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谁要害他?
回到狐宅之后,狐卿直接去了主屋之中,单独召来自己族中的第一侍卫。
那黑衣白发,气势内敛的男人才一进主屋,便单膝跪在了地上,恭敬地垂下了头,以绝对臣服的姿势静候他们的王的命令。
狐卿右手轻叩座椅的扶手,,沉声道:“本尊这几日有事要外出。你替本尊去注意着渡灵师大人的行踪,在他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出手相助,万不可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狐一,希望你不要让本尊失望,否则,即使你是本尊最看重的侍卫,也一样会受到惩罚。”
狐一将头垂得更低了,他恭声道:“属下莫敢不从,请狐尊殿下放心,属下就算舍了自身性命,也定会护得渡灵师大人周全。”
狐卿微微点头,摆摆手正要让狐一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之前苏幕遮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便又唤住了狐一,道:“还有一点,你记得要隐匿好自己的行踪,不到关键时刻,千万要让渡灵师大人发现你的存在。好了,无事了,你先下去吧。”
狐一领命,站起身又对着狐卿行了一礼,这才消失在了主屋之中。
狐卿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今早义父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狐玖莫名失踪了。他虽然有些反感狐玖的死缠烂打,但毕竟在心里还是将她当做妹妹的。妹妹失踪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出去寻找。只是,若自己找到狐玖,必然会和她碰面……想到这里,狐卿的脑海中不期然又浮现出那双婆娑的泪眼……
唔,真是头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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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小姑娘在傍晚七点时就从学校里回来了。她直接赶到了苏记,围在自家师父的身边,异常心奋地和他说了许多有关学校的事情。
苏幕遮眼含笑意,安静地聆听着自家徒弟的话。看得出来,小姑娘在学校里过得还挺开心,这下他总算是能放心了。
等小姑娘终于将所有的事说完了,她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来。苏幕遮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小云你先休息一下,为师现在去做饭,吃完饭你就回去休息吧,今晚就不用学习制作符纸了,别耽误了明天的学习。”
陆云红着脸点了点头,等苏幕遮离开之后,她忍不住抱着靠垫,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心中却在咆哮:啊呀呀呀师父真是太温柔了!!!学校里那些个小男生跟他比起来渣都不是,还有那些个小女生你们就不要觊觎我家师父了,我是不会把他让给你们的!
傲娇的小姑娘吃过晚饭就回自己的住处去了。苏幕遮则进了书房中,找出一本只记录了半本的书籍,将黄一之前所说的有关“诅咒”的事认真的记录下来。记完之后,他将书翻了一遍,看着书上那些颜色深浅各异,笔迹不同的字迹,有些忍俊不禁——或许苏家的先辈们也如他现在一样,会将自己所了解到的种种异闻都认真地记录下来,所以苏记的藏书才会如此丰富,涉猎面才会如此之广吧……
半夜,苏幕遮正在熟睡之际,猛地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惊醒了。他迷迷茫茫地摸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到底是谁,会在这么晚了给自己打电话呢?
他搓了一把脸脸,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的那一头一片静默,苏幕遮等了三分钟,也没有人说话。他只好问道:“你好,请问有人在么?”
那头依旧没有人回答,苏幕遮只当是有人打骚扰电话,刚准备按下挂断键,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那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一个人在急促地喘息着。紧接着,一个虚弱又惊恐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苏老弟,救我,救我……”
这是……路鸣!
苏幕遮一下就清醒了,他立马对电话那头道:“路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路鸣却像是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又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对,它又出现了。它,它还在说……它说让我去死……”
苏幕遮握紧手机,沉声道:“路先生你别怕,你听我说,快把我给你的名片放在身边,不要挂断电话,我给你念段咒语,先暂时将那东西驱走!”
电话那头乒乒乓乓了一会儿后,路鸣道:“苏老弟……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苏幕遮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法术融入声音中,念了一段驱邪咒。在他快要念完的时候,路鸣终于道:“苏老弟,那声音,那声音真的消失了。”
苏幕遮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你今晚睡觉时就将名片放在枕边,那东西应该就不敢出现了。到了明日,我们找个地方约一下,我在进一步帮你调查这件事。”
路鸣笑了一下,说:“好,今晚真是多谢苏老弟你了,等明日哥哥再好好感谢你。还有,这个手机号码是我的,苏老弟你可要存好了。”
苏幕遮有些无奈,应付了路鸣几句后,挂断了电话。然后一头倒在了枕头上,转瞬就陷入了黑甜的梦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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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点,苏幕遮就收到了路鸣发来的短信,说他自己已经在他们第一次吃饭的那家小餐馆等着了,让苏幕遮赶块过来。
苏幕遮只得收拾好了背包,又叮嘱黄一黄二好好看家,这才向那家小餐馆赶去。
到了小餐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苏幕遮进了包间,就见路鸣正闲闲地喝着酒,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路先生你好。”苏幕遮很路鸣打了招呼,便取下背包,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路鸣爽朗一笑,高兴道:“苏老弟你终于来啦,昨晚的事给真是多亏你了,我被那声音打扰了那么究,昨晚才算是好好睡了一觉。”
苏幕遮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的脸色果然较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来的红润一些,眉间的郁结之气也消散了很多。不过这一次,他的身上仍然没有鬼气,倒是应了黄一的“诅咒”一说。
在苏幕遮观察路鸣的同时,路鸣的双眼也紧紧盯着他,从被镜框遮住的银色的双眸,到挺拔的鼻梁,再到颜色淡粉的嘴唇,以及那白皙的肌肤和形状优美的面部线条。他的目光中隐隐有一把火在燃烧,但是苏幕遮并没有发觉。
苏幕遮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道:“你这菜放得有一会儿了吧,我们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路鸣喝了一口酒,笑道:“是我的错,急匆匆地把苏老弟叫过来,苏老弟你这是饿坏了吧?”
苏幕遮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调笑意味,但他是真的饿了,也不管路鸣说什么,直接拿起筷子就吃起菜来。
路鸣笑着摇了摇头,另找了一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把它推到苏幕遮的面前,道:“苏老弟,来,喝杯酒暖和暖和。”
苏幕遮摆摆手,坚决不喝,他可是“一杯倒”的酒量,这么大一杯酒,喝下之后还不得直接醉倒在这里。
路鸣犹不死心,继续劝道:“就这么一小杯,喝了也没多大事的,是男人就该大口喝酒嘛!”
苏幕遮只得道:“路先生,我的酒量实在不行。你还是同我说说昨天晚上你遇到的事情吧。”
路鸣可惜地看了那酒杯一眼,说道:“昨晚的事情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那个声音又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了,它一刻不停地在我耳边说着话,诅咒我去死。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给你打了电话。没想到啊,你那符咒一念,那声音就停止了,真是非常的神奇!”
苏幕遮听他说完,推了推眼镜,道:“路先生,据我所知,你的情况很可能是中了诅咒。客观上来说,那声音其实根本不存在,诅咒影响了你的神经系统,所以你才会听到有声音在跟你说话,而你也下意识地照着它去做了。”
路鸣无语地瞪大了眼,半晌才“操”了一声,说:“我想了想,我活了这三十年,也没得罪谁啊,究竟是谁用这么恶毒的办法对付我呢!”
苏幕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告诉他诅咒他的可能是鬼,因为就算自己说了,路鸣也肯定不会承认的。他只道:“路先生,你还记得那声音第一次出现,你是在什么地方么?”
路鸣回忆了一会儿,答:“是在我家。没错,那一晚我正在家里睡觉,那个声音就突然出现了。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从那晚开始,那声音就再没有停止过了。”
苏幕遮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菜:“我猜测,诅咒你的东西就在你家中。等这顿饭吃完,还请路先生带我去你家一趟,我会尽量帮你调查出这件事的缘由。”
路鸣自然是忙不迭地同意了。两人吃完饭后,他就领着苏幕遮一起往家赶。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路鸣的家在郊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里。据路鸣自己说,这院子是他租的,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院子内的设施一般,所以倒是没有花多少钱。
(作者菌承认,路鸣的人物设定就是个变态)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杂物室中的照片
路鸣掏出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然后带着苏幕遮一起走了进去。
才进院子,苏幕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院子里的那一处小小的花坛。花坛的泥土刚刚翻新过,棕黑色的泥土中种着种类繁多的花花草草。虽然因为是冬天,这些花草都枯萎了,但不难想象到了春夏两季之时,它们将会绽放地有多么热烈盈盛。除此之外,院子里面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打扫的也十分干净,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一个独居男人的家。
见苏幕遮的眼中犹带着惊讶,路鸣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笑道:“怎么,觉得像我这种单身汉的家,都应该像狗窝一样?”
他挨得实在有些近了,呼吸间喷出的热气全都扑到了苏幕遮的耳朵边,令苏幕遮十分地不习惯。他不由动了下身体,巧妙地挣开了路鸣环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没有,只是觉得路先生家里的花坛收拾得很不错。”
路鸣闻言,瞟了那花坛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哦,那花坛里的东西不是我种的,是这院子上一个女租客留下来的,毕竟女人家都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嘛。她离开的时候还嘱托我帮忙照顾它们,我平日没事的时候就给它们除除草浇浇水什么的。这些花草倒也不难养活,你要是想看的话,可以等明年春天再来,那时候它们会长得很漂亮。”
苏幕遮对此不置可否。实际上,他并不是很喜欢路鸣这个人,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很危险,就像处于休眠期的火山,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如果路鸣是无辜的,苏幕遮会在帮他处理完这件事后就离开,不再同他见面;但如果路鸣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不用苏幕遮动手,路鸣自然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见苏幕遮不说话,路鸣便拉着他一起往屋里走,边走边道:“苏老弟,来,进屋里说,外面太冷了。”
苏幕遮不好拂他的意,便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这房里的供热倒还挺充足的,路鸣一进屋就脱掉了外套,薄薄的衬衫勾勒出他上身虬结实的肌肉线条,看起来极有爆发力,与路鸣那看起来痞气中又带着纯良的面容完全不相符……不,苏幕遮很快又在心里改变了说法——应该是与他刻意表现出来的那种姿态不符,处处都充满了违和感。
路鸣一回头,就看到苏幕遮又盯着自己了,他自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苏幕遮这是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毕竟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苏幕遮眼中那不加遮掩的审视意味。在这样的仿佛能将人心都看透的目光中,路鸣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开始发凉,从而他也愈发肯定,这苏幕遮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路鸣道:“苏老弟,你不是说要帮我检查这房子么?这房子里的每个房间你都可以随便进,反正哥哥我这儿也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我现在去给你倒杯水,你自己随便转吧。”
苏幕遮点点头,随手摘下了眼镜,然后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转悠,一处一处地仔细寻找着线索,不再理会路鸣。
路鸣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去给他泡茶了。
苏幕遮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连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并没有发现有鬼气的存在,当然也没有找到符纸一类的东西。他想起路鸣之前所说的,那声音第一次是出现在他睡觉的时候,所以那东西可能在路鸣的卧室中。
思及此,苏幕遮毫不犹豫走到客厅拐角处的一扇门前,拧开了把手一看,这房间果然是卧室。
卧室里收拾得也算干净,窗口正对着东方,太阳的余晖从窗户洒了进来,将室内照得一清二楚。而床头有一处东西正发着耀眼的光芒,苏幕遮定睛一看,发现那里摆放着一小盆金桔盆栽。或许是室内的温度足够,金桔盆栽的叶子生得很是茂密,树上还挂着十来个圆滚滚的金桔。阳光照在金桔之上,金桔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看着十分喜人。
他绕过床,来到了那金桔盆栽前,刚想伸手摸一摸,卧室门口便响起了路鸣的声音:“苏老弟,来喝茶了。”
苏幕遮只得收回手,毕竟在主人在的时候乱动人家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尴尬。
好在路鸣并不在意,他走到苏幕遮的身边,将一只杯子递到他手中,道:“喏,这是我泡的茶,你应该是爱喝茶吧。”
这个人竟记得自己的喜好?!苏幕遮笑着同他道了谢,然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甘甜中微带苦意,清香扑鼻,倒是好茶。
路鸣见他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神色,便也笑了笑,指着那金桔盆栽解释道:“这盆金桔树本来也种在外面的花坛里,今年却突然结出了果实来,我看还挺好看的,就把它移到了卧室里。”
苏幕遮握着茶杯,道:“路先生,在风水上有这样一个说法——不可将活的盆栽放在床头,否则这东西会跟人争‘生气’,时间一长,对人的身体必然有损害。我建议你还是把它摆放到其他的地方去吧。”
路鸣闻言一愣,不可置信道:“真,真的么?那我马上就把它搬走。苏老弟,你看看我这卧室内可还有其他的不对的地方?”
“没有了。”苏幕遮摇摇头,道:“事实上,我在这里并没有发现有诅咒留下的痕迹。我想,我还需要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没问题,我这房子里还有一个放杂物的房间,苏老弟你去看看吧。”路鸣对此很心急,忙不迭地拉着苏幕遮往外走。
于是两人又来到这房里的最后一间,放杂物的房间的门口。没想到门却被牢牢地锁上了,路鸣挠了挠头,道:“我突然想起来,这间房子的钥匙好像都找不到了,苏老弟,实在抱歉啊。”
苏幕遮看了他一眼,问:“路先生,你介不介意我把这门强行打开?”
路鸣摆摆手,道:“我这没关系,大不了再换个门锁就行了。只是这锁太坚固了,没有开锁匠的话,我们肯定不能……”
“咔!”回应他的是一声脆响,路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外表文文弱弱的青年,只是这么随手一拧,就这样轻易地把门锁给拧开了。他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自己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苏幕遮也没有解释,率先踏进了房中。这个房间比起其他的房间来,就要杂乱的多了,地板上还铺了层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很少有人进来打扫。
路鸣被空气中缭绕的灰尘呛得差点咳嗽了,他捂紧了口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自从前一个租客离开之后,我就没有来过这房间,没想到……哈哈,改天一定要把这里好好打扫一番。”
苏幕遮用灵气护住了周身,情况可比路鸣好多了。他施施然踏进了房间中,那地上的灰尘虽然被他踩除了一连串的脚印,却没有一颗灰尘能附在他的身上。
苏幕遮走到房间的中央站定,环视了一圈后,竟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异样之处……难道是自己之前的判断有误,那东西其实根本不在屋内?
