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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驹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txt下载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四章 梦得神人

    次日夜间,贾仁禄领军渡泸扎营。大战之后,军士疲惫,不堪再战。贾仁禄便传令休整,拿着从孟获军中抢来的钱粮,稿赏三军,三军大悦。此役之中,渡泸打头阵的四千兵马损折尽半,可谓十分惨重。但其后复又招降了不少孟获手下蛮兵,声势反而更盛于前。

    十日后,贾仁禄正在帐中与祝融、李恢议事,哨探来报:“报!孟获赶回银坑洞中,即差心腹人赍金珠宝贝,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并蛮方部落,借使牌刀獠丁军健,凑齐军马四万人杀将过来,还请将军、军师速作准备。”

    贾仁禄面带喜色,微微一笑,道:“来得好!”

    祝融长眉一蹙,面有忧色,道:“孟获的军马来得一次比一次多,这次若再捉住还是不要放了吧。”

    李恢亦深以为忧,道:“孟获召集各部生力蛮兵,倾巢而来,其锋诚不可当,军师如何还有喜色?”

    贾仁禄笑道:“哈哈,你们心里一定当我是疯子吧。”

    李恢忙道:“不敢。”

    祝融笑靥如花,点了点头道:“嗯,你还真是个疯子。”

    贾仁禄道:“我们这次借得建宁各部落的军马来此,便是为了征服南中那些态度嚣张、乱放声音的部落,若是他们归缩在各地,我们一个个去平,那要浪费多少时光?如今他们挤在一团,自己跑来找死,我们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岂不爽哉!”

    李恢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军师神算,世所罕及。”

    贾仁禄道:“哈哈,你马屁少拍。”

    一小卒闯进营来,道:“报!帐外有数人要见军师,不及我们通报,便硬闯进大营里来了。”

    贾仁禄长眉一轩,道:“什么垃圾人……”

    忽然一人掀帘进帐,笑道:“军师,别来无恙。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的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哈哈!”

    贾仁禄双眸一亮,手指来人,颤声道:“子龙,你怎么来了,可想死我了!”说完便抢上前去,紧握着赵云的双手,双眼含泪。

    久别重逢,赵云也是十分激动,热泪盈眶,虎躯微颤,道:“那日听闻军师堕崖,我心如焚,没想到今日竟还能再见军师,实是不胜之喜!”

    帐外传来一阵悠扬曼妙的女子声音说道:“你去了这么久也没有音讯,家里已然大乱,你也该回去平定乱局了,呵呵。”一阵香风,一位端丽绝俗的女子连移莲步,走进帐来。

    贾仁禄如遭雷击,僵立不动,隔了半晌,方道:“甄宓,你怎么来了,家里可好?”

    甄宓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也真是的,脱险了也不懂得差个人往家里报个平安。前些日子听说你堕崖了,貂婵姐姐急得险些上了吊,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祝融目不转瞬凝视甄宓,只觉得她清丽难言,美艳不可方物,虽不觉自惭形秽,但夜郎自大、傲视群芳的傲气却也收敛不少,问贾仁禄道:“这位可是你的夫人?”

    贾仁禄正自黯然神伤,闻言回过神来,点头道:“她叫甄宓,是我的……是我的……嘿嘿……三夫人。”

    甄宓白了他一眼,嗔道:“还没成亲呢,谁是你的三夫人!”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这不正事都办了么,怎能说不是?”

    甄宓不再理这个流氓,上下打量着祝融,道:“怪不得,怪不得。”

    贾仁禄问道:“怪不得什么?”

    甄宓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心里明白。”

    贾仁禄心道:“一定是说老子有了美眉就忘了老婆。哼!你懂得什么,这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向祝融这种野性难驯、难以偷着的美眉才是最让人心动的。”但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哪里敢喷出来,说道:“这貂婵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甄宓道:“她要留下照顾曹静,如何能来。最近她又担心你,又要忙里忙外,还要瞒着曹静,终日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圈了。”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甄宓抿嘴一笑,看了看祝融,道:“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贾仁禄颇为尴尬,嘿嘿傻笑,半晌无言。

    祝融目不转睛的盯着甄宓,怔怔出神,也不说话。一时之间,帐内气氛颇为尴尬,赵云摇了摇头,上前解围道:“军师,我们一路赶来,也饿了,你也别唧唧歪歪了,赶快开饭吧。”

    贾仁禄回过神来,大手一挥,道:“摆宴,为子龙接风!”

    须臾酒宴摆好,赵云、祝融、李恢、张翼、李异、邓芝、李严、王淩、刘玉秀、阿秀依次坐好。甄宓是贾仁禄未过门的三夫人理所当然的坐于他的边上照应,梅花、兰花二婢则立于贾仁禄的身后,为他们倒水。

    祝融见甄宓坐于贾仁禄身边,心里满不是个味,便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霎时间便三五十杯烈酒下肚,恍若不觉。

    贾仁禄瞥了一眼祝融,心道:“这小妮子没拔出刀子来,已经是很给老子面子了,还是少惹为妙。”想到此便侧过头去,对赵云说道:“刚才忘了问了,你们怎么来了?”

    赵云道:“主公听说你堕崖的消息,便心急如焚,亲自赶来江州查察,并同刘璋交涉。那日听说你在南中大胜孟获的消息,大喜若狂,当即便要亲来南中,我们死劝方住。他担心将领不足,同孟获对敌恐有失手,便差我们前来相助。”

    贾仁禄眼光自左至右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心道:“这些差不多都是老子打江州的班底,刘备也不知带了谁来了,猛将也不多分几个过来,真小气!”问道:“姜冏呢,他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赵云道:“那日我和他较量过枪法,果然本事了得。主公也很是喜欢,留在帐下听用了。”

    贾仁禄心道:“我好不容易挖到个宝,你就留在帐下听用了……这不是不给我面子么,这荐贤费也不给一点。”说道:“孟获那老小子本来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有你们前来相助,更是锦上添花,这次孟获这老小子是死定了。”顿了顿又问道:“明公那的情况如何?”

    赵云道:“主公原本以有军师已……已……雷霆大怒,曾同刘璋交涉几次。刘璋本不愿生事,主张同主公讲和,以江州为界,息兵安民。可张任等人执意劝刘璋夺回江州,刘璋素无主见,唯唯诺诺,也就答应了。如今双方和谈破裂,主公欲攻取雒县,掐断成都与北部诸郡的联系,迫使刘璋投降。”

    贾仁禄侧头看了甄宓一眼,甄宓微微一笑,转头向立于身后的兰花吩咐几句。兰花点头应是,转身退下,过不多时取了副地图来,摊于案上。贾仁禄低头看图,隔了半晌,方道:“嗯,这主意不错。若取犍为,则刘璋必向北逃,到时若与张鲁联合,互为犄角,那时就难以取胜了。再者以刘璋的性格,别人打到他家门口了,他肯定是采取守势,不会主动进攻,这样江州也就没有危险了。这主意是元直出的吧,哈哈!”

    赵云点头道:“正是徐军师的主意。”

    贾仁禄道:“有元直在,那就一定没事。我们先把孟获这老小子打服了,再北上支援主公。”

    赵云道:“来时路上,我听路人说道,军师已捉了孟获两次,却又给放了,不知何故?”

    祝融见甄宓与贾仁禄心有灵犀,贾仁禄想要什么,都不用说出来,只要目视甄宓一眼,甄宓便心领神会,不禁醋坛打翻,心头有气,闻言举起酒爵,一饮而尽,道:“还能有什么缘故,他是个疯子呗!”

    甄宓似笑非笑地看了贾仁禄一眼,贾仁禄老脸一红,道:“我擒孟获,如囊中取物耳。直须降伏其心,这才算本事。”这话本是诸葛大大的台词,喷将出来,颇为拉风。但是此时他心情不佳,说出来软绵绵的无甚力道,赵云等人听起来,也就不以为然。

    甄宓用她那仙籁一般的声音说道:“南中之人久居化外,不易平服,须当降服其心,方保无事。”

    赵云点了点头,道:“军师高见,世所罕及。既是军师有心是孟获心服,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助军师成此美事。”

    李恢、张翼、李异、邓芝、李严、王淩异口同声地应道:“我等也愿效力。”

    祝融白了甄宓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贾仁禄心道:“女人多了,还真是麻烦事……”用手捂嘴,咳嗽两声,道:“有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这番豪言壮语,喷将出来,也是无甚力道和没吃过饭似的。在场诸人听得暗暗摇头,心道一向英明神武的贾仁禄如今儿女情长,难免英雄气短矣。

    转过天来,贾仁禄同邓芝、李恢一起相度地形,依险要立下三个大寨,深沟高垒,互相联络,互为犄角。

    三日后孟获引着数万蛮兵愤怒而来,在离贾仁禄大寨五十余里处,安下营寨。不及休息,便即引前部一万刀牌獠丁,直扣寨前搦战。贾仁禄传令:“有敢出战者斩!”传令一毕便不理面面相觑的众将,又躲到中军帐中看****图去了。

    孟获见贾仁禄军不出,便令手下蛮兵裸衣赤身,直到寨门前叫骂。贾仁禄毫不理会,但令手下将士不可出战。如此过了三日,孟获日日派人骂阵,可直骂到口干舌躁,口吐白沫,贾仁禄就是不出。孟获虽急于厮杀,却也毫无办法,只得在中军大帐之中气得来回乱窜,哇哇乱叫,大骂贾仁禄的祖宗一十八代。

    这日贾仁禄带同众将巡视军营,他边走边手搭凉棚,左张右望,好似在找寻着什么,众将不解其意,难免抓耳挠腮。来到其中一个营中,贾仁禄见到一个形容颇为猥琐的小卒,仔细端详半晌,点了点头,回头对诸将说道:“商朝有一个帝王名叫武丁,一天晚上他梦到自己捡到宝,得到了一个圣贤名:‘说’。醒来之后武丁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便和疯子一样满世界去找这个叫‘说’的家伙。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他在傅险城中找到一个筑城的苦力名‘说’。武丁一见到他,便乐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一个劲的说梦中见到的家伙就是此人。武丁得到傅说之后,便和他谈论国政,发现他应对如流。武丁很是高兴,便封他为相,治理商朝,商朝大治。”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商朝的陈芝麻烂谷子搬来乱喷。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昨天晚上,我也做了一个类似的梦,梦见有一个神人来到了我们军中,有这个神人相助,我军必当攻无不克,克无不攻。”说到此伸手一指那小卒道:“他就是我昨晚梦到的神人!”那小卒闻言双眼一对,吐了一口白沫,砰然倒地。

    众将更是不明所以,赵云道:“军师,这……”

    李恢、邓芝互视一眼,齐声道:“这梦中之事,怪诞离奇,如何能作数?”

