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提审
王竹头戴冠冕身穿朱雀袍正襟危坐在暗红色的的案几后,冷冷的打量着堂心跪着的景尚田,阴郁的脸充满杀气。寝宫内外,宫灯明亮,夜凉如水。景尚田哆哆嗦嗦的影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拖出去老远。一名袅娜玉立的宫女托着个红色的锦盒战战兢兢的侍立在王竹左侧。大气也不敢出。王熬桓燕带着百名侍卫环伺左右。
王竹咧着嘴冷笑了一声:“让他吃下去。”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那宫女却听懂了,柳腰款款的走过去,将手中的锦盒轻轻的打开来,取出一枚黑褐色的掌心大的药丸递给景尚田。景尚田立即全身筛糠,像鸡啄米一样的磕头:“陛下,陛下,这长生不老的丹药非常珍贵,绝无仅有,外臣怎么有福分享用,不敢,不敢。”王竹的脸在橘红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阴霾和狰狞,眼神中射出两道冰箭,刺的景尚田血液差点凝结:“吃下去!不吃,剥了你的皮。”
景尚田喉头咕咕作响,就像只正在喝水的鸽子,颤巍巍的拿起丹药,突然又趴下叩头:“陛下,这是天皇送给陛下的,外臣实在不敢享用,请陛下收回成命。”王竹狞笑着骂道:“天皇,天皇,什么狗屁天皇,根本就是个妖人!”景尚田死鸭子嘴硬,抬起头,惊骇的瞪大眼睛:“陛下,我们倭奴国的领土十倍于大秦,拥有沃野十万里,将士千万,陛下侮辱天皇不怕惹起祸端吗?”
“大胆的妖人,事到如今还敢胡言乱语,实话告诉你,朕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口中所谓的倭奴国不过就是个孤悬于海外的小岛,人口不过十万二十万,领土不及大秦的一个郡,将士千万只怕要改成将士一万,你疯疯癫癫信口雌黄妖言惑众,朕今天要油炸了你,来人,油锅伺候!”王竹愤然起身,双目喷火的逼视着景尚田,顿的:“你把长生不老药吃了,朕就饶了你。”
王竹的话犹如亲见,景尚田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声音顿时小了一半,气喘吁吁的:“陛下,这,这,你的不对——”王竹恶狠狠地骂道:“巴嘎牙路,死啦死啦地!”景尚田魂飞魄散的喊:“你怎么知道?”王竹一拍桌子:“朕已经派人去倭奴国调查过了,区区的弹丸之地,凋敝之乡,穷乡僻壤,大秦雄兵顷刻之间就能踏为平地,你还敢大言不惭吗?”
铁证如山,容不得景尚田不信啊!景尚田一下子就瘫了,一面磕头一面鬼嚎:“陛下真是神人啊,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桓燕和王熬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想不到皇帝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油锅架在了门外,冒着滚滚的浓烟。王竹阴笑道:“以前有人,车裂是最残酷的刑法,朕觉得不是。朕自从见了你这个妖人之后,素日来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几种厉害的酷刑。朕想也只有这样的酷刑才能教化你这种冥顽不灵的妖人。朕给你介绍介绍!”王竹掰着手指头:“第一种凌迟处死,用锋利小巧的匕一刀一刀剔除你身上的皮肉,刽子手先从大腿开始,然后是胳膊,最后才是胸膛、脖子,每十刀歇一歇,头一天先剐357刀,连续行刑三天,一共剐3357刀才会身亡。受刑的人头两天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腿和胳膊变成森森的白骨——嘿嘿——这第二种吗,叫做‘请君入瓮’就是把人装进一个密封的坛子,下面架起小火烘烤,里面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烤上十二个时辰之后,掀开盖子,活生生的人,就会变成没有水分的干尸。景尚田,这两种死法,你选择哪一种?”
景尚田吓傻了,眼神迷茫,出死狗一样的叫声:“都不选,都不选,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砰砰砰砰,把脑袋磕的鲜血直流。王竹道:“要是不想那样死,你就吃了长生不老的仙药吧。”景尚田一下子把长生不死药扔在地上,失神的喊道:“毒药,这是毒药,我不吃!”桓燕窜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嘶喊道:“大胆的妖人,竟敢谋害陛下,我宰了你!”王竹喊道:“且慢!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朕想还是给他凌迟处死吧,让他看着自己化作一堆白骨。”景尚田像狗一样在地上爬:“陛下饶命,我不想死啊!”
王竹看了王熬一眼。王熬抖抖袖子道:“想活也容易,只要你出为什么谋害陛下,就放你一条生路。”
景尚田愣了一下。王竹挥手道:“拉下去行刑。”桓燕像拖死狗一样拉着景尚田向外走。景尚田嚎叫道:“慢、慢,我,我。”桓燕一松手,景尚田就原路爬了回去,一边爬一边屁滚尿流的喊:“陛下,陛下,是,匈奴人要杀你,他们答应事成之后,要和天皇——不,徐福,要和徐福平分大秦天下!”
王竹摸了摸下巴,拉着脸:“你不老实,拉下去!”景尚田声嘶力竭的喊道:“陛下,我句句实话,不敢有半点隐瞒啊!”王竹拍着桌子冷哼:“匈奴和倭奴国远隔万水千山,他们是怎么找到你们的?”景尚田语无伦次的喊道:“是,是这样的,陛下,徐福在岛上称帝之后,就秘密派人回中原来打探消息,可是没想到中原正处在战乱之中,倭奴的使者历经千难万险才在大秦辽东以东的乐浪郡登岸。乐浪郡曾经是朝鲜王国的故土,后来被始皇帝吞并。使者登6之后现现这里居然已经被匈奴人占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大秦内乱频仍,正处在风雨飘摇水深火热之中。使者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想返回倭奴国去,可是没有想到,他四处打听的时候暴露了身份,被匈奴人抓获,拷打之后,匈奴人知道了他是倭奴国的人,也知道了倭奴国的由来,知道徐福是替大秦皇帝求取仙丹的,于是,匈奴的右贤王贝罗想出了一条妙计,派使者去倭奴面见了徐福,让徐福以敬献仙丹的名义,毒杀陛下!”
王竹道:“这么来,徐福要索取女儿的事情都是假的了。”景尚田哭喊着:“那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徐福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是我为了取信于陛下故意捏造的。”王熬冷静的问道:“那三个匈奴人是什么身份?”景尚田道:“那个女人忽米是右贤王的女儿,阿瓦和龙达勒都是右贤王手下的将军,右贤王许诺,单于会和徐福平分江山,徐福就派我来了。”王竹心想,难怪李德阳没有传消息过来,原来是右贤王贝罗搞出来的勾当。王竹看了看景尚田,叹息道:“你还是要死大秦律例森严,你阴谋害朕,朕不能放了你。”景尚田鬼哭狼嚎的喊:“饶命啊,陛下,饶命啊,陛下。”
“陛下,其实,大秦律例中也有‘立功赎罪’这一条。假如景尚田可以立功,陛下还是能够法外施恩的。”王熬走到案几前躬身道。
“哦,是真的!”王竹冷冷的:“可惜他对倭奴国忠心耿耿,是不会给大秦立功的。”没等王熬话。景尚田就抢着喊:“我是个秦人,我是个秦人,我是被徐福骗到倭奴国去的,我愿意立功,愿意立功。”
王熬笑了一笑:“既然如此,本相问你,到底匈奴人打算如何进攻?”景尚田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听只要大秦皇帝一死,匈奴人就会从辽东和河套两路出兵攻打秦国。”王竹道:“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你给朕吃的是慢性毒药,大概多少天才会作。”景尚田道:“四天,四天之内,必定——必定吐血身亡,无——无药可救。”桓燕上去给了他一个打耳光,打掉两颗槽牙。
王竹心里暗自庆幸,要不是景尚田一顿胡吹,有可能自己就吃下去了。他越是吹牛,他就越觉得有可疑,这才逃过大难。王竹道:“你想活命只有一条路走,就是把元凶徐福带到朕的面前来,朕要把他千刀万剐。”
景尚田胡侃道:“陛下放我回去,我一定把徐福带来。”桓燕上去又是两个打耳光,打的他头昏脑胀,眼前金星乱窜。王竹哂笑道:“你以为朕是三岁的孩子呀!该死的东西,找死。”桓燕揪起他连着给了六七个耳光,景尚田七窍流血,差点死掉,虚弱的喊道:“我可以把他骗到这里来!”
王竹挥了挥手,桓燕退下去。景尚田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陛下,我有办法,我可以写一封信回去,告诉他匈奴大军已经攻陷了咸阳,让他带兵来趁火打劫,徐福一心想重回中原,他一定会上当的。”
王竹真想看看徐福长的什么模样,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朕就暂时留下你的狗命,桓燕带景先生下去写信,写完了差人送出去。”景尚田千恩万谢的问:“什么时候放我走!”王竹笑道:“等抓到了徐福朕就会放你的。”景尚田厚颜无耻的:“陛下洪福齐天,陛下是上天之子,徐福僭越帝号,大逆不道,早晚要变成陛下的阶下之囚,陛下必胜,陛下必胜。”
桓燕上去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废话连篇,还不快走。”景尚田勉力站起来,连连拱手:“告退,告退。”跟着桓燕一起退出了寝宫。
王竹道:“把那几个匈奴人带来,朕要审一审!”看了看天色,王熬:“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审,那几个匈奴人受了箭伤,女的还昏迷不醒。”王竹眼眉一挑:“那女人是右贤王的女儿,好,明天就先审她。谅她一介女流,又是身在异国他乡,到时候吓也吓死了。”王熬道:“匈奴女子不同于大秦的女子!”王竹满不在乎的:“那就到大牢里去审,你让人准备好几十种刑具,看她敢不。”
第二天王竹才起来,一条惊人的密报就随之传来。王熬亲自捧着竹简慌慌张张的跑来,被张喜拦在了门外:“丞相,陛下还没起身。”王熬道:“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张喜点头哈腰的:“百万火急也不行,陛下还么起身呢!万一惊了圣驾,谁也吃罪不起。”王熬横眉冷对的喊道:“此事关系重大,一刻也不能耽搁。”张喜为难的:“可是,陛下还没起——”王竹正由几个标志的宫女服侍着穿衣服,咳嗽了一声:“是丞相吗?进来吧!”张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把王熬让了进来。
王熬边走边:“陛下,十万火急——”他警惕的看了看张喜和宫女。王竹道:“你们都下去。”张喜和四名宫女欠了欠身子倒退着出了房门。王熬压低声音:“大事不好。陛下,今早李德阳传来消息,昨日冒顿突然集合大军攻打东胡,在纵横五百里的边境线上一举击溃了东胡骑兵,东胡可汗中箭身亡,部众星散,匈奴大军已经深入了东胡过境,眼看就要席卷整个草原和瀚海沙漠群了。”
王竹出了一脑门子汗,接过竹简一看,不由跺脚:“这么快,这么快,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冒顿,果然是狡猾。”王熬道:“从竹简上的来,冒顿实在是不世出的军事人才,此人不好对付。”王竹没好气的:“这还用,匈奴本来有控弦战士十万,这下吞并了东胡,估计控弦战士能够达到三十万,势力会空前的膨胀,大秦危险了。”王熬道:“冒顿这人野心极大,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杀妻弑父,无所不用其极。灭亡了东胡之后,他一定会把矛头指向大秦或者大月氏。”王竹忧心忡忡的道:“大秦的人马虽然是匈奴人的数倍,但单兵战斗力却远逊于控弦战士。匈奴的三十万人,足以抵得上大秦的一百万精兵,我们不能硬拼一定要智取。”王熬道:“这些年臣也研究了一些匈奴人的作战习惯,现,对于我军来,最大的问题来自于地形的困扰。先中原骑兵不善于野战,所以,当年的赵国名将李牧守代郡的时候,采取的是以守代攻的策略。这样子虽然能克制匈奴,却不能彻底击败匈奴。”
王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那是因为中原骑兵的骑射不如匈奴人,朕有个法子可以大幅度的提升骑兵的骑射功夫。”王熬半信半疑的:“即使,即使如此,也是不行。匈奴人之所以如此的嚣张,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他们有瀚海沙漠的保护。打了胜仗,王庭就设在漠南,一旦战败,王庭就会随着败兵迁徙到漠北,我军无法通过千里戈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容退去,完全的无计可施。”
王竹道:“朕也没有法子,眼下,还是先解决匈奴人在漠南的势力吧。”王熬道“要联合大月氏。匈奴人来去如风,假如不从多个方向进兵,根本就无从捕捉对方的主力。”王竹攥紧了拳头道:“还有一个韩信也是心腹大患!”
王熬深吸了一口气道:“徐福、韩信、匈奴人,陛下打算先解决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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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齐国之行
“丞相!”王竹冷哼了一声:“朕忽然想到了一个计策!”
“什么计策?”
“反间计!”王竹得意洋洋的大笑。刚才他正在苦苦思索《三国演义》里的情节,想到周瑜忽悠白痴蒋干的故事,脑中忽然霹雳电闪,觉得可以利用一下。“匈奴人不是想要朕死吗,那么朕死给他们看好了。”
王熬恍然道:“陛下想要利用长生不死药诈死!可是,没有可靠的情报,冒顿是不会贸贸然伸出爪子的。”王竹走过来拍着王熬的肩膀:“谁的情报最可靠?”王熬道:“当然是贝罗的女儿!”王竹大笑道:“那就让她把情报送出去好了!”王熬心领神会,眼神放光的:“陛下打算放了她?”
王竹伸出一根手指转着圈:“既然是反间计,当然要放,但一定要放的合情合理,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引起半点怀疑。”王熬捋了捋胡须,撩起眼皮:“也容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一来毒的时日不到,二来三个胡人都有伤在身。陛下不如在等上两天。”王竹摸着下巴道:“丞相有计了?”王熬道:“有了!”
王竹拍手道:“真是太好了,刚才朕脑子里灵光一闪,不但想到了破冒顿的法子,顺带着还想到了收拾灌婴的方法。”王熬愕然:“灌婴——陛下——”……
随何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离开了咸阳。他命令马车夫和三百名随行侍卫彻夜赶路,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他患得患失,既担心咸阳的胡人,又担心齐国的灌婴,在马车上颠簸了四五天也没睡好觉。第七天头上,顶着满天的星斗,踏着银白的月光,终于抵达了临淄城。天色越来越亮,四处都是高山,渐趋微弱的星光下,一片黛色。城头上齐兵森森,火把熊熊,如临大敌,戒备森严。随何只觉得四顾苍茫,危机四伏,前途未卜。这一趟,成则名垂青史,败,则身异处。
火光晃动中,一个金盔金甲的将军踏着铿锵的步伐出现在城头,冲着城下喊道:“城下是什么人?”随何的马车夫冲着城头喊道:“快开城门,我们是秦王的钦差!”城头上的大将一怔,厉声道:“我是栾布,钦差是谁?”随何从车厢里走出来,跳下地,仰头对着栾布拱手:“久违了栾将军,害人的随某吗?”栾布举起只火把一晃,惊讶道:“随先生——”随何道:“随某这趟是奉了圣旨来的,请开城门。”
栾布看到随何身后还有一辆马车,问道:“还有什么人?”随何笑道:“是很尊贵的客人,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栾布迟疑了一下,命令道:“开城门!派人通知齐王。”
栾布亲自带着两辆马车前往齐王府。随何突然撩起车帘问道:“栾将军,临淄城为何戒备如此森严,像要打仗的样子。”昏暗中,栾布沉声道:“最近各地乱兵突起,齐国地面上也不太平,常有乱民想趁火打劫,齐王吩咐严加守御不可怠慢。”随何嗯了一声,又缩回车里。心想,英布的乱兵还在长江以南距离临淄十万八千里,用得着这样未雨绸缪吗?这分明是防备着朝廷的兵马!看来灌婴已经自危了。
灌婴有早起练功的习惯,接到报告的时候,正练完了一路枪法,收式之后,气定神闲的问:“一共来了多少人?”士兵道:“两辆马车,两三百人。”灌婴放下心来,吩咐:“前厅相见,寡人去准备一下。”侍女端着铜盆和雪白的毛巾过来。灌婴擦了头上的汗珠子,回寝宫换衣服去了。
随何在前厅恭候了有一个时辰光景,灌婴才姗姗而来,一见随何就拱手作揖,朗笑着:“原来是随先生,上次一别,已经有一年多的光景了,先生一向可好?”随何心想,他这个时候才来,分明是故意的怠慢我,想探探我的来意。连忙撩起衣襟就要下拜。灌婴吃惊的拉住随何的手:“先生折煞寡人了,先生是陛下的钦差,怎么能摆我,万万使不得。”
随何恭敬的:“大王是陛下最为倚重的诸侯,掌控东方大国,动辄天下震恐,随何向您下拜是应该的。”灌婴一怔,怎么我在秦二世的眼中还有这么重要吗?
