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你可是我的男人
蒋歌颂被审讯了半天，心力交瘁之下，在车上就趴李九真身上睡着了。
到了她爸妈家，她都没醒。
李九真见状，索性将她整个人抱下车。
得，还没醒。
葛小川探出头，玩味地笑了笑，说道：“李九真，她现在到底算不算你媳妇儿？”
“我们只是朋友。”李九真解释。
“你觉得我会信吗？”
“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就行。”李九真无视他的嗤笑，快步走人。
葛小川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崩出两个字——
“虚伪。”
蒋歌颂本就没睡几个钟头，一大早被杨胜楠电话吵醒。
昨晚遭了罪，今儿上午又遭罪。
以她普通人体质，绝对是身心俱疲，理当好好休息调理，不然还可能会生病。
所以李九真打算将她静悄悄送回家里的床上，让她继续睡下去。
之所以送到她爸妈的家，是因为她爸妈早急坏了，再不送来，天知道他们两个会干嘛。
走进小区，一直来到蒋歌颂家门口。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劈哩啪啦的声音。
“我告诉你蒋德龙，你今天不把我儿子交出来，我杀你全家偿命！”
“我的妈呀，救命啊！”
“你他妈疯了——”
蒋德龙夫妻俩连滚带爬地往外逃，差点和李九真两人撞上。
这等动静，当然使蒋歌颂惊醒过来。
对此，李九真眉头一皱，挺不高兴。
他可是霸道得很，才不会因为自己干掉莫木吕过后，就去同情老莫的丧子之痛。
见老莫提着一把菜刀冲出来，李九真就说了句：“你这老杂毛，找死是吗？”
老莫一看到李九真，又见光天化日之下，蒋歌颂就和他搂搂抱抱，登时眼睛就红了。
“你这小婊一子，狐狸精，不要脸的东西，可算是回来了啊！说，我儿子被你藏哪儿了？”
蒋歌颂一阵难堪，从李九真身上下来，说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小吕去了哪儿，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老子先把你这张脸砍花了，再问问你知不知道！”老莫一脸戾气，冲过去就劈。
莫木吕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早年丧妻，一直未娶，唯一和他相依为命的就是这宝贝血脉。
这一直失踪，必然和蒋歌颂有关。
他已然失去理智，还管它那么多，当然是说砍就砍。
“幸好老子跟过来了，不然还真得出人命啊！”李九真脸色一沉，也已动了杀机。
杀一个也是杀，宰两个也是宰。自己要不在这儿，蒋歌颂这空着手，还真要被砍死。
既然这样，杀掉这老家伙，又算得了什么？
他将蒋歌颂往身后一拉，旋即在老莫眼一花间，就夺过了他的菜刀。
下一刻，他就将刀一反，朝着老莫脖子就割。
老莫反应力远不如李九真，但临死这一刻，居然也已觉察，脸上露出了解脱之色。
直觉告诉他，莫木吕已遭不测。
既然如此，自己还活着也没啥意思。
没有自杀的勇气，被对方杀死，一了百了不说，也许还能叫对方偿命，这也算一举两得了。
“不要！”
蒋歌颂的声音及时响起，手也拉住了李九真的胳膊。
李九真挣脱她那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出于尊重，他还是住手了。
冷漠地看着老莫，李九真说道：“那就报警吧。”
蒋歌颂叹了口气，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小区保安就跑过来，把一脸麻木的老莫拖走。
过一会儿，自然会有警察来处理——
蒋德龙门外都有监控，老莫刚才的所作所为，全都有被记录下来。
虽不至于让老莫这一把年纪去坐牢，但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跑到这儿来骚扰。
一切归于平静，蒋歌颂她妈把房门一关，跟着李九真他们进去坐下，脱口就是：“小颂，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蒋歌颂说道：“昨晚上我被骗了，莫木吕压根没有受伤住院，而是想把我抓住报复。”
“啊，那你岂不是吃了大亏？”蒋歌颂她妈脸色一白，抱住蒋歌颂，就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你已经被，被，被……”
蒋歌颂哭笑不得，说道：“放心吧，妈，还没到那一步，我提前发现不对劲，就先跑了。”
“那后来呢？”蒋德龙眯着眼睛，沉声道，“莫木吕为什么失踪了？”
李九真见他盯着自己，略一思考，居然也不隐瞒，一脸平静地说道：“他们全被我杀了。”
“……”
“……”
尽管早有这方面的猜测，可亲耳听到李九真这么说，蒋德龙夫妻俩也还是吓得同时站起来，手脚直哆嗦。
他们不是生气。
而是怕啊！
太可怕了！
蒋歌颂白了李九真一眼，说道：“你干嘛吓唬我爸妈啊？”
“吓唬？”蒋德龙一怔，忙道，“那就是没杀咯？”
蒋歌颂默然了一下，然后就道：“爸，这事儿您就别多问了。”
她都这样说了，能是假的吗？
蒋德龙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对李九真说道：“你，你这不是……”
试想这样一个随手就杀了那么多人的家伙，却是自己的“女婿”，能不可怕吗？
要是哪天他看自己不顺眼，那岂不是……
“他当时用蒋歌颂的手机打给我，说他和他那一帮朋友轮一奸了小颂，我一时信了，才会下这个手。”李九真解释道。
一听“轮一奸”这个词语，蒋歌颂就干咳了一声，总觉得尴尬。
蒋德龙夫妻俩一听，对望一眼，倒是稍稍释然了一点。
李九真当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继续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李九真并非杀人狂魔，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杀人的。”
“什么叫做不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才不算鸡毛蒜皮呢？”蒋德龙默默腹诽。
“而且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小颂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最后要偿命，也是我一个人，不会牵连到小颂。”李九真接着说道，“一点后顾之忧，都不会有。”
蒋歌颂一听他这么说，既是生气又是感动。
生气的是，他这话搞得自己一点义气都没有似的。
感动的是，他知道自己爸妈胆子小，这么一说，必然能使爸妈的恐惧感降到最小。
不管爸妈怎么想，蒋歌颂觉得自己该表态的，还是得表态，不能让李九真心里有疙瘩——
“什么叫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是我的男人！”
第七百六十七章 我就不客气了
望着蒋歌颂如同向全世界宣告一般的模样，李九真目光为之迷蒙了一下。
“你可是我的男人！”
这话说得——
也太不要脸了吧？
自己啥时候真成她男人了？
当着她爸妈的面公然占自己的口头便宜，这样真的好吗？
蒋歌颂爸妈闻言，对望一眼，明明早已“知道”他们是一对，可只要看到他们这样秀恩爱，也还是情绪复杂。
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便宜了李九真。
而且这个人还杀人不眨眼。
真不知道以后他还会搞出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儿来。
小颂跟他的未来，真的有幸福可言吗？
蒋歌颂说完这句话，也是脸色微红，但并没有扭捏，而是拉着李九真的手，就往楼上拽，并对爸妈说了句她一夜没睡想休息一会儿。
一夜没睡？
为什么会一夜没睡？
她跟李九真昨晚上做什么去了？
还有……想休息为什么要把李九真带房间去？
蒋歌颂她妈本想张口说什么，被蒋德龙拉了一把，也只好干巴巴地把话咽了回去。
李九真也纳闷着呢，一到房间，见蒋歌颂把门关上，再见她抬头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李九真悚然一惊，有些紧张地说道：“你，你这什么意思啊？”
“我还要问你呢，你是什么意思？”蒋歌颂白了他一眼，找位置坐下，“你那一番话说得，好像我急于跟你撇清关系似的。”
“这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啊，你又没杀人。”李九真坐她旁边。
“但是一切都因为我啊，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会做出那些事情。”蒋歌颂正色道，“就凭这一点，你就不可以把我撇清。”
李九真撇嘴，说道：“那随便你了。”
蒋歌颂语气顿了顿，旋即就干咳一声，说道：“还有我已经决定了。”
“啥？”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正式的男朋友了，而不是假装。”蒋歌颂一脸认真地说道。
“什么？”李九真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一脸瞠目结舌。
蒋歌颂没好气说道：“用得着这么惊慌吗？”
“不是，你这也太突然了吧？怎么就从假的变成真的了？我都没准备好……”李九真神色古怪，这算什么？
算被她表白了吗？
要是表白的话，也该说喜欢自己，或者爱自己，然后问自己同不同意才对呀。
哪有这么霸道，直接说已是她男朋友了。
自己有答应吗？
“你听我把话说完。”蒋歌颂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在你彻底洗脱嫌疑之前，我们就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假设，万一，要是被警察抓到证据，要抓你。那样我就跟你结婚，真正的结婚。”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李九真恍然。
这丫头，原来要用这种形式来“患难与共”么？
如果自己真的被抓，不是无期就是死刑。这样的下场，换一个女人，即便是真正的女朋友，估计都会考虑怎么分手吧。
蒋歌颂却说一旦这样，就结婚，成为自己的妻子。
然后为自己守寡么？
李九真觉得好笑，真不知道蒋歌颂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她是笨蛋么？
李九真嘴角抽了抽，旋即问了句：“什么叫真正的结婚？意思是要洞房的那种？”
这句话，算起来，已经在“调一戏”的范畴以内了。
蒋歌颂却没有发火，而是有些尴尬地又咳了两声，旋即略微慌乱地将耳边的头发往后挽了挽，目光闪烁地说道：“这是当然了，最好再怀一个孩子，为你传宗接代。”
“呃……”李九真是真的愣住了，旋即看蒋歌颂的眼神一阵情不自禁的温柔，不过嘴上却是说了句：“你这也想的太远了吧，你喜欢我吗？”
“当然不。”蒋歌颂立刻解释，“我所说的这一切，只建立在你被抓的情况。要是你没有被抓，我们就还是假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抓啊，那我们现在算真算假？假设我会被抓，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被抓。”李九真用逗乐的语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被抓的时候，我们都还来不及结婚，也来不及洞房，更不可能生孩子传宗接代？”
“……”蒋歌颂红润有光泽的嘴唇张了张，一时无言。
对啊，好像没有考虑这些细节问题诶！
那该怎么办？
“那，那，那要不，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先把证领了，然后你要是洗脱嫌疑了，我们再去离婚？”蒋歌颂忽然提了个建议，然后肩膀一垮，又摇摇头，“这样你以后岂不得是二婚了，不太妥当。”
“噗——”
李九真差点笑喷，一脸玩味地说道：“二婚不二婚我倒是不在意，我只是在想，就算我们现在就结婚，总不可能现在就洞房吧？要是我以后被抓了还好，那样你的这种想法也得以实现。可要是我一直没被抓，那这房岂不白洞了？”
蒋歌颂神色一囧，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得确实太简单了。
不过她哪里看不出李九真的揶揄和戏弄，哼了一声，故意说道：“我又没说会介意，白洞就白洞，我是不会害怕的。”
她挑衅地看了李九真几眼，摇头晃脑地说道：“倒是你会害怕吧？”
“我害怕？”李九真眼睛一眯，“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可没有暗示，睡觉了。”蒋歌颂转身，往床上一倒。
