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援军,比援军快一步
山上的老鼠泛滥成灾,绝不是他们这点人能处理的,秦寂言也没有想过留下来杀老鼠。把力气用在这种小东西上,实在是浪费。
把人救出来后,秦寂言便示意暗卫抬着凤云霁的棺木下山。至于墓园里其他人的棺木?秦寂言一点也不担心。那些老鼠就是再厉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从地底把棺木从土里刨出来,更不可能轻易把石碑给啃烂了。
几个文臣虽然很希望秦寂言难下令,让人把山上的老鼠全杀了,可想到他们现在的兵力,一个个沉默了。
他们没能力帮忙,可也不能胡乱添乱。
秦寂言带着顾千城下山,沿途遇到狼兵顺利就给解决了,而唐万斤有风遥相助,此时正与头狼打得难解难分,不过唐万斤明显占了上风,头狼的左腿甚至跛了,一拐一拐的,行动远没有之前敏捷。
顾千城看了一眼,知道唐万斤与风遥不会吃亏,便随着秦寂言往山下走。走到一半顾千城突然想起,她把子车大人给忘了。
“不好,子车大人还在山上。”顾千城懊恼的一拍脑袋,子车伤的很重,现在无法动弹,要是有狼或者老鼠扑过去,子车只有被咬的份。
“子车?”秦寂言扭头望去,就瘫坐在上,被老鼠戏耍的十分狼狈的子车大人,秦寂言当即一愣,随即勾唇一笑:“朕还是第一次见子车如此狼狈。”
子车是秦寂言的武术启蒙老师,平日子车在秦寂言面前也是十分严肃,难得看到子车如此狼狈的样子,秦寂言着实有几分震惊。
好吧,秦寂言是不会说,他看到这么狼狈的子车,莫名的想笑。
“快让人把子车大人抬下来。”要是子车被老鼠啃坏了,那可真是罪过了。
“好。”秦寂言虽然很继续欣赏子车狼狈的样子,可显然顾千城不给他这个机会。
秦寂言给暗卫打了一个手势,暗一略一顿,将凤云霁的棺木交给身旁的人,立刻朝子车跑去。
看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把扑到自己身上的老鼠打死的子车,暗卫强忍住笑意,伸手捏住了在子车身上跳来跳去的老鼠尾巴,随手就它甩一旁。
“子车大人。”暗一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生,恭敬的道,可悄悄耸动的肩膀,却泄露了他的心声。
子车脸色青,看着比任何时候都严肃,冷冷地看了暗一一眼,只把暗一吓得不敢再偷笑,这才收回眼神,阴冷的道:“连暗卫的基本素养也没有,皇上说的没错,你们确实需要重新训练。”
“子车大人……”暗一抬头,苦着一张脸。
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从来没有见过,高高在上的子车大人,会有这么狼狈的一面。
“叫大人也没有用,扶我下山,此事过后,我会安排你们重新训练。就按当初顾姑娘的训练程度加十倍。”子车一脸冷酷的说道,暗一差点给跪了,“十倍?”
当初子车大人训练顾姑娘的程度,就达到他们这些暗卫的训练程度,再加十倍,他们还有命吗?
“嫌少?”子画眼眸一瞪,杀气尽显,“要不要我去跟皇上谈谈?也许就不是十倍了。”他果然是太宠这些兔崽子了,以至于这些兔崽子连他都嘲笑。
“属下不敢。”暗一默默抹泪,再不敢吭声。当然,他也不敢真按子车说的,扶他下山,而是将子车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下山。
很快,山下的人都撤了下来,只有风遥与唐万斤还在半中腰与头狼博斗。
下山后,秦寂言立刻问向顾千城,“千城,你们来时一路可平静?”秦寂言这话是问,顾千城路上遇到了什么阻碍,因为要是没有阻碍,京郊大营的兵马早到了。
京郊大营由程家人负责,而程家早就倒向秦寂言,虽不至于说是心腹,但秦寂言可以肯定程家不敢背叛他。
京郊大营的人此时还未到,那就说明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麻烦。
顾千城明白秦寂言想知道什么,不等秦寂言细问,就将路上的事说清楚了,“我和唐万斤来时,在路上遇到程三将军,他们被一块万斤巨石挡住了去路。我让唐万斤砸碎了巨石,怕泰园会出事,便先一步过来,程三将军也该……”到了。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山下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顺势望去,隐约能看到一片人影移动。
“来了!”此刻,不用问也知,来人必是京郊大营的兵马。
“太好了,救援的兵马到,我们必会安全无事。”劫后余生的文臣武将们,见到救兵过来,一个个长松了口气。
经历了死士、猛虎、狼兵、鼠群等阵仗,他们实在是累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尽快解决这里的事,然后赶回京城,休养半天,再查证据,打西胡去。
没错,就是打西胡!
他们现在国库有银子,兵马也强壮,西胡把他们欺负到这个份上,要是不打回去,岂不是坠了大秦的威风?
泱泱大国,岂是西胡这等小国可欺!
在场的文臣武将们,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回京,商量攻打西胡一事。可是……
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他们虽然看到了援军的影子,可援军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在援军上山前,山上的老鼠远一步涌下山了!
没错,聚在墓园的老鼠们,见上面没有人了,便朝山下涌来了,不是一只一只,而是一群群,黑压压的一片,以飞快的度朝他们移动。
“这群老鼠,简直是见鬼了。”看到朝他们移动的鼠群,几个文官的脸都黑了,要不是秦寂言就在旁边,他们怕是会吓得转身就跑了。
没办法,身陷鼠群被老鼠啃咬的经历实在太可怕了,他们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圣,圣上,鼠群,是鼠群……圣上,我们快走。”胆小的文臣,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他想跑,可秦寂言没有跑,他不敢呀!
“走?往哪里走,你们跑不过它们。”秦寂言没有动,而是看向顾千城。
他相信,顾千城绝不会毫不准备的来泰园……
1119救驾,但求无过
看到秦寂言望过来的眼神,顾千城感觉压力超级大!
她来泰园前肯定是有准备的,可她准备的再充分,也不会准备对付老鼠的东西呀!
谁能想到,对方会用这么……特别的东西,来对付秦寂言!
顾千城默默地盘点了一下自己带的东西,发现能用上的实在少。<“我只有两个炸药包,别的都没有办法用。”
她带的都是各种小暗器,迷药一类的,杀伤力强可用来对付鼠群,就没多大效果了。至于炸药包?
顾千城也是不报希望的。鼠群数量旁大,炸药包的威力再强,也不可能将它们全灭。要灭了这些老鼠,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油,油一浇,火一点……全部烧成灰,可他们此刻被困在山上,去哪里弄火油?
顾千城的回答在秦寂言的意料之中,顾千城和唐万斤是空手上山的,身上放了两个炸药包已经很多了。
秦寂言不嫌少的道:“不需要全部弄死,先拦住它们,等援军上来再做处理。”他们从京郊大营调了一万兵马,有一万人还解决不了墓园里的鼠群?
顾千城点点头,“好。皇上,你先下山,我看着炸哪里最好。”不然一个炸药包丢下去,把自己人给炸伤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把东西给我。”这么危险的事,他怎么可能让顾千城自己去做,然后自己跑下山,他还是男人吗?
顾千城想也不想就把东西给了秦寂言,凤老将军见状,不顾身上有伤,上前请缨道:“圣上,这事臣来做就好了。”他们这群臣子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哪里能让皇上出手,这世间没这个道理。
“凤老,你的伤?”今天算是刷足了几位大臣的好感,秦寂言不介意再做一回关心臣子的好皇帝。
凤老将军一脸感激的道,“圣上放心,臣这点伤不算什么。”
可他刚说完,就听到顾千城极力否定,“不行,凤老将军的眼睛受了伤,最好不要再碰火药。皇上,交给那位大人吧。”顾千城随手指了一个想要上前却不敢的武将。
那位武将也想主动上前,却不敢和凤老抢,见顾千城指了他,立马上前,“请皇上和凤老将军放心,臣保证能做好。”
不过是丢两个炸药包的小事,秦寂言见顾千城指了人,自然不会多说,随手将炸药包丢给对方,问了一句:“知道怎么用吗?”
“呃……”刚说保证做好的武将顿时哑了,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人是顾千城指定的,见对方尴尬顾千城不可能坐视不理,上前一步,简单的说了一下原理,见对方虽然点头,可仍旧一脸紧张的样子,顾千城只得安慰道:“没有多难的,只要点着后丢出去便是,就像放鞭炮一样。”可却要掌握好一个度,不然丢早了可能会熄火,白白浪费一个炸药包;丢晚了则有炸死自己的可能。
当初暗卫练了许久,才能熟练使用。
“下官明白了,多谢姑娘指点。”拿着炸药包的武将仍旧紧张,可顾千城已经讲的很详细了,剩下的他只要照做就是。
武将拿着炸药包,一脸严肃的往前走,顾千城看了眼便移开了。
对方看上去,就像是去赴死的壮士,她真的怕对方因为紧张,没来得及丢炸药包,把自己生生炸死。
“皇上,不会有事吧?”越想越放心不下,顾千城悄悄拉了拉秦寂言的衣袖,问道。
这人万一要被炸死了,她肯定得负一点责任。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如何带兵?”秦寂言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身边几个人听到。
作为天子近臣,他们自然明白,皇上这是在告诉他们,这事办好了是应该的,要办砸了那也是他自己能力不足,与顾千城无关。
唉……封首辅默默叹了口气。
皇上对顾千城的维护,已经到了另人发指的地步,朝臣想要阻止皇上立顾千城为后,只怕难了!
前去丢炸药包的武将没有听到秦寂言的话,可就算没有听到他也明白,事情要是办砸了,他后他的家族以后都别想有出息。
取出火折子吹了两口气,看着上面的点点火星,武将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将炸药包的引线点燃。
引线很长,不能一点着就丢,不然上面的火星容易被风吹灭。
武将是见识过炸药包的威力的,看着越烧越短的火星,武将紧张的全身冒汗,双眼死死的看着引线不敢移开。
不过是刹那,可对拿着炸药包的武将来说,这一眨眼的功夫却有一年那么长。
终于,引线只剩下一个指甲盖的长度,武将连忙将其掷了出去,结果……因为太紧张,不小心给丢偏了。
“轰……”一声巨响,确实炸出了一个坑,可却没有炸死几只老鼠。
“这……真是浪费。”凤老将军站在不远处,那叫一个心疼。
这要让他去丢,绝不会是这样。
不过,顾千城说的也有道理,他的眼睛受了伤,要是执行逞能,怕是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也会出事。
第一次丢偏了,仍炸药包的武将也很紧张,稍等了一下,没见到皇上骂他,武将暗自松了口气,略作调整,让自己放松一些,再丢第二个。
许是有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武将做得很不错,至少丢出去时没有偏,成功丢在鼠群前方,将前面一片老鼠全给炸死了。
“总算成了。”凤老将军脸上一喜,立刻让人去给秦寂言等人报喜。
咳咳……没错,秦寂言和顾千城早就先一步下山了。
这么多老鼠在山上,丢炸药包只要有一个就行了,他们是犯傻了才会在山上等着。当然,这也是武将第一次失手,秦寂言没有骂他的原因,因为秦寂言根本没有看到。
暂时挡住鼠群的脚步,秦寂言和顾千城终于可以喘口气,等援兵过来。
而山脚下的援军们听到墓园的动静,就知上面有一场恶战,程三少顾不得一路走来,士兵们有多疲惫,立刻下令疾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山上救驾。
要知道,他们已经误了时辰,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群人都要陪葬。
这个道理众将士都懂,听到程三少的话,一众将士没有一句怨言,只拼命的往山跑……
此刻,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1120犯傻,脸上的伤
不得不说,程三少是个幸运的人!