    贾仁禄摆手道:“武丁得傅说之事,载入史记。可见这梦中之事不一定都是子虚乌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着目光自左自右向诸将脸上逐一扫去,发现他们均一脸迷茫,微微一笑,又道:“子龙,把那个小卒救醒,给件锦衣华服让他穿上,带到中军大帐来见我。”

    赵云虽一脸郁闷,却也不敢不执行这个乱命,应道:“是!”

    过不多时,赵云领着那个抖得好似筛糠的小卒来到中军大帐,贾仁禄挥了挥手,令属下退下,搓了搓手,一脸兴奋地道:“武丁找傅说之时可是费了半天的劲,累得跟狗似的。没想到我找到你,一点劲也不费。哈哈!”

    那小卒双腿乱颤,颤巍巍地道:“军师饶……饶了我啊,我不是什么……什么神人,什么……也不会。”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你什么也别说。这次可是你名垂青史的好机会,你不想试试?”

    那小卒闻言一怔,双眸精芒一闪,缓缓地点了点头。贾仁禄跪好拜道:“从今日起你便是军中的神师了。”

    次日一早,贾仁禄便传下将令曰:“神师有令:‘吃饭之前先当祭祀天神,这样才能得到天神阴力相助。’即今日起,吃饭之前我会将祭品摆于中军大帐之前祭祀,三军大小将士介时都得到中军大帐来虔诚祷告,以求天神相助,有哪个敢拉稀摆怠的,大棍伺候!”

第二百一十五章 火牛突营

    此令一下,三军将士一片哗然。他们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抗命。何况祭祀天神,求神保佑,也是每一个南中百姓应尽的义务。他们就常常这样做的,只不过没有每天都搞而已。从此以后,每日吃饭之前,贾仁禄都会命人将一份十分丰盛祭品摆在中军大帐前的广场之中,他则跪于案前顶礼摩拜,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三军将士见他神秘兮兮,所做之事大有道理,不禁信以为真,随着他发疯。将士们忍饥挨饿,跪倒在地,冲着长案不住磕头,诚心的祷告。祷告完毕之后,三军将士双眼冒火,如鸟兽散,飞也似的跑去进膳去了。

    天上飞鸟望见了案前的祭品,乱流口水,纷纷飞落案前,分食祭品。一时之间,空中振翼之声大作,东南西北各处飞来无数的雀鸟,上下翱翔,毛羽缤纷,鸟语间关,宛转啼鸣,场面倒也颇为壮观。如此奇观一日三次,孟获军远远望见,均不明所以,觉得十分怪异,谣言日起,三军皆惊。

    这日午时,孟获早早用罢午膳,掀帘出帐,手搭凉棚,遥望远方贾仁禄的大营,只见其上群鸟翔集,良久不退。长眉一轩,手指远方,侧头对边上的孟优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优摇了摇头,道:“贾福军中防守十分的严密,我几次派遣细作都被他拿住了。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不过……”

    孟获一脸不悦,道:“不过什么,你说话怎么也这么吞吞吐吐的?”

    孟优道:“不过听闻传言,贾福夜梦有神人相助,次日果于营中发现梦中之人。现在那人是贾福军中的神师,贾福每有举措,都要禀过神师之后,才敢下令施行。因此人人都说贾福军中有天神相助,才会有群鸟毕集的祥瑞出现。”

    孟获低头沉思,含糊应道:“哦……”

    孟优面有忧色,道:“我们借来的这些牌刀獠丁个个笃信鬼神,听闻贾福有神人相助,又眼见群鸟集于敌方大营,良久不散,信以为真。无不心生寒意,士气低落,再这样下去可有些不妙。”

    孟获叹了口气,走入帐内,来到案前,狠狠地一拍桌案,道:“这个贾福,搞不懂他哪些是真的哪些假的!”

    孟优跟了进来,立于孟获身后,道:“前番泸水之战,战局本来于我有利,可是阵后突然杀出一批无头鬼……”说到此便即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孟获低头沉思片刻,沉吟道:“这事太也古怪,我自今仍没想明白。我听说中原有一门邪法,能召集鬼卒助战,难道贾福竟会此等妖法?”

    孟优道:“想来会的,若是如此,如今群鸟毕集却也不太稀奇。不过要真是这样,我们同他对敌,岂不是……岂不是……”说到此牙齿格格直响,“死路一条”这个几字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孟获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能自乱阵脚,那样就大事去矣!我还就不信邪,就算他会召鬼唤神,我也要同他斗上一斗!”

    孟优见他斗志昂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隔了半晌,道:“哥哥,若无要事,我先退下了。”

    孟获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孟优又欲开言,看了孟获一眼,话到嘴边,却住口不说,转身退下。孟获待他走后,低垂着头,在帐中来回走了两圈,若有所思,蓦地里抬起头来,大声道:“传我将令,差人到敌寨之前给我大声骂,骂到贾福出来为止!”

    匆匆之间又过了十日,孟获日日差人到敌寨前大骂,贾仁禄只是不出。这日贾仁禄于橹楼之上,向下望去,见寨前蛮兵或坐或立,松松跨跨,神情疲倦,骂出来的话有气无力,微微一笑,侧头对边上的赵云说道:“集众将到中军大帐,我有话说。”

    赵云这几日不得出战,颇觉郁闷,闻言面有喜色,应道:“是!”转身下楼。

    贾仁禄又看了半晌,心满意足,笑得个嘴歪歪,喜孜孜的走下楼去。怎知乐极生悲,扶着竹楼向下爬了两步,一脚没踩好,脚下一滑,滚下梯去,跌了个狗吃屎,脑袋上肿了老大的血瘤一个。

    过了半晌,贾仁禄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摸了摸额角,道:“***,这梯子质量有问题,老子要投诉!”说完便一瘸一拐地向中军大帐走去。

    来到中军帐,掀帘进帐,一瞥眼间见诸将毕集,气呼呼的道:“那橹楼的梯子是谁造的,给我拖下去打一百……不……”说到此疼得一冽嘴,摸了摸额角上的血瘤,怒道:“打两百军棍!***,疼死我了。”

    众将见贾仁禄如此狼狈,面面相觑。听他口出此言,无不暗觉好笑。祝融热情开朗,向来无所顾忌,看着他脑袋上的大血瘤,格格娇笑,良久不绝。

    贾仁禄目光一扫,发现众将个个面容古怪,忍俊不禁。不禁老脸通红,尴尬地道:“嘿嘿,说正事,说正事。”走到案前,稳了稳心神,道:“破敌只在今日,你们谁愿出战?”

    众将憋闷已久,闻言无不大喜若狂,欣然请战。贾仁禄道:“好,今番要破孟获须当如此如此,你们各人须当依命而行,不可懈怠!”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隔了良久,方才回过神来,应道:“是!”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德昂,告诉寨外那些骂了半日的可怜家伙,明日决战!让他们滚回去转告孟获那老小子,让他好好的准备。若再给我捉到了,先打屁屁两百下再说话!”

    李恢忍住笑意,应道:“是!”

    贾仁禄摸了摸额角,不耐烦的道:“散帐!把我的婆娘叫来!”众将闻言无不窍笑,鱼贯而出。祝融格格直笑,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金创药,小心抹在了他的伤处,边抹边道:“呵呵,看你以后走路再不小心。”

    孟获军的大帐之内,孟获正如没头苍蝇一般在帐内乱走,忽然一小卒急奔进帐,道:“报!贾福肯出战了!”

    孟获闻言大喜,道:“哦,什么时候?”

    那小卒道:“明日,贾福约明日决战!”

    孟获低头沉思片刻,道:“召诸将来帐中议事。”

    那小卒应道:“是”转身退下,不过时诸将毕集,孟获道:“贾福约明日决战,你们怎么看?”

    孟优面有忧色,道:“这厮诡计多端,今晚会不会又来劫寨?”

    孟获沉吟半晌,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上次他便用劫寨破的我。这计谋用过一次,便不会再用了。我想他明日一定布置了什么诡计在等着我们。”

    孟优点头道:“有这可能,不知我们该如何应付?”

    孟获笑道:“我们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其实汉人也就会用些埋伏之计。行至山野林地,狭谷窄道之时小心些也就是了。我们这次借来了牌刀獠丁凶猛无比,正面交锋,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一次我一定要贾福输的心服口服!”顿了顿,又道:“传我将令,明日五更造饭,卯时点齐兵马列阵待敌!”

