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现实中为什么会这么痛
所谓双一修，必然不仅仅只是一起睡觉那么简单。
得有进步，得变得更强，才配得上“双一修”之名。
显然，欢喜一禅就是一种很有效的双一修之法。
不管是李九真还是田欣、王嘉乐，都能从中汲取到好处，使精神变得充沛富足。
使精神力量亦有所提升。
唯一叫人有那么一点点不爽的就是——
目前而言，必须得有行脚和尚这位佛法高深的和尚帮忙充当一下闹钟。
不然他们就只能感受到欢喜，感受不到禅。
要是行脚和尚不在呢？岂不无法再感受这种欢喜一禅？
再说了，老是依靠行脚和尚，也不是个事儿啊！
好在他们的一切都是在梦中进行，现实中他们三人都是穿着衣服，各自分开，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行脚和尚也“看”不到什么。
但这一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就是他那张“玩味”的老脸，心情也还是会大打折扣好吧。
田欣有所心理准备还好点，王嘉乐才叫羞得不敢抬头。
总觉得太不好意思——
这个老和尚，肯定知道自己刚刚在梦里做了什么。
李九真和田欣这两个家伙，真的好过分，根本没有经过自己的确切同意，就那样搞。
不过回味起来，那最后被叫醒的几秒钟里，那种奇妙的感觉，真的是……无法形容的爽啊！
王嘉乐没有接触过毒一品，但料想吸一毒也不过如此了。
“难怪田欣这死丫头，宁愿被笑宁愿被李九真再欺负一遍，也都想体验这种感觉。换做是我，也都一样啊！完了完了，我也上瘾了怎么办？”
“难道我们仨以后就保持这种荒诞的关系，在梦里玩一出二女供伺一夫的套路？这也太便宜李九真，也让我太吃亏了！”
王嘉乐已然在考虑长远方向该怎么办才好了。
李九真倒是没想那么多，感受到精神力又一次得到增幅，不由开心地吹了声口哨。
“每天都能这样经历一次，不知道我的精神力还能提升到什么程度？”李九真心想。
他倒也能料到，凡事有个极限。
再来很多次这种体验，到最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明显的提升。
就跟免疫的道理差不多嘛。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你要不要看看你脸上的皱纹好像一朵菊花？”饶是李九真脸皮，被行脚和尚盯着，一时也都有点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地说道。
“菊花？”行脚和尚一脸嫌弃，说道：“李施主，你的思想已经龌蹉到这种地步了吗？贫僧也是佩服。就先不打扰了。”
他识趣地转身出去，留下李九真纳闷，问田欣和王嘉乐：“我说，菊花这两个字，有什么龌龊的地方吗？”
这一次，就算不够污的田欣，都能懂其中的意思，啐了一口：“你就装蒜吧！”
“我什么时候装了？是真不知道啊！”
王嘉乐对着他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李九真听得一惊一乍：“原来那里……也可以？”看王嘉乐的目光带着诡异。
王嘉乐头皮一麻，急忙说道：“你敢打我坏主意？信不信我给你割掉！”
“用得着这么害怕吗？做梦的时候试试也没什么吧，反正梦里面可以不痛。”李九真说道，“我们可以在梦里随便尝试生活中不敢试的东西吧？你们难道就不向往吗？”
王嘉乐冷笑一声，说道：“我倒希望能有一个男的，把你的菊一花给爆了，满足一下我腐女身份的爱好。”
李九真一听这话，就是一阵蛋一疼。
王嘉乐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这么变一态了？
这世上，不管男女，变一态并无过错。
但有过不及，物极必反。
太变一态的话，还是不行，必须得阻止。
李九真看了一眼行脚和尚离开的方向，见他出去后还知趣地关上门，就没有后顾之忧，决定亲自帮助王嘉乐，忘记什么菊一花荷花玫瑰花，做一个岁月静好的女子。
该怎么帮助呢？
“先亲一下看看效果好了。”
李九真猛地将脸凑过去，含住了王嘉乐的嘴唇。
这张嘴，在梦里面已经深入接触过很久了，现实中再触碰，其中的清甜馨香味道，也再一次品尝得到。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唔——”
王嘉乐瞪大眼睛，试图挣扎，却更加激发了李九真的兽一性。
男人嘛，都喜欢征服“反抗”，觉得刺激。
完全迎合，反而没什么劲。
王嘉乐之所以挣扎，倒不是因为不愿意和李九真有亲密的举止。
以前她又不是没被亲过，甚至还被王楚山抓包过好吗？
主要还是田欣在侧，好像十万瓦的电灯泡，那么明亮，那么碍眼，那么清晰地映照自己的羞涩和尴尬——
感觉再真实的梦境，和现实中还是不一样的。
田欣看着李九真与王嘉乐情不自禁地滚作一团，也不由得浑身燥热。
回想梦里三人一起胡来的场景，再看现在，田欣还真有种冲动，就是从后面抱住李九真，帮他按摩加油。
不过她也同样认为现实不比梦境那般自由，理智强行压制自己的疯狂举动，旋即将眼睛给闭上。
李九真呢？
梦境？现实？
分那么清楚干嘛？
他以他娴熟的技术，天雷勾动地火，使王嘉乐逐渐放弃挣扎，反而主动配合，便又率性伸手，一把拉住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田欣。
“耶，你干嘛？啊！”
田欣一下子紧张到极点，这可是在现实中首次被李九真轻薄……不可以那样子……放手……
感觉实在是——
太刺激了！
好像打破了传统的禁忌枷锁，使人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
就此沉沦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田欣没来得想到了这句诗，旋即一声嘤咛，暗叫自己脑子抽了，居然在这时候还有心情念诗。
“我可以吗？”李九真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田欣无力吐槽，这混蛋，都已经做出了很多动作，然后才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么？
她用手将脸颊捂住，低低嗯了一声。
下一刻，她就咝了一口凉气。
“啊，现实中为什么会这么痛！”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听到田欣叫痛，一旁的王嘉乐不由一愣。
“对啊，为什么她会痛，而我却没痛？这是在现实中，又不是做梦！”
王嘉乐瞪大眼睛，细思极恐。
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到痛？
回忆起来，好像确实在哪儿听说过，第一次被戳破，应该会痛，还会流血！
王嘉乐往下一看，好像也没血！
“我靠，为什么我没有？她就有！”王嘉乐又看田欣。
田欣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用力打了她一下：“你看什么啊！”
“研究一下……”王嘉乐内心一片冰凉，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心里十分失落，也还有些紧张。
据说男人都特在意女方是不是第一次。
特么的自己明明就是啊！
以前从来没有内什么什么，就算看了片子心潮涌动，也都只是隔着布料在外面抓一下痒痒。
为什么就不痛，也没有血呢？
“每个月亲戚来得那么欢，现在居然一点都没有，呜呜呜，太不中用了！”
王嘉乐很憋屈，很冤枉，很不服气。
如果不是第一次，也就罢了。明明就是，凭什么被误会？
李九真这贱人，已经在田欣那边很久了吧？
刚刚在自己这边明明没有这么长时间！
他是发现了然后误会了最后嫌弃了？
所以对自己不管不顾了，专门去伺候喊痛的田欣了？
要不要这么势利眼啊！
“哇！”王嘉乐陡然哭了起来。
李九真正悠然忘我呢，被哭声吓了一跳，停下来，看她：“你干嘛哭啊？”
“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王嘉乐大哭，“我明明也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凭什么嫌弃我！你无耻，你下一流，你坏透了！”
“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李九真茫然。
不过他也不是笨蛋，立刻将王嘉乐拉过来，自己也靠近过去，暂时只腾出一只手，去帮根本停不下来的田欣。
田欣也将手从脸上拿开一点，用眼睛瞅向王嘉乐身下。
“你看什么看啊？”王嘉乐又羞又恼。
田欣也火了，说道：“你刚还不是看我，我凭什么不能看？”
“我就知道你要嘲笑我，尽管嘲笑吧，总之我问心无愧！”王嘉乐带着哭腔说。
李九真感觉到她好像真的在难过，也总算明白了什么情况，不由好笑，安慰道：“亏你还是学医的，难道就不知道，并不是所有女的都会那样吗？我的乖乖小乐乐，我又没说不信你，我当然是信你的啊！”
“真的？”王嘉乐怀疑，“不是骗我的吧？”
“像我这么老实的人，有骗过你吗？”李九真说道，“从来都没有好不好！”
“放屁，你今天就骗了我，把我的清白给骗走了！我不管，你得负责，等会儿我们就去领结婚证。”王嘉乐怒道。
“……”正在等待李九真再次过来的田欣一愣。
王嘉乐理直气壮地要求李九真负责，那么自己呢？
也要李九真负责？
提前一步将李九真拉去领证？
可是……
“我从没想过现在就嫁人并且嫁给李九真啊！”
她忽然很想很想扇自己一耳光，为什么要一时脑抽，同意李九真那最关键性的一步。
之前的那些，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改变什么。
关键性的一步经过了，一切就变了，不容后悔的。
就算去医院做什么修补手术，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可为什么又觉得好吃亏呢？”田欣这样想。
她首次真正认真地看向李九真，打量他的脸颊容貌，下巴喉结，胸腹腿脚，那一道道分明的肌肉线条。
这是一个值得去和其她女人战斗然后抢夺然后成为一辈子亲爱的老公的人吗？
“领证？不等毕业吗？”
“等毕业？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还能轮到我吗？”王嘉乐说道，“怎么，不干？”
李九真笑道：“我有什么不干的？我只是想提前说一下，前些天我的身份证丢了，请葛小川帮忙补办的时候，这王八蛋把我名字说错了……”
“那没事，我反正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名字。”王嘉乐很豪爽地说道。
田欣一呆，忽然想起那天李九真向蒋歌颂求婚，那一叠身份证和户口本。
那都是假的！
李九真从一开始就打算着重一婚，太贪心太无耻了！
“我才不要和一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根本不符合当今社会的规律，出门都得被人笑死。”田欣这样想，“罢了罢了，就当是买了按摩器，等我能够自主地掌握欢喜一禅的意境，到时候就用不着李九真这混蛋了……”
根据行脚和尚的忽悠说法，欢喜一禅并不绝对说必须两人双一修——
有的和尚长得丑找不到愿意跟他双一修的，那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人也是可以修行欢喜一禅的，只是比两个人更难罢了。
需要一颗更容易幻想的心，更高的天赋，更坚强的意志力，更大的耐心……
“我一定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做到，一定可以。”
田欣刚刚大发宏愿，然后就又被李九真拉了过去。
三人在现实中肆意妄为了一个早晨，然后李九真用白骨针帮田欣解决了疼痛的问题——
走不动路或者走路的时候姿势怪异？
这种情况，并不会发生。
王嘉乐原本没觉得痛，一开始还拒绝扎针，结果起身往外走，就终于开始痛了。
对此，王嘉乐反而感到很开心——
平白无故背锅肯定不爽了。
能够把锅扔掉，一身轻松。
她乖乖地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等待李九真打针。
一切搞定，生龙活虎，王嘉乐转身，见田欣在收被子，于是说道：“咦，怎么这么勤快，还要去洗被子么？”
“你以为我像你那样神经大条啊，被子当然得洗啊。”田欣脸红红地说，并狠狠瞪了李九真一眼。
女孩子大都会幻想未来，幻想自己以后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
田欣也不例外。
她幻想过，自己以后会遇到一个高高大大英俊潇洒，重要的是嘴巴不讨厌的暖男，气质好像高丽的明星欧巴。
在上一次梦中与李九真内什么之前，她完全没想过会和李九真怎么样。
结果呢，偏偏就是和李九真发生了！
这家伙，长得也不丑啦，倒也高大。
但嘴巴哪里不贱了？
浑身上下哪有暖男属性和高丽欧巴气质？
她不但完全没想过会和李九真在一起，更是万万没想过，自己现实中的第一次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与王嘉乐共同完成。
太荒诞了。
也太疯狂了！
床单上有她留下的血迹，并不像书里说的那样好像点点红梅。
书里说，得找把剪刀将它剪下来保存。
田欣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还是想办法洗掉为好，洗不掉，就烧掉，这也算毁尸灭迹吗？
田欣叠好被子抱起来，低头间，也都流着泪哭了。
刚刚哭过一场的王嘉乐见状，急忙问道：“你怎么也哭了？”
李九真也走过去，一左一右，将她们抱在怀里。
田欣见状，不由哭得更伤心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我相信他
火车抵达琓湖站。
在白无常的跟随下，李九真背着手，一路往外走。
白无常这造型，正常的买票上火车，还真挺麻烦。
这个时候李九真当然会想到葛小川啦，让他搞一些什么带特权的证件，好让白无常正大光明地跟着自己。
其实李九真并不想让白无常始终当跟班电灯泡。
不过一方面担心自己不在，白无常会“造一反”，另一方面也不想被军方的人把白无常给带走。
白无常会不会被切片做实验，李九真才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白无常被带走后，自己就缺了一个手下，不能尽情的压榨白无常的利用价值。
这样一来，自己不亏大了？
能够将白无常降服成手下，那可是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差点就挂了，以此为代价。
凭什么某些人一句话就想把果子摘了？
走在曾经走过的火车站通道，李九真内心也是挺惴惴的。
早就说好了，要到这边来看望宁子墨和李清歌，结果一拖就是几个月。
也不知道李清歌会不会生气，宁子墨会不会已经淡忘了对自己的爱意——
宁子墨要知道李九真这么想，必然会严肃表示，他想的真多。
什么爱意，从来都没有过好吧。
以前有的只是好感，然后又因为这种好感而困扰，理智地试图疏远，不惜绝交不做朋友，做什么师徒。
好在这不是古代，师徒不能结婚，想要结婚还得断一只手，再等个十六年。
李九真还是很乐观的。