虽说泰园一片狼藉,战况十分惨烈,可他要保护的人却全都安然无事。
当程三少看到平安无事的秦寂言,封辅等人时,眼睛差点就流了出来。
老天保佑,他的小命冲总算保住了。
天知道,他这一路走来心里有多害怕,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要是皇上受伤了怎么办?要是皇上出事了怎么办?
皇上没有出事,那封辅,刘大人,王大人会不会出事?
这些人当中任何一个死在这里,他们背后的家族都不会放过他这个救驾来迟的人。
不怪程三少想东想西,要知道程三少可是从文转武。虽说他已经放下书本多时,可文人的性子多少还保留了一些,比如爱胡思乱想。
程三少奔到秦寂言面前,不顾身上还穿着铠甲,“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起来吧。”秦寂言看着五体投地程三少,嘴角微抽。
他倒要看看,这人怎么站起来。
“谢圣上不罪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程三少长松了口气,想要起身时,却现他的四肢被铠甲包住,弯曲不便,根本没办法自己爬起来。
“呃……”程三少一脸尴尬,用手撑着地面,试图借力起身,可不知是太紧张了还是力气不够,起到一半又摔了下去。
“嘭……”的一声,铠甲着地,出不小的动静。
果然……秦寂言摇了摇头,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程三少,直接将这一万大军交给凤老将军,“凤老,你辛苦一点,这里交给你了。”
凤老将军的眼睛受了伤,没有意外的话,今天过后凤老将军就该致仕了,这即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带兵。
“圣上放心,老臣一定办好。”凤老将军明白秦寂言的意思,今天这事背后肯定牵扯了不少人与事,其他人还要在朝上做事的,恐怕不敢一直往下查,可他这个即将退下去的人却一点也怕。
再说了,今天这事也是因他们凤家而起,他们凤家需得对为今天的事负责。
秦寂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示意封辅等人随他一同回宫。
凤老将军忙着善后,他们也不得闲。宫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伴办,可没空闲功夫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至于趴在地上的程三少?
秦寂言压根就没将他放在心上,走之前也没有提一句,还是顾千城好心,临走前让士兵上前把可怜的程三少扶起来。
顾千城是同情程三少的,她见过那块巨石,很清楚程三少为何会来迟。不过,顾千城并也没有为程三少解释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情有可原,程三少救驾来迟都是事实,受相应的处罚也是应该的。
有一万援兵赶到,墓园的鼠群也就不成问题。像老鼠这种生物,它们单个实力并不强,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们数量太多了,现在老鼠没有了数量上的优势,很快就溃不成军。
唐万斤与风遥此刻还在与头狼搏斗,脱不开身。头狼全身是血,已看不出之前的英姿,可是它却没有倒下,甚至还有攻击的力量。
唐万斤不记得自己砸了头狼多少拳,他每一次都能听到头狼骨头碎裂的声音,可那头狼就是不死。
“千城都丢下我走了,你怎么还不死。”唐万斤看到顾千城一行人越走越远,而他却脱不了身,不由得气闷。
一拳崩过去,正好打在头狼的脑袋上,只听见“咔”的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传来,头狼也因此摇晃了数下,风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脑袋一疼。
这么可怕拳头,要是打在自己脑袋上,估计此刻自己已经没救了。
唐万斤这一挥拳的极重,可是头狼仍旧没有倒下,摇晃两下后头狼就站稳了,并且凶狠的朝唐万斤扑去。
“你……怎么还不死!”唐万斤快郁闷疯了,一连打了数拳,也不见头狼倒下,唐万斤气得一撒手,指着风遥道:“那谁谁谁,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去找千城了。”呜呜呜,他都看不到千城的影子,千城明明说了要等他一起回去的,怎么可以先走呢。
风遥看着唐万斤的脸,眼眸微动,低声道:“我叫风遥。”对于强者,风遥是尊重的,即使这个强者有颗与实力成反比的脑袋,风遥也没有轻视他。
“你叫什么关我什么事,这里交给你了,我要走了。”唐万斤被风遥看的全身毛,总感觉哪里不对,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滑滑的,沾了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呀?那个叫凤于遥的为什么盯着他的脸看?
可就是没有别的才奇怪呀!
唐万斤忘了,他之前可是被头狼在脸上咬了一口。风遥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伤深可见骨,他还暗自惋惜这位少年的脸毁了,可现在呢?
前后不过一刻钟,脸上的伤就没了!
请允许风遥用“没”这个词,他实在无法接受那么重的伤,一刻钟内全好了。
看着一脸懵懂,什么也不知的唐万斤,风遥收回眼神,说道:“你快去追顾千城,这里交给我。”这就是一个傻子,露出这么大的破绽都不知,他要不帮忙兜着点,这傻小子的秘密别想保住。
“咦,你居然会答应?”唐万斤避开头狼的攻击,一脸震惊的看向风遥。
风遥实在没有心情和一个傻小子说话,冷着脸道:“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这就走。”不走是傻子。
“嘭……”走之前,唐万斤又打了头狼一拳,这一拳打在它的眼睛上,直接将头狼的右眼打爆了,“不用太感谢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风遥一时间哭笑不得,不过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感慨,受了伤的头狼就疯了似的朝唐万斤扑去,为了不让它缠住唐万斤,风遥不得不集中精精神,全力以赴的对付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头狼虽然伤得很重,可唐万斤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杀死它,风遥就更不行了。
倒不是说风遥弱,风遥的武功比唐万斤高,可力气却远不如唐万斤。头狼伤的重,可实力彪悍,风遥根本不敢分神。
是以,他无心去管唐万斤这么下山,会不会引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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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刀刃,知道有人在等……
“皇上,别忘了我还在守孝!”
这句话,顾千城几乎是贴着秦寂言的耳朵说的,微热的气息扑来,耳根酥麻的触感让他着迷,可是……
“守孝”二字一出,就如同一盆凉水,瞬间把秦寂言浇了一个透心凉。
“千城,你对我太狠了。”秦寂言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懊恼,双手搂住顾千城的腰,脑袋枕在她的肩膀处。
既然不能吃,那就先占点便宜,满足一下心中的渴望吧。
“我对自己也狠,不是吗?”顾千城的手放在秦寂言腰间的软肉处,“圣上,还不走吗?”要去忙公事了,还不忘吃她的豆腐,这个男人真是的……
她说能,她很怀念那个亲了她一下,却害差脸红跑掉的秦殿下啊?
“我就说嘛……你肯定也想我了。”秦寂言在顾千城肩膀处足蹭了蹭,碍于放在自己腰间的铁钳,秦寂言到底不敢过分,蹭了两下便松开了,“好了,我该去处理泰园的事了。”
在顾千城面前秦寂言也不装,提起泰园就带了三份厌倦。
是的,厌倦!
即使没有查,秦寂言也能猜到今天这事,是谁在背后主导的。
顾千城看着秦寂言一瞬间消失的笑颜,有些心疼,“别想太多,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早年他就与西胡有勾结,不是他还会是谁?”秦寂言嘴角上扬,嘲讽一笑。
周王,他的好皇叔,被太上皇流放了,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命,可仍旧不肯安分,非要逼他出手不可。
他不想将刀刃对准自己的亲人,可那些人却偏偏撞上来。一个个真当他是心慈手软的人吗?
“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顾千城主动抱住秦寂言,轻声说道:“就算是他也别生气,别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为他生气不值得。”
“放心,我不会有事。”秦寂言拍了拍顾千城的肩膀,声音轻快了几分。
他本就冷情,也不存在心慈下不了手。真要心慈下不了手,他就不会在城门口安排刺杀的事,借此将赵王一脉打入谷底!
“去忙吧,我在宫里等你。这次一定不会不告而别。”顾千城松开秦寂言,笑着送他离开……
“嗯。”秦寂言转身就往外走,脚步从容稳健,没有一丝犹豫与心软。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这座冰冷没有人情味的皇宫里,有一个女人在等他。
为了那个女人,他也不能迟疑,更不能心软。
全天下人都知道,顾千城是他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过顾千城。
御书房内,封辅等人只比秦寂言早一柱香到。和秦寂言的清爽整齐不同,封辅几个人只略作收拾,虽然换了一身衣服,可仍旧能看出狼狈的影子。
“臣等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太监的通报,众人齐齐跪下,秦寂言大步从众人身边走过,坐下后才道:“平身。”
看着几位老臣,双腿颤颤,好似站不稳,秦寂言又道:“来人,赐坐。”
“臣谢主隆恩。”几位大臣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一天奔波下来,他们真的是累了,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要不是硬撑着,他们此刻怕是就站不住了。
此时被召进御书房的大臣,除了今天随行的几位大人外,还有平西郡王、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和六扇门的总捕头。
很明显,秦寂言这是打算对西胡出兵了。
西胡此时正值内乱,这个时候出兵攻打西胡,说不定他们能趁机大捞一笔。
至于灭了西胡这事?
他们倒不是不想,而是暂时做不到,也怕此举会打草惊蛇。要知道,他们的邻国除了西胡还有一个北齐,现在甚至又多了一个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景炎。
景炎是皇族正统,要是趁大秦全力攻打西胡时,带兵杀进京城,凭他正统的身份,说不定还真能把城门打开。
“叫你们来做什么,想必众位都明白。朕不想听你们废话,你们只需要告诉朕,攻打西胡需要多少兵马,粮草,武器,有几成把握可以打下来。”秦寂言干脆利落的开口,直接把最大的事抛出来。
最西胡最了解的当属言家,平西郡王早先就收到了消息,自然是做了准备的,听到秦寂言的问话,立刻上前道:“回圣上的话,有凤于遥将军的兵马在,攻打西胡不需要再增加兵力,只需要准备大军出征半年所需要的物资即可。”
平西郡王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何秦寂言表现出想要攻打西胡,却又让人把兵马调回来,直到风遥进城,平西郡王才知秦寂言下了一盘多大的棋。
不得不说,和太上皇相比,平西郡王更喜欢秦寂言这样的主子。太上皇年纪大了,早已丧失了锐气,一心只想守着虚假的和平,直到被人欺负到头上才肯反击那么一下,而赢了又不肯趁胜追机,这让身为武将的平西郡王十分憋屈。
明明他们大秦兵强马壮,合该是欺负人的那个,可偏偏这、这十几年却一直憋屈着,不是没兵器就是没粮草的,甚至北齐都欺上门了,他们还不敢出手,真是想想些就窝火。
平西郡王点了兵,接下为就是兵器与粮草的配置。兵器还好,风遥带来的那批人,都有盔甲与兵器,他们只需要准备一批替补的就行。但是……
粮草却不行,粮草是消耗品,风遥手中的粮草有限,最多只能供给大军一个月,也就是说风遥手下那批人,全部要秦寂言养。
当兵吃粮,扛枪拿饷。他们投靠大秦,大秦养他们是应该的,可突然多出三十余人的半年的粮食,他们一时间半刻去哪里筹了?