灌婴连忙让随何坐了,又问:“陛下有何旨意?”随何一拍脑门:“随某把正经事忘了,请大王接旨。”灌婴心想,看看你耍什么花样!连忙冲案几后站起来,跪倒在随何面前:“臣灌婴接旨。”随何起身,展开竹简,念道:“陛下有旨,齐王灌婴,功勋卓著,功盖千秋,劳苦功高,今特赐黄金两万,玉璧百双,以慰忠勇!齐王正当壮年,王妃之位虚悬,朕体念忠臣,特将故齐国公主田沼许配于君,结成伉俪,钦赐。”
随何合上竹简,笑道:“齐王,接旨吧。”灌婴虎躯一震,接过圣旨:“臣接旨!”随何将灌婴扶起来,笑道:“陛下在咸阳时时刻刻都想着齐王。陛下常,他前些年平定天下剿灭项羽有一半靠的是齐王的功劳,如今太平了,一定要和齐王同享富贵。”灌婴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异彩,摆手道:“先生请坐。”
随何落座,又:“陛下挂念齐王的婚事,督促我要亲眼看着大王您举行了婚礼才能回咸阳去。大王真不浅啊,想那田沼,天生丽质,美艳不可方物,而且天生异香,实在是天下的尤物,如今归了大王,可喜可贺。话又回来了,这样的女子,陛下自己都不舍得留下,反而许配给大王,足见陛下对大王的深情厚谊。对了,我来的时候,陛下拉着我的手,要我转告大王四个‘情在手足’”
“情在手足!”灌婴咀嚼着这四个字,心中有股热血在慢慢地升腾,那火热的感情把两眼烧的通红,差点就化作了一串串的英雄泪:“陛下当真是这么的。”随何摊着手:“大王开玩笑了,我随和有多大的胆子,敢拿陛下的话来开玩笑。陛下对大王一向是礼敬信任,这是天下人人所共知的。”灌婴暗自叹息了一声,沉默中偷偷的摸了一把腰间的匕,心想,要真是如此,我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随何顿了顿又:“陛下还,眼下匈奴势大常有侵略中原的意思,南方又有反王英布作乱。大秦国就像是风雪中的一株寒梅,摇摇欲坠。王贲大将军、冠军侯李信、江陵侯桓齮这些人垂垂老矣,樊哙、王陵之辈有勇无谋,其余将领左右观望各怀鬼胎,唯有齐王灌婴是忠勇之人,年富力强悍勇无双有勇有谋,而且对社稷忠心耿耿。陛下打算把天下兵权交到你的手上,让你统兵北伐,打击匈奴,托我问一声,大王可愿意远行?”
一股热血从灌婴的足底升起,箭一般直刺顶门,整个胸口顿时烫,犹如油煎火烧。灌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垂下泪来:“陛下,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随何扶起灌婴,接着煽情,:“陛下近日来因为操劳过度,病体沉重,抵抗匈奴人的重担只怕日后就要落在齐王的肩上了,齐王是陛下最后的希望了。”灌婴正声道:“请先生回去转告陛下,只要灌婴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容匈奴人猖狂逞威。”
随何正想和灌婴谈谈大婚事宜,齐国大将夏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冲着随何拱拱手,趴在灌婴耳畔耳语一阵。灌婴顿时脸色大变,连连点头,转过脸对随何道:“先生远来,舟车劳顿,一定需要休息,寡人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情改日再!来呀,送先生去休息。”
随何也没想太多,心想,既然灌婴有事儿明天再谈也是一样,站起来拱了拱手,跟着两名齐国宫女走出了前厅。
灌婴眉头拧成个疙瘩,厉声呵斥夏:“怎么搞的,英布的使者怎么知道随何来了?”夏道:“秦皇的使者来了这是满城皆知的事情。”灌婴问道:“他要走!”夏道:“那使者,既然大王和秦二世藕断丝连,他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万一大王变了卦,拿他祭旗可就糟了。”灌婴怒道:“不能让他走,寡人还没有想好。”夏道:“大王英明,英布要拥立大王称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啊。”灌婴摆了摆手道:“你去设法稳住英布的使者,寡人一会儿亲自去见他。”夏道:“秦皇有什么旨意来?”
灌婴把秦二世的旨意给夏看了一遍。夏笑道:“秦二世害怕大王跟英布一起造反,先来安抚大王,大王不可以相信他。”灌婴道:“如果仅仅是安抚,他又怎么敢把故齐国的公主嫁给寡人,这不是资敌吗?”夏道:“这正是秦二世诡诈的地方,他是想让大王感激他,从而放松警惕。”灌婴怒道:“我和陛下的情意岂是你能够知道的,先退下吧。”夏脸色一变,嗫嚅道:“这么,大王打定主意了?那为何还要去见英布的使者。”灌婴摇头道:“不论我反还是不反,这个使者都有大用处。”
英布的使者也是个辩士,名叫‘泄私’。泄私是淮南王英布的中大夫。
傍晚的时分,泄私才见到灌婴。泄私劈头就问:“大王是来杀我的吗?”灌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傻了,愣在那里。泄私冷冷的看着灌婴道:“听,秦二世出了两万斤金子和一个美人换在下的人头,有没有这回事儿?”灌婴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好笑,气愤的是,齐王府中有人泄密,好笑的是泄私自不量力。他那里值这么多钱!
灌婴大笑道:“两万斤黄金和美人都是陛下赏赐给寡人的,可并没有要换阁下的脑袋,阁下似乎是多虑了!”
泄私皮肤白净,五十上下,脸庞眉清目秀,像个姑娘样秀秀气气的,一双眼睛却有如鸷鹰般锐利,使人感到他像一把出鞘利剑般杀气逼人。
“这么来,这些钱原来并不是要买我的脑袋,而是要买大王的闹到。我的脑袋原值不了这么多钱的。”泄私像灌婴一样大笑,比他笑的声音还要大,还要畅快淋漓。
灌婴的笑声戛然而止,像被利刃从中斩断了。笑声改成了雷霆般的怒喝:“大胆狂徒,你竟敢侮辱寡人,寡人宰了你。”泄私嘿嘿笑道:“我的脑袋不值钱,宰了就宰了吧,只可惜,我一死大王也不能活了。小人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灌婴剑眉倒竖,咬牙切齿的:“你敢诅咒寡人?”泄私道:“这不是诅咒,这是实话!大王被眼前的金钱美色迷花了眼睛,不知道大祸临头,肯定躲不过当头一刀。”
灌婴不屑道:“听你这话的口气,寡人岂不是要死在英布的前面。”泄私朗声道:“这个是肯定的。淮南王勇冠三军认清形势敢作敢当,日后富贵不可限量,而大王你看似精明,其实是糊涂虫一个,被秦二世**于鼓掌之上,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寿命只在旦夕之间,怎能和我家大王相提并论。”
“锵!”灌婴拔出佩剑架在了泄私的脖子上,逼视着他的眼睛,阴声:“你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泄私怡然不惧,冷哼道:“可惜啊,可惜,当皇帝和当阶下之囚只是一念之差,大王你又何必非要选择后者。”灌婴的手臂加了一份力道,泄私的脖子立即划出一道血槽,热呼呼的鲜血,小蛇般蜿蜒流淌下来:“逆贼,你休想挑拨寡人和陛下的关系。寡人是陛下的忠臣从没有想过要做皇帝。”泄私叹道:“我家淮南王也没有想过要做皇帝,彭越更加没有想过,还不是一样遭难。”灌婴在他耳边吼道:“英布被桓齮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死在眼前了,他派你来的目的是想拉着寡人一起死,是不是?”
泄私放声大笑,笑声夹杂着血腥味,有些凄厉:“人家都齐王灌婴有勇有谋,非常人所能及,今日一见才知道外间传言夸大其词,胡八道。灌婴只不过是个竖子耳!不足与谋!”灌婴冷冰冰的盯着他:“怎么讲?”泄私道:“我家淮南王的确是打了几场败仗,可是要穷图谋路倒还不一定——这几次败仗其实都在我家大王的计划之中——”
灌婴哦了一声,轻轻的挪开了刀子:“这我可要听一听了,打败仗还有计划,真是闻所未闻!哈哈。”泄私倨傲的道:“齐王一向只知勇猛不知道用计,乃是个匹夫,当然不明摆着其中的奥妙。灌婴骤然转头,怒视着泄私。泄私慢条斯理的:“大王要是不想听,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向秦王请赏。灌婴道:“笑话,寡人是何等人,能跟你一个匹夫一般见识,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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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极品说客
“锵!”灌婴将带血的刀子**刀鞘。
泄私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嬉笑着:“大王不杀我的头,我就可以保住大王的头。”灌婴道:“别废话,寡人只想知道,淮南王的败仗计划是怎么回事儿?”泄私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淮南王的计划都是为了齐王您着想。”
灌婴出一声嘲弄的笑,道:“请恕寡人才疏学浅,看不出英布反贼和我有什么关系?”泄私道:“那我就给大王听听。”灌婴走到门口,握着刀柄:“你最好清楚,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泄私道:“假如齐王是个聪明人,我今天就死不了。”灌婴看着他一个劲的冷笑,心想,任凭你巧言令色也休想忽悠老子。
泄私就在左的案几后坐下来,青色的袍子胸口已经凝固了一片黑褐色的血浆,腥气扑鼻,他自己却似全然不觉,侃侃而谈:“我家淮南王雄才大略目光远大,起兵之初便看出了天下形势将会生巨大的变化,秦二世得来不易的江山很快就会失去,凭着深沉的智慧和无限的勇气,想出了这条以退为进、先败后胜的妙计,为的可都是齐王您呀。”灌婴骂道:“放屁,他英布自己造反关我屁事,难道,他是我灌婴的奴才,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泄私道:“这正是淮南王伟大的地方。他是在为了天下苍生着想。”灌婴笑道:“照你这么,当年英布背叛西楚霸王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了。”泄私点头道:“正是。”灌婴怒道:“一派胡言。我问你,他是怎么为我的?”
泄私道:“答案就在眼前。彭越和韩王信死了之后,长沙王吴芮便被挟持到咸阳,夺去封地,成了闲散之人。淮南王聪明睿智,看出秦二世心胸狭隘容不下天下诸侯,就想学吴芮一样交出封地,到咸阳去做个闲散之人,最起码能保住脑袋。可是,想来想去,淮南王觉得这样做非常的不妥,自己虽然能够保住脑袋,却害了天下苍生,他要为天下苍生,除去这个暴君。淮南王想来想去,觉得单凭淮南的兵马,不是秦朝百万雄师的对手,于是就打算牺牲自己,成全齐王——”
灌婴冷哼道:“胡八道,他那里成全寡人了!”
泄私叹道:“话到这个份上,齐王还不能明白淮南王的苦心吗?淮南王用心良苦,这是瞒天过海之计。”灌婴茫然摇头:“寡人觉得你这是信口雌黄之计!”泄私道:“大王您好好想想,秦国原来在关中河内有多少人马?”灌婴道:“差不多一百三四十万。”泄私道:“没错,一百三十四万。现在呢?”
“现在也一样——”灌婴双眉一挑:“不,现在只剩下六七十万。”泄私道:“没错,少了一般人马。另外一半人马都在江南江北忙着剿灭淮南军,一时半刻还回不了关中,也就是,咸阳的防御力降低了一半;也就是,齐王你如果现在起兵向西,多了五成的胜算。你想一想,淮南王是不是帮了你的大忙。”
灌婴心中掀起了八级地震,泄私的没错,英布这一闹的确是吸引了秦国的大半兵力,王贲的几十万大军驻防荥阳,倘若齐军趁着这个机会,从齐国渡河攻赵,沿着井陉口、狼孟直达晋阳,用不了半个月大军就可以从河西郡直捣函谷关,王贲的大军势必被甩在身后,这天下姓嬴姓灌还很难呢。
泄私看到灌婴沉思,知道他心旌摇动,趁势加上一把火:“齐王一定还在担心王贲的大军吧,其实,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哦!”
泄私笑道:“不知道齐王有没有听,最近匈奴人击败了草原上的强敌东胡部落。冒顿单于兵强势大,正准备移兵向南吞并三晋,齐王只要写一封书信给单于,让他出兵攻代郡,拖住王贲一个月,大事可成也。”
灌婴深吸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大好河山岂不是沦入异族之手。‘独坐穷山,引虎自卫’,不可取,不可取。”
泄私心想,灌婴这人婆婆妈妈其实是个蠢材,比淮南王差远了,淮南王敢作敢当雷厉风行的作风,他一辈子也学不来。天知道,英布打家劫舍不顾老百姓死活的本事,灌婴的确是穷毕生精力也学不会的。为了骗灌婴出兵,泄私当然不会这样。泄私想了想,道:“大王此言差矣,我敢保证胡人连一点便宜也占不到。”灌婴翻白眼:“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就凭一张嘴。”
泄私道:“大王您以前和王贲周勃这些人也共过事儿应当知道他们的本事。王贲手下有三四十万人马,就算是打不赢匈奴人也足以自保,断不会把土地丢给异族。冒顿和王贲在代郡互相牵制就像是两把针锋相对的利剑谁也不能抽身,你就可以趁此机会攻破函谷关了。至于远在楚国的桓齮、樊哙之流,根本来不及返回。”
灌婴听到这里才有些明白了,冷笑道:“寡人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樊哙和王陵必定会帅军回防,不是正好救了你家大王的性命吗。”
泄私道:“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分彼此吗?我们同仇敌忾一致对秦,我们大王已经了,要拥立齐王为帝,到了那时候所有的土地都是您的了。”灌婴骂道:“你把寡人当成白痴了,英布现在穷途末路才会卑躬屈膝的拥立寡人为帝,一旦他脱困,只怕这拥立的事情也就不算数了。”
泄私从怀里掏出一封羊皮递给灌婴:“齐王,这是我家大王的亲笔书信,上面盖着淮南王的印绶,写明了要废黜秦二世拥立齐王为帝,这总不能抵赖了吧。”灌婴半信半疑的展开羊皮,眼神立即被羊皮上的墨迹所吸引,就像是马蹄陷入泥沼中拔不出来。泄私笑道:“齐王,齐王,齐王。”连续喊了三声,灌婴才回过神来。
灌婴愣怔了一下,问道:“这真是淮南王亲笔书写?”泄私道:“早就料到齐王你不相信,我这里还有一份淮南王下达的军令,你可以对照一下。”着又拿出一封竹简。灌婴犹豫了一下,伸手将竹简接过来,上面是去年年初,英布下达的一份关于裁军的命令,要求淮南军军中过五十岁的老弱残兵全部退伍。上面还盖着淮南王的印绶,英布不会有假。灌婴拿着两篇文字,陷入了沉思。
泄私站起来在灌婴的身边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齐国七十余座城池,地方已经不小了,在这里为王的确是不该再有非分之想,可是,大王,秦二世锐意削藩,看待天下诸侯就像是他眼中的沙子,一刻也容不得。你不对付他,他可要对付你了。别看他今天又是送金子又是送公主的,那不过都是些权宜之计,为的是要稳住你。将来等到他平定了淮南和匈奴,可就轮到齐王你倒霉了。那个时候你势单力孤,追悔莫及。”
灌婴摇头又点头,点头又叹气,一份羊皮,觉得似乎有千斤重,拿不起也放不下,迈开大步在屋子里转开了磨。这种情况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灌婴被服了。泄私心想,只要灌婴蠢材一出兵,樊哙立即就会回军,淮南之危自解。他见灌婴还是下不了决心,又:“秦二世将公主下嫁给齐王,就是为了让齐王对他放心,以我看来,齐王正好可以将计就计,借助齐国公主,凝聚齐国人的力量,一举挫败秦国。”
灌婴不由自主的问:“计将安出?”
泄私大喜,心想,大鱼终于上钩了,笑道:“也不用什么计策,只要大王和田沼公主尽快完婚就可以了。田沼公主和齐国人有灭国之仇,她必定把秦二世恨到骨头里,不用大王您开口,她就会主动挑拨大王。大王得到了公主的帮助,完全可以在齐国境内招募二十万大军,加上原先有的军队,三十万人马是不成问题的。”
灌婴彻底的被泄私给动了,心想,如此的天赐良机的确是不能错过,齐王虽然好,可毕竟要看秦二世的脸色,怎么也比不上称帝呀!
灌婴从泄私那里回来就召集他手下的大将开会,出席会议的有栾布、夏和王喜。其余的下级军官,灌婴还不打算通知。夏和王喜一听要造反了,兴奋的像看到骨头吠叫的猎狗,抢着言。唯有栾布默然不语,冷硬如铁的鼻梁上滚动着冷汗。灌婴没有注意到栾布的不妥,对夏和王喜的表现非常满意。
“你们,下一步怎么办?”
王喜搓着手道:“宰了秦国的使者。”夏拦着:“万万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秦二世跟咱们玩阴招,咱们就将计就计,稳住他,让他不防备。”他顿了顿看王喜没有抢着话的意思,得意的:“大王明天就开始准备和公主完婚,后天举行大婚议事,大后天恭恭敬敬的把随何送走,我们这里开始准备募兵造反。”灌婴赞道:“夏将军的话和寡人不谋而合。”栾布忽然:“大王——”欲言又止。灌婴道:“栾将军,有话直。”
栾布支支吾吾的:“万——万一,公主不同意怎么办?”灌婴笑道:“这个寡人自有计较,俗话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万一寡人失败了,必定是个诛灭九族的罪过,难道她能跑得掉,再者,他和秦皇有不共戴天之仇。”栾布醒悟过来,道:“大王得有理,末将的担心有些多余了。”王喜拍着手,兴奋的道:“公主振臂一呼,齐国百姓一定纷纷投效,二十万兵马不成问题。”灌婴大笑不止,好像他已经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开完了会,灌婴就按照步骤来施行已经议定的计划,先就去见随何请他主持后天的婚礼。“寡人已经和各位大臣商议过了,眼下全国战事吃紧,随先生又是国家重臣,不宜在齐国久留,所以后天就举行大婚。”
随何也盼着早点完事儿早点交差,高兴地应承着:“能够成就英雄佳人,随某不虚此行。哈哈。”两人恳谈了半个时辰,研究了国内外的形势,灌婴一再表示对秦皇忠心耿耿,随何听的心中喜欢,半点破绽也没有现。
第二天,灌婴就开始准备迎娶公主的事宜。齐国的宫殿在短时间内被装潢一新,到处张灯结彩,彩绸飘飘。宫女们穿梭忙碌,侍卫们喜气洋洋。齐王宫沉浸子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之中。可是谁知道,这喜庆祥和内隐藏的却是团团的杀气呢。公主和诸侯的婚礼照例是非常隆重的,礼仪、乐曲、衣服、饰、司仪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和准备,所消耗的钱财差不多够打一场打仗。可是,因为时间太过于紧迫了,一切都只能从简。好在,公主田沼并没有任何的异议。
天一夜的准备,宫内的太监宫女都累塌了腰。随何也不轻松,下聘、纳吉,这些繁琐但必须走过场的事宜,都是他负责的,忙活完了已经是掌灯十分了。田沼从始至终表现得非常配合,没有半点反感的意思。随何暗地里非常的高兴。
随何回到了他下榻的厢房,疲惫的趴在榻上,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的睡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突听有个在耳边喊道:“随大人,随大人!”随何警觉的醒来,翻过身子一看,吓了一跳,床头站着个头带斗笠要佩长剑的怪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随何也是一员武将,猛地翻了个身子,从枕头下掏出一把匕,呵斥道:“谁?”
