光后,扔到大街上,叫所有的人都好好欣赏才行。
朱临溪环上王姒宝的腰,抱怨道:“我才没有去看。她们都要丑死了,我怎么会去看。看了我还怕脏了我的眼呢。”
“她们?那就是不止一个了?”王姒宝适时抓住了朱临溪话中的毛病。
看着为自己吃醋的王姒宝,朱临溪的心情没来由变的好转起来。他不怕王姒宝和自己生气,他就怕王姒宝和他生疏,哪怕只是一点都不行。
朱临溪宠溺的吻了吻王姒宝的发顶道:“偶尔总会有几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出现。但是,宝妹,你放心,我怎么会去看除了你之外乱七八糟的女人呢?”
“那你是怎么处理她们的?”王姒宝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扔军中的扔军中,送留香阁的送留香阁。她们愿意勾引男人,就让她们去男人多的地方好了。还有些不知死活的,直接打杀了便是。”说到这里,朱临溪的眼里带了些许的冷漠。
一想到朱临溪因为身份、地位、还有长相等,将来不可避免还会有更多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王姒宝心里酸的直冒泡。本来想直接放狠话威胁朱临溪来着,但想到曾经因为这个,还惹得他不高兴。于是改为在心里暗暗的放。
哼!如果林溪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不会让他去做什么太监。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另寻真爱去。
王姒宝虽然没说,朱临溪又岂能看不出她在打什么主意。于是无奈的再次保证道:“宝妹,你要对我有信心。不会有那么一天,让你主动离开我的。”
想想都心痛,这一辈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未婚的少男、少女总有段时间会患得患失。他们二人也一样,因为太在乎对方,生怕会失去对方,所以才更加小心翼翼,格外的珍惜。
“嗯。我知道了。”王姒宝知道自己应该对朱临溪有信心才对。但毕竟有好几年不在他身边,将来也不可能把他别裤腰带上,那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但看着、管着是没用的,最主要还是让男人自己管住自己的下半身才对。
什么某药?什么酒醉?
呸!统统都是借口。
“对了,宝妹,你刚刚为什么会对我有些抗拒?”朱临溪想到刚刚的事情,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我哪有?”看朱临溪不肯相信的表情,王姒宝投降道:“就是,咱们现在年纪都大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同床共枕了。那样是不对的。”
“所以,你才抗拒我的?”朱临溪试探性的问道。
“我不是抗拒。只是,怎么说呢?就是被人知道,会看轻我们的。而且也会让人看轻和顺侯府。还有,就是我爹娘、祖父祖母他们心里可能也不会同意。”
这个问题,对于王姒宝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处在这个时代,就应该遵循一下这里的规矩。她不是单单为了自己而活,她还要为了整个和顺侯府着想。
朱临溪听了之后,心情有些低落。他知道王姒宝说的对,但是他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夜里拥她入怀睡觉那种安宁、满足的感觉。
这也让朱临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的将王姒宝娶过门。他等不急到王姒宝及笄,甚至是更久。
于是傍晚回到他从前一直住的临水阁,朱临溪立刻到书房奋笔疾书,给他的摄政王老爹朱永宏去信,让他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尽快娶到王姒宝。
可想而知朱永宏在收到朱临溪的信后,得有多头痛。就凭和顺侯府那帮人宠王姒宝的样子,他们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傻儿子那么快的就娶到人家全家人的心肝宝贝。
这还不知道要签订多少丧权辱国的条款人家才肯同意呢。
不说朱永宏和朱临溪父子有多苦恼的费力在想主意。就说王姒宝在外书房,秘密的和朱临溪、王老侯爷、王裕洵、王裕浦说起自己怀疑的时候,众人也都也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虽然有怀疑,但是,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问题的时候,单凭想象是没有用的。何况,现在三皇子夏立禹正得永盛帝的宠信,如果王姒宝贸然的去与永盛帝说什么,弄不好还要适得其反。所以不管怎么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盯紧他再说。