兵部尚书一说完,户部尚书就急忙开口中,“圣上,江南的税收连着两年不曾上缴。去年又被大水给淹了,今天不仅颗粒无收,还要朝廷拨粮草下去,臣实在是收不出大军半年所需的粮草呀。”
户部尚书也不敢坐了,说着说着就跪了下去……
他难呀,他真难得呀!
西北的大军要粮草,江南淹了城也要调粮,夷东受了冻,也要拔粮草。国库的粮草就那么多,他能怎么办?
1123不知,皇上很生气
江南是鱼米之乡,一向富庶,每年的粮草与税收占了大秦国库的六成,可以是江南养活了大部分大秦的人,没有江南那片富庶之地,也就没有大秦现在的国富民强。
可正因为江南富庶,景炎才盯上了那块地。之前几年江南的税收就有所下降,只是不明显,而且江南那块也给出了正常的理由——天灾。
当时还是皇帝的太上皇派人去查了,税收下降确实是天灾不是人为,这事也就揭过了。再说当年江南交上来的粮食少了,可税银却多了,大秦前几年不缺粮但缺银子,能多收到税银太上皇很高兴,户部的官员也很高兴。
而自从开了这个先例后,江南往后两年交上来的粮草也不多,反倒是税银越来越多。再加上江南当地官员大方,把京官上下都打点好了,拿了好处不少官员就为江南说话,也为这事做掩盖。
户部尚书也曾给太上皇面前提过一两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江南用银抵粮的理由,太上皇听罢并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他们大秦的粮食够吃,少个半成、一成的粮食,影响并不大。
户部的官员刚开始也怕,江南交上的粮食越来越少,大秦的粮食会不够,可同年江南的官员就写了折子上来,说是新开了几千亩地,留了一批粮食做种,来年必能交上双倍的粮食。
确定此事是真,京官们也就安心了,对江南少交粮的行为也就不当回事了。而第二年,江南那块也确实是开了地,多种了许多粮食,当时满朝上下都以为,江南第二年肯定有个丰收年,结果……
他们预料的没错,江南确实丰收了,粮食比往年多出一倍不止,可是那批粮却没有入到大秦的国库,而是被景炎抢走了。
更可恶的还是,景炎抢走粮草后,还把江南给淹了。现在朝廷不仅无法从江南征粮了,还要拔粮草过去救灾。
这些事户部的官员知晓,可是秦寂言却不知。
后面的事秦寂言知晓,毕竟江南被淹,拨粮赈灾这些事全都发生在秦寂言手里了。可对于前两年,江南用银子代替粮食上交给朝廷的事,秦寂言却一点也不知。
其实秦寂言不知也不算奇怪,前几年六部皆在周王、赵王等人的掌控下,秦寂言根本无法插手,不知也算正常。
可是……当初户部的人不报给他知晓,秦寂言可以理解,但他登基了,户部尚书居然还隐瞒此事,不报给他知晓,实在是罪无可恕!
秦寂言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以至于底下的官员都没有发现。
户部尚书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说完后便跪在原地,等秦寂言发话,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秦寂言开口,户部尚书不由得害怕了,颤抖的抬起头,也不敢直视秦寂言的龙颜,只虚弱的唤了一声:“皇,皇上……”是死是活给句话呀,这么憋着不说话,真的会把人逼疯。
江南以银代粮的事,他当年是拿了一些孝敬,可这事也是太上皇同意的,真不能怪他呀。
天知道,自从新皇登基后,他就一直在为粮食的事发愁,生怕新皇查到此事,他顶上乌纱不保。
为了平掉粮食的缺口,他这段时间可没少和那些粮商打交道,试图从他们手里购粮,哪怕价钱高一点也没有什么,可是……收效甚微。
江南淹了,明眼人都看出大秦缺粮,粮食必会越来越紧俏,粮商们只要再握一两个月,粮价就能疯涨,他们要是此刻卖掉,那就是蠢了。
“你们,很好……”秦寂言冷冷地看着底下的官员,手指轻敲桌面,声音不重,可却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扑通……”在场的官员包括封首辅在内,皆坐不住了,齐齐跪在地上,封首辅更是一脸羞愧的道:“圣上,臣有罪,请圣上处罚。”
江南那件事封首辅知晓一些,只是他并不知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他虽是首辅,可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他每天要过问的事情太多,不重要的事根本送不到他面前,下面的联起手来欺上瞒下,要瞒他这个首辅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大秦从来不曾缺粮,虽说江南发了水灾,可封首辅从来没有想过,大秦的粮仓没粮了,毕竟江南每次要粮,户部尚书都给的十分痛快。兵部要粮,户部尚书也给的痛快,完全看不出缺粮的迹象。
不缺粮,封首辅自然不会过问此事。不过问,又哪能知晓大秦缺粮缺到,连几十万大军也养不起的地步了。
秦寂言没有理会封首辅,视线再次落到户部尚书身上,“还有多少存粮?”他总得计划一下,要如何做才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回圣上的话,江南赈灾的粮草已经全部拔了过去,按焦大人要的数量,只多不少。兵部要的粮草,也全部准备好了,足够大军半年的用量,撑到秋季收粮。待到江南恢复,粮草征收上来,就能继续维持原有的运转了。”户部尚书一脸崩溃,声音颤抖的不成音。
说起来他也是倒霉,他在发现事情不对后,就第一时间去筹了粮,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强制从粮商手上买了一批粮食补窟窿。
好不容易,呕心沥血的暂时把粮食缺失的漏洞补平了,又发生了风遥带大军来投奔的事。
要是没有风遥带的这批人过来,他撑一撑,再逼着几个粮商出点血,说不定明天江南收成一好,这事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甚至都不会让皇上知晓,可现在呢?
他不敢瞒吗?
他现在手上只有一仓储的粮食,只够京中禁卫半年的吃食,他从哪里变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出来?
除了风遥手中的人外,其他各处的粮草都足够支撑半年,撑到秋收,按说户部尚书已经做的不错了,可是……
“预储粮呢?一粒没有?万一发生天灾**,今年秋季收成不好,或者江南那块短时间内没有成,怎么办?”水灾过后,江南重建需要时间,没有三五年根本恢复不到原有的收成。
也就是说,他们大秦在三五年内都有可能要寅吃卯粮,而且还得小心翼翼不能发生一点意外,不然就会有饿死人的事发生……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寂言就气得想要杀人。
前几年,大秦的银子被几个亲王给贪了,以致国库无银,连支撑一场大战都做不到。而现在,大秦的粮食,被一个所谓正统的皇室血脉给抢了,同样无法支撑一场大战。
难道,西胡就不打了?
给读者的话:请原谅我更晚了。今天跑医院,我舅舅被诊断为癌症晚期,全家人都无法承受。
1124承受,帝王之怒
不打西胡?
不!
西胡必须打!
不打,大秦的国威何在?帝王的尊严何在?
而且,就算他们不对西胡开战,也解决不了粮食不够的问题。风遥带来的兵马已归顺大秦,除非大秦不想要这批人,不然大秦必须出粮草养他们。
现在他们要考虑的不是攻不攻打西胡的问题,而是立刻筹集粮食,保证军方需要的粮草。
威严的目光扫下跪在下面的大臣,秦寂言没有叫他们起身,也没有朝他们发脾气,用平淡的口吻道:“当务之急是要筹集足够的粮草,众位大人都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大发脾气,没有追究责任,也没有革任何一位官员的职,秦寂言语气平淡的,就好像是在说寻常的政务,可是……
跪在下方的大臣却没有一个敢放下心来,在他们看来秦寂言不发脾气,比发脾气更可怕。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不处罚他们是不可能的,他们甚至做好了革职,或者丢命的准备,结果……
他们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皇上处置他们,反倒问起这事要如何解决?
虽说事情要处理好了,他们定能将功折罪,可皇上也要给他们一个准话呀,要让他们明白这事办好了他们会如何,没办好又会如何?
皇上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吊着,他们根本无法安心呀!
尤其是户部尚书,他此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主动求秦寂言处置他,哪怕是处死他,也比这么吊着好。
杀头不过头点地,死不可怕,等待宣判的过程比死还要可怕……
户部尚书还想直接求罚,可一抬头……看到秦寂言那双幽深没有情绪的眸子,户部尚书就没有开口的勇气,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保持清醒,回答秦寂言的问题。
户部尚书管着天下税银、税粮,对大秦的情况很了解,秦寂言一问,他便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从粮商手里征粮!”
朝廷缺粮,粮仓无粮,可并不表示他们大秦没有粮食,那些个粮商手里必然是有粮食的,要筹集粮食的最好办法,就是把粮商手中的粮归到国库,由朝廷统一安排。
只是,他这个提议一出就被封首辅否绝了,“不行,绝不可从粮商手里征粮。江南被淹的事本就让百姓难安,我们此刻去征粮,朝野内外都会知虹我们大秦没粮了,西胡、北齐也会知道我们没有粮草。一旦消息走漏,粮商定会哄托粮价,百姓定会轰抢粮食,到那时候我们指不定就会内乱,而北齐与西胡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封首辅说的对。皇上,我们此时征粮,虽然筹集到粮草,可却会引起内乱,得不偿失。”封首辅的话一出,绝大多数官员都认同。
朝廷没有粮草的事绝不能让百姓知道,不仅不能让百姓知晓,还要努力营造出朝廷粮草充足的景象。
就如同户部尚书所做的那样,明明存粮不足,可不管谁来要粮草,他都大方的给,给的十分爽快,完全不露怯,让人无法想到粮草不足的事上去。
户部尚书听到这话,一个激灵,瞬时冷静下来,拼命磕头请罪,“皇上,臣……愚昧,请皇上恕罪。”
“继续商量,朕要的是办法,不是请罪。”秦寂言依旧没有说处罚的事,好似完全没有处罚众人打算,这让一众大臣一头雾水,不知该窃喜还是该忐忑。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皇上说要办法,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得想个办法出来。
只是这办法不是那么好想的,一众大臣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商量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商量出一个好办法。
秦寂言看这些人一个个疲惫不堪,怕这些人病倒,没人给他办事,十分仁慈的让众人起来。
不过,秦寂言没有让他们出宫,而是让太监把人带去内阁,然后好吃好喝招待,让他们继续想,什么时候想出法子,什么时候就可以出宫。
没错,秦寂言这是半软禁他们!
而这些人听到秦寂言的话,一个个又惊又喜:皇上说想出办法就能出宫,是不是说只要这事解决了,他们就没事了?