那人身子一矮跪了下去:“大人别吵,末将是来送信的。”随何额头上的涔涔冷汗已经顺着腮帮子流入衣襟,睡意全消了。他慢慢地吸了口气,镇定下来,问道:“你是谁?”那人头上的斗笠转了个圈子,看了看门口,又转回来,一把摘了斗笠。随何惊讶的:“你是,是,栾布将军——栾布将军快请起。”着就把栾布扶了起来。
栾布重新带回了斗笠,遮住整张面孔,把声音压到最低,:“大人,末将不能久留,眼下只有一言相告——齐王已经决定造反了,大人回去通知陛下,让他早作准备。”随何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颤声:“这,这是真的!”栾布道:“今天齐王已经召集众将开过会了,他们打算利用齐国的公主来募兵,估计最多两三个月里,就会有所行动。”
随何跺着脚道:“可恨灌婴竟然全不念陛下一片爱戴!他,他今早还信誓旦旦要效忠——”栾布拦着随何的话头道:“全都怪英布的使者泄私,这人是一流的客,三言两语就将齐王服了。末将一声颠沛流离,如今已经有了家小,不想再干这种刀头舔血大逆不道的勾当,冒死前来通知大人。大人千万不可露了地、泄了密呀。”
随何苦笑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若是泄了密,连我自己也活不了。不过,你齐王决意造反,可有什么证据?”栾布道:“没有证据,大人爱信就信,不爱信就当我没有来过,甚至可以把我交给齐王处置。”
随何沉吟道:“将军多虑了,你栾言九鼎的好汉,军中一向有口皆碑,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如果有铁证,见了秦皇也好话。”栾布苦笑道:“唯一的证据就是英布的使者泄私,大人能把他带走吗?”随何摇头道:“我自有办法分辨真伪,将军不必费心了。”栾布叹道:“大人自重,末将告辞了。”着,身子一晃,飞梭般从左面一扇打开的窗子中穿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沙沙的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外面跟着传来三声梆子响。随何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自语道:“三更了,三更了,就要天亮了。妈的,灌婴要造反?真的假的,终不能凭栾布一句话就冤枉诸侯!去他娘的,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陛下本来就想削藩,管他真的假的——随何心想,这次的差事也不算是办砸了,灌婴要募兵,没有一两个月是办不到的,这样也就为陛下争取了时间,想来陛下也不至于怪罪。
他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从三更一直踱到天色大亮。看着窗外的薄雾一丝丝的散去,清晨的千万道黄光化作金针刺,心,才算是安定下来。这才招呼宫女进来,端水洗漱,郑重其事的穿戴一番,准备参加齐王的婚礼。临出门的时候,随何对着镜子一再的矫正自己的笑容,努力的让它看起来更加自然平和,可是来奇怪,自从听了灌婴要造反的消息之后,他就好像是躺在悬崖上睡觉,心头总是战战兢兢的。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干巴巴的,整张脸就像是脱了水的橘子皮。
“这可怎么办,万一露出了破绽如何是好?”时辰到了,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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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放人
天空落着春季里常见的蒙蒙细雨。大秦宫廷笼罩在一片细密的烟雨中。
王竹像是被透雨打湿的庄稼一样无精打采,颤颤巍巍的看着眼前的三个胡人。与他的萎靡不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望夷宫内龙精虎猛神采奕奕的两列头戴赤缨的虎贲。秦朝的律例是不允许侍卫携寸铁上殿的,今天皇帝却破了例。五百名虎贲战刀出鞘。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铜鼎,鼎下高堆着柴薪,狂烧着烈火,滚油烧的咕咕作响。苍白的刀光和浓烈的烟雾在大厅内形成一个庞大的气团,令人窒息。
三个胡人带着枷锁铁链站在堂心,恶狠狠地盯着王竹。三人都披头散的看不清相貌。只是从轮廓看出来男的很健硕,女的有几分窈窕。
王竹无力的扫视一眼,虚弱的问道:“你们三个匈奴人到大秦来干什么勾当?”站在左侧的男子咆哮道:“中原的狗皇帝,赶快放了我们,不然单于的大军到了,把你碎尸万段。”王竹咳嗽了两声,枯黄的脸上露出倦怠的神色,怒道:“放肆,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大呼小叫,来人,给朕扔进油锅。”桓燕一挥手,上去四个虎贲,抓住胳膊腿,一下子将那人举过头顶,抬到油锅前。匈奴人狂喊道:“狗皇帝,单于会给我报仇的——”王竹剧烈的咳嗽着摆了摆手。“轰!”滚油溅了一地。“嗷,嗷——”两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大厅内白烟升腾,人肉烤熟的香气弥漫开去。鼎内传来一阵“刺刺拉拉”的爆响。
“阿瓦!”匈奴女子声嘶力竭的呼喊。
王竹大笑道:“怎么样,这就是对朕无礼的下场,你们两个谁先招供,朕就饶他不死。”另一个男子龙达勒喊道:“我们是贩马的商人,大秦的皇帝为什么要处死我们?”王竹冷哼了一声,冲着桓燕使了个眼色。桓燕厉声道:“杀!”
龙达勒脸色巨变,双腿打哆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秦皇帝饶命,大秦皇帝饶命,我招,我招,我们是单于派来的,我们来打探情报,倭奴国人献给陛下的长生不老药是假的,是毒药,皇帝饶命,皇帝饶命啊。”
“咳咳,你什么,胡,这不可能,长生不老药怎么可能是假的!”王竹瞪大了眼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派胡言,朕吃了长生不老药别提有多精神——怎么——这——啊!”他忽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指着龙达勒急促的喘息,不出话来。桓燕大惊失色,喊道:“陛下,陛下——”王竹指着龙达勒,喉头出咕咕的几声响,泰山崩塌一般倒下去,“噗”喷出一口鲜血,趴在了案几上。
桓燕跑上去抱着皇帝,探了探鼻息,吓得都变调了:“陛下,陛——下——陛下,驾崩了。快,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大厅内顿时一阵大乱,王竹身后的侍女纷纷跑出去找御医。桓燕大喊道:“快,把人犯压下去,压他们去骊山陵墓做苦工,等陛下醒了在做落。”
一队虎贲过来架起两人向门外跑去,室内嘈杂一片乱七八糟。
王竹从案几后抬起头来,吐了口唾沫,伸了伸胳膊,问桓燕:“朕演的怎么样?”桓燕无限崇拜的:“太像了,和死人一摸一样。”王竹翻了个白眼:“下一步就看秦矮和秦射兄弟的了。”桓燕道:“他们的戏好唱,不就是劫囚车吗?”
一队虎贲压着两个匈奴人的囚车往骊山陵墓的方向走,差不多有五十几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
骊山陵墓和望夷宫相隔有百十来里,中间要经过一片郊野。郊野中有一片丘陵,大路从丘陵中间穿过。丘陵的南边,陡坡下边是一条从清澈的小河,两岸长满了及膝的茅草。河水不深,看得见河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和飘飘扬扬的几尺长的水草。河上有一座石桥,是通往骊山的必经之路。
人马穿过丘陵,一半渡过石桥。茅草中忽然射出一片急促呼啸的箭矢,三十几名虎贲来不及躲闪坠落马背死于非命。其余的二十几名虎贲被惊的人仰马翻。草丛中突然冒出上百个黑乎乎的头颅,手中持着大刀呐喊着杀将出来,一边拼命地冲着桥上放箭。虎贲们又有五六人当场落马,其余的虎贲一看形势不妙,不敢恋战,竟然舍弃人犯驳马逃走。那些脑袋上蒙着黑巾的‘强盗’冲到囚车前,高声喊道:“我们是楚国人,是替西楚霸王来报仇的,凡是秦国人的敌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你们快出来吧。”着,为的几个挥动大刀一顿猛砍,把囚车劈的粉碎,顺带着将匈奴人脚上的镣铐和木枷也斩断了,将两人救了出来。
实在话,秦氏兄弟的演技实在是可圈可点,太假了一点。偏偏匈奴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没心眼,对中原人的把戏缺乏鉴别力,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当了。忽米和龙达勒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中途杀出救星,高兴地脸部抽筋话也不出来。竟然扑通扑通的就给面前的蒙面大侠跪下了:“多谢,多谢诸位救命之恩,多谢。”着着,还热泪盈眶呢。
秦矮把胸脯子拍的山响,挥舞着大刀,瓮声瓮气的:“不用谢了,我们都是楚国人,和秦人有不同戴天之仇,凡是秦人的敌人都是我们的亲人,快走吧,再不走秦国人就该追来了。”忽米感激的差点以身相许,热泪盈眶的:“诸位英雄,我们匈奴人是最懂得知恩图报的,今天你救了我们来日如果有用得着我们匈奴人的时候,只管叫人传一句话来草原,我一定全力以赴。”
秦射连连挥手:“啰啰嗦嗦的废什么话,赶快走吧,我们还要和秦国人拼命,大哥,咱们今天就杀入宫去,宰了狗皇帝吧。”秦矮苦笑道:“大政宫内有十几万禁卫军,我们这里只有三百人,只怕是寡不敌众啊,还是以智取胜,从长计议吧。”秦射怒道:“不行,大哥贪生怕死我可不怕。我们虽然只有三百人但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就算秦国人再多也不是咱的对手。你不去,我去。弟兄们,走。”唿哨了一声,带着一票兄弟,向望夷宫的方向,放羊般涌去。秦矮激动万分,在身后颤声喊道:“兄弟,兄弟,等等我,我也去——”跟着就追了下来,把两个匈奴人扔在了小桥上。
忽米看的热血沸腾,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中原人中也有如此悍不畏死的勇士,哼,比起某些人——哼——”她瞥了瞥身旁哆哆嗦嗦的龙达勒。龙达勒根本没听见,他一门心思的想着逃跑呢,突然指了指前面的官道:“这条路我认得,从这里一直向西就能回到匈奴去,公主,快跑吧。”忽米本来还想讽刺他几句,可是一想到阿瓦死的惨状,就忍不住双腿软:“好,跑。”两人跑的没影了,地上的几十具死尸突然鹞子翻身跳起来,活蹦乱跳欢声笑语的回咸阳去了。
秦矮和秦射大汗淋漓的回到了皇宫兴高采烈的给死而复生的皇帝报告:“陛下,那两个白痴已经被咱们放了。”王竹道:“有没有露出破绽?”秦矮自我感觉良好的:“陛下您就放心吧,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冒充项羽的余孽,演的唱作俱佳,半点破绽也没有露出来。”王竹拍着两人的肩膀:“好,你们可以那奥斯卡大奖了。”秦矮和秦射迷糊道:“什么,卡,大将?”王竹笑道:“朕封你们为奥斯卡大将?”两兄弟心里纳闷,这奥斯卡大将是个什么官职?
王熬旋风般从外面冲进来,拱手:“陛下,是不是派人去追一下,这样显得更逼真。”王竹道:“不用,不用,皇帝死了,谁还有闲情逸致去追小毛贼,匈奴人会理解的。”王熬心想,这样的雕虫小技能骗得过匈奴人吗?王竹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丞相尽管放心,冒顿肯定上当,你即刻去召集兵马,准备出兵迎敌。”
王熬道:“去那里迎敌?”王竹道:“别急,李德阳的消息就要到了。”
李德阳的消息没到,随何却带着坏消息回来了。随何彻夜兼程赶回咸阳,一见王竹的面就跪在地上号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己没有完成使命,有负圣恩,灌婴已经决意叛变了。出乎他的意料,王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随何以为陛下一定是气疯了。王竹反过来安慰了他一顿,让他回家等着!随何脑袋里都是问号,回家等什么,等死?产生了这个念头的随何回到家以后,天天睡不着吃不香,差点得了神经衰弱。
王竹命令王熬、公子婴、萧何、秦矮、秦射等人统领咸阳禁军,同时向外布秦皇驾崩的消息。并且大张旗鼓的为自己丧。一时之间,全国震恐。
大约半个月之后,王熬报告四十万大军已经集合完毕,粮草军需都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拔,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去那里抗敌。王竹的回答是:“再等等。”王熬有些担心的:“万一匈奴人和灌婴一起提前造反怎么办?”王竹像是自言自语的:“千万不要!”王熬愕然,感情皇帝是在撞大运。
又过了两天,王熬终于接到了李德阳的密报。密报送到王竹手上之后,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太好了。”王熬道:“陛下,密报上,灌婴已经派了使者联络了匈奴人。匈奴人要趁着我国皇帝身亡,同时攻打代郡和上郡,我们该怎么应付。”
王竹哈哈大笑:“丞相大人即刻带人秘密前往上郡迎敌,朕——”王熬道:“那代郡如何防守?”王竹道:“代郡还有王贲老将军。”王熬道:“万万不可,大将军要是离开荥阳,灌婴一定会乘虚而入。”王竹笑道:“灌婴?他的死期到了,朕已经为他准备了一条妙计。”王熬疑惑的问道:“是什么计策?”王竹道:“假途灭虢。朕打算让王贲假意攻打辽东,向灌婴借道,灌婴一定欣喜若狂,王贲的大军到了临淄城下,就哐他出来劳军,趁机在城外擒拿。”王熬皱眉道:“这——计策倒是可行,可是,灌婴是世之骁将,武功高强,万一失败了如之奈何。”王竹道:“灌婴一心以为朕已经死了,如果朕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措手不及,到时候,让周勃和沧海君左右夹击,必然生擒。”
王竹带着夏侯婴、曹参、沧海君一万人马,打着押运粮草的旗号,毫不张扬。五天之后,来到荥阳秦军大营。大营内士兵尽皆披麻戴孝,人人无精打采,王竹知道这是因为他诈死,引的士气低落。
王竹装扮成普通士兵的模样跟着夏侯婴曹参去见王贲。王贲一身孝服正在看书,见到夏侯婴和曹参来了急忙起身让座,一面长吁短叹:“陛下雄才伟略,平定叛乱,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呢。不知道,谁将继任为君?”