蒋太后和永盛帝等了两天也没等到王姒宝进宫,于是等的焦急的蒋太后只好亲自派人来接王姒宝进宫了。
这让王姒宝更加的怀疑这宫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有人如此大胆的将她请旨入宫的帖子都敢私自扣下。
“宝公主,太后娘娘这两天等的都心焦。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公主殿下入宫,于是就派咱家过来请您了。”来宣懿旨的是雍慈宫总管大太监贵喜。
“喜总管,不是我不想进宫,实在是没有传召旨意不让进。”于是王姒宝就将自己被拦在宫外和送了帖子之后没有音讯的事情和贵喜说了一遍。
“哦?还有这等事。那帮人简直是欺人太甚了。”贵喜也是近六十岁的老人了。说话的底气明显没有最初印象中那样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宫里不,是整个雍都的变化会这样大。
“哎!别提了。太后她老人家这两年身体不好,一直不理后宫之事。秦皇后因为太子一事,一直被打压。现在后宫中有很多人都成了庄妃那面的人。”
因为蒋太后身体不好,贵喜这两年都用在了伺候蒋太后身上。因此,有些事他虽有耳闻,但明显掌控力大不如前。
第一百九十一章 蒋太后病
即使是这样,但作为一名长期奋战在后宫第一线,并亲自参与和策划、指导过多次大、中、小型宫斗的资深专业人士,宫里的变化贵喜还是能感受的到的。
雍宫还是一样的富丽堂皇,但是这里对于王姒宝来说变得异常的陌生。等到了雍慈宫,看到了从前的老人,王姒宝可算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觉。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雍慈宫蒋太后的寝宫。
等宫女和她见礼后,没有往里面通报,便推开了寝宫的宫门。
蒋太后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在这里已经算是长寿了。可即使贵为皇太后,她也不能阻挡住衰老脚步的临近和被疾病缠身的命运。
看着床上正闭着眼睛躺着,身体瘦弱不堪的蒋太后,王姒宝心如刀割。
这还是那个雍容华贵、富贵端庄、宠自己宠到没边的姑外祖母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写信告诉她,姑外祖母病成这个样了?这才短短的两年啊!
王姒宝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的唤了句:“姑外祖母。”
蒋太后听到两年多未曾听到的称呼,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大半年来,她总是犯困,每天有大半的时间都要待在床上睡觉。
她转过头将目光对上王姒宝后,伸出如干树枝状,干瘪的双手,朝王姒宝唤道:“宝妹你回来了。快,到姑外祖母这儿来。”
还没等靠近蒋太后,王姒宝怀中抱着的小闪,蹭的一下子蹿了出去。
“小闪。”王姒宝轻呼了一声。
只见小闪蹿到了蒋太后寝宫一角正有袅袅香气升起的香炉之上。它用小鼻子不停地在嗅,不,确切点说是在拼命的吸上面的烟雾。
这是……
王姒宝扭头看向蒋太后,怎么看怎么像是现代电视上见过的吸毒人后期的样貌。
难道……
蒋太后已经明白了王姒宝转头看她的意思。再说,王姒宝养着的这只小貂,别人不知道它的本事,蒋太后可是知道的。
她的眸光微凛,她知道自己被人家给算计了。
同时她也知道那人算计她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想要她的命,却似乎想通过这个方法减轻她的痛苦,甚至是想要延缓她的寿命才对。但她乃一国皇太后,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未经过她的许可,就给她乱用药。
蒋太后在今年夏天开始就时不时咳嗽,开始太医们都说是得了风寒才会如此。可治了好久,都未见成效。最后还是把已经过世的薛老太医的儿子,叫过来诊治,才得出结论,应该是肺痨。
永盛帝下令,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尽全力医治。但谁也不许告诉蒋太后诊断的最终结果。就告诉蒋太后说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所以才会有些小毛病。只不过小毛病不如年轻人好的快而已。。
蒋太后断断续续咳了小半年,也未见好转。她自己心里对自己的病已经有了怀疑。但自从用了这种新的安神香之后,她的症状就开始减轻。最起码,她不用再因为夜里总咳嗽,而睡不安稳觉了。
还以为是自己的病有所好转,没想到却全是这特殊安神香的功劳。
看来自己还要感谢那个人才对。
但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他给乾儿(永盛帝)的香里面也用上这种东西的话,是不是将来连一国之君也要受此人的摆布。
想想就觉得太可怕了!