尤其是户部尚书,一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了,一扫之前的疲惫,双眼亮得吓人,来回打转,嘴里不断的念着:“粮食,粮食……”
众人见他这般模样,一个个摇头,说他魔障了,可惜想想又能理解。粮草一事上,户部尚书的责任最大,要是这事解决不好,户部尚书肯定得倒血霉。
想吧,想吧,好好想出一个法子,好将功折罪!
一众大臣以封首辅为首,聚在内阁,不断的商讨可种可行方案……
秦寂言把一众大臣打发走后,正欲起身去找顾千城,就见太监来报,封似锦求见。
“宣。”秦寂言知道,封似锦这个时候进宫,必是有要事。
果不其然,封似锦一进来就道:“皇上,今天泰园的事,臣已查到线索,请皇上过目。”
封似锦高高兴起手中的折子,太监连忙上前来取,小心翼翼的呈到秦寂言面前。
“起来吧。”秦寂言没有为难封似锦,看折子前先让封似锦起身了。
封似锦谢恩起身,神情自然,完全不似其他那样在皇上面前放不开,让一旁的太监暗暗羡慕。
他天天跟在皇上面前,也没法在皇上面前落落大方。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封似锦的折子不长,可事情却写得很清楚,秦寂言一路看下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啪……”秦寂言看完,将折子重重拍在桌上,怒道:“好大的胆子!”
“扑通……”秦寂言身旁的太监吓了一跳,笔直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天子之怒,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哪怕这怒火并不是针对自己,可见到皇上发怒,也会自动跪下。就如同秦寂言身边的太监,,可是……
封似锦却没有跪,他仍旧站在那里,神情平静,没有一丝紧张与不安。
“你倒是大胆。”秦寂言冷眼扫向封似锦,那一眼威仪十足,好似无数重大山压下,封似锦面色微白,眉头紧皱,似不能承受……
1126讨好,我的就是你的
大秦对女子的要求很严格,而且明确规定女子不可参政。为了避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千城一向不过问朝政之事,更不会插手秦寂言的公务,就怕被有心人说她一介女子参政,野心勃勃,别有目的……
要知道,历史上就有女子参政,最后女主天下的事。
可是,秦寂言今天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让顾千城想要不过问都不行。
接过太监手中的燕窝在,顾千城亲自端到秦寂言面前,“皇上,出什么事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秦寂言从一进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吃饭都不专心。
“我下午召集了大臣,商量攻打西胡的事。”顾千城避嫌不过问政务,可秦寂言却不在意让顾千城知道这些,刚认识顾千城那会,秦寂言就知顾千城不是一般女子,她的眼见与手腕,与男子也不遑多让。
“你把言倾留在西北,不就是为攻打西胡做准备吗?虽然现在动手早了一点,可有风遥的兵马在,要赢西胡并不难。”要不是因为秦寂言还要打西胡,她也不会把承欢留在西北。
“兵马不是问题。”西胡内乱,就算没有风遥带来的兵马,他也有信心打赢西胡。
“那是粮草出了问题?”打仗要准备的除了兵马就是粮草,兵马没有问题,那就是粮草出了问题,“粮草不够?因为江南的事?”
“是呀,朝廷没粮了。”秦寂言轻叹了口气,“江南土地肥沃,水田数量占了大秦的一半,要没有江南上缴的粮食,大秦的百姓根本吃不饱。景炎在江南经营多年,前几年就6续转移了许多粮食,以至朝廷存粮不足。而这两年江南那块不仅交不上粮,还需要大批的粮食赈灾,朝廷根本撑不住。”就算他勉强凑齐粮草,把今年的军需供上,明年怎么办?
江南明年都不一定有收成,后年也不一定能恢复收成。
“景炎……还真是厉害。”被景炎这么一坑,大秦好几年粮食都不够,秦寂言得年年为粮食短缺的事头痛,这样的情况下,秦寂言哪里还有功夫找景炎的麻烦。
听到顾千城夸景炎,秦寂言立马拉长脸,侧过身,搂住顾千城的腰,将人带到怀里,一脸不屑的道:“有心算无心,他算什么厉害?朕不过是不愿意与他计较,真要与他计较,随时都能出兵灭了他。”不过十几万兵马,真当他打不过吗?
“是,是,是,皇上最仁慈了。”顾千城笑着哄道,那语气和哄小孩差不多,秦寂言不高兴了,“你这女人,哄人也不认真一点,你把朕当傻子了吗?”
“哪有,我很认真的。”顾千城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故作正经的看着秦寂言,脸上就差没写上“看我认真的样子”。
秦寂言摇头失笑,轻轻一带,将人带入怀里,“顾千城,欺君可是大罪。你要欺君,朕可不轻饶你。”
“民女哪敢欺君,皇上你别吓我。”顾千城顺势坐在秦寂言的腿上,并调整好姿势,免得坐着不舒服。
“朕就吓你了,还不快讨好朕,不然朕可要重重罚你。”秦寂言继续和顾千城咬耳朵,双手则与顾千城的双手紧扣。
不能做什么,稍稍安抚他一下也行呀。
“讨好呀?让我想想要怎么讨好你。”顾千城歪着头,不让秦寂言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在秦寂言满心期待下,顾千城一脸狡黠的道:“皇上,我帮你解决粮草的问题怎么样?”
“哦?你能办到?你要能办到,我记你一个大功。”秦寂言没把顾千城的话当成玩笑,他很清楚顾千城的能力。
“记大功有什么好处?”顾千城侧过身,笑眯眯的索要好处。
“我都是你的,你还能缺什么?”秦寂言一脸哀怨,他对顾千城还不够好吗?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他还会不满足吗?
顾千城一脸认真的点头:“也是,你都是我的了,我还能缺什么?可没有好处的事,我为什么要做呢?”
顾千城歪着头,一副懵懂的样子,那样子要说多可爱就有多爱。
这下,秦寂言要是还不明白顾千城在逗他玩,就不配做皇帝了。
秦寂言一脸无奈,“你这么调皮,你夫君压力很大。”
“不怕,我夫君是皇帝。连江山都背得起,这点压力算什么。”顾千城仍旧是一副蠢白萌的样子,秦寂言看的心痒难耐,忍不住伸手在顾千城脸上捏了一把,“你这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可爱你也不能捏呀。很疼的……”顾千城格开秦寂言的手,气鼓鼓的瞪着他,就像炸毛的小虎崽,惹得秦寂言哈哈大笑……
笑过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室内有短暂的沉默,许久后秦寂言才轻轻说了一句:“千城,有你真好。”
秦寂言抱着顾千城,心里一片柔软。
这世间会注意到他高不高兴,会花心思哄他高兴的女人,恐怕只有顾千城一人了。
“你知道就好。”顾千城依在秦寂言的胸膛上,反手抱着他的腰,“为了哄你开心,我容易吗?”
“是挺不容易的。”想到顾千城蠢萌蠢萌的样子,秦寂言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果然,只要有顾千城在,天大的事也不是事。
“不许笑,我们说正事呢。”哄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想一下,顾千城也觉得自己装傻卖蠢的样子,实在有够蠢的。
好在只有秦寂言一个人看到了,不然她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好好好,我不笑,说正事。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什么办法?”秦寂言随手端起桌上的燕窝,试了试温度,确定正好能入口,便一勺一勺的喂进顾千城的嘴里。
“粮……”顾千城刚开品,勺子就到嘴边,只得停下来,张嘴吃东西先。吃完一口,准备继续说,又一勺喂了进来,进度掌握的刚刚好,完全不让顾千城的嘴巴停下来。
顾千城白了秦寂言一眼,赶忙吞掉嘴里的燕窜,这才寻到说话的机会。“咱……能不能先说正事。”
“急什么,吃完再说也是一样的,不然凉了多可惜。”勺子再次抵到顾千城嘴巴,顾千城看了一眼,只得再次张嘴,“这是你的夜宵。”结果全进了她的肚子。
“我的就是你的,有什么关系。”秦寂言不假思索的说道,而这句话就是他的心声……
他的就是顾千城的。在他面前,顾千城想做什么都可以,不需要避嫌。顾千城要是有能耐,从他手中抢到皇位,他只会高兴。
高兴自己眼光好,挑到了天下最出色的女人!
1127办法,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因江南的事,顾千城这段时间也关注过粮食的问题,知道大秦并不缺粮,至少市面上的粮价,并没有因为江南被淹而上涨,也没有出现买不到粮的情况。
大秦一向富足,粮食足够有余,秦寂言所说的缺粮是指朝廷缺粮。而朝廷之所以不向粮商买粮,是怕朝廷缺粮的消息走漏,引起百姓恐慌。
顾千城说要给秦寂言解决缺粮的问题,当然也是打粮商手里的粮食。她是人不是神,她又不可能去给秦寂言变出粮食。
不过,谨慎期间顾千城还是问了一句,从秦寂言口里得到确定的答案,知晓粮商手里有大量的存粮后,顾千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自信的道:“只要我们大秦有粮,事情就好办了。”
“怎么个好办?”有顾千城这句话,秦寂言就知事情肯定能解决,心中的担忧瞬时消了,饶有兴致的看着顾千城,等着顾千城的答案。
“很简单,皇上你只要说朝廷即将对西胡开战,因战事来得又急又快,朝廷运送粮草可能会不及时,决定接受民间商人送粮。让有意向的大商家去官府备案,然后写上自己能提供的粮食等级,数量,价格,还有多少天能运到西胡。”
“当然,朝廷选择粮商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朝廷会从中选择价格最优,运送时间最优,诚信最好的商家合作。粮食送到后,由西北军方官员签收,双方盖章核实,商家凭此信物来京城户部领银子。为了激商家的积极性,皇上也可以说,这是朝廷第一次与民间商家合作,以后会经常与民间商家合作,不限于粮食。”自古商人地位低,要是能与朝廷搭上关系,不少商人就是亏本也愿意。
当然,商人重利,他们也就是亏一次,不可能让他们一直亏。
“千城,你这法子,好极。”顾千城刚说第一句,秦寂言就知这个法子极好,等到顾千城说完,秦寂言的眼睛都亮了。
同样是从粮商手中买粮,之前封辅他们给出来的办法,主动权都在粮商手里,可按顾千城的办法做,主动权就在他们手中,更甚至他们还能省下一路的损耗。
要知道送粮是需要大批的士兵押送的,每每送粮途中的损耗都是一笔极大的数目。这些数目不仅仅是沿途士兵吃用的粮食,还有官员的贪没。
沿途士兵的吃用,虽说可以计算,但却有一个极大的浮动空间,这个起浮空间就可以被贪没下来。另外,以次充好,拿旧粮陈粮换新粮的事也时有生。贪没粮草私下贩卖是军中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换谁去押送粮草,都会有人这么做,就是防也不防不住。
要是按顾千城所说的那样,直接让商人送粮,不仅能让更多的百姓找到事做,也能减少不必要的损耗。
要知道,商人要送粮也得找人,而这个时候身强体壮的老百姓,就能找到事做了。
有了办法,秦寂言也不耽搁,松开顾千城,立刻起身道:“千城,我去召封大人他们议事。”
“这么晚了,你不能明天说吗?”今天白天在泰园折腾了一天,就算秦寂言不累,封辅他们几个文官肯定累呀。
“好吧,我明天去找他们。”秦寂言现自己确实急了,当即反省检讨。
“这才对嘛。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而且你也该让他们急一急了,不然下次遇到类似的事,他们就不会想了,直接等你想到办法。”顾千城拉着秦寂言坐下,脑袋倚在秦寂言的肩膀上,“皇上,别让自己太累了。”皇帝太能干,底下的臣子就会松懈,恶行循环,到那时秦寂言定会累死的。
“好,都听你的。”秦寂言拉着顾千城的手,笑的温柔……
压在心上的问题解决了,秦寂言的心情十分好,虽说不能和顾千城怎么样,但能抱着美人入睡,秦寂言还是很满意的。
一夜好梦,第二天秦寂言神情气爽的出现在大殿上。与他相反,封辅几人则是神情萎靡,脸色铁青,双眼通红,一看就知没有睡好。
哼……秦寂言扫了一眼,冷哼一声便高傲的坐下,等着朝臣跪拜。
秦寂言昨天在泰园遇袭一事,满朝皆知;昨晚上锦衣卫四处抓人,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听到了风声。是以今天早朝上,满朝大臣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那些家里有人被锦衣卫带走的官员,一个个脸白如纸,神色惊慌,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大殿极静,今日太监没有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待到朝臣起身后,秦寂言直接摔了一堆折子到众臣面前,“朕果然是对你们太仁慈了,以至胆大包天,连朕的命也敢算计。”
“扑通……”刚站起来的大臣们,又再次跪下:“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惶恐?哼……”秦寂言冷笑,“封辅,你们都看看……看看朕的臣民,还有你们家族的子弟都做了些什么?”