“我靠，这难道真不是在暗示？”李九真有些坐不住了。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啊？
自己现在可以过去？还是不可以？
“那个，你睡觉，我干嘛？”李九真问了句。
“你要困的话，也可以睡一会儿，不困的话，就坐在那里，陪我一会儿呗。”蒋歌颂将枕头往头上一罩，声音透过枕头传出来，听上去有些沉闷。
“咝——”
李九真倒吸一口凉气，起身走过去，一时间，脚步竟莫名沉重。
他一步步靠近，一直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蒋歌颂，目光从她玲珑的身段上游离，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
他故意打了个哈欠，还发出“哈啊——”的声音，然后说道：“我还真有点困，那啥，我就不客气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你是穿越者吗
什么叫不客气？
蒋歌颂真的想一枕头打过去。
隔着枕头，她当然看不见李九真，李九真也看不见她红如灯笼的脸。
不过她却似乎能够感觉到李九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时间心脏紧缩，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这是紧张的。
老实说，她真的不知道李九真接下来会怎么做。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又在玩火！
这种玩火，在她和刘枫结婚的前一晚，就经历过一次。
之后请李九真去她家搬家，又玩过一次。
不过那个时候的玩火，和现在，又略有一些区别——
具体什么区别，蒋歌颂也说不上来。
不过都感觉到非常刺激就是了！
耳朵可以清楚的听到，李九真真的躺在了自己的身边，昨晚上有同样经历的蒋歌颂，当时还真没多想。
现在却是胡思乱想起来。
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是真的老老实实的睡觉，还是把手……伸过来？
是禽兽不如？
还是禽兽？
蒋歌颂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他要是把手伸过来，自己是反抗？
还是逃开？
她很纠结，也很矛盾。
同样，李九真也很矛盾。
她刚都说了不介意，白洞就白洞，根本不害怕。
还挑衅自己，问自己害不害怕。
那这意思……不就是暗示自己可以对她那样吗？
人家都愿意了，自己要还不照办，这也太过分了吧？
只是，自己明知道不可能会去坐牢或者被枪毙，这样做了过后，明天真的要去民政局？
真的要让蒋歌颂做自己这一生的妻子？
李九真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将手伸过去了！
他的手一碰到蒋歌颂，就感觉她剧烈颤抖了一下，好像被电击了似的。
不过下一刻，蒋歌颂就又放轻松了。
因为李九真只是像昨晚上那样，将她搂着，却没有做出其它的动作。
他选择了禽兽不如。
蒋歌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我就说你害怕了。”她将枕头拿开，露出被汗水打湿的脸颊，那红彤彤的模样，好像才从桑拿房里出来似的。
李九真和她水汪汪的眼睛相对，喉结滚动，嗓子有些干涩：“是的，我害怕了。”
蒋歌颂轻叹一声，将脸埋到他胸口，呢喃说道：“我是不是很不要脸？”
“是。”
“……你何必昧着良心说谎呢，真讨厌！”蒋歌颂一阵羞恼，用力拧了一下他肚子上的肉，随后又道，“对别人，我才不会这么不要脸。”
“我知道。”
虽然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逾越之举，但竟似反而将心拉得更近了。
一时间，两人的心情都渐渐得到平静，然后就都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蒋歌颂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
原来这一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啊！
她坐起来，扭头一看，李九真居然还在睡，那副让人讨厌的模样，这时候安安静静的，倒让蒋歌颂越看越顺眼，感觉挺可爱的嘛！
回想在睡觉前，自己和李九真那一场“冒险”，蒋歌颂不由轻轻一笑。
她知道，当时要真做了那样的事，现在多半会特别的后悔。
有时候男女之间，感情还没到，就一时糊涂做了亲密的事情，反而会弄巧成拙。
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有时候一对好朋友，因为一时冲动上了床，最后反而成了陌路人。
既没做成恋人，反而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关键时刻，我还没一个男人靠得住啊！”蒋歌颂这样对自己说。
一看时间，好家伙，都晚上十二点了。
按理说，完全可以再继续睡到明天天亮。
但是下午睡了太多，这时候根本没睡意了。
反而很饿！
轻手轻脚来到外面，爸妈还有保姆都已经睡了，可不能吵醒他们。
在冰箱里找了点素材，又找到一把面条，蒋歌颂的厨艺一般般，下一晚面还是能胜任的。
即便昨儿个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情，蒋歌颂这时候的心情却还是很不错，轻轻哼着歌，下了两大碗面条，然后就往楼上房间里端。
李九真鼻子一动，闻到气味，嗖的一下就爬了起来。
“两碗都是我的吗？看来你还是很懂我的饭量嘛！”他冲过去，将筷子一把夺走。
“屁，两碗都是我的，你想吃自己煮去！”蒋歌颂故意这样说。
李九真当然知道她在开玩笑，端了一碗，哧溜哧溜地吃了几口，然后对蒋歌颂竖了根大拇指：“嗯，不错，不错，没看出来，你下面还挺好吃的。”
“……切，区区煮面条，还能难得了我？”蒋歌颂很得意，也吃了起来。
两人继续哧溜哧溜地吃了片刻。
忽然，两人都似想到了什么。
对望一眼间，两人猛地噗的一口，竟是不约而同地将嘴里的面给喷了出来。
急急放下碗，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边笑，蒋歌颂还一边瞪李九真，跑过去打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啊，明明是你在瞎想。”
“我瞎想？你笑啥？你一笑，就深深出卖了你的邪恶！”
“我哪有邪恶，是你很邪恶好不好！”
暗夜笼罩下，一条公路两边，尽是荒草，没有房屋。
一道身穿宽大道袍的身影正悠哉游哉地往前走。
这大晚上，这人既不害怕，也不疲惫，脸上始终带着一抹自得其乐的笑容。
呼——
时不时有汽车呼啸而过。
这人并没有搭顺风车的念头。
不过却是有人主动将车停下，将头探出来：“坐车不……呃？”
这显然是一个黑车司机，用私家车载客，被交警发现后会罚款的那种。
他这一抬头，看着这人，登时就愣住了。
“我靠，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在这里走夜路，这也太奇怪了！”
这人眨了眨眼睛，眼珠子始终没有离开这人的脸，然后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穿着这样一身奇怪的衣服，难道……”
这司机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又道：“那个，请问，你是穿越者吗？”
“穿越者？”樊以君本想说不搭车，一听这话，就乐了。
她眨了眨眼睛，说道：“什么叫穿越者？还有，什么叫搭车？这个可以跑的铁疙瘩，是什么？”
“天啦，真的是穿越者！”司机登时一脸激动，一副捡到宝的样子，急忙下车，说道：“这铁疙瘩就是车，你先上来坐吧！”
第七百六十九章 狭路相逢
樊以君本想继续逗一逗这个司机，这司机却陡然露出狰狞之色，冷笑着说道：“你上当了！”
话音一落，他就张开双臂，朝蒋歌颂抱了过去。
同时这辆车的后门也被打开，有人探出手，要抓樊以君。
“唉，我还以为会很有趣，结果却是这样……”
樊以君有些失望，甩手就是一巴掌，打翻这个司机，又探手锁住车后座那人手腕，一扯，这人就哎呀一声，被甩下了车。
不待他挣扎爬起来，樊以君就已然蹲下，在他身上几处穴位扎了几针。
“啊！”这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那个司机捂着脸本要冲过来，见状，惊呆了。
就见樊以君对着地上这人做出隔空吸气的样子，接着这人就一下子晕了过去。
“你——”
樊以君站起来，抖了抖身子，然后说道：“其实我不是穿越者，而是……鬼啊！”
“哇！”
司机吓得汗毛倒竖，尖叫着转身跑，连车都忘了。
他还真信了！
以为樊以君刚做出的吸气动作，是在吸同伴的阳气。
他正跑得飞起，然后就又呆住了。
因为他看到他的车，被樊以君笑纳，直接开走了。
“卧槽！鬼还会开车？不对啊，给我停下！”这人又惊又怒，追着跑了一截，然后就立刻打电话：“喂，幺幺零吗，我车被一个女的抢了……”
樊以君一口气将车开到江北境内，然后故意将其停在公路旁边。
啪！
她一掌打车上，这车就直接翻到公路旁边的山坳底下去了。
“李九真小弟一弟，我来了！”
樊以君拍了拍手掌，就又继续步行，往前面那座霓虹都市继续前进。
她没有给李九真打电话，也知道李九真的家在哪里，大约又走了半小时，她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十字路口的另一边。
只见十几个服饰比她更加怪异的人，从那边经过。
当樊以君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也同时停下，目光幽幽地看了过来。
如果换做一个普通女子，大半夜路灯下，看到这么一群怪人，多半会慎得慌。
樊以君则不会。
她只是盈盈一笑，当先开口：“法师？”
对方领头的那人也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道师？”
双方都同时点点头，然后对方就又一声大喝：“抓住她！”
“才到这儿就接连遇上麻烦，我也是醉了！”樊以君闻言，再一次露出无奈的神情，然后毫不犹豫——
转身就跑。
开玩笑，对方人多，自己一个，能不跑么？
樊以君武功高强，可对方这些个也不弱。想要把他们一下子甩掉，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虽然对江北不是很熟，但樊以君还是轻车熟路，往横七竖八的巷子里跑来钻去。
“分头追。”为首的法师见状，一挥手，他们就迅速分开。
他一个箭步，加快速度，死死咬住樊以君不放。
而他的同伴们，则绕到前面去，争取能够前后夹击。
樊以君当然不会任凭他们呈包围之势，略一迟疑，就一抖袖子，往后洒了一把粉末。
“原来你还会下毒，可惜对我没用。”这人不慌不忙，也一挥手，劲风吹拂间，一道类似檀香的气息弥漫开来，也是一种药粉，被他释放，和樊以君洒过来的药粉噼里啪啦的搅在一起。
然后他就毫不停留地从粉末化成的雾状中穿透过去，完全没有中毒的痕迹。
“再试试我这种毒。”樊以君再次甩手，洒出一团粉末。
“任何毒对我……啊！”这人本要再吹牛比，却是一把捂住了眼睛。
他咬牙切齿，满肚子都是火气——
这臭女人也太不讲规矩了，居然洒石灰粉！
“白痴！”
樊以君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句，继续往前跑了百步，忽然斜刺里冲出一人。
这人手往前一挥，一条青绿色的小蛇唰的一下袭向樊以君，张开了尖锐毒牙的嘴巴。
“好可爱的小家伙。”樊以君居然也探出手，直接一抄。
蛇被她抓到手中，一下子缠住她手腕，并咬中她的手臂，迅速注入毒液。
“你死定了！”这人大喜，露出得逞的笑意。
然而樊以君却是停都不停，继续前冲，并探出另外一只手，将某种东西往蛇身上一抹。
咝——
这条蛇登时一个痉挛，体表竟以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放蛇的这人当然有继续追在后面。
樊以君便将手臂一抖，使蛇不再缠绕在她手上。
“还给你咯。”
樊以君就这么把蛇扔还给这人。
这人当然不会上当，一个横移避让。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砰！
这条蛇直接在空中爆成一片烂肉。
其中部分烂肉，打在这人脸上，使他脸颊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迅速鼓泡然后腐烂。
这人捂着脸就惨叫起来。
“贱人，去死！”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在前面出现，见他同伴凄惨模样，登时大怒，也不使别的手段，就这么一拳，打向继续冲向他这边的樊以君。
“怎么可以打女人，你太过分了！”樊以君一脸委屈，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五指张开，和这人拳头硬生生对轰在一起。