    当夜三更时分,皓月当空,明星闪烁,照临下土,天上云淡风轻,一片平和。地面上万籁俱寂,但闻孟获军中呼噜之声大作,一阵响过一阵。孟获逆料贾仁禄不会将一条计谋连用两次,那样根本就是犯了兵家之忌,岂不是太也白痴。因此当夜他便全然不做准备,传令三军将士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以待来日决战。

    三军将士闻令大喜,当夜个个高枕无忧,睡得十分的香甜。忽然远处喊声大作,蹄声隐隐,哞声一片,似有群牛狂奔而至。孟获军从梦中惊起,听闻驰骤之声越来越急,似乎大地也在不住的震颤,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愣了半晌,方揉了揉惺松的睡眼,三三两两地跑出营来,探头张望。不由大吃一惊,连嘴也合不拢了,只见前方怒牛千余,双眼冒火,左右牛角之上各缚着一柄单刀,身上龙文五采,图案古怪,不类它牛,不知是何方神异,牛尾处不知为何竟冒着火光,照着四野亮如白昼。

    原来这又是贾仁禄的一计,从神师下教,到飞鸟集营,再至火牛劫寨,全部都是模仿战国时田单的火牛破燕之计。其时齐军被燕将乐毅所败,七十余城就只剩莒和即墨两座城池未被攻下。这田单有素有智谋,被即墨百姓推为即墨守将。但他当时就只有一城之兵不满万人,而燕军却有十数万人,如何对敌得过?于是他挖空心思,想出了这么一条空前绝后的妙计,先用反间之计将善于用兵的乐毅给赶走,换了个叫骑劫的白痴上来。反间计成功之后,田单便实施了这一系列的鬼计,最终用火牛将十数万燕军给顶回了老家,一月之间便复夺齐地七十余城,迎太子法章即位,是为齐襄王。田单以一城之兵将齐国从死亡线上硬拉了回来,名满天下,功劳也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因此遭到了齐襄王的疑忌。

    贾仁禄那日偶然之间想起了这条妙计,心想此计若用于曹操、袁绍等人头上,肯定马上便会被识破。但是南蛮诸人,素来不服汉人,又如何会去读汉人的历史。因此他们根本就不晓得历史上还有这么一个什么火牛计,且他们素信鬼神,用鬼神之法克之,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言念及此,他便让甄宓发动关系,迅速收购了千余肥牛。令人赶制绛缯之衣,上绘五色龙文,披在牛上,将单刀缚在牛角之上,又将麻苇灌下膏油,绑在了牛尾之上,看上去像一柄巨大的扫帚。

    这日夜间他便让李严领着五千壮汉,人人均以五色涂面,赶着这千余肥牛,悄悄逼近孟获寨前,用火烧牛尾后的麻苇。那些麻苇事先浸过膏油,一点就着,火苗乱窜,迅速蔓延,不片时便烧到了牛尾。那些肥牛牛尾被烧,钻心直疼,如何还能悠闲的低头吃草。登时大怒,红着双眼,向前直冲,五千壮汉则一声不吭,紧随而去,杀入孟获寨中。

    孟获军个个久梦乍回,眼见着群牛冲进营来,横冲直撞,狂奔乱突,势道极其威猛,牛角上的利刃所触之处,孟获军将士不死即伤。伤重的难免摔倒在地,来回乱滚,大声乱叫,不片时,便给被火烧得发了疯的疯牛踩中,肚破肠流,横死当场,死状极其恐怖。

    孟获军哪见过如此威势,登时乱作一团。将士们纷纷大叫大攘,拔腿闪人,觅路逃命去了。李严所领的五千猛男冲进营中,不言不语,大刀阔斧,逢人便剁。虽只五千人,慌乱之中,看上去像五万人一般。孟获军最近听闻贾仁禄军中有神师下教,鬼神庇佑。今日见到这些兵士神头鬼脸,不知是何方神圣,心生寒意,哪里还有反抗之念,只恨爹妈少给两条腿,各自展开无双轻功,脚底抹油,霎时不见。

    孟获睡得正香,闻得营中扰乱,一跳醒转,失声叫道:“怎么又来劫寨,难道贾福疯了。”窜至榻侧,拔出大刀,翻身下床,奔至帐前一看,登时大吃一惊,挠了挠头,嘀咕道:“人不像人,牛不像牛,是何鬼怪?”

    便在这时,不远处一头疯牛流着眼泪,向他急奔而来,挺角便刺。孟获大失惊色,闪向一旁,刀光一闪,孟获左臂皮袍被开了一道口子,伤及皮肉,登时鲜血长流。

    孟获疼得一冽嘴,正欲包扎伤口,却见一壮汉,大步抢上,挥刀便往他的颈间劈去。孟获挥刀一格,刚要反击。却听四下喊声大阵,无数军马从四面八方,冲入营中,为首一员女将高声叫道:“孟获休走!”正是祝融。

    孟获无心恋战,同那壮汉略斗上三五回合,卖了个破绽,转身便走,闪过了两条火牛的乱撞,奔到赤毛牛处,一解牛缰,飞身上牛,双腿一夹,策牛便奔。祝融一瞥之眼,见孟获骑牛逃走,撇下小卒,策马便追。

    孟获回头一张,见祝融紧追不舍,心慌意乱。不住的催牛急奔,那牛倒也甚是听话,哞地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转眼之间便窜出了数十丈,将祝融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奔了数里,回顾左右,又已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不禁叹了口气。正欲辩明方向,觅路逃走,忽地斜刺里窜出一彪军马,为首一员上将高声叫道:“贼酋敢藐视我中原人物,今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话之人正是一身是胆的常山赵子龙。

    赵云纵马上前,挺枪便刺。孟获听闻破空之声,便知来人的力道大得异乎寻常。有心要一较高下,挥刀横架,右臂如遭电击,登时酸麻僵硬,心中好似万针攒刺,疼痛难当。马牛交错,赵云猿臂伸屈,便将孟获提了起来,掷于地上,震得孟获手足麻痹,动弹不得。赵云身后四条大汉抢了上来,绳捆索绑,又一次将孟获绑了个四马倒穿蹄。

第二百一十六章 祸起萧墙

    这边厢,战斗也呈一面倒的局面。那千余火牛牛尾被烧,渐已延烧到屁屁,狂兴大发,胡乱冲撞,有不少直突入帐中。牛尾处的火苗乱窜,登时将营帐给点着了。过不多时,满营火起,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这八番九十三甸的牌刀獠丁原是孟获借来的,看在钱的份上,这才勉为其难的来一趟。原本也就打算在阵前乱叫两声,大刀片子乱舞两下,胡乱的应个景,这样也算对得起孟获出的那些金银珠宝了。

    怎料战还没打,先遭火牛突营。这些蛮兵当然不是西班牙斗牛士,毫无斗牛的经验,再加上这牛看起来神神怪怪,不似常牛,哪还想着为孟获卖命,为那一点点可怜的金宝搭上老命一条,着实的划不来。纷纷拔腿闪人,不片时便散了个干净。

    当贾仁禄大军赶到之时,也就剩下少数不知死活的孟获亲信在那负隅顽抗,不是被火牛顶死,就是被大刀片子砍死,要不就是精神崩溃,吓得屎尿齐流,跪在地上不住乱抖,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显然已是疯了。

    一个时辰之后,贾仁禄坐在中军大帐正着的胡床之上,目不转盯地看着坐于他边上的押帐夫人兼私人秘书甄宓,乐得个嘴歪歪,口水流了一地。

    甄宓给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晕生两颊,白了他一眼,嗔道:“都是指挥千军万马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贾仁禄道:“这次让你来可是有正事的,一会那些将领就要来报功了。你也知道我的字属当世精品,等闲不轻易让人见到的。所以这记功劳的小活,还是要麻烦夫人了。嘿嘿!”

    甄宓看了看面前的笔墨纸砚,道:“呵呵,这字你以后有空的时候还是好好练练吧。一个胸罗万兵,机变无双的大军师不会写字,说出去也着实让人笑话。”此言一出,立于甄宓身后的梅花、兰花抿嘴直笑。

    贾仁禄回头白了一眼二婢,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把你们轰出去!”

    梅花、兰花闻言忙收起笑容,绷着个脸,一本正经,不过表情着实有些古怪。贾仁禄欣赏了一下她们的表情,很是满意,回过头来,对甄宓说道:“唉,这不是没时间嘛,有时间一定练。再说我的字还用练……”说到此见甄宓俏脸一沉,目光中满是责备之意,不禁老脸一红,尴尬地道:“练,一定好好练。不过这不是忙么,等有空的时候一定练。”心道:“又不是要考状元,字写的那么好做什么,韦公小宝一个小字写得像那话儿,不是照样做大官,取七个老婆,艳福齐天。老子好歹也上过大学,这字也会个千儿八百的,不过都是简体的而已……”

    甄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呵呵,没时间,那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有时间?”

    贾仁禄回头瞥了一眼二婢,见她们笑容古怪,伸过嘴去在甄宓的耳边悄声说道:“这事你怎么随便喷出来,这不是教坏小孩子么。”

    甄宓悄声道:“呵呵,做得时候都不怕教坏小孩子。你干得那些烂事,能瞒得了谁,她们早就知道了。下次要注意些,不能再这样了,有空多练练字。都要当父亲的人了,还这么的没正形。”

    贾仁禄颇为尴尬地道:“一定,一定。下次一定改。”

    便在这时,祝融忿忿进帐,将手中提着的一人,往下一扔。贾仁禄低头一看,却是阿会喃,笑了笑,便对甄宓说道:“记上,祝大大活捉蛮将阿会喃!”甄宓依言提笔记好。

    祝融恨恨地道:“只可惜让孟获那厮跑了!”

    赵云哈哈一笑,道:“跑不了,在这呢!”说完提着孟获迈步进帐。

    贾仁禄见到孟获,笑道:“孟大大,别来无恙?这火牛突营的滋味不好受吧。本来我也是一片好意,想在明日开打之前送千余烤牛到你营中稿劳稿劳,哪知下面的人曲解了我的意思,将事情给搞砸了。”

    孟获怒道:“哼,要杀便杀,爷爷我不受你的消遣!”

    赵云将孟获掷于地上,怒道:“天兵到此,兀自抗拒,当真不知死活。军师,这种化外之人,和他将道理是讲不通的,不如杀了算了。”

    祝融笑靥如花,道:“好啊,好啊!我这就将他拖到父亲灵前,剥皮剜心,祭奠亡灵,然后再把去喂老蛇!”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孟获,上次你说这次被我拿到你必心服,这次你又被绑成了粽子,还有什么话说?”

    孟获道:“不服!你惯用诡计,我一时大意,没料到你劫寨之后还会再来劫寨,这才被你擒来,如何肯服!”

    贾仁禄心道:“你是没见过以前赌场赌大小,连开四五十记大,输得那些押小的连老婆都给当了。老子劫你一次,你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哈哈!”说道:“已被抓了三次了,还在嘴硬,看来你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心服?”