这样想着,苏幕遮的余光一瞟,突然看到在椅子之下,有一张纸片一样的东西半插在灰尘里,微微冒出了个尖。
他上前几步,将那纸张捡了起来,仔细地掸掉灰尘,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印着的女子大约二十七八岁,生得眉眼如画,分外漂亮。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冯爱事件(看!变态出现了)
路鸣见苏幕遮蹲在那里,也凑了上去。在看清那女子的面容的后,他的目光顿时闪了一下。
苏幕遮将那张照片拿在手中,转头问路鸣:“路先生,我想问一下,你知道照片上这个女人是谁么?”
路鸣低下头,仔细看了那个女人一会儿,道:“应该就是这个院子的上一个女租客,她长得很漂亮,所以我对她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哈哈,都是男人嘛,你懂的。”
苏幕遮点点头,将照片放在了椅子上,站起身道:“路先生,我发现你家来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看来是我之前的判断还不够全面,在这里我要向你说声抱歉。我打算待会儿先回家一趟,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等晚些再过来。你看可以么?”
路鸣闻言,露出一个遗憾的神色,他拍了拍苏幕遮的肩膀,道:“苏老弟你可别这样说,哥哥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到现在还在受那声音的骚扰。你也不用着急,回去慢慢找就行,等找到之后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接你。”
苏幕遮应了一声,重又戴上了眼镜,跟着路鸣一起向外走去。
路鸣将人送到了大门口,等告别时,他看着苏幕遮银色的眼睛,忍不住问道:“苏老弟,我一直以为你这眼睛是戴了美瞳,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这样。所以,你的眼睛是……天生的么?”
苏幕遮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是天生的,不瞒你说,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路鸣了然地点点头,和他互相道了别,然后目送着苏幕遮穿过马路,直至消失在远方。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往房间里走去。那个声音这时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耳边,但路鸣却已经不再惧怕了,他慢慢地走进那间被苏幕遮强行打开的杂物室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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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苏幕遮,他并不像对路鸣说得那样,是觉得自己的估计有误,毕竟他对于黄一还是十分信得过的。苏幕遮之所以要回家一趟,是因为他直觉在路鸣家里发现的那张照片有问题,他需要对此进行一番调查。
苏幕遮打开电脑,将黄一黄二两只小鬼唤了过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路鸣口中那个“上一任女租客”。
至于这张照片是怎么偷偷被苏幕遮塞进口袋带回来的,我们的渡灵师大人表示……咳咳,所谓的障眼法嘛,实在不足与外人道矣!
这是苏幕遮第一次带一个陌生人的照片回家,黄一看了那照片一眼,惊叫道:“天呐,小苏,你终于决定离开狐卿,然后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么?!可是看她的面相,实在不像什么好相与的人啊你要相信我!你真的决定要因为她而抛弃我和黄二,让我们的身心不能得到健康地发展么?”说到最后,他甚至还飘到了苏幕遮的面前,眨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道:“你真的不要我们了么?”
而黄二早已经在一旁泪眼婆娑,鬼都是流不出眼泪的,天知道他眼睛里那泡透明的液状物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因为黄一话里的槽点实在太多了,所以苏幕遮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了。他只能勉强按下额边暴起的青筋,强压着怒意道:“我让你们过来,是要你们帮我查出来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再多说一句,接下来一个月的香烛你们就不要想了!”
黄一瞬间喜笑颜开,黄二也倏地收回了眼泪。两只小鬼一起拿着照片研究了半天,然后钻进了电脑之中。期间紧紧地闭上了嘴,坚决不多说一句话。
剩下苏幕遮坐在电脑桌前,扶住了额头开始叹气,他在回忆是不是自己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要不然黄一黄二的性格怎么会变得这么不靠谱呢?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两只小鬼从电脑中钻了出来,反省完毕的渡灵师大人忙问道:“怎么样了,调查出什么东西了么?”
黄一的神情难得的有些严肃,他手指一动,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条新闻——妙龄女子莫名失踪,至今仍下落不明——这竟然是两年前的一则新闻,下面还配了几张照片,看着的确和苏幕遮带回来的照片上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苏幕遮抬头看着黄一,黄一解释道:“我刚刚仔细核对过了,这个失踪女子就是照片的女人,她叫做冯爱,在两年前突然失踪了,至今都没有被找到。”
苏幕遮问道:“那新闻中有没有提到说这个冯爱是在哪里失踪的?”
黄二补充道:“据说是在回老家的路上失踪的。她的家人到现在还在寻找,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线索罢了。小苏,你这照片……是在哪里发现的啊?”
苏幕遮便将在路鸣家发生的事情跟两只小鬼说了一遍。黄一听后,沉默良久,才道:“我估计,这冯爱已经遇害了。”
苏幕遮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看到这也新闻之后,我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虽然路鸣家里没有鬼气,但我怀疑,人就是被他杀的。只是他又运用一些手段,将冯爱的鬼魂封印住了。”
黄二却发了愁:“可你现在连冯爱的尸体都找不到,也无法感应到她的灵魂,就算这一切真是路鸣做了,你也没有证据啊。”
听到这话,苏幕遮的目光顿时幽深起来:“我想到一个地方,那里或许就埋着冯爱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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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做好的晚饭放在锅里保温,又给陆云留了字条,苏幕遮不顾黄一黄二的阻拦,带上东西又要去路鸣家。虽然这件事还未确定,但他的良心不允许他对着一个怨魂的哀鸣坐视不管。
黄一黄二见劝阻无效,只能嘱咐苏幕遮一定要带上趁手的武器,一定要万分小心。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恨不得亲自去提苏幕遮调查一般。
苏幕遮安慰了两只小鬼一番后,给路鸣打去了电话,说自己已经找到办法了。他的语气态度与之前并无两样,毕竟他现在还没和路鸣撕破脸皮,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路鸣这次是骑摩托车过来的,面对苏幕遮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说了几句话后,他递给苏幕遮一个头盔,然后载着他一起往自己家赶去。那超快的车速明显昭示着路鸣的迫不及待。
苏幕遮坐在后座,垂下了眼——路鸣究竟是为了什么迫不及待,是为了诅咒的事,还是因为他已经有所察觉了……
待两人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郊区更是没什么人了。苏幕遮下了车,摘下头盔时,突然觉得晕了一下。他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的身体难道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问题么?
路鸣见他脸色发白,忙过来问他怎么了,苏幕遮看他眼里的担心不似作假,便笑着摇了摇头,道:“无碍,路先生,我想去你家的花坛边看看,我觉得那里似乎潜伏着什么东西,或许就是诅咒的源头。”
听到“花坛”这两个字,路鸣的面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狰狞,但他又马上平复了脸色,点点头,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在这样漆黑的夜里,那些枝桠横斜的花花草草凭空多出了几分诡异的感觉,苏幕遮蹲下身,翻捡着泥土,用心感受着其中的气息波动。路鸣也蹲在他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说着说着,路鸣的身体突然一歪,痛苦地嘶吼道:“苏老弟,快,快帮我,那声音又出现了!”
苏幕遮一惊,拍干净手上的泥土,忙转过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路鸣,将手伸进口袋,取张符纸。原本虚弱地快要昏倒的路鸣却猛地伸出了手,拿着一块毛巾就向苏幕遮的脸上盖了过去!
苏幕遮没想到路鸣这么快就出手了,他正要伸手抵挡,可头却又在这危机的时刻眩晕了一下!瞬间,苏幕遮就失去了先机,被路鸣用毛巾死死地捂住了口鼻!
具有极强刺激性气味的化学剂物瞬间就从鼻腔中涌进身体,苏幕遮一边竭力屏住了呼吸,一边伸手用力捏住路鸣的胳膊,准备将他驱走。然而,不知道路鸣到底在那毛巾上涂了什么东西,即使苏幕遮不再用口鼻呼吸了,但最开始吸收进来的一点剂量也足以使他很快就感到头晕目眩了。苏幕遮的四肢迅速变得无力,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路鸣喘着粗气,看着瘫软在自己怀中的青年,露出了一个得意又扭曲的笑容。他活动了一下刚刚被苏幕遮掐住的胳膊,剧痛感一阵一阵地袭来,再差一点点,他的胳膊要会被生生扭断了,还好他事先弄清楚了苏幕遮的武力值,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不,计划终于成功了对不对?!
耳边的声音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诅咒着他去死,但路鸣已经全然不在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针剂,借着屋里照射出来的光芒,将其扎进苏幕遮手腕上,然后缓缓把满满一管药剂全都推入他的静脉之中。
扔掉空了的注射器,路鸣满意地笑了,他将手伸到苏幕遮的口袋中,掏出了厚厚一叠符纸,又留恋地在青年柔韧的腰侧抚弄了好一会,才将符纸全部撒在了花坛之中。
等做完这一切后,路鸣一把抱起了青年,快步走进了房中,又紧紧地锁住了房门。这个夜晚,将是一场盛大的狂欢,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冯爱的死因
在昏迷中,苏幕遮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实在太过清晰真实了,仿佛梦中的景象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但苏幕遮却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梦罢了。
梦中的事情在路鸣家的院子里。这天应该是个艳阳天,在客房里,有一个女子正在忙碌着打扫卫生。她的面容很漂亮,让苏幕遮一眼就辨认出,她分明就是照片上的女子——冯爱。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响动,冯爱放下手中的拖布,急匆匆地出了门。几分钟后,当她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这个男人不出意外地就是路鸣了,他的面容和现在相比,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路鸣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嘴唇瓮动,似乎在和冯爱说着什么话。冯爱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去倒了杯水递给了路鸣,路鸣端着水杯,对着她点头道谢。
整个梦境都是寂静无比的,没有一丝声音。但是苏幕遮竟然奇异地看懂了他们俩之间的互动——作为过路人的路鸣在看到郊区的这个院子时,便停下来,跟身为主人的冯爱讨水喝;冯爱心思单纯,不疑有他,带着这个陌生人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水。
梦境还在继续——路鸣一边喝着水一边和冯爱说着什么话,冯爱则继续打扫着卫生,间或回答上一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路鸣在她的身体上不断逡巡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将一杯水喝完了之后,放下水杯,跟冯爱道了别,就向外走去;冯爱转过身,笑着同他挥了挥手,然后回身继续打扫卫生。却没想到那路鸣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猛地关上了大门,又一把落下了门锁。冯爱听到声响,茫然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就被冲过来的路鸣牢牢地抱住了,她惊恐地挣扎喊叫着着,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敌得过大男人的力气。很快,她就被路鸣给牢牢制住了。
路鸣握住了冯爱的手腕,将她推倒在了地上,用腿紧紧压制着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细长的尼龙绳来,一圈一圈极为熟练的将冯爱的手腕捆住。在这个过程中,冯爱不断哭喊挣扎着,企图逃脱路鸣的桎梏,但路鸣却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冯爱的样子越凄惨,他脸上的神情就越扭曲兴奋。
待冯爱终于没有力气反抗的时候,路鸣一把抱起了冯爱,随脚踢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洗拖布的水桶,桶中的水顿时泼了一地。然后路鸣就抱着冯爱走进了她的卧室中——这个房间苏幕遮曾经就进去过。
场景倏然转换到了冯爱的卧室中,苏幕遮看到,卧室中的摆设还保留着许多女性喜爱的东西。紧接着,路鸣走到床边,将冯爱扔了上去。随即他也上了床,慢条斯理地将冯爱的手绑在了床头。
冯爱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善意却引来了一头恶狼!路鸣看着她惊恐万分的表情,绽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一点一点地割开了冯爱的衣服,露出那窈窕有致的身躯来。
随即,路鸣一把扯掉那些已经变成了破布地衣服,然后又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压了上去。他并不急色,只是用手一寸一寸膜拜着这具女体,享受着冯爱脸上羞愤欲死的神情。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必说了,路鸣在冯爱的剧烈挣扎中,对他实施了暴行。
苏幕遮本不想看一个弱女子受辱的场景,但那股神秘的力量却强迫他必须看下去。他的心中愤怒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正当苏幕遮强逼着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变故却突然发生了。在路鸣一个用力之下,本来倒在床上毫无反应的冯爱却突然挣扎着支撑起身体,狠狠一口咬在了路鸣的脖颈处。路鸣大惊失色,伸手掐住冯爱往外扯,但冯爱却拼死都不放。最后路鸣痛极,干脆一拳打在了冯爱的太阳穴上,冯爱软软地倒回到床上,唇齿间满是鲜红的血液。
她的这副样子将路鸣彻底激怒了,他狠狠给了这个女人一耳光,又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身下仍继续激烈地动作着。陷入绝顶快感之中的男人,早已看不到身下女人因为缺氧而愈发惨白的脸色和翻白的眼睛。等他最后终于释放,再松开手的时候,冯爱已经在这场暴行中气绝身亡了。
冯爱死了,她是被路鸣给活活掐死的!
路鸣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失手杀了人,但他的脸上只是有片刻的惊愕,就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被单简单地擦了擦身体,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眯着眼,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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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到这里时,画面如潮水一般退去,又恢复成了初始那样一片黑暗的样子。苏幕遮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冯爱想让自己看到的真相,。她被路鸣残忍杀害,怨念经久不散,却又没办法为自己报仇,只能依靠诅咒来影响路鸣,却没想到路鸣又被自己所救,如今他自己又因为调查冯爱的事被路鸣捉住,这一切,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苏幕遮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待疼痛渐渐轻易,苏幕遮发觉有光亮从眼皮的缝隙中照了进来。他记得自己之前是被路鸣的一块毛巾弄晕了,然后就……
就怎么样了?!苏幕遮猛地睁开了眼睛,日光灯的光芒刺得他眼睛发疼。等眼睛渐渐能适应这种光线后,苏幕遮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牢牢地捆绑在一张椅子上,除了脖子以上的脑袋能动之外,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从双手到腹部再到脚腕都被手指粗的绳子给牢牢捆住了,甚至他的外套也不见了,也不知道给路鸣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若是在往日,苏幕遮自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挣脱这些绳子。但不知那路鸣用了什么法子,让苏幕遮浑身都瘫软无力,连灵气都无法调动了。
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么?