蒋太后连忙招呼旁边伺候的宫女将她给扶坐起来。王姒宝胡乱擦了把脸,快速走上前,给蒋太后摆放了几个靠枕,让她倚着。
蒋太后觉得坐着还算舒适后,便对众宫女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先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众宫女施礼后,鱼贯退出。
蒋太后又朝贵喜吩咐道:“到外面看着,千万不要叫任何人靠近这里。”
贵喜神情严肃道:“老奴明白。”
等贵喜走后,蒋太后示意王姒宝靠着她坐到床边上。
等王姒宝坐下后,习惯性的想要像小时候一样偎依在蒋太后的怀中,但突然间想到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做这种姿势已经严重过时了。
于是便改为搂着蒋太后的一只胳膊。
蒋太后宠溺的摸了摸王姒宝的头,不禁感慨:时间过的可真快,以前那个小小的一团,转眼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这溪哥儿的命可真好,早早的就定下了她家的宝妹。不然还不知道要便宜了谁家的小子呢?
王姒宝和蒋太后腻味了一阵后,表情严肃的问道:“姑外祖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知道安神香里面被人下了别的料,对不对?”
蒋太后点了点头道:“嗯。以前只是怀疑,但直到刚刚小闪的表现,哀家才敢确认。”
王姒宝眯着眼睛冷冷道:“那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您?”
王姒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还是想从蒋太后的口中得到确认而已。
“就是你心中所想之人。”蒋太后顿了顿道:“也许他是出于帮助哀家也说不定。”
看王姒宝向她投来疑惑的表情,蒋太后又出言解释道:“哀家从今年夏天开始,这身子骨就开始不行了。后来整日整夜的咳嗽,连睡觉都不安生。自打昱哥儿送来了这种说是他特意为哀家研制的安神香后,哀家的症状很快便得到了缓解。到现在,哀家根本就无法离开这种香。只要一离开后,病情就会加重。因此,哀家现在就只能依赖这种香活着。还有自打用了这种香后,哀家每日都觉得犯困,现在一天大半的时间都用在睡觉上了。”
“原来是这样。”王姒宝几乎已经确定了夏辰昱给蒋太后用了含有罂粟之类的让人成瘾的药物在其中。但听蒋太后所言,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蒋太后成瘾才用这种东西,倒好像更多的是为了缓解蒋太后的病症。
但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却无人可知。
从蒋太后的叙述中,王姒宝大概想到了蒋太后的病应该是肺痨,但可能更像是现代所说的肺癌。
一想到得了肺癌的人好像存活率极低,王姒宝的心里就更加难过的不得了。
蒋太后看了一眼眼圈发红的王姒宝,心里也很难过。
虽然她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但谁不想活的更久?只是有时那股咳嗽劲儿一上来,让她觉得自己的肺子都要咳出来了。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只想着早死早托生才好。
如果有下一世,她真的不想在托生在什么名门望族。
如果上天待她不薄的话,就让她托生在一个普通富裕的人家就好。到时再找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嫁了。最好是没有别的女人在他们夫妻间掺和,就他们夫妻两个人,好好的过日子。到时再生上一堆可爱的娃娃,其中有一个像宝妹一样可爱的女娃娃是最好的。也许那样的人生才算是完美吧。
人啊,有时就是这么矛盾。但如果有生的希望,谁还愿意去死呢?