王竹见王贲很悲痛,也不忍在骗他了,就在夏侯婴身后笑道:“没有人继任,还是朕来做这个皇帝。”王贲一愣,看到王竹从夏侯婴高大的身影后转出来。
“陛——陛下——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急忙出来拜见叩头。
王竹和夏侯婴曹参都哈哈大笑:“老将军,朕这条计策是用来骗匈奴人的,连累老将军也跟着难过,罪过,罪过。”王贲喜极而泣:“陛下,您真的安然无恙。”王竹把王贲扶起来,笑着给他讲了一遍诈死的经过,最后:“匈奴人太可怕也太强大了,朕这是没有法子啊。”王贲老泪纵横:“真是天佑我大秦!”夏侯婴道:“陛下这次来,是有要事和大将军商议的。”王贲道:“陛下是不是要亲征匈奴,老臣愿意当先锋。”王竹感动的:“匈奴人当然要打,不过,攘外必先安内,朕要先解决国内的叛乱。”王贲如在梦中:“英布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王竹道:“不是英布,是齐王灌婴——”王贲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夏侯婴接过话头:“难怪大将军不相信,开始连我也不信,可是,齐王是真的反了,战事儿一触即。”王贲义愤填膺,怒道:“灌婴竟然如此不仁不义!”夏侯婴道:“灌婴和匈奴人商议好了,要平分天下。”王贲气的跳脚:“陛下,让老臣去剿灭此贼。”
王竹道:“老将军不必生气,朕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灌婴活不了几天了。”随即将假途灭虢的计策了一遍。
“老臣只是担心灌婴的武功。”王贲和王熬的话不谋而合。夏侯婴道:“其实,臣有个完全的办法。”王竹瞪了他一眼:“有办法怎么不早。”夏侯婴道:“臣也是刚想到。臣家里有一个工匠,非常的手巧,他制造了一个酒壶,叫做“鸳鸯鸩壶”,这种酒壶的盖子可以旋转,里面中空,可以藏毒药,向左一旋,毒药就能倾泻入酒中。臣想,灌婴出城劳军,大将军应该敬他一杯酒。灌婴没有防备,一定会中毒身亡。”
王竹摸着下巴笑骂道:“混账东西,这么好的办法,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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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灌婴之死
灌婴早就知道秦二世死了,心里一直很庆幸,觉得这是老天有意要把天下让给他。
三月份的一天早上,他突然接到了一份文件。文件时咸阳来的,上面,皇帝驾崩,暂时没有新君即位,由右丞相王熬和左丞相公子婴共同摄政。命大将军王贲出击辽东平定匈奴,要从齐国过境,请灌婴出城劳军。
灌婴拿着这份文件大喜过望,从表面上来看,王贲撤离荥阳出征匈奴,等于是把入关的道路给他闪开了。齐国的大军可以沿着荥阳长驱直入了。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王贲拿着这份文件给众位将领看,大家都拍手称快。灌婴命令加紧募兵,准备出征。
田沼自从和灌婴成亲以来,一直积极努力的配合灌婴造反,利用自己齐国公主的影响力,四处为灌婴招募兵马,帮了很大的忙。两人的感情也是如胶似漆,难舍难离。
灌婴兴高采烈的拿着文件去见田沼。田沼刚起,正在窗边对着铜镜梳妆,灌婴推门进来兴奋的:“王后,大喜,大喜呀。”田沼一回身,娇笑道:“大王这是怎么啦,喜从何来。”灌婴一把将她抱住了挥手赶走了侍女丫鬟,笑道:“你不知道,王贲要撤出荥阳了。”田沼转了个身子,对着他的脸,吐气如兰的:“开什么玩笑。”灌婴拿出竹简给她:“不是开玩笑,这是千真万确的,寡人刚刚得到消息。秦二世狗皇帝不是死了吗,现在由王熬和公子婴共同执政,两人决定让王贲攻打辽东,很快就要从齐国过境去前线了。”
田沼一下子挣脱了怀抱,跳起来,眨着大眼睛喊:“真是天助我也,大王,您就要成功了。”声音一转,悲戚的:“只可惜,秦二世那狗皇帝死了,我的灭国之仇却找谁去报。”灌婴安慰道:“王后这话的太没道理,秦二世灭了齐国,寡人带兵灭了秦国,这样难道还算不上报仇吗?”田沼叹息道:“也是。我的心愿终于可以了去了。”接着问道:“大王打算怎么对付王贲。”灌婴不疑有他,连忙:“当然是放他过去,好生款待。”田沼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向天祷告:“老天保佑,王贲死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这样,大王就能够席卷全国了。”灌婴大声狂笑道:“王后尽管放心,这天下已经注定是我灌婴的天下了。”
从田沼的房间里出来灌婴就通令齐国所有的关口给王贲放行,自己也准备在临淄城外的大路上迎接王贲的大驾来到。栾布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太妥当,不过他没有出来。其实要是在平常灌婴是绝对不会让王贲的大军入境的,可是,这个时候秦二世刚刚亡故,他觉得王熬和公子婴没有道理来对付他这个齐王,所以,完全没有怀疑。齐国的将领们都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之中。连一向都自诩足智多谋的泄私都没有看出中间的破绽。
过了五天的光景,王贲的大军终于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齐国的高密很快在齐国将领的配合下渡过了潍水进入历下城,两天之后大军抵达了临淄城外百里。
灌婴非常高兴,一想到王贲过境之后马上就可以挥军攻入关中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引吭高歌了。灌婴和一种将领在临淄城的城楼上远远眺望,忽然看到十余骑健马绝尘而来,路两边仙气浪似的高高低低的黄土。骑兵来到近前,冲着城头上嚣张的喊道:“我们是王贲大将军的先锋骑兵,赶快去通知齐王,大军就要来了,让他立即出城迎接。”完转身拍马便走。城头上的王喜大手拍着城墙上的青灰色条石,怒道:“王八蛋,好嚣张啊,王贲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秦皇的一条老狗吗?”灌婴握着佩剑大笑道:“王将军不必生气,眼下这个时候,咱们还是要对这条老狗客气的,等到再过几天,他就别想嚣张了。”王喜道:“大王不必亲自出去,末将代表你出去就行了,搓搓老东西的锐气。”
灌婴板着脸:“小不忍则乱大谋。寡人要亲自出去,待会儿见了王贲所有人都要客客气气的,千万不能出言不逊冲撞了他。一定把他快点送出齐国去。”王喜见灌婴的认真,急忙低头认错。
灌婴下令:“栾将军带五千骑兵随寡人出城劳军,夏将军准备猪头三牲,美酒黄金。”栾布和夏赶忙:“大王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灌婴大手一挥儿:“走,出城。”
王贲周勃沧海君曹参夏侯婴等将策马来到临淄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远远地就看到一只雄壮的骑兵师已经在路中间等候,一列列一排排整齐的骑兵队前十几张华丽的案几,路上有一里的地面全都铺着猩红色的地毯。隐隐的可以看到灌婴与齐国的二十几员将领都在马上恭候。大队人马来到近前,灌婴带着一种将领下马相迎,远远地喊道:“大将军,寡人再此恭候多时了。”
当王贲看到灌婴的骑兵的时候,灌婴也看到了王贲的人马,心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三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人头,无边无际浩如烟海,刀矛枪戟的光芒刺目遮天,骇人到了极点,直到此刻灌婴才感到有些害怕了。或许不应该借道给他!现在这些都已经为时太晚了,人已经到了眼前,除了迎接没别的法子。
王贲和一众大将,止住冲势,翻身下马,拱手寒暄:“齐王啊,齐王,一别多日,咱们又见面了,想煞老夫了。”灌婴也假惺惺的迎上来和王贲拥抱,两人互相拍打双臂,灌婴笑道:“老将军灌婴也是时时刻刻想念呀,来,寡人已经背下了薄酒,各位将军快点入席,咱们喝一杯。”
王贲看了看灌婴身后的几十车粮草和黄金珠宝,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捋着胡须大笑道:“齐王一片盛情,老夫等就却之不恭了,来,入席,入席。”周勃等人交换了个眼色都各自坐了下来。案几上有酒有肉,灌婴坐在主席,举杯道:“祝大将军此次出征圆满成功,一举攻破匈奴,为我大秦除去心腹大患。”
王贲也举起酒杯道:“老夫有信心在一年之内平复辽东辽西再一年攻入匈奴本土,将冒顿单于赶回大漠去。”灌婴站起来,激动的:“壮哉!老将军志向高远,胸有成竹,佩服佩服,来来来,咱们共同干了这一杯。”在场众将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推杯换盏,喝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灌婴忽然叹道:“没想到二世皇帝竟然突然驾崩,真是令人心中难受。”王贲道:“生死有命,这也不是谁能够控制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要尽到本分就对得起先帝了。”灌婴问:“先帝没有子嗣,不知道后来之君会是那个?”王贲笑道:“先帝虽然没有子嗣可是始皇帝的子嗣非常之多,要选出一个皇帝并不是一件难事儿,两位丞相会斟酌考虑,齐王不必担忧,等着看就是了。”灌婴招呼手下:“上酒,上酒。”
王贲突然道:“慢着,慢着,老夫这里还有一壶美酒,不如我们来品尝一下。这壶酒乃是先帝所赐,有个名字叫做‘玉壶冰心’是关中的酒中极品,我已经珍藏了两年舍不得引用,这次出征特意戴在身上,不敢一人独享,特地和齐王分享。”
灌婴干笑了一声:“既然是如此美酒,灌婴怎么敢掠美,还是大将军留着日后庆祝胜利时再喝吧。”王贲摆手道:“齐王这样就是笑话老夫小气,瞧不起老夫了,来人,把老夫的玉壶冰心拿上来。”周勃道:“拿酒是我亲自放的,别人只怕不知道。”王贲大笑道:“齐王你看,足见老夫对此酒有多么的珍重。”灌婴也跟着仰天大笑。周勃起身去取酒,过了一会儿,带着一身酒香,拿着一个翠绿色闪光的酒壶从军阵中闪出来。
“大将军酒拿来了。”周勃双手捧着酒壶,视如珍宝。王贲急忙道:“先给老夫斟一杯,老夫已经等不及了。”周勃笑道:“这美酒熏人欲醉,末将也想讨一杯喝。”王贲笑道:“今天高兴就给你一杯。”周勃给灌婴和王贲的酒杯里斟酒,然后举起酒杯:“敬大将军齐王。”完一饮而尽。王贲点了点头,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灌婴最后才喝那杯酒,嘴唇沾了沾酒液,一股甘洌醇香就冲入鼻孔,忍不住赞道:“果然是好酒。”扬起脖子一饮而尽。周勃又给两人把盏。王贲又端起酒杯对着灌婴拱一拱手,一饮而尽,灌婴见王贲喝的痛快,那酒又是醇香诱人,就连着喝了三杯,全身遂感到一阵暖融融的,非常的舒泰,只是头有点晕晕沉沉的眼前的天地有些旋转。
王贲笑道:“这酒虽然好喝可是力道很猛等闲的人喝上三杯就已经醉了,看来齐王不胜酒力,不如这样,今天就到这里,老夫还有军务在身,就此别过了。”灌婴此时却是是感到天旋地转眼皮打架,想回去睡觉了,一听这话,连忙吩咐:“夏,栾布你们两个把要送给老将军的粮草黄金交割清楚,我们回宫去。”
夏、栾布命人将粮草等物压入王贲的军中又和周勃清点了数目,一切无误后回来给灌婴复命,这段时间,灌婴又喝了两杯下肚。他放下酒杯笑道:“大将军,劳军完毕,寡人也该回宫去了,大将军远去征战一切小心,寡人再次等待您早奏凯歌。”王贲感激道:“多谢齐王盛情款待,希望有朝一日本大将军凯旋回来,您在招待一二。”灌婴道:“一定一定,一定一定。”着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回宫。”拉过一匹战马,跨上马背,在马上一拱手:“老将军,请了。”王贲心中冷笑了一声,也跟着拱了拱手:“请了,齐王。”
灌婴勒马缰,转头奔着城门飞奔而去,身后的五千骑兵出阵阵马嘶,随后跟上。王贲和众将在身后拱了拱手,迅的跃上马背。猎豹一般集中目力盯着前进中的齐王灌婴。
灌婴在马上颠簸,只觉得脚底和胸口一阵阵的热血狂涌,整个人突然变的软绵绵的没有四两骨头,全身的骨骼越来越软,似乎在根根的融化,那感觉虽然无力但是却很舒服,渐渐的觉得眼皮有千斤重竟然太不起来,猛然间胸口一阵气血翻滚,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浓烈腥臭的血浆,人一软,就跌下了马背。灌婴迷迷糊糊间,就觉得自己已经睡着了——
他身边的一众大将却已经惊讶的叫出声来了:“大王,大王——”灌婴的身体跌下马背,掀起地面的一阵尘土。王喜和夏赶忙跳下马背,止住骑兵队,抱起灌婴,一看,灌婴七孔流血,早已经气绝身亡了。王喜探了探灌婴的鼻息,撕心裂肺的喊道:“大王,大王。”夏手忙脚乱,哆哆嗦嗦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王喜只顾着哭,根本也没考虑灌婴怎么会突然间就死了。
正当灌婴的五千人马惊慌失措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象征着杀伐的号角,身后一阵马蹄轰鸣,尘土飞扬起有五尺多高。就像是一阵浓雾滚滚的扑了过来。王喜、夏、栾布还没有醒过神来,秦国的骑兵已经和齐国骑兵碰撞在一起,顿时之间,铿锵声、惨叫声、马嘶声交织而起,齐国的骑兵在完全没有准备之下,纷纷坠马。王喜大吃一惊,舍弃了灌婴的尸体,翻身上马,正要指挥作战,突然一团黑云压顶而来,耳畔风声作响,他还没转过身子,就被沧海君一锤砸成了肉酱,身体化成一阵血雨,漫天飞舞。
王贲的三十万大军除了十万战车兵之外,其余的十万骑兵十万步兵在同一时间动了迅猛的攻势。除了五万骑兵包围了五千骑兵之外,其余的步兵像奔雷一样架起云梯,冲向了临淄城。临淄城的守城士兵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眼见得城外的酒席宴忽然变成了大混战,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秦国的士兵已经带着漫天的尘土把云梯搭在城头上了,等他们想起来放箭的时候,大半的城池已经被快反应的秦军给占领,秦国人像过江之鲫一般一批跟着一批杀上了城楼。城楼上的齐兵可以干的就只有三件事:呆、被杀、逃跑。鬼哭狼嚎之声,传遍临淄。城楼下的战斗打得也是非常激烈,除了五千骑兵被围歼之外,秦国的其余五万骑兵,从城门口正面突入城内。那城门本来是为了迎接齐王回城而打开的,没想到却方便了秦国人。秦国的骑兵像洪水般淹没了城内的大地,齐国的士兵一片死伤。
混战中的栾布亲眼看到夏被二十几名秦兵围攻,最后丢了脑袋,心中一阵害怕,自己本来是不主张叛乱的。栾布一边打一边高声叫喊:“大将军,栾布投降,大将军栾布投降。”栾布的大刀在乱军中上下飞舞,把周身保护的风雨不透,喊叫中,突然一柄铁枪架住了大刀,周勃在马上叫道:“既然要投降的,还不下马,更待何时。”
栾布大喜:“周将军不能赶尽杀绝呀,临淄城内外有二十几万齐军,这些人有的还蒙在鼓里,你们放了我,我愿意为大将军招降。”城外的五千骑兵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成了刀下之鬼,其余的落荒四散。周勃收回大刀道:“随我去见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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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平定齐国
栾布跪在王贲面前,哭道:“大将军不能赶尽杀绝呀,很多将士对齐王的反叛根本一无所知,只要大将军放了末将,末将保证可以将他们招降。
王贲的身后忽然有个小兵接口道:“栾布!栾布!是你给随何报的信,灌婴要反叛,朕还记得呢!”栾布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王竹。王贲等将,都垂躬身,侍立在左右。
“陛下,陛下——这怎么可能,陛下您不是已经——陛下——”
王竹甩开了小兵的头盔,哈哈大笑道:“栾布,你是个忠臣,朕是不会跟忠臣为难的,你即刻去城内招降叛军,事成之后,朕封你为淮阴侯。”栾布心里有些明白了:“陛下,原来陛下是诈死的——”王贲正色道:“陛下的事情,事关重大,千万不能透露出去。”栾布拱了拱手:“末将明白。”王竹道:“去吧,去建功立业吧。”
栾布转身回城的时候,齐军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城楼的控制。秦军占领了城门,战车兵随即攻入了城内。临淄城的大街小巷到处是厮杀的战场,到处是血腥,到处是乱兵。灌婴新近招募来的二十万齐军,分为三个大营分别驻扎在城东、城南和城北。
栾布来到城南大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火光冲天尸横遍地烟尘蔽空无法收拾了,由于都是一些没有实战经验的新兵,在秦军的猛烈打击下根本不知道还击,只是一味的逃跑。栾布在马上连连跺脚,提马向城东跑去。城东的骑兵距离战场较远,只听到一阵阵的惨嚎声传来,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统领大军的将军王朗,还提马在营寨前四处观望。栾布来到近前,高声喊道:“对面可是王将军。”
王朗赶忙迎上去,再马上拱手:“栾将军,城南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喊杀震天的?”栾布叹道:“王将军,齐王死了。”王朗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栾布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王将军,你是终于大秦皇帝,还是终于齐王?”王朗愕然道:“栾将军这话从何起,忠于齐王不就是忠于大秦皇帝吗?”栾布摇头道:“如果必定要你在二者中选一个呢?”王朗也不是傻子,他听出些眉目了,问道:“你是,齐王叛变了?”栾布点头道:“齐王阴谋叛变,人已经被大将军王贲正法,王将军你将何去何从?”王朗本来也不是灌婴的亲信,心想,灌婴都已经死了,谁还跟他走黑道,试探的问:“栾将军你来这里的意思是?”栾布道:“实不相瞒,我是奉了王贲大将军的命令来劝降的,王将军,秦军马上就到了,你是降还是不降?”王朗毫不犹豫的:“末将本来就是大秦的将领,当然是忠于大秦的社稷,齐王叛乱,在下毫不知情,当然是率众投降了。”栾布大喜道:“这样最好了,请王将军立即回营,在营寨内挑起一面白旗。秦国的兵马看到白旗就不会进攻了。我再去城北劝降。”罢,策马而去。王朗听到喊杀声越来越近,慌忙返回营寨,招呼士兵扯起十几面白旗竖立在辕门外。又召集将领如帅帐议事。众将听齐王已经亡故,全都愿意跟着王朗投降。
沧海君带着一路五万人的骑兵杀到营寨前,看到寨内白旗飘飘,敌军一众大将,都素衣素袍的站在辕门内,士兵整齐队列。弓箭刀矛堆积在一片空地上,急忙命令大军停止攻击。王朗带头下马跪在辕门内,高呼:“我等愿降!”沧海君纵兵收缴了兵器,派人通知王贲。
城东大营已经成了一座空寨,寨内只剩下几面低垂的旌旗和狼籍地面的箭矢、车轮、甲胄的残片。栾布毫不犹豫顺着大路追下去,大约三炷香时间,他看见前面正有一只疾行的队伍。栾布在大队人马身后高喊:“栾布在此,让莫言将军出来话。栾布在此,让莫言将军出来话。”
战马风驰电掣般冲过后队,来到中路。早有传令兵通知了统军大将莫言。莫言正苦于摸不着虚实,一听栾布来了,立即命令停止前进。栾布气喘吁吁的来到近前,勒住战马,道:“将军何往?”莫言道:“城南生激战,末将帅援兵前去助阵。”
栾布道:“莫将军你可知道城南是谁在激战?”莫言摇头:“我这里正在纳闷呢,眼下四海升平,那里来的人马?”栾布叹息道:“是王贲大将军的人马在攻城。”莫言差点跳起来,瞪着眼问:“为什么,王贲吃多了?”栾布道:“莫将军你有所不知,王贲大将军这次来是要平定叛乱的。”莫言纳闷:“叛乱?什么叛乱?谁叛乱了?我怎么不知道?”栾布心想,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哩!