正当苏幕遮在思索着如何脱身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呦,苏老弟,你这么快就醒了?果然厉害啊。”
苏幕遮转过头,就看到倚在卧室门边那熟悉的身影。他垂下眼睛,不动声色地道:“路先生,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
路鸣邪笑一声,此时这房里没有外人,他也不用再装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无害的样子了。路鸣脱掉了外套,随手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露出了小半块精壮的麦色胸膛。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苏幕遮的面前,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另一只手的指间则夹着一张照片放到了他的眼前,凉凉道:“苏老弟,我倒是想问你,这张照片,怎么跑到你的口袋里去了?你可不要告诉我,它自己长腿会跑啊!”
苏幕遮见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知晓这件事了,便也放下了伪装,抬头直视他道:“路鸣,我的确已经知道了,冯爱是你杀的。”
路鸣闻言嗤笑一声,顺势在苏幕遮的侧脸上抚摸了一把,从指尖传来的光滑温热的触感令他十分满意。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苏幕遮面前,道:“没想到苏老弟调查消息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嘛!不过让你知道了又何妨,反正我也没不打算放过你。”
苏幕遮与他对视,终于看清这个人与往常最大的区别,脸还是那张脸,但他的眼睛里却满是疯狂的情绪,兴奋的,残忍的,阴沉的,扭曲的……哪一种都令人感到心惊。苏幕遮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一直会觉得面前这个人危险了。他问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路鸣哈哈一笑,十分得意地说:“知道我晚上为什么会骑摩托车接你么,那是因为骑摩托车得带头盔,而我给你的头盔中可是喷了少量的四氯化碳;还有那块毛巾中,我事先也浸了高浓度的四氯化碳。四氯化碳你知道是什么吗?这玩意儿可要比乙醚的威力大多了,人只要吸进去一点点就会立即昏迷。还有,在你昏过去之后啊,我又给你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毕竟苏老弟你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不做这么多准备的话,我担心自己制服不了你啊。”
苏幕遮沉默了一下,道:“你既然早已经知道了,为什么等现在才动手?”
“不不不,苏老弟你可别冤枉我!”路鸣连连摆手:“我可是最近才知道的。正是因为你把那杂物室的门打开了,我那段尘封的记忆才随之被唤醒。我总算记起来了——啊,原来这个女人曾经被我杀掉了啊。我也终于想起,那个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到底是谁的了,冯爱那个贱女人,到死都不肯放过我,不过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受它的影响了。说到底,我可还得感谢你呢!”
听到路鸣这样说,苏幕遮想起梦中冯爱的惨状,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万般愤恨来,他质问路鸣道:“她当日好心帮助你,你竟然对她做出那种事,甚至还杀了她,路鸣你究竟还配当人么?!”
路鸣根本不为所动,他故意瞪大眼睛,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呦,苏老弟,原来你对这件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啊,真是不简单啊!”
苏幕遮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无耻,他被气得额上都忍不住暴出了一片青筋。若不是现在他被牢牢束住了,苏幕遮非得起来狠狠揍他两拳不可。这个男人,究竟还是不是人,他到底有没有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报应已到(路鸣之死)
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愈发显得闪亮的眼睛,路鸣的脸上顿时闪过惊艳痴迷的情绪。他猛地捏住了苏幕遮的下巴,直视着那双银眸,轻声呢喃道:“对,对!就这样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啊,真是太美了……”
苏幕遮并未听清他的话,他只觉得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便摇头想要挣脱路鸣的手。
感受到了他的抗拒,路鸣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放开了手,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近乎是手舞足蹈地对着苏幕遮大吼道(作者菌自己模仿了一下这个动作,十足的神经病啊!):“这件事完全就是那个蠢女人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我不就是强奸她了么!谁让她打扮得那么骚!哪个正经的女人会随意就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进自己的家门?!我不强奸她强奸谁?!她一边勾引我还一边装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结果随便摸了她两下就要死要活,还他妈的敢咬我,这种女人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她活该!”
苏幕遮早被他的歪理邪说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终于知道这种人为什么在杀死一个人后还能如此理直气壮霸占人家的房屋,甚至还把这件事给完全忘记了,就因为他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罪!这种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路鸣指着他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把她的尸体埋在外面的花坛里,就是你要检查的那个地方。为了掩人耳目,我甚至还专门剥下了她的脸皮,安在我的脸上出去路上晃悠了一圈,那些蠢货就都没有怀疑到我头上了。可惜因为过去太长时间了,那张脸已经完全烂掉了,不然我还可以把它拿出来,给你看看,它原来究竟有多美。”
苏幕遮疲倦地闭上了眼睛,道:“你不必再说下去了,你的事我已经完全都知道了,我是绝不会帮你隐瞒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人!看看他这次救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畜牲?!他的心已经被腐蚀了,这种人,才是真正比恶鬼还要可怕!
听到他的这句话,路鸣却神经质地笑起来,他又恢复成那种变态变态的样子,缓缓凑近苏幕遮,紧盯着那张清冷无暇的容颜。然后伸出舌头在他的眼皮下慢慢舔过,十分暧昧地道:“苏老弟说笑了,哥哥我怎么可能舍得下手杀你剐你呢呢?像你这样的美人,就该被捧在手心中小心疼爱。或是雌付在我身下,承受我的索取……”
卧槽槽槽槽槽!苏幕遮没有错过眼皮上那种粘腻地濡/湿感。他震惊地睁开了眼睛,防若有一道天雷从他的天灵盖直劈下来,炸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路鸣怎么可能会对他抱有这种心思,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么下流的话,一定是他听错了吧?!
(让作者菌来说一句,其实渡灵师大人的这种心情用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我曾经把你当兄弟,但你居然想上我?!)
事情究竟是怎么扭曲到这个地步的?作者菌你是不是有病?!
正当渡灵师同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的时候,路鸣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个货竟然强行拉扯自己的衣服,试图把它脱下来。顿时,苏幕遮不知从哪生出了一股力气,他使劲往旁边一扭,然后连人带椅子一起重重地摔到在了地上,虽然有点痛,但终于躲开了那只咸猪手。
路鸣也不继续动作了,他用幽深的眼神紧紧盯住了苏幕遮,道:“苏老弟,忘了告诉你了。我喜欢美人,不论男女,尤其是你这种禁欲型的美人,啧啧,玩起来肯定比那冯爱还要带劲!”
他的话音刚落,卧室里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路鸣的脸色一变,飞快地走到门边,一把推开了房门,又打开了卧室的灯。
映入眼帘中的景象让路鸣这样的变态也吓了一跳。因为不知为何,他放在床头的那盆金桔盆栽居然爆炸了,那橘子炸裂时喷涌出来的都是鲜红色的液体,溅在房间四处,简直就如凶杀现场一般。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落在床上的鲜红色的液体,竟然一点一点汇聚起来,渐渐地形成了一个人形,那是一个女人身体的形状!
这个房间,曾经的确就是一个凶杀现场啊。
苏幕遮勾起一个快意的笑容来,他终于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那金桔盆栽吸引了,因为它吸收了冯爱的全部怨念,才长出那么美丽的“怨之果”,而冯爱就是通过它诅咒路鸣的。如今这果子爆炸了,只说明,冯爱的怨魂终于要回来报仇了!
路鸣嘭得一声关上了房门,心里头一次染上了恐惧感。冯爱那个女人会回来找他报仇么?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将一根桃木钉钉在了她的眉心,她早已被牢牢困住,永远不可能脱身的!
他眼睛血红地盯着苏幕遮,肯定是这个人,肯定是这个人用了什么妖术。思及此,他身体终的欲/火和怒火交织在一起,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将他撕成碎片!
正当路鸣要扑上去的时候,大门被人从外面强行破开了。紧接着,一个白发蒙面的黑衣男人以一种常人不可能有的速度闪进了屋内,飞身一脚踹开路鸣。然后快步来到苏幕遮面前,执刀一划,苏幕遮身上的绳子就全部散了开来。
男子半跪在地上,小心地将苏幕遮扶起来,才低头道:“属下狐一来迟了,让您受了委屈,还望渡灵师大人恕罪。”
苏幕遮摇摇头道:“无事。你果然是狐卿的属下吧,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对了,是你帮那怨魂解除了禁锢吧?”
狐一点头,恭声道:“属下听到大人说那怨魂就在花坛里,便去仔细检查了一番,最终发现那怨魂眉间有一根桃木钉,将她的魂魄强行封在了尸骨中。属下便用大人散在花坛中的灵符将那桃木钉逼了出来。”
苏幕遮笑道:“做得很好,麻烦你现在将路先生扔到花坛边去,我倒是要看看,像他这样的人,究竟会得到怎样的报应!”
狐一小心地扶起苏幕遮,然后给他变出了一身衣服小心的裹上,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娘嘞,刚刚渡灵师大人衣衫不整,他都不敢把眼神往他身上放,生怕一不小心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什么,你说大男人之间何必如此别别扭扭的,那是你不知道狐尊殿下的惩罚手段有多么恐怖!
等安置好苏幕遮后,狐一眼神凛冽,随手一指,原本躺在地上痛得只能闷哼的路鸣瞬间就被扔了出去。随后,他扶着苏幕遮走到门口,陪他一起等待着冯爱出现。
路鸣摔在了花坛边,只感觉到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花坛明明还是那个花坛,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就要从里面出来了。
果然,在一秒,路鸣的猜想应验了!
那花坛里的泥土开始猛地涌动了起来,似乎在泥土下面潜伏了可怕的怪物。当泥土的涌动终于平息了之后,一只包覆着干枯皮肤的手骨,缓缓从地底钻了出来。
明明灯光十分微弱,路鸣却将一切都看得分明。他紧盯着那只手,铺天盖地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他试图向后挪动逃走,但马上,他就绝望的发现,他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了!
苏幕遮远远看着这一切,眼中无波无澜。着世上所有的事都是讲求因果报应的,你既然敢杀害人命,那就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了。
那手骨在泥土上摸索了一会儿后便停下了动作,随后,一颗骷髅头钻了出来,再是肩胛骨,胸骨,脊柱……最后的最后,这具尸骨终于完全从地底,爬出来了。
她等这一天等得实在太久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无尽的黑暗,刻骨的仇恨……如今,她终于重见天日,可以为自己报仇了!
骷髅黑洞洞的眼中闪烁着幽幽的火焰,她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慢慢地爬向了路鸣——看啊,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多么有趣啊,那种惊恐简直就是世上最美丽的图画。
待冯爱的尸骨快要爬到路鸣的脚边时,路鸣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他心中大喜过望,带着满脸的涕泪,屁滚尿流地想要站起来逃跑,
但冯爱怎么可能放过他呢,让路鸣能动弹,只是猎杀前的一个小游戏罢了。
毕竟,给了猎物希望,再亲手将这希望掐灭,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事啊!
冯爱的手骨从她身上脱离下来,飞快地上前按住了路鸣的双手,让他只能徒然挣扎——一如路鸣当初对她做的那样,她则不紧不慢地爬到了路鸣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身体上,然后……对准他的咽喉一口咬了下去!
游戏玩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
路鸣本来还在剧烈地挣扎着,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可随着血液大量的喷涌而出,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弥留之际,他只听到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是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任何人都逃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八十九章 桃木钉(狐一是隐性的逗比)
路鸣终于死了,冯爱的大仇得报,粘着干枯皮肉骷髅用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盯了身下的尸体一会儿,突然举起只剩下白骨的手,就要从路鸣的眉心扎进去——只要将鬼气注入他的尸体里,路鸣的灵魂就会被锁在体内,然后慢慢地消散,她要让路鸣也受自己在地底所受的苦!
“冯爱,不可!”苏幕遮看到她的动作,连忙出声阻止。
冯爱犹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转头看向苏幕遮。
苏幕遮沉声解释道:“路鸣现在已经死了,待会儿自然会有鬼差过来逮走他的魂魄,他所犯下的罪行也一一记录在地府的档案中。等他的魂魄进了地府后,一定会受到应得的惩罚。你已经在人世见滞留了两年多了,鬼气本来就消散了大半,在伤一魂魄,就无法上往生路。冯爱,你冷静一点,切不可因为私仇而耽误了你的前路!”
冯爱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一世的人生就是被路鸣给断送的,下一世万不能再受他的拖累。冯爱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放下了手,向着苏幕遮的方向转过身,趴跪在地上,用只剩下骨架的身体对着苏幕遮和狐一郑重地拜了三拜——她一直都知道,就是这两个人帮助了自己。若不是他们,自己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重见天日,还能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
苏幕遮见她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得分明,便也叹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准备从口袋取出一张……嗳不对,他口袋里的符纸好像已经都被扔掉了。所以渡灵师大人只能道:“从今以后,尘归尘,土归土,你自行上路吧。”
冯爱点了点头,伏在了地上,双眼之中的闪烁的鬼火悄然熄灭了。随着灵魂的抽离,那具尸骨全部散落在了地上,与普通的尸骨再无两样。紧接着,自地底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鬼差,他们飘到了两个灵魂的前方,一个用勾魂锁链拘住了路鸣的魂魄,要将他带到地府给判官处置;另一个则带着冯爱的魂魄,准备送她上往生路。
临行前,两只鬼差转过身,对着苏幕遮鞠了一躬,表达谢意。他们是苏幕遮认识的“熟鬼”,苏幕遮便也笑着对这两只鬼差招了招手,目送着他们消失在了原地。
夜色愈深,偶尔有几种不知名的小鸟在树上发出几声鸣叫。苏幕遮冷眼看着这地上的尸体和散落的尸骨。在这样寂静无声地黑夜里,究竟还有多少罪恶在悄然发生?人心又为何如此复杂难辨?