经历过风风雨雨,在后宫中又见惯了生死,对于蒋太后来说,能在最后成为继后,又成为皇太后,她的这一生也应该算是另一种完美才对吧。
想到这里,蒋太后,伸手在王姒宝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
并出言安慰道:“其实比起大多数后宫中的女人来说,姑外祖母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知足了。”看王姒宝难过的直掉眼泪,蒋太后一边拿帕子给王姒宝擦脸,一边转移话题怨怪道:“怎么出了趟远门就忘了姑外祖母了?这都回来几天了都不来看哀家?是不是哀家不叫人去接你,你还不来是不是?”
王姒宝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出言反驳道:“才没有。我是不知道姑外祖母病的这么重,不然早就从奉北郡赶回来了。”王姒宝又继续解释道:“这两年宫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想进宫还要递帖子才行。即使递了帖子也被人给扣下了。”
这是解释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进宫看蒋太后。
“哀家还不知道下面人的胆子居然如此的大了。”蒋太后虽然现在病的很重,但是身上的威严还在,说出的话相当的有气势。如果随后不连着咳的那么厉害,就更完美了。
王姒宝赶忙替蒋太后抚胸,给她顺气,以试图缓解蒋太后的不适。
等蒋太后咳嗽停止后,王姒宝又起身到桌边给蒋太后倒了杯温水,服侍其漱口,又将地上摆放的痰瓮端起,让蒋太后吐于其中。
等蒋太后平稳后,王姒宝叫人打来一盆温水,洗过手后,又继续陪坐在蒋太后身旁。
蒋太后知道王姒宝在奉北郡做了不少的事,毕竟她也派出了一百人的皇家侍卫给王姒宝用。因此也知道这个小丫头不能按常人家的小姑娘对待。
于是十分郑重的对王姒宝交待着:“对了宝妹,待会姑外祖母有十分重要的事要交代与你,你一定要记好了。有些事虽然不一定能用的上,但以哀家现在的状况来看,还是要多做些准备的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危机
王姒宝心下了然。
现在大雍的形式不容乐观,一个不慎都有可能改朝换代。问题是改朝换代这个期间,还有可能直接面对的是定国趁乱铁骑的南下。一旦大雍被攻破,韶国可能就会成为他们下一个攻击的目标。
这一系列连带的反应,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王姒宝并没有悲天悯人那种大情怀,她的心思全都在自己的家人和爱人身上。‘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自己有时都在怀疑自己,明明打开的不是女强文的模式,怎么总得让她这种级别的选手去打怪升级呢?难道最后还让她和**oss对攻不成?
她真的很想说那句经典台词:“臣妾做不到啊!”但现在看来好像没人会去理会她的心声。
难道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难道还要重新再打开一次?
好在不管对方是不是神一样的对手,自家这一堆助攻队员还挺给力。
等王姒宝从雍慈宫出来,就被带到了永盛帝的上书房回话。
“臣女王姒宝给吾皇见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次王姒宝行的三叩九拜大礼。
永盛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姒宝道:“怎么这次这么认真给朕见礼啦?”