杨胜楠工作起来，还真是够拼的。
也就上半夜眯了几个小时，这下半夜就又继续投入到案子当中。
前后两辆警车里，她坐在后面那辆的后排，正用手按揉睛明穴。
突如其来的刹车，使她脑袋差点撞前面的椅子上。
“怎么回事？”杨胜楠立刻坐稳，探头往前面一看。
就见樊以君身如翩翩蝴蝶，看似轻灵，实则又快又猛，从前面那辆警车顶上飞跃而过，继续奔跑。
同时后面一个满脸石灰的男人穷追不舍，另外还有两个人从不同角度包抄。
“是她！”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杨胜楠怎么可能忘记？
当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也一下子看出，樊以君陷入了危险状态。
想都不想，杨胜楠就推开车门冲下去，掏枪就喝：“不许动！”
“滚！”
满脸石灰的这人早已气急败坏，怎么可能会在乎杨胜楠这样的一个小小警察？
当然，他还是很惧怕枪这种玩意儿的。
所以他头也不回地甩出一个东西。
杨胜楠瞪大眼睛，所看到的分明是一只全身红绿相间的大蛤蟆！
“该死！”
本要继续打游击的樊以君看到这一幕，不得不一个转弯，朝杨胜楠冲了过去。
她一甩手，就是一枚银针。
这一手，倒和李九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嗤！
银针穿透蛤蟆，然而蛤蟆还是趴在了杨胜楠脸上。
杨胜楠虽算一枚女汉子，但骤然被一只坑坑洼洼的恶心蛤蟆这样近距离接触，也还是差点吓晕，尖叫着抓脸，并往后乱跳。
“不要抓！”樊以君大喝，药王针急转，刺入杨胜楠的体内。
砰！
满脸石灰的那人趁机追过来，一掌打樊以君后背。
噗！
樊以君喷出一口鲜血，这还不算，脸色也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中毒了！
第七百七十章 那你还不给我
杨胜楠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樊以君提前击杀了那只蛤蟆。
但蛤蟆体表俱毒，就算死了，毒液沾她脸上，也还是能要了她的小命。
若不及时解毒，就算事后把毒解了，命保住了，那脸也肯定会被毁容。
药王针更多的是治病和解毒，对于整容这种东西，可不是很擅长的。
也许一条或者几条疤痕之类的，可以去掉。
但要整张脸都稀巴烂了，恢复原状那就不可能了。
一张纸揉成一团后，再想彻底复原，可就太难了。
药王针又不是万能的。
樊以君一眼也把杨胜楠给认出来。
她也不清楚李九真和杨胜楠现在的感情状态——
但那又如何？
就算是陌生人，樊以君都不会坐视这样的无辜者被残害。
逢人必救，不是说着玩儿的。
所以她把自己体内的药王针迅速刺入杨胜楠体内，使药性火速发挥作用，将往里渗透的蛤蟆毒化解。
她之前有药王针保护，被毒蛇咬了，也就有点痛罢了，根本不可能中毒。
现在失去药王针，被一记毒掌打中，自然也就中毒了。
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踉跄间，又是一把毒一粉，洒向对方。
这人可不敢站这儿不动，来试探樊以君洒过来的，是真的毒，还是石灰粉。
所以本要继续下杀手的他不得不再次后退，避其锋芒。
“啊！”杨胜楠惊呼一声，一边探手去扶樊以君，一边就瞄准对方，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的威力，使对方再次躲避。
而这时，其他警察也都已经下车，一个个掏出枪来，瞄准冲过来的每个人。
他们都是出来查凶杀案的，自然每个人都有佩枪。
也幸亏如此。
要平时的话，没有枪的他们，只会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而已。
现在的话，至少有了一拼之力。
大家汇聚在一块儿，背靠背，先后扣动扳机。
这帮西域人一个个武功高强，反应迅速，躲闪间，也退到足够远的距离，纷纷躲到掩体后面。
竟是一个被打中的都没有。
“呼叫总部，请求支援！”有警察对着对讲机大吼。
他们都很慌张，哪怕有枪在手。
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感觉很可怕，想来绝非寻常人。
“这毒性，还真厉害，我一时居然连力气都没有了！”樊以君也是暗暗叫苦，坐倒在地。
她虽然有解毒的本事，但连力气都没有的话，也只能干望着。
幸好还能说话。
于是她有气无力，对杨胜楠说道：“快，快……快联系李……”
杨胜楠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要联系李九真，当即就拨通了他的号码。
她见樊以君软软倒下去，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样子，惊得身子直哆嗦，脸上流露出恐惧、担忧又很愧疚的神情。
樊以君是她救命恩人，樊以君这副样子，她当然担忧了。
至于为什么愧疚，是因为她也知道，樊以君将药王针给了自己，所以才会中毒。
等于是自己拖累了她，弄巧成拙。
“早知道我刚刚就应该直接开枪……”
杨胜楠后悔地闪过这个念头。
李九真正和蒋歌颂闲聊，彼此对视，赏心悦目，这感觉可是很赞的。
一看是杨胜楠打来的电话，李九真就笑了一句：“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蒋歌颂就坐他旁边，看到后，说道：“拜托，人家大晚上还在工作，很辛苦的。”
李九真撇嘴，接听，故意用迷迷糊糊好像刚睡醒的声音说道：“干嘛？”
“什么！”
李九真陡然大叫，立刻就朝阳台冲了出去。
蒋歌颂还没反应过来，李九真人就不见了。
“什么情况？”
蒋歌颂目睹李九真直接从阳台一跃而下，不由惊呆了。
这到底听到对方说什么了，居然闹得要跳楼？
转念一想李九真可是武功高手，从这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死，吓了一跳的蒋歌颂这才松了口气，跑阳台上俯视张望一番，就又回来坐下，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李九真火速赶往樊以君所在位置，幸好距离并不算远，仅仅片刻，他就已然出现了。
只见十余辆警车将这条公路堵着，车顶上的警报器不断地闪烁，几辆救护车也前后往这边驶来，除了一群站着的警察，还有一群躺着的。
另外还有两个被打死的西域人——
李九真一看他们穿的衣服，就认出来了。
“该死的，这些家伙肯定是来找我麻烦，却刚好被来找我的元元子给碰上了。”
李九真登时就猜到这一点，脸上浮现出杀气腾腾的表情。
他径直来到樊以君身前，她正倒在地上，被坐地上的杨胜楠抱着。
杨胜楠不断拍打她脸蛋，呜呜呜的哭着。
“你快醒醒，不要睡，千万不要睡啊！”
“喂，人家都中毒了，你还扇她耳光，多大仇啊？”李九真见樊以君还有呼吸，总算稍微松口气，蹲下说道。
“啊，李九真，你来了，太好了，你快，快救救她，她不行了！”杨胜楠登时眼前大亮，紧紧抓住李九真的手，充满希望的说道。
一边说，一边流泪，难得一副娇弱软糯的样子。
“你先放开我。”李九真将杨胜楠的手甩开，然后就在樊以君身上乱摸。
杨胜楠见状，呆了一呆，旋即说道：“你干什么？”
天啦，自己没看错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李九真居然还占樊以君的便宜！
“我找针啊，药王针在哪儿？”李九真一边摸索，一边说。
他身上的修罗针是可以抵御绝大多数的毒。
但却不能给别人解毒。
只有毒蛊针，还有药王针可以。
“药王针在我身上……”杨胜楠一下子低下头，用细微的声音说道，然后又是一瘪嘴，捂嘴痛哭。
如果不是药王针在自己身上，樊以君就不会落这等下场。
李九真闻言，眉头一皱，声音也变冷下来：“那你还不给我？”
“我，我取不出来，她扎我身体里面了，这个位置。”杨胜楠说道。
撕拉——
杨胜楠话音刚落，她所指的那个部位衣服，就被李九真一爪子给撕出一个洞。
第七百七十一章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救护车停下，一群护士医生冲过来，要用担架抬人。
地上躺着的那些警察，其实都还没死，只是中了毒，和樊以君一样，昏迷不醒。
李九真瞥了一眼，就对杨胜楠说道：“要是不想他们死，就让他们全部住手！”
说话间，他已然取出万磁针，扎进杨胜楠体内，将药王针给吸了出来。
双手一搓，药王针就被两根万磁针夹住，融合成一体。
嗡！
李九真手抖间，抓过樊以君身子，就是一扎，一脸凝重。
杨胜楠呆了一呆，然后就又回过神来。
咬了咬嘴唇，她选择相信李九真，立刻起身，去让那些医护人员住手。
“开什么玩笑，这些伤者不马上送到医院，随时都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不行，必须马上送走！”
杨胜楠这么一说，无论警察还是医生，全都反对。
搞得杨胜楠一时词穷，该怎么劝他们呢？
直觉告诉杨胜楠，这时候让他们把中毒者们带走，必然会推迟解毒时间。
这迟一步，可就极有可能会死人的！
李九真全神贯注催动药王针，当然没精力分心去劝那帮人。
药王针果真神奇之极，已经彻底融入血脉的毒液，硬是被它摧枯拉朽的重重化解。
等到解毒，李九真又以气针法刺激，使樊以君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樊以君一醒，入目的便是李九真咧嘴的笑脸。
“你可真没用，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李九真一边笑，一边用力捏樊以君鼻子，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
“你滚啦，要换成是你，肯定已经死了，有什么资格鄙视我？”
“我会死？你等着，我会让你看到，我怎么把他们全部干掉。”李九真一脸自信。
刚好走过来的杨胜楠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然后就装作没听到，加快脚步上前，咬着嘴唇说道：“那个，李九真，能不能帮忙救救他们？”
也不知道她是用的什么说法，让那些人没有立刻把中毒者带走。
不过那边的人看过来的眼神却还是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这不是他们瞧不起李九真，而是事关人命，必须得慎重——
李九真这个年轻人，真的可以救人？
好在樊以君的清醒，足以打消他们一部分疑虑。
杨胜楠低声下气的语气，也没有给李九真借题发挥的机会。
再说他本来就没有不去见死不救的想法。
因此他将含有药王针的万磁针一拔，起身就朝最近的一个中毒者靠近。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不会出事儿吧？”一个女警蹲在她男朋友身边，脸上也带着泪痕。
她男朋友中了毒，一脸僵尸的颜色，感觉好恐怖。
虽然明明看到樊以君醒过来，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顺口问了句。
她渴望李九真能给予肯定的答复，那样也算是给自己一针强心剂。
李九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信大可把人送医院去。”
说完，他就理都不理，往另一个中毒者那边走去。
“喂，你什么意思——”
“笑柔，你少说两句，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杨胜楠一脸苦笑，小声说了句。这人命关天的时刻，可不能坐视同事把李九真得罪了。
这家伙，要真生气的话，说不救就不救，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这种事情，自己曾经可是深受教训，现在哪还有什么脾气？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中毒者被解毒，在场所有人都对李九真产生了信心。
李九真却是累得够呛，全身冒汗还是小事，这脑袋啊，有种好像要爆炸的痛楚感。
毕竟长时间催动万磁针磁化药王针，再用药王针来和毒液拼斗，对精神的负荷，真的超大。
比和高手全力比武，可是要累得太多了。
好在樊以君休息片刻，就恢复了力气，见李九真支撑不住，她果断地上前顶上。
两人合作，将所有人的毒解除，然后互相拍了一下手掌，都露出了一抹默契的笑容。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这乍一碰头，双方一点生疏感都没有。
如同多年的老朋友。
杨胜楠和大家也都大松一口气。
总算是一个伤亡都没有，实在是太好了。
“既然都没事了，麻烦你们两个，跟我们去局里做一份笔录吧。”
见李九真要拉着樊以君离开，两个警察同时上前，将他们阻拦。
他们可都已经知道，那帮西域人，是追杀樊以君，然后再和他们警方起冲突，毒翻了一群人。
如此说来，樊以君可算是关键性的人物，怎么可以随便让她走了呢？
每一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破案。