    孟获道:“你若放我回去,我重整亲信,和你大战一场,那时你若再擒得我,我才心服。”

    贾仁禄微微一笑,目视赵云,一挥手,道:“松绑!”

    赵云应道:“是!”走上前去,双手微一用力,轻描淡写的便将孟获身上的绑缚尽皆扯断。孟获看了赵云一眼,狂傲之心登收,站起身来,揉了揉手腕,问道:“敢问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赵云道:“我姓赵名云字子龙。”

    孟获喃喃地念道:“赵云,赵云……”赵云真正扬名要等到长坂坡时单枪匹马勇闯重围救出阿斗。这时他还是籍籍无名,是以孟获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贾仁禄见孟获不识得赵云厉害,微微一笑,道:“这位赵将军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在主公帐下那是不值一哂,连名都排不上。你在他手里被擒,还有什么话说。主公帐下比赵将军厉害的人多得和大米一样,我看你也就省省力气,投降算了。”

    孟获摇了摇头,意示不信,道:“你就会胡吹大气,只要你肯放我,下次我一定将你生擒!”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生擒我的。摆宴,给孟大大压惊!”

    酒宴之后,贾仁禄仍是屁颠屁颠的亲送孟获出营,孟获仍是连眼角都不扫他一下,飞身上牛,狂奔而去。

    转过天来,贾仁禄乘胜前进,前抵会无,令先锋李严、邓芝领军马五千进抵泸水下寨。这泸水乃是现今的金沙江,发源于西藏的崇山峻岭之间,在云南的千山万谷之中蜿蜒穿行,经三江城之时乃是自西向东,过了三江之后便折而向北,以长江汇合。贾仁禄先前所渡之泸水便是由南自北而行的一段河道,现今李严所抵之地却是泸水的上游,此河道自西向东,过了泸水便是三江城,离孟获老巢银坑山也就不远了。

    孟获被放回之后,忿忿回洞,收拢败卒,欲再与贾仁禄一决雌雄。正准备间,忽有小卒来报:“报!贾福大军攻占会无,前锋李严、邓芝已直逼泸水而来。”

    孟获微微一惊,道:“若是让贾福渡了泸水,就无险可守了。泸水下流有一地名沙口,此处水慢,谁敢前去防守,以扼贾福大军?”

    董荼那上前应道:“小将愿往。”

    孟获大喜道:“好我给你三千军,你这便前去守把。那个什么李严、邓芝从未听过,看来也是无用之人,你相机行事,能擒拿过来便擒拿过来,也好挫挫贾福的威风。”

    董荼那应道:“是!”说完便行礼退出,点齐三千军马,迤逦向沙口而来。抵达沙口时远远望见泸水对岸一彪军马赶来,为首二人,一位作武将打扮,一位着书生装束,想来便李严、邓芝,便道:“我与你等无冤无仇,何故侵我境界?”

    邓芝微微一笑道:“贵部侵陵南中各部族,为害甚大。今各部族不堪欺压,奉军师为主前来问罪,如何能说无故侵犯?”

    李严遥望董荼那,侧过头去,悄声对邓芝说道:“这人好生面熟,不知是何人?”

    邓芝道:“此人叫董荼那,曾被军师擒过两次。”

    李严点了点头,冲着对岸大声叫道:“你被军师放归两次,便应感念军师活命大恩,如何还敢前来与我对敌。早早退去,免污我刀斧!”

    董荼那羞惭满面,无言以对。低垂着头,打马在江边转了两个圈,似有所思。过了半晌,抬起头来,拨马便走,带着手下收队闪人。

    李严、邓芝微微一笑,也不追赶,候至夜间,渡了泸水,安下营寨,差人飞报贾仁禄。

    董荼那败回银坑洞中,见到孟获,道:“李严甚是厉害,末将不是他的对手,抵敌不住。”

    其时孟获闷坐案前饮酒,举起酒觥吸了一口,闻言一口气没喘顺,呛着了,噗地一声将酒喷了出来,咳嗽连声,右手一挥,将酒觥掷在了地上,当地一声,碎成了几片,怒道:“咳……咳……好小子,当我不知道!你被贾福放了两次,感念他的恩德,今天便不战而退,卖主求荣!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斩了!”

    洞外两条膀大腰圆的大汉抢了进来,摁着董荼那便向外推。阿会喃忙抢上前来道:“董荼那自幼便跟随大王,素有战功,还请大王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孟获道:“像这种吃里扒外人留着有何有用处,给我推出去!”

    孟优道:“如今正与贾福交战,斩杀大将于军不利,我看还是权且寄下他这条命,让他戴罪立功。”

    孟获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就饶了你的狗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拖出去打五十……”顿了顿,又道:“让我喝酒呛着了,罪无可恕,拖出去打一百大棍!”

    摁住董荼那的两条大汉应道:“是!”便将董荼那推了出去,摁倒在地,辟丘啪嚓,打了一百大棍,将董荼那的屁屁打成了八瓣。

    董荼那屁屁被打,打完之后还要进洞谢孟获不杀之恩,羞愤欲死。回到自己寨中,趴在榻上让美女给他上金创药,哼哼唧唧,心里不住的咒骂孟获的十八代祖宗。便在这时,阿会喃领着三江附近诸路酋长来至榻前探伤,目视董荼那,良久不言。

    董荼那会意,挥手令左右退下,道:“今日你们来此仅仅是为了探望我的伤势?”

    阿会喃环顾左右,压低声音,道:“我们这些酋长原也不想欺陵其他部族,只是孟获那厮自恃骁勇,逼迫我等和他同流合污,实在是情非得已。如今众部落,不堪欺压,奉贾福为主,前来问罪。孟获众叛亲离,却仍执迷不悟。这贾福有神师下教,天神庇佑,我等如何是他的对手,以之为敌只有死路一条。何况我们均受过他活命大恩,如不报答,何以为人?”说完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诸位酋长。诸位酋长均不住点头,以示赞同。

    董荼那问道:“那你打算如何报答贾福活命之恩?”

    阿会喃道:“如今孟获连败三阵,闷闷不乐,终日饮酒,烂醉如泥。我们趁其酒醉将他绑了,送过江去,岂不是大功一件?”

    董荼那双眸一闪,冷电似目光在阿会喃地脸上扫了几扫,面色一沉,怒道:“你们都受过老洞主大恩,如何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阿会喃道:“孟获倒行逆施,跟着他不但我们死路一条,连洞中的百姓也要跟着遭殃。老洞主是对我们不薄,但我们也都是一方酋长,也要为自己部落的生计考虑啊!”

    董荼那问道:“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阿会喃道:“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董荼那道:“我也有此心久矣!怎奈无人相助,孤掌难鸣!”

    阿会喃及身后各路酋长齐声道:“我等均愿相助!”

    董荼那兴奋地大手一挥,道:“好!哎哟……”手臂挥动时牵动了屁屁上的伤口,疼得他大声叫嚷起来。

    当夜三更时分,董荼那手执钢刀,一瘸一拐地领着百余人,悄无声息的掩至孟获所住山洞洞口。其时孟获刚灌下三五十斤马尿,睡得正熟,呼噜之声震天动地,不比他军队的喊杀声小多少。

    董荼那隔着老远便听见了呼噜声,暗暗心喜,见洞口处有两个侍卫把门,怒道:“你们也受贾福活命大恩,如何为虎作伥?还不快滚,不然把去喂老蛇,以报打我军棍之仇!”说完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屁屁,疼得直冽嘴,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

    那两个侍卫一听要被拿去喂老蛇,吓得一哆嗦,忙道:“我们愿生擒这厮,去献给贾军师。”说完便从董荼那手下亲兵手中接过绳索,转身入内,蹑手蹑脚的来到孟获床边。低头一看,但见孟获大嘴一张一翕,呼声如雷,睡得极是香甜。二人大喜过望,互视一眼,窜将上床,绳捆索绑,不片时便将孟获捆了个结结实实。低头一看,只见孟获两眼紧闭,仍是未醒。

    二人不敢怠慢,扛起孟获向外便走。董荼那见里间得手,一声呼哨,五个亲信牵过一辆牛车来。扛着孟获的二人,将孟获往牛车上一扔。牛车边上一亲兵挥起皮鞭,照着牛屁屁便是一鞭下去。那牛吃疼,拖着牛车向前急奔而去。那亲兵提气紧追,飞身而上,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上,扬长而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勒取赎金

    四更时分,孟获渐渐清醒,只觉口干舌燥,未及睁眼,便叫道:“水!渴死了,拿水来!”

    其时董荼那骑马紧随牛车之后,闻言说道:“要水要等到天明。”

    孟获宿酒未消,半梦半醒,觉得身子摇晃摇晃,不明所以,梦呓般地道:“可扶我下床,我自去取水。”

    董荼那答道:“这不是床,这是牛车。”

    孟获闻言莫名其妙,只觉身上紧绷绷地,像是被绳索之类的物事紧紧的缚住,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脑袋好似有一盆凉水敲下,登时清醒过来,睁开双眼,大声喝道:“谁在外面!”

    董荼那冷冷地道:“是我!”

    孟获听出了董荼那的声音,怒道:“董荼那!你敢造反!”说完运劲挣了几下绳索,没能挣开,一脸惊愕,道:“你想怎么样?”

    董荼那冷冷地道:“只是想请大王到贾军师的帐中做客而已。”

    孟获勃然大怒,喝道:“你!”