他转过头,对狐一道:“你方才说,在冯爱的尸骨眉心中,有一颗桃木钉,那桃木钉现在何处?”
桃木辟邪,像桃木钉这样的武器几乎都是用来杀鬼除妖灭僵尸的。而用桃木钉来对付人,那可真真是邪术了。像路鸣这样的普通人(虽然本质十分得变态),本就不可能会知道可以用桃木钉将人的魂魄困在体内这一方法;而正常的天师道士也是不会帮人做出此等伤天害理,有违伦常之事的。所以说,教路鸣使用这桃木钉的人,必定不是什么正道之人!(作者菌认为这句话是废话)
狐一恭敬地答道:“就在院子中的那棵树的树干上,属下这就为大人取来。”说着,他扬手一挥,一颗黑色的事物就从花坛旁边的大树上脱离了下来,往这边飞射过来。
眼见着那桃木钉飞过来的时候,狐一居然直接要用手去接,苏幕遮拼力一把推开了他,让那桃木钉砸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脆响,然后顺着墙面落在了地上。
他看着那明显刻有奇异花纹的桃木钉,对狐一解释道:“下次遇到这种带有不祥之气的事物,千万不可直接用手去接,万一它侵染到你的身体中,那可就难办了。”
狐一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冒失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和苏幕遮道了谢。哪知苏幕遮听罢,立马伸过来一只手,道:“那麻烦狐一你在我的手上划出一道伤口吧,要可以出血的那种。”
啥?!看着那只放在自己面前,白皙修长的手,苦逼的狐一觉得整只狐都不好了——狐尊殿下临走前可交待了,绝对不能让渡灵师大人受伤。不能受伤的定义是什么?那就是不能有伤口不能流血。本来他就因为一时疏忽,致使渡灵师大人差点被一个男人……咳咳,给侵犯了(虽然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死了),现在渡灵师大人居然还让自己划伤他,他他他一定会被暴怒的狐尊殿下拔毛剥皮的!
想到自己变成无/毛狐狸的模样,狐一打了个寒噤,低着头,打死都不不回应苏幕遮的话。
苏幕遮不知道他心中的os,只当是他没有听清自己的话,所以又重复了一遍:“狐一,麻烦你在我的手上划一道,我需要用血化解那桃木钉上的煞气。”
这下装不下去了,悲愤莫名的狐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严肃道:“属下不敢!”
苏幕遮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他应该没说什么特别惊悚的话吧,为什么狐一表现得如此惊恐绝望(就算是他的脸被黑布蒙住了也能让人感觉到出来)。于是从来都不愿为难别人的苏幕遮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有些挫败地道:“你先起来吧,我不为难你了,麻烦你帮我进屋去找把刀吧,我自己来就好。”其实一个气刃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但偏偏他现在的灵气不能调动出来,所以只能用这种最基础的方法了。
狐一听罢,愁得头发简直都要掉了,渡灵师大人居然让自己给他找刀,这还不如让自己帮他呢。他咬了咬牙,对苏幕遮抱拳道:“用刀伤口好得慢,还是让属下来帮助大人吧。”说着,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那手指上的指甲倏然变长,在要动作之前,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幕遮,道:“渡灵师大人,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狐尊殿下?”
苏幕遮一愣,随即笑道:“难不成他还能惩罚你?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狐一郑重地点点头,然后用尖锐的指甲在苏幕遮的指尖划了一下,瞬间,金红色的血珠就从那道细小的伤口中冒了出来。苏幕遮快步来到墙边,将手指放到那桃木钉的上方,让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它的上面。霎时,一股黑烟就冒了出来——桃木钉上的煞气终于被化解了。
他并没有直接去捡那桃木钉,而是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调动起自己身体里的灵气来。不出苏幕遮意料的是,因为身体上出现了“缺口”,那被锁住的灵气就如决堤的江水一般,开始迅速奔流起来,他顺着灵气的流动方向,将体内的两种化学药剂从伤口内逼了出来。
等污血流尽之后,苏幕遮静静感受了一下,除了还有些无力之外,他的身体倒是没有其他的问题了。甚至连手指上那道细小的伤口也完全愈合了。
果然是渡灵师的体质啊!
苏幕遮在心中感叹完毕,便用灵气包裹住右手,这才将那那泛着诡异光泽的桃木钉捡了起来,准备带回家细细观察。
狐一时刻都关注着苏幕遮的举动,见他的身体终于恢复如初了,忙走过来,道:“渡灵师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咱们现在就离开吧。属下刚刚报警了,估计一会儿警察就会赶过来。属下已将大人的痕迹全部抹除了,大人可以放心,他们绝对不会调查到我们头上的。”
苏幕遮点点头,左右现在要做的事情都完成了,还是今早离开的好。他将那桃木钉小心地装好,然后对着天空打了个呼哨。
狐一在一旁默默地吞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算了,他还是不要将自己那朵飞得死快的云朵召唤出来了。
几分钟后,天边传来一声鸣啸,苏幕遮和狐一同时抬头望过去,就见到金黑色的大鸟正以雷霆之势飞了过去,速度快得就像闪电一般。
不用苏幕遮做出任何指示,大鹏式神便精准地找到了自家主人的方位。它飞到院子上方时,将身体缩小了一半,然后缓缓落在半空中,对着苏幕遮的方向十分亲热地鸣叫了一声。
苏幕遮同狐一对视了一眼,双双纵身一跃,飞身跃到了大鹏式神的背上。
大鹏式神扭过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背上的陌生人,看他用一块破布将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又不感兴趣地转过了头,十分傲慢地叫了一声——小子,不用蒙脸,本式神都能感觉到你身上的狐狸味。既然要让本式神送你回家,就得遵守交通规则,不准乱扔垃圾,不能四处走动,不能摸(羽)毛,否则本式神立马就把你丢下去,哼哼哼哼哼!
苏幕遮对于自家式神时不时就会抽抽疯这一点也是无奈,他只能拍了拍大鹏鸟的头,道:“别闹了,回家吧。”
大鹏式神蹭了蹭主人的手,然后挥动翅膀,迅速地向远方飞去,将这院子中的恩恩怨怨,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第一百九十章 谢礼(脖子上的吻痕)
一人一狐坐在大鹏式神的背上,相对无言。苏幕遮觉得吹过来的夜风有些寒冷,便拢了拢身上有些宽大的衣服御寒。
狐一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苏幕遮颈侧有一小片红痕,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渡灵师大人貌似也没有伤到颈侧啊,那这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抱着这样的疑惑,狐一不着痕迹地凑近了一些,观察了一会儿后,得出了一个相当惊悚的结论——卧槽,看那颜色那形状那位置,这特么不会是吻痕吧?!
所以说路鸣你这个作死的货到底趁着渡灵师大人昏迷的时侯,对他做了什么?!
苏幕遮余光瞥到狐一低着头,浑身都笼罩在怨念之中,不由转过头,好奇地问道:“狐一,你怎么了?”
狐一悲愤地摇头,又瞅了那暧昧的痕迹一眼,实在很想直接从这大鹏式神的背上跳下去——不使用妖力就落地的那种!
苏幕遮感受到了他目光的所在处,摸了摸脖子,又问道:“狐一,我这里有什么东西么?”
狐一猛地摇头,坚决不肯说话。
苏幕遮很无奈——他今晚已经无奈很多次了。狐一的表现实在有些奇怪,让他不能不心生疑惑,但狐一又不肯说。所以苏幕遮只能拍拍大鹏鸟的背,待那颗大头转过来的时候,他道:“大鹏,给我帮个忙呗。”
大鹏点点头,叫了一声——没问题,有事小苏你尽管吩咐。
苏幕遮指了指脖子,道:“你帮我看看,我脖子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大鹏式神凑近苏幕遮,仔细看了看,又叫了一声——小苏你交女朋友了么,嘿嘿嘿嘿嘿,脖子上居然有那么大一块吻痕,年轻人,要学会节制啊。
狐一已经从这对主仆俩的互动中猜出,渡灵师大人肯定知道了这件事。这个认知让他恨不得直接变成原形,然后装死,心中忍不住呐喊道:狐尊殿下你快回来吧,属下真的撑不住了!
苏幕遮的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觉得脖子上那一块地方简直难受地要命,他恨不得现在就赶回家好好洗个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这简直是……太恶心了!路鸣这混蛋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大鹏式神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冷凝和苏幕遮的不对劲,它偷偷地转过了头,连叫声都不敢发出了,只闷着头加速度往前飞。
苏幕遮坐在那里生了一会儿气,待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后,他问狐一:“狐一,你刚刚就看到了这块……东西吧?”
狐一羞惭地低下头,道:“属下……看到了,还请渡灵师大人恕罪。”
苏幕遮的面色依旧不好看,但他不是一个喜欢迁怒别人的头,所以只是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是狐卿转门派来保护我的,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狐卿和其他任何人。”
狐一有些犯难,他是狐尊殿下亲自委派过来的,按道理来说,等他回去复命时,就必须要将自己所遇到的事都毫无保留地告诉殿下(除了亲自划伤苏幕遮这件事),这是一个忠诚的侍卫必须要遵守的法则。
苏幕遮看他这副样子,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理解你的难处,但也请你理解我的无奈。我身为一个男子,却在毫无之情的情况下,被另一个男人……轻薄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折辱。我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不容许自己的自尊心受到这种的挫败。”说罢,他见狐一还在犹豫,突然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沉声道:“若你还是不答应的话,我就把你晚上划伤我的事告诉狐卿!”哼,不要以为他就不会用这种威胁人的法子!
狐一简直要泪奔了,渡灵师大人您不是都说了会为我保密么?现在怎么又反悔了,这种行为真的大丈夫么?
虽然心中有万般苦,但狐一……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为了自己的性命和皮毛着想,向来都是铁骨铮铮地狐族第一侍卫,这次只能忍辱负重地含泪屈服了。
苏幕遮咳了一声,也有些愧疚,但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安慰对方受伤的心灵,只能沉默地坐在式神的背上,眺望着远方的夜空。
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中,大鹏式神终于飞到了乌烟巷中,此时天色已晚,巷中的居民都已经休息了,一人一狐悄然无声地从大鹏的背上跳了下来,落在了苏记门前。狐一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对着苏幕遮行了礼,准备回去狐族。
苏幕遮忙叫住了他,道:“等等,狐一,你来苏记一下,我有东西要托你交给狐卿。”
狐一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跟着苏幕遮一起进了苏记。
苏幕遮让狐一在客房中稍作等待,他自己则进了书房之中,再出来时,他的手中多出了两只精美的木匣。
眼见着狐一仍然直愣愣地站在房中,也不知道坐下休息,苏幕遮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将这两只木匣交到狐一的手中,道:“喏,就是这个东西了。狐一,你先打开一只看看。”
虽然相信苏幕遮的为人,但这毕竟是要交给狐尊殿下的,为了殿下的安全,狐一还是依言打开了一只木匣,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置了五只精美的小瓷瓶。这……是什么?
他不由抬起头,以询问地目光看着苏幕遮,苏幕遮对他点点头,道:“你打开闻一闻吧。”
狐一只得又拿出了其中一只小瓷瓶,拔开塞子,又拉下面巾,将瓶口放在高挺的鼻子下轻嗅,下一秒,他就变了脸色。
——这样精纯的灵气,光是嗅到气味就能令人精神一振的药性……“这是青藤丸?!”由于太过震惊,狐一脱口问出。这种味道的确和青藤丸极为相似,渡灵师大人居然要将这么多的圣药送给殿下!
苏幕遮笑道:“不,这不是青藤丸,它是青藤丸的仿制品,药性也只有青藤丸的六分。这药丸是我曾经答应狐卿要送给他的。如今我已经将它们制作了出来,麻烦你拿回去送给狐卿一匣,还有一匣你拿去与你的兄弟们平分吧,算是我对狐族的谢礼。”
即使狐卿不说,苏幕遮也知道他平日为了苏记为了自己做了多少事,狐族的那些族人对苏记也是十分照顾,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替他解决了不少的麻烦。苏幕遮向来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便想着这个通过这个机会,好好回报狐族一番。
狐一听罢,就要开口拒绝,就算自己手中的这些药丸不是真正的青藤丸,但也是极为难得的灵药,他是绝对不好意思收下这匣药丸的。
苏幕遮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便先开口道:“这件事我已经与狐卿说了,他也同意了,你们就放心地收下吧。还有,若是可以的话,就让小狐狸都过来玩吧,我挺想它们的。”
狐一看着灯下青年虽然清冷但却真切的笑容,突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狐尊殿下会对这个孩子(ps:狐一的年龄已经超过八百岁了)那么上心了,因为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宝石般瑰丽的品质,与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人类相比,的确有很大的区别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阴血煞 (灵体爆炸)
狐一终是收下了那匣药丸,毕竟有了这样的灵药,若是狐族中有哪个族人受了伤,也能多一个保命的法子。
苏幕遮送走了狐一之后,顿时跨下了脸,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里,脱掉了上衣对着镜子仔细照了半天,幸亏只有脖子上有一处吻痕,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什么痕迹。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对于他的打击实在有点儿大,他与路鸣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却从来都没察觉到他居然对自己抱有这样的心思,这种暗地里被人……觊觎的感觉,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仍是令人头皮发麻。
“小子!”正当苏幕遮准备去浴缸里泡澡的时候,浴室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幕遮回头一看,就见浴室里的镜子开始波动起来,他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那镜子中霎时间就出现了梼杌的身影。
一时间,一人一兽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梼杌垂下了眼睛,闲闲地道:“呦,没想到渡灵师大人,你还有这种对着镜子孤芳自赏的爱好啊,啧啧啧啧。”
你妹的孤芳自赏啊!苏幕遮地脸顿时就黑了,他压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咆哮,怒道:“我要洗澡,谁洗澡不脱衣服啊?!还有,你要出来的时候,也应该先通知我一声,看我方便不方便吧!”