然而李九真却不觉得这些人可以破案，也没心情跟他们浪费时间。
“去去去，我们还有事儿，没空搭理你们。”
“诶，你这个人怎么——”
要不是李九真刚出手救人，他们还真的想翻脸，这家伙，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
他们是这边分局的人，压根不知道李九真是谁。
像杨胜楠所在局里的那几个同事，这时候就没吭声，知道李九真这家伙不讲理，也招惹不起。
杨胜楠却是知道李九真所说的“有事儿”是要去做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上前说道：“这些事就交给我们警察来办好吗？”
李九真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你觉得你行吗？”
“……我为什么不行？”杨胜楠有点恼火。
从他出现到现在，自己都好像一个下人一样低声下气，他何必一直对自己摆臭脸呢？
“你要行的话，就不会连累元元子差点死掉。”李九真淡淡地说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一错再错。”
“你——”
杨胜楠鼻子一酸，只觉得好委屈。
有的话，自己能说，可别人说的话，就会感觉受到伤害。
比如有的人自嘲说又胖了或者又丑了，她本身并不会因此怎么样。
可一旦别人对她说哇你怎么又胖（丑）了，她绝对会恼火得想杀人。
杨胜楠自知若非樊以君要救自己，绝不会中毒。
算起来确实是自己连累了她。
但是！
那帮人本身要对付的，正是樊以君啊！
而且自己作为警察，当时的做法，有错吗？
站出来，阻止那些人作恶，阻止那些人追杀樊以君，有错吗？
难道非要冷眼旁观，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到底错在哪儿呢？
“只是因为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身手，只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弱者，所以我就有错，是这样吗？”
杨胜楠哂笑，吸了吸鼻子，然后转过身去，不想再让李九真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李九真看了一眼她的后脑勺，张了张嘴，然后也没说什么，硬拉着樊以君要走，一时也无人能拦。
他不想多说废话浪费时间，只想马上报仇——
那帮人必须死！
第七百七十二章 绝不允许
杨胜楠虽然没有中毒，且她那几个同事的毒也全解除。
但上头还是将他们视作伤员，给他们暂时放假。
杨胜楠心情低落，拒绝了同事的护送，只身一人回家。
她打算大睡一场，来平复心情。
然而还在回家的半路上，她的脸色就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了。
因为她看到前方有几个奇装异服的人站着，一脸冷酷的盯着自己。
“他们找我报仇来了！”
杨胜楠立刻转身想跑，然而后面也有几个挡着去路。
被包围了！
要知道刚在请求支援后，分局出警极快，立刻赶过来。
然后大家齐心协力，对着那些会下毒的家伙就是火力全开。
杨胜楠运气很好的亲自打死了一个他们的同伴。
能不被不幸的盯上吗？
前后夹击，杨胜楠头皮发麻，却是不肯束手待毙，立刻往旁边的窄巷子冲去。
“呵，已经被我们盯上，还能跑得了吗？”
“臭丫头，下地狱吧！”
以杨胜楠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呢？
如同猫戏老鼠，被追上是迟早的。
杨胜楠听到他们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脸上浮现出慌乱之色。
这时候距离局里已远，请求支援怕是来不及了。
“看来今天我是要死定了？”
呼——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
抓住了！
轻轻松松。
杨胜楠低呼一声，人就被扔得摔倒在地上，抬头间，被他们几个挡在前面。
退后间，后面是墙壁，根本不可能穿过去。
逃无可逃，前后还不到一分钟，就陷入生死攸关的绝境当中。
一切来得太突然。
深吸一口气，杨胜楠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抿着嘴没有开口求饶，而是一脸倔强地望着他们。
“我可不可以打个电话，交代遗言？”她这样说道。
原本已经抬起手掌，要把她立刻打死的那人闻言，颇为诧异地看着她。
另外几个也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别的警察，他们也懒得去报复。
但打死他们那俩兄弟的警察，他们是一定要杀掉的。
在那俩兄弟被杀的时候，杨胜楠和另一个警察的样子、气息，都被他们记着。
等杀掉杨胜楠过后，再去杀另一个。
这是他们的打算。
倒没想到杨胜楠临死前居然还会提条件。
“呵呵，要不要满足她的愿望？”
“随便啊。”
“你想打电话，那打吧。”
他们完全不担心杨胜楠打电话报警或者向别人求助，也不在乎她这是不是拖延时间。
反正等电话一说完，就立马杀掉。
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心态。
“谢谢！”杨胜楠再次吸了一口气，手指微颤地取出电话。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打给了李九真。
并不是想求他来救自己。
因为她不觉得李九真刚好就在附近。
就算求救，大概也来不及了。
临死之前，应该说点什么呢？
电话接通，嘟嘟声响，杨胜楠一时迷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罢，就当听听他的声音好了。
然而，李九真却没有接，而是直接掐断了电话。
杨胜楠苦笑，低头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
自己都要死了，连一通电话都不愿意接了吗？
看来自己确实已经被彻彻底底的讨厌了啊！
杨胜楠迅速的打开短信，给老爸发了一条——
“爸，妈，照顾好自己……”
然后就把电话往地上一放，闭上眼睛，说道：“可以了，杀吧。”
“我说……这妞挺有趣的啊。”
“长得也很不赖。”
“要不杀掉之前，我们先……”
杨胜楠前后这一番表现，越发叫这些人刮目相看。
其中几个，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忽然有些蠢蠢欲动。
听到他们的讨论，杨胜楠强自平静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一抹惊恐。
不，不行！
宁愿被直接杀死。
也绝不愿意临死前还被侮辱！
杨胜楠拳头握紧，嘴唇都快要被咬破。
“算了，还是直接杀掉为好，不要浪费时间了！”那个脸上有石灰的人却是阻止了。
下一刻，他的手掌，就按向了杨胜楠。
便在这时，杨胜楠的手机响了，屏幕也亮了起来。
原本这人并没理会，反正人都要杀了，管谁打电话给她。
不过随意这一瞥间，这人的手掌却又一次顿住了。
他又不是文盲，当然认识字。
一眼就看到杨胜楠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李九真三个字！
“咦，原来，你认识李九真？”这人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另外几个一听，也都挑了挑眉头。
“说，你是李九真的什么人？”
“这么漂亮，难道是他老婆？”
“哈哈，原来这么巧啊！很好，很好，我看这个人最好不要马上杀掉！”
几个西域人都露出狰狞的笑容。
杨胜楠见状，猛地抓向手机，要将它砸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可以借机等李九真来救自己，却又不想沦为人质把李九真害死。
她的动作很快，但对他们来说，还是太慢了。
头皮一痛，是被人扯住头发，往旁边一拖。
然后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被他们的老大弯腰捡起来。
那带着又黑又长指甲的手指一划屏幕，这人将手机贴在了耳朵边。
“李九真，你的女人，在我们的手上，不想让她死，就马上一个人到我说的地方来。我是谁？呵呵，你过来后，不就知道了吗？”
啪！
他报了一个地点，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另一边，阴暗的巷子里，李九真沉凝的脸色，被手机屏幕照亮。
“怎么了？”樊以君在旁边问道。
“杨胜楠被那几个西域人给抓了。”李九真一把将手机捏变形，咬牙切齿。
他没想到杨胜楠会这么倒霉，才不到一个钟头，就又碰上了那帮可恶的家伙。
“什么？”樊以君也都眉头大皱，“这下可麻烦了。”
“是啊，这个笨蛋，就是一个麻烦。”李九真烦躁地一拳打向墙壁，然后就快步往前走去。
樊以君知道他是要去救杨胜楠，跟上去说道：“那帮人或许不知道你我认识，我等下就从另一个方向靠近，你尽量拖延时间，见机行事。”
“我知道。”李九真说道。
他有想过立刻打电话叫几个帮手过来。
但沉吟一番后，还是放弃了。
只要能把杨胜楠平安救出，他自信完全可以搞定那几个混蛋。
人多的话，反而容易被对方发现，那样更容易让杨胜楠受到伤害。
就算已经和杨胜楠是过去式，李九真也绝不允许他们伤害自己的女人——
哪怕是曾经的女人。
杨胜楠，一定要救出来！
第七百七十三章 她是我前女友
樊以君为什么会和西域的那帮人起冲突？
其实跟李九真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并不知道李九真和樊以君认识。
纯粹只是因为樊以君是个道师，让他们看不顺眼罢了。
没错，天生的死对头。
既然他们不知道樊以君和李九真相识，那么两人兵分两路，还是有很大机会，将杨胜楠给救出来的。
李九真当然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樊以君饶到后面，见机行动。
很快，李九真就赶到那帮人所说的位置。
这些人也不担心李九真会报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这等着，倒也没有再耍别的花样。
双方对峙，李九真目光落在蜷缩在墙角的杨胜楠身上。
或许是中了毒，杨胜楠这时候没有丝毫动静，犹如死了似的。
李九真一脸愤怒地说道：“她死了？”
“还没有，你还没到，她怎么会死呢？”西域人这边的为首者露出一抹笑容，“看你这样子，她确实是你很重要的人啊。”
“没死就好。”李九真心里一松，神色也不再那么生气，平静地说道：“她是我前女友。”
“只是前女友？”为首者眉头一皱，不待李九真说，他就又一摆手，颇为不耐烦地说道，“不管是你什么人，现在她在我手上，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咯？”李九真摊开手。
“我想？我当然想你去死了！”这人狞笑，“和我们法师庙做对的人，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原来只是想让我死么？”李九真有些奇怪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会找我要阴阳续命散呢。”
“什么？”这人登时眉眼一挑，露出惊喜之色，“你的意思是说，你身上还有阴阳续命散？还没全部服用？”
“没错，还有一包。”李九真说道，“这包本来是留给我一个朋友，不过她一直没来找我，就一直在我这儿。”
“很好，把它给我。”这人立刻说道。
“你先把人放了。”李九真却是摇头。
“放人？”这人一弯腰，抓着杨胜楠头发，强行将她拉起来。
饶是头皮吃痛，杨胜楠都没有半点反应，一声不吭，双眼紧闭。
这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嘲弄之色，缓缓说道：“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人呢？”
李九真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冷冷地说道：“你可以过来检查，同时我也得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你先把她弄醒，让我瞧瞧。”
这人目光锁定李九真手掌的纸包上，舔了舔嘴唇，丝毫不掩饰眼里的炽热。
他取出一个小瓶，打开后，放在杨胜楠鼻前抖了抖。
“咳咳咳……”
杨胜楠眉头一皱，被“呛”醒过来，剧烈咳嗽，然后才感觉到头皮吃痛，五官微微扭曲，想站却还是站不稳。
她睁开眼睛，和李九真目光相对，心中五味陈杂。
“铁姆博，你过去检查一下。”这人说了句。
“为什么是我？”名叫铁姆博的这人却是有些不情愿。
他虽然没和李九真交手，但一想上次去攻打扁鹊楼的那帮人都栽李九真手上，这家伙肯定很厉害。
自己一个人过去，万一被他抓住，也变成人质，那不太惨了么？