“是。”封辅上前,将折子捡起,细看起来……
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封辅很清楚自家的事,有老爷子坐镇,封家旁枝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背叛皇上的事。
封辅看完一本,就递一本给身后的人,数十本看下来,没有一个人、一件事与封家有关。封辅面上不显,可心底却是十分满意。
他们封家的家风还是很好的,至于折子上提起的那些人家?
封辅默默地将这些人的名字记下,在心底将这些人从“友人”的名单中划掉。
能养出背叛皇上,与周王、荣王世子勾结的子孙,这家族的教养可想而知,这样的人不结交也罢。
和封辅有相同想法的不少,他们都是为官数十载的人,十分清楚这些家族都废了。就算皇上仁慈,不与他们家族计较,不追究这些人背后家族的责任,可族中子弟也别想得到重用。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1128认罪,写到什么程度
折子只有数十分,可份量却不清。封首辅等人现在看到的折子,是锦衣卫昨夜辛苦的劳动成果,上面详细写明了哪家哪房哪位,如何与周王、荣王世子勾结,又给这两位泄露了多少消息。
因时间和人力的限制,锦衣卫一个晚上能审的人有限,为了震慑朝臣,秦寂言让锦衣卫先把身份背影显赫的那几人审了,至于出身一般的则不急,他们可以慢慢审。
是以,不少大臣都能在折子上,看到自家族弟或者姻亲家子弟犯的事。看到上面一个个名字,有少人脸色大变,胆小的直接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太皇太后的娘家承恩公,拿到折子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就跪爬到殿中央请罪。有承恩公开头,昨夜家里有人被锦衣卫带走官员们,也纷纷跪趴出来请罪。
不过半个时辰,折子还未传完一圈,爬出来请罪的就有数十人,一个个猛磕头,求皇上明鉴。
秦寂言将折子砸下后,就没有再说话,高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底下朝臣的百态。
有惊喜的,有惶恐的,有不安的……总之,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臣们,此时一个个都绷不住,将心底的情绪表露出来。
有趣,真的有趣。
秦寂言主勾唇一笑,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嘲讽之意。
这就是他的臣子,平时对他这个皇帝指手画脚,义正言词指责他的不是,一副忠心不二,不畏生死的耿直样,害他以为这些人真的不怕死,结果呢?
犯了事,利剑悬于头顶,一个个便丑态百出,着实是可笑。
一个时辰后,写满罪状的折子已全部传阅完,从两列跪爬出来请罪的官员有四十余人。
当然,跪下来请罪的人,并不全是为了自家族弟,有不少都是姻亲。京城的大家族就那么几家,这些人都是亲上加亲,联成一气,同气连枝,遇事绑成一团,凝成一股强大的势力,不犯大错的话,就是皇上要动这几大家族也难,可是……
现在不一样了。
族中子弟与荣王世子、周王勾结,意图刺杀皇上可是诛九族大的大罪,就算只是姻亲也逃不过清算。
不过是去一趟泰园,就能这样的收获,秦寂言甚感满意。虽说冒险了一点,可收获也是极大的。
“皇上,臣那族弟所犯之事,臣半点不知,肯请皇上明察。”
“皇上,臣管教族中子弟不严,臣有罪,肯请皇上处置。”
“皇上,那逆子早已分家,臣回去就开宗族,将他逐出宗族,肯请皇上明鉴。”
“皇上,臣的庶子年幼无知,被人蒙骗,求皇上看在他年幼的放下,饶他一条性命呀。”
“皇上……”
撇清关系,求饶请罪,求处置……各式各样的求情词都有,不管这些人说的如何冠冕堂皇,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希望秦寂言网开一面,不要迁怒于他们。
丢卒保帅,这本就是没有错,要为了一个叛国者牺牲家族,那才叫愚笨,可是……道理归道理,真听到这话还是会让人觉得寒心。
虽说只有一夜的时间,锦衣卫查到的不多,可秦寂言可以肯定,那些与周王、荣王世勾结的人,有一半以上是得到家族默许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家族授意的。
如此一来,家族便有双保险,到时候无论哪个人上位,家族都能屹立不倒。站在家族的立场上,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对于上位者,对于帝王来说,这种两面讨好的臣子当诛。
面对一个个磕头求饶的臣子,秦寂言仍旧和昨天一样,没有说出处罚的事,待到众臣将折子看完,秦寂言便起身,“朕希望明日能看到各位的认罪书,将你们及族中子弟所犯的罪状一一写上。”
他犯了错,这些臣子要他写罪已状,那他现在也让这些人,把自己罪状写上。他倒要看看,这些个平日里对他指东指西、耿直忠臣的臣子,会不会把自己罪状全写出来。
说完,太监便宣布退朝,秦寂言龙行虎步的离去,留下满朝臣子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尤其是那几个出来认罪的臣子更是懵了。
皇上让他们写认罪书,这认罪书怎么写?写到什么程度?
皇上让他们自己写罪状,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又查到了多少?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写多了是不是自寻死路?要是隐瞒不写,或者只写无关紧要的几件事,被皇上发现了,会不会认为他们故意欺瞒圣上?
天啊,这罪已状真的很难写呀,而且怎么写也不对。
一干大臣惨白着脸,承恩公的脸色最难看,抬头看到跪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封首辅,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个跃起就趴到了封首辅脚边,“封首辅,你救救我,你救救下官呀。下官真的是无辜的,下官什么也不知道呀。”犯世的是他的庶子,要不撇清,他家全都逃不掉。
封首辅差点吓的跳了起来,连忙搀扶承恩公起来,“承恩公,使不得,使不得,你快快请起。”
承恩公可是一等公爵,虽说没有实职,可他也没有资格受承恩公的跪拜,承恩公也不用在他面前称下官。
“不,不,不,我不起。封首辅你要不救我,我就不起来,封首辅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吧,我那孽子做的事,我真的一点也不知呀。”承恩公耍赖的跪在封首辅面前,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昨晚家中的庶子被带走后,他就托人带口信进宫,求太皇太后在皇上面前解释一二,替陈家求情,可是……
太皇太后却说,这事她管不了。她为陈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她是太皇太后不假,可她与皇上没有血缘关系,在皇上没有登基前,她与皇上是合作关系,可以替陈家求好处,但现在不行。
皇上登基后,并没有亏待陈家,对陈家已是仁至义近,陈家不可再得寸进迟。再有,与周王、荣王世子勾结,助他们刺杀皇上,这罪名可大可小,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她绝不会开口为陈家求情,把自己拖下水。
承恩公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懵了,今天战战兢兢的来上早朝,看到皇上这反应,承恩公就知陈家完了。
仗着皇上的看重,还有宫里的太皇太后,陈家子弟可没少犯事,皇上让他写认罪书,他敢隐瞒不写吗?
他要全写上了,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1130 利益,臣子也不会同意
秦寂言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他虽不好战,可也不怕血流成河。户部尚书提的抢劫西胡与北齐粮草的主意,虽不至于正合秦寂言的心,可也是搔到了他的痒处,让秦寂言舍不得否绝。
可想归想,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西胡与北齐常年缺粮,我们抢夺西胡的粮草,以战养战未免太过残暴。”当皇帝的,就是想要残暴也不能自己说出来,不然凭白会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声。
“皇上仁慈乃天下百姓之福,然……西胡与北齐狼子野心,对我们大秦虎视眈眈,皇上对他们仁慈就是对大秦百姓的残忍。再者,西胡与北齐时常骚扰我边境百姓,抢夺边境百姓的粮食与财物,致使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肯请皇上允许将士们,帮边境百姓拿回他们被抢走的财物与粮食。”户部尚书身旁的几位官员,立刻上前,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就是文臣,明明打劫,他们却能说得冠冕堂皇,尽是让人无颜以对。有时候就是秦寂言也佩服这些官员的脸皮。
真不知他们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不过,秦寂言此刻很满意。
“爱卿言之有理,此事……朕仍旧觉得有所不妥,两日后大朝会上再议。”秦寂言这是告诉他们,他同意这个法子,但却不能从他这个当皇帝的人嘴里说出里,需要他们在早朝上,正式提出此事。
“是臣考虑不周,请皇上恕罪。”君臣和谐,就是身为臣子的时刻明白皇上要什么,然后不惜一切为皇上达成。就好比现在,几位大臣明白了秦寂言的意思,在大朝会上不管秦寂言说什么,这些臣子都会据理力争,让事情按秦寂言设想的方向走。
户部尚书几人提出的三个办法,虽说全都太过简单粗暴,可确实也能解决问题。尤其是最后一条,秦寂言可以说是采纳了。
是以,秦寂言再说前面两条时,语气已柔和不少,“粮食在大粮商手里,想要粮食必然是要从他们手里买。你们的想法不有错,但方法错了。”
地位决定思考方向,商人地位低下,平时在官员面前也是谄媚讨好的,是以这些官员从来没有站在商人立场上想过问题,也没有想过商人在被逼狠了,也是会反抗的。
他们只知官家有命,商家莫敢不从。却不知商人重利,要按他们的办法,强制征粮或者罗织罪人,拿人下狱,只会引来恐慌与不满。
到那时,商人不敢做生意,纷纷逃离大秦,大秦的商业怎么办?南北货物如何流通?