梼杌不屑地道:“大家都是雄性,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雄性……?苏幕遮已经要被他气得没话说了,跟一只上古蛮兽纠结这种问题简直就是自虐。于是他只能无奈地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你还出现,是有什么事么?”
梼杌在镜子里趴卧了下来,直视着苏幕遮,道:“今天晚上,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在灵识世界中,你的‘意识’毫无征兆地就昏了过去,我和饕餮想要出去查探,却也被困在了灵识内,这种情况以前可是没有发生过。好不容易等‘意识’醒过来了吧,这小子居然一句话都不肯跟我们说,也不知道是在抽什么疯。”
苏幕遮闻言,有些尴尬,但这件事既然没有多少人知道,甚至连“意识”都帮他保密了,那他也就更加没有解释的必要了。于是苏幕遮垂下眼,淡淡地道:“没什么,就是晚上去办一件事时遭人暗算了,中了点化学药剂昏过去了。”
梼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完全把实话说出来,但他也不在意,只要苏幕遮这个寄主本身没有出什么事就好。不过出兽意料的是,人类所制作出来的那些化学品居然如此厉害,上一次是狐族那个尊主,这一次是苏幕遮,居然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药倒了。看来改天他要和几个兄弟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提高苏幕遮身体的抗药性啊。
苏幕遮不知道梼杌的心中又在想些什么,他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之前钉住冯爱魂魄的桃木钉,拿到镜子边给梼杌看,并说道:“这是我得到的一颗桃木钉,有人将它钉在一具女尸的眉心处,想要将她的魂魄锁住。我发现这桃木钉上刻有花纹,看着不像普通的东西,但我又辨识不出来这花纹究竟是什么,所以便拿过来给你看一看”
梼杌一听这小小一枚钉子,居然让学识渊博的苏幕遮都认不出来,瞬间就来了精神,立即眯着眼睛凑近那钉子细看。
只见这钉子长约两寸,钉身漆黑发亮,似是浸足了血一般;整颗钉子不大,却刻满了花纹,仔细一看,这些花纹却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骷髅,雕刻得分外细致,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钉子中脱离出来一般;它也的确是用桃木制作而成的,但一点儿都没有辟邪的功效,反而带着浓浓的煞气。
梼杌观察完毕后,缓缓道:“这钉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刻在钉身上的花纹,名为阴血煞。它极为阴毒,不仅能锁住人的魂魄,若是它主人之外的人将强行将它取出,那两个时辰内,被释放出来的魂魄就会爆炸,顷刻间魂飞魄散。”
“什么?!”苏幕遮大惊,他万万没想到这诡异的花纹还有这般的作用。连上衣也顾不得穿上,他就急匆匆地冲出了卧室,向书房里跑去。
距这枚桃木钉被拔出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了,冯爱也已经走在通往地府的路上了,不知道一切还来的来不及?!
黄一黄二诧异地看着慌张的苏幕遮,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焦急,不由问道:“小苏,发生什么事了么?”
苏幕遮边在柜子里找着东西边回答道:“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们解释,你们现在去给香炉里添上续魂香,我待会可能会用到。”
“哎,好的。”黄一黄二一听,立马就飘到角落里的香炉那边去了,小苏居然提到要用续魂香,看来这一次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啊。
苏幕遮找出黄泉水,在点燃的符纸中滴了两滴,然后迅速坐在地上,进入冥想状态。不一会儿,他的灵魂就从身体里脱离出来,飞进了面前陡然出现的黑洞之中。
他的速度极快,边往前飞行边四处寻找着冯爱等鬼魂的踪迹。在苦苦寻找了将近二十分钟之后,苏幕遮终于看到不远处那正在缓缓前行的四个身形了。
苏幕遮心中大定,又加快了速度,在离他们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变故突生——冯爱突然捂住了头跌倒在地上,神情十分地痛苦。她身旁的两只鬼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蹲下身小心地查探着她的情况。
苏幕遮暗骂一声,这该死的阴血煞,居然真的就要发作了!
他竭力调动全身的灵气,以最快的速度飞了上去。等终于到了冯爱的身边时,他猛然推开了两只鬼差和路鸣的鬼魂,一把抱起了痛苦地开始现出狰狞面目的的冯爱。
两只鬼差十分惊讶地看着**着上身,头发还在不断滴着水的苏幕遮,双双垂下了眼,抱拳道:“敢问渡灵师大人有什么吩咐?”
苏幕遮按着冯爱的额头,感觉到那薄薄的皮肤下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涌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一般,他知道那所谓的阴血煞就要发作了,但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咒术,只能尝试着先用灵气将她整个包裹起来。
但阴血煞这种霸道的咒术哪是用灵气就能阻止地了的,再加上苏幕遮的躯体也不在此处,效果更是打了个不小的折扣。所以在那东西膨胀到极致的时候,终是在冯爱的灵体内爆裂开来,发出了一声极大的声响!
爆炸造成的冲击将苏幕遮连带着他身后的鬼差一起推开了几米远。
苏幕遮堪堪稳住了身形之后,就立马跑到了冯爱的身边,发现她的灵体已经被炸的残缺不全,颜色更是淡得几近透明!还好,因着他临时起意使用了灵力防护,冯爱的三魂七魄还松松地聚在一起,终是没有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两只鬼差遇全都惊呆了,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这明显不是灵体自爆,看这威力之大,若不是渡灵师大人及时赶到,那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
他们对视一眼,白衣鬼差从腰间抽出一个竹筒一样的东西,对着冥界的天空发射了出去,迅速在天空中炸成了一朵烟花。
黑衣鬼差则快步走到苏幕遮面前,道:“渡灵师大人,此事我们已经禀告给了阎王殿下,他一会儿就会赶来。今天的事真是多谢大人了。”
“鬼差大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苏幕遮看了一眼被灵气护在其中的冯爱,转头对黑衣鬼差道:“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希望将冯爱的灵体带会家里休养。”
冯爱会变成这副样子,苏幕遮觉得自己应该承担很大的责任,若不是他还没弄清这阴血煞发作的后果,就贸然出手,冯爱也不用遭受这样的劫难。她生前的经历已经足够悲惨,死后居然连投胎都不能,这叫他怎么能忍心?!
“这……”鬼差也有些为难,他固然同情这只女鬼,但是地府中的规矩也是不能轻易更改的……
还未等鬼差纠结出来个结果来,那本来被锁链牢牢缚住的路鸣突然猖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活该,这个贱女人她活该!我要下地狱,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你给我闭嘴!”苏幕遮本来就心烦意乱,被路鸣这样一说,直接怒从心中起,他转过身,一把掐住路鸣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恶狠狠地道:“她就是被你害死的,你竟然没有一点儿悔改之意,像你这样畜牲都不如的人,才该魂飞魄散!”说着,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路鸣被他掐的灵体都开始黯淡了下来。
“大人,万万不可!”两只鬼差连忙上来劝阻,在地府之内,所有的鬼魂都必须要经过审判,才能最终量刑,在这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因为私仇对鬼魂下手,这跟人类的法庭是一样的。
“小苏,你冷静些!我有办法帮你。”在混乱之中,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随后,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众人(鬼)面前。
“拜见阎王殿下。”见阎王驾到,两只鬼差忙恭敬地跪地行礼,苏幕遮也只能恨恨地撤了手,将路鸣扔在了地上。
阎王阎金对两只鬼差吩咐道:“你们先带着这个男人下去吧,本王还有事情要与渡灵师大人商量。”
鬼差领命,又行了一礼后,便带着路鸣先行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猫泥塑(阎王嘴很贱)
待这冥界的路上只剩下苏幕遮,阎金,还有重伤昏迷的冯爱时,阎金不复刚才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苏幕遮,问道:“小苏,你怎么这般姿态?”怎么活像刚从浴室里跑出来的一样?
苏幕遮伸出手,将粘在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尽数梳向了脑后,因为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他俊美精致的五官全部显露了出来,显现出一种与往日完全不同的耀目来,十分的夺人目光。
阎金的目光闪了闪,笑道:“小苏,我知道你生得很好看,身体也是非常漂亮,但也不用这样勾引我啊,毕竟我喜欢的,还是那些身体柔软的女子。”
苏幕遮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阎王殿下,我们好久都没比试过了吧?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打一场?”
“咳咳,不用了不用了。”阎金干咳了两声,知道苏幕遮今晚实在被气坏了,也不敢再去嘴贱撩他。他随手一抖,就变出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来,然后递给苏幕遮,道:“你先穿上吧,我有办法救这个女子。”
苏幕遮接过衣服穿上,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阎金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来到了冯爱的身边,伸出一指探向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才道:“幸亏有你的灵力防护,她的魂魄虽然受了极重的伤,但却并未溃散,你需要用些温和的法子,给她修补灵魄。不过,在此之前……”说着,他的指尖发出了微微蓝光,将冯爱全部包裹了起来,待那蓝光散去,地上冯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转而出现了一只黑色的……猫咪?!
阎金收回了手,将那句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在此之前,她的力量还不足以支撑她化为人的模样。这黑猫的身体是由忘川河中的淤泥制造而成的,养魂效果极佳,可作为盛放冯爱魂魄的‘容器’。你白日让她居于其中,到了夜晚让她进入你家香炉中休养。到了一定时机,她的魂魄便能重组了。”
苏幕遮也知道只有这一个方法了,但是,他看了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黑猫,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你可以……给她再换个形态么?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一只荷兰鼠的。”这一猫一鼠要是见了面,那还得了?!
阎金故意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来:“唉呀,我刚刚居然把这件事情忘了呢。不过也没办法,这泥土可是不能重塑的,小苏,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件事的,加油吧少年!”
这家伙,绝对就是想看热闹!
但是阎金能这样帮助他,苏幕遮内心是极为感激的。他俯身抱起了小黑猫,对着阎金鞠了一躬:“这件事真是多谢你了,阎金。”
阎金摆摆手:“别这样说,你也帮过我很多。何况这段时间,冥界里不算太平,我才能让你将她带走。你要尽快将她的灵魄养好,让她回来投胎,我最多只能为你通融六个月的时间。”
苏幕遮点了点头,转身正欲带着小黑猫一起离开。没想到,阎金这家伙突然在他背后不怀好意地喊到:“小苏,就算有了女朋友,你也应该学会节制啊!”
苏幕遮一个趔趄,好险没从半空中掉下来。
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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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灵体重新回到了躯体之中后,苏幕遮睁开了眼睛,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身边散落着一堆黑色的衣物,正是阎金变幻出来的那叫衣袍,而在衣袍的中间,正卧着一只小小的,紧闭眼睛的黑猫。苏幕遮静默了几秒,将小黑猫从衣袍中抱了出来,向客房中走去。
黄一黄二听到了动静之后,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待看清苏幕遮怀里的小黑猫之后,两只小鬼顿时停下了动作,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怎么突然多出了一只猫?
苏幕遮见他们正好过来了,便问道:“黄一黄二,续魂香已经准备好了么?”
黄一点了点头,眼睛直直盯着那只没有丝毫生命气息的黑猫,忍不住道:“小苏,你这是准备要收新的式神了么?可是鼠爷应该不会同意的吧。”想到鼠爷,他们甚至已经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会发生的那一场大战了。
说到这个问题,苏幕遮头更疼了,他边向墙角走边道:“这是冯爱的灵体,她受了重伤,差点魂飞魄散——这伤同我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必须要治好她。等她伤好后,就会重回地府投胎,至于鼠爷那边,我会同它解释的。”
黄一黄二点点头,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冯爱的遭遇,在同情这个女人之外,也知道她不会对自己的地位产生任何影响。只要没有什么东西来和他们争宠,那就没有可担心的了。
苏幕遮走到香炉边时,续魂香正在燃烧着,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这续魂香是专为受伤的灵体续魂疗伤所用,效果极佳,黄二以前不小心碰到斩妖剑,千年的鬼生差点就此了结,就是用这种香救回来的。
他俯下身,将怀中的小猫小心翼翼地放在香炉边上,又伸手轻轻一挥。霎时,那袅袅的青烟便改变了方向,转而全部涌向了小黑猫的身边,将它团团包裹住了。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黑色的小猫竟然慢慢地变成了泥土色——它又重新变回了泥塑的样子,而一缕残缺不全的魂魄则循着轻烟,飘到了香炉之中。
这个仪式,终于完成了。
冯爱的魂魄将会在香炉里静静地休养,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便会重新回到小泥猫的躯体之中;接下来,苏幕遮便会替她修补灵魂,让她能完全恢复,重回地府投胎。
苏幕遮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又用符纸摆了个防护阵,确保苏记里的来客不会冲撞到冯爱的残魂。
他一转身,呦呵,黄一黄二居然都双眼含泪地看着他,眼中的哀怨和悲伤简直都要凝结成实体了。
这,这是怎么了?
两只小鬼同时将眼睛移向了香炉那边——小苏,你让她住进去,那我们要住在哪里?