“你敢不听我的命令？别忘了，临行前，大长老可是下了铁令，一切由我做主！”
“你少拿大长老来压我，谁不知道你们是亲戚。”
“你……”
心系杨胜楠安危的李九真见他们这时候居然“内讧”，一时间也是无语。
这帮家伙，难不成是奇葩么？
在李九真面前“丢人现眼”，让这为首者都一阵脸红，恼羞成怒地对李九真说道：“你，把东西直接丢过来！”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么？东西丢给你，你不放人怎么办？”李九真说道。
“呵，由得你做主么？”这人再次露出狰狞的笑容，手放在杨胜楠肩膀上，就是用力一捏。
咔嚓！
杨胜楠身子一抖，痛得倒吸凉气，却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叫出声来。
但那脸上的痛苦之色，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你找死！”李九真脸上也又一次浮现出森然的杀气。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直接丢过来。”这人不为所动，手一点点往杨胜楠胳膊上移，“你不照办，我就继续捏，一直到把她整只手都捏碎。”
“好吧，算你狠。”李九真叹了口气，明知道自己妥协，只会失去更多先机，但也实在做不到坐视杨胜楠遭罪。
他上前几步，然后在对方眯起眼睛的那一刻止步，然后将纸包一甩，丢了过去。
这人五指一招，稳稳抓住，然后就将杨胜楠当垃圾一样扔一边，却又用脚踩着她的脸，警惕地盯着李九真。
只要李九真敢妄动，他就能把杨胜楠一脚踩死。
见李九真没有别的举动，他才将视线落在手掌上。
其他几个也跟着看着他的手，脸上露出渴望之色。
开玩笑，阴阳续命散，可以延长寿命的玩意儿，他们谁不想要？
虽然他们还年轻，但这玩意儿，现在也可以吃啊。
就算自己不吃，拿回去给尊敬的长辈也可以。
当然，最有前途的做法还是交给法师庙里的高层老头子，以此换取利益好处。
那为首者将纸包打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嗅了嗅，一脸认真地检查起来。
他的主职虽不是医生，但也算通晓医理。
最厉害的还是擅于用毒，也擅辨毒。
经过检查，李九真扔过来的这玩意儿，应该是没有毒的。
但……到底是不是阴阳续命散，这可有点拿不准了。
无它，他以前没见过真正的阴阳续命散啊！
这人皱眉思考，忽然灵机一动，故作愤怒，对李九真喝道：“好你个臭小子，敢拿假东西来糊弄我！”
“什么，是假的？”铁姆博等人也都脸色一变，冲李九真怒目而视。
李九真神色不变，眼含讥讽，淡淡地说道：“我看你是辨认不出来吧？没用的废物！”
“你还敢骂我？”
“实话实说罢了，你能认得出吗？”李九真笑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该杀
不待这人发飙，李九真就又说道：“行了，少啰嗦，东西是真的，快把人给我放了。”
东西？
当然是假的。
但也不是毒药。
因为樊以君知道这帮人能辨认毒药，所以递给李九真的这一包，还真的是滋补之物。
但绝非阴阳续命散。
李九真身上的阴阳续命散早已用光了。
想再有？
得给樊以君时间，重新配才行。
李九真撒谎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神色并无破绽。
但这人也不傻，继续诈道：“你还想撒谎？就算你还有阴阳续命散，也不可能随身带身上。”
“笑话，我既然知道你们抓了人，目的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当然会带出来了。”李九真说道。
“好吧，就算是真的，但这一份也太少了。”这人似乎开始相信。
“但我就只有这么多。”
“只有这么多的话，这人，我是不可能放掉的。”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掉呢？”李九真一脸不耐烦。
“我刚已经说过了，我要你死！”
“我承认我是很担心她的安危，但也不可能傻到在你们面前自尽。”李九真说道，“所以想要我死，就把人放了，一起过来杀我便是。难不成……你们这么多人，还没信心打赢我一个？”
说到这儿，李九真故意露出看不起的表情。
这让这帮人很是恼火。
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直接找上门，和李九真硬碰硬。
当然有着打赢李九真的自信。
只是中途碰上樊以君，在即将抓到她的时候，又遇到杨胜楠等人。
接着又跑来一大帮警察。
最后抓到杨胜楠，发现她和李九真刚好大有关联。
能用最省力且安全的方法对付李九真，干嘛不用呢？
所以他们就挟持杨胜楠，试图逼迫李九真就范——
这是非常正常的流程。
不过李九真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他再关心这个女人，也不可能自杀。
换做自己，也都做不到。
这下该怎么搞？
把人放了，再一起上？
那……这跟没把杨胜楠抓起来挟持，有什么两样？
不白费劲儿嘛！
不行，一定要从杨胜楠身上得到一定价值才行。
这一包药粉，或许算是意外之喜，但却不能确定。
为首者想到这里，便对李九真说道：“你这样低劣的激将法，对我们没用。你做不到自杀，就只能看着她死！”
“没得商量？”
“当然。”
“那你就快点动手吧，让我彻底死了救她的这条心，全心全力的杀掉你们。”李九真一脸无奈地说道，“这样一直不上不下的，真的很糟心啊！”
“……”
这几人没想到李九真会这么说，一时间都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呵，你以为我不敢是吗？那我就杀给你看！”为首者脸上厉色一闪，脚下用力，杨胜楠的脸就开始变形。
“啊！”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声音。
“等等！”李九真再次开口。
“怎么，又舍不得她死了？”为首者冷笑。
“你赢了，我认栽了！”李九真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做不到看着她就这么死掉，虽然她已经跟我分手了，虽然我现在挺讨厌她的……”
杨胜楠望着李九真一脸轻松地说着这一番话，视线为之模糊。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她。”李九真一脸认真地继续道。
“那就自杀吧。”
“我没这个勇气。”李九真说道，“要不，你们谁帮我一把？”
他转过身去，将双手举起来，背对着他们，声音变得懒洋洋：“不要担心我还手，直接从后面杀掉我，不要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这帮人见他这副姿态，有些面面相觑。
“他认真的？”
“不是吧，这天底下还真有这种傻子？”
“其实我也只是试试看能不能行，没想到他还真的……”
为首者舔了舔嘴唇，说道：“铁姆博，动手！”
“为什么又是我？”
“嗯？”为首者恨恨地瞪着他。
“好吧，我去。”铁姆博“屈服”了。
没办法，要是每次都不听这家伙的，回头自己多半也要倒霉。
李九真都转过身去了，难不成自己还怕他？
就算他耍花样，忽然转身还手，自己也可以后退躲开。
要是连这一点自信都没有，当初也不会接下这个“任务”了。
铁姆博面露一抹凶光，冲上去就是一拳。
砰！
打中了！
打了个实实在在。
李九真往前一扑，在地上又滑出好几米，趴成一个“大”字。
“这就死了？”
“还有气！”
李九真身子一抖，然后四肢一缩，一点点爬起来。
噗——
他张嘴喷了一口鲜血，显得触目惊心。
“啊！”
杨胜楠瞪圆眼睛，目睹这一幕，头皮都要炸了。
她没想到，李九真真的会如他说的那样，站着不动。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战术？还是……真的情愿为自己而死么？
一时间，杨胜楠心口一阵抽动，感觉好痛！
比已经开始变形的脑袋，还要痛！
李九真吐了一口血，目光也从浑浊状态，变得清明。
站起来，转过身，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居然还笑了。
“我说老兄，你力气不够大啊！”李九真咧嘴，可以看到他牙齿上都是血丝，又有血从嘴角溢出来。
说实在的，这铁姆博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要差劲的话，李九真也不会第一回合就受这样的重伤了。
是的，重伤，没有伪装。
“你敢轻视我？再吃我一拳！”铁姆博怒喝，又是一拳轰向李九真当胸。
咔嚓！
骨头断掉的声音响起。
李九真人也倒飞出去，还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哇！”
他再一次吐血，脸上浮现出一抹迷离之色。
“你走啊，走啊！”杨胜楠要疯了，本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却又可以挣扎了。
为首者一时不查，倒是被她挣脱出来。
她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爬起来，要朝李九真那边跑去。
虽然李九真重伤，看样子已经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但为首者还是一把抓住杨胜楠，不让她过去。
杨胜楠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继续挣扎着，探手伸向李九真，痛苦得不能自已。
她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忘记”李九真，还是那么喜欢他，那么的……爱他！
“为什么我一定要和李九真做对？”
“为什么我要管他杀不杀人？”
“为什么我这么矫情，这么迂腐，这么愚蠢！”
“那些人都是先要杀他啊，被他杀掉，不是活该吗？就该杀啊，杀光，杀光！全部杀光！”
杨胜楠张大嘴巴，嚎啕大哭，内心充斥着悔恨、悲伤、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她多么希望自己从来没和李九真吵过！
多么希望从来都没有分手。
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化险为夷，然后向他道歉，说对不起，努力弥补，再重新表白，在一起，不分离。
事情怎么就演变到了如今这副田地？
眼见铁姆博又一次朝李九真冲去，踢向李九真脑袋，杨胜楠知道，李九真再不躲不闪，必死无疑，一时间脑袋一轰，也都豁出去了！
她猛地转身，好像泼妇一样，朝为首者脸上抓去。
就算是死，也要争取从他脸上挖出一块肉来！
“不自量力。”为首者会被她这么渣的攻势给伤到吗？不能。
他嘲弄一笑，一脚踹出，以他的力度，这一脚，必然能把杨胜楠这样普通人给踢死。
砰！
枪声响起！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一个都不准走
开枪的自然是李九真！
因为他看到樊以君的身影已然逼近这帮人。
因为铁姆博的这一脚，自己再不有所行动，还真的要被踢死。
怎么可以死呢？
那就行动吧！
拼了！
其实樊以君和李九真是同时抵达这里的。
但是，这帮人绝非乌合之众，也是高手。
她要是快速靠近，那肯定非常容易被发现。
必须得收敛气息，一点点靠近。
所以李九真只能帮她拖延足够的时间。
同样，这帮人当中，有法师。
法师是可以轻易感应到巫师手里的蛊虫的。
所以就算李九真身怀一只化尸虫，也都没有动用。
以免被他们发现，然后就把杨胜楠脖子扭断。
他这也算是用心良苦。
这帮人也确实厉害，就算李九真火速掏枪，扣动扳机，他们也都反应及时，迅速躲开。
他们挑选的这个地点也是有特点的，掩体多，很容易躲，李九真就算有枪在手，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不过他的子弹，还是打中了他们当中的为首者。
没办法，为首者一脚踹出，在看到李九真掏枪的时候，要立刻把脚收回，然后再躲避，反应再怎么也慢了半拍。
加上李九真这一枪，压根没有瞄准，而是随意乱开——
好吧，他这一枪打出的子弹，本来是打不中他的。
是他躲避的时候，主动挨上去的。
李九真是有预判对方动作的本事，但目前还做不到枪法如神，随心而动。
所以这一枪能打中，纯属运气来着。
当然，李九真本来并没有指望这一枪能打中谁。
之所以开枪，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每个人，都肯定会躲。
为首者中了弹，身子一震，没能及时抓住杨胜楠。
其他人都没抓，只有一个，在躲闪间，顺手撒了一把药粉，落杨胜楠身上。
杨胜楠捂住脸，被药粉笼罩。
眼看她要立刻被毒死，樊以君忽然出现，来到她的身边。
同时李九真也已经站起，另一手一甩而出，目标是做出避让动作的铁姆博。
铁姆博一脸怒色，再次狼狈避让，但双方距离太近，李九真一把钢针甩出，不命中都不可能。
不过要害部位却是没事，那么就算受伤，他也没有立刻失去战斗力——
哪怕是针上有毒！