火车站外面，并没有谁来接他。
李九真之前打电话给李清歌，每一次都不通，经林岫提醒才知道，原来是被拉黑了。
“该死的智能机，到底是谁发明的拉黑功能？我可以去揍他吗？”李九真在当时的吐槽。
幸好李九真知道宁子墨的家住哪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拦了辆出租车，一路杀了过去。
有时候现实往往不如人意，心里怎么打算，但接下来却偏偏不按照这样发展。
李九真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倒是惊动了邻居，探出头来表示——
“你是在找宁烟的吗？他们都不在家呢。”
“都不在家？”李九真意外，因为赌气躲避自己，需要全家搬移这么夸张吗？
李九真本来以为这个邻居不知道他们下落，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
然而这邻居却又说道：“他们这几天都在他女儿上班的那家医院，唉，宁烟也是惨啊！不但濒临破产，还被人恶意撞了，都不知道脱离生命危险没有……”
“还有这事儿？”李九真惊愕，“为什么子墨她不告诉我……”
是了，自己之前都没回来，也就这几天才到。
因为之前几个月宁子墨都联系不到自己，那么下意识的到现在也没联系，也是说得通的。
破产什么的，李九真倒是不在意——
他只是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开车撞自己未来的岳父！
而且还是恶意的！
简直找死！
对于宁子墨所在医院，李九真也还是比较熟悉的。
曾经在这边的中医分院，与院长切磋中医医术，看谁比谁更厉害。
李九真找到院长齐福星。
“唉，你可算来了，或许以你的医术，小宁她爸还能有救……”齐福星这样说。
李九真心里一沉，说道：“她爸的情况很严重？”
“是的，就算在开刀手术方面更为先进的西医，也只能保证他活着，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只能看有没有奇迹……”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植物人？”
“是的。”
“唉——”
李九真叹气，他自己也当过几个月植物人，最后成功苏醒。
曾经给葛小川和杨胜楠这样的植物人治疗过，将他们成功唤醒。
但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自己的植物人，是被古僧的舍利不断影响，意志力坚定如他，一直坚持到身体适应舍利，就醒了。
杨胜楠和葛小川，是中了邪，驱邪过后，就没事儿了。
宁烟却是出的车祸，脑袋受到了重创，造成大范围的坏死。
确切的说，宁烟这才是真正的植物人。
李九真、葛小川、杨胜楠更多的只是昏迷。
“用白骨针修复脑袋坏死部分，还是可以的，但能不能醒过来，就真没把握了。”李九真心想。
人的脑域实在是太复杂了，不是说把伤口修复，就一定能醒。
一切得试过了再说。
“那就麻烦你快带我去她爸的病房吧，我要仔细检查一下。”
“他们已经转院了，就几个小时前。”齐福星说道，“在我们琓湖，最好的医院是仁民医院，小宁她想去那边试试。”
“擦，转院了你不早说，跟你浪费时间聊天。”李九真恼火地说道，然后转身就跑。
“……”齐福星无语，“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是你主动来找我聊好不好，一点都不懂得尊敬长一者，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终于，在李九真赶到仁民医院后，他没有再一次错过。
呼——
他带起一阵风，然后停在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已经看到宁子墨和她母亲舒晨的面容。
李九真一看宁子墨那无比憔悴的样子，就是心中一痛。
“我为什么不昨天、前天就打电话给她？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早一点过来了！”
连续几次打击，宁子墨完全没有初识李九真时那一股自信大方的气质，精气神完全萎靡下去，前后判若两人，瘦得跟当初去北氓山后失踪的杨胜楠似的。
舒晨也好不到哪儿去，白头发都长出来，黑眼圈如同被人一拳揍过一般。
“黄院长，求求您了，就让我爸先做手术吧，他拖不得了。”只听得宁子墨一声哀求。
站在病房里，还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他就是这家医院的一名颇有实权的副院长。
“小宁啊，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你父亲的情况固然很紧急，但排在他前面的那些病人，也同样到了必须手术的关头。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院长，您放心，我们并没有把房子另外卖了，而是想的其它办法凑钱。那套房子，说好了只卖给您，就一定说话算数。求求您，就帮帮忙通融一下吧！”宁子墨继续央求。
人大都是自私的，其他人又不认识，哪有自己的父亲更加重要？
况且宁子墨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贪婪的副院长，不过就是落井下石，看中了自家那套房子，想要以超低的价格买过去。
宁子墨他们家房子无论是房子本身还是地段位置，都特别好，要卖出去是简简单单，而且价格不会低。
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卡住宁子墨，这副院长自然就把握机会了。
就算前面没有排队的，副院长也能安排周旋，拖延时间啊！
宁子墨不是没有想过将宁烟送到其它地区的顶级医院，甚至出国治疗。
但宁烟此时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奔波那么远——
那么搞，人在半路估计就得死掉。
医术高那么一点点，也许就能救回一条命。
为了宁烟能在仁民医院做手术，宁子墨宁愿这般委曲求全，也宁愿被这副院长低价买去房子。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专门看中你的房子，要别人听到了，指不定该怎么看我呢。”副院长搓着手，讪笑。
“我已经听到了。”李九真推门而入。
“李九真！”宁子墨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带着强烈的意外和……惊喜。
家难当头，她可没心情学着李清歌那样与李九真赌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李九真，原本惶惶不安的内心就似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有了方向，不再迷茫和彷徨。
强烈的依赖情绪，使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在李九真粗暴推开挡在前面的副院长的下一刻，一头扎进李九真怀里，呜呜哭泣起来。
“别哭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叔叔吉人自有天相。”李九真说道。
“不是，除了我爸被人撞了，清歌，清歌她，她也……”宁子墨哽咽地说道。
“什么，清歌也出事了？变植物人了？”李九真大惊。
“没有，她没有变成植物人。”
“那她怎么了？”
“她说要去找那帮人报复，然后就失踪了，一直联系不上。我本来在外面到处找她，但我爸的病危通知书已经下来了，我……我实在走不开，对不起，真对不起！”
“傻瓜，你要照看你爸，走不开也情有可原啊！”李九真本想立刻去找李清歌，但见宁子墨哭得梨花带雨，也就强行按捺下来。
事情一件一件的办，首先先让宁烟保住性命才行。
“傻瓜？傻你大爷啊！”副院长脸色阴沉，看李九真的目光充斥着不善。
这家伙，一进来就差点推摔自己，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而且宁子墨一看到他，就投怀送抱，说不得他们就是那种关系。
“娘希匹的，老子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亲芳泽，人和房子都弄到手，以前他家有钱，哪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又杀出这么一个小白脸……”
心里恼火的他，表面上却保持着慈眉善目。
“这位先生，病人需要安静，请你说话小声一点。”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腾位置，让我叔叔进手术室，另外给我一件你们做手术穿的衣服，我也要进去。”李九真毋庸置疑地说。
“擦，你特么是哪根葱，也敢这么指派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副院长皮笑肉不笑，呵呵一声，说道：“真的对不住，我必须得为排在前面的病人负责，这是原则问题，不能改变的。”
李九真看了看时间。
“还有四分钟。”
“……”
“李九真，要不还是别……”宁子墨知道李九真是一言不合就大搞破坏的性格。
虽然这副院长的做法很让宁子墨不耻和生气。
但为此牵连整个医院，宁子墨也还是特不好意思。
李九真拍了拍她肩膀，又对欲言又止的舒晨点点头，然后脸色一冷。
“不跟你一般见识，滚出去！”
“你居然叫我滚？”
“嗯？”李九真不耐烦，对白无常挥挥手。
白无常便一把揪住副院长，拖着就走。
李九真来到病床边，将手搭在宁烟手腕上，然后检查他的头颅，旋即取出白骨针，说道：“子墨，我现在就给叔叔治疗，他的外伤我可以搞定，至于能不能醒过来，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会死，也不需要再另外做手术。”
“呃，小李啊，你……真的能行么？”舒晨担忧地说。
宁子墨倒是一脸坚定：“妈，我相信他。”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这是闹哪样
“气死我了，这是谁的医院？这是我的医院！居然叫我滚出去，呵，真是搞笑啊！”
这个副院长丝毫没有“副”的觉悟，把医院都当成自家后花园。
被白无常这个“怪人”这么扔出来，他的内心除了愤怒，就还是愤怒。
他压根没有思考，为什么白无常的力气会这么大。
也没想过，李九真是有什么底气摆出那一副姿态。
被愤怒冲昏头脑，然后做出冲动的事情，这世上很多人都有过。
他当即打了一通电话，叫来了七八个保安，想要折返回去，给李九真他们一个颜色瞧瞧。
当然，不会打人。
只是把他们赶走而已，随便找个理由就是了。
这年头，医闹是越发严重，全国各地时不时就会爆料新闻，说哪儿哪儿有人打医生甚至杀医生。
别的医院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反正这家医院，在保安系统方面，是下了大工夫的。
叫来的几个保安，也都高大威猛，有军人的气质，可不是什么中年小个子凑数。
“这不是老黄吗，你们这是要去干嘛，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个副院长一听声音，就赶紧停下，转身对说话的人笑呵呵地说道：“老院长，您又来找何院长吗？我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就有个不讲道理的要闹事，我们过去处理一下，您放心，绝对不会打起来的，我们只会客气地请他离开。”
“这样啊，那我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这个老人不太放心。
“这……”副院长有些为难。
老院长是这家医院的上任院长，他儿子何院长是现任院长。
如今又不是古代搞什么世袭制，他儿子能接他的班，只能说他们能量够大，也不排除何院长本人特有能力。
不管怎样，黄副院长在这里，就是不敢得罪何院长，以及德高望重的老院长。
“走啊，我去了解一下情况而已，你不会以为你们这么多人，还保护不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吧？”
“怎么会呢，呵呵，老院长，这边请。”副院长堆笑。
不管怎样，都是李九真命令白无常强行将他拖走，他觉得单凭这一点，就完全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赶走他们也是情有可原，这样，老院长看到了，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黄副院长定了定神，带着他们一块来到病房，将门推开。
“你们给我听……嗯？”黄副院长正要说话，一看到李九真在对宁烟扎针，就惊得一哆嗦。
“住手！”他厉声喝道。
开什么几把玩笑？
在医院里搞这一招，经过谁同意了？
把人扎死了，然后再赖医院索赔吗？
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不待李九真说，白无常就已然拦住往前冲的副院长。
副院长气急败坏：“都给我上，阻止他在这儿胡来！小江，报警，快报警！”
“聒噪。”李九真低语。
白无常立刻往前一冲，所到之处，每个人都翻倒在地。
一秒间，这些高大威猛的保安就全被放倒。
拿手机的人也被白无常夺过手机。
“还打电话吗？”白无常说道。
这人哆嗦，摇头：“不打了。”
咔嚓！
白无常把他电话捏爆。
这人又一哆嗦，一脸骇然。
用手把手机捏爆，有几人能做到？
他忍不住说道：“我，我我……我都不打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白无常说道：“你都不打电话了，手机还要着有什么用吗？”
“……”
李九真回头看了白无常一眼，心想：“这厮是在模仿他的偶像我么？说话也变得这么过分了。”
老院长和黄副院长从白无常动手的那一刻起，就是脑子短路。
到现在，他们才回过神来，同样双双惊骇。
这么多人，他一个人，一下子就全打倒了，这是什么概念？
拍电影的概念啊！
而且还不是动作片，而是武打片。
他们莫非和这些保安早就认识，所以串通好演戏？
不然……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老院长都不由想起不久前，他可爱的孙女给他发了一张网络图片，一个人一掌打出去，一群人朝后离地倒飞。
那无疑是假的，摆拍娱乐。
可眼前这一幕呢？
如果是真的，岂不是说这个“木乃伊”就真正拥有一掌打飞一群人的能力？
事实上，白无常还真能做到这一点。
假设一个人的体重是一百多斤，十个人也才一千多斤。
白无常随便一拳，就能轰出这等力度。
将一辆汽车扛起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李九真也差不到哪儿去。
白无常没有再理会这个手机倒霉的小江，警告性地看了黄副院长一眼后，就又站到一边不动了。
黄副院长腿肚子都在抖个不停，冷汗涔涔，小声对老院长说道：“我们，我们还是快逃吧……”
“嗯。”老院长没有意见。
两人正要离开，老院长下意识看向李九真手里的针。
“咦？”