    董荼那微微冷笑,不再理他,催促牛车继续前进。一行人到了沙口李严军大营时,天已大亮。李严、邓芝闻讯大喜,亲自出迎,差人飞速报知贾仁禄。

    其时贾仁禄先接到李严报捷,知前锋已渡过泸水进抵沙口,心下大喜,便催促三军速进,行至半路之时,便有流星探马来报:“董荼那已擒了孟获赶至沙口寨中投降了,李将军请军师速速前来。”

    贾仁禄乐得嘴也合不拢,连声叫道:“爽!爽!传我将令,三军全速前进,赶往沙口去者!”心道:“三国里面就有这一出,没想到也让老子赶上了,可见只有孟获一人想跟老子抬扛,其他的人也是怕老子的,哈哈!不过《三国演义》里董荼那、阿会喃死的很惨,诸葛大大也是,放了孟获也就算了,连投诚的董荼那、阿会喃也一并放回,这不摆明的让孟获杀么。这手是有些不太地道,这次老子可不能这么做。”

    申时,贾仁禄大军方气喘喘地奔至泸水。这渡泸可是很有讲究的,须待夜静水冷,毒气不起,饱食渡之,方可无事。此时虽近黄昏,但三军将士一个个累得满头汗,肚子饿的咕咕直叫,这样渡河保证七窍流血,死状恐怖。贾仁禄自认泡妞大业尚未成功,当然不想到阴曹地府一游,是以命三军将士于河边扎下营寨,埋锅造饭。

    初更时分,董荼那、阿会喃等人渡泸而来,直入中军大帐来见贾仁禄,贾仁禄摆足了诸葛孔明的架子,重加赏劳,好言抚慰,在一所营帐之中摆下了丰盛的酒宴,令李恢领着董荼那、阿会喃等酋长前去打牙祭。

    诸位酋长退后,贾仁禄眼珠一转,密传号令,教各寨将士,整顿军器,重新布置,这才传下让李严将孟获送将过来。过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孟获被两名五大三粗的大汉推进营帐,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这次你还有什么话说?”

    孟获昂首挺胸,挺立不屈,道:“这次不是你的本事,是我的手下吃里扒外,如此便要我降服,却也不能!”

    贾仁禄道:“你也是有够麻烦的,老子要不是觉得杀了你有很多的后遗症,早就将你把去喂老蛇了。说吧你要如何才肯心服,归附使君,不再与南中的各部落为敌?”

    孟获道:“你若再放我回去,让我重整兵马,好好的和你打上一场,你若能再擒得我,我便真心服你。”

    贾仁禄目不转睛地盯着孟获良久,叹了口气,道:“唉,好吧!摆宴,给孟大大压惊。”心道:“老子要不是想学学诸葛大大,早把你大卸八块把去喂狗了!”

    酒足饭饱之后,孟获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伸手一抹嘴,便欲转身走人。贾仁禄笑道:“先别急着走,我带你到各寨之中参观参观。”说完便走上前来,拉着孟获大手,向帐外走去。赵云恐孟获暴起伤人,紧跟在贾仁禄的边上,寸步不离。

    贾仁禄牵着孟获来到帐外,早有两位小卒,牵着两匹马等在外面,其中一匹自然是贾仁禄的爱骑黑马卢柴。前次赵云来时,便将此马带来,一路之上好生喂养,没少灌马尿。卢柴棒经此精心护理,长得越发壮硕起来,虽看上去仍是瘦骨嶙峋,却也着实长了几两肉,只不过外表上看不出来罢了。

    贾仁禄飞身上马,伸手一比边上的高头大马,道:“请!”

    孟获还是第一次见到贾仁禄的坐骑,一脸不屑,道:“这就是你的坐骑?”

    贾仁禄点头道:“嗯,你别看它长得不咋地,它可是老子的救命恩人,老子这条小命可是它救的。”

    孟获不以为然,斜着眼看了看卢柴棒,嗤得一声,道:“胡吹大气!”

    卢柴棒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忽律律的一声长嘶,以示抗议。

    孟获白了它一眼,不再理它,飞身上马。贾仁禄策着马,带着孟获缓缓的绕营一周,请他观看诸营寨栅所屯粮草,所积军器。过了良久,贾仁禄指着一个高高的粮垛,道:“你不降我,真愚不可及。我有如此精兵猛将,粮草军器,最重要的是我还有神师下教,你又怎么能赢得了我。我看你也不用白费力气,投降了算了。”

    孟获眼珠一转,道:“我是肯降,不过我洞中之人不服。军师放我回去,让我招安本部人马,一齐前来归顺岂不是好?”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不过董荼那、阿会喃等诸部酋长业已归顺,你就不用再带他们回去了,等会再带过来,太也麻烦。就这样吧,我送你出营,你好生回去招安本部军马,早早来降。”

    孟获双眸如电,看了看贾仁禄,缓缓地点了点头,双腿一夹,纵马便走。贾仁禄策马追上,头前带路,直将孟获送到了泸水边上,差人撑筏将孟获送到了对岸。

    孟获回转银坑山之中,来到自己所居之山洞,未及坐好便令人急传孟优来见。过不多时,孟优进洞,孟获道:“如今贾福的虚实我已尽知,明日你便带着百余精兵,多带金宝到贾福营中诈降,三更时分,我便领军前往劫寨。到时里应外合,不愁不生擒贾福。”

    孟获已被擒了四次,连孟优也对他兄长的指挥艺术产生了置疑,闻言愣了片刻,方言不由衷地道:“知道了,我明日便去。”此行能否成功,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因此这马屁便不急着拍了,等到真劫成功了,再拍不迟。若劫不成,就该到贾福营中去拍了。

    转过天来,孟优领着百余蛮兵,搬载金珠、宝贝、象牙、犀角之类物事,渡了泸水,径投贾仁禄大寨而来。寨外守营兵士将其拦住,一位小卒扭转身形,飞也似跑到中军大帐报信去了。

    其时贾仁禄正在帐中与祝融、赵云、李恢、邓芝等人共议大事,忽然之间一小卒闯将进来,道:“报!孟优带着大批金宝前来投降!”

    贾仁禄正看着案上的地图,愣愣出神,闻言抬起头来,道:“哦,黄鼠狼来了……”

    李恢道:“来者不善。”

    祝融道:“哼!这一定是孟获那厮在使什么诡计!”

    贾仁禄道:“老子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大老远的搬这么多宝贝来,怪不容易的。不见一见,也是说不过去。来人啊,传!看看他都带什么宝贝来了?”说至此口水已然流了一地。

    祝融白了他一眼,嗔道:“财迷!”

    贾仁禄道:“嘟,你懂个屁啊,这年头要赚点钱有多不容易啊。有这便宜不占,当真是王八蛋了。快传!”

    过不多时,孟优进帐,跪拜于地,道:“家兄孟获,感军师活命大恩,无可奉献。特令我带金珠宝贝若干,权为赏军之资,续后令有大礼献上。”

    贾仁禄道:“别说这些干甜不垫饥的,宝物在哪里,快快抬将上来。”

    孟优抬起头来,见贾仁禄那哈拉子乱流的恶心样子,便知此计已售,心下大喜,又拜了一拜,站起身来,来到帐前一挥手。十位蛮兵抬着五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箱盖,冲着贾仁禄躬身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贾仁禄定眼一看,五只箱子装的满满的都是金宝,霎时之间满帐珠光宝气,金光灿灿,晃得他双眼直花。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五只大箱子,流着口水,缓缓地走到近前,伸手取出一串由一百粒一般大小,浑圆无瑕的明珠串成的珠链不住把玩,过了半晌,又取了根大象牙,不住地抚摸,嘴里痴痴呆呆地道:“好!好!”

    孟优眼珠一转,道:“不知军师可觉得满意?”

    贾仁禄也在官场混了一段时日了,深知受贿秘诀,放下一颗径寸方圆,碧绿无瑕,如一汪秋水的珍珠,收起笑容,绷起脸来,淡淡地道:“乍看起来还行,仔细看看也就这么回事,马马虎虎将就吧。”

    孟优知道遇上大贪官了,满脸堆笑,道:“我回去之后,一定让兄长多送些礼物来。”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吧,你远来辛苦,先下去喝茶,一会我让人摆宴款待。”

    孟优应是,跪拜行礼,转身便欲出帐,贾仁禄问道:“你兄长跑到哪里疯去了?怎么没一起过来?”

    孟优转过身来,道:“他为答谢军师大恩,亲往银坑山中收拾宝物去了,不时便即前来。”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知道了,先下去吧。”孟优转身退下。

    孟优退后,贾仁禄仍盯着那些金宝,两眼发直,愣了半晌,又拿起那颗大明珠,举至眼前,仔细观赏,喃喃地道:“娘的,老子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珠子,真白活了……”

    祝融白了他一眼,啐道:“大贪官,不理你了!”说完转身便欲出帐。

    贾仁禄眼光仍死死地盯着珠子,道:“回来!附耳过来!”

    祝融一脸迷茫,走至近前,贾仁禄又看了两眼那珠子,方恋恋不舍的侧过头去,悄声说了几句话,忙又回头过来,盯着那珠子发呆。

    祝融闻言一怔,隔了片刻,回过神来,道:“你这人,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贾仁禄仍盯着那珠子,道:“不知道就别说,快去办事,搞砸了老子要你好看!”

    祝融哼了一声,迈步出帐。

    贾仁禄道:“诸位以为如何?”说这话时目光始终没离开那颗发着柔和绿光的大珠子。

    赵云等人见他这副尊容,无不摇头苦笑。赵云道:“我觉得孟优来意不善,军师还当小心在意,勿被眼见金宝迷了心窍。”

    贾仁禄道:“老子知道这是糖衣炮弹,不过老子会让孟获那老小子知道什么叫‘孟获妙计安天下,赔了珠子又折兵’的。”

    李恢道:“看来军师有主意了,快下令吧。”

    贾仁禄悄声道:“须当如此如此。”说完放下珠子,盖好箱盖,道:“都抬下去,给甄秘书过目,登记造册,以后都换成钱稿赏三军!”