苏幕遮宠溺地笑笑,道:“我已经把你们的新家放在书房里了,放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两只小鬼闻言,高兴地简直都要跳起来,他们去书房找到了自己的新家,对它的布置十分满意。等庆祝完毕,终于平静来了之后,黄一突然想起来梼杌的吩咐,他忙道:“小苏,梼杌在回到你灵识之前说,他还有事要同你商量,让你回来之后就去找他。”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两只小鬼高兴地简直都要跳起来,他们去书房找到了自己的新家,对它的布置十分满意。等庆祝完毕,终于平静来了之后,黄一突然想起来梼杌的吩咐,他忙道:“小苏,梼杌在飞回到你灵识之前说,他还有事要同你商量,让你回来之后就去灵识中去。”
苏幕遮点点头,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上衣,再加上刚刚又运动了一番出了点汗,所以在现在终于放松下来之后,才会感觉到凉飕飕的。
他来到浴室里,好好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臭汗和那令人难受的暧昧感。等泡玩澡之后,苏幕遮穿上浴衣进了卧室中,拿出手机,翻到了路鸣的电话,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键。既然路鸣已经死了,那这号码自然没有存留下去的意义了……
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催动了那契约。不一会儿,苏幕遮眼前就完全换了个场景。而那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坐在一把石椅上,撑着头闭着眼睛,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苏幕遮一步一步走近他,待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这时,“意识”正好睁开了眼睛,两双完全相同的眼睛相对,皆是有些怔愣。
苏幕遮先反应过来,对着他浅浅一笑,道:“‘意识’,麻烦你带我去见梼杌吧,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意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颈侧,那里原本红通通的一片痕迹已经浅了很多,只剩下几点不太明显的红色印迹——渡灵师自愈能力都很强,这种放在普通人身上要四五天才能消除的痕迹,在他们身上,只要短短一个晚上,就会消弥无踪。
虽然拥有种种优势,但渡灵师毕竟还是人类,无法像异族那样强大。他们的身体同样很脆弱,比如一只小小的化学药剂,就可以让他们昏迷不醒,甚至要了他们的性命。
没有人知道,在“意识”与苏幕遮失去联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究竟有多么恐慌,那种整个世界都要崩塌的感觉简直令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还好,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是他想象的那样糟糕,虽然那个绑架苏幕遮的人的意图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还好,他并没有准备杀了苏幕遮。
“意识”很早就知道,他并不完全只是苏幕遮的“意识”,他甚至拥有自己的思维。这样的设定导致的后果是,即使这个人死去了,他自己也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亡,但他会被迫进入休眠期,甚至可能会沉睡几千年,同四大凶兽一样,在漫长的岁月中,等待下一任寄主的出现。这对“意识”来说,实在是一件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你怎么了?”苏幕遮发现“意识”的表情越来越冷凝,不由开口问道。“意识”虽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外形,也通晓自己的思想,但他和自己,却有很多不同。苏幕遮虽然也对这件事疑惑过,却从未对此起过调查的心思。因为他笃定“意识”不会害他,而他也很喜欢与“意识”的相处的感觉。
“意识”的思维被打断,他抬起头看了面前的人一会儿,眼神复杂无比,复杂到让苏幕遮以为下一秒他就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但意识”只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淡淡道:“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苏幕遮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沉默地来到了一处山洞前,“意识”停下了脚步,转头道:“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说罢,他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苏幕遮也不在意,直接走进了那面积极大的山洞中。在空地的中央处,正趴卧着四只巨大的怪兽,他们皆生得奇形怪状,但气势十分强大,让人一见就生出跪地膜拜的冲动。
见了苏幕遮,三只凶兽都和他打了招呼,为什么只有三只呢?因为混沌这货又睡着了,圆滚滚的身体还时不时地颤动几下,怎么叫都叫不醒,让他的几个兄弟着实有些无奈。也不知因何缘故,混沌近段时间变得越来越嗜睡了,有时候甚至好几日都不会醒来。但他的身体又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在几次检查无果之后,穷奇他们也只能任他去了。
苏幕遮来到凶兽的面前,盘腿坐下,仰头看着梼杌巨大的身影,问道:“梼杌,你叫我来,是为了那桃木钉的事情么?”
梼杌点点头,提爪一挥,一颗黑色的事物就从他爪子里飞出来,钉在了苏幕遮面前的空地上,赫然就是那枚刻有阴血煞的桃木定!
苏幕遮的一张脸黑了又黑,这混蛋,居然又随随便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到他的灵识中来了,真当他的灵识是仓库么?
梼杌对于苏幕遮的黑脸视而不见,他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几个兄弟将这桃木钉好好研究了一番,确认了这阴血煞就是三千多年前的一种邪术。因为它太过邪恶,被世人所厌恶排斥,后来便渐渐失传了。它的制作方法也不容易,需要找齐十个极恶之人的尸首,斩下他们的头颅,用符火烧成灰烬,再用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人的血浸泡。随后,要将这一坛混合物埋在极阴之地七七四十九天,再取出之后,便成了阴血煞。”
梼杌喘了一口气,穷奇便接过他的话,道:“阴血煞炼成之后,要用祥瑞之物,如桃木,瑞兽之骨,龟甲,明珠,玉壁,铜鼎等等,浸泡在其中,待其浸足了煞气之后,再刻上那十大恶人的尸骨,便可以使用了。”
苏幕遮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垂眸看着那桃木钉,道:“那你们的意思是说,本来现在的人是不应该知道这种邪术,但它却偏偏出现了,甚至还出现在两年前?”
“没错。”梼杌道:“你需要做的,就是调查出这桃木钉的主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有何目的。”
苏幕遮抬起头看向他,淡淡道:“不用了,我知道他是谁。”
这下,三只凶兽都有些惊讶了。饕餮最是耐不住性子,他着急地问道:“他究竟是谁?!”
苏幕遮道:“就是那曾与我有过一战,被我夺了凤骨长剑的张公子。我俩之间有深仇,他曾通过槐木钉操纵人来对付过我。我对那钉子进行过详细的研究,可以确定,这桃木钉与那槐木钉的制作手法完全相同,百分百是出自于那张公子之手。”
穷奇点了点头,他曾见识过那张公子的身手:“那人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的身手不俗,甚至犹在苏幕遮之上,若不是他那具身体限制住了他能力的发挥。上一次的打斗,苏幕遮你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全身而退的。而且也不知他究竟师出何人,竟能使出那么多邪恶阴毒的法子,还拥有不少宝物。与他交手,一定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觉。”
苏幕遮对他的话很是赞同,他与那人交手时便察觉到了到了,那位张公子的身体似乎不是他本来的身体,因为他的灵体与肉身并不契合。这样一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张公子现在的这副身体是通过夺舍得取的。
至于红罗刹为何不用夺舍的方法,那是因为她的力量太过强大,人类的身体是无法容下她的灵体的,再加上红罗刹非妖非人非魔,实在复杂,所以也只能以泥塑为身了。
饕餮和梼杌对这件事知道地并不多,他们也并未见过那所谓的“张公子”。
“那你现在知道那个人的行踪么?”
苏幕遮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沉郁:“我曾派大鹏式神去跟踪他与红罗刹。但是他们似乎有什么特别的隐匿之术,大鹏式神在跟着他们到某个山谷的时候,被一道奇怪的屏障挡住了,失去了这二人的行踪。在我终于打破那屏障的时候,他们已经无影无踪了,甚至连气息也无法追踪到了。我现在已经联系各地我认识的那些灵师了,希望他们可以帮助我一起寻找。”
穷奇站起身,走到了苏幕遮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小子,现在强敌出现,你需要加倍努力了。我之所以迟迟不跟你结成契约,是因为你还没答道我的标准。你智慧有余,却是霸气不足。”
苏幕遮与他对视,道:“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霸气的定义究竟是什么,我离它的差距又有多少。”
穷奇提起爪子指向远处的石壁,道:“我记录过与我们四大凶兽结契的,第一任渡灵师作战时的影像,你来看看。”说罢,他的双目猛然发出光亮,投在了那石壁上,石壁上立即就出现了动态的画面来——
残阳如血,云霞遍布的瑰丽天空下是与现代社会完全不同的壮丽场景。绿树如茵,山川磅礴,波澜壮阔的长河咆哮着流向远方,大大小小的部落坐落在平底各处,偶然有形状奇怪的异兽在林间出没。
忽然,在某个地方有一处火焰腾起,原来是一只色彩鲜红的巨大异兽冲进了部落中,对着那些建筑喷出温度极高的火焰来。人们四处奔逃,场面极度混乱。
这时,在部落依傍的那座高山之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来。可即使只是一个模糊地看不清的身影,这个人身上的气势也强大的令人不能忽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只猖狂肆虐的异兽,然后从山顶上一跃而下,手中拿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兽骨剑。他下落的速度极快,待落到那巨兽面前的时候,一蹬石壁,经过的避开了扑面而来的火焰,然后飞身至夕兽的嘴边,抬腿,一脚就踹了上去。
异兽竟被踹得向身后的树林跌去,那人趁机,迅速地绕到了异兽的脑后,抬手,挥剑,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夕兽还没有答应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很快就不动了。
这人稳稳落地后,终是显露出面容来。他穿着一身雪白的兽皮,却丝毫不能影响他身上脱凡的气质,银眸似雪,长发如瀑,真正的风华绝代!
画面到这个时候就结束了,山洞之中一片静默。凶兽们是想起了当初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那段,热血沸腾的时光(当然了,混沌到现在还是在呼呼大睡);苏幕遮则是垂下了头,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他抬起了头,对穷奇道:“我知道我缺少的是什么了。我缺少的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同第一任渡灵师比起来,我差的太多太多了。这种气势需要以实力为基础,很明显,我的实力还是不够,我会通过各种方法提升自己的实力的。”
穷奇点点头,难得温和地说:“你有这种决心就好。好了,我们也没有其他的问题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还有,若是遇到那姓张的,一定要加倍小心,万不可着了他的道。”
苏幕遮对着几只凶兽点头示意,正要起身去找“意识”,饕餮突然叫住了他:“小子,等一下,我还有话和你说。”
苏幕遮回过头,看向饕餮,道:“你说吧。”
饕餮道:“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所说的,无量山中有封印开启的事情么?我最近又去调查过一次,那封印并未释放出什么鬼怪妖魔,而是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平静之中。在还没有弄清楚这封印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前,你轻易还是不要去那里为好。”
苏幕遮道:“好,我记住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行离开了。”
三只凶兽对他挥了挥蹄子(爪子),然后连带着山洞和混沌,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苏幕遮站在空地之中,发现“意识”又坐在那把石椅上,正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
“我正好有事要找你。”苏幕遮走到他面前,取出那枚桃木钉,对他道:“我不知如何才能将它带出去,你有办法么?”
“意识”看了那桃木钉一眼,道:“你要用念力包裹住他,将它当做你的一部分,出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带着它一起了。但这钉子看着并不安全,我建议你还是先把它放在这里,我会帮你将它封印起来,和凤骨长剑放在一起。”
苏幕遮想了想,还是将桃木钉递了过去,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意识”握着桃木钉,却不急着离开,而是垂下眼,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对于初代渡灵师……有什么样的看法么?”
令他这么一问,苏幕遮又想起了画面中那个上大到近乎可怕的男人,他微微一笑,道:“我们俩不是心意相同么,我有怎么样的看法你也应该知道吧。”
“意识”两眼睛移向了别处,口气却很坚定:“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这是在撒娇么?苏幕遮恰好是个对亲近之人的撒娇没有什么抵抗力的人,于是他真心实意地道:“他真是个很强大的男人,气势极强,却又有大慈悲。是个能将很多矛盾元素容于一身却又不显得奇怪的人。我比起来他来,实在差得太远,可能终其一身,我都无法做到他那样,但我会向着他的方向努力的。”
“不,你很好。”“意识”正视着苏幕遮,表情柔软:“你有你独特的优点,无需妄自菲薄。”
苏幕遮笑容更大了:“我们本就是一体,你夸我不就相当于在夸你自己么?”
“不,你不明白。”“意识”突然叹了一口气,情绪莫名地低落了下来,道:“有些话,我将来再对你说,现在已经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走了。”苏幕遮对他摆摆手,催动了契约,然后消失在了一片白光之中。
“意识”在目送着他离开之后,也隐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黑一白,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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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苏幕遮是被自家小徒弟打来到电话吵醒的。
他接通了电话:“小云,有什么事情么?”这个点,小姑娘不应该已经去上学了么?
陆云的声音中带着慌张和急促,她道:“师父,我早上去上学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男人。他们拦住我,说自己是便衣警察,,而且手中拿着师父你的照片,问我认不认识你。我现在暂时把他们拦住了,师父,接下来该怎么啊?!”
苏幕遮一愣,警察?找自己?莫不是因为路鸣的事,他们才找上门来?但狐一不是说已经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么?
虽然带着一肚子疑惑,但苏幕遮并不慌张,他平心静气地道:“小云你别着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带他们过来吧,我我能解决这件事。”
有了师父的保证,小姑娘虽然还是心慌,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小姑娘道:“好,师父,我现在就带他们过来。”
苏幕遮放下了手机,从床上下来,匆匆洗漱换衣服,当他扣上了衬衫上的最后一粒扣子之后,门外便有人敲门了。
他用手梳了一把头发,大步上前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两个高大的穿着便服的男人,而陆云小姑娘啧站在他们身后,表情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苏幕遮对她投以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对这两个男人道:“两位。请进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应对警察
苏幕遮对她投以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对这两个男人道:“两位,请进吧。”
这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大步走进了门来。他们皆是身姿挺拔,步履稳健,目光中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审视意味,看着的确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苏幕遮走在前面,邀请二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自己则回过身,拍了拍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陆云的肩膀,道:“小云,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先去上学吧。”
小姑娘咬了咬唇,满眼的担忧之色,表情很是犹豫。她看了一眼那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便衣警察,还是不放心让自家师父一人去应对他们。
那个皮肤稍白一些的男人在看到这师徒两人的互动之后,颇为玩味地笑了笑,“我就说这个小姑娘怎么在听说我们的身份之后,表情就一下子变了,而且还故意拖住我们,不让我们来找你。原来,是‘熟人’啊。”
苏幕遮被他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弄得皱起眉头,他转过头,道:“小云是我的表妹,她会向着我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两位,我想我也没犯什么罪吧,,你们见人就问我的信息,会对我的名誉造成多大的损失?”