他眼睛陡然瞪圆，捕捉到宁烟死青的气色，在快速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红润。
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原本宁烟躺在那里，就像一具没有生机的死人。
现在则像只是睡着了似的。
“这……怎么可能？就一根针，施展的也是完全看不懂的针灸方法，为什么就可以做到这一步？”
“一个一针能扎得垂死之人生机泛发，一个一拳能把一群人打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我何长柳活了一辈子，终于碰到一回了么？”
老院长的好奇心，一下子战胜了恐惧，硬生生停了下来。
“走，走啊，院长……”黄副院长到了门口，眼见他没跟上，都要哭了。
“你先走吧，我再看看。”
“……您老这是闹哪样！”
他这时候要是撇下老院长，一旦老院长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也会被记恨上吧。
不过想来还是小命最重要。
故而他支持迟疑了一秒钟，就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下一刻，他脚下一蹬，夺路而逃，这速度，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
上一次跑得这么快，还是大学的运动会……
这一晃，时间都去哪儿了？
这边，老院长盯着李九真和宁烟，越看越觉得心痒痒，于是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
白无常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阻止。
地上那些装死的保安，对望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要爬起来的话，勉强还是可以，白无常有留手。
但爬起来后还会不会挨打啊？
唉，当保安的就是忧伤。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而且没有男朋友
呼——
李九真长吐一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
这人的脑子太过复杂，就算是白骨针，快速修复起来，也都麻烦得很。
李九真虽然能够坚持下来，但也还是感到一阵疲惫。
“叔叔的伤势已经痊愈了，接下来他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了。”李九真这般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以告诉我其中的原理吗？”老院长忍不住说道。
宁子墨和舒晨相互拥抱，纷纷露出欢愉的笑容。
李九真看了眼这个老头，说道：“我跟你又不熟，为什么要告诉你？”
“呃，这个……”老院长讪讪。
“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在说谎忽悠，要不将病人推去检查一下？”李九真提议。
老院长很想说“我跟你也不熟为什么要听你的”，但为了解答心中疑惑，他还是选择了听从。
“好的，我马上叫人安排。”老院长直接打通了他儿子的电话。
作为医院一把手，何院长要插个队，那是多么容易的事儿啊。
黄副院长之前所言原则问题，不过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
很快，就有医生护士蜂拥而来，将宁烟推走。
宁子墨和舒晨当然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李九真一边走，一边询问宁子墨，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在还没得出体检报告之前，老院长也很知趣地没再多问什么。
根据宁子墨的说法，宁烟在生意上的一个错误决策，加上竞争对手的趁火打劫，生意一落千丈。
除此，也似乎有什么背景强大的幕后黑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好好的公司，说要倒闭了就要倒闭了。
作为公司老板，宁烟怎么可能不黯然神伤？
在这种低落的心情下，他本身开车也不多怎么小心。
接着就被故意撞伤，生命垂危。
李清歌见宁子墨哭得厉害，留下一句去帮她报仇，然后就不见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她已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
宁子墨也很担心她。
“需要靠车祸来杀人？这就说明他本身的功夫并不高，很有可能也只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李九真推测，“如果是竞争对手干的，感觉没这个必要。已经被打得要破产了，还杀人？被查出来岂不亏了？”
“你爸或者你家里人，最近有没有得罪过其他人？”
“没有。”
“清歌说去报仇，总得找到凶手才行，她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不然就满世界的乱找吗？”
宁子墨苦笑，说道：“清歌留下一张纸条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线索。”
“好吧……”
李九真不是少年包青天，打架他很擅长，破案的本事就差多了。
一时也都没头绪。
“警察怎么说？”
“警察只是找到了肇事车辆，套牌车，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唉，你都憔悴了。”
“……不是询问案情吗，怎么忽然就转移话题了？”宁子墨摸了摸脸。
如果想要查出什么病症，该怎么对症下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只是检查身体有没有痊愈，花费的时间就少多了。
很快，老院长就拿到了报告，报告还是他儿子何院长亲自送过来。
“爸，怎么了？我听老黄说有……”
“嘘，你先别多问，等下也一定要再三客气，绝对绝对不能唐突了那位高人。”老院长叮嘱了一句，然后迅速翻阅体检报告，发现上面的各项指标全都正常，再对比之前的病历本记录。
老院长深吸一口气，一边走向李九真所在地点，一边惊叹连连。
“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
他激动得满脸红润，一看到李九真，就浑然不惧地冲上去，紧紧握住李九真的手。
“神医，神医！你可不可以收我为徒？”
“啊？”他儿子何院长差点把眼镜都惊掉了。
这个年轻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老爹如此心悦诚服？
他急匆匆赶过来，然后他爹又没跟他说什么，是以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老院长的拜师，李九真也是啼笑皆非，说道：“我可不想收这么大年纪的徒弟，没什么培养价值啊。”
“这个年轻人，好猖狂。”何院长皱眉。
老院长却不以为意，恃才傲物，听起来好像贬义词，但只要有才，恃才傲物又有何不可呢？
他推了何院长一把，笑道：“如果嫌我老，就收我儿子呗？”
“……”何院长本想立刻反对，但又想到刚刚他爹的提醒，他还是暂且忍了。
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爹是不是老糊涂了。
毕竟自己也都是知天命之年，老爹七老八十，脑袋抽风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九真看了何院长几眼，然后摇头，说道：“不好意思，他也还是太老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什么，居然嫌弃我老？太过分了！”何院长暗怒。
“等等，等等！”老院长还是不死心，咬咬牙，说道：“我孙女，让我孙女拜你为师，她还年轻，才二十来岁。”
“你孙女？”李九真重新打量老院长，再看何院长，见他们虽然年纪一大把，但模样周正，有着书卷气质，年轻时必然是帅哥一枚。
故而李九真脱口而出：“她长得好看吗？”
“……”老院长瀑布汗，“这个，这个，拜师和长得好不好看，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确实没关系，但我不收，总可以吧？”李九真切了声。
“她长得很好看，绝对的美女，而且没有男朋友。”老院长说道。
“爸——”何院长实在有些控制不住了。
这都扯到哪儿跟哪儿了？
如果这年轻人确实很有本事，让女儿拜师，也未尝不可。
但他已经暴露了狼子野心，还把女儿送过去，岂不羊入狼口？
这厮根本不会将她当纯粹的徒弟看待吧，不然干嘛问漂不漂亮。
“看到没有，这是我正在苦苦追求的对象，她爸也是我尊敬的叔叔。”李九真指着宁子墨说。
“你——”
宁子墨想要骂他，但瞥了舒晨一眼，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方面她不擅长骂人，另一方面她和李九真可是在家长面前保持着“情侣”关系。
再说李九真才救了她爸，虽然没醒，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此大恩，却要骂他，实在是不忍心呐。
“这个，所以呢？”老院长问道。
他很想吐槽，既然李九真的女朋友就在这儿，为什么他还敢问自己孙女漂不漂亮。
为什么他女朋友都没有吃醋？
“所以，之前那个叫什么什么的副院长，这么对待我的叔叔，我很不高兴。”李九真说道，“你看我女朋友还有未来准丈母娘这么憔悴，实在是需要好好休息，但我叔叔又没人照顾。”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院长转身，对何院长说道：“想办法叫老黄不要来这里上班了。”
何院长只觉得一切好儿戏啊！
他苦笑着说道：“人家好歹是副院长，又不是普通的医生护士，哪有那么容易不让他来上班？”
“所以才叫你想办法啊！你长脑子不是拿来想办法是干嘛的？”
“好吧……”他觉得老爹的说法很有道理，因为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言辞。
“另外，叫倾心那丫头到医院来，照顾一下这位神医的准岳父。她要敢不来，就叫她滚出我们何家。”
“爸，这太严重了吧？”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汪
等到李九真离开后，何院长与老院长一起，来到院长办公室，将门关上。
何院长打开杯子，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水。
“快点打电话，没听见吗？我都说了，不是在开玩笑。”老院长吹胡子瞪眼睛。
何院长苦笑，说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倾心那丫头的性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过来伺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再说你说的那个神医，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哼，你是在质疑你们医院的医疗设备吗？”老院长将病历本还有各种报告全递给他。
何院长打开浏览一番后，也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就刚刚那一会儿功夫，患者头部里的坏死组织，就完全被修复了？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不可能的话，那就是你们的医疗设备坏了，重新去采购吧。”老院长哂笑。
何院长脸色一阵变换，然后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李九真其实并没有收徒的意思，刚刚也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他吩咐白无常去联系神祭，在指定位置等神祭过来，然后就独自一人按照宁子墨所说地址，来到了车祸现场。
都过去了几天，现场当然早被交警给处理了，此时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李九真在这儿转了一圈，忽然眼前一亮，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道抓痕。
用指甲，在坚硬的墙壁上硬生生抓出来的。
普通人肯定做不到，李清歌却是可以。
李九真凑过去，闻了闻抓痕——
其实并不能闻到什么明显的气味。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清歌留下的。”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李九真顺着这条巷子一路前行。
没过一段距离，他都能发现类似抓痕。
这样看来，就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李九真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一路前行，有时候也会走错方向，再绕回来重新选另一个方向再寻找新的抓痕。
几个小时后。
李九真已经出了市区，来到乡镇，远远就看到一片工业区，以及工业区顶上的灰尘、乌云。
李九真在整个工业区转了一圈。
“线索怎么断了，没道理啊……她既然特地留了抓痕，应该会继续留才对。”李九真有些苦恼地自语。
断了线索的他，只好漫无目的的继续走来走去，一直到越发偏僻的地方，周围都没什么房子，而是被山丘土坡各种杂草以及垃圾占据。
有的房子也都没人住，陈旧的铁门上厚厚的锈迹。
“汪汪汪！”
忽然从一个方向窜出来几条野性很重的狗，又脏又臭，龇牙咧嘴，目光锐利。
寻常人被几条狗“虎视眈眈”，低吼着一点点靠近，多半会吓得不轻。
李九真倒是毫无压力。
就算是狼，他都浑然不惧，更别说狗了。
他原本都不打算理会这些野狗，却忽然发现有两条狗的前爪以及下巴的毛色暗红。
那应该是沾染了血迹。
“吼！”
有狗在对李九真一番叫唤后，直接发动了攻击。
对于主动伤人的恶犬，李九真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随意一脚，就踢得这狗脑袋一歪，倒地上呜呜叫了两声就死了。
又有两条狗冲过去，被李九真踢死。
剩下的立刻夹着尾巴逃跑，典型的欺软怕硬。
李九真思考了一下，跟着前爪暗红的一条狗。
这狗见李九真追它，吓得后背的毛全竖了起来，跑得也叫一个飞快。
然而让它绝望的是，无论它跑多快，李九真都能跟上！
“天啦汪，人类什么时候可以跑这么快了汪？”
李九真追了一路，周围越发偏僻。
忽然，他停了下来，鼻子动了动，闻到了腐烂的臭味。
“果然猜得没错，那是人血的气味，而这臭味，是尸体！”