秦寂言没有直接把顾千城的办法说出来,而是先说出逼迫商家会产生的危害,最后才把顾千城的办法说出来。
末了,又加了一句:“朕的得力能臣,连个女人都不如。”
“女人?这个办法是一个女人想出来的?”户部尚书还以为是封似锦,或者哪个商家子弟提出来的办法,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眼界不都是在后宅,想着如何争宠吗?怎么会懂这些?
秦寂言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户部尚书,那眼神让人不由自主的低头、后退。
户部尚书不敢再问,也不敢再多言,忙道此办法甚好,他这就回去安排此事,并保定一定会做好。
和户部尚书等人的办法相比,顾千城的做法明显温和了许多,而且化被动为主动,让商家主动送上门不说,还能为朝廷省下一笔钱。
但是,顾千城说的法子只有一个大方向,具体细节还需要户部的人去商定,而在实施的过程中,必然会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秦寂言虽没有在六部轮值,可对六部的工作很清楚,知晓此事的具体实施起来很难,要没有一个有经验的人镇守,事情不一定能办好,所以秦寂言大手一挥,遂了户部尚书的愿,让他全权负责此事。
此事做好了,户部尚书就算保不住官职也能保住这条命,要是没有做好?
那就是两罪并罚,户部尚书等着被抄家吧!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翻盘的机会。户部尚书很清楚,也只有他们的新帝,才会在他犯了这么大错的情况下,给他一个机会,要换作太上皇当政时,出了这要的错,他就得背黑锅,等着被革职查抄。
户部尚书有了章程,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蹿,即使身体累到不行,可精神却十分亢奋,一出宫就回到户部,召集下属官员商量具体议程。
秦寂言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满意的点头。
可秦寂言满意,暗卫却不满意。
他们是保护帝王的暗卫,是最强的暗卫。他们被训练出来,是为了保护主子的,不是用来监视朝廷大臣的,皇上这是大材小用,他们很委屈。可是……
每每看到秦寂言,暗卫满肚子抱怨又咽了下去。
皇上身边有子车大人这个影子在,他们根本没有用武之地。顾姑娘身边有唐万斤那个彪悍的男人在,他们也没有用处。
作为一流的暗流,最后却混到探子的地步,作用和武家暗部一样,暗卫表示好忧伤。更忧伤的是,他们还要继续去盯着户部那些官员,以免他们乱来,或者传出不该传的消息。
暗卫前脚走,凤老将军与风遥后脚就进宫求见,这爷孙俩是来汇报泰园后续事务的。秦寂言看了看时辰,轻叹了口气。
这都三个时辰了,他还说去找顾千城用晚膳的,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既然都没有办法陪顾千城用晚膳,秦寂言索性将事情全部集中在一起办,“去,宣平西郡王进宫。”
风遥打小在西胡找大,要对西胡开战,找风遥做参谋再适合不过。至于让风遥领军?秦寂言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凤家人,只能守着北齐边境那点兵马,再多就坏了平衡。就算他这个皇帝同意,底下的臣子也不会同意……
1130等待,后宫的女人不好做
顾千城在殿内等了一天,从早上等到晚到也没有等到秦寂言回来,只等到小太监中午和晚上的两句话:“皇上说他现在抽不开身,请姑娘先行用膳,不必等他。”
中午来一次,晚上来一次,一个字不改。
顾千城一个人坐在民收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色,默默望天……
她终于明白宫里的女人,为什么都要争宠了。这成全没有人搭理,被关在殿内的生活,真的不是一般的无聊呀!
一整天,她能做的事就是出走走,看看书,最多和下人聊聊天,再多就没有了。
这样的生活下,等秦寂言回来似乎是成了唯一的期盼。而秦寂言要不来,人的期盼似乎一下子就没了。
“这样的日子,简直能把人逼疯。”再次低头,看着满桌都是自己喜爱吃的菜,顾千城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
没有人陪着,就算是满桌的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味道来。
草草用了两筷子,饭菜看上去几乎没有动,顾千城就让人撤了。贴身侍侯的宫女张嘴想劝,可想到她们与顾千城还不算亲近,劝说的话又噎了回去。
“姑娘,吃完饭,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宫女收拾好桌子,上前问道。
“不了,我在殿内走走就行了。”饭都不有吃几口,消什么食,哪来的食可以消。
在殿内来回走了两圈,顾千城见天色已晚,便让宫人准备水,她要沐浴。
秦寂言有一个大浴池,按规矩那是帝王专用的浴池,可这些都是针对别人的,顾千城进了宫就享受帝王的待遇,。
在池子连洗带泡澡花了两刻钟,顾千城便起身了,换好衣服,坐在铜镜前,等宫女将她的长发擦干。
呆坐了半个时辰,头发全干,也不过才到戌时三刻(晚上八点多)。顾千城坐在梳妆台前没有动,她在纠结是继续找书看,还是给自己找点事做?
可找什么事呢?
琴棋书画她倒是懂一点,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做这些好不好。
宫女们看顾千城脸色不快,也不敢吱声,一个个低头站在一旁,假装不存在。
就在顾千城无聊到要发霉时,之前传话的太监又来了,“姑娘,皇上传话,他今晚很忙,让你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知道了,退下吧。”连个期盼都没有,这日子……真心过得没有意思。
顾千城一脸冷淡,浑身都散发着“我不高兴”的气息,把宫女和太监吓得不轻。
可是,真不怪她没有一个笑脸,呆在宫里,成天盼着一个男人过来看她的日子,真心不好受地,才一天她就觉得很憋屈。
得了顾千城的话,传话的太监麻溜的退下,连多呆一秒都不敢,顾千城看着小太监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得笑了出来……
宫里的人都知道,等不来皇上的女人心情会不好,要远离!
顾千城自嘲一笑,起身朝内室走去,“我要休息,你们都退下,不必服侍。”虽说时辰还早,可除了睡觉,她还能做什么?
“是。”宫女屈膝告退,一个个悄无声息离去,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顾千城轻叹了口气,站在床前发一会呆,才脱下外衣睡觉。
许是睡得太早了,顾千城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很晚才睡,而等到她睡着也没有等到秦寂言回来!
而被顾千城一直念叨的秦寂言,在顾千城沉入梦香后,还在与凤老将军,风遥和平西郡王商讨出兵西胡的事。
四人一直商量到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直到凤老将军撑不住,秦寂言才叫停,让人把凤老将军、风遥和平西郡王安排在外殿,让他们直接在宫里休息。
三人知晓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明天还要继续说,也不矫情,大方的接受了秦寂言的好意。
而风遥三人回去休息后,秦寂言还在殿下批了一个时辰的奏折,等到他忙完准备回干清宫时,天已经大亮,离小朝会也没有多少时间,秦寂言只够回去换一身衣裳。
身为帝王,仪态很重要,不管秦寂言有多忙,他上朝前都得换上干净的衣服,可是……
要是顾千城没有在宫里,秦寂言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往干清宫跑一趟,他会让人直接把龙袍拿来,可今天顾千城在,他就是再折腾也得回去一趟。
秦寂言回到干清宫,换了一身衣服,只勉强能空出吃早膳的时间,是以秦寂言匆匆看了顾千城一眼,便赶着去吃东西,然后匆匆去上朝……
这就是皇帝,忙碌起来一天十二时辰都停不下来,脑子时刻都得保持高速运转。
顾千城醒来时,得知秦寂言回来过,只是人还没有睡就赶着上早朝了。
顾千城听罢,只能苦笑……
秦寂言是忙,并不是不回来,她能说秦寂言的不是吗?
起来后,一个人用早膳,一上午又是呆在宫里看书,等到中午,昨天传话的太监又来,依旧是传那句话,说皇上没空回来用膳。
一回生两回熟,不过两天顾千城似乎就习惯,轻轻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书,让宫人传膳。
用完午膳,顾千城拒绝了宫女午休的建议,让人给她准备衣服,她要去一趟六扇门。
这种成天窝在宫里,就等一个男人回来的日子,只过一天她就够了,她得给自己找事做,不然她会疯掉。
“姑娘,皇上说……您不能出宫。”顾千城身边服侍的宫女,一听到顾千城的话,立刻跪了下来,一脸为难的说道。
“皇上什么时候说了不让我出宫?我怎么不知?再说我只是去一趟六扇门,又不是不会回来。”顾千城再次感慨,皇上的女人不好做,嫁给秦寂言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幸福的事。
她还没有嫁,就不能出宫。以后要嫁给秦寂言了,她还能随意出宫吗?
怕是不能了。
宫女们跪在顾千城面前不肯移动,可也不敢对顾千城不敬,只得折中道:“还请姑娘稍候,容奴婢禀报给皇上知晓。”
“去吧,你们几个服侍我更衣。”顾千城可以肯定,秦寂言一定会让她去。
秦寂言忙成这样,肯定没有时间再去管药王谷主的事,而药王谷主与长生门的事刻不容缓,秦寂言没有精力去管,她只能自己动手了。
药王谷确实强硬,可她就不信,她撬不开药王谷主的嘴……
1131
1131放血,没有撬不开的嘴
秦寂言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药王谷主的事。而上头没有命令,下面的人也不敢乱动。药王谷主虽然被关在六扇门,可除了没有自由外,日子过的还是很舒心的,至少没有受任何刑罚。
当然,就算秦寂言有空找药王谷主的麻烦,也不会对他用刑。和用刑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相比,秦寂言更喜欢心里博弈。
药王谷主不是普通人,他是天下有名的大夫,医术数一数二,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用武力使他屈服的,想要他为自己所用,必要他心甘情愿才行,可是……
顾千城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药王谷主,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秦寂言那么高端,能和药王谷主这样的人一直玩心里博弈。
虽说兵法有云,攻心为上,但攻心真的太难,顾千城之前已经试过对药王谷主攻心,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
药王谷主内心太强大,几乎没有什么是他在意的,君亦安与季诺是他最亲近的人,可却威胁不了他。攻心失败,顾千城这次来找药王谷主,就打算选择刑罚。
在顾千城看来,这世间没有不怕死的人,也没有撬不开的嘴,只有找不到的弱点。药王谷主内心强大,自私凉薄,可并不表示他不怕死。相反,顾千城觉得药王谷主应该很怕死,要不是怕死,又怎么会自私到不顾自己的女儿?不在乎自己最亲近的弟子?留着唐万斤当药人不放?
得了秦寂言的准许后,顾千城带了四个护卫来到六扇门。六扇门的人提前收到了消息,早就安排了人在外面等候,远远看到顾千城的车架过来,就将大门打开,出来迎接。
顾千城与六扇门的人也算熟悉,见到原本相处融洽的人,一个个对自己客气有加,恭敬十足,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笑着给众人打了一声招呼,便直接去牢里见药王谷主。
六扇门的人对药王谷主还是很不错的,顾千城过去时,药王谷主正坐在牢房里看书。牢房里桌椅板凳,笔墨纸砚全都有,要不是有铁栅栏锁着,还真看不出这是牢房。
顾千城没让人开门,站在外面道:“药王果真有闲情雅致。”坐在牢里看书,也不知药王能看不能看得进去?