王姒宝决定先告状为上,于是站起身认认真真回道:“回禀陛下,现在臣女连自由进出皇宫都不让了,而且送了请旨进宫的帖子也没人理会。臣女觉得是不是现在一切都和当初不一样了,也要求臣女都要按照规矩来才行。”
永盛帝面容微凛道:“哦?是哪个大胆的竟然敢如此的对咱家宝妹,快说与皇表舅听听。”曾经和自己最亲近的宝妹居然和他也有了隔阂,这让永盛帝心里感觉相当的不舒服。
当皇帝的有时就是贱皮子,他们一方面希望所有人见了自己都要害怕,另一方面,又希望会有人和自己亲近,让他们也能感受到人间的温情。
既然永盛帝都用皇表舅来称呼自己了,王姒宝见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再接下去说的必要了。
于是笑嘻嘻的道:“都是下面的人搞出来的事,何必再去追究。只要皇表舅还认我这个外甥女就好。”
永盛帝见王姒宝没有要说的意思,也不勉强,这些事过后可以让德寿下去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查便知。
比起王姒宝被人轻视的小事,永盛帝更关心的是奉北郡那里发生的大事。
“宝妹,你找个地方先坐下。”永盛帝迟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位置。
要是王姒宝小的时候,他会让德寿直接搬把椅子到他跟前。但看着现在已经是大姑娘的王姒宝,永盛帝觉得那么做有些不合时宜。
呃?果然长大了就没有以前好玩了。
“谢皇表舅。”王姒宝笑着走到永盛帝所指的位置上坐好。
“宝妹,你在那些人的府上还有没有搜集到什么更有用的线索?他们的背后真正的主谋又到底是谁?”因为王姒宝的护宝军是最初一批进入到各府进行搜索的人,所以永盛帝生怕这其中有什么是他的人不知道,没有及时上奏的。
“禀皇表舅,从那几个知县那里,只搜到了一些账本和他们与陈广义之间的几封书信。并无其他有用的信息。至于说审问的结果,我三哥已经奏与了皇表舅,这个结果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王姒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说陈广义,他那里除了一些账本和一封极普通闲王写的书信外,并无其它任何有用的信息。”
“难道真的没有了?”因为闲王是朱临溪的义父,所以永盛帝不得不怀疑王姒宝在其中会有什么隐瞒他的地方。
“皇表舅,如果我真的想隐瞒,估计闲王表舅写给陈广义的那封书信也不会呈报与您了?”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怀疑的准备,但是真正被怀疑到,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永盛帝严肃的道:“这是关乎社稷的大事,朕不能不认真对待。所以宝妹,在这件事上,你不要怪皇表舅会多疑。”
永盛帝这也算是给王姒宝了一个解释。
“我知道。但是,恕我直言,我总觉得,对方是故意将闲王表舅的那封信放在了账本那里。为的就是让闲王表舅去当那个替死鬼。”王姒宝也不想把话说的太清。
难道这还不明显吗?如果闲王是那个真正的主谋,他会笨到留下那么大的一个把柄给别人?
就是朱临溪给暗部下命令的时候,也从来不会留下自己真实的姓名在落款处。
而且闲王给陈广义的那封信,很明显是陈广义给闲王先去了信,询问一些事情。闲王挑了些无关紧要的做了回答,其它的事情都是以模棱两可或者是以不清楚做为回答。
但是永盛帝现在抱着的是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的原则对待这件事。其实也许换个皇帝也是这样,所以王姒宝还是能理解的。
毕竟,即使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个背后的主谋就是夏延赫,但是除了这封信外,从时间上和年龄上来看,夏延赫的怀疑还是挺大的。
王姒宝和王裕洵、王裕泽还有太子也曾经探讨过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想不到其他的人选。二十多年前,各个皇子不是年纪小,就是根本就没有出生。因此,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陈广义等人说的那个主子。
而永盛帝那几个兄弟除了闲王以外,也都是死的死,亡的亡,被监视的被监视。所以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夏延赫的可能性最大。
王姒宝和王裕洵他们在回雍都的路上,闲王夏延赫因为此事已经带着小隋氏去了自己的封地被监禁了起来。
“那还有没有别的有用的线索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一天不知道答案,永盛帝的心就不可能彻底放下。
那么多的铁矿究竟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全部卖到了韶国和定国还有周围的蛮疆地区?