李九真顺着最臭的方向走去，在一个夹沟里，找到了三具尸体。
“嗯，有手机……”
李九真将一台手机捡起来，没电了。
除此周围并没有其它有效的线索。
李九真将卡塞到自己手机里，读取卡里的号码，
李九真发现有几个号码并没有存名字，就果断一个接一个拨通。
关机，关机，又是关机。
嘟嘟——
总算有一个手机号码通了。
“喂，阿正，你终于开机了？你在哪儿啊，我好害怕，这两天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小姐，你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是吧？”李九真说道。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微微颤抖地说道：“你是谁？”
“这个手机的主人受了重伤，被我救了，他脖子被人用刀砍了，不能说话，叫我打电话给你，让你过来一躺。”
“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切，爱信不信，不来就算了，我挂机了。”
“等等，我过来就是了，你在哪里。”
李九真报了一个地址，一边走一边又拨通另一个号码。
有的号码打不通，有的号码打通了，但并没有李九真想听到的东西。
打来打去，就刚刚那个女的貌似知道些什么。
没过多久，在约定地点大摇大摆站着的李九真，就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看着这边。
他冲他们微微一笑，然后大步走过去。
那几个人本能地要逃。
其中一个却是说道：“他就一个人，怕个球啊。”
“也是……”
“你们认识一个叫阿正的，对吗？是一个女人叫你们过来的？”李九真说道。
“小子，你很嚣张啊，说，你把我姐夫藏哪儿了？”一人指着李九真，露出很凶的样子。
咔嚓！
李九真握住他手指一掰，痛得他一阵惨叫。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最好乖一点，我问，你们答。”
“吗的，居然敢先动手，跟他拼了！”
几秒钟后。
“大哥，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饶命，饶命啊！”
机场，头发飘逸的神祭，身穿混白色直筒裤，自带忧郁气质地一路走出来。
这机场围了很多人，大都是女的，手里举着欢迎某某明星之类的横幅。
随着一连串尖叫声，一男一女两个明星戴着帽子和墨镜低着头走出来。
面对这些粉丝狂热的围拥，他们不得不暂缓脚步，微笑着打招呼。
他们的保镖也围成一个圈，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推搡。
除了粉丝，还有记者混在其中，有记者将话筒对准他们俩，大声说道：“铃凤，铃凤，有绯闻称你和程毅最近正在拍拖，请问这是真的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两个明星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含糊不清，任凭他们怎么问都不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边吵吵嚷嚷，人多眼杂，神祭从另一条通道出来后，朝这边淡淡看了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你们看那个人……”
“哇，好有气质啊！”
“那……是男的吗？好像是吧？”
“长得好漂亮啊……”
“他会不会也是哪个明星？”
“不认识啊……”
一个接一个的粉丝，都被神祭吸引了目光，怔怔地看过去。
这边一下子变得安静，和之前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呃……”原本心里还有点不怎么耐烦觉得这些人怎么还不让开宝宝现在好累的这两个明星也跟着看向神祭。
那长发飞舞，飘飘如仙的气质，登时使他们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抹自惭形秽的感觉。
“完全……被比下去了吗？”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至少也得给点钱
神祭回国后，暂时获得了自由，第一时间就是回他所在的杀手组织，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以免不在的时间太长，被底下的人蠢蠢欲动搞什么造一反，之后镇压起来也麻烦。
曾经神祭在他们组织里就已是数一数二。
现在实力大增，和白无常这等杀手之王，在对方不使用虚无针之类的外挂情况下，都敢正面硬肛。
这样的神祭，在组织里，自然也就成了扛把子一般。
然而他也只是巩固了一下威望，完全没有夺权掌控整个组织的意思。
现在的他，掌控实权，有什么意思吗？
没有。
他都没有了自由，受李九真掌控呢。
这不，李九真一通电话打过来，说在琓湖碰头，他就不得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从机场走过，他看上去是那么有气质，那么潇洒，然而内心的苦楚，又有几人知道？
他看了那个叫铃凤的女明星一眼，略一回想，倒是记起来。
曾经在伊丽莎白音乐界上，这个铃凤代表华夏歌手，有去参加献唱。
当时李九真还在台下起哄喝彩。
铃凤对李九真有印象，近距离看到过。
却是不知道神祭当时和李九真坐一块儿——
隔得太远。
是以在看到神祭后，铃凤也没想到李九真很巧合的也在这座城市。
要知道的话，她说不定立马掉头就走。
阴影实在是太深刻了。
神祭找到白无常后，从白无常口中大致得知了情况经过。
神祭皱眉，说道：“那个李清歌，可是李九真的心头肉，现在失踪了，他的心情肯定特别糟糕，看来我们得小心翼翼别触他霉头才行啊！”
白无常看了他一眼，又四下张望，旋即压低声音说道：“你回去查了没有，如果主人死得很快，被蛊虫寄生的人会不会死？”
神祭叹气，说道：“有的蛊虫没那么高级，主人一死，蛊虫就会成为野生的寄生虫，并不会迅速咬死寄生者。然而李九真掌握的蛊虫，却是化尸虫。这种虫子，太‘忠诚’了。一旦李九真死掉，它也会在几分钟内死亡。并且在死亡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破坏人的大脑。”
“也就是说这一条路不行了？”白无常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他脸色再难看，神祭也看不见。
神祭点头，说道：“是这样的……那个疯博士已经被叫叶道蕴的女人带回美利坚的名医阁了？”
“是的。”白无常很严肃的说道，“我亲耳听到那个叶道蕴说她手中的噬血棒，可以化解掉疯博士的化尸虫。如果我们能和她搭上话，付出足够的代价做交易，兴许还有一点点可能摆脱控制。”
神祭皱眉，说道：“如果那个叶道蕴真的愿意与李九真撕破脸皮，她完全可以帮疯博士化解化尸虫，再想办法控制住疯博士，也因此间接的控制我们三个。还有什么交易可言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考虑过试试的后果没有，一旦叶道蕴告知李九真我们私底下联系了她，李九真会怎么对待我们？”
“难道就这么认命下去吗？”
“你有什么更稳妥的办法？”
“没有。”
“那就是了，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
在与李九真联系后，他们一起来到乡镇，在最落后的一片区域中，找到李九真。
李九真正抱着一个才两三岁的小女孩逗乐，旁边一个女人泪流满面地跪在那里，双手一直朝上伸，试图将孩子接回去，生怕李九真一个不爽，就把孩子给就地摔死。
“唉，我都说了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女儿，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李九真见她哭哭啼啼，也是很无奈，“老白，小祭，你们来得正好，你们说，我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坏人？”
“你是。”神祭和白无常都想这么回答，但却昧着良心摇头，齐齐说道：“你不是。”
“就是嘛。”李九真始终不肯把孩子放下来，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摸出手机，递给神祭：“呐，你是专业，帮我破解一下这手机，我想知道这上面还有没有存什么号码，这或许是唯一的线索了。”
“好的。”
“帮我找到清歌，可以做到吗？”李九真认真地说道。
“我全力以赴。”
“再查到是谁主使的去撞死宁子墨的爸爸。”李九真说道。
神祭点点头，旋即指着这个女人说道：“她交代过什么？”
李九真颇为无奈地说道：“她只知道她情一夫叫阿正，有一天说要发财了，然后就开车去撞宁子墨的爸爸，逃逸后不知所踪。我找到他和另外两个不知是谁的尸体。就这样。”
“线索是有点少。”
“我们走吧。”
“呃，你要抱这孩子一起走？”神祭愕然。
李九真对小女孩嘟了嘟嘴，然而小女孩还是哭个不停。
李九真说道：“那个女人在吸一毒，吃的东西都是馊的，穿的也这么烂，根本不配生养孩子。”
“不，不要把我孩子带走！”这女人抱住李九真大腿，嚎啕大哭，引人侧目。
周围几个男的，都不敢吭声，只是目光幽幽盯着李九真。
“没想到你也有圣一母的时候？”神祭说道。
白无常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这家伙，刚刚还说李九真心情不好，要小心应对，免得触其霉头。
结果现在就说这么直接的话。
这话……难道不是应该在心里说说就可以了吗？
然而李九真听到这话，也并没有生气，说道：“有时候也会同情心泛滥，总比你们只知道杀杀杀来得有魅力吧。”
他在说出“同情心泛滥”几个字的时候，还一脚踹翻了那个女人，从行为上看，显得很是冷酷。
他们三人走到外面巷子里。
那个女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
“嗯？”李九真回头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又一屁股坐下。
然而她还是鼓起勇气，大声说道：“你至少……也得给点钱啊……”
“看来我低估了她的下限。”李九真说道。
神祭淡淡地说道：“我觉得她适合做我的朋友，如果你允许的话。”
“还是算了。”李九真并不同意神祭去杀了她。
最后，李九真并没有将这小女孩带身边，而是在距离那个女人很远之后，路过一公安局，就这么偷偷溜进去，避过重重监控，将她放在了局长办公室里。
上完厕所回来的局长一开门，和小女孩对望间，不由得一脸懵逼。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太戏剧性了
宁烟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他昏迷的这几天，他的公司，群龙无首，也都变得散乱。
本来就在破产的边缘，舒晨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宁子墨又只是学医的，对商业什么的都不懂。
因此，宁子墨在决断之后，十分干脆地将公司解体了。
员工发了工资和赔偿金遣散，公司里的一切设备打包卖掉。
把昏迷的爸爸接回家，房子当然是不卖了。
全程，李九真都陪在她的身边——
他在安抚宁子墨情绪的同时，也在等神祭背后的组织进行深入调查，寻找李清歌的下落。
买给李清歌的那栋别墅，李九真也去过一趟。
李清歌根本就不在里面。
宁子墨和舒晨一起照顾宁烟，全然没有去上班的心情——
这也证明她家并没有流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要是连生活费都没有了，情绪再低落，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去上班。
不然吃什么喝什么？
另外就是，何院长的女儿，何倾心，并没有听从她爷爷的安排，跑李九真这儿来拜师，照顾纯属陌生人的宁烟。
听说她负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她这也算是躺着中枪，被李九真随口一句话，害得无家可归。
至于那位黄副院长有没有被何院长使绊子搞掉，李九真没有去细问，回头一忘了之。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清歌还没消息，李九真的心情越发的不爽。
宁子墨看在眼里，滋生出一股子羞愧——
“对不起，如果我当时死死攥着她不让她去，她就不会失踪了。”
“这两天你都跟我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李九真冲她一笑，“不累吗？”
“好像有两百三十多次吧。”宁子墨一脸认真地说道，“不累，一点都不累。”
“……你还真计数了啊！”李九真一汗。
宁子墨看了他一番，忽然轻轻一笑，说道：“我随便说的一个数字啦！”
“啊，原来我被你耍了？”
“是啊，师父，你被耍了。”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别跑！”
宁子墨毕业前可是参加过马拉松的，跑起来还是蛮快的。
当然，不如李九真快。
但这种追逐嬉戏闹着玩，李九真也较真的话，那也就太没情一趣了。
他当然得放水啦。
秋天的傍晚，天边云朵被夕阳染得黄黄的。
马路上有着很多落叶，踩上去嗤嗤作响。
树上的叶子半青半黄，汇聚成洋，很是美观。
李九真和宁子墨跑着跑着，宁子墨差点摔倒，被李九真一把牵住了手。
然后李九真就死皮赖皮地没有松开。
宁子墨一边走，一边不断挣扎，将手甩来甩去。
就算明知道甩不掉，没有李九真力气大，她也还是很倔强地坚持。
跑了这么一大截，又不断挣扎，就算秋高气爽夜微凉，她额头上也出现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累不累啊你。”李九真一掌打出，将劲儿运转得十分绵软，把宁子墨的汗水打走，却没有伤到她皮肤丝毫。
将内劲用来帮人擦汗，李九真也是城会玩。
夜幕降临，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吃了东西。
出来后，宁子墨一看时间，不由抱怨：“时间过得好慢啊，才八点都不到。我妈下了死命令，必须陪你玩到十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舒晨依旧以为他们是一对。
这几天宁子墨寸步不离地呆在宁烟身边，祈祷他能醒来。
在舒晨看来，这未免有些“冷落”了李九真。
宁烟能不能醒，生活都得继续下去。
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把生活节奏彻底打乱。
所以她直接将宁子墨赶出来，让她好好陪陪李九真。
李九真盯着宁子墨可爱的小脸蛋，笑着说道：“怎么，跟我在一块儿就这么难熬，度日如年？”
宁子墨用一丝撒娇的语气说道：“没有那回事啦，你还是快想想接下来怎么玩吧！”
“唔，要不去那边那家酒店，开个房间，然后卖副扑克来玩牌？”李九真提议。