李九真前冲间，他刚好躲到李九真身侧，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还以为我不会还手么？”李九真看都不看对方拳头，根本没想过化解，而是同样出拳，打向铁姆博的脸。
他眼睛充血，一脸凶戾之色，拼的就是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
这一往无前的气势，使铁姆博心神为之一震，刹那间，生出一抹怯弱的情绪。
以至于动作也都微微一滞。
无论力量，还是心态，他都不如李九真，他势弱了。
所以他死了。
李九真一拳打爆了他整张脸，在他倒飞间，继续向前，高歌猛进，来到樊以君和杨胜楠身边。
他与樊以君背靠背，将杨胜楠守护在中间。
然后二话不说，又是一把钢针，呈扇形洒出。
“该死的！”西域人瞥了一眼铁姆博的尸体，一脸森然，也有懊恼。
他们一没想到樊以君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靠近，没被他们提前发现。
二没想到樊以君和李九真居然也认识！
第三嘛，他们虽然查到李九真是破坏他们同伙的罪魁祸首，对李九真的本事，却不怎么清楚。
这家伙，有枪也就罢了，居然还会耍飞针！
枪，只有一把，一次只能打一颗子弹。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他们来说，威胁并不算多么严重。
钢针一甩一把的话，反而能叫他们头痛一些。
但也仅仅只是一些罢了。
“通通都去死吧！”
随着口哨声响起，埋伏在周围的蛇群，闪亮登场了。
没错，蛇群。
自然中，冬天的蛇当然是在冬眠。
不过他们培养的蛇却当真凶悍，根本不怕冷，就算在低温环境中，也都不会睡着，反而雄赳赳气昂昂，朝李九真他们冲去。
之前他们为什么不用蛇群对付樊以君？
因为是偶遇啊！
樊以君一碰上他们，转身就跑，他们同时放出一大群蛇，根本达不到效果。
而这一刻，是他们指定的位置。
当然会提前做出布置，搞一群蛇来对付李九真他们，也就很正常了。
“真是一帮蠢货，我有修罗针，元元子有药王针，区区蛇毒根本没用。”李九真浑然不惧，照着这些蛇就是一阵乱踩，被咬中了也无所谓。
不过这样剧烈动作，却是使他再次嘴角溢血，牵动了伤势。
要是没受伤，他还真想跟这些人过招，用拳头打死他们。
现在的话，确实不能了。
“他们好像都不怕毒，怎么办？”
“哼，他们只有两个人，一个受了重伤，另一个身手也不算太厉害，我们一起上，用武术照样能杀死他们！”
“有道理，不过那小子的暗器，倒是一个麻烦。”
“我就不信他身上暗器无穷无尽，等用光了，不就行了？”
有掩体护着，不管是子弹还是钢针，都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他们呈包围之势，也不担心李九真能逃出生天。
从局势上看，李九真三人是处于绝对的下风。
然而李九真却是笑了。
掩体？
不怕子弹和钢针？
那就用炸弹好了。
自己不早就准备好了吗？
他连连甩出钢针，忽然手上一变，就是一枚炸弹，丢了出去。
“咦，这是什么？”
“不知道。”
“管它什么东西，根本打不中我们。”
他们抱着无所谓的念头，然而下一刻，轰隆一声巨响，一下子炸死了三个，才使他们脸色大变，尽是骇然。
“居然是炸弹！”
“炸弹为什么会长这个样子？”
“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快跑！”
剩下的活口再也没有斗志，狼狈地转身就跑。
这一跑，人就从掩体后面露出了身形。
李九真不顾伤势，大笑间，强行狂奔，朝一个方向追去，然后扣动扳机！
对方也确实吓尿了，各方面反应都慢了一筹。
结果一枪就打死一个，另一个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间，被李九真几根钢针同时贯穿了脑袋。
李九真根本不可能放走他们，一个都不准走！
第七百七十六章 一切都是因为你
李九真硬是憋着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杀掉，方才罢休。
樊以君带着杨胜楠一起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李九真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喘气。
李九真转身，冲她们俩笑了笑，本想说话，却是白眼一翻，就这么晕死过去。
“李九真！”
杨胜楠惊呼，扑过去将他抱住，惊慌失措。
她还以为他死了呢。
樊以君给李九真把了一下脉，安慰道：“李九真只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有我在，不会真死掉的。”
“那你快救他吧！”杨胜楠急急地说道。
“在这儿吗？”樊以君看着她。
杨胜楠一愣，旋即神色一阵变换。
隐隐约约已然听到有警车靠近的声音——
刚刚的爆炸声音，以及枪声，不可能不惊动他们。
这才过多久？又有爆炸事件！
有没有搞错？
可怜的警方，又一次奔波。
同样是警察的杨胜楠这一次却是违背了平日的行为准则，一边试图将李九真抱起来，一边说道：“我们还是先走，不能让警察知道我们在这儿……”
一旦让警察知道是李九真丢的炸弹，那之前炸死黄飞龙等人的事儿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这可不能用防卫过当这个借口来说事儿了。
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审判。
所以必须得先离开。
樊以君当然也不是迂腐之人，笑了笑，说道：“还是我来吧，你抱不动的。”
她有武艺在身，将李九真扛起，轻轻松松。
两人火速闪人，将这地儿的烂摊子甩给匆匆赶来的警察们。
一到李九真家，李清歌、林岫还有乌谷娜都跑了出来。
一看李九真身受重伤的样子，乌谷娜就转过头，露出一抹幸灾乐祸之色。
这王八蛋也有今天！
活该啊！
“怎么回事？”李清歌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杨胜楠，说道。
“现在没空解释，等我先帮李九真把内伤止住再说。过来帮我把他衣服脱了，嗯，裤子也要脱，全脱光。”
“……”李清歌没动，而是转身就走。
乌谷娜闻言，也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诶？”樊以君一怔，旋即又好气又好笑。
这李九真都养了一帮白眼狼啊，这重伤得只剩一口气了，都不拿实际行动来关心一下吗？
“你来！”她对杨胜楠说道。
“我么？”杨胜楠迟疑，“裤子真的也得脱？”
不是杨胜楠这时候不紧张了，而是樊以君的表现显得太有把握，给了她足够强的信心。
“我来吧。”林岫倒是没想那么多，只知道自己作为李九真的“丫鬟”，帮忙脱衣服而已，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男人的身体吗？还不敢看？
杨胜楠本想说“其实我也可以”的，不过林岫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只是张张嘴，然后就出去了。
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樊以君，见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各种瓶瓶罐罐，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一抹担心之色。
“李九真，你可一定得撑住啊！”
很快，林岫就把李九真扒了个干净，小裤衩倒是还留着。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能看出李九真确实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
“居然能把他打成这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高手干的？”她心想。
这时候，她自然不知道，其实把李九真打成这样的那个人，实力并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只是李九真不躲不闪罢了。
虽说药王针包治百病，但对施针者的精神负荷很大。
李九真前胸后背都挨了打，里面到处是伤，只靠药王针就能把他治愈的话，估计樊以君都“累”死了。
所以樊以君只是用药王针帮他吊命，不让他立刻死掉。
具体疗伤，还是得靠她本身的医术。
樊以君医术高超，倒是不慌不忙。
要是换个人，就算手上有药王针这样神奇的玩意儿，且能控制它，遇到这种状况，也只能干瞪眼。
比如李九真拿着药王针，看到有人受了他这样的伤，那也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重伤不治。
这就是区别。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胜楠和李清歌都在外面站着，乌谷娜早跑去睡觉了。
房间里，樊以君全神贯注，一脸沉凝地施针，将淤血排出，再进行内部止血。
林岫站在旁边，时而目光闪烁。
不要忘了，李九真也算是间接害死她爸的那个人。
这时候樊以君如此专注，丝毫不设防。
要是自己忽然下手偷袭，再杀李九真，简直易如反掌。
那么……要不要这么做呢？
李九真上一次和陈正道大战一场，回来亦是身受重伤。
当时他其实就有提防林岫来着。
林岫心里也懂。
只是双方都很默契地一直没说罢了。
这一次李九真想提防都来不及。
可以说这是他最不设防的时候。
应该下手为父报仇吗？
两个多钟头后，樊以君长长吐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总算搞定了。”
她眼睑一抬，看向林岫，似笑非笑地说道：“麻烦你可以叫她们进来了。”
说完，她就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给李九真盖上。
一直没有下手的林岫无声一叹，内心已然彻底放弃。
她出去将杨胜楠和李清歌叫进来。
杨胜楠一进来，就问樊以君：“已经没事了吗？”
“只要他接下来一个月不再受伤，这条命是不会丢掉的。”
“那就好。”杨胜楠拍了拍胸口。
李清歌看了李九真两眼，又盯着樊以君：“这下可以说了？”
“你没有告诉她事情经过吗？”樊以君问杨胜楠。
杨胜楠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摇了摇头。
她知道，李清歌对自己有意见，压根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
“好吧，就由我来说好了。”樊以君摊手。
等到她将事情经过说完，李清歌便道：“果然是这样。”
下一刻，她就猛地冲向杨胜楠，一把掐住杨胜楠脖子。
“一切都是因为你，他才差点死掉，你……为什么不去死？”
杨胜楠一阵窒息，神色亦变得黯然。
“人家杨胜楠其实也是受害者，还是不要打打杀杀了，好吗？”樊以君当和事佬，上前握住李清歌手腕，使她把手松开。
“我也不想的。”杨胜楠一脸难过。
第七百七十七章 犯了众怒
原本樊以君很自信，觉得已经把李九真给医好了。
哪知道到了第二天，他都还没醒。
这让樊以君眉头直皱，把脉之后，露出了一抹困惑之色。
杨胜楠昨晚上没有回家，只是给家里打了电话，“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什么昨晚要发那条“奇怪”的短信。
杨洗连他们得知她居然在李九真家里，一时也都纳闷——
不是铁了心要分手吗？
怎么还在他家里过夜？
这是要复合的节奏吗？
杨胜楠这会子当然没精力去在意家人的想法。
她得亲眼看到李九真平安无事的醒过来，才会放心离开。
然而李九真却怎么都不醒，这让她又一次慌了。
“奇怪了，按理说他早该醒了，为什么不醒呢？”樊以君这样说道。
杨胜楠一听这话，就跟着说了句：“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摇了摇头。
樊以君摸了摸下巴，不但不担心，反而露出感兴趣之色，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冒险者，笑着说道：“有趣，有趣，我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在医学方面，有新的发现。”
“敢情李九真还成你实验对象了啊。”杨胜楠哭笑不得，忍不住提了个建议：“别闹了，要不还是送医院，让西医检查检查？”
樊以君一听，又一次皱眉，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吗？反正我是不觉得送医院有效果的。”
她倒没什么门户之见，只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觉得自己出手，明明已经全部搞定，李九真不能醒过来，肯定是别的原因。
送医院检查肯定也是没有效果的，送去除了是多此一举以外，还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看轻。