要知道,铁矿真正的用途是用来打造兵器。
要是真的是用在了打造兵器上,那么他们究竟又是在什么地方打造的兵器?那些兵器又是在给什么样隐藏的势力使用?那些隐藏的势力究竟又是多少?战斗力又是什么样的?这一切都不可知,不可预料。永盛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除此之外,据探子回报,朱临溪给宝妹用的那支护宝军的战斗力可比十支同等人数的军队都要强。
但不管是太子夏立轩还是永盛帝事后如何询问王姒宝,王姒宝都以是朱临溪训练出来的,她一概不知为由给推了回去。
朱临溪又不是他们大雍的人,那是人家的军事秘密,他们也不可能去询问他。再说,即使看在宝妹的份上,估计这么重要的事,他也不可能会说。
就是这一点,也让永盛帝感到来自邻国的威胁。
一个定国已经在旁虎视眈眈了,这要是韶国再崛起,将来他们大雍还真的会腹背受敌。
还有王姒宝这个让人大感意料之外的小丫头,如果让她嫁给朱临溪真的好吗?
永盛帝先放下心中的疑虑,听王姒宝继续禀告。
“皇表舅,除了已经自杀身亡的陈广义外,还有个人肯定知道那个幕后之人是谁?”
“谁?”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没人上奏。
王姒宝脱口而出道:“徐伯阳。”
“就是那个风评极佳的知县?”
王姒宝点点头道:“就是他。”
“他不是也已经畏罪自杀了吗?”永盛帝疑惑的看着王姒宝。
这人都已经死了,即使他知道那个主子是谁又有什么用?难道还有人通晓阴阳让死人开口不成?
“徐伯阳是已经畏罪自杀了没错。但是皇表舅,他还是留下了一个重要的线索给我们。只要您派人认真去查一下二十几年前,在他没有当上临阳知县之前,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又是谁出手帮助过他?如果知道那人是谁,答案自然就会揭晓。”
于是王姒宝便将自己和王裕洵曾经讨论过关于他的事情报予了永盛帝。
永盛帝听到后,也觉得他们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剩下派人去调查的事他自会派人去办。
永盛帝随后又和王姒宝聊起了关于蒋太后的事。
本来刚刚还在犹豫是不是真要将王姒宝嫁给朱临溪,这一谈到蒋太后,他便随即又做了个决定。
自家母后所剩的时日不会太久了。她心中最惦记的人就是宝妹。估计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这小丫头及笄和嫁人。
如果真要等到王姒宝的生辰六月初六,再拖到朱临溪和王姒宝大婚,恐怕时间上会来不及。所以永盛帝便在内心做了个决定,那就是王姒宝的及笄礼要提前,成亲同样也要提前。
朱临溪还不知道自己盼望已久的事情,就因为蒋太后的病重,被拿到了日程之上。
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定国那面南风翌已经启程,打算来雍都向永盛帝提出也要让王姒宝和亲。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宫宴
在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让宝妹嫁给南风翌,定国再将十年、二十年不起战事这么一个重大的诱饵抛出,朱临溪自己都不信永盛帝会不动心。
这也是朱临溪在年关便往大雍跑的原因所在。同样也是他在跑来第一天晚上,王姒宝问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看她时,他不肯将事情说清楚的原因。