“……”宁子墨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跟你去开房间，然后相信你只是想玩牌？”
“我不想玩牌，那想玩什么？”
“哼，装蒜！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做我师父的！”宁子墨警告。
“这年头，师徒也可以。”李九真说道。
“所以你拐弯抹角想收那个何倾心为徒弟？”
“我有想吗？随口说说而已，我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你啊，把她害惨了，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一个人在外面，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宁子墨有些担忧。
“身为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李九真说道，“再说我又没逼她做什么，是她爷爷主动求着要我收徒，我提出一两句考验，有什么不对吗？她不干就算了呗，又没把刀架脖子上。”
两人闲聊压马路，往那酒店的方向。
然而最终他们并没有进酒店，而是从后面那条路一直走到公园。
八点左右的公园，很是热闹，音乐从大音响里喷薄而出，公园广场，一群人站在一块儿跳舞。
李九真两人经过的时候，音乐里刚好放出：“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啪啪！
一群人跳出同一个拍手动作，很有节奏感。
“这歌我听过原唱，现场版，就是我上次跟你说我出国去美利坚，在伊丽莎白音乐节上面。”李九真笑着说道。
“那你没找她签名？”
“当时赶着跑路，没时间啊！下次要是能碰上，找她签一个就是了。想来她也不会拒绝我。”
“为什么不会呢？”
“因为我长得好看啊！”
远远吊在一边的白无常与神祭看着他们说说笑笑，一脸都是百无聊赖的便秘式表情。
“嗯？”神祭忽然发现跳广场舞的领舞有点眼熟，仔细一辨认后，就如幽灵一般走到李九真身边。
他听到李九真的话，接茬：“你的机会来了，因为你说的那个人，就在那里跳舞。我来这边的那天，她也乘坐另一驾飞机过来，没想到到现在都还没走。”
李九真本来没去注意那些——
大多数都是老奶奶，有啥好看的？
经过神祭提醒，李九真才仔细一瞧。
“我靠，还真是巧，说曹操曹操就到。”李九真很意外。
宁子墨才叫一个超级意外——
试想在外面散步，忽然提及一个明星的名字，然后就真的碰上。
而且那个明星还正在她唱的歌曲环境中，和一群人跳舞！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然而天下就有这般凑巧的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李九真他们便朝跳舞领头的地方径直走去。
这些老奶奶也都完全没有发现铃凤和程毅就在她们中间——
他们可是广场舞圈的顶级偶像啊！
这算什么？
有眼不识泰山吗？
躲在一边的保镖发现李九真他们的刻意性动作后，也都很机警地出现，随时做出要阻挡的架势。
铃凤正跳得起劲，程毅颇为无奈地配合间，则是心不在焉地信目一瞥。
“耶，这么巧，又遇到那个人了！”程毅发现了气质绝佳的神祭，不由得推了推铃凤，“喂，你还记得机场里碰到的那个吗？看，他在那里！”
“是吗？”铃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和冲她微笑的李九真目光相对。
“……”铃凤登时愣在那里。
“嗨，缘分啊，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李九真对铃凤自来熟打招呼。
宁子墨瞪大眼睛观察铃凤，旋即音调拔高，说道：“还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救命！”铃凤完全忽视了宁子墨和白无常，只歪了歪头，仔细辨认李九真，确定以及肯定百分之百就是李九真后，她那高亢的嗓子，一下子嚎出比音响音乐还要巨大的声音。
然后她举起双手，转身就跑。
“这什么情况？”程毅傻眼，自从出名后，还是首次看到铃凤如此失态的一面。
“我有那么可怕吗？”李九真也纳闷，“拜托，这是国内好不好！”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巧合
“对哈，这是国内，我们自己人的土地上，想来这个人应该也不会太乱来！”
铃凤回想起李九真能把一个巨汉砸得水泥地板都出现一个坑，登时停下，转身，对她试图擒拿李九真的保镖说道：“都住手，我认识他。”
说完，她为了表示礼貌和诚意，将墨镜还是帽子都取了下来。
旋即对李九真挤出一抹笑容：“确实很巧啊，在这儿也能碰上。”
她看了神祭一眼，旋即恍然：“原来你们认识。”
“在那个伊丽莎白音乐会上，他当时也在的。”
“原来如此。”
跳广场舞的虽然大多数是中老年妇女，但其实也是有年轻人的。
年轻人辨识能力比老人还是要厉害多了。
铃凤这一脱帽取墨镜，他们一下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天啦，这，这，这不会就是铃凤吧？她旁边那个是程毅吗？”
“不会是长得像的明星脸吧？”
“是炒作吗？”
“炒个屁啊，这明明就是真的！”
“偶买噶，铃凤和程毅居然这么接地气，跑来广场跳广场舞！”
“铃凤，程毅，我爱你们，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随着签名两个字一传开，大多数人都盲从地兴奋起来，一窝蜂地冲向铃凤他们。
“吉姆，你们断后，我们跑！”铃凤第一个甩开腿，跑得飞起。
又不是走秀红地毯或者参加什么活动，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肺活量惊人的她，跑起来毫无压力。
“哈哈，好玩！”李九真又一次牵住宁子墨，跟着跑在后面。
如果是其他群体，或许还不会这么狂热。
但别忘了这是广场舞群体。
铃凤就是他们舞蹈的音乐支柱之一，属于偶像中的偶像。
因此，就算是蹒跚缓慢，七老八十的老人，也都忍不住很激动地想追。
更多的人也追在后面，形成浩浩荡荡的大军，使远处一些人纷纷愕然——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铃凤和程毅最终还是逃出了粉丝们的围堵。
大口大口喘气间，铃凤发出爽朗的笑容，对李九真的恐惧也冲淡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那位国际巨星莉莉丝，事后还主动联系过我，说不知道我认识不认识你，还说对我们华夏很好奇，想来旅游。”她对李九真这样说。
“莉莉丝？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唱歌声音特好听的美女，当初我要不是没空，还真想把她带在身边，听几天歌。”李九真说道。
铃凤摊手，说道：“她说她之后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有趣很刺激，早早就和你分开，也挺遗憾的。”
“哟，她的神经蛮大条嘛！”李九真笑道，“以后有机会再出国，就找她再刺激一回。”
铃凤无言以对。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程毅小声问铃凤，能让莉莉丝这等人物都青睐有加？
铃凤说道：“你也是够迟钝的，他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人啊！那次你有事没出国，没有亲眼看到他。”
“哦，原来是他！”程毅咋舌，忌惮地横移，与李九真拉开足够宽的距离。
“你们都不知道，在看到你们的前一分钟，我还和我女朋友讨论你们唱的那首歌，还说下次见面要签名。然后就看到你们了，你们说巧是不巧！”李九真面不改色地说出“女朋友”三字。
宁子墨露出被你打败的表情，倒是没急着反驳。
“真的吗？那确实够巧……其实我经常晚上出来散步跳舞的，这是我一大乐趣。”铃凤说道，“而且一直都没有被曝光，除了今天。”
她看向宁子墨，不由得被惊艳了一把，笑着说道：“你的女朋友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完全可以当明星了。”
“过奖了，我其实还差得很远……”宁子墨腼腆地说道。
虽说想要签名，但都没带笔和本子，怎么签？还是先算了。
李九真摇头道：“当明星可不好玩，出来陪我玩儿都要被一群人围观。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以前有次和范欣悦还有燕魏蝶一起，被记者偷拍，我当时就把他车给掀了，后来被一群喷子骂了好久呢。”
“原来你认识魏蝶和范欣悦啊！”
“好像以前是在哪里看到过娱乐报道，是有这回事。”
程毅和铃凤俱都恍然。
在与保镖们会和后，铃凤和程毅就要回酒店。
他们住的酒店，也碰巧是李九真之前手指的那一栋。
李九真四人，跟着他们一块儿到了酒店门口。
本来是要挥手告别的，铃凤却忽然对宁子墨说道：“宁妹妹，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倒是随身携带了几张我的专辑，要不要送给你？”
老实说宁子墨并不怎么听她的歌，但人家都主动这么说了，拒绝就太不礼貌了。
当即，宁子墨就受宠若惊地说道：“好啊好啊，谢谢铃姐姐。李九真，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拿。”
“我让人给你送下来就好了，没必要这么辛苦。”
“哪里哪里，坐电梯有什么辛苦的，我还是上去拿为好。”宁子墨可耍不起大牌。
“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一起上去呗，顺便打打牌什么的。”李九真眨了眨眼睛，“这么多人，子墨，你不会还害怕吧？”
“你就知道打牌……”宁子墨无语，看了铃凤一眼，说道：“人家明天还有活动，你这么打扰，也太不合适了。”
“不合适吗？”李九真很无辜地问铃凤。
如果是别人，铃凤两人能抽出十五分钟见见聊聊，就算不错了。
私人空间与时间，可都不想被打扰到。
不过李九真的话，他们两人都毫不犹豫摇头，坚决地说道：“不会不会，很合适，非常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那就走吧。”
铃凤他们住在最顶楼，有钱，任性，住的房间也很宽大。
李九真才没兴趣去程毅的房间玩儿。
都不需要铃凤说，他就大咧咧地钻进她的房间。
铃凤没有半点不满的意思，索性将白无常和神祭也请进去。
她有些摸不清神祭这等妖娆的美男子和李九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感觉好像跟班随从？
她也不好细问，在程毅过来后，就叫来服务员，端了饮料、零食还有纸牌。
大家聊天打牌，也还是挺有趣的。
直到一通电话打到李九真的手机上。
铃凤急忙将音乐播放器关掉。
就听李九真在接了电话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回去。
“怎么了？不会是清歌出什么事儿了吧？”宁子墨急忙问道，神色紧张。
李九真脸色阴晴不定，对宁子墨摇摇头，旋即又看向神祭：“清歌的下落，你们不用打听了，我已经知道她在哪儿了。你能叫来一群听话的杀手吗？身手要很厉害的。”
“可以是可以，但需要钱。”神祭说道，“我的钱存得并不多……”
“很简单，打电话叫疯博士还有龙曰山，寄钱过来，再问问龙曰山，能不能在三天内来我这边，能带的人越多越好。”李九真一脸狞笑，“敢抓我妹妹，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血洗，什么叫灭门！”
铃凤和程毅看到他这样子，听到他的话语，吓得牌都拿不稳。
这一刻的李九真，全然失去了刚才的人畜无害幽默温和，而是变得好生可怕，好似择人而噬的怪兽。
宁子墨倒是不害怕，有的只是悲伤和紧张。
“她到底被谁抓了？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被谁抓了，又或者被抓到没有。”李九真冲她勉强一笑，“所以你不用担心啦！刚刚是白过希打给我，说有人看到清歌出现在西域一带。嗯，那里有些神庙，曾经跟我结过仇，后来不了了之了。”
既然有了李清歌的消息，李九真自然在这儿坐不住，带着宁子墨告辞而去。
留下铃凤与程毅面面相觑。
李九真原本还是打算在这边酒店玩到深夜，房间都悄悄开好了。
虽然心情很糟糕，但他还是没有忘记去前台退房拿押金。
宁子墨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脸都差点绿了。
“如果不是刚好白过希打电话告知清歌的下落，我今晚会不会被……内什么啊！”宁子墨心如鹿撞，不知道是什么个情绪。
回家后，她妈妈舒晨的话又一次叫她无语。
只听得舒晨一脸愕然：“你们今晚上……居然还回来了？”
听听，这什么意思啊！
有这么当妈的吗？
拜托，不是只有男方的父母才迫切地希望儿子能在最快的时间彻底拿下女方吗？
而女方一旦婚前就被拿下，当父母的就会觉得好丢人——
然后再用这年代已经不足为奇来安慰自己。
有时候确实是巧合决定命运的走向。
这几天都没查到什么，就在白过希告知了李清歌下落后的几个小时内，神祭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嗯，我这边也查到了。谋害宁烟先生的幕后主使人，是一个名叫罗二三的人。他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我们不懈努力地查到了。”
“罗二三？他爸妈给他取的名字也太随意了吧？”李九真诧异，“子墨，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没有啊，完全没印象。”
“阿姨呢？”
舒晨努力回忆了许久，都还是想不起来，摇头道：“我想不到这个人为什么要害我们家。”
李九真看向神祭。
神祭说道：“这个罗二三，是一个贼。”
“贼？”李九真脱口而出，“难道是采花大盗？盯上子墨了？啊，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神祭嘴角抽搐，摇头道：“并不是采花，而是真正的盗贼。李九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盗门？”
“你说的……是道理的道还是盗贼的盗？”
“当然是盗贼的盗。”
“好吧，我接触过一次，原来是他们的人……”
李九真神色颇为复杂，看向宁子墨的目光带着浓烈的亏欠。
当初是他多管闲事，在火车上抓小偷再以雷霆手段处置，之后有人来找场子，也被他辣手教训。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对方才暗暗报复。
如果不是李九真，他们不会对付宁子墨，宁烟也不会出事。
可是……面对盗贼偷盗，不出声阻止并加以教训，那练武的意义在哪里？
仅仅只是强身健体？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我跟他不一样