说话的男子见苏幕遮这种反应,还想说点什么,立马就被他身旁的同伴给拦了下来。
苏幕遮瞥了这二人一眼,也不再理他们,转身揽着小姑娘的肩膀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他道:“小云,你莫非还不相信师父么?师父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解决。你现在是学生,不能无故缺课,会影响老师对你的评价。乖,快去上课吧,等晚上回来师父给你做好吃的。”
陆云这才点点头,乖乖回自己的屋子中收拾东西去了。
苏幕遮折身回到客厅,去泡了三杯茶。他走到沙发边,递给两个男人一人一杯,然后才坐到沙发上,问:“请问二位专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方才说过话的男子笑着介绍道:“我叫黎潭,我身旁的这位叫龚贸,我们知道你就是苏幕遮,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警察吧?”
苏幕遮点点头,握着茶杯饮了一口茶,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着润泽光滑的白色瓷杯,让人见之就有些移不开目光。
这使得黎潭和龚贸看着青年的目光都带上了赞叹,不管怎么说,这苏幕遮的外形都堪称完美,极易引起人的好感。
黎潭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放在桌子上,直言道:“苏先生,我们怀疑你与一桩凶杀案有关系,而凶杀案中有两个死者,一个叫冯爱,一个叫路鸣。”
苏幕遮直视他们,丝毫不显慌乱:“你们有什么证据?”
黎潭看了一眼龚贸,后者点点头,又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苏幕遮。
苏幕遮接过照片一看,照片上面的人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了紧闭的眼睛,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个人正是自己。
龚贸解释道:“这张照片是我们在死者路鸣的口袋中发现的,我们猜想他生前肯定是认识苏先生,所以才过来找苏先生调查这件事情。”
苏幕遮虽然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一张照片留在现场,但他并不紧张。他看着龚贸,道:“所以说,你们也就只有这张照片,却没有找到其他确切的证据咯?”
两个警察被他问得有些哑口无言,因为他们的确没有在现场找到第三个人遗留下来的痕迹。只是凭着一张照片来找苏幕遮而已。
苏幕遮并未咄咄逼人,他转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道:“实际上,我的确与路鸣相识,也知道院子中所发生的事情的全部经过。”
黎潭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法医鉴定,冯爱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年了,可她却突然出现在了路鸣的院子里,而且路鸣脖子上那道致命的伤口就是他留下来的。我们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就专门请了一位道士来帮我们调查。结果他却笃定冯爱是被路鸣杀死的,而路鸣的死是因为冯爱来找他报仇。他让我们来找你,说你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详细过程。那么,苏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把整件事详细地说出来。”
事实上,那位道士不仅说路鸣是被冯爱杀死的,还坚决地保证苏幕遮跟这桩凶杀案无关。这才让他们没有直接将苏幕遮抓进警局询问,而是穿着便衣亲自上门来调查情况。
苏幕遮掏出手机,调出了一个音频文件,然后点了播放键,路鸣的声音顷刻间就传了出来,他咆哮着说冯爱就是他杀的,而且还大骂冯爱死了也是活该,听得两个警察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待播放停止后,苏幕遮不紧不慢地道:“我的职业和那位道长差不多,我的眼睛可以看到鬼魂。我偶然认识了路鸣,在某次跟着他一起去冯爱的家后——我要纠正你们一点,那是冯爱的家,发现了冯爱的鬼魂,她告诉了我她是被路鸣害死的。路鸣发觉了这件事,就将我绑起来,想杀我灭口。我趁机解除了冯爱灵魂上的禁锢,冯爱便从花坛里爬了出来为自己报了仇,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虽然知道这桩凶杀案其实是一起灵异事件,但苏幕遮的解释未免也太过……玄幻了,黎潭和龚贸都露出了接受无能的表情。
苏幕遮见他们都不信,挑了挑眉,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往空中一泼,两个警察被惊得连忙躲闪,以为这货要袭警,却在下一秒震惊地发现,那杯水竟然在空中化成了镜子的模样!
黎潭呆呆地看着水镜,喃喃道:“这是魔术么?”
“这可不是什么魔术。”苏幕遮答了一句后,打了个响指。那水镜便开始波动起来,不一会儿,镜中便出现画面来……
接下来,两个警察就目瞪口呆地看到冯爱的尸骨从花坛里爬出来,对路鸣的质问,路鸣慌乱的解释,再到冯爱咬断路鸣喉咙的全过程,他们感觉到自己的三观都被击碎重建(恭喜玩家苏幕遮,达成了“刷新别人三观n+2”的成就),整个人都要斯巴达了。
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当时的场景,毕竟那日事发突然,苏幕遮根本就来不及记录下那些经过。只是这水镜还有一个非常神奇的功能,就是与主人心意相通,可以映现出主人脑海中的画面。苏幕遮刚刚就是将冯爱与路鸣的事情回想了一遍,适当地隐去了一些内容,又增加了两人的对话,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自然而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待镜中的画面停止之后,苏幕遮又打了个响指,水镜顷刻间在空中化成了水雾消散。他撑着下巴看着对面两个警察,问道:“警官先生,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交待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请问你们还有其他什么问题么?”
黎潭和龚贸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看向苏幕遮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些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畏惧。毕竟,人对于那些未知的事物,总是会心怀敬畏的。
苏幕遮满意了,又问:“那警察先生,你们方不方便告诉我,你们请的那位道长是谁?”莫非是章道元?毕竟这家伙跟警察最熟了。
黎潭想起那位道长并没有说不可以对苏幕遮说出他的姓名,便答道:“那位道长叫做风玄镜。”
“哦?”苏幕遮这下是真的惊讶了。风玄镜一直都把自己当做竞争对手,怎么会在这件事中帮助自己?而且还说这件事只能让自己来解释,这根本就不符合风玄镜不服软的性格嘛。
龚贸看了一眼苏幕遮,拍了拍黎潭的肩膀,黎潭了然地点点头,收起了自己的警察/证。然后两人一起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苏先生,这次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你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了,我们也要离开了,路鸣和冯爱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的,请你放心。”
苏幕遮也站起身来,道:“冯爱是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希望你们能还她一个公道。我来送二位出门吧。”
两位警察先生看着他这副堪称迫不及待地样子,都有些嘴角抽搐——就算你想赶我们走,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待三人到了门口时,苏幕遮突然对龚贸道:“龚警官,既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我是否可以拿回自己的照片?”
龚贸闻言,黝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刚刚只顾着震惊,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他手忙脚乱地找到了苏幕遮的照片,然后还给了他。
苏幕遮看着这张明显是在自己昏迷时拍下的照片,手指一抖,那张照片瞬间就在他手中燃烧了起来,照片被火燎得迅速卷曲变形,变成了灰黑的粉末,却一点都没有伤到苏幕遮的手。
两位可怜的警察先生今天所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了,所以在面对这个画面时,他们连表达震惊的力气也没有了。
同苏幕遮道了别之后,黎潭和龚贸默默地往回走,直到走了足够长的距离之后,黎潭才咳了一声,声音干哑地开口:“龚贸,我在考虑向上级汇报,将他吸收到我们的队伍里,让他帮我们一起破案。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么?”
龚贸闻言,又想起了那个青年充满压迫感的银色眼睛,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他不喜欢我们,肯定也不会加入我们的队伍的。”
“他不能这么没有责任心!”黎潭的表情很是愤懑:“他既然有这种能力……”
“黎潭!”龚贸呵斥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才语重心长地道:“他的能力绝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你别看他刚刚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试问你自己,你能在那鬼杀人的经历中活下来还毫无心理阴影么?他表现的那么淡定,只说明他经历过无数这样的事了。他所做的事,未必比他来帮助我们对社会的贡献少。”
“……”黎潭垂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风玄镜拜访(闹别扭的鼠爷)
苏幕遮进了房间之后,拿手机给陆云发了条短信,说事情完美解决了,警察也已经离开了,让她不要担心,好好上课。
黄一黄二见苏幕遮难得没有在白天出门,立马凑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对他汇报道:“小苏小苏,香炉旁的那只泥塑又变成小黑猫了!”
苏幕遮笑了笑,道:“它白天就会变成这样,到了晚上则会重新变回泥塑。再过一段时间,小猫应该就能动了,你们可不许欺负它。”
黄一故作老成地说:“唉呀,小苏你放心,我有带孩子的经验啦,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弟弟的。”
“你妹啊!”黄二被自家哥哥说得恼羞成怒。他一转头,双眼湿漉漉雾蒙蒙地看向苏幕遮,看得苏幕遮的心一抖,不知道这小鬼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黄二竭力表现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颤声道:“小苏,你不觉得我麻烦吧?我是不是让你很省心啊?”
苏幕遮配合地点点头,道:“当然了,黄一黄二你们可是最乖的小鬼了。”
黄一也飘过来凑热闹,“既然这样,小苏你要向我们保证,一辈子都要爱我们,宠我们,呵护我们,给我们做好吃的香烛,不能因为今后和狐卿结婚了,就冷落我们,甚至抛弃我们!”
我为什么要和狐卿结婚啊?还有,“你们最近是不是又偷偷看什么奇怪的书和电视剧了?”苏幕遮发觉,自家这两只小鬼已经严重长歪了,可不能再受那些狗血的荼毒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有,绝对没有!”黄一黄二眼珠子一转,忙转移话题道:“小苏,你要赶紧向鼠爷解释那只小黑猫的来历,不然等它自己发现了,绝对会闹死你的。”
苏幕遮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头疼欲裂,他越过两只小鬼,大步向书房里走去,无奈道:“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跟它解释。”
结果刚从抽屉里取出鼠爷的折纸,黄二就在客厅里大喊:“小苏小苏,快出来,有人敲门啦!”
苏幕遮一愣,莫不是那两个警察又回来了吧?他不甚在意,拿着鼠爷折纸,就走到客厅里去开门。
出人意料的是,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黎潭和龚贸,而是苏幕遮的一位“老熟人”——风玄镜。
他此时的形象,比苏幕遮印象中的要黑一些,也瘦一些,但是看着却比往日更加精神,目光炯炯,清亮有神。虽然板着一张脸,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个家伙心情还不错。
苏幕遮向后退了两步,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好久不见,请进吧。”
风玄镜也不客气,直接大步踏进了屋内。
苏幕遮跟他并肩而行,问道:“你这次又从蜀山偷跑出来了?也不怕师父罚你?”
“谁偷跑出来了?”风玄镜斜睨了他一眼,道:“我这次出来历练,可是经过师父亲自批准的。还有,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我的法力可是提高了不少,改天我俩一定要再打一场,我这次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苏幕遮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这风玄镜的外表看起来稳重了许多,但他一开口,中二青年的本质就暴露无遗,真让人不知要说什么好。
其实,在之前几次与风玄镜的相处中,他就发现,这个青年虽然总是想着找自己比试,但他的本性还真是不坏,内心善良,待人也真诚。虽然性格有些别扭,但却意外的喜欢帮助别人,做事也认真努力,所以苏幕遮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两人一起来到沙发边坐下,风玄镜扫了一眼桌上多出来的两个茶杯,问道:“那两个警察刚刚来找你了?”
苏幕遮点点头,将它们拿走。又起身走到饮水机边,给风玄镜泡了杯茶,才道:“说起来,这次的事还真是要多谢你了。”
风玄镜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嘲讽道:“别谢我,你这次真是太没用了。去调查线索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不说,还被警察发现了,我都替你感到不好意思了。”
苏幕遮垂下眸,盯着茶杯,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
风玄镜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发现他还是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打算,只能讪讪道:“好,好吧,我把话说得太过分了,我,我向你道歉。”
苏幕遮讶然地抬眼看向他,“我刚刚只是在想一点事情,你为什么要道歉啊?”
“……”风玄镜盯着他,在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擦,风玄镜你就是蠢死的!
苏幕遮看着他的表情不虞,解释道:“实际我中途被他偷袭,昏迷了一段时间,所以并不知晓他竟趁机拍了我的照片。”
风玄镜在心中给路鸣点了个赞,他居然敢招惹这种武力值爆表的货,真是令人敬佩的勇士啊!
苏幕遮喝了一口茶,将手中的式神折纸放在了桌子上,对风玄镜道:“我有点事要与我家式神商量,麻烦你稍微等一会儿。”
风玄镜点点头,也将目光投向了那只十分精巧的,老鼠形状的折纸。
苏幕遮默念咒语,瞬间,折纸就化成了胖嘟嘟的鼠爷。它睁开眼后,难得地没有扑到苏幕遮身上去,反而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自己名义上的主人。
苏幕遮有些不解,试探着唤了一声:“鼠爷,你怎么了?”
鼠爷“哼”了一声,依旧不肯转身。
苏幕遮不由轻轻戳了戳他的背,又问道:“你生气了?”
鼠爷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头扭了回去,摆明了要将闹别扭进行到底。
苏幕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别扭的性格,简直比风玄镜还要更胜一筹。他将鼠爷轻轻提了起来,放在手心里。鼠爷本来还想挣扎,但在苏幕遮的温柔顺毛之下,最终还是趴了下来,舔了舔苏幕遮的手指。
苏幕遮边给它顺毛,边柔声问道:“鼠爷,怎么又闹别扭了?”
鼠爷沉默了一会儿,才委屈地说道:“我才没有闹别扭!你这么长时间都不将我召唤出来,是不是因为我没能像大鹏鸟那样升级,所以嫌弃我了?”
“怎么会?”苏幕遮有些啼笑皆非,原来小家伙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我从来不会嫌弃你的。因为最近遇到的事情并不多,即使有事也马上就解决了,所以并不需要你亲自出马。”
鼠爷用前爪撑起身体,怀疑地看着苏幕遮,问道:“真的?”
苏幕遮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当然是真的。”
鼠爷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眼中的真诚不似作假,这才高兴起来,跃到了苏幕遮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好吧,鼠爷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就相信你一次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会杀人的稻草人?
苏幕遮揉了揉鼠爷的小脑袋,然后给它介绍坐在对面的青年:“鼠爷,这位是蜀山风家大弟子——风玄镜,也是我的朋友。”
风玄镜听他这样说,挑了挑眉。真难得,苏幕遮竟然会把自己当做朋友,不过这样的说法给人的感觉,还不错。
苏幕遮又给风玄镜介绍道:“这是我的式神,鼠爷。”
鼠爷趴在苏幕遮的肩膀上,挺了挺胸脯,不大满意的补充道:“我也是蠢苏的主人,蠢苏,你说是不是?”