朱临溪才不希望王姒宝心里会惦记上除了他之外别的男人。
本来朱永宏还想等王姒宝及笄之后再派人来大雍替儿子提亲。等得到定过传来的这个消息后,他也顾不上训斥自家傻儿子一心只为自己小未婚妻的事了。立马派了使臣和朱临溪一起前往大雍。
朱临溪为了早日见到王姒宝,他是撇开了使臣队伍,自己先跑来的雍都。
而南风翌那面得到了消息后,也加快了进程,匆匆往雍都赶来。
南风翌本来以为自己抢在王姒宝及笄前,又在年关这个行人轻易不出门的时机出门,朱临溪肯定会想不到。即使等他得到了消息,估计他那父王也未必肯让他来大雍。
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抢了先。
在两路人马都往雍都赶之际,被自家儿子催促的韶国摄政王也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悄往雍都赶来。
没办法,谁让他亏欠了这个儿子实在是太多呢。还有儿子的亲娘也不断的给他施压,如果不能给儿子娶上这个媳妇,定要让他好看。
同时往雍都赶的还有王子义和蒋氏夫妇。一来是因为近三年未归,思乡情却。二来就是蒋太后病重后,永盛帝希望蒋氏能多多陪在蒋太后身边。于是便下了旨,让他们夫妻二人比原定计划提早返回雍都。
现在王姒宝的事又被永盛帝给惦记上了,所以,再一道催促二人速速返京的圣旨被送到他们夫妻二人手中。
这让这对夫妻更是不明所以的加紧时间往回赶。
等他们夫妻二人返回雍都,前脚刚拜见完王老侯爷和李氏,后脚就被召进了宫。
王子义被永盛帝给叫到了上书房密谈了一阵子,蒋氏则见到了病重的蒋太后。
等重新归家后的夫妻二人,心情别提有多沉重。
这一年大雍皇宫的年夜宴注定是不寻常的一次。
当王姒宝近三年后第一次正式在雍都众人面前一亮相,即刻引起了非比寻常的轰动效应。
她今天随王老侯爷夫妇、王子义夫妇、还有王裕洵等人一同前来。在一众人等的衬托之下,大有众星拱月的效果。
这也是这几年来,和顺侯府出席人数最多的一次。同时,这一群人现如今的身份在大雍来说,也是一等一的高。
王姒宝今天第一次穿上内务府在她回来之后给她量体裁衣重新定制的公主品级大妆。
这是一套比较衬托她白皙肤质的浅紫色珠光锦面料制成的棉裙宫装。
其中衣身、衣领、和袖口等处绣着不同的图案。
衣身上面是用纯金和纯银丝线绣的粉蝶戏花图案。衣领上是银纹云祥图案,袖口处是金纹云祥图案与衣领处相互辉映。
据估计光是上面用的金线和银线就有近十斤。
腰身处王姒宝在原有的腰带外,缠上了自己的随身武器冰蚕透明绫。
在原有腰带上左面挂的是朱临溪当初送给她的那块极品暖玉,右面则是一个精致的荷包。
下摆宽大且长,几乎拖地。将脚上穿的白色精致的小棉靴隐于其中。
一头青丝上半部被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斜插了一支极品碧玉玲珑簪,余下用饱满圆润的大颗珍珠点缀其中。下半部发丝自然垂于肩上。发质极好,黑亮有光泽,让人羡慕不已。
以前的她个子矮小,撑不起这么成熟的品级大妆。但现如今,至少有一百六十五公分高的王姒宝穿上这件宫装之后,那种雍容华贵、圣洁高雅的气质被显露无疑。
再配上那精致完美、未施粉黛就足以倾城的颜容,纤细修长、比例匀称的完美身材,走路时步履款款、摇曳生姿的仪态,更是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这就是和顺侯府唯一的嫡女?这就是大雍目前为止唯一的外姓公主?这就是蒋太后在各种宫宴上都喜欢抱在怀中那个小小的一团?这就是从前那个说话时软软糯糯、喜欢笑的小女孩儿?