“为寻蛊虫的药方而来?”药王谷主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顾千城,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是。”顾千城轻轻点头,见药王谷主不说话,又补了一句:“药王要什么?开条件出来。”
“我说过的……”药王谷主说完这话,就不再看顾千城,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的喝了起来,那不急不躁的样子,真的让人讨厌。
“重提,你应该清楚,你的条件……不可能。”在动刑之前,顾千城还是想要谈一谈。见药王谷主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顾千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药王,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
药王谷主莞尔一笑,嘲讽的道:“顾千城,你似乎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
“药王,你搞错了,我不是在求你,我是给你一个机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顾千城说的温柔,可话中的意思却一点也不温和。
药王谷主眉毛一挑,嘲讽的道:“罚酒?你要给我吃什么罚酒?”大秦的皇帝还要用他,他不认为顾千城敢动他。
顾千城明白药王谷主的意思,不由得冷笑:“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你敢吗?”药王谷主挑衅的道。
顾千城笑了一声,“看样子我们没得谈了。也好,我今天倒要看看药王谷主的骨头有多硬。”她不是良善的女好了,更不会虚伪的说刑罚太残忍。
“来人。”顾千城一扬手,指着药王谷主道:“把人拖去暴室。”暴室就是用来刑讯逼供的地方,之前药王谷主被带进去,打了几鞭子。
“你敢!”药王谷主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威胁道:“你敢动我,永远别想拿到寻蛊虫的药言。”
“我不动你也不一定能拿到,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试试刑罚?”顾千城后退数步,方便官差进去拿人。
“你来真的?”药王谷主脸色十分难看。他确信顾千城不敢要他的命,但刑罚……
他不是受不住,只是不想受。
“你还有机会,现在告诉我,我不会动你。”药王谷主毕竟是专业技术人才,秦寂言以后还想要用他,顾千城不想把人弄残了。
“你以为,我会怕区区刑罚?”药王谷主冷笑,看着冲进来,要将他押走的官差,面上无惊无惧。
“谷主不怕就好,我们暴室再见。”顾千城转身就走,没有与药王谷主多费唇舌。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顾千城先一步抵达暴室,药王谷主被人押进来时,就看到坐在上方的顾千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堂堂药王落到这个地步,任由一个女子摆布,这是对他的羞辱。
“把人挂上去。”顾千城对面是一个十字架,绑住双手后,就能将人吊的双脚离地,不需要刑罚,就这么吊着也是一个折磨。
六扇门的官差做惯了这事,三两下就把人挂了起来,只轻轻一勒,药王谷主的手就被勒得血红泛青,药王谷主不自觉的皱眉,可惜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同情他。
将药王谷主吊好后,官差上前给顾千城请示,“姑娘,接下来是上鞭刑还是烙刑?”这两种刑罚最是折磨人,却不会立刻要人命。
“堂堂药王,怎么会将鞭刑与烙刑放在心上。去,取一个大木桶过来。”顾千城站起身,朝药王谷主走去,手上不知何时握了一把柳叶刀,正在指间来回的旋转。
药王谷主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在顾千城指间的柳叶刀上,“你想做什么?”药王谷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猪羊。
“听闻药王你从出生,就用各种珍贵的药草养着,体内的血比最好的人参还要补,你说……我要把你的血放干了,能救多少人?”顾千城离药王谷主只有一步远,手上的刀子仍旧在指间旋转,动作越的快,看的人头皮麻……
1133重温,那年今日
十分难得,顾千城回到宫里,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让宫人传膳,秦寂言就来了。
“忙完了吗?”顾千城承认,看到秦寂言过来她挺高兴的。
在宫里,她唯一的盼头,也就是秦寂言过来看她一眼。
秦寂言看到顾千城的刹那,冷硬的面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快步上前,牵着顾千城的手,“忙不完,可也要回来吃饭,再不回来陪你吃饭,指不定你明天就跑了。”要不是顾千城下午跑去六扇门,秦寂言今天都不一定会抽时间回来陪她用晚膳。
要查泰园的事,要为攻打西胡,防备北齐做准备,秦寂言不忙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停不下来。
当皇帝,尤其是想当一个明君,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顾千城娇嗔的剜了秦寂言一眼,“我能跑哪去?我不过是出宫办点事,这不回来了嘛。”顾千城从秦寂言的话中,听从他等会还要忙,就没有给他换衣服,只让宫人打水来,好让秦寂言擦脸,净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秦寂言没让人服侍,自己接过帕子就擦了起来,擦完便丢进盆子里,拉着顾千城坐下。
“给药王谷主用了刑,估计他今晚就会说。”药王谷主那么怕死,除非他真的不想活了。
秦寂言挑眉,诧异的道:“这么肯定?”他之前与药王谷主博弈了半天,也没见那个老狐狸松口。那老狐狸可不好对付。
“不死就死呗,反正没有药王还会有别人,不会影响你的计划。”药王谷主之所以敢和他们谈条件,不就是认为他们不会取他的性命吗?
他们现在不在乎药王的命,他还有什么底气在他们面前狂?
身为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觉悟。
秦寂言听罢,点头道:“你说的对,药王的事你看着办就行了,人是死是活也不重要。”现在朝堂之上,敢与他唱反调的人并不多,死一个药王谷主虽然会对他的计划有所影响,可事情还在控制范围内。
“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顾千城笑的灿烂,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有秦寂言同意,她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秦寂言笑而不语……
因秦寂言的到来,顾千城的晚膳十分丰盛,足足有六十八道菜,摆了满满一桌,而且道道都精致非凡。
“果然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看着满桌的菜,顾千城想到秦寂言还是秦王时,他们俩在六扇门吃饭的情景,不由得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桌上的菜太少?”秦寂言明知顾千城不是这个意思,却特意这么一问,不过是逗她罢了。
顾千城白了他一眼,“这么多还嫌少,能不能别那么浪费?”和历任皇帝动辄上百道菜相比,秦寂言桌上的饭菜确实算少。
“不是浪费,而是帝王的喜好不能让人知晓。菜色多才能让人猜不到皇帝到底喜欢哪道菜,又会吃哪道菜。”秦寂言随手指了桌上一道菜,“这道菜,我只多吃了两口,便连续出现了一个月,要让有心人知道,我这个皇帝就危险了。”
秦寂言指的那道菜,是松鼠桂鱼,是顾千城爱吃的菜。
顾千城看着那道松鼠桂鱼,夹了一筷子送嘴里,“味道很好。”
“你喜欢就好。”他就知道顾千城爱吃这个,下午还特意吩咐了御膳房的人准备,看顾千城吃得香甜,秦寂言的胃口也大好。
平日里一个人吃饭,每道菜都不能过三口,吃饭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一点意思也没有。
秦寂言夹了几道菜离自己近,顾千城又爱吃的菜,放到她碗里,“想吃什么直接和下人说。”
“我不会客气的。”顾千城朝秦寂言笑了一下,将碗里的饭菜吃完,然后又夹了一筷鱼肉放到秦寂言碗里,“我刚给你试毒了,你也尝尝。”
“呃……”秦寂言握筷子的手一顿。他从来都不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菜,更不爱菜汁与米饭混在一起来,而沾了酱汁的鱼肉与饭混在一起,看上去糊糊的,着实让人没有胃口。
只是略一迟疑,并没有表现出喜恶,可在秦寂言身旁服侍的太监却现,忙上前要替秦寂言换碗筷,却不想刚上前一步,就被秦寂言制止了,“退下!”
这是顾千城夹给他的,别说只是他不爱吃的菜,就是毒药他也会含笑吞下。
秦寂言宠溺的看了顾千城一眼,笑着将碗里的饭菜吃下,完全没有一丝不满。
“很好,再吃一点。”顾千城是夹上瘾了,又往秦寂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当然,这菜也是她吃过的,证明了无毒的。
但是,顾千城爱吃的菜,都不是秦寂言爱吃的,秦寂言一连吃了十几口,着实无奈,“你这是在报复吗?”他今天可没有给千城夹,她不爱吃的菜呀。
顾千城摇头,俏皮的道:“不,我这是在重温。”只不过,当时是秦寂言给她夹,她不爱吃的菜,现在正好反过来了。
“所以,我不能拒绝是吗?”秦寂言再次将顾千城夹给他的菜,连着饭一起吃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眉眼间却带着淡淡的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些菜,都是秦寂言爱吃的。
顾千城没有回答,只是更欢快的给秦寂言夹菜,直把秦寂言的碗堆的满满的才收手。
看着大半碗的菜,秦寂言差点绷不住了,“我很多年,没有吃这么多了。”还是这么多不爱吃的东西。
“你最近忙,需要好好补一补。晚上还要议事吧?”顾千城一脸讨好的看着秦寂言,各种卖乖。
“晚上要与风遥谈些事。不过不会很晚,你要去哪里,我晚上可以陪你。”秦寂言这话是在委婉的告诉顾千城,晚上别再出宫了,就是要出宫也要和他一起。
“我晚上不出宫。药王谷主那里也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他撑不住自己会说,要是死撑着不肯说,那就等血流尽而死吧。”顾千城轻描淡写的,在饭桌上说出决定药王谷主生死的话,一旁的宫女、太监听的背脊寒,可秦寂言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的女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需顾忌……
给读者的话:今天更的早了,三更一起出了!今天的更新出来了!出来了呀!
1135夫妻,用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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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寂言是真的很忙,用完膳后,陪顾千城在御花园走了两圈,把顾千城送回殿,就带着太监去御书房了。
“别乱跑,等我回来。”走之前,秦寂言又叮嘱了一句,就怕顾千城一心急,听到药王的消息,就跑出宫去。
顾千城看着老妈子一样碎碎念个不停的秦寂言,哭笑不得,“宫门落锁了,我能跑哪去。”
“只要你想,区区一把锁能拦得住你?”外面人不知,宫里的人却很清楚顾千城在他心中的地位,宫里哪个人敢给她难看?敢忤逆她?
“我有那么不守规矩吗?”她很乖的好不好。
“朕就喜欢你不守规矩!”秦寂言说得漂亮,可话里还是在说顾千城不守规矩,顾千城满头黑线,没好气的白了寂言一眼,“去忙你的吧,我看会书,等你回来再睡,保证不会乱跑的。”
“一个半时辰,最多两个时辰我就会回来。”秦寂言颇有几分不舍,走之前又粘乎了一下。
自从他登基后,他要见顾千城一面真的不容易。这次好不容易把人拐进来了,可却没有时间陪,想想都觉得郁闷。
“去吧,我会在宫里等你的。”顾千城怕秦寂言耽误正事,半推着将秦寂言送了出去。
好吧,她承认,她是怕秦寂言再不走,自己会当着秦寂言的面笑出来。
秦寂言揣着一副高冷的样子,却像小孩一样粘人,又别扭又傲娇,怎么看怎么可爱,简直是能把人萌化。
顾千城忍笑忍的很辛苦!