宁子墨和舒晨也同样想起来那次发生的事情。
舒晨追尾了对方的车，实际上是对方故意降低速度，然后趁机找茬。
之后又冒出一个老者，以暗器对付李九真，被李九真戳瞎了眼睛。
此仇……结大了。
事后李九真离开了琓湖，舒晨这一家子的资料，却是再好查不过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在那近期时间里，他们没有展开报复。
而是隔了这么久，才在背后搞小动作。
以他们的本事，想要报复，其实可以用更简单直接的方式。
比如发挥他们的老本行，入室盗窃之类的。
甚至可以直接暗杀、绑一架，等等。
请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小混混阿正开车撞人，再杀阿正以及知情的另外两人灭口，抛尸荒野，倒显得很拐弯抹角了。
或许他们想要借此混淆视听，叫李九真调查不到他们头上吧。
只是他们还是低估了神祭背后组织的情报能力。
迎上李九真投来的目光，宁子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过了十多秒钟，李九真才叹息着说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叔叔醒过来，在这之前，先去把仇报了再说。”
看着他往外走，宁子墨急忙追上去：“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先揪出那个罗二三，一掌拍死，然后把有关的人员一个个全抓起来，视情况而定，看要不要斩草除根。上一次，我还是太仁慈了，就应该彻底断绝他们报复的可能。”
宁子墨吓了一跳。
虽然对于伤害自己老爸的那帮人特别痛恨，但听李九真说出斩草除根四个血淋淋的字后，还是觉得这样做，会不会太夸张了？
宁子墨嘴唇动了动，小声说道：“只对付那一个人不行吗？”
“只杀他？那以后再有人为他报仇怎么办？”李九真说道，“你们总不能举家搬迁到江北吧？”
“这……我家都破产了，搬家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宁子墨说道。
李九真一愣。
虽然这样似乎不太好，但李九真的内心还是滋生出一抹抹小小的窃喜。
“子墨要是去江北，我的机会就又变得更大了。”
“一切得等把清歌找回来，然后再做打算。”
“清歌……”
一想到李清歌可能在什么地方吃苦，李九真的情绪就又变得沉重。
摇摇头，将杂念排除，李九真带着白无常他们离开宁子墨的家。
他们本来没有打算坐车，直接走路去情报上说的地址。
公路后面却响起了喇叭的声音。
“子墨，你怎么跟上来了？”李九真意外地看着开车的宁子墨。
宁子墨冲他一笑，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上车吧！作为我家的仇人，我就算做不到亲自报仇，也应该亲眼看到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行。”
李九真闻言，露出了认可之色，笑道：“你妈她放心吗？”
“你不能保护我吗？”
“我会用生命保护你。”李九真单手摁在胸口。
宁子墨定定的看了他一番，旋即说道：“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阿姨果真是有我未来岳母的风范，这么信任我，实在叫我不得不感动。”李九真竖了个大拇指。
“……”
根据情报描述，罗二三有一个老婆，六个情一妇。
其中第六个情一妇是最近一段时间刚刚包一养的。
新鲜，年轻，也最受宠。
今晚，罗二三就在她这里过夜。
李九真站在一栋独立小楼外面，将这事儿向宁子墨说了一通，旋即十分鄙夷地评价：“这个罗二三，太不是东西了。结了婚还找六个情人，对婚姻一点都不忠诚！”
宁子墨、白无常还有神祭都看着他——
这家伙，也好意思这么说别人。
他自己还不是有着这方面的想法！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李九真捕捉到宁子墨的目光，赶紧问道，“呐，你不会是拿我和他相提并论吧？”
宁子墨忍不住说道：“你已经有了杨胜楠，却老是对别人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难道不一样么？”
“这个别人，是哪个？”李九真逗她。
宁子墨低低哼了声：“可不就是我？”
“我跟他不一样的。”李九真认真地说道，“他只是把她们当情人，而我，却是想娶你！”
宁子墨心跳漏了一拍，脱口而出：“那杨胜楠她们怎么办？”
“也娶。”
“……”宁子墨差点吐血，这不还是一样么？有什么区别？
一张结婚证的区别？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宁子墨把脸别一边去。
“意思是如果只娶你一个，你就会同意？”李九真目光犀利。
“……我可没这么说。”宁子墨依旧不看他。
李九真很无耻地感叹道：“要是我只认识你一个就好了，那样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了。”
“我能理解成这是对我的贬低吗？”宁子墨真有点不高兴了。
李九真见状，立刻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还是去报仇吧。”
他伸出手。
因为不高兴，宁子墨本不想被他牵着。
但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去报仇，还是不免很是紧张。
她不是对李九子没信心，她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以前李九真不是没有当着她的面杀人，但她都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心理——
这一次，她是参与者。
文明的社会，并不提倡私自寻仇，相反，还会严令禁止。
只允许报警提交证据再由法院审理判决。
这对和谐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是，要世上每个人都可以随意的私下报复的话，这世界还不乱套了？
二十多年的环境影响，宁子墨觉得还是报警最为妥当——
但他们哪里来的铁证呢？
没有。
李九真、白无常、神祭这样的人，则是一向信奉的——
认准是谁就亲自动手，不需要拿得出的铁证，简单粗暴。
宁子墨现在要接受这种风格，脱离旁观者的身份，而是变成参与者，自然就很不习惯了。
打破规则，触碰禁忌……想想还真的是好刺激。
宁子墨感觉自己的寒毛都全竖起来，没有李九真牵着，她想她应该迈不出这种步子。
所以，她露出坚定之色，将冰凉的手指，搭在李九真温热的手掌上。
李九真用力握住，这牵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不管牵多少次，都还是觉得好舒服。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为了看清你的真面目
不说有白无常和神祭参与，就算只有李九真一个，要灭掉整个琓湖系盗门，都有这等实力。
要抓一个罗二三，算有什么难度吗？
没有。
直接破门，都不用在意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对方逃走——
他逃得走吗？
随着一声巨响，防盗门应声断裂，门锁直接飞出去。
李九真进去，也不亲自动手，只对白无常和神祭使了个眼色。
后者同时身形一窜。
“谁……你们，啊！”
“救……”
罗二三被瞬间击败，摁倒在地。
他的情人本要叫救命，也被白无常掐着脖子提起来，发不出声音。
神祭将床上的被子往罗二三身上一盖。
白无常可就没这方面的好意了。
李九真和宁子墨走进来，一眼就看到罗二三的情人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
李九真瞥了宁子墨一眼，旋即大义凛然地说道：“我说老白，你怎么这么畜生，人家衣服都没穿，被你这样提着，像话吗？”
“我帮你做事，还被称作是畜生？”白无常表情一垮，将这女人往床上一丢，然后打开衣柜，随便扔了件衣服。
李九真走到这个女人身边，正色道：“姑娘别怕，我们是好人，绝对不会做出强一奸这种事的。”
宁子墨无语，戳了戳他的腰。
李九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而且就算你主动，我们也都看不上。”
“噗——”
这女人差点吐血。
宁子墨也更加无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罗二三含糊不清地说道。
之所以含糊不清，是因为他牙齿被打掉了，嘴巴里还包了一口血。
李九真走过去，居高临下盯着他，说道：“像我这么出众的人，你都不认识，我可以认为你是有眼无珠么？”
“……这神经病啊，谁能保证自己全世界的人都认识？”罗二三暗暗吐槽。
“看样子你真的不认识，那么你可以死了。”李九真一脚踩在他旁边，使地板陷入一个坑，然后又抬起脚，往他头上踩。
连地面都出现了坑，他的脑袋能比地板还硬吗？
这一脚踩中了，绝对爆掉。
罗二三吓得魂不附体，慌乱中看到了宁子墨的脸。
电光火石间，他硬是一下子想起来——
“不要，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脚底板贴在他鼻尖上，戛然而止。
“我们是谁？”李九真问。
罗二三咬牙道：“你，你就是弄瞎邱叔眼睛的那位高手！”
“所以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了？”
“知道，你们是来报仇的。”
在李九真将脚拿开之后，罗二三死死盯着李九真的脸，很干脆地说道：“我承认，请人开车试图撞死她爸的人，就是我。”
“你倒也配合。”李九真点点头。
“不过这事都是我一个人私底下的主意，跟邱叔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罗二三急忙又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希望你不要找他们。”
“开玩笑，你说跟他们没关系我就信吗？”
“是真的！”罗二三急了，“前段时间我在蹲号子，一直不知道这事儿，也就上个礼拜，我才出狱。知道这事后，邱叔他们也警告过我，不要报复。是我鬼迷心窍、狂妄自大……是我错了，求求你们饶我一命，求求你们了！”
“饶你一命，谁来饶过我无辜的宁叔叔？”李九真淡漠地说道。
“啊？他他他他……他好像没有死吧？我认为我罪不至死……”
“你认为你认为的就是对的？”李九真说道，“他没死，倒是真的。既然你觉得你罪不至死，那我就大发慈悲，只把你也打成植物人好了。”
“不要，不要啊！”
罗二三一下子哭了。
植物人，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吗？
“我愿意赔偿，我愿意散尽我的一切家产，做出赔偿！我愿意为奴为仆，做牛做马，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他哭得鼻涕眼泪混在一起，那叫一个恶心。
强烈的求生欲一望，使他不顾伤势，翻身就要抱李九真大腿。
被李九真推开后，他居然又试图去抱宁子墨的腿求饶。
“你做梦呢！”李九真直接踩断了他的手，叫他抱不着。
这人简直脑残啊，求饶的方式居然带着占人便宜的嫌疑，自己会容忍他触碰宁子墨一根手指头吗？
脚趾头都不行！
罗二三惨叫，在地上滚来滚去，那个穿好衣服的情人亦吓得面如土色，生怕自己面对同等遭遇——
李九真这表现，还说他是好人，谁信呐！
她一个翻身下床，跪在李九真面前，哭着说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他也没关系，我只是看中他的钱！能不能放我走啊，今天的事，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
罗二三怨毒地盯着她。
他又岂会不知这女人只是看中他的钱？
但在这时候落井下石说出这等话，还是跟刀子挖心一样叫人不好受啊！
“我什么我？我特么早就看你不爽了，也不看看你那一身肥肉有多恶心，每次你趴在老娘身上的两分钟，都能让我两天都没胃口！”
这女人也是彪悍，急于撇清和罗二三的关系，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罗二三气急败坏，想过去撕碎她，却又没有力气。
得，就算李九真不杀他，看他这脸色，也都要被气死了。
这女人本想再骂一通，李九真就一摆手，示意这场闹剧立刻中止。
他对宁子墨说道：“你有兴趣手刃仇人吗？”
“啊？你是说……亲自动手？”宁子墨吓得后退。
“要是没兴趣，就由我出手好了。”李九真大义凛然地说道，“为了帮你报杀父之仇，背负一条人命，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以你杀人不眨眼的性格来说，什么时候背负人命算什么了？”白无常和神祭很看不惯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
宁子墨倒是很过意不起，犹豫着说道：“那我还是自己来吧！”
“耶？你就跟我这么见外？”李九真刮目相看，这子墨，还有这等勇气？
宁子墨叹了口气，说道：“自己的事情，由自己面对，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她目光一转，发现了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于是走过去拿起来。
她另一只手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露出温婉的神情，弱弱地说道：“就当是做一场特别的手术吧。”
“……”李九真错愕。
“哈，我以前是不是没有真正了解过子墨啊？感觉好像挖掘出什么了不得的属性呢！”李九真心想。
换做别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忽然变得“凶残”起来，或许会吓得退避三舍。
天知道自己以后犯了错或者出轨什么的，会不会也被这女孩给干掉了。
李九真倒是毫无压力，反而很是欣赏——
如果宁子墨真的可以做到，自己想来会更喜欢她才对。
这算不算一种恶趣味？
“什么叫一场特别的手术？”罗二三惊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个美女看上去斯斯文文，实际上全都是装出来的？
看来今天是彻底玩完了。
“你们两个，都过来把他摁死了，让子墨动手。”李九真这样说。
这个罗二三，被白无常两人瞬间击败，并不代表他有多么弱。
相反，别看他一身肥肉，实际上的战斗力，还是很厉害的。
要杀宁子墨这样的普通人，估计也在一合之间。
李九真可不想看到宁子墨受到伤害。
白无常和神祭虽然觉得很无聊，但还是依言上前，将罗二三死死摁住。
李九真也站到宁子墨身后，防止一切意外。
“我……要上了哦！”宁子墨紧张地说道。
“加油！”李九真握拳说。
罗二三的那个情人脸色都变绿了。
这四个人的脑子，好像都好不正常啊！
她想趁机逃走，却又没这个胆量，再说，腿也没力。
她只能将手塞进嘴里，以免等下看到可怕的画面，忍不住发出声音，然后被迁怒。