这才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她就完全退去了原有的青涩和稚嫩,展现出了风华绝代的风姿。
怪不得韶国的摄政王之子,现如今的韶郡王,还有定国的五皇子都赶在这个时候来雍都,并摆开了对阵的姿态前来求娶。
虽然众人都知道王姒宝曾经和原闲王世子定过亲,但随着朱临溪主动辞去了闲王世子的爵位,又离开了雍都后,众人都以为那段婚事不做数了。
毕竟当时众人只是知道和顺侯府和闲王是做的口头约定。现在闲王又处在了那么尴尬被怀疑的位置上,众人更是不再看好那段婚约。
王姒宝从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始,就始终挺胸抬头、嘴角含笑,碰到老熟人还会主动点头示意。
那种亲切友好、如沐春风的态度,也让众人为之平添了不少的好感。
众人心里清楚,不论她将来嫁给哪个人,她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同时,她也是一个注定要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女子。
和顺侯府今年宫宴的位置被安排的相当的特殊。是和镇国公府挨着,两家坐在了右侧群臣上首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按理来说,那里应该是国公级别的位置。
但现在王姒宝被封为了正一品的镇国公主,王老侯爷是正一品的永不降等的侯爵之位、王子义是正一品的大学士、王裕洵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另外,人家还有一个远在奉北郡的二品大将军同时也是二等的侯爵,此外,和顺侯府其余众人也都有着不低的品级。
这一家老小的综合实力加在一起,明显要高出了其余包括镇国公府在内的各大国公府。也正因此,即使那几家对今天的排位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出言说出半个不字。
等王姒宝他们一行人坐好,就开始有熟识的人家陆陆续续开始走过来和他们攀谈。
王姒宝则和自己的亲外祖父、外祖母等人见礼后,还没和他们亲近够,就被多年未见的几个小姐妹给拉了过去。
前些日子蒋氏回来,她们母女特意回镇国公府住了两日,因此,也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分开。
要说这几年,王姒宝这群小姐妹变化还真大。原先未成亲的几人不是已经嫁人了,就是已经定了亲正在备嫁。
就连肖俊宇的妹妹,王姒宝的徒弟肖玉林的姑姑,曾经疯狂喜欢夏辰昱的肖俊婷也已经和程璞瑜在王姒宝回来的不久前匆忙成了亲。
程璞瑜倒是小,不着急成亲。可肖俊婷却比他大上两岁还多。过了年她就满十九岁了。在这里已经算是老姑娘。
程璞瑜能靠的起,人家肖俊婷却靠不起。
不过,据说程璞瑜自打成亲后,一直流连于后院各个通房、小妾那里,就是不肯和她圆房。
本来在这里,男方在女方成亲前如果有通房尚可,有小妾就是在打女方的脸了。但是,谁让肖俊婷在成亲前又干了一出跑夏辰昱那里主动献身的戏码被传扬了出去。
这一下弄的两家都没脸。
也是为了掩盖这件事,最后两家便草草的举办了大婚。也正因此,无论程璞瑜怎么闹,肖俊婷家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王姒宝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嘴角直抽抽。
肖俊婷对待爱情还真执着。可问题是,那脑子究竟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她和程璞瑜是永盛帝赐的婚,岂容她如此的胡闹?
和王姒宝交好的郑湘君过了年就满十七岁了。
两年前她和平阳侯世子的嫡次子定了婚。本来打算在去年成亲,但是那人却在大婚前,跑去花楼和好几个妓女厮混。由于服用那种所谓的助兴药过多,最后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这件事爆出后,郑湘君虽然是被同情的一方,但克夫的名号也算是被她成功的一举给拿下了。
这次王姒宝见到她本还想安慰上几句,可一看人家这精神面貌——呵呵!好家伙!那是好的不得了。
见了王姒宝更是有说有笑,眉飞色舞。
这让王姒宝禁不住往夏辰昱的方向看了过去。
昔日那个身体瘦弱,面色苍白,长相俊美的大男孩儿如今也已经长成了风度翩翩、俊美儒雅的成年男子。
除了在这么多炭盆包围,人又极多导致屋内温度极高的环境下,他仍将自己包裹的极为严实,再加上偶尔还传出一两声外咳嗽外,根本和常人无异。
可能是因为感受到有人的目光正在关注他,夏辰昱抬起头,正对上了王姒宝看过来的目光。
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王姒宝在这个时候会看他,他的表情稍微有些惊讶。随即轻点了一下头,露出了标志性温文尔雅的笑容。等他的目光转向王姒宝身旁站着的郑湘君后,他轻拧了一下眉头,随即便展开。
即使这个动作十分的迅速,但还是王姒宝给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