    在场诸人均以为贾仁禄会将珠宝据为自有,哪曾料到他会这么说,闻言之后,帐中一片哗然,致有屁股没坐稳,一屁屁坐到地下者。

    兵士们将箱子抬出帐后,贾仁禄便令赵云、李恢、邓芝等人赶去已祝融会合,令乐人搬做杂剧,殷勤劝酒,款待孟优及其随从。却在酒中下******,赵云等人依足贾仁禄的吩咐,掺了五六十斤下去,好在当时的马尿都有颜色,便是下了******也是看不出来。孟优等人武将出身,毫无江湖经验,再加上看着祝融亲自跳的艳舞,意乱情迷,有酒便吞。不片时便尽皆昏倒,口不能言,浑如醉死之人。

    三更时分,孟获领着他辛辛苦苦凑来的两万兵马,分作两队一左一右的悄然掩至沙口,发现此处已无营寨,孟获心里有些发毛,但就这么回去却又心有不甘。当下便令大军渡河,掩至贾福大寨,一路无人阻挡。来到寨门之前,万籁俱寂,不闻刁斗之声。孟获艺高人胆大,当先驰马而入,发现大寨之中空无一人,竟是一座空寨。他撞入中军大帐,帐内漆黑一团,案前放着一方白绢,隐隐有字,四下漆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孟获令人点了火把,取过绢书一看,见其文曰:“你献的金宝太也差劲,我很不满意,后果当然就很严重。如今我已将你弟弟绑票了,速送上黄金十万两,白银百万两,珍珠一千串,犀角一千箱,象牙一千箱,异族美少女一千人,到泸水北岸西北方三十里处小树林中来赎,若候至明日日出之前,我还见不到这些东东,嘿嘿,不好意思,我便要撕票了!友情提示,切勿报警,否则你弟弟小命不保!”

    孟获览罢,虽不知绑票撕票是何意思,但见其上罗列着诸多金宝,也知贾仁禄狮子大开口,扣着他的弟弟要赎金,不禁勃然大怒,将手中绢书扯个粉碎,喝道:“贾福!”言罢拔出大刀冲出营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五擒孟获

    孟获甫出营门,前方喊声大震,火光冲天,一彪军马杀到,为首的正是王淩,于马上高声叫道:“我家军师已识破你的诈降之计,赶快回去凑钱,速到小树林中交割,迟了你弟弟怕是小命不保了,哈哈!”说完手中大刀一挥,身后军马大声呼斗,齐冲而上。

    孟获手下这些军士大半都参加过前几次恶战,不是逃了回来,就是不愿降被贾福放了回来。贾福军有神人相助,难以对敌的想法在他们的脑子里已是根深蒂固。此时于黑暗之中见到有伏兵来袭,知贾福又安排了条毒无可毒的诡计在等着他们,哪里还敢反抗,争相逃窜,自相践踏,号呼惨叫,登时乱作一团。

    孟获见有伏兵大失惊色,其时他正在左队,忙飞身上牛,急奔右队。行不数步,火光冲天,又一支兵马杀到,人影憧憧,不知有多少军马,为首的正是李严。右队孟获军见状也是无心恋战,自相惊散。

    孟获见不是无路可退,索性拨转牛头,带着二三千亲信蛮兵,向前直冲,欲赶往三十里外的小树林中搭救孟优。便在这时,前方火光又起,喊杀之声又来,又一彪军马杀到,为首一人神威凛凛,手中银枪晃眼,正是赵云。

    孟获上次是突遇赵云,猝不及防,才会被他一合擒拿。二人若是正面交锋,赵云要擒孟获当然不可能如此容易。不过孟获见识过赵云的枪法,虽只是一斑,却也可以逆料全豹。自付勉强应付个二三十合应该没有问题,三十合之后怕是凶多吉少,小命不保。此时见他迎面冲来,不禁心生寒意,哪里还敢对敌。一瞥眼见前右首一带敌军稀疏,撇下军士,拨转牛头,策牛便奔。

    赵云、李严三将也不追赶,各领大军,冲杀一阵,斩杀招降孟获军卒甚众。孟获奔了十来里,回头一看,又是只剩他一人,单刀匹牛。寻思现在要前往小树林之中救他弟弟万万没有可能,不过兄弟情深,不忍背弃,就算明知是火海刀山,也要闯上一闯,救上一救,这样才算不辜负以生俱来的兄弟之情。言念及此便辩明方向,拨牛便行,迤逦向贾仁禄所约定的小树林赶去,行了良久,转过了一个山口,前方赫然现出一片蛮林来,林前火把耀眼,数十蛮兵簇拥着四人立于大树之下,那四人乃是祝融、贾仁禄、张翼、孟优,自左自右依次而立。孟优身上五花大绑,嘴里被塞着一团破布,见到孟获之时,哼哈连声,将头乱摇,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孟获一看大怒,喝道:“快放了我弟弟!”

    贾仁禄手搭凉棚,乱张一阵,问道:“我要的那些东西呢?这别的东西也就算了,这一千异族美少女,怎么也不带来……”

    孟获怒道:“你要的那些东西,我一时之间哪里凑得出来!”

    贾仁禄冷笑道:“哪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伯恭上,撕票!”

    张翼应道:“是”拔刀出鞘,斜退一步,手腕一转,一柄亮晃晃的钢刀便架在了孟优的后颈之上。孟优自知必死,索性双眼紧闭,摆了副视死如归的架式。

    孟获救人心切,却偏偏脑子里一团浆糊,一点主意也没有,道:“贾福,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一时之间便能凑得出来的,你这不是有意在刁难人么,你到底想这么样?”

    贾仁禄道:“得,你还和绑匪讲条件啊。绑匪就认钱,有钱就放人,没钱就撕票,就这么简单。你放心,我很讲规矩的,只要你拿齐了赎金,我立马放人,绝无二话。”

    孟获气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突起,但弟弟在他的手上,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动手,只得说道:“你定的时间太紧了,容宽限两日,我回去好好收拾拾。”

    贾仁禄道:“前次我放了你,让你回去招集众部落投降。你却给老子搞什么诈降计,要老子好看。好在老子识破了,不然这会不知在哪哭呢。你现在又说要回去收拾收拾,莫不是又想用好言缓我,然后再行使诡计。”

    孟获忙摆手道:“这次不会了,这次不会了。我一定带齐信上所书之物,前来交割。军师定是为我不肯归服之事耿耿于怀,我今番真心降服,归顺使君,不再以南中的小部落为敌了。”

    贾仁禄斜着眼看了看孟获,道:“我用你弟弟逼你归服,想来你心里定然不服。”

    孟获看着架在孟优后颈的那柄亮晃晃的钢刀,冷汗直冒,忙道:“服了,服了,我心服口服。”他此时心中的确不服,因此这句话说出来颇有些言不由衷。

    贾仁禄笑道:“看你那古怪模样便知你心中不服,这样。”说到此回顾身后亲兵,亲兵队中一人牵着卢柴棒走将出来,贾仁禄接过缰绳,飞身上马,右手一伸,道:“祝融,大片刀借我使使。”

    祝融白了他一眼,拔刀出鞘,手腕一转,将刀一横,递了过去,嗔道:“堂堂一个大将,出门不带兵器,真丢人。”

    贾仁禄伸手接过,使出自梦中悟出来的刀法,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祝融这样的使刀大家看了,也不得不觉得他深中窍要,得其精义,不禁心生叹服。

    贾仁禄正舞地兴起,眉飞色舞,忽地力道用岔了,大刀一斜,从他的大脑壳边上划过,将系着发髻的青色丝巾削断,秀发登时散乱。这一刀也算是险到了极处,若是稍往里偏一点,他的大脑壳便会被单刀划出一道口子,一命呜呼。贾仁禄大吃一惊,忙收起刀招,将刀横在胸前,老脸一红,尴尬地道:“孟获,你老说我行使诡计,今天我们便一对一的放对,若是我赢得了你,你须真心归服,不可再生它念。”

    孟获斜着眼看了看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贾仁禄道:“当然是真的。”

    孟获道:“你边上站得都是人,莫不是想赚我过去,群起攻之?”

    贾仁禄道:“赢要赢的光彩,输也要输的漂亮,要人帮的不是好汉。”说完策马上前,行出数丈,停了下来,回头对祝融等人说道:“你们都向后退二十步。”祝融等人依言后退。

    贾仁禄回过头来,道:“怎么样,这样总可以了吧。”

    孟获心道:“从这厮刚才舞刀的架式来看就知道他不会刀法,这样也想来和我比试,当真是不知死活。想来是常和他的手下侍卫动手过招,他的手下都让着他。他就因此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神功无敌了,哈哈!擒了他来,孟优便无危险了,也能出出我连日来的这口恶气。”想到此便举起大刀,正欲开打,转念一想:“不对,贾福诡计多端,说不定他刀法精湛,却故意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不会使刀的样子,想诱我上当。”想到此便心有顾忌,看了看贾仁禄,只觉他莫测高深,心下已有几分却意,心道若没救出自己的弟弟,反搭上自己的小命,那可划不来,说道:“你打算怎么个比法?”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随便,爱怎么比就怎么比。老子还怕你不成?上次想让你见见识识老子的降虫十八掌,没想到你跑得太快,老子还没渡河,你就不知闪到哪里去了。现在此间就你我二人,我们便好好的打上一架,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五虎断门刀的厉害!”

    “降虫十八掌”,“五虎断门刀”的名头孟获从未听过,听他说出来头头是道,更多了几分的惧意,握刀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贾仁禄见他半晌无语,也不说话,横刀于胸,微微含笑。又过了片刻,贾仁禄忍耐不住,便道:“看是你不敢和我比武,老子可要过来杀你了,你还不赶快给老子滚!”

    孟获心道:“你既有本事杀人,为什么不冲过来?看来又是在胡吹大气。再者弟弟落于敌手,我须得速战速决,先擒拿了这厮再作道理。”一阵狞笑,手中大刀一挥,策牛上前。

    贾仁禄脸现惊惶之色,道:“哎哟,你居然不上当,老子要归位!”说完拔转马头,掉头便奔。

    孟获大声叫道:“贾福休走!”催牛上前。行不多时,看看追上。便在这时,贾仁禄坐下的那匹癞皮马前蹄跪倒,放声悲鸣。贾仁禄猝不及防,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喝道:“业畜,你竟敢害我!”

    孟获见状大喜,奋力追上,大声叫道:“天助我……”趷踏一声,踏了个陷坑,连人带牛摔了进去,跌了个狗吃屎。

    祝融等人忙抢上前来,将孟获拖了上来,用绳索绑定。贾仁禄策马来到前进,笑道:“孟大大,这次你可心服?”

    孟获道:“不服!”

    祝融抬起脚来,踹了孟获一脚道:“都抓了五次了还不服!要我是你羞也羞死了。”

    孟获道:“贾福竟会用诡计,一点真本事没有,我如何肯服!”