杨胜楠只想李九真康复，这会子哪还管别的，一脸诚恳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也算一个办法，总比这样傻傻等着好吧。”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樊以君说道。
李清歌她们也没有意见。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大家跟着一起，来到医院——
谁知道那帮西域人还有没有同伙？李清歌乌谷娜还有林岫当然自发的当起了临时保镖。
免得李九真昏迷期间，再被袭击，那就死得太冤枉了。
院方经过一系列精密仪器的扫描检查，一时居然也得不出什么有效的结论。
只是说李九真脑部各方面指数，都很正常，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
不过只是猜测罢了。
总之就是同样束手无策，只能留院观察。
这话听得杨胜楠心里一凉——
怎么会这样？
原本平静的李清歌这时脸色也变得难看，对杨胜楠的态度越发冰寒。
她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哪怕杨胜楠也是被抓，然后才使李九真身入险境。
她也是无辜的。
但李清歌会管那么多吗？
在她看来，就是杨胜楠把李九真害成这样的。
真的很想杀掉这个家伙啊！
上午九点，闻讯而来的蒋歌颂坐在病床边，望着李九真苍白的脸颊，一阵默然。
昨天半夜，还好好的一个人，忽然接了一通电话就风风火火跑出去。
结果今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全都是因为……杨胜楠！
好吧，在这种情况下，蒋歌颂也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将头低垂的杨胜楠一眼，神色幽怨，带着一抹责怪。
杨胜楠捕捉到她这种目光，也都变得烦躁不安。
十点多钟，王楚山在王嘉乐和小樱的陪同下，匆匆赶到。
王楚山和给李九真做检查的医生认识，一番沟通，又看了所有的检查报告，脸色也变得沉重。
不管什么严重的问题，能查出来，就是好的。
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嘛！
李九真这种查不出病因的昏迷情况，才最叫人担忧。
天知道会不会恶化，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难道是因为身上的伤所导致的么？可是病理呢？”
王楚山一边思索，一边找到樊以君，跟她交流，顺便询问李九真是怎么受伤的。
樊以君自然不会说炸弹什么的，只是说有人抓住杨胜楠要挟，逼迫李九真不能还手，所以被人狠狠揍了——
只是打了胸口和后背，并没有打头。
“原来是这样！”王嘉乐眉头大皱，对杨胜楠很直白地说道：“李九真哥哥不是说你把他甩了吗？为什么遇到危险了，你会打电话给他？”
“我……”
杨胜楠词穷。
临死之际，她确实打了一通电话给李九真，所以才被那帮西域人发现她和李九真认识。
然后李九真才会陷入此时的昏迷。
“我当时打给他，只是想临死前听听他声音，并没有求救的意思啊！”杨胜楠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因为说出来也没人信，何必呢？
反而会被他们觉得自己这纯属托词，虚伪做作，令人恶心。
杨胜楠一脸颓然，头埋得更低了。
她能感觉到，这里每个人都似乎对自己有着强烈的排斥。
按理说自己应该识趣的离开，免得惹人眼厌。
但没看到李九真醒过来，怎么舍得走呢？
不，不能走，就算他们打，他们撵，自己也都不能走！
杨胜楠索性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一脸木然地盯着自己的脚背。
“真是的，分了手还又联系，呵呵。”王嘉乐撇嘴，咕哝。
“乐乐！”王楚山横了她一眼，这丫头，可真不像话。
人家李九真和杨胜楠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李九真要不要救杨胜楠，跟她王嘉乐有关吗？
由于没人主动通知，一直到下午，燕魏蝶打李九真手机，然后才知道出事了。
所以她和范欣悦以及放屁女孩穆微凉一块儿来到医院，探望李九真的同时，亦询问了一下什么情况。
王嘉乐叽叽喳喳地转述了樊以君的那番话。
“原来是这样！”
范欣悦和燕魏蝶投向杨胜楠的眼神也带了一抹古怪。
“……”杨胜楠委屈得想哭。
“都觉得我错了么？既然都这样觉得，那看来确实是我的错啊！”
“我就是一个灾星！总给李九真带来灾祸。”
“李九真，你快醒过来啊，我给你道歉，我做什么都行，你就醒过来吧，求你了……”
第七百七十八章 一个废物
葛春秋得知李九真受伤昏迷，身体健康的他立刻在葛小川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看望李九真这位自己的救命恩人。
在询问医生具体状况后，他当即拍板
换家医院。
一路奔波到全省最有名的医院，再次检查，结果依然是各方面正常。
内腑被打出来的内伤，都被樊以君有效控制。
就算是医院重新做一边手术，也最多会是同样的效果。
除了这一点，李九真全身其它部位，都很健康。
脑部没有遭受重击，也没有淤血压迫神经，脑供血正常……一切一切都很正常。
按理说他应该很容易被唤醒。
然而却偏偏没醒。
“这可如何是好？”
葛春秋眉头紧皱，甚至还询问了一下有关人员，为什么江北最近治安这么差。
搞得一些和他大有关系的高层人物，把底下的人给臭了一顿。
“对了，李九真上次给我吃了一种药，非常神奇，叫什么续命散的，没准儿他吃了也能醒呢？”葛春秋忽然说道。
他不懂医术，只知道阴阳续命散特别厉害，宛如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樊以君却是知道，针对李九真这种情况，阴阳续命散不可能会有效果，摇头表示否决后，又说了句：“况且这东西他已经全用光了，再也找不到现成的。”
现成的没有，她可以配。
关键是配方药材全被李九真藏着，只有他知道在哪儿，他这时候昏迷，根本不可能告诉她。
“樊医生，你也没有别的主意吗？”葛春秋很客气地问道。
樊以君也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他自然对她很重视。
樊以君思考着说道：“其实我们这也算关心则乱，既然他各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觉得可以就这样观察几天，说不定明天就会醒。”
“这倒也是……”
“就目前而言，也只能这样子了。”
葛春秋父子离开了，燕魏蝶她们也走了，王楚山他们停留到傍晚，也都回去了。
李清歌三人作为“保镖”，当然是不会走的。
樊以君身为医生，随时观察李九真状况，不会走。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杨胜楠和蒋歌颂。
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现任”，两个女人各自坐在病床的两侧，都一副发呆的样子，没有要走的意思。
按理说，蒋歌颂知道自己和李九真是假装的情侣，这时候也该离开
反正留下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但她就是有股莫名的气，因为置气，所以不肯走。
杨胜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也没人关心她这一点，长时间不眠不休的她，这时候显得很是虚弱。
但她却依旧一脸倔强，死守着不离开。
一定，一定要亲眼看到他醒过来。
“咦，他出汗了！”林岫忽然说道，然后起身，“我去打点水给他洗把脸。”
“我去！”
杨胜楠和蒋歌颂不约而同地站起来。
“呃？”
她们对望一眼，又错开目光。
杨胜楠说道：“我去吧。”
不待谁同意，她就匆匆来到外面，去打热水。
至于面盆和毛巾，葛春秋亲自带到医院的病人，院方不会帮忙准备吗？
根本不需要再出去买。
本来还有好几个护理要守候在这儿来着，不过被拒绝掉了。
杨胜楠打来热水，快步走进李九真所在房间。
一夜未睡加上滴水未进的她忽然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好像被封印了似的，一下子没了。
“啊！”有人惊呼。
杨胜楠一个前倾，摔倒在地，盆子里的水也洒了一地，把她上半身全打湿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张着嘴巴望着她，一时气氛安静得诡异。
足足过了近十秒，杨胜楠才爬起来，顾不得狼狈和疼痛，抓着盆子，对大家不断的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这笨手笨脚的，实在是太，太……我马上重新打一盆过来，然后马上把地拖干净，真是对不起！”
她转身就往外跑，差点撞上路过的人，一边跑，一边捂住嘴巴，眼泪又一次簌簌往下掉。
“我真是太没用了，打个水都会摔倒，整一个废物！”
“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我是这么的没用？”
她先洗了一把脸，使脸上的泪痕消失不见，又对着镜子，露出勉强的笑容，然后才又打了一盆水，每一步都走得很认真，一直来到病房，再次致歉。
拧了一把毛巾，她非常细致的帮李九真洗了脸、脖子，然后擦手，将水端走，再拖地。
蒋歌颂等人都很尴尬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是回去吧，换一身衣服，好好休息。”林岫说了句。
杨胜楠摇头，带着一抹惊慌：“我没事，一点都不累，保证不会再出什么错，就让我留在这儿吧。我会很安静，不会打扰到你们……”
她都这么说了，林岫也就没再说什么。
说起来林岫也没权利强行让她走。
到了晚上，林岫主动出去打饭，这一次，倒是给杨胜楠也带了一份
饥肠辘辘的杨胜楠，按理说应该可以吃光光。
但才吃了几口，就有种如鲠在喉难以下咽的感觉。
不要误会，这不是林岫做了什么手脚，也不是饭菜难吃。
纯粹是杨胜楠心情低落到谷底，根本没这方面心情。
或许是电视看多了，又或许是别的原因受影响。
她甚至会有一种折磨虐待自己，以此作为对自己惩罚的念头。
这样也许也能让心里更好过一些。
蒋歌颂也没什么胃口，吃得比杨胜楠多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李清歌更是夸张，一口都不吃，自顾自坐在一边，拿着手机打字
她在和宁子墨聊天“告状”呢。
“你再不回来，李九真就死了。”
“你再不回来，李九真就真被别人抢走了。”
“那个杨胜楠最讨厌了，好想杀掉怎么办？”
类似这样的信息，搞得宁子墨收到后，一阵哭笑不得。
一开始看到“死了”的字眼，还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了什么事。
接着“被抢走”这样的，就让宁子墨觉得李清歌这丫头是在开玩笑。
李清歌倒也没真的说李九真在住院，只是说杨胜楠和蒋歌颂都在旁边碍眼，让她心烦。
到了晚上，何路只身一人，偷偷摸摸地跑来
还买了一束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换做平日，杨胜楠肯定会很看不惯他，毕竟这家伙一向游离在灰色地带，杨胜楠可是警察来着。
今天却是没心情，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何路走掉后，被李九真一直剥削的白过希也和他爸一起过来凑了凑热闹。
白布衣也略懂医术，把脉过后，摇摇头。
临走前，这老家伙还讨了一把零钱带走，让所有人无语了都。
第七百七十九章 突破自我，因祸得福
李九真这一次昏迷，硬是持续了好几天。
搞得关心他的人，全都惶惶不安，以为他成了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杨胜楠首当其冲，背后不知哭了多少次。
这种难过，可比跟李九真分手的那段日子可要严重太多了。
她日夜不分的守候在李九真身边，过于劳累还感冒发烧了一次。
好在樊以君有病必医的原则，见状，药王针一扎，区区感冒，当即就又给她治好了。
杨洗连夫妻还有杨若初，也都来过医院一次，劝杨胜楠回家休息，见她不肯，只好给她带了换洗衣服过来。
杨胜楠有爸妈，蒋歌颂又不是没有，当即也是一通电话打给蒋德龙，给自己送衣服。
林岫也会跑腿，给李清歌乌谷娜带衣服，顺便给樊以君买了一套换洗的……
大家都住医院里，寸步不离。
莺莺燕燕，围着李九真一个人打转。
在旁人看来，李九真真可谓是“艳一福”不浅。
然而没有一个是李九真的正牌女友，都只是朋友。
对于这一切，昏迷状态的李九真，当然是全然不知的。
但是他总会醒来不是？
这一天，是李九真昏迷的第五天。
天刚蒙蒙亮，李九真的眼皮就是一跳。
然后一下子睁开，眸子充斥着一抹精光。
全然不似寻常人早上醒来那一抹茫然和困倦。
“我这是在哪儿，为什么我的手这么麻？难道我的手断了吗？”