“齐王阴谋叛乱已经被王贲大将军斩杀了,莫言将军你还是快投降吧。我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来劝降的。”
莫言看了看左右震惊的:“齐王叛乱?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欲加之罪吗?”栾布道:“不是。齐王的确是准备叛乱的。假如齐王没有叛乱的野心又何必招募几十万的兵马呢?莫言将军是聪明人,难道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莫言皱眉道:“既然这样,本将也没必要给王贲捣乱,我本来也没有参予什么叛乱!”两人正话间,突然探子来报:“将军,前面有一路骑兵,挟带腥风血雨而来。”
莫言失色道:“这可如何是好?”栾布道:“我去前队压阵,你在中军挑起白旗,自然没事儿。”
栾布趋马来到前队,迎面忽然一阵狂风漫卷,血腥气扑面而来,马蹄声中,一路骑兵扑杀过来,为一将,正是周勃。秦兵气势汹汹,见到人马就要厮杀。栾布高举大刀,喊:“周勃将军,我是栾布,请暂缓行军。”
周勃勒住马头,厉声喊道:“谁的兵马挡住去路?”栾布道:“莫将军愿意投降,周将军不要冲杀。”莫言从后面打着一面白旗出来,高声喊:“周勃将军,我可没有造反,我都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灌婴一个人做的,跟我没有关系,跟弟兄们也没有关系,将军你要明鉴。”
周勃认得莫言,这人以前是他的老部下了,后来阴差阳错的就到了灌婴的旗下。周勃喜道:“原来是莫言,你可是真心投降的?”莫言晃了晃白旗道:“周将军我真心投降,末将是终于社稷的,不是忠于齐王。”
周勃道:“既然如此,你和栾布交出军队的指挥权,随我去见王贲大将军。”莫言道:“没问题。”回头喊道:“弟兄们,齐王造反跟咱们没关系,咱们没必要跟着送死,大家都放下武器,跟周将军去大将军面前请罪。”那些齐国的士兵,听齐王灌婴已经死了,根本没心思打仗,唏哩哗啦的把刀矛枪戟扔在了地上。
周勃带着一路败兵向回走。,栾布又劝降了不少齐兵,大队人马一直来到齐王的府邸。夏侯婴和曹参的人马已经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齐国兵将誓死抵挡前仆后继血染宫门。周勃的人马投入战场之后,齐兵顿时崩溃,周勃、栾布、莫言纵马进入宫中,直奔齐王的大殿而去。
夏侯婴从身后赶到,沉声道:“大将军有令,要活捉田沼。”周勃心里边跟明镜似地,这哪里是大将军的命令,根本就是皇帝的命令!夏侯婴纵马跃上台阶,带着四蹄的鲜血闯进了齐王殿,身后跟着上百的步兵。
田沼听到士兵报告后惊讶的一炷香不出话来,待到醒过神来,秦兵已经开始排山倒海般猛攻王宫了。田沼不愧是女中豪杰,亲自指挥几千亲兵堵住了正殿主门,夏侯婴和周勃冲进来之后,她也后退到大殿上。
大殿上三四十个血人围着田沼负隅顽抗,一个个血红着眼睛,脖子青筋暴突,像饿狼般盯着夏侯婴。夏侯婴狂笑道:“田沼公主,没想到吧,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大将军已经在城外杀了灌婴,你跟我回咸阳去吧。”田沼又是悲伤又是气愤,咬紧银牙,颤声:“秦国的刽子手,本公主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夏侯婴厉声道:“这恐怕也由不得公主了,来呀,把公主抓起来,抓活的。”一队秦兵挺着长矛冲杀过去。
田沼横刀在脖颈上,娇叱道:“谁敢过来,我就自刎!”
周勃、栾布也骑着战马冲杀进来,大殿之上血雾弥漫。田沼看着栾布全身颤抖,继而破口大骂:“栾布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枉费齐王对你如此信任,你居然——居然叛变!”栾布脸色一红,低下头。突然又抬起来,举起大刀,拱了拱手,大义凛然的:“栾布忠于大秦,不愿叛乱,自问无愧于天地。倒是公主你,为了复兴田氏,残忍的将齐国的百姓推入战争的泥沼,你于心何忍。”
田沼怒道:“暴秦苛政人神共愤,本公主就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才这样做的。”栾布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公主和灌婴的密谋已经败露,灌婴已经身异处,我劝公主乖乖的放下武器,回咸阳去,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呸!”田沼义愤填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的贪生怕死吗?让本公主回咸阳,恐怕你们只能带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回去。”周勃冷笑道:“就算是尸体,也要带回去,弟兄们,上。”夏侯婴跟着喊道:“抓活的。”
挡在田沼身前的几十名齐国的侍卫,一个个视死如归,挡在田沼身前寸步不退,最后被秦兵一个个的挑飞、砍死。田沼脖子上架着战刀,身子像石像般凝立在堂心一动不动,眼神中射出嘲讽和冷厉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栾布和周勃。秦兵终于杀光了最后一个侍卫,将田沼包围在核心。
夏侯婴从马背上跳下来,近乎哀求的喊道:“公主千万不要寻短见,万事好商量,陛——丞相大人一定不会杀你的,跟我回咸阳去吧。”田沼转了个身子看了看身后齐王的宝座,出一声重而狠的冷笑:“夏侯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齐国人,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死在齐国的国土上,咸阳是什么地方,那是暴秦的都城,那里到处都横流着齐国人的鲜血,我是不会去的。我田沼起誓,今生不能覆灭暴秦,来生来世,永生永世,也一定要报仇雪恨——”周勃从身后摘下了弓箭,箭矢搭上弓弦,正要射出去,“当啷”一声响,田沼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有一道五寸长的口子,血突突的涌出来。
夏侯婴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跺脚道:“这可让我怎么交代呀——”周勃笑道:“夏侯将军你要向谁交代。”夏侯婴翻了翻白眼,心,明知故问,叹了口气,骑上战马冲了出去。周勃吩咐士兵,将田沼的尸体带到大将军面前去领赏。
王竹听田沼死了,无限的惋惜,拿眼睛瞪了夏侯婴足有一炷香时间,吓得夏侯婴浑身抖,话跑调:“陛——下——臣该死,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只怪那田沼太执拗了,不肯听臣的劝解。”王竹怒道:“你就不会拦着她。”夏侯婴心想,她想死谁能拦得住啊!战战兢兢的不敢话。
临淄城攻克之后,王竹派栾布、周勃、沧海君、莫言、王朗三路齐出分别攻占齐国的高密、历下、即墨、东莱、章丘、泰山、乐安等城。这些城池的守将,大半听了栾布莫言王朗的话,知道齐王灌婴因为造反伏诛而投降。不到五天的功夫,齐国七十二座城池的郡守县令全都对外宣布,效忠大秦,和齐王灌婴脱离关系。
王竹就地解散了灌婴新近招募来的二十万齐军,让他们回家务农种地。这些人,战斗力极弱,留着只能是浪费粮食,而且不好安置,留在齐国怕他们随时起来暴乱,带在身边,又怕贻误军情,只能解散。
第五天傍晚的时候,王竹、王贲等人正在齐王宫内议事,据闻,冒顿单于已经分兵两路向大秦扑来,左路军到了辽东,右路军出龙城不远,直奔上郡。王竹料定冒顿的左路军目标肯定是代郡,下令明天一早,全军向代郡方向进。正在此时,外面有士兵来报,是在城内抓到了一个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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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圈套
“抓到一个奸细!”王贲和王竹对视了一眼:“是个什么样的奸细?”
“启禀大将军,那人他叫泄私,是淮南王英布的手下。”
“哦!有这回事儿,让他进来。”王贲正色道。
“参见大将军。”士兵压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从帐外走进来。
“你就是泄私?”王贲坐着,王竹化装成小兵在一旁站着。
泄私的身上、脸上都是污垢,一袭灰袍破了很多口子,束冠歪戴着,髻有些散乱,狼狈不堪。
“王大将军,在下就是泄私。我是淮南王的谋士,专程来投奔大将军的。”泄私弯着腰拱手。王贲冷笑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来到齐国了?”泄私道:“实不相瞒,在下本来是淮南王派来游齐王的。”王贲怒道:“这么来灌婴造反是收了你的怂恿了。”泄私寡廉鲜耻的笑道:“也可以这么。”王贲冷哼道:“你给他使了什么手段?”泄私道:“也没有什么,只凭三寸不烂之舌而已。”王贲冷笑道:“那么你今天来见本大将军又是为了什么?”泄私诡异的笑道:“特为大将军的前程而来。”
王贲大笑道:“为了我的前程而来,难道本大将军的前程还用你来提携。”泄私毫不客气的:“正是。”王贲愠怒道:“那你你要怎么提携我。”泄私咳嗽了一声道:“在下,在下想让大将军做皇帝。”
王贲吓得差点昏厥:“你胡些什么?”泄私笑道:“在下句句实言,那里有半句胡。”王竹向王贲使了个眼色,王贲定了定神,不阴不阳的问道:“那你不妨出来听听。”泄私挺了挺胸:“大将军可知道眼下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王贲摇头:“不知道。”泄私指手画脚的:“大秦将亡也,天下将要易主,群雄奋起而争之,难道大将军就没有心思。”王贲怒道:“大胆泄私,一派胡言,大秦帝国如日中天千秋万代,怎么将亡了?”泄私冷笑道:“大将军这话是自欺欺人了。天下人都知道秦二世已经驾崩,大秦国群龙无,匈奴强兵压境,朝廷束手无策。加上淮南王英布率众百万攻略荆楚,大秦岂有不灭亡的道理。当此关头,大将军用兵百万,权掌三齐,假若逆兵向西夺取关中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王竹心想,原来这小子是来劝王贲争天下的。
王贲怒道:“放屁,我王家世代忠良,是大秦国的不二忠臣,怎么能帅兵攻打关中,本大将军听你的话分明就是个乱臣贼子,来呀——”王竹在旁边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王贲一愣,王竹给他挑眼。
泄私放声大笑:“大将军这话的可就欠妥当了。您是大秦的不二忠臣这谁都知道,可是,大秦在那里?秦二世皇帝死了以后,大秦已经不复存在了。大秦的丞相王熬和公子婴把持朝政,即不拥立新皇帝也不让皇后出面监国,分明是包藏祸心。大将军效忠大秦,就是效忠这两个乱臣贼子。早晚,匈奴退兵之后,王熬和公子婴必然乱政,到了那时候,第一个要铲除的可就是大将军你呀。大将军与其被动受制于人,不如先制人,出兵讨逆。”
王竹一再的给王贲使眼色。王贲也心领神会了。
“你的也有些道理。不过,眼下匈奴人势大,如果本大将军按照你的挥兵入关,匈奴人趁机占领了三晋三齐又如何是好?”
泄私眼中闪过狡黠,道:“大将军尽管放心,既然泄私来献计就有对付匈奴人的办法。”王贲道:“是什么办法,你不妨来听听。”泄私胸有成竹的笑道:“大将军难道忘了我家淮南王。淮南王英布统兵百万正在江南,只要大将军您一声令下,淮南王即刻统兵北上挡住匈奴大军,事成之后,淮南王愿意拥立大将军为皇帝,不知您意下如何。”
王贲冷笑道:“你怕是在开玩笑。本大将军早就听英布被桓齮、王陵阻隔在大江南岸,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怎么来北方,难道飞过来?”
泄私笑道:“大将军家两代都是秦国名将怎么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樊哙和王陵的几十万兵马根本就不足以封挡淮南王的百万大军呀。”王贲厉声道:“你还敢胡八道,英布已经被桓齮打败了,眼下的兵马不过三五万,正在苟延残喘,那有什么百万大军。”泄私摆手道:“大将军误会了,这都是桓齮贪功,谎报军情,其实,数月以来,淮南王一直都在打胜仗,淮南军兵锋所指,会稽一代势如破竹,桓齮根本招架不住。至于樊哙、王陵,虽然暂时占据了淮南、九江,却站不稳脚跟,淮南一代的民变日盛。用不了多长时间淮南王回师讨伐,其必败也。”
王贲正要继续和他辩论,王竹又连续咳嗽了两声。王竹冷峻的脸色像冰山融化,笑道:“你的都是真的?”泄私道:“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行军打仗的大事儿,在下怎么敢胡言乱语。”王贲道:“本大将军对你的话非常感兴趣,不过,我手下的将领很多都是秦国的忠臣,只怕他们不配合,这样吧,你先下去,容我和众将商议一下,再给你答复。”泄私喜上眉梢,扬声道:“大将军要当机立断,机会稍纵即逝呀。”
王竹看着泄私走出大厅,立即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呀!”王贲诚惶诚恐,赶忙跪下叩头:“陛下,陛下明鉴,我王家一门忠烈世代保国,断断不会做出叛国的勾当,陛下千万不要怀疑老臣。”王竹笑着把王贲扶起来,拍着他手背:“老将军你想到哪里去了,朕可不是那个意思啊。朕的意思是,要消灭英布这可是个好机会呀。”王贲道:“英布将兵马撤入了山谷,深沟高垒坚守不出,桓齮一时之间也拿他没办法。陛下难道是想引蛇出洞?”王竹笑道:“老将军果然睿智,朕就是这个意思。泄私的话朕已经听明白了,他是想让老将军动叛乱,吸引樊哙、王陵的兵马北上勤王,英布就能够趁机重夺淮南。我们不如让王陵假意退兵,把英布诱到江北,一举歼灭。”
王贲沉思了一下道:“陛下深谋远虑老臣不如也,这办法很好。”王竹道:“老将军一会儿召见泄私答应他的条件。朕设法通知王陵,让他依计行事。”
第二天,王贲把泄私找来,劈头就:“本大将军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既然王熬和公子婴如此不仁不义,本大将军也不能坐以待毙,本大将军决定起兵讨逆,兵关中。”
泄私谄媚的:“大将军英明,大将军此举必然会博得天下百姓一致拍手称快。”王贲道:“先不要高兴地这么早,在本大将军兵之后,希望淮南王立即北上挡住匈奴人,能做得到吗?”泄私一连声道:“做的到,做的到,在下这就回去向淮南王复命,知道大将军一动,淮南王立即北上。”王贲拍案道:“好,就这么定了。”
泄私第二天就向王贲告辞返回江南,临走的时候,王贲还一再嘱咐,让英布半月之内出兵北上,泄私全都应承。泄私走到定陶的时候,就听到了王贲举兵叛变的消息,他欣喜若狂,淮南王这次绝处逢生了。果然,泄私来到淮南的时候,就看到大批大批的秦国兵马正在向大梁方向撤离,看来是要回河内去御敌的。
泄私快马加鞭当天就赶到了长江边上找了一艘小船偷偷的过江去了。
自从上次战败之后,英布一方面在周围拉壮丁抢粮食,另一方面,将大队人马撤退到一处险要的山谷中,挖壕沟、排鹿角,拒不出战。这些日子以来,人马从三万增加到六万,粮草也勉强够维持,颇有还阳的迹象。
泄私带回来了好消息,英布高兴地纵声大笑,急忙召集全军将领训话,要杀回淮南去,淮南军军心大振士气高昂。曼丘臣和审食其奉命前往江边打探,结果现秦军已经全部撤走,只有九江、六安、寿春还残留了少量的守军。
曼丘臣和审食其冲入帅帐,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大王,可喜可贺,王陵和樊哙真的带着兵马撤走了,听王贲也反了,带着大军杀到河内去了,函谷关兵微将寡,怕是抵挡不住了。”英布大喜道:“这都是泄私的功劳。好,来日寡人登基称帝,泄私,你就是当朝宰相了。哈哈。传寡人的命令,即刻渡江,返回淮南。”
三月,春暖花开,树梢、山峦间钻来钻去的春风无比的柔顺,江水似乎也变的温和多了。英布和曼丘臣、审食其、泄私骑马矗立在江边看着士兵们扎木筏渡江。
“大王,桓齮的兵马全无动静,大概是听王贲造反没心思打仗了。”曼丘臣感慨的。审食其道:“没准桓齮也在打小算盘,想把吴越一代据为己有。”英布道:“越乱越好。越乱对我军越有利。我们可以趁着王贲入关,夺取齐国,称霸一方,徐图天下。”
审食其骑着马在北岸跑来跑去,指挥着士兵向对岸渡河,已经有上百条木筏下水。大江中峰尖、谷底都是柳叶般的小舟在穿行。每一只木筏可以渡二十人,总共有木筏五百只,要把六万人全运到对岸去大概要往返六次。估计需要三四个时辰。
英布指着曼丘臣:“你先过江去,以防不测。”曼丘臣叫一声:“得令。”骑着战马上了一只较大的木筏,向对岸冲去。木筏乘风破浪,在水中像箭一样,嗖嗖的飞。英布看着,心里美滋滋的。
英布跟随第五批士兵渡河,留下审食其在北岸压阵。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第三批木筏正到江心的时候,对岸左右两侧突然连珠炮响,岸边的乱石峡谷中烟尘蔽空,黄雾蒸腾,马蹄马嘶声盖过了滔滔的江流声。
“杀呀,活捉英布,活捉英布。”王陵和樊哙分别从左右杀来,每人身后七八万骑兵。南岸的四万多淮南兵,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列阵,看到大队秦兵疯狂杀来,顿时慌了神,有的往水里跑,有的向乱石堆里窜。
曼丘臣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中计了!弟兄们,别跑,顶住,顶住。”弟兄们早就跑的连亲爹都不认识了,谁给他顶住。曼丘臣把嗓子都喊破了也没见几个人过来。左右杀来的秦军隔着老远放箭,淮南军无法抵挡,死伤一片,更加混乱了。英布在江心看的大惊失色,跺着脚喊道:“快,快滑,快滑。”
两路秦军像两把利剑般楔入乱糟糟的淮南军阵中,淮南军的战马还没有上岸,都是些步兵,根本无法阻拦秦军的铁蹄,转瞬间就被杀的七零八落,人头乱滚,鲜血横流,半河江水被染红。曼丘臣组织了两千多人的一只队伍,迎着樊哙杀过去,被樊哙一顿乱刀砍死数十,曼丘臣勉力抵挡了樊哙几招,两臂被震得酸麻疼痛,知道不是对手,驳马就跑。他这一跑,帅旗跟着移动,淮南军败得更加彻底了,自相践踏,鬼哭狼嚎,溃不成军。王陵和樊哙,像两个泼妇一样嚎叫着横冲直闯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光是死在他两人手上的淮南兵就不下五百。秦兵越杀越勇,淮南兵连跑带死越来越少。曼丘臣边跑边杀,等闲的秦兵倒也挡不住他。突然,左右两边同时两道旋风杀来,一刀一枪夹攻而至,曼丘臣一个马背俯身,躲过一击,战马向前蹿出一丈,回头一看,竟然是王陵、樊哙,吓得他冷汗出一身,不敢恋战,打马狂奔。
王陵一边飞驰,一边取下弓箭,照着曼丘臣后心就是一箭。曼丘臣马太快,弓箭半途失去了准头,正好射入左肩。曼丘臣嗷的一声惨叫,一勒马缰,战马登时止步,差点把他甩了出去。曼丘臣趴在马背上,刚直起身子,忽然感到后颈一凉,脊椎骨出咔嚓的一声响,人头就被樊哙的大刀斩了下去。
樊哙斩了曼丘臣和王陵掉转马头杀回岸边,此时英布率领一万淮南兵登上岸来,淮南军登时士气大振,疯狂的向秦军动冲锋,可是,秦军的人数太多了,又都是骑兵,冲锋很快又被压了回去。英布拼命厮杀,也不能突出重围。
樊哙和王陵带着一千骑兵将英布和少数淮南兵圈在中央,一层一层的向内杀,英布一层一层的向外杀。秦兵和淮南兵在三名悍将的屠戮下一片一片的倒下去。樊哙高声喊道:“英布,你的死期到了。”英布野兽般的嘶喊道:“樊哙,匹夫!那里走。”两匹战马电光火石般对冲过来,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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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马镫的发明
樊哙虽然悍勇毕竟不是英布的对手,交手二十个会合便有些抵挡不住,战马节节败退。王陵呐喊一声冲过来,和樊哙并肩作战,一刀一枪双战英布。英布身边的士兵像庄稼地里的高粱秆子被一片片的砍伐干净,残兵败将不断地向他身边聚拢,战圈越来越小。英布现在只盼望着审食其能赶快带援兵上岸,或许还有一丝转机,可是当他目光穿过江流瞥向对岸的时候,却现审食其的旗帜已经不见了,岸边空无一人。英布心中一阵绝望。
英布的气势一弱,身手跟着就慢了下来,此消彼长之下,王陵和樊哙越杀越勇,疯狂抢攻,把英布击退十步。英布的身边开始有为数不少的秦国步兵围杀上来,挺矛挺枪隔远在外围突刺,还有的趁机施放冷箭。英布登时身中数枪。好在他身上穿了重甲,才没受重伤。饶是如此,也是心惊胆寒了。
英布舍弃樊哙王陵,回身斩杀四五秦兵,驳马逃窜。英布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樊哙王陵紧追不舍。一少部分淮南兵东倒西歪的跟着英布溃逃,途中,都被秦军的弓箭射杀。只有英布一人孤身逃入山谷。王陵樊哙锲而不舍,拼命追赶。英布只顾奔逃,慌不择路,竟然跑进了一条荆棘遍布的峡谷,这里乱石崚嶒根本连路径都没有,奔驰中,锋利的荆棘和石棱在他腿上留下无数道血槽。弓箭一排排的落在身后,根本无暇顾及。
奔跑中,樊哙叫嚷道:“不如放一把火,烧死英布。”王陵道:“不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远远地两人看到英布的战马向山岭上奔去,越跑越高。谷中云雾弥漫,就像是奔驰在半空中一般。樊哙怒喝一声:“追!”抢在王陵前面追了出去。大队人马正待向上冲杀,却现英布又趋马跑了下来。
王陵笑道:“没路走了。英布死期到了。”樊哙战马退了回来,连声喊:“弓箭兵,弓箭兵,列队,列队,对着山上放箭,放箭。”三千弓箭兵登时蹲踞站立列队在山岭下,斜举着弓箭,将闪光的箭矢对准英布。英布战马到了半山麓就遭遇了一阵暴雨般的箭矢,有几只箭射穿鳞片深入肉里。
“英布,赶快投降,跟本将军回咸阳去请罪,本将军保你不死。”王陵战马来回奔驰,纵声狂笑。樊哙厉声道:“穷途末路的狗贼。跟他啰嗦什么,杀上去。”英布像只受了伤的猎豹,在半山腰上急促喘息,哇哇怪叫:“樊哙狗贼,你敢跟寡人一对一的比试吗?”樊哙也是个棱子,英布没受伤的时候,他都不怕,更何况此时全身插满羽箭。“来来来,怕你怎地,快点过来,让爷爷送你归西。”
英布像疯虎一样冲下山来,挥舞着铁枪凄厉的叫喊,扑到樊哙身前,挺枪便刺,身上的箭矢跟着颤抖。“当!”樊哙将英布的铁枪架了出去,厉声喊:“一起上,杀了英布。”身后的士兵哗啦啦潮水般将英布包围起来,挺枪乱刺。英布大怒:“樊哙,无耻之徒,你不是要和寡人一对一决战吗?”