    贾仁禄道:“说老子用诡计,你不是也想劫老子的寨,只不过没有成功而已。兵者诡道,不用诡计,怎能叫打战?你自己功夫没修练到家,失手被擒,又怪得了谁?”

    孟获无言以对,索性不答,怒目而视。

    贾仁禄道:“我若再放了你,你当如何?”

    孟获道:“这次你再放我回去,我重整兵马,定然报五番被擒之恨!”

    贾仁禄心道:“老子也抓了这厮五次了……就差两次就七擒了……诸葛大大,老子不想这样的,这厮实在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摆了摆手,说道:“松绑,放人。你没带异族美少女来,老子精神大受打击,这酒宴便不摆了。就这样吧,你滚回银坑洞中好好的整备兵马,多读读兵书,再来厮杀。”

    孟获道:“下次你再拿得我,我方心服。”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别再有下次了,老子已经快口吐白沫了。”

    便在这时,孟优被张翼解了绑缚,走上前来,羞惭满面,哀声叹气,无言以对。孟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日后,贾仁禄渡了泸水,攻下了三江城。由于连日苦战,士卒疲劳,不堪再战,只得于城内休整兵马。如此过了二十余日,这日贾仁禄坐于案前,手捧着春秋一册,凝神细看。过不片时,便呵欠连声,上眼皮搭着下眼皮,心道:“这关公还真不是那么好学的,别说关刀我舞不动,就是这春秋我也看着爱睡觉……”

    便在这时甄宓笑盈盈的走了进来,道:“这就对了,你也是该好好用功了。”

    贾仁禄放下春秋,摇了摇头,道:“甄老师,我已经看了嘿嘿……半柱香左右的春秋了,也该歇歇了吧。”

    甄宓笑道:“不行,你答应过我的,上午看书,下午写字,晚间你才可自由活动。”

    贾仁禄心道:“得,又回学校了,这个甄大大也是,晚上也不让我闲着,愣是叫我写什么八股文一篇,不写完不能睡觉……地狱啊,地狱啊!”伸手拿起了春秋,皱起眉头,又读了两行,忽道:“不行,内急,我先去更衣一下。”

    甄宓嗔道:“不许去!”

    贾仁禄道:“不行了,忍不住了,再不去,就要水漫金山了。”说完放下春秋,转身入内,飞也似的去了。

    甄宓摇了摇头,来到案前,低头看了看她上午放在案上让贾仁禄写读后感的丝绢,只见其上画着老大的乌龟一只,惟妙惟肖,形神皆似,实是绘画作品中的上成之作。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唉,拿他一点办法也没……”

    便在这时,梅花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面如白纸,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城外来妖怪了,城外来妖怪了!”

    甄宓一脸不悦的道:“什么妖魔鬼怪,都是骗人的。先别急,慢慢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忽然城外隐隐地传来一阵大吼,不似虎啸亦非马嘶,却声音极响,震耳欲聋,甄宓大失惊色,娇躯一震,道:“这是什么野兽的叫声,这么大声?”

    梅花吓得全身发抖,颤声道:“就是这个妖怪,很可怕的,很可怕的!”

    甄宓道:“别怕,它到底长什么样子?”

    梅花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听别人说的。城里都传遍了,说城外孟获军中有一群妖怪,样子很可怕的。”说完缩身到了甄宓的身后。

    贾仁禄更衣回来,一脸轻松,闻言哈哈大笑,道:“这种鬼叫老子听过,***,这哪里是什么妖怪,又有什么好怕的?”

    甄宓回过头来,问道:“那是什么动物?”

    贾仁禄道:“大象!”

第二百一十九章 火攻战象

    甄宓大吃一惊,道:“大象?这种动物我只闻其名,从未见过。永元六年的时候郡徼外敦忍乙王莫延慕,曾遣使向朝廷敬献犀牛、大象。我只听过有这么一件事,不知道这大象长什么样子的?”

    贾仁禄心道:“老子也只在电视里见过……老子可没钱去动物园里乱扔,门票一张就五六十,去一次起码肉疼半月,因此真正的大象老子也没有见过。”说道:“传说中皮粗肉厚,四条腿像柱子一般粗细,鼻子老长,两根大尖牙前突,一双大耳朵乱晃,模样凶猛无比。这东东只有在云南这带才有,中原根本不可能见到的。”

    梅花从甄宓探出了个头来,道:“老爷,世上真有长成这样的动物?”

    贾仁禄道:“比这怪得多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这大象你想不想见见?”

    梅花摇了摇头,将头缩到了甄宓的身后,过了片刻了又探了出来,缓缓地点了点头,便又缩了回去。

    贾仁禄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这孟获军中怎么会有大象?”心道:“三国里好象是写孟获曾得一个会驱虎唤蛇的蛮王相助,那家伙好象就是骑着一头白象。难道是他来了?”

    甄宓见他低头沉思,不敢打扰,招呼梅花转身退出。甫出数步,却听贾仁禄说道:“去召诸将到府议事。”

    过不多时,赵云等人闻讯赶来,也是一脸忧色,贾仁禄道:“城下来了孟获大军的事,大家听说了吧。”

    赵云点头道:“三日前我便收到消息,今日他们刚抵城下,扎营休整,想来明日便会攻城。”

    贾仁禄皱眉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赵云道:“三万余人。”

    贾仁禄道:“我们也有近三万人了,倒也不去怕他,只不过三江城城不高池不深,抵抗起来,死伤应当不小。再者老子若是凭城坚守胜了孟获,那老子也一定不服……”沉思片刻,又道:“子龙,今晚三更你领五百军士于城头之上擂鼓纳喊,把动静搞得越大越好。”

    赵云应道:“是!”

    祝融道:“呵呵,你又在搞什么鬼?”

    贾仁禄笑道:“没搞什么鬼,老子要跑路了。”

    祝融白了他一眼,笑道:“打不过就跑本来就是你的拿手好戏。”

    贾仁禄颇感尴尬,傻笑两声:“嘿嘿!”

    当夜三更时分,三江城头忽地鼓角乱鸣,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孟获军睡得正香,听闻此声,大失惊色,纷纷醒转,跑到帐外一看,空无一人,不明所以。不知贾仁禄又在搞什么鬼,内中有参加过前几次大战的蛮兵,浑身乱抖,嘴嘴纷纷乱喊:“不好了,贾福又来劫寨了!”“快跑啊,迟了就没命了!”暗暗的掉转身形,脚底抹油,准备跑路。

    原来孟获败回洞中之后,孟优献计,让孟获去哀牢部中求援。孟获闻言大喜,即遣孟优带着大批金宝往哀牢借兵。哀牢王见到金宝,乐得个嘴歪歪,流着口水说了些什么“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仇。”之类的屁话,令元帅稽侯珊着大军两万,战象千头前往银坑洞中支援孟获。

    孟获得了这支生力军,声势大振,复又嚣张起来,领军直抵三江城外,逼近城下下寨,准备次日便即攻城,活捉贾仁禄,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怎料当夜三更时分,忽闻城上鼓声大作,孟获一跳醒转,冲出帐外一看,四野无人,城门大开,莫明其妙,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地道:“贾福又在搞什么鬼?”

    孟优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跑出帐来,道:“贾福又来劫寨了?”

    孟获遥望远处黑洞洞地城门,面色阴沉,拔出刀来,大声喝道:“不准大声喧哗,有敢乱动者斩!”那些已经开始跑路的兵士闻言纷纷停下脚步,原地站好,两腿瑟瑟发抖。

    孟优道:“城头上漆黑一团,城门大开,不象是有人把守。贾福在搞什么鬼?”

    孟获冷笑道:“这小子诡计多端,多半是想诱我进城,设伏击之。哼,我又如何会轻易上当?”

    孟优点头道:“当是如此。不过贾福的心思,我们着实猜不透,他今晚会不会再来劫寨?”

    孟获道:“难说的很,这样,你我各领一支军马于寨外埋伏,以防贾福再来劫寨。”

    孟优点了点头,依计而行。孟获大军像狗一样在寨外蹲了一夜,毫无动静,兵士们久候贾仁禄军不至,难免怨声载道,大骂孟获的祖宗十八代。次日一早,孟获率着疲惫不堪,两腿酸麻的大军前去攻城,发现城头无一人防守,竟是一座空城。

    孟获按着城中百姓的指点,来到贾仁禄曾住过的府邸上一看,只见案上又放着一方绢书。孟获拿起一看,其文曰:“今孟大大即有大象助阵,我军无法匹敌。再者我抓你也抓的有些累了,想回去睡大觉了。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再玩下去,我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这样,以泸水为界,泸水以南的小部落,归你统治,泸水以北的小部落归祝融管辖,双方互不侵伐,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好?”

    孟获览罢大怒,将信掷于地下,狠狠地踩上两脚,道:“泸水以北的部落原都归我统领,你一句话就都划了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如今你知道我的厉害想跑了,哪那么容易!”顿了顿,下令道:“传我将令,三军不得休息,赶到泸水北岸,再作区处。”

    孟获领军渡过了泸水,流星探马来报前方百余里处发现了贾仁禄的连营。孟获倒也没有疯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不敢带着已累得口吐白沫的大军去和贾仁禄决一死战,继续前进了五十里,便下了寨栅。

    次日一早,孟获军已然拔了营寨,正欲起程,忽地远处一骑驰来,高声叫道请孟获打话。

    孟获策牛出阵,来至近前一看,却是李恢,便道:“李恢,你来此有何贵干?”

    李恢道:“我家军师留给您的书信可曾看到?”

    孟获点了点头,李恢道:“军师之意甚美,可免南中百姓生灵涂炭,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孟获道:“你别以为我不识得你们缓兵之计,我如何会轻易上当。你赶紧回去告诉贾福,他想战就战,想和就和,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如今我有雄兵十万战象万头,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看他也是个人才,不打算同他为难,你们早早的回中原去,别插手南中之事,这里我说的算!”

    李恢冷笑道:“大王当真自负得紧,看来大王不想讲和了?”