苏幕遮好脾气地点点头,鼠爷这性子,在外人面前必须要时时刻刻顺着它,不然分分钟就能炸毛给你看。
风玄镜却被惊得差点将一口茶喷出来,被鼠爷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也不在意。他震惊地看着对面的一人一鼠,既觉得这只老鼠也太另类了,身为式神,居然没有一点为奴仆的意识,还敢骑到主人的头上(风玄镜还不知道鼠爷经常这么做);还有苏幕遮,未免也太没用了吧,对一只式神简直好得没边了,事事都顺着它,真是丢渡灵师的脸!
最重要的是,瞧这一主一仆,居然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叫人没脸看!
苏幕遮看风玄镜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在想什么,但他也懒得解释。他的观念和其他灵师不同,其他灵师都将自己的式神视为奴仆,而苏幕遮则是将鼠爷它们视为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是否正确,但却无疑是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换句话来说,苏幕遮对自己的两只式神的好,都是发自内心,心甘情愿的。
风玄镜看着对面两只“情意绵绵”,只觉得牙酸得厉害。他索性撇过头,研究苏记中的摆设去了。
苏幕遮将鼠爷从肩头抱下来,对它道:“我现在去做饭,有一件事,等吃完午饭我再同你说。”
鼠爷点点头,趴在沙发上开始专心致志地舔毛。
苏幕遮站起身来,对风玄镜道:“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吧,也算是我对你的感谢。”
风玄镜哼了一声,明显不对苏幕遮的厨艺抱有什么期待。不仅如此,苏幕遮的话让还他想起了自家师叔那苦练了几十年仍旧惨不忍睹的手艺,继而又想起自己临走前,师叔死命要跟着自己一起,就为了再来苏幕遮家里看一眼那些宝贝,幸亏最终被师父给无情镇压了,不然他真的没办法了。
唉,有这样一个总是觊觎着别人家宝贝的师叔,也是心累……
苏幕遮看着风玄镜不断变幻的表情,也不知道这货到底在想什么。他皱了皱眉,也不问他有什么忌口的,直接就去了厨房。
鼠爷冷冷睨了风玄镜一眼,冷哼了一声,哼,真是个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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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幕遮端着盘子来到客厅时,风玄镜震惊地眼珠子差点都掉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幕遮竟然能能弄出这么多色味俱佳,诱人食欲的菜,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
等拿筷子尝了一口菜之后,风玄镜直接就给苏幕遮跪了,活了这么多年,他愣是就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菜肴!(当然,这与风家门派之中,没有几个人会做饭这个原因也有很大的关系。)
由于陆云中午不回来吃饭,所有苏幕遮做的菜都是以肉食为主,让风玄镜吃得酣畅淋漓,同时在心中暗下决定:在x市历练的这段时期,他一定要经常来苏记蹭饭……咳咳,吃饭,反正自己这次帮了苏幕遮这么大一个忙,他理应要报答自己的!
鼠爷也蹲在苏幕遮专门给他准备的小碟子前,认真的吃着菜,样子十分憨态可掬。可风玄镜只觉得这画面颇为诡异,他可从没有见过式神还能吃饭的……
鼠爷自然察觉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它趁着苏幕遮给它夹菜的空挡,鄙视地瞪了风玄镜一眼,哼,你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苏幕遮对于自家式神和风玄镜之间的暗流汹涌毫无知觉,他正要夹菜,突然发现电脑桌上电脑的提示灯正在不停地闪烁着。苏幕遮一愣,随即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到电脑桌边。一般来说,电脑的提示灯会亮,就说明有人留了留言,向他求助了。
打开了电脑,他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留言。点开留言,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和一个电话号码,那句话也很简短——“我家庄园里发生了怪事”。
苏幕遮对于这样的留言已经见怪不怪了。越是那些注重自身身份的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就会越藏着掖着,唯恐其他人知道这些事,会对他们的名誉造成损害。
拿来手机拨了电话号码,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苏幕遮开口道:“你好,请问你是那位在网站上留言的求助者么?”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才有人道:“是的。”
这声音清朗温润,犹带着一丝稚气,应该是个年龄不太大的青年男性。
苏幕遮又道:“请你将你所发现的事详细地跟我说一遍,我需要对其有初步的了解。”
青年人有些犹豫,嗫嚅了一会儿,小心地问:“你会帮我保密的吧?”
苏幕遮答道:“当然,保护客户的个人**是我重要的义务。”
青年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讲述自己所遇到的怪事来——
“今年寒假,我们一家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据说它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叔发来的,他邀请我们去他的庄园中作客。我们去了之后,表叔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我们在那里生活得也很愉快。可渐渐我发现,叔叔的庄园中似乎有些古怪,而这些古怪,就出在田地里的两个稻草人身上。”
“其实庄园的田地里有很多稻草人,秋收的时候,它们可以驱走那些来偷粮食的鸟雀,到了冬天,它们被留在在干枯的秸秆中,看着本就有几分瘆人。而其中有两个稻草人,更是恐怖,他们被制作的十分凶恶。某天傍晚,我站在窗边看风景,突然看到田地里有两个身形在移动,我模糊地看到,那身影就是那两稻草人。我找了个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那两张恐怖的脸,甚至到了最后,其中一个稻草人还转过身,看了我一会儿,才消失不见……”
“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是我看错了,没想到……没想到……晚上我在睡觉的时候,我房间的窗外突然传来咔咔的声响,然后,然后,我就看到,那两只稻草人就贴在窗户的玻璃上,正在对我狞笑着……”
说到这里,那头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了,苏幕遮只得道:“你先不要激动,你有是否想过,那两个稻草人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恶作剧,在吓你呢?”
青年急急地道:“刚开始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后来,庄园里居然出人命了——有两个来庄园里游玩地旅客被发现死在了田地里,他们是被活活勒死的。他们的尸体就躺在那两个面目狰狞的稻草人身旁。警察到现场来勘察后,却没有查到任何人留下的痕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桩命案根本就不是人做的!后来表叔给受害者家属赔了钱,又派人将这两个稻草人拿去焚烧,可是,就算他们晚上被烧掉了,第二天还是会出现在田地里……”
听他讲完,苏幕遮皱起了眉头,这桩事情虽然的确有蹊跷,却不一定就是稻草人做的。他还需要实地考察一番,才能做出判断。于是他道:“这件事疑点很多,我需要去你那里看一看,不知你方不方便?”
青年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我也不想自己生活的地方有那么两个恐怖的怪物,不过,如果先生你过来的话,还得麻烦你暂时扮作我的同学,因为我叔叔好像不太高兴有生人去他的庄园里。”
苏幕遮道:“没问题,你说一下地址吧,我明早就过去。”
青年说了个地址,又确认了一遍,“先生,你一定会帮我保密的吧?”
苏幕遮记下地址,对于青年的过分谨慎也有些无奈,只能再做了一次保证,才挂断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这时,风玄镜懒洋洋地声音传了过来。
苏幕遮关掉电脑,朝他那边看了过去,当他的目光扫到桌上那些已经不剩下什么的盘子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虽然自己做饭的手艺的确还不错,但风玄镜的饭量,也实在太惊人了吧?
风玄镜见他将目光停在饭桌上好一会儿都没移动,不禁有些脸热,这,这也不能怪他,他,他早上过来都没有吃饭的。
面上强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风玄镜转移话题道:“你又收到了求助留言了吗?”他对于苏幕遮奇葩的“工作”方式还是有些了解的,能让他这么着急的,也就只有网站里那些留言了。
鼠爷捧着餐巾纸蹭干净嘴巴和爪子,对这货的胃口再次进行了一番鄙视了。身为客人,到主人家作客,居然将饭菜都吃完了,一点儿都不给主人留,这也好意思?!
要是风玄镜看到他的眼神了,估计得当场爆发——擦,不要说得这些菜好像都是我一个吃的好不好,你这只臭老鼠吃的难道比谁少吗?
还好他只顾着尴尬去了,没有低头同鼠爷对上眼,总算是避免了一场大战的爆发。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来到庄园(仇富的小小苏)
苏幕遮摇了摇头,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泄露客户的信息。”
风玄镜有些遗憾,道:“好吧,这个我理解。不过,我刚刚好像听你说,要明天早上过去那边吧?”
苏幕遮放下手机,道:“你听错了。”那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真是冷静极了。
风玄镜立马就炸毛了:“你就装吧!刚刚你明明就这样说了,我还没有老到耳朵都听不清的程度。我不管,你明早去的话一定要带上我!”
苏幕遮有些头疼,“你不是还要历练么?就不要过来凑热闹了。而且那个人再三叮嘱我一定要为他保密,你跟我一起,我又要怎么跟人家解释?”
风玄镜不甚在意地道:“你就跟他们说我是你的助手咯。你想想上次,你一个人去调查冯爱的事,结果居然遭到了偷袭。这次有我跟你一起,绝对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的。如果你不让我和你一起的话,我就跟在你身后,自己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幕遮对这个人的固执无奈极了,“好吧,明早八点,你过来苏记这边,我带你一起去,到时候我会和对方说你是我的助手的。还有,该准备的东西你自己记得准备,我是不会管你的。”
风玄镜“切”了一声,施施然站起身,跟苏幕遮摆摆手,道:“我走了,明早八点,不见不散。”
待风玄镜离开之后,苏幕遮将桌上的碗筷全部收拾干净,然后抱着鼠爷走到沙发边坐下,道:“鼠爷,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鼠爷本来在打盹,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颇为警惕地看着苏幕遮,“你可别告诉我,这次你还是不准备带上我一起哦?”说着,它的绿豆小黑眼眯了起来,蠢苏,你要是敢答“是”的话……
苏幕遮道:“自然不是,这次绝对会带上你的。只有鼠爷跟在我身边我才会有安全感呐。我要和你说的是,我要在家里给一只灵体修补魂魄,因为种种原因呢,她需要以外物做躯体养魂,这外物的形状,是一只……黑猫……”
“啥!”鼠爷对他的前面那些话都是没有任何反应的,结果在听到最后一个词语的时候,它意料之中的炸毛了,圆滚滚地一团,几乎有平时两倍那么大,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只三色团子,但是这只团子的眼中此时却燃烧着怒火:“你居然在家里养猫?你居然敢在家里养猫?!”
鼠爷简直都要气疯了,虽然它的灵体还是人,但做鼠做久了,难免会染上一些鼠的习性,比如——从生理上对猫的厌恶。苏幕遮又不是不知道,居然还在家里养猫!
“鼠爷,你冷静些。”苏幕遮按住鼠爷,迅速将冯爱的遭遇说了一遍,感受到手下小小的身体从不停挣扎到僵硬,又由僵硬慢慢地软和下来,便知道它是接受这件事了。对此,苏幕遮的心中生出了一种诡异的自豪感——看,这就是我家的孩子,多么善解人意啊!
听着蠢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清楚之后,鼠爷的毛终于平顺了下来,它不情不愿道:“好吧,这次我就不怪你了,只要那只猫不来招惹我,我绝对不会跟它起冲突的,毕竟好男不跟女斗。”
苏幕遮笑道:“我就知道鼠爷你最乖了。”
鼠爷叹了一口气,“家里有那样两只爱惹麻烦的两只小鬼,我再不省心点,蠢苏你非得未老先衰不可。”
“臭老鼠你说什么呢?!”黄一黄二凭空冒了出来,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居然又在我们背后说我的坏话!”
鼠爷立马窜了起来,呛道:“当着你们的面我也敢说,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们平常惹得麻烦难道还少吗?!”
“臭老鼠我们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想打架!”
“死小鬼我也一直在忍你们,打就打,谁怕谁啊!”
…………
又开始了!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家庭大战之后,苏幕遮已经淡定了,他站起身,将主战场留给这三只货,自己则去查看小黑猫的情况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风玄镜就来苏记报道了。他坐在苏幕遮家里的沙发上,闲闲地看着苏幕遮在忙碌着收拾东西,问他:“今早那个跟你打招呼的小姑娘是谁啊?我怎么看着她好像是从你家里出来了。”
苏幕遮手上的动作没停,回答道:“那是我收的徒弟,小姑娘还在念书,早上过来和我一起吃个早餐。”
“真厉害,这么快就收徒弟了。”风玄镜打了个呵欠,“那小姑娘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能得到渡灵师大人您的青眼?”
苏幕遮瞥了他一眼,道:“我家徒弟那自然是顶好的,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
风玄镜:“……”这货现在怎么越来越欠了?
等到八点之后,苏幕遮肩扛着鼠爷,和风玄镜一起出门了。由于这是白天,为了掩人耳目,两人一起乘车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苏幕遮才召唤出了大鹏式神。
看着明显要比往日要神骏许多的大鹏鸟,风玄镜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找苏幕遮挑战的时候,苏幕遮便是乘着这只式神离开的,他当时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能力制作出,这样一只实力如此高的式神。而现在,这大鹏鸟居然由黑色变成了金黑色,明显是升级了,仅是这一点,他就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苏幕遮的。
两人一起跳到了大鹏鸟的背上,苏幕遮下了指令之后,大鹏鸟便飞速地向目的地飞去。
由于距离较远,大鹏鸟飞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来到了求助者所说的那处庄园上空。
待看到那一处面积极大的田地时,苏幕遮让大鹏鸟降低了高度。庄园的全貌渐渐地呈现在两人的眼中。
面积极广的田地分布地错落有致,周边被篱笆紧紧地包围着。在庄园最深处,矗立着一栋颇为豪华的别墅,偏于欧式的建筑,在历经风雨的洗礼后,它透出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庄严感觉,干枯密集的树木拥簇在它的周围,又为它平添了一种肃穆感。
然而这一切美景在我们的渡灵师大人眼中嘛,呵呵,他又开始仇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