樊哙挺刀猛砍大笑道:“对付你这种乱臣贼子还用守什么信义。”王陵也跟着冲上来,混乱中一枪刺中了英布战马。枪头刺穿马腹,血流如注。战马狂嘶一声,四蹄一软,倒地而死。英布也被扔下马背。
英布被战马抛出去一丈开外,站起来后,带着一身的羽箭,拼命地向山上爬。身后紧跟着一轮羽箭上来,英布就地一滚,腿上、背上又中数箭。秦兵弯弓搭箭不停攒射,英布一边滚动一边向上爬,整个人已经被射成了蜂窝。鲜血从山麓的荆棘石缝间留下来,在樊哙脚下汇成溪流。
樊哙哈哈大笑:“放箭,放箭,一直放箭,射死他。”王陵下马跑上去一看,英布已经不能动弹了,黑脸变的酱紫,双眼还圆睁着,满眼都是悲愤。王陵抽出佩刀割了英布的人头,转身回来,跨上马背:“收兵。”
淮南大捷的战报传来,王竹已经身在河内。他同时接到了两份战报,一份是淮南大捷,一份是代郡惨败。淮南大捷自不必,代郡惨败大出王竹意料之外。他万万没有想到匈奴大军的度会那么快,更加没有想到秦国的守军会这么废物,上谷、马邑两城三天之内相继陷落,冒顿、韩信亲统大军直逼代郡,总兵力达到三十万。代郡守将章邯、武蒲在城外与匈奴人激战,损兵五万,武蒲战败身亡。章邯抵挡不住匈奴人的猛攻,仓惶撤出代郡,逃到铜靼城,距离晋阳只二百里之遥。
晋阳守将是袁生、董翳、司马欣。三人商议不能坐以待毙,出兵三万至离石,声援章邯,同时向大将军王贲告急。王贲接到战报的时候,形势实际上已经是千钧一十万火急。王竹下令樊哙、王陵火返回河西御敌,南方的一切事宜交给桓齮处理。
匈奴大军是两路齐头并进,左右贤王的十五万大军此时也已经抵达了上郡城外。蒙铎和王熬积极布防,寻找机会,凭借着优势兵力和匈奴骑兵在城外恶战连场。匈奴人兵强马壮,蒙铎败多胜少。暂时是个僵持之局。
王竹十日后至箕关,接到蒙铎的战报。心中一片焦虑。王贲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匈奴人交过手,深知草原骑兵的厉害,对王竹:“匈奴人骑术精湛,强悍逼人,单兵素质比我们的士兵强了数倍,蒙铎和匈奴人进行野战,一定会吃亏的。”王竹只是点头,一言不。过了一会儿,帐外又有士兵报告:“大将军,有战报。”
王贲接过战报一看,大惊失色:“陛下,大事不好,匈奴人佯攻铜靼,偷袭离石,司马欣率军出战,队伍被匈奴骑兵冲散,不幸死于乱军之中了。”王竹脸色大变,拍了拍脑门,吸了口冷气:“匈奴人当真如此强悍!”王贲道:“陛下,袁生和董翳已经帅兵退回了晋阳,准备死守,章邯被包围在铜靼城内。”
王贲将战报递给王竹,:“陛下,匈奴人的骑射功夫,我军无法应付,请陛下下令各地边防死守不出。”王竹摇头道:“死守不出也不是个办法。冒顿此次倾全力而来,其势必要灭我中华,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再,还有个韩信给他出谋划策。”王贲道:“可是在城外交战,我军必然惨败。”王竹叹道:“难道就没有可以克制控弩战士的办法。”王贲道:“控弩战士,生在草原,以渔猎为生,我军不能抵挡也是情理之中。”王竹脱口而出:“那也不一定,那岳飞是怎么打赢的呢?”王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愕然道:“岳飞?岳飞是谁?”王竹哑然道:“啊——他是上古的一位战神——那个,大将军,你先下去,容朕一个人清静清静。”王贲恭敬地退出帅帐,心中却一直纳闷:岳飞是谁?
王竹左思右想,半夜了还不能入睡,走到马厩里,挨个的观看战马,拍着马背自言自语的:“同样是马,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他用手在光滑的马身上一阵摩挲,忽然觉得怪怪的,似乎马身上少了一件东西。王竹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打了个激灵,猛地醒过神来。黑暗中,双目放射出强光,自言自语的:“马镫,马镫,我怎么把马镫给忘了。秦朝的时候马镫还没有明呢。匈奴人也不会使用马镫。”
马镫把畜力完美的应用在了短兵相接之中,让骑兵与马结为一体,使骑兵在战争中的作用大大的提高,马匹更容易驾驭,骑马者更加稳健安全。王竹在军事课堂上曾经听过一位英**事家蒙哥马利这样评价马镫:“很少有明像马镫那样简单,更加很少有明具有如此重大的历史意义,它使得西方进入了‘骑士时代’。”
马镫不仅帮助上马,更主要的作用,是在骑行时支持骑马者的双脚,以使骑者在马上容易掌握平衡,以利于人和马的结合,使其能够用腿来掌控马和方向,腾出两只手来射箭、杀敌。此外还可以减低骑士长途跋涉的疲劳度。马镫的明之所以有重大的意义,就在于它的这些功用。
王竹连夜画了一张图纸,就在马鞍左右悬挂两条皮带,形状近似三角形。天不亮就把王贲叫起来,让他照着图纸去打造出来。
马镫打造出来了,王竹召集众将开会,将马镫摆在他身后的案几上给大家看,所有人都莫名所以面面相觑。沧海君甚至认为这玩意是一种新式的杀伤力很大的武器,夏侯婴则认为这是一种祭祀用的礼器。王竹哭笑不得。
牵来一匹战马,王竹亲自将马鞍放到马背上,踏马镫登上马背。身后立即传来一阵唏嘘之声。王贲等人纷纷点头,啧啧赞叹:“原来是用来上马的。”王竹冷哼了一声,喝到:“取弓箭来。”
王竹双脚踩在马镫上,左手持弓,右手一抖马缰,那马儿前蹄腾空,稀溜溜一声嘶鸣,猛然窜了出去。王竹双脚用力压住马镫,稳住重心,右手挥鞭将马提到极限,在营寨前的空着圈子奔跑,身子平稳的就像是走平地,丝毫不见颠簸。连续三个急转弯后,王竹冲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将领吼道:“看我射中红心。”
空地上按照王竹的吩咐树立了三个箭靶,王竹奔驰中,双臂腾空,搭上箭杆,扯开弓弦,吐气开声:“中!”“嗖!”箭矢正中靶心,力道奇大无比,竟然将木质的箭靶从中穿透,王贲惊讶出声。须知,在没有马镫的马身上接力比较困难,要射出这样稳健狠准的弓箭是绝无可能的。或许项羽可以办得到。
战马四蹄生风,在空地上飞徘徊,王竹只用双腿来驾驭战马,加、转弯都恰到好处,比双手来的还利索。他双臂也没闲着,接着又连两箭,“嗖嗖”两箭又中红心,同样的靶心。王竹纵声长啸,战马盘桓,疾风一般窜到王贲身前,钉子一样钉在地上。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呀!”要不是考虑怕王竹暴露了身份,一众大将只怕都要跪在地上顶礼膜拜了。
王竹大大咧咧漂漂亮亮的侧身,一只脚在马镫上接力,跳下马来,随口:“这也算不上什么神乎其技,你们也能做的到,夏侯婴,你就上马去试一试,就用我刚才用的办法,将双脚踩在‘马镫’上射箭。去吧。”为了掩饰身份,王竹不敢称朕。
夏侯婴咽了口唾沫,看了看王贲和周勃,咳嗽道:“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王竹横眉立目的:“让你上你就上,那里这么多的废话,你用心去射,做不到也没关系。”夏侯婴放心了,一扯马缰,学着王竹的样子,在马镫上接力,窜上了马背:“嘿嘿,真是容易多了。”王竹喝道:“双脚踏镫,快马加鞭。”夏侯婴踏着马镫,重心后移,一鞭子抽下去,那马化作一道乌光冲出去。夏侯婴沿着王竹跑马的路线跑了三圈,回过身来,啪啪啪,三箭连续射穿了靶心。夏侯婴一勒马缰,站在王竹身前,连他自己都杀了。
王贲拱手大笑:“恭喜夏侯将军,贺喜夏侯将军,将军功力大进,骑射第一呀。”王竹不温不火的:“你下来,让大将军上马试试。”王贲哂笑道:“陛——啊——我年事已高,只怕是,只怕是不行了。”王竹道:“廉颇年七十还能顿饭斗米开强弓,大将军还不老呢,上去吧。”夏侯婴从战马上跳下来,满眼都是惊喜的光:“陛——这,这马镫真是厉害,我的天,简直就是至宝啊,我觉得整个人骑在马上充满了力量,比在平地上还有劲,人和马长在一起了。厉害,厉害呀。”王竹脸现得意神色。王贲“哦”了一声,皱了皱眉头,拉住马缰,在马缰上用了踩了踩,腾身上马。一身重甲出哗啦啦一声响。
白白须的老将双脚踏镫,稳如泰山。王贲笑道:“夏侯将军的不错,果然是稳当的多了。”王贲从腰畔抽出佩刀,凌空挥舞了几下,感觉空前的有力量,心里有种不出的愉悦。“锵!”长刀入鞘。战马猛地窜了出去。王贲将三只弓箭同时搭上弓弦,双臂运力,拉满弓,大叫一声:“开!”三支箭,分成三个角度,射穿了三个靶心。王竹拍手赞道:“壮哉,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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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地道
王贲从马背上跳下来,高兴地喊道:“如果在全军普及这种马镫,那么匈奴人就不再可怕了,我们的骑兵完全能打败他们的骑兵。”周勃道:“可是如果匈奴人也学会了使用马镫呢。”王竹道:“所以我们要战决。通知全军立即打造十万只马镫,等我们到了晋阳,所有的士兵都要学会骑有马镫的战马。另外派人送一百只马镫到上郡去交给王熬,让他命人照样打造,不得有误。”
王贲的大军到了晋阳的时候,章邯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铜靼城快要被韩信的部队给攻陷了。染血的城墙如一位被波光衣服的妇人暴露在匈奴人的铁蹄淫威之下,只有等着匈奴人蹂躏的份。此时曹参突然想到了一条计策。
“陛下,臣有一计,可破匈奴。”
王竹道:“快讲。”曹参道:“陛下起兵的时候不是过要联合大月氏吗,现在正是时候。匈奴人两路出兵,将三十万控弩战士全部拉了出来,王庭龙城必然空虚,陛下可以令大月氏王趁机攻打匈奴人王庭,占据广袤的塞外草原,匈奴人必然慌张。”王贲道:“匈奴人作战都是把家眷和财物带在身边的,大月氏这时候进攻得不到什么。”曹参道:“虽然得不到什么,但是可以在草原各条道防,切断匈奴人的归路。大月氏王也是个贪心的家伙,他一定会干的。”
王竹道:“死马当活马医,曹参,你曾经出使过大月氏,这一次朕还命你前去,务必服埃塞拜加出兵匈奴。”曹参道:“陛下尽管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王竹道:“事情太过紧急了,你现在就出,快马加鞭,务必在十天之内赶到,朕这里先设法解决晋阳的危机。”
曹参走了之后,王竹等人继续商讨军情。袁生和董翳对着地图将匈奴人的布防情况详细的了一遍。
“代郡失守,匈奴人的前锋军距离晋阳只有二百多里不到三百里距离,中间隔着铜靼、离石、楼烦三座城池。眼下离石已经失守,匈奴人派兵进驻,从两个方向把铜靼城的章邯军彻底的孤立了起来。围困章邯的人马是韩信和匈奴人的联军,总兵力达到三十万人,两军参半。董翳将军已经派了大将雍齿死守楼烦,作为我军和匈奴人最后的缓冲地带,一旦章邯的铜靼失守,匈奴人半天之内就能到达楼烦。雍齿手中的兵少,怕是只能支撑半天。”
王竹道:“不能等着匈奴人把章邯消灭了。章邯老将军是国家栋梁,为社稷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老将军救出虎口。眼下军中的马镫已经齐备,骑兵战斗力突飞猛进,朕准备以迅雷之势,一举夺回离石,赴援章邯,和他里应外合在铜靼城外击败匈奴军队。”
王贲道:“老臣同意陛下的打算,先夺回离石城再。匈奴人万万想不到,我军敢在城外和他们硬拼,粹不及防之下一定会吃亏的。老臣有个计划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取离石。”周勃道:“老将军快。”王贲道:“匈奴人只善于野战而不善于守城,老臣的愚见,他们根本就没有打过守城战,完全不懂得这里的种种诡诈。老臣想,我们可以采取‘添油战术’神不知鬼不觉的逐次增兵,然后突然兵围离石城进行猛攻,趁着匈奴人应付城头猛攻的时候,挖掘地道进城。”
周勃道:“离石城没有护城河,匈奴人也不懂得挖掘壕沟御敌,挖地道进城是最好的办法,但愿他们真的不懂得守城。”王贲道:“我曾经和匈奴人打过多年的交到,深知他们的本事,守城绝对不是这些人所擅长的,老臣此计必中。”
王竹道:“既然如此,夏侯婴、任敖、鄂千秋、6贾、周勃命你五人各代两万兵,夜间起程,进入楼烦,明天一早兵围离石城,命令雍齿带着他手下的工事兵挖掘地道,准备进城。大将军和朕坐镇晋阳,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如果突破了离石,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匈奴人一定会回头反噬,朕将亲自带兵赴援。”
门外有探子来报:“大将军,樊哙将军的人马已经到了河内,派人询问,是继续向西还是北上晋阳。”王贲看着王竹。王竹迟疑了一下:“匈奴人的主战场不在上郡而在三晋,命令樊哙王陵李左车,迅北上晋阳,听候调遣。”王贲冲着门外重复了一遍。周勃等五人齐声应诺,退出帐外,点兵出战。
时至,午夜时分十万大军已经来到了楼烦城下,早就有探子传达了王竹的密令,雍齿开城将大军放入。周勃立即接管了城防,向众将出指令。“陛下有旨,明日起猛攻,夺回离石城,本将军现在进行战前布防。夏侯婴、任敖、6贾三人分为东南西三门围困城池,每人各带两万兵马,进行猛击。额千秋、雍齿统兵五万,至离石城外郊野挖掘地道,黄昏之前,必须挖通地道,攻入城内,我们里应外合,斩杀匈奴胡虏。”
众将尽皆热血沸腾,应诺,下去准备。大军三更造饭,四更出,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离石城下,一声炮响,三通鼓响,纵横十里的地平线上忽然旌旗飘扬,马蹄狂飙,秦军像乌云漫卷般迅的围住了三面的城池。匈奴人还没有来得及出城迎战,秦军已经动了疯狂的攻城大战。城门外,城墙下,一队队的秦兵排成长列,打着云梯,如怒龙般奔驰着,地上的黄土掀起一丈多高。无数的石机排列在城墙下十丈之外,对准城头射上百斤的巨石,轰隆轰隆的爆响声不绝于耳,城墙被石雨击打的千疮百孔不成样子。
匈奴人虽然不懂守城,但是箭精准,城头上箭雨狂飙之下,秦军的攻势一次次的被压了下来。好在,秦军的重头戏并不在这里,第二轮攻击被挫败之后,周勃果断的下令攻击部队后撤二十丈。战鼓和号角声却一刻不停的奏响在城外。为的是掩护雍齿的工事兵挖掘壕沟。休息了半个时辰,秦军再次动攻势,六七万人马在石机的掩护下,成功的来到了城下,云梯一架架的搭在了城头上。匈奴人虽然不懂守城,但向城下扔石头还是会的,秦军的云梯被砸坏不少,勉强攻上城头的士兵也被悍勇的匈奴人斩杀下来,此次进攻尺许了有一个时辰,进展不大,周勃仍然命令撤回。此时的匈奴人损失也不再少数,而且他们有些被打懵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猛的队伍,上来之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始拼命了。守城的匈奴将领,派人出北门至铜靼城向匈奴元帅吐谷浑求取援兵。
周勃打打歇歇,歇歇打打,从清晨一直打到将近黄昏时分,秦军士兵累了,匈奴人也异常的疲惫,城头上挂满了匈奴战士的死尸,城头下趴着数不尽的秦军将士,到处都是血,血流成河。