就在宁子墨做好准备，开始下刀的时候，李九真又忽然说道：“等一等！”
宁子墨吓得刀子掉地上，人也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刚从悬崖边被拉回来似的。
“怎么了？你决定放过他了？”宁子墨问道。
在她心里，竟又隐隐希望李九真这么做。
还真是矛盾呢！
李九真不好意思地说道：“为了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我都差点忘了问他有没有见过清歌了。”
“汗，什么叫看清我真面目……”
李九真将宁子墨的手机从她兜里摸出来，然后翻出李清歌照片，对罗二三说道：“这个人，有没有见过？”
罗二三冷汗涔涔，绝望之际，倒是激发出一股凶性，恶狠狠地说道：“反正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九真惊讶地说道：“你还敢激怒我？就不怕我去找你老婆孩子？嗯，还有盗门的其他人？”
“哼，我死之后，管它洪水滔天！”罗二三冷冷一笑，“除非你答应放过我，否则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
“没想到你还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啊！”李九真刮目相看，既是硬汉，一开始大哭不止的表情，是做给谁看的？
他不紧不慢地取出一根接一根的针，说道：“希望你五分钟后，还能坚持嘴硬。”
“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用刑了，容嬷嬷，你不会都没听说过吧？”
“啊，太可怕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我愿意
两分钟后，罗二三汗如雨浆，痛苦得不能自已。
他身上的痛觉神经，经由李九真的钢针刺激放大，不断地折磨着他。
这手段，比容嬷嬷不知高到哪儿去了。
“我招，我招了！”罗二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李九真停手，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一半时间都没到。”
“我招了，我真的招了。我承认我是孬种，我不是硬汉……”罗二三喘气着说道。
李九真指着手机里的照片：“这个人，见过吗？”
罗二三用力点头，说道：“我见过，见过，她就住在他们家里，我事先调查过，也远远看过一眼。”
“废话，我是问你在派人开车撞了宁叔叔过后，有没有见过她来找你！”李九真白眼一翻。
“她来找我？”罗二三一愣，仔细回忆一番，“哦哦，我想起来了！我在杀人灭口的时候，确实感觉到好像被人盯上了。就当我以为事情败露的时候，就看到照片上这个人，被一个老太婆牵着手，上了路边一辆出租车。”
“老太婆？长什么样子？”李九真急忙说。
他心里一沉，暗自猜测：“难道那个什么虔乞婆虔姑婆还有什么姐姐妹妹？”
虔乞婆和虔姑婆，都已经被李九真杀了。
至于她们的来历背景，李九真没有去查，也查不出来。
“长什么样子……这不好形容啊！”罗二三苦涩地说道。
“看来你还想再扛三分钟。”李九真弹了弹针。
“我又想起来了！”罗二三急声说道，“那个老太婆裹过脚，脚特别小！”
“很好……”李九真点点头。
单凭裹脚这一个特点，就能把范围缩小很多。
当然，老一辈当中，裹过脚的也还是有一些的，想凭借这一点找到李清歌，依旧是困难重重。
“没有别的特点了？”
“没有了，看上去就和寻常的老太婆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的话，你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
“……”罗二三嘴唇动了动，最终长长一叹，认命地说道：“只求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痛快吗？看你运气吧。”李九真说道，“老白，扛着他到公路上，找辆大货车撞一下，如果他没死，也不用再杀了。”
“何必那么麻烦，真是爱折腾……”白无常腹诽，点点头说道：“好！”
“我请的人，是用的小汽车啊！”罗二三大呼不公平，然后就被白无常一拳打得说不出话来。
他被白无常拖走。
李九真则对宁子墨说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家，然后动身去找清歌。”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宁子墨期待地说道。
李九真摇头：“此去西域，危机重重，一旦陷入围攻，我怕护不住你……”
西域的那些神庙，可比盗门厉害太多太多了。
宁子墨有些失落，没说什么，跟着李九真一块儿出去。
至于罗二三的那个情人，自然是被彻底无视。
李九真也不怕她事后报警什么的——
那对他是没什么用的。
想来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惹祸上身。
宁子墨的家门口，神祭与搞定罗二三的白无常，很知趣地没有跟着上来，就李九真和宁子墨两人并肩。
李九真正要敲门让舒晨过来开门，宁子墨就忽然拉住他手腕，示意不用着急。
“嗯？”李九真看着她。
“那个……”宁子墨一时不知如何措词，过了好几秒钟，才道：“你有没有信心？”
李九真温和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放心吧，我一定能把清歌平安带回来，我有足够的信心！”
“嗯嗯，我也相信你！”宁子墨深吸一口气，忽然将手搭在李九真肩膀上，将自己的脸颊凑过去。
李九真惊讶，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猪！”宁子墨大囧，气得不行。
她正要气鼓鼓地敲门闪人，李九真就又一声轻笑，猛地将她抱住，歪着头锁住了她的红唇。
砰！
李九真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然后按在墙上，技巧熟练，深情忘我。
直把宁子墨亲了个天昏地暗。
良久，唇分。
宁子墨如同窒息于水中，忽然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你，你太过分了！”她指着李九真鼻子，一脸控诉。
李九真大吃一惊：“难道是我会错意，你不是要亲我？”
“我，我当然是要亲你啊！但是，但是我只是打算在你脸颊上亲一下，算是鼓励，和给你幸运。根本没想过要接一吻好不好！”宁子墨恼火地说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唉，怪我怪我。”李九真惭愧，旋即将脸蛋凑过去，“喏，你亲吧！”
“不亲了，你快滚蛋吧！”宁子墨在他脸颊上用力拧了一下。
李九真又一把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很大胆地用鼻子狂吸她头发之间的空气。
“还没走，我就已经很舍不得你了。”李九真轻声说道。
“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宁子墨用力的挣扎，本想大叫，但又怕惊动舒晨或者吵到邻居。
“再让我抱一分钟好吗？虽然不想让你担心，但我很想说，这一次去西域，应该会很危险。”李九真沉声道。
宁子墨一听，顿时不动了。
她闭上眼睛，耳朵与侧脸贴着李九真胸口，然后缓缓将手穿过他的两侧，抱住他的后背。
“一定要好好的，然后回来找我！”她这样说。
“嗯，到时候我带着清歌来找你玩儿，你愿意跟我们一起玩儿吗？”
“当然愿意啊！”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大餐，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
“我们再一起去旅游，行走名山大川，愿意不？”
“愿意愿意愿意！”
“到时候再嫁给我呢？”
“愿意……咦？不愿意！我才不愿意！”
“我就当你愿意了。”李九真放开她，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脚下一点，倒退着飞速拉开距离。
转眼，他就不见了。
好像从未出现。
宁子墨望着通道，怔怔出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李九真下楼后，拨通了葛小川电话，请他明天找一家专业的医疗团队，到琓湖，将宁烟搬到江北。
宁子墨和舒晨到时也会跟着过去——
这边，还是不怎么安全。
天知道李九真离开后，会不会再有第二个罗二三钻出来，对他们家不利。
等到李九真打完电话，神祭便向他汇报：“龙曰山已经给了回复，说明早就会动身回国，以海外华侨商人的合法身份。飞机需要十个小时左右抵达京城机场……他只会带十个人。因为带太多人的话，需要更多的时间。”
“行，我知道了。等他到了机场，就再联系你，到时候再让他们转机跟我们会和。”李九真说道。
“那个罗二三已经死了，撞死他的货车司机虽然无责，但也很可能要赔钱。”白无常说道。
“啊？那不是害了他吗？”李九真一拍脑袋，自己还是太随意了。
“这样的话，只好给他一笔钱作为补偿了。”
“现在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凑钱了。”
“哪里凑？”
“盗门。”李九真露出笑容。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孤儿院
砰！
院落式的大铁门被一脚踢开。
这是盗门在琓湖的总部所在。
李九真三人粗暴闯入，如狼入羊群。
但凡有人被惊动冲出来，就会被他们第一时间放倒，惨叫倒地，滚来滚去，不分男女。
晃悠一圈，回到大厅，李九真纳闷道：“怎么才这么一点人，还有人都死哪儿去了？”
白无常抓起一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的人呢？”
这人哇的吐了口血，委屈地说道：“这又不是宿舍，大家各有各的家庭，当然是回家睡觉了。”
“好吧，原来是这样。”李九真恍然，旋即又觉得蛋一疼：“那你们这个总部建立起来，有什么用？”
“平日里开会，交流一下盗窃手法心得，各方面情报，还有分赃之类的。”这人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什么时候才会齐聚在这呢？”李九真说道。
他可懒得一家家去找，那多浪费时间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砸了场子还不算，还想把我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么？”这人惊恐。
“不把你们全部干掉的话，事后你们再一次的报复我怎么办？”李九真淡淡一笑，“岂不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好狠。”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死。”李九真冷冷地说道。
“如果是门主的话，就有权利把所有人都召集到这里来。”这人浑身一哆嗦，“我可以告诉你门主的住址，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合作的份上不杀我？”
“你不用告诉我，直接带我们去就好了。”李九真说道，“至于其他人，为了防止你们告密，你们就先下地狱吧！”
“啊？”
其他人听到李九真的声音，顿时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
“不，我不甘心！我只是偷点东西，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坏事，罪不至死啊！”
“对啊对啊，我不想死！”
“我们到底招谁惹谁了？”
“你们到底是谁……”
“只是偷东西，所以罪不至死？那那些被偷的受害者，就活该倒霉了？”李九真哂笑。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我宣布退出盗门，只求你能放我一马！”
“我也愿意退出盗门，从此正正经经找工作。”
“我也是！”
“呵——”李九真继续笑，“一个个看上去很诚恳嘛！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们呢？”
“这……”这些人勉强坐起来，对望间，不知怎么说才好。
发誓？感觉好没意思啊！根本没卵用好吗？
李九真问神祭：“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神祭想了一下，说道：“偷字一道，讲究的就是手法，全凭一双手行动，想要退出盗门，金盆洗手，那么一劳永逸的做法就是，废了这双手。”
“咝——”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废了双手，岂止不能偷东西，就连正儿八经找工作养活自己，也都不可能了。
这不是当场杀了自己，却也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果然是好主意。”李九真眼前一亮，“你们两个去执行吧，顺便把他们手机电话毁掉。我去外面等你们。”
他背着双手，信步走到外面，望着遥远的夜空。
咔嚓，咔擦！
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却不能在他心里留下半点波澜。
开玩笑，对贼，对小偷，还要有同情心的话，那谁去同情受害者？
“说起来，神祭背后的杀手组织，也是拿钱杀人，这些人，也当以血还血才合适啊！”李九真忽然想。
杀手，因为可以赚钱，就去杀完全不相干的人。
而不是报仇什么的。
这比偷东西的贼，可要严重多了！
然而人力终有穷尽时，如果不是凑巧碰上，李九真又怎么可能去到处寻找杀手组织，一个接一个灭掉吧？
仅靠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抹除这个世界的黑暗。
李九真也只好在此地感叹一番了。
白无常与神祭搞定之后，将这院门从外锁起来。
那些被废去双手的人全都被打晕，使整个院子里显得诡异的安静。
李九真带着唯一没有被废的那人一起，走向盗门门主的家。
盗门的门主，实力超群，早入化境多年，是一个看上去光明磊落的老好人。
不熟悉他根底的人，大概极难想到，他会是一个贼，而且堪堪称得上一声“贼王”。
也就是说，他偷东西的水平，比武功要厉害多了。
曾经李九真空手接住独眼龙老邱的暗器绝技，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老邱剩下的眼珠子戳瞎。
门主听到这些细节后，自问没把握对付李九真，加上他早就看党羽众多的老邱不爽了，自然没有强出头的打算——
水至清则无鱼。
但凡一个势力组织，其本身内部，都极容易产生内斗。
大多数都是暗斗。
一旦暗斗变作了明争，大幅度的洗牌重组就开始了，优胜劣汰这血淋淋的四个字又会再一次上演。
这些都与李九真无关。
他来到了门主的家外面，发现其旁边有一家孤儿院。
李九真并没在意，一口气登上门主家所在楼层。