他闪过这个念头，略微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然后就看到自己左侧趴着杨胜楠
几天下来，不睡觉是不可能的。
再看右边，趴着蒋歌颂。
这几天杨胜楠和蒋歌颂，大有一副“比比谁更持一久”的气势，硬是挨着李九真的病床不挪步。
就算是睡觉，也都宁肯趴在这儿，也不去另外的床上。
李九真当然不知道她们俩的“明争暗斗”啦，只是诧异地眨巴着眼睛。
“我是在做梦吗？”
再环顾四周，樊以君、李清歌、乌谷娜、林岫，分别占领了左右两边的病床，还有椅子，都在睡觉。
李九真有些恍惚，不明所以，再低头看自己穿着病号服，才终于恍然
“原来我住院了啊！”
李九真将手抽出来，甩了甩，略一运劲儿，竟发现空空如也！
“靠，我的武功怎么没了？”
登时，李九真惊出了一身冷汗。
对于一个武功高手来说，忽然没了武功，就像一个普通人忽然没了手脚一样。
非常无助！
李九真脸色一白，立刻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番动静，当然使房间里每个人都跟着惊醒。
杨胜楠第一个惊呼：“李九真，你终于醒了！”
她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李九真，脸上充斥着喜悦的笑容。
蒋歌颂也同样一脸惊喜，正要说话，李九真就嗖的一下，跑出去了。
“呃……这什么情况？”
房间里的人都是愕然。
樊以君思考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几天没上厕所，憋不住，所以就先去方便了。”
“……是吗？”
“不会吧，他几天不吃不喝，也会上厕所吗？”
“可是有输液啊。”
“好像也是。”
杨胜楠迟疑了一下，才不管李九真是不是去厕所，毅然追了出去。
蒋歌颂见状，不甘示弱，也紧随其后。
“这就是传说中的抢男人？”樊以君和林岫相视一笑。
李清歌和乌谷娜则是一脸不高兴。
前者为宁子墨叫屈，虽然宁子墨自己从没叫屈。
后者当然是为禾久不值，虽然禾久也没吃醋的意思。
李九真当然不是去厕所，而是一口气来到医院后面的花园里。
浓雾霭霭，天寒地冻，四周没有一个人，非常安静。
李九真没心情欣赏环境，就这么打着赤脚，站在那里，将双眼轻闭。
他在感受自身，寻找自己失落的力量。
力量去哪儿了？
蒋歌颂和杨胜楠一块儿出现在他身后，杨胜楠刚要开口叫他，蒋歌颂就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干嘛？”杨胜楠迷惑。
“嘘，我看他好像在顿悟。”蒋歌颂很严肃的说。
“顿悟？”杨胜楠一脸迷茫。
蒋歌颂虽然也不懂武功，但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电视剧里不演过，某些高手领悟绝招的时候跟他这样子差不多吗？
估计就是那样的。
听她这么一解释，杨胜楠也露出不明觉厉之色，但同样觉得，这时候不打扰或许是最好的。
她已经弄巧成拙很多次，这一次要是再打扰李九真，搞得他走火入魔，那还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小心翼翼的后退，并观察周围，看会不会有别人，切不能让他们靠近李九真，以免坏了他的“大事”。
哆哆嗦嗦站了许久，两人见李九真一动不动，都有些犯嘀咕。
他真的是在“顿悟”吗？
不会是昏迷了几天，然后就“傻”了吧？
终于，在晨雾化开，阳光照耀下来的那一刻，李九真动了。
他动得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在深水里滑动，显得沉凝黏稠，给人一种很吃力的感受。
他在打拳，一套看上去很普通的拳。
才做了几个动作，杨胜楠和蒋歌颂就发现他身上开始冒烟了。
好像被无明火焰点燃了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每一个动作依旧很慢，越来越让人感觉到他很吃力，好像身上压了一层重若千钧的枷锁一般。
他身上冒出的烟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
以至于天亮后出来散步的人们纷纷侧目
这是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吗？
他们还以为李九真身上安装了什么喷雾器之类的。
至于李九真打拳的样子，并没有虎虎生威的气势，如同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太太，倒不会让人感到震撼。
樊以君和李清歌她们也来了，就在一边站着围观。
樊以君一看李九真这副状态，露出了恍然之色，旋即笑了。
蒋歌颂见状，立刻问道：“道长，你知道他这是什么状况？”
杨胜楠等人也都看着她。
樊以君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九真这是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
“是的，老早以前，我就看出李九真的武功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因为心思活络，不能平静，一直不能突破。”樊以君说道，“我还劝过他随我修行一段日子，把心静下来，不过被他拒绝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要突破了？”
“是的，突破自我，进入一个崭新的层次。”樊以君露出羡慕的表情。
“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挺玄幻的？”
第七百八十章 好久没去你家里了
事实上，李九真自下山以来到现在，武功境界方面，并无多少长进。
他的攻击力倒是比下山那一会儿要强大许多
那是樊以君赠给他的筑基丹所带来的效果。
要是再加上修罗针与正气针扎入身体，打爆陈正道那样令人仰望的高手也都不是难事。
但论起来，这些都不算他自己本身的本事。
他的本身，并无进步。
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有了新的突破。
这样算起来，被那叫铁姆博的西域人打一顿，倒也是好事了。
要知道这世上，绝大多数练武的，都只是在不入门的圈子里打转。
比如公开性那些武术比赛里的大多数选手，就是这样。
而前些天李九真在吴东参加的武斗大会，比武当中的那些人，就算是入了门，称得上真正的武者。
李九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借外力，只凭自身，也能打赢其中大多数人。
但整体层次，也和他们整体并无区别。
直到今天，他总算有所突破，进入一个新的层次。
能达到这个层次的，陈正道应该算一个，他的女婿黄旗胜也算。
这个级别，绝大多数入了门的武者，终其一生都是达不到的。
而黄旗胜的老爸黄无敌，以及文龙这样的，则属于再往上一个级别的高手，整个圈子里，这类高手也都寥寥无几。
樊以君向她们粗略的解释了一番，重点形容了一下李九真能有所突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其实在这个圈里，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划分，因为很多东西都没有一个确定性。不过大略还是可以分一下的。还没入门的，叫外境，入了门的，叫内境。李九真现在将要达到的，叫做化境，再往上，叫罡境。有的人也把这个‘境’说成是‘劲’，叫法不一样，意思是差不多的。”樊以君说道。
“照你这说法，我估计也算内境了。那你呢，你是哪个境？”乌谷娜说了句。
“我啊，算是化境吧。”樊以君说道。
“这么厉害啊？怎么看不出来呢？”乌谷娜撇嘴。
樊以君说道：“我说过了啊，这个东西，并没有一个确定性。而且论攻击力的话，有的内镜不一定能打得过外境，同样，有些化境的，也未必打得过内镜。就算是同样的境界，也有一个能同时打赢十个的。一个并没真正练过武，但受过严酷训练的世界顶级特种兵，算是外境，他要杀死一个化境武者，其几率，也是非常大的。”
“哦，照这么说，这境界划分，也没什么意义啊。”
“确实没什么意义，所以一般都没多少人会刻意提及。”樊以君说道，“这种划分，侧重点更多的还是在于对人自身的认识，认识得越清楚，境界就越高。”
樊以君在这边“上课”，李九真在那边打拳。
这样的画面，总会有个终结的时候。
终于，李九真停下了，保持一个站桩的姿势，举目眺望远方的太阳，浑身烟雾缭绕，经久不散，如同神仙下凡一般。
“消失”的力量，也终于回归，且能清楚的感觉到，它更强了，在体内不断循环，充盈着全身各处。
这种感觉，简直棒极了！
就连对周围环境的感觉，也都发生了一系列变化，如同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一切一切，都变得更清楚了些。
转过身，冲蒋歌颂她们灿烂一笑，再走过去说一声早上好。
明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动作、声音、样子，却又给蒋歌颂她们一种“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的感觉。
蒋歌颂和杨胜楠一点武功都没有，是最最典型的普通人。
这种感觉却是最为明显。
两个女孩子的心跳都为之漏了一拍，好像李九真平添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气质，吸引人眼睛。
李九真本身的心胸，也因为这次突破，变得比以前要豁然开朗了许多。
有些纠结的地方，也都一下子看开了许多。
他清澈的眼眸，注视着杨胜楠，原本对她的“幽怨”，已然消失不见，一脸温和的说道：“你这几天都没吃饭吗，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
“我……”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杨胜楠和他目光相对，一时说不出话来。
蒋歌颂见状，目光微动，忽然哎呀了一声，说道：“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我脚都冻僵了，我先回去穿衣服了。”
“小颂，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们也一起回去吧，收拾收拾出院了。”李九真上前，一把拉住她冰冷的手。
蒋歌颂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点点头，任由她拉着。
杨胜楠看着他和她的背影，目光一黯，只觉得空落落的。
“是我主动要求分手的，现在何必再想太多？”杨胜楠拍了拍脸颊，又打起精神来。
办理了出院手续，李九真从林岫口中得知这几天谁谁谁来看望过自己，就一一打电话过去报了下平安。
中午，饭店包间，除了葛春秋和白布衣没来，其他来看望过李九真的人都到了
难得李九真舍得掏钱请客嘛！
李九真精气神都焕然一新，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往不一样，大家都有这种感觉。
白过希一脸羡慕，也是看出李九真有所突破
这一点，他父亲白布衣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达到。幸好没跟来凑热闹，不然心里准膈应得慌。
王嘉乐眼冒小星星，拉着李九真袖子就说：“没想到你这昏迷一场醒过来，以前那股猥琐劲儿都没有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我以前很猥琐吗？”李九真登时就怒了。
“咦，你生气的样子，又跟以前一样了，一点魅力都没有，所以你还是不要生气哦。”王嘉乐一边躲，一边说。
“本帅哥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李九真化愤怒为食欲，将注意力全转移到满桌饭菜上。
吃喝完毕，大家在饭店门口分手。
杨胜楠一个人走向一个方向，蒋歌颂则大大方方的跟着李清歌她们，要去李九真家里坐坐。
忽然，李九真轻拍了蒋歌颂一下肩膀，说道：“小颂，你们先走，我送一下杨胜楠回家。”
“哦。”蒋歌颂点点头，看着李九真跑向杨胜楠，心情反而挺高兴的。
为什么呢？
因为李九真叫自己小颂，叫杨胜楠则是全名。
而且他要送杨胜楠回家，却特地给自己打招呼，这不是对自己的一种重视吗？
而这边杨胜楠已经走远，当然没听到李九真在称呼上的区别，忽然被李九真这一拍肩膀，一看是他，就是眼前一亮，说道：“你这是？”
“我送你回家啊。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李九真说道，“话说好久没去你家里了，你爸妈还有你妹妹都还好吧？”
“他们啊，很好啊，很好的。”杨胜楠低下头，一时间心怦怦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