鸣金声中,秦兵再次像潮水一般退却下来,匈奴人又可以松一口气了。城头上的匈奴人用大家都听不懂的话语,不停地谩骂,诅咒这些没完没了的秦人。突然,内城城楼下,出连续不断的咔嚓咔嚓的响声,匈奴人面面相觑,都争相趴在城头上观看,紧跟着轰隆轰隆几声爆响,城头下的地面猛然的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三五个黝黑的深坑,坑内窜出一队队的秦兵,爆出一声声的嚎叫。那些嚎叫汇聚成声浪连带着人影,一起向城门、城楼冲杀上来。守在城门口的匈奴兵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野兽般凶猛的秦兵在顿饭工夫之内斩杀干净,城门骤然从里面打开来,城门外的秦兵出排山倒海的喊杀声,骑兵、步兵一起冲杀了进来。城头上的匈奴兵放弃了阵地,想要向下冲,却早已被地道中爬出来的秦兵堵住,双方就在城墙上展开了一对一的血腥厮杀。匈奴人不怕死,秦国人同样的不怕死,没有了骑兵铁蹄的保护,匈奴人再也无法逞凶了,不断增多的秦兵很快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匈奴人纷纷毙命鬼哭狼嚎。
东南西三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秦军攻破,一部分匈奴兵开北门逃之夭夭,其余全都被秦军包围在城内一片树林内斩尽杀绝。足足有两万多人。这个数字对于中原的军队或许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人丁稀少的匈奴人来,两万控弩战士的丧生,应该是重创了。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匈奴人的血腥报复,周勃亲自移兵至离石,紧闭城门,以逸待劳,并且命令将两万匈奴战士的尸体扔下北门,放火焚烧,以威慑匈奴人。
王竹听前方收复离石,也移兵至楼烦,继续监视匈奴人的动静。第二天,匈奴的三路大军果然重新杀来,围城的总兵力过六万,其中有四万人是韩信的燕国步兵。周勃早在昨晚就做好了守卫城池的准备,四门布置了四百台石机,桐油高烧,滚木滚石堆积如山,并且挖掘了一条插满尖竹的壕沟。
韩信的大将侯敞配合匈奴大将花子漠进行攻城。两万匈奴人全都是轻骑兵,不适合攻城,韩信的四万兵马先上去充当炮灰。侯敞一声令下,大军向前突进,来到壕沟边缘。离石城头上,号角阵阵,黑旗招展,周勃等一众大将,全都登上城头作战,赤缨灌顶,威风凛凛。
“石机准备,放。”
已经推进到壕沟边的燕军搭起云梯抢渡壕沟,被城头上抛下来的无情的石雨砸的七零八落鬼哭狼嚎。纷纷向后退去。匈奴人那里管得了燕军的死活,花子漠命令两万匈奴兵在燕军的身后列队,作为督战队,遇到有敢后退的燕军,一顿快刀剁成肉酱。燕国的军队退到中途,又不得不被逼迫着向壕沟的对面冲杀。天空中巨石蔽空,脚下两丈悬空,跌下去必然就是尖竹穿胸,燕军死伤可想而知。足足一个时辰的跃壕战,燕军将士的尸体已经把壕沟给填平了,侯敞在后面看的激动万分,热泪盈眶,哽咽着对花子漠:“将军,不能这样啊,兄弟们到了城下,也就死光了。”花子漠给他的回答非常的简单有力鞭子。鞭子在侯敞的脸上抽出一道血槽,气的侯敞差点吐血。
燕军终于以大的伤亡渡过了壕沟,四万人剩下不到三万。越过壕沟的燕军明知道生望不大,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下子甩脱了手中的盾牌,奔跑着冲锋,一边向城头放箭。城头上立即作出反应,石机暂时退出战场,换上来无数的弓箭兵。箭矢从上至下,形成了一道死亡的帘幕。两军的对射很快分出胜负,攻城的一方理所应当的损失惨重。花子漠骑着高头大马,撇着嘴在身后观看,对于燕军的死伤根本无动于衷。本来,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要鸣金收兵的,可是匈奴人根本不把燕军当人看,仍然擂鼓,指挥进攻。燕军的数量急剧的消耗,半个时辰之后,不但没有接近城头,又损失了四五千人。
侯敞痛苦着跪在花子漠马头前乞怜,差点被花子漠一顿马鞭抽死。
在燕军这种不顾生死的攻打中,秦军也无法把阵地彻底的封死,燕军的云梯开始搭在了城楼上。花子漠在身后看的哈哈大笑。城头上又是一阵滚木礌石倾盆而下,数千正在爬云梯的燕军被砸成肉酱,很多燕军又往后退。花子漠指挥着匈奴人在身后放箭,退回来的燕军全都被射成了蜂窝。侯敞激动地全身颤抖,却再也不敢开口话了。就连城头上的周勃也有些不忍心对燕军下手了。匈奴人太不是东西了。
燕军后退无路,只能拼命向前,可是秦军的准备太充分了,城头上的弓箭、滚石用之不完,取之不尽,燕军冲上去一次,留下一片尸体,就退回来,冲上去一次损失上千人就退回来,那里是在作战简直就是在自杀。花子漠在后面气的嗷嗷爆叫,责怪侯敞是个废物。侯敞真想把他剁成肉酱。
正在此时,匈奴人身后突然烟尘暴起,四面八方杀来秦国的骑兵,看声势足足有七八万人。花子漠怡然不惧,指挥着两万匈奴骑兵转身迎敌,一面向侯敞炫耀:“你们中原人都是废物,现在看看我们匈奴的勇士是如何作战的。”两万匈奴兵在花子漠的一声唿哨之下,旋风般的冲杀了上去。
来支援的是秦国的主力大军。由王竹亲自率领,分为三路,中路王贲,左路王竹,右路沧海君,从东南西三个方面对花子漠进行包抄,目的就是要一战全歼。花子漠看清楚了秦兵的战士,心里觉得好笑,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大声喊叫:“匈奴的勇士们,让这群懦弱的中原人看看我们大匈奴的实力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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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决战
花子漠没把秦国的骑兵放在眼里,就算是在这种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他觉得匈奴的骑兵足以以一抵十。匈奴的控弩战士隔着老远就嗷嗷嚎叫着放箭,对冲过来的秦兵战士接踵倒下去。花子漠哈哈狂笑。秦军阵营中突然号角齐鸣。花子漠看到一片箭雨来袭,控弩战士居然纷纷坠马。这让他大惊失色,秦军的弓箭手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厉害了,在马上,又是这样的距离。更让他惊讶的是,秦军的度与以往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就在前方纵横百丈的宽正面上无数的秦军海啸般汹涌而至。
吃惊的不只是花子漠一个人,似乎所有的匈奴战士都没有做好准备,秦军就已经冲入了战阵。双方的战士刚刚接触在一起,匈奴人就察觉出了异常。秦军的战斗力似乎一升了数倍,每个人都变的异常强壮。马、方向都控制的恰到好处,简直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骑兵出刀出矛都变的比以前更加的有力量、有准头。猝不及防轻敌大意的匈奴人一下子就吃了大亏,眨眼间几千人就失去了脑袋,一片大乱。
匈奴人的战术只能用四个字概括跑,射,冲,堵。
所谓跑,就是指匈奴骑兵的机动性,在战局不利的形式下,他们可以利用度迅的撤离战场,这样即使敌军在局部战斗里击败了他们,也无法做到全歼,除非是利用地理优势打围困战。而当对手吃不住的时候,他们又会利用度起迅猛的冲锋,一举冲垮对手。
所谓射,就是指匈奴骑兵的骑射技术,面对汉军的骑兵步兵方阵,匈奴骑兵不会傻呼呼的冲上来送死,他们会利用持续的射杀最大程度消耗对手的力量,请注意匈奴人的射击是在马上进行的,对于死板的步兵方阵来说,他们防御的难度要大得多。
所谓的冲就很容易理解了,当对方在匈奴人持续的射击下出现阵脚不稳的情况时,匈奴骑兵会迅抓住战机,展开骑兵的冲锋,一举冲破对手的方阵。这个战术对于匈奴骑兵来说,损失也是比较大的。但是只要持续的冲锋得手,对于汉军来说,那就是一场一边倒的杀戮了。
所谓堵,就是当对手崩溃并且准备撤离战场的时候,匈奴骑兵可以挥度的优势包抄到对手的后方,阻住对手的后路,对惊慌的敌方士兵进行残忍的屠杀。这对于步兵来说实在是噩梦一样的事实,最后的退路也不存在。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花子漠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跑。花子漠唿哨一声,纵马向后奔跑,帅旗跟着他开始移动。他一路跑一路唿哨,看到帅旗的匈奴兵都跟着他向后移动。匈奴人撤离可不是白白的撤离,以前对付秦国的骑步兵,他们都是一边撤一边放箭的,秦国人的马匹和骑士比他们差得多,根本就追不上,只是跟在身后吃风喝烟,匈奴人跑一阵,向后射一阵箭雨,等秦军彻底追不上了,他们就停下来休息,秦军赶上来,再跑、在放箭、在休息,如此周而复始,直到秦军精疲力竭被拖垮,他们就会就回过头来,像围捕野兽一般,给予致命的一击,很多秦国的军队因此全军覆没。
匈奴兵的机动性还是非常强大的无可比拟的,花子漠一退,身后的控弦战士便蜂拥跟随,掀起滚滚黄土,向来时的官道冲去。把正在攻城的燕军也撇在了身后无暇顾及。侯敞一看花子漠带人跑了,急忙命令士兵鸣金将那些正进行自杀式大战的燕国士兵全部招了回来。燕军一撤,城内的秦兵打开城门冲杀出来,尾随追杀。侯敞一看,四万弟兄此时剩下两万不到,心灰意冷外加气愤,立即就在中军打起了白旗,向秦军投降,周勃留下雍齿安置降兵,自己却帅一路两万人的骑兵队从侧翼追杀匈奴兵,与主力大军内外夹攻。
花子漠本来要故技重施算计秦国的追兵,可是让他大跌眼镜的一幕生了,就在匈奴兵逃出去三五里的时候,秦国人居然后先至,赶了上来,一下子楔入了控弦战士的军阵之中。控弦战士本来弯弓搭箭准备射杀追兵,一回头的功夫,追兵到了眼前。秦军刀枪并举从后至前一顿砍杀,匈奴人人仰马翻尸横遍地死伤无数。花子漠正要扭头和秦军拼命地当儿,周勃从匈奴人的侧翼杀将过来。正在转向中的匈奴兵仿佛被一架行驶中的列车撞了,登时炸开了锅、乱了营,慌作一团。秦军杀的更加猛烈了。王竹在中军中以旗帜从容指挥,命令王贲带两万骑兵曲线绕到匈奴人的前方,对其实行包抄,匈奴人失去了归路,被三路人马夹在一起,砍杀干净。饶是如此,匈奴人的精神仍是顽强的,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直到雍齿、侯敞带着义愤填膺的燕国步兵加入战团,匈奴人才彻底的失去了抵抗能力,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直到全军覆没。燕军比秦军更恨匈奴人,简直成了一群不知道死活的野兽,这种战斗力,在方才的攻城战中不曾有过,可见仇恨的力量有多大。
收拾了战场,王竹和一众大将踏着满地泥泞的血浆进入了离石城。一进帅府王竹就急切的问:“铜靼城的情况怎么样?”雍齿在离石日子长,对那里的情况最为了解,连忙说:“匈奴人和韩信的大军四面围城,总兵力三十几万。”王竹道:“那么依你之见,我们要就章邯,应该从那个方向入城。”雍齿急忙招呼士兵拿来一面地形图挂在王竹身后的墙上,说道:“陛下,铜靼城身后就是代郡。听说,冒顿现在已经到了代郡坐镇指挥,所以代郡的方向,也就是北门是兵力最为雄厚的一面,那里全都是匈奴人的精锐。南门这里因为距离晋阳较近,所以,冒顿也布置了重兵,也是匈奴人的骑兵在防御。只有东门和西门这里,拥挤了十五万燕军,他们平时备受匈奴人的压迫,早就心怀不满,而且其战斗力很弱,末将以为,我们应该从这两座城门打开突破口。”
“大将军的意思呢?”王竹一脸凝重的指着地图问。王贲道:“臣的意见,我们不进铜靼城——”董翳问道:“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万一章邯老将军顶不住该怎么办?”王贲笑道:“他顶得住,要是顶不住城池早就被破了,也不会到今天。”王竹道:“大将军请说。”王贲信心十足的说:“老臣的意思,我们就在铜靼城外与匈奴人还有燕军决战。靠我们的绝对优势兵力,将冒顿的控弦战士击败,省的去攻打城池。”王竹道:“以今天的情形看来,秦军的确可以和匈奴人决一死战,但就只怕冒顿他不会孤注一掷的来决战。”王贲道:“会的。他一定会来的。先他认为大秦的皇帝已经死了,秦兵一定士气低落,第二秦国的骑兵步兵一向都不是匈奴人的对手,加上这些天攻打城池吃了亏,他渴望着在野外消灭秦军的主力,陛下请看,铜靼城这里正好有一片一望无垠的广袤的战场,冒顿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良机的。”袁生道:“大将军的意思,在下听懂了,您是说,我们大张旗鼓全军出动,在铜靼城的郊外摆开决战的架势,引匈奴人来交战。如果单纯是匈奴人,大将军的计策的确是可行,可是,大将军难道忘了,韩信还站在匈奴人一边,听说项羽的大将钟离昧也投效在了韩信的麾下,他们都深谙兵法,会看出破绽的。”
王贲笑道:“今天攻城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冒顿和匈奴的将领根本就没有把燕军当**来看待,韩信在冒顿面前说话的分量可想而知了。陛下可以给李德阳下一道密令,让李德阳在冒顿那里吹吹风,他的话比韩信的话有用的多了。冒顿一定会就范的。”
王竹道:“大将军有把握大破匈奴十五万控弦战士吗?”王贲道:“不能。不过,我军有三十几万人马,几乎是匈奴人的两倍,自从有了马镫之后,战斗力大幅度的增强,骑兵战士足可以和匈奴的控弦战士一对一的争锋,而韩信的十五万燕军其中有十二万都是步兵,冒顿一定会把他们放在后队,这些燕军一见匈奴人战败,必定自乱阵脚,不用我军去杀,自己就逃了。假如我军大胜,冒顿一定会带着他残余的势力退出代郡回到平城、大漠。陛下可以命令樊哙的兵马,直接沿着晋阳小路去平城一代埋伏,运气好的话,定然生擒冒顿。”
王竹笑道:“大将军运筹帷幄,朕佩服佩服,立即传令给樊哙让他依计行事。朕即刻修书给李德阳。”王贲道:“事不宜迟,我军休整一下,下战书给冒顿约他四天之后在铜靼城外进行决战。”董翳道:“为什么要四天之后。”王竹笑道:“这个朕知道,四天之后,王陵和樊哙的军队就能够到达平城外围了。”
王贲道:“口袋已经张开,只等着冒顿往里钻了。”王竹道:“西域方面有没有消息,大月氏人行动了吗?”王贲点头道:“曹参有密报来,大月氏王已经答应了,克日就会出兵。”
王贲以他的名义给匈奴大单于冒顿写了一封挑战冒顿四日之后在铜靼城外进行决战。半天之后,冒顿就派人回信,愿意和王贲来一次了断。秦军上下一片喜庆。王竹下令在军中再打造五万马镫,并且训练士兵熟悉这一新事物。韩信果然不同意冒顿的孤注一掷,劝他小心,可是冒顿瞧不起秦军加上李德阳的煽风点火,还是答应了下来。能在短时期内消灭秦国的主力大军对于冒顿来说也是梦寐以求的。
樊哙接到了密令,大军到晋阳之后,曲线前往平城外山谷中埋伏。
经过四天的准备,秦军和匈奴大军终于在铜靼城外对圆。铜靼城南门外五十里内旌旗猎猎,万马奔腾,号角连天,战鼓轰鸣。
假如此时有人站在一座足够高的山头上俯瞰,一定会被对垒中百万大军的气势吓破胆。