将门撞开，强势闯入，李九真正要拉轰地摆一个pose，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没人！
“嗯？不是说好了今晚在家，并没有出去偷东西吗？为什么会没人？难道是他们通风报信？”
“没理由啊……”
那些人都被废了，又打晕过去，这么短时间里，不可能醒过来。
那鬼能通风报信啊！
“还是说，他这里可以远程看到他们总部的监控视频？”
李九真猜测间，命令白无常和神祭将他家家具砸了——
娘希匹的，都是赃一款换来的，不砸了做什么？
高手就是高手，砸东西的效率都不一样。
白无常低吼一声，在房间里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论是玻璃还是木头，全都变得稀烂。
三下五除二，原本装修得漂漂亮亮的房间里就沦为垃圾场一般。
李九真三人离开这栋楼，并没有立刻离开此地的意思，准备再等等，看能不能守株待兔。
李九真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大门紧闭的孤儿院门牌上。
“我要不是有师父收留，怕也是会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吧？没有武功，没有神针……”
已经过惯了现在这种生活，李九真发现如果把自己拉入另一种人生，自己根本接受不能。
“你们两个，也是孤儿不？”李九真问神祭两人。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李九真的问题来得突兀。
神祭和白无常都愣了一下，旋即两人又都露出复杂之色——
当然，白无常的表情，李九真和神祭都看不到。
但从他的气息变化，能够稍稍觉察分毫。
神祭说道：“我是在我父母死后才做的杀手。”
“哦？多少岁？”
“十五。”
“哇哦，十五岁，还没成年，就开始杀人了？那时候你没被杀，算你运气不错了。”李九真说道。
白无常沉声道：“我的父母至今还活着，倒是我，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
“啊？你爸妈还活着？那你不去认他们，简直不孝啊！”李九真批评。
白无常哼了一声，就算可能会激怒李九真，也还是忍不住说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知内情，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呵——”李九真反正无聊，正要发火玩玩儿，但又觉得没意思，颇为落寞地说道：“你们还好，算不得孤儿了，我才是惨，连真正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朝孤儿院走去：“你们在这里藏着，我进去转转。”
嗖的一下，他翻过院墙，潜入孤儿院——
他想去看看那些孤儿长什么样子。
孤儿院占地范围不小，后面还有一个封闭式的院子，有滑梯、秋千之类的设备。
侧面是宿舍——
不要问李九真怎么知道的，有牌子贴墙上呢。
他跑到宿舍转悠一圈，透过窗子，看到一张张熟睡的脸。
越往上，这些孩子的年龄就越大。
一路到最顶层，李九真愕然发现，已经有未成年少女了。
并非几岁的儿童。
“呃……”
李九真忽然很想马山离开这等是非之地。
虽说以他的武功，这里的人不可能发现他。
但万一有人发现了呢？
在纯儿童区被发现，顶多被误会成小偷。
可在有少女出没的地方被发现，那肯定会被当成是变一态啊！
这锅……叔叔不背。
李九真到了天台，发现有钢管一路垂下，便一深吸气，翻过围栏抓着钢管迅速滑下。
“嗯？”
他陡然停住，与躲在后院某个角落的人抬头间的目光交汇。
“啊，真的被发现了！”李九真觉得好邪门啊，急忙将脸捂住。
他暗暗惊讶，心想孤儿院里怎么还会有高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深藏不露？
发现李九真的那人也都一脸惊讶，旋即低声说道：“你们先走。”
话音一落，就有几个小孩子朝不同方向狂奔。
李九真视线透过手指缝隙看到后，又是惊诧。
“这大半夜的，带几个小孩到这里来……哇，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变一态？”李九真的正义感被一下子激发，纵身一跃，直奔过去。
对方一看李九真这架势，就知善者不来，想都不想，从腰间取下一物，朝李九真投掷而去。
是一枚梭镖，后面连着一根细细的铁索，被他用手抓着。
李九真避让，梭镖从他耳边穿过，再被他一拉铁锁，迅速返回。
返回前，尖锐倒转，继续刺向李九真。
电光火石。
然而李九真已经探出手，屈指一弹，命中铁索。
叮的一声，铁索断开，梭镖准头一偏，又一次与李九真擦身而过。
“看我的！”李九真也甩出带线的钢针，攻击这人。
“嗯？”这人眼中精光大现，凭着远超常人的目力，捕捉到钢针在暗夜中的飞行轨迹，探手一抓，使钢针落入手中，用力一扯。
细线绷断。
李九真目光一凝，这才发现这人手上戴了手套——
并非市面上贩卖的寻常手套，而是用李九真暂时分辨不出的材料diy而成，钢针并不能将其穿透，最难能可贵的是，它看上去很薄，好像一层贴在手掌的皮。
“你是什么人？”这人沉声说道，并将钢针扔在地上。
“像你这样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变一态，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李九真怒喝，“受死吧！”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变一态？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人一呆，旋即后退摆手：“等等，你误会了，我只是教他们练功！”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是真的，不信可以问他们！”这人一脸认真地说道。
小孩子能跑多快？
随着他一招手，他们就又一个个跑回来，站成一排。
李九真目光扫过他们，有男有女，平均年龄均超过了十岁，又不足十五，看李九真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好奇和警惕。
“他是不是变一态？”李九真问道。
“师父才不是变一态呢，他是好人！”
“对，师父在我们武功，你想哪儿去了？”
“你才是变一态，跑到我们女生宿舍去做什么了？”
“呃……”李九真大囧，急忙说道：“我也不是变一态，我只是，只是今天白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掉了一件东西，听人说是被你们这里的一个小女孩捡到了，就想去看看……”
“是吗？”
“当然了！”李九真指着自己的脸，“你看像我浓眉大眼的人，会是坏人吗？”
“切，小品里都说了，浓眉大眼也会叛变，怎么就不是坏人了？”
“呵呵，小孩子不懂事，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李九真说道，“既然你们只是在学武，那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这迈步离开，对面这人犹豫了一下，觉得没有理由阻拦，也就没有吭声。
李九真走了几步，才又发现不对劲，霍然转身，盯着这个人：“哈，我知道了，你就是盗门的门主，对不对？”
“嗯？你知道我？”这人眉毛一掀，“没错，在下正是盗门门主齐鹤，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是的，我是来消灭你们盗门，听说只有你能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所以就来找你，请你帮忙，把所有人都叫到一块儿，好让我一网打尽。”李九真理所当然地说道。
“哈哈——”
齐鹤嗤笑，说道：“你来灭我盗门，我还会帮你？”
李九真淡然道：“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这可由不得你！”
“师父，他好狂妄，我们都看不下去了，你快揍他！”
“对，揍他！最好是杀了他，一了百了！”
“杀了他！”
几个小孩都一脸愤世嫉俗的凶恶模样。
李九真震惊，指着齐鹤说道：“你就是这么教他们的？他们还是孩子啊！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怎么教徒弟，需要你多嘴？”齐鹤继续嗤笑。
李九真叹气，说道：“这么一看，你更该死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一起睡一觉
几天后，西域范围内，李九真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格外引人注目。
这群人当中，有龙曰山以及他带来的十个精英，个个身手厉害，枪法传神——
至于他们怎么弄到枪，神祭自然能想到办法。
神祭本人，也领了十多个杀手混在其中。
这些杀手，领了工资，全都自愿暂时听李九真安排。
白无常没有带人，就他一个人站在李九真身边。
另外还有十来个人——
由齐鹤统领管束。
是的，他们都来自于盗门，是盗门砥柱中流的高手。
李九真任凭他们跟随，也不怕他们耍花招。
开玩笑，他们能掀得起什么大浪？
这些人，完全不是龙曰山带来的这些人对手。
就算是龙曰山一个人，都能将他们杀个干净。
本来李九真是要将他们全部废了，叫他们以后没有武功，也偷不了东西。
不过这帮人识时务为俊杰，汇聚之后，并不与李九真为敌，而是第一时间苦苦哀求，并表示以后不会再偷东西，将盗门解散。
李九真这人还是有些吃软不吃硬的属性，心软之下，就答应了。
只提了这么一个条件——
选出最厉害的好手，一块去西域。
另外，王直与田罗弯这对师徒，也被李九真叫了过来。
李好胖本来也是化境高手，可以过来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林岫负责接待安顿宁子墨一家子——
就算没事可做，李九真也不会舍得带她来西域。
李九真早已将曾是敌人的林岫看作是自己人，怎么舍得让她随意冒险呢？
她的实力相对很弱啊，在战斗方面，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可惜师父跑了，不然有他一个人，这些土鸡瓦狗都可以不用来了。”李九真心想。
其实还有行脚和尚这位超厉害的高手可以请他帮忙。
李九真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开口。
然而让李九真挺意外的是，行脚和尚居然拒绝了。
说什么因为私人原因，不方便踏足西域。
李九真虽腹诽了几句，但也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帮自己是情分，不帮自己是本分。
留他镇守家里，也是不错的。
西域地势辽阔，在国家不断开发下，也都跟着现代化，公路四通八达，城市一座接一座耸立。
看上去和江北等地，并无多大区别。
但只要进了山区，那股亘古至今的苍茫荒凉，还是能够叫人清晰地感应。
荒无人烟的地带，总能给人一种强烈的神秘感。
李九真他们搞到足够装下他们的汽车，穿过高速公路，穿过西域的中心地带，又往西边方向行驶了十多个钟头。
在这个天气阴沉的早上，下了高速，进入一个尚未脱贫的落后小镇。
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那座高耸如云的八云山。
这座山，被当地人称作圣山，也算是一个颇为冷门的旅游景点——
挺受一些文青的喜爱。
远远看去，这山通体染上了一抹金黄，与天边的朝霞交相辉映。
李九真对地理位置不熟，还是听人说了之后才知道，翻过这座山，就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正是这座山，挡住了沙漠往这边的扩张，使这边的人们休养生息，不至于被沙尘吞并。
李九真看了一会儿风景，就有几个人主动朝他们走来。
“请问，你就是扁鹊楼前楼主李九真吗？”
“扁鹊楼？”李九真目光略一恍惚。
啊，曾经有过不浅瓜葛的扁鹊楼啊！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都有些淡忘了。
李九真回想自己与扁鹊楼发生的种种，笑了笑，说道：“没错，就是我。你们应该就是白过希说的那几位九流朋友吧？”
“是的，听说你在找你的妹妹，刚好我们有发现一个疑似你妹妹的女孩子，所以就……”一人搓了搓手。
李九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一个眼色下去，神祭就掏出了几个厚厚的信封。
里面装的自然是钱了。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有互联网，才更方便。
九流虽坚守传统，但也不会不知变通。
早就已经架构了一个内部网站，以供他们九流中人交流。
白过希听说李九真妹妹失踪后，便要了一张李清歌照片，上传到网站求助区。
而李清歌呢，又长得如此出众，漂亮的不像话，基本上没有人看到她，短时间内不会记不住的。
恰好，在西域的这个位置，这几个九流中人，就看到过一个叫他们津津乐道的美少女。
一浏览网站求助区，一看照片，咦，不就是那个女孩子吗？
所以他们联系上白过希，提供了这一重要线索。
所谓钱能通神，钱这东西，放在哪儿都特别管用。
这几人一收下信封，自是眉开眼笑，对李九真也越发热情。
李九真询问了一下具体地点，他们便立刻前面带路。
到了地点，李九真又询问和李清歌一起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他们的回答，比惊鸿一瞥的罗二三，也都细致得多。
不过只是单凭这些描述，还是不能让李九真在脑海里架构出那个老太婆的人物形象来。
这样对于寻找对方，还是很有难度。
“有了！”
李九真忽然脑袋灵光一闪，脸上浮现出欢喜的笑容。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告辞了？”这几人纷纷抱拳，总觉得李九真的笑容有些诡异。
“诶，等等，不要急嘛！”李九真说道，“我还有一件别的事请你们帮忙，只要你们这样做了，我可以再给你们一笔报酬。”
“呃，不知是什么事情？”这几人略有些忐忑地说道。
他们只是九流中实力垫底的那一撮，经过打听李九真的“光荣事迹”，自然知道李九真的厉害身手与跋扈性格。
加上李九真又带了这么多人。
他们自然小心翼翼，以免惹得李九真生气。
“听说他和西域的一些神庙有仇？不会是想叫我们带路，去攻打神庙吧？那乐子可就太大了……”有人这样推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和你们一起睡一觉，看看……”李九真说道。
“什么？”
“你你你……你想我们睡一觉？还一起？”
“我的个天啦！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几人勃然变色，齐刷刷后退，神情尤为惊恐。
李九真有些茫然：“只是睡一觉而已，怎么了，用得着这么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