可偏偏秦寂言不配合,迈出门槛前,又停了下来,看着顾千城,眨了眨眼睛道:“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寻常夫妻?”丈夫出门,妻子相送,还未出门,便开始相思。
“不像!”顾千城想了一下,很认真的摇头。
“哪里不像了?”秦寂言不高兴了,顾千城看了他一眼,很认真的道:“我们没有成亲,没有办法和寻常夫妻比。”
顾千城前半句说得还正常,秦寂言虽然郁闷,可仍旧点头表示认可,可是……
顾千城突然话锋一转,绷着脸道:“我们现在这样,真要说像,那也是像爬墙的书生与大家闺秀。”
“噗……”一说完,自己就绷不住笑了。
秦寂言立刻不高兴了,瞪着独自乐呵的顾千城,没好气的道:“你说我是爬的书生?我哪里像那些连墙都翻不过的书生了?”书生?封似锦那种风一吹就倒的东西?
哼,他不屑!
顾千城捂着肚子,边笑边道:“不是书生,那就是强盗好了,反正都是爬墙的。”
“强盗?我今晚就强了你!”秦寂言拉住顾千城的手,轻轻一带,便把人带入怀里,“我是强盗,不用等晚上,现在就能强你了。不如……我先强了你,再去办正事。”
说话间,秦寂言不顾太监宫女还在,打横将顾千城抱了起来。
“啊……”顾千城吓了一跳,待秦寂言抱稳后,拍了秦寂言一下,挣扎着要下来,“别闹了。时辰真不早了,走吧,别让凤老将军和风遥等太久了。”
“没关系,朕是皇帝,他们等多久都是应该的。”秦寂言抱着顾千城,朝室内走去。
“喂……你玩真的?”顾千城这下真的是吓到了。
“你说呢?”秦寂言勾唇一笑,带着说不出来的邪气。
顾千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忙正色道:“不行,不行,真的不行。现在不行啦,传出去你我都不用做人了。”
“谁敢传?传什么?”秦寂言眼眸一冷,看向站在殿外的宫女与太监。
被秦寂言的眼睛一扫,宫女与太监一个个跪下,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你看,除了你我外,没有第三个人。”所以,大胆的把事办了吧。他是男人,憋太久,对身体不屑好。
“别自欺欺人了,”顾千城没好气的在秦寂言胸膛上捶了一记,“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攸关你的人品,别瞎闹了。”
“真的不行?”秦寂言将顾千城放在床上,右手撑在顾千城身侧,与顾千城四面相对,鼻尖对鼻尖……
很近的距离,很暧昧的姿势,秦寂言只要再往下一寸,就能稳住顾千城的双唇,就能紧贴在顾千城身上,可是秦寂言没有那么做,而是认真的寻问。
“真的不行!”顾千城承认,她也想秦寂言,可事关秦寂言的名声,她不希望因此事,给秦寂言的名声的再添瑕疵。
“狠心的女人。”秦寂言恶狠狠的瞪了顾千城一眼,猛地低头,用力在顾千城嘴上啃了一口,“强不到你人也要强一个吻。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强盗的评价。”
“嘭……”牙齿咳牙齿,虽然很就分开了,可顾千城仍感觉到了痛,还有嘴里血腥味。
“嘶……要不要这么狠。”顾千城不用看也知,她的唇被咬破了。忙抬头看向秦寂言,见秦寂言双唇没有破,这才松了口气。
秦寂言回来了一个时辰,要带着磕破皮的唇出去,指不定见到他的会想歪。
顾千城的动作逃不秦寂言的双眼,见顾千城这么担心自己,秦寂言心情大好,撑在顾千城身侧的手仍旧没有收回,鼻尖对着顾千城的鼻尖,压低声音道:“就这么关心我。”
肯定的语气,低沉,嘶哑,性感的声音,浑身都散发着自信的气息,却没有迫人的威压,顾千城只感觉耳尖酥酥麻麻的,整颗心都酥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秦寂言看罢,眼中的笑意甚,用小指轻刮顾千城的脸颊,戏谑的道:“娇艳红润,媚眼如丝。果然……很爱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够了。”顾千城本就有几分恼羞,被秦寂言这么一说,觉得没脸了,侧过脸,张嘴就在秦寂言的手指上咬了一口,故作凶狠的道:“还不去做事。你不做事拿什么养我?我可是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
“我可是皇帝,富有天下,就是什么也做不到,也养得起你。”秦寂言戳了戳顾千城的脸,“放心,再怎么穷,也不会穷到你头上。”
别说银钱,就是这天下,他也愿与顾千城共享!r5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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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6纳妃,愿意牺牲一切
虽然十分不舍,可秦寂言最终还是放下顾千城,老老实实去御书房,找凤老将军、风遥和平西郡王一起谈正事。
因心里惦记着顾千城,怕顾千城一个人在殿内无聊,秦寂言一到御书房,就进入高强度,快节奏状态,完全不给风遥与平西郡王休息的时间,解决一件事,又砸下一件事,节奏之快,让人头皮绷紧,连眨眼都不敢。
脑子里紧绷着一根弦,一直在运转,刚开始还好,半个时辰后,风遥与平西郡王就撑不住了。
“皇上,能稍微缓缓吗?容臣想一想。”平西郡王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糊的,不得不开口的打断。
“郡王没有休息好?”秦寂言皱眉,颇有几分不满。
平西郡王苦笑着摇头,“皇上,臣年纪大了。”就算是年轻人,也不能放任脑子一直不停的转呀。
他虽然常年驻守西胡,与西胡打了好几年的仗,对西胡也十分了解,可却没有熟悉到对西胡事务信手拈来的地步。
皇上一口气问出那么多与西胡有关的问题,他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而且回了前一个,又忘了下一个。
“郡王正值年壮,军中无数后辈还等着郡王提携,郡王可不能躲懒。”秦寂言隐约听出平西郡王有退意,先一步堵住平西郡王的嘴。
言倾是少年将军中的第一人,可年纪还轻,又没有一个能震慑全军的大功劳,在军中的威信远不如平西郡王。
言倾还需要成长,这个过程中离不开平西郡王的扶持。
平西郡王确实是拿话试探秦寂言,听到秦寂言这么说,平西郡王就知事情不成了,苦笑一声道:“皇上,臣这年纪在一般人家,早就当祖父了。虽说我还能动得了几年,可到底不年轻了。”
平西郡王倒不是非退不可,只是看到凤老将军退下来,给家族子弟让路,平西郡王也有些心动。
皇上登基后,提拔了好几位年轻官员,明显是喜欢用年轻人,喜欢用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嫡系。
朝中几位大人,焦大人在江南,为自家儿子铺路;封大人也渐渐交权,最近更是直接静养,给封似锦让路;凤老将军就更不用说了,这位是直接退了,把路让给孙子。
官场上,父子、祖孙同朝为官不算什么,可皇上不会放任一家独大。为了给年轻人让路,他们这群老东西必须尽早退下,不然家里的年轻人,就永远别想起来。
“郡王再撑几年,待到孙子出生,朕准你回家含饴弄孙。”西胡的兵力,秦寂言仍旧决定交给言家。至于是儿子掌权还是父亲掌权,秦寂言都能接受。
当然,平西郡王退下去前,必须帮言倾站稳脚步,免得军中不稳。
“臣谢主隆恩。”平西郡王麻利的下跪,谢恩。
虽说君臣二人只说了寥寥数语,可该说的都说了,彼此心中都有了底,而且十分符合自己的预期。
被平西郡王这么一打断,秦寂言也觉得自己太急了,接下来就放缓了速度,四人不急不躁的商谈起来。
和秦寂言预料的一样,四人谈了两个时辰,差不多到子时才结束。
秦寂言不再废话,把琐碎的事丢给风遥、平西郡王和凤老将军,就摆驾回干清宫了。
看着面上从容有度,实则脚步飞快的秦寂言,平西郡王不由得皱眉,扭头看向凤老将军,见他亦是一脸担忧,压低声音问道:“顾姑娘……还没有出宫?”
“嗯。”凤老将军应了一声,神色凝重。
平西郡王也是叹了口气,无奈的道:“皇上真的不打算纳妃吗?”顾千城这个情况,是不可能服侍皇上的,皇上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而委屈自己吗?
“不知道。”凤老将军粗着嗓子应了一声,看一眼风遥,放缓声音道:“于遥,我们走。”
这种事他们还是别掺和的好,他们这个皇帝可不是省油的灯,而凤家,冒不起失去帝心的险。
“是,爷爷。”凤老将军对风遥很好,风遥也很尊重凤老将军。尤其是看到母亲在凤家过得很好,风遥更是打从心底喜欢凤老将军这个长辈。
虽说他现在认祖归宗了,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仍旧是与他在西胡相依为命,用生命保护他的母亲。
只要母亲喜欢,只要母亲高兴,他怎样都好。
现在母亲在凤家过得很好、很幸福,风遥觉得他就是牺牲再多,都值得!
凤老将军与风遥祖孙二人快步离去,留下平西郡王站在御书房,看着摊了一桌的地图,一阵无语……
为什么,最后收尾的人会是他?
他可是郡王,堂堂郡王已沦落到,做下人活的地步了吗?
平西郡王也想撒手就走,可看到桌上一张张不能外泄的军事地图,又认命的收拾了起来。
他们言家驻守在西胡,他的儿子要冲在前线,他没有资格任性。
秦寂言从御书房出来后,直接上了龙撵,掐着两个时辰的点踏进干清宫。
秦寂言走进去,摆摆手,示意宫女、太监出去,不必行礼。
把人打发走后,秦寂言刻意放缓脚步走进去,刚踏进门槛,就看到倚在床住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脑袋一点一点的顾千城……
还傻傻的样子了,还真是……可爱!
看着顾千城难得的傻萌样,秦寂言的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眉眼间都是克制不住的笑意。
悄悄走近,秦寂言没有惊动顾千城,在她面前停了数秒,见顾千城仍旧没有反应,秦寂言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一点一点加重力道,让顾千城无法呼吸……
“呃……”顾千城的脸很快就憋红了,然后……醒了!
在顾千城睁开眼睛的刹那,秦寂言飞快的收回手,无事人一样站在顾千城面前,双手背在身后,问道:“醒了。”
“回来了。”顾千城刚醒,还有一点迷糊,软软糯糯的应一声,就去揉自己的鼻子,怎么都感觉不舒服,“怎么回事?”
秦寂言强压下心中的笑意,上前,坐在顾千城身旁,一脸关心的道:“怎么了?”
“鼻子塞了,没法呼吸,好像着凉了。”顾千城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着眼角往外挤。秦寂言闷笑一声,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一本正经的问道:“要不要给你宣太医?”
“不用了,应该是刚刚冷着了。我等会喝点热水就好了。”现在鼻子又不塞了,顾千城感觉有什么不对,可偏偏一时想不起来。
而想不起来,顾千城也懒得想,又打了个哈欠,扭过脸,看着秦寂言道:“六扇门传消息来了,说药王谷主想见我们。”
“松口了?”秦寂言诧异的扬眉,颇有几分吃惊。
药王谷主,不像是那么怕死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