号角声中匈奴大军,匈奴骑兵铜靼城东侧开始集结兵力,无数骑兵,调动的井然有序,迅捷灵活,军容鼎盛,不可一世,声声呐喊中显示出匈奴人无比的强悍和勇气,马蹄人足踏地之声震撼大地。匈奴人往日的轻骑兵,今日破例也穿上了重甲,队形变换之间不时出铿锵之声,犹如阵阵霹雳横扫天际。果然不出王竹所料,万马中军之中,突兀起一座平顶土山,土山上傲然屹立着两匹健马,身后高悬黄金麾盖,健马上两员彪悍大将,一个头戴赤缨身穿紫色蟒袍,另一个腰佩万道头戴宝石冠,正是韩信和大单于冒顿。韩信的燕国步兵,被冒顿安置在中军之后,作为最后冲刺的预备队。号角声军渐渐分成三部,左右各以花子漠和将军‘亡故歹’为指挥,各帅三万骑兵向外挡散开,形成一对巨拳向着对面的秦军伸展。
这倒不是说冒顿对燕国的军队有多好,只不过不想让他们误事罢了,他要在一上来就彻底将秦军压垮。
王贲骑在马上,指点着匈奴人的阵势道:“陛下你看,没有什么新鲜玩意,还是老一套,先将精锐埋在两翼,进行闪电冲刺,然后回头摧垮中军。”王竹道:“这种阵势,两翼兵最强,我们该如何应付。”
王贲道:“老臣已经命沧海君和周勃各自将兵八万,屯于两翼,又命雍齿、任敖各帅两万战车兵殿后,预备和匈奴人硬拼到底。”王竹笑道:“中军还有十万人马,就有朕和老将军亲自率领,朕要去会一会那个野心勃勃的冒顿单于。”王贲抚须道:“在这四天里,老臣夙夜不眠,终于把商君当年演练而成的最厉害的军阵,演变成了骑兵的阵势,陛下请看,无论是左路右路还是中军,全都是由刀矛手和长枪兵编队而成,刀矛手交叉相隔,每个方阵前排都会有一列七米长枪兵,这样能够有效地组织匈奴人的快冲锋。每四个方队组成一路长方形的进攻队形,一共十二个方队。这些方队相互之间可以编织、交错,互相配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马上骑士控马的能力。这些骑兵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加上马镫的帮助,基本上能够人马合一。匈奴人这下子只怕要吃大亏了。”
王竹展望了一下,冷笑道:“冒顿缩的太远了。”王贲道:“老臣陪着陛下一路杀过去,摘下那厮的狗头,岂不快哉。”王竹豪情万丈的说:“击鼓,准备出战。”王贲展动手中的旗帜高叫:“擂鼓,擂鼓。”
战鼓雷鸣,喊杀连天,秦军抢在匈奴人进攻之前动了攻势,漫山遍野却又阵型完整的奔杀过去,双方大军终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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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大结局
激烈的骑兵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夜,双方都挑起火把拼死夜战,夜战持续到天明。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双方都没有采取守势,只一味的进攻、进攻、再进攻。在冒顿的亲自指挥下,匈奴铁骑对秦军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狂攻猛击,从远距离的箭射到近距离的贴身肉搏,此起彼伏,无休止的进行着,战况惨烈。尘土遮蔽长空,鲜血覆盖大地,双方互有伤亡,尸横遍野。
清晨的疲惫中,战况由胶着突然变的明朗化。亡故歹率领的匈奴右翼军先生溃败,三万铁骑在一日一夜的消耗战中损失殆尽,再也无法挡住秦军不断猛增的攻势,终于推倒大山一般向后反扑。整个战场因为失去平衡而一片混乱。
周勃越杀越勇由右翼向前横扫,直捣匈奴中军。号角声起,中军的冒顿和韩信以最快的度作出反应,位于土坡上的帅旗迅的移动,向周勃迎上来,登时之间,鼓号齐鸣,气氛拉紧,匈奴人再次振奋精神,海浪般涌上去。王竹在厮杀混战中现了这一情况,率领秦国中军同时向右翼偏斜,以车轮碾压螳螂的攻势趁着冒顿还没有抢回右翼的主动权,倾全力涌迫过去。
双方都以最为精锐的骑兵作为先驱,来争夺最后的主动权。冒顿从开战一直到方才都是冷眼旁观,此刻终于亲身加入了战团。王竹手中挥动的铜棍如一条金黄色怒龙出洞,将两名匈奴兵击下马背,冲着王贲喊道:“缠住冒顿,命令右翼战车兵攻击。”王贲一直在王竹的身边作战,为了保证皇帝的安全寸步不敢离开,他的身后是上万的亲兵,其中掌握着旗鼓令箭,旗鼓令箭一旦动,秦军的阵势立即就会改变。列队在右后翼的雍齿,看到了中军的旗号,立即指挥着两万战车兵加入了战团,从秦兵外挡迂回划出一道弧形路线,斜插匈奴军的中路。战车兵的度较慢,王竹先和冒顿的中军撞在一起。双方中军对敌,随着鼓声的密集,登时风云变色,战云暴起。秦军匈奴兵同时出了撼动山岳的吼叫,几十万士兵都杀红了眼。
王竹已经负伤累累,战袍被自己和敌人的鲜血沾染的斑驳可怖,可是冒顿就在眼前,他越战越勇。前方的秦军突然遭到挫败,纷纷倒毙,一支匈奴的尖兵,像锋利的宝剑,将王竹的前锋军一切为二,分波裂浪的杀将过来,只看那高起的随风飘飘的帅旗,就知道是冒顿亲自领兵到了。大概是看到了秦军的帅旗,匈奴阵中鼓声登时高炙,骑兵的步伐更加快捷,蹄声起落轰传整个平原,声势骇人。
王贲厉声喊道:“众将休退,活捉冒顿者封王爵。”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秦军听到这声号令,争相向前冲去。王竹手持铜棍一马当先披荆斩棘来到了冒顿的帅旗二十步外,高声断喝:“冒顿,我是秦皇赢胡亥过来,决一死战。”冒顿此时也拼了性命,匈奴人的悍勇刺激的他血脉贲张,弯刀左右挥出,秦军纷纷落马。他正杀的性起,忽然听到王竹这一声喊,心中无比的诧异,抬头一看,只见一员秦将,金盔金甲,手持铜棍,所向披靡而来,急忙转头去问韩信:“这是什么人?”韩信是智将不是猛将,这会儿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听到冒顿问话,慌忙间向对面一瞥,大惊失色的喊道:“大单于,这是秦二世,是赢胡亥。”冒顿不可置信的叫道:“不是死了吗?”韩信厉声道:“可恶,他诈死。”冒顿气的嗷嗷怪叫:“管他是真死还是假死,这一次,一定让他死在当场。杀。”
冒顿和王竹看到对方都是见猎心喜,立即对冲过来,挡路的秦军和匈奴兵一片死伤。“锵”王竹的铜棍和冒顿的弯刀撞在了一起,擦出一串绚丽的火花。冒顿狞笑道:“好狡猾的秦人竟然诈死。”王竹笑道:“好贪婪的冒顿,竟敢侵略我大秦的国土,今天你死期到了。”王竹长着铜棍较长,招沉力猛,先难,一棍向冒顿拦腰劈去,冒顿策马转身,欺近王竹,一刀斩向王竹的脖颈,王竹没想到他度这么快,一低头闪过了,韩信从左侧冲上来,摆动铁枪,疾刺王竹。王贲、董翳呐喊着迎上去挡住韩信,双方遂混战在一起。
正在杀的难分难解的时候,左翼忽然金鼓齐鸣,从外挡杀来的车兵、步卒潮水一般,冲锋陷阵而至。雍齿站在一辆战车上刀指冒顿:“大胆蛮夷,休伤我主。弟兄们,杀。”
匈奴大军被战车兵一顿猛冲,登时七零八落,本来按照往常的战略,这个时候,匈奴人应该撤离了,可是身为大单于的冒顿却被王竹给缠住了,脱不了身,匈奴人不能撤走,只能死战。一贯仰仗着灵活的战术和马术取胜的匈奴人,陷入了绞肉战中,兵员不断地减少。秦军也在不断地死伤,可是毕竟他们的人数是匈奴人的两倍,打消耗战,稳占上风。匈奴的中军开始节节后退,无法支撑了。
午时时分,左翼大军再传捷报,沧海君在乱军中击杀了花子漠,匈奴兵阵势大乱,左翼全线瘫痪,无法收拾。秦军左中右三路大军一起进攻,将冒顿的中军包围起来。冒顿知道情势危急,拼命地摆脱了王竹的纠缠,驳马向后逃遁。匈奴大军终于随着王旗的移动而彻底的溃败了。
当真是兵败如山倒。匈奴人风也似的向东边大路退去,将身后搞不清状况的韩信的燕军撞得人仰马翻。匈奴人大概是觉得燕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心中无比的气愤,挥动弯刀开始斩杀,列队在前的燕军死伤无数,一部分匈奴人居然“杀”出了一条血路,逃之夭夭了。后面上来的匈奴人有样学样,遇到来不及躲闪的燕军就一刀过去,砍成两半。这种作为,大大的激怒了韩信的手下,尤其是钟离昧。钟离昧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慨,依然指挥着手下的三万燕国步兵进行还击,把匈奴人撤退的道路给堵住了,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很大程度上会便宜了秦国人,可还是做了。匈奴人太不拿人当人看了。
钟离昧的步兵根本就不可能挡住亡命奔逃的匈奴铁骑,他们一排排一队队的失去了脑袋,被马蹄践踏成肉酱者成百上千。这些人没有白白的牺牲,他们封挡住了匈奴人一柱香的时间,身后的秦国骑兵已经尾随着杀将上来。匈奴人的后军登时大乱,士兵像开了锅一般的四散奔逃,秦军随后掩杀,斩获无数。说来奇怪前面的燕军死的越多,后面的人就越猛烈的向匈奴人身上冲,似乎不知道死为何物。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脑袋热,一心只想跟那些禽兽不如的匈奴人同归于尽,顾不了许多了,就连韩信的命令也不听了。冒顿一看无法扭转形势,独自杀出一条路逃了出去,身后剩下几万匈奴战士,被燕军和秦军夹在中间就像是陷入了铜墙铁壁之间,寸步难移,一个一个的倒下去。跟着韩信一起逃走的燕军不到五万,其余的除了再跟匈奴人拼命,就是被匈奴人斩杀了。钟离昧虽然恨匈奴人,但他更恨秦人,估摸着匈奴人被斩杀的差不多了,带着所剩无几的一部分燕军,向东而去。秦军只顾围杀控弩战士,自然任由他走了。
这一仗,秦军虽然不能说全胜,但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跟随冒顿逃走的匈奴骑兵还有燕军加起来不到十万人。骑兵五万,燕军五万。秦军抓获俘虏四万,其余的全部阵亡。秦军的损失也不小,三十万人马,剩下十五万。可以说,比匈奴人的损失还要大,不过不要紧,秦军人数众多,这些损失,很快会得到补充。冒顿就不行了,三十万控弩战士是他的全部家当,一次战役就折损十万,恐怕再也难以恢复元气了。
冒顿狼狈逃回代郡。为了保险起见,冒顿命令韩信留守代郡,他帅兵返回大漠。韩信手中只剩下五万人,又是刚刚战败,他知道留在代郡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面对凶残的冒顿,他只能答应下来。冒顿当天就率领剩余的五万骑兵,折返大漠。第三天的时候,钟离昧帅军来到代郡,韩信开城接入。
冒顿离开代郡的路上,接到了来自龙城的战报,战报上说,大月氏人突袭了龙城,龙城的财物女子被洗劫一空,大月氏人派人守住了白登一代的道路,归路被切断了。雪上加霜的消息没能击倒冒顿,这个匈奴几百年来最为杰出的领袖,还不至于如此的懦弱。他研究了一下路径,决定继续向平城挺进,不惜一切代价在白登击败大月氏人。同时派人去给左右贤王送信,命他们立即撤回大漠。冒顿一路上没有看到李德阳追来,还以为他死在了乱军之中,心中有些可惜。他那里知道,李德阳在战斗刚刚打响的一刻,已经逃之夭夭了。
四天后,匈奴大军至平城城外,人困马乏,冒顿准备进城休整。大军刚到城外五十里,遇到一座大山挡路。山中林木纵横,沟壑深邃,植被茂密,山势很是凶险。冒顿根本没想到秦军早就攻下了平城再次埋伏,大大咧咧的带人进山。匈奴兵穿过两峰夹持的一条山间险路的时候,忽然,两座山麓上滚下无数的巨石,将正处在夹缝中的骑兵全部压成了肉酱,轰轰隆隆的巨石,一刻不停的向下滚落,转瞬间就填平了整座山谷,将匈奴大军横向切成了两半。
樊哙和王陵各自率领十五万大军由山前山后杀将出来,落在身后的匈奴人看不到冒顿的王旗,还以为冒顿已经被巨石砸死,哪里还有心思作战,嚎哭的嚎哭,逃跑的逃跑,乱成一团,樊哙指挥骑兵在半个时辰内将两万余人斩杀了个干净,逃跑的寥寥无几。
王陵遭到了冒顿的顽强抵抗。虽然匈奴大军崩溃在即,但冒顿仍然不屈不挠,沉着指挥,慌乱中的匈奴战士很快又团结在了王旗下,拼死向外突围。但是十五万秦军几乎布满了山麓和道路的每一个角落,黑压压的无边不及,任凭匈奴人如何强悍也打不开一条道路。两个时辰后,日暮西斜,冒顿带着不到千人退到了道左一片密林中,凭着地势向外射箭,不让秦军接近,王陵带人冲了几次也没冲进去。逼得他没办法只能下令向林内放火箭。火箭点燃了山谷中的杂草,接着烧着了树木,没多长时间打火就燎原开去。整个山谷成了个大火窟,浓烟蔽日,烈焰蒸腾。惨嘶、嚎叫此起彼伏。
冒顿在几名亲兵的保护下,拼死冲出了火窟,刚一露头,就被秦军的弓箭射成了刺猬。王陵上去砍下了冒顿的脑袋,用布包好了收藏起来。让人快马加鞭送到秦皇的手中。
此时的王竹人已经到了晋阳,正在处理一些战后事宜,同时密切关注上郡的战事。收到冒顿的人头之后,王竹觉得这场战争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次日王竹下圣旨,恢复秦二世的年号,向黎民百姓解释‘诈死’的苦衷。把冒顿的死讯通告全国。让人把冒顿的人头送到千里之外的上郡给王熬、蒙铎。
王熬得到人头之后,即刻派人到匈奴军营劝降左右贤王。左右贤王听说冒顿战死,嚎哭不迭,誓死不降。
王熬当日便对匈奴人起总攻。匈奴战士听说了大单于的死讯,看到了秦军帅旗上悬挂的人头,军心涣散,被秦军一举击溃。左贤王在乱军中被斩杀。右贤王带领三万参军逃往北方,途中被大月氏人所擒,次日斩示众。强盛的匈奴帝国至此遂亡。
王竹命令蒙铎和樊哙两路出兵,占领匈奴帝国的土地,从南至北,一直到河套、狼居胥山、祁连山全部据为己有,只有大漠以北,龙城一带被大月氏占据。大月氏在秦三世时被秦国所灭,所辖包括河西走廊、漠北、西域等土地,尽皆并入中原。
景尚田没能把徐福骗到中原来,三年后,王竹一怒之下,派周勃、夏侯婴、李左车为将以景尚田为向导,组织了一只拥有五千艘巨轮的大舰队,搭载秦兵十万,进攻倭奴。在景尚田的指引和配合下,周勃等人很快地来到倭奴。徐福在惊慌之下,组织了一只五万人的大军抵御秦兵,可是,三两仗下来,就被周勃打的七零八落,死伤八成。徐福向周勃求和,乞求归降大秦,周勃表面上允许,将徐福诱骗到军营捆绑起来,一面却执行了秦二世的密令,派兵上岛,将岛上所有生灵全部杀光。大屠杀一直进行了半个月,整个倭奴国,被十万秦军斩杀的鸡犬不留。临走的时候,周勃又在岛上放了一场大火,将所有建筑、房舍、树木、山川都烧成灰烬。大火烧了几十天,整座岛屿险些沉没,即便是有幸存的人,也挫骨扬灰了。这种情形下,周勃才载着倭奴天皇徐福返回咸阳。
徐福到了咸阳,见了秦二世王竹,花言巧语说自己对大秦如何如何忠心,只是一时找不到路径回国才会流落海外的。气的王竹还没听完,就让人把他扔下油锅煮熟了。
大秦帝国自此,在王竹手上得到中兴。历传五十世而不衰,直到秦五十一世皇帝时,才被漠北兴起的蒙古帝国所灭,成了历史上持续时间最久的朝代。
各位书友《秦霸天下》已经完会尽快上传,多谢大家一直以来对钟离昧的支持。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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