    孟获道:“这次我定能活捉贾福一雪前耻,讲什么和!”

    李恢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知这次大王若是再败,便当如何?”

    孟获道:“笑话,这次我怎么可能失败。这战象阵我就不信他能有办法破得了!”

    李恢抬头看了看天,道:“这大象行进速度怕不是很快。我估计大王赶到我军大营之时天色已晚,不知大王可敢即时决战么。”

    孟获现在一听夜战就头疼,迟疑道:“这……”

    李恢斜着眼看了看他,冷笑道:“怎么大王怕了?那还是候至天明好了。”

    孟获道:“你欺我不敢夜战?夜战就夜战,谁怕谁啊!”

    李恢微微一笑,道:“好,我本来是打算来讲和,现在就当是请战了。我家军师也说了,他这次不用诡计,真刀真枪的同大王好好的较量一番。”

    孟获道:“好,我倒要看看贾福这次是如何破我的战象突击的。”

    李恢笑道:“那就请大王拭目以待。”说完于马上躬身行礼,拨转马头,策马远去。

    孟优策马来到孟获边上道:“这不会又是贾福的诡计吧。”

    孟获道:“他弃了三江城,一口气跑到了泸江北岸百余里,看来是怕了我了。如今我们有战象,它可连狮熊虎豹都不怕,贾福再想装神弄鬼却也不能够了。”

    孟优点头道:“这战象仅有哀牢诸部才有,我们这里也不多,贾福应该没有见过。”

    孟获冷笑道:“这次我定要生擒贾福,一雪五擒之耻。”

    大象虽说攻营突阵之时无坚不催,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速度太慢。挪了半天也挪不出几里,孟获大军不敢撇下象兵远去,只得跟着它一起慢慢爬。如此缓缓而行,直至三更时分,到得一处所在,远远望去,火把闪耀,如一道长龙望不到尽头,显然贾仁禄的大军早已严阵已待。

    过不多时,孟获军爬至近前,列好阵势,孟获骑着赤牛驰出阵来,一见贾仁禄,挥刀一指,冷笑道:“你我二人还是第一次在阵前相遇。”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今日我们真刀真枪的较量一番,若我再擒得你,你须得心服。”

    孟获道:“做梦!”说完大刀一挥,千头战象大声嘶吼,在象伕的驾驭之下,迈着沉重的步伐,向贾仁禄军中冲而去。

    哀牢地处现今中缅交界处,大象极多,再者地近天竺,也可从那购买。哀牢王将之训练成战象,组成象兵。作战时象背上缚着一个竹制象舆,内坐五人,其中一人负责驭象,另四人则执弩箭射杀来敌。冲锋时大象皮糙肉厚,好似城墙,不惧刀砍箭射。若是有人敢在大象面前动刀子,一鼻子下去,连渣都没有了。一旦战象冲入敌军阵中,便肆意践踏,挥舞锋利象牙横冲直撞,劲力粗蛮刚猛,威不可当,真可谓是无坚不催。象舆上的四个弓箭手还可居高临下,胡乱射击,攻击力也是不小。

    贾仁禄军中将士都来自南中各小部族,大象虽也见过,但如此密集的象阵却也是第一次见。无不面面相觑,脸上现出土色,嘴里吐着白沫,两腿颤颤,几欲先走。贾仁禄只在电视里见过几头大象,这千头大象一齐驾临的壮观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光听着那震耳欲聋的象嘶,便已吓得面如白纸,僵立当场,尿水长流,裤中淋淋漓漓。好在他这次身着中原衣裳,这在战场吓的尿裤子之事,除了他自己外,谁也不知道了。

    众将士们见贾仁禄当此威猛无比的象阵突来之时,仍能挺立不屈,屹立不倒,手不颤,足不抖。不得不佩服他的胆气,胆气登壮,个个站得笔直,手中兵器乱挥,大声呼喝,誓与主帅共存亡。只不过贾仁禄乃是被吓呆了,思维停滞,身子僵直,不能动弹,没想到却因此提高了自家队伍的士气,可见有的时候被吓呆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战象突到阵前三十余丈处,卢柴棒闻到了战象发出的特殊气味,十分的惊恐,忽律律一声长嘶。贾仁禄闻得马嘶回过神来,拨转马头,大声叫道:“闪人!”阵前兵士闻言向两旁一分,贾仁禄驰马入阵。

    孟获见贾仁禄狼狈逃窜,哈哈大笑,道:“哈哈!贾福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诡……这是什么!”话说到此,却见对面阵中抢出数百军士,推着一百辆大车迎面而来,每辆车上架着行军大锅一口,锅里满满地装着一些黑漆漆的物事,隔得远了也看不太清楚。

    孟获不明所以,挠了挠头,道:“贾福又在搞什么鬼?”

    便在这时,大车之后一名兵士,猛地一甩手,手中火把飕地飞出,落在了大锅之上,砰地一声,一股火苗窜起四五尺高,场面倒也颇为壮观。原来锅中放着硫磺、焰硝、膏油、木炭、麻苇等易燃之物,还洒上了不少的马尿,一点就着。霎时之间百口大锅上的木炭等物一齐被点着,火苗熊熊,上下乱窜,强光耀眼,照得四野亮如白昼。

    推车的兵士发了一声喊,手上劲力加大,推着大车向敌阵猛冲而去。

    这战象虽然威力巨大,却也极容易受惊,实是一把非常可怕的双刃剑。一旦战象受惊反噬起来,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此时那千头战象眼见强光刺眼,火光冲天,黑烟乱滚,一大团亮闪闪的物事朝自己狂奔出来。吓得魂飞天外,不再听背上那个烦人的象伕的胡乱叫唤了,掉头便奔,径向孟获军中冲去。

    孟获眼见着大象临阵倒戈,吃里扒外,竟向着自己狂冲而来,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隔了半晌方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

    便在这时,战象已冲入了孟获军阵中,只踏得孟获军将士头破腿断,肚裂肠流,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将士纷纷叫喊:“不好了!大象造反了!”

第二百二十章 孟获借兵

    便在这时,贾仁禄阵前拥出五千弓弩手,抢到大车之后,火箭纷纷竟向战象阵中射去,天空中但见一道道火龙飞舞,煞是好看。

    其时有些大象发了狂,不辩东西南北向贾仁禄军中冲来,见到数不清的火箭向自己飞来,更加得害怕,不敢再向前奔,掉转象头,没命价的向孟获军中狂奔。狂奔途中难免乱跳乱颠,将顶上的象舆给震了下来,象舆之上正稳坐钓鱼台,准备射箭杀人的五条大汉登时跌得个脑浆迸裂,立时毙命。

    孟获军阵势虽严整有法,却也当不得千头狂兴大发的战象的狂冲猛击,不片时便被冲得个七零八落,稀里哗啦,一塌糊涂。有不少的兵士被象鼻卷起,当成兵器,四下乱甩,只撞得双方骨碎筋裂,头破血流。此役之中孟获军兵士被象足踏死、象牙戳死、象鼻甩死的不计其数。其余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小命的兵士哪里还敢反抗,四下惊散,拔腿狂奔。据说此役之后不少哀牢兵士回国之后一见到大象,不是双腿发软,口吐白沫,双眼一对,晕倒当场,像一堆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便是啊地一声大叫,抱头狂奔,屎尿齐流,一小心失足掉进了河里,给人捞了上来,浑身湿透好似落汤鸡一般。搞得当地百姓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进了什么水了。

    贾仁禄在五百校刀手的拥卫之下,躲在阵后,手搭凉棚,四下乱张。见此情景,眉花眼笑,大手一伸,侧头对边上的亲兵队长兼私人保镖祝融说道:“借大片刀用用!”

    祝融白了他一眼,将刀递上。贾仁禄伸手接手,将刀一挥,大声喝道:“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兄弟们,如今这千余战象在老子的无边佛法感化之下,认清形势,弃暗投明,临阵起义,实是精神可嘉。我们便当趁此大好形势,杀将上前,活捉孟获!”心道:“老子这边火光冲天,岂不是明。孟获那里漆黑一片,岂不是暗。这么明摆的形势那些大象要是还认不清,那就真该打屁屁了。”至于大象的屁屁不比老虎的好摸多少,他一时激动,也给忘记了。

    此言一出,三军踊跃,嘴里高呼:“活捉孟获!”冲将上前,跟在大象屁屁后面追杀孟获败兵。

    孟获坐下的赤毛牛一见向自己大象冲来,便又故伎重演,掉头逃命。孟获驾驭不住,也只得由得他去。行不多时,环顾手下兵士不足万人,身后大象嘶吼之声渐近,不由大吃一惊,及喘息,双腿一夹,策牛跑人。

    他算是见识了战象摧枯拉朽的实力了,只不过这威猛无伦、拔山起岳巨大冲击力,不是作用在贾仁禄的大军身上,而是作用在了自己大军的脑门上而已。此时他也已是惊弓之鸟,心下十分后悔当初做得乱命,让孟优去哀牢,白白地贴上一大笔运费,千里迢迢地将这些杀人魔王搬到这里来,残杀自己的兵士。心里自怨自艾,却又不敢稍慢,若是给象鼻扫到一下,便要做上免费的土飞机,到十万八千里外观光旅游去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心慌意乱,策着赤毛牛一气狂奔了数十里,回顾左右,已无一人。回头一看,远处火光耀天,战象嘶吼,喊杀之声若隐若现。长眉一轩,心想如今虽然一败涂地,所幸的是,一贯喜欢派兵截杀的贾仁禄,这次居然未派一支队伍在前拦截,让他捡回了小命一条,不然再见到贾仁禄,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为今之计,只有迅速逃回洞中,收整败军,依托有利地形再以贾仁禄一决胜负。

    言念及此,便辩明方向,迤逦奔泸水而去。到得泸水北岸之时,天尚未明,正好渡河。他飞身下牛,正欲跣足渡河,忽见不远处一小舟横于江面,十数个蛮兵执着火把立于舟上,翘首祈盼,好似在等什么人。

    孟获一见是自己人,心下大喜,忙道:“快将船撑过岸来,渡我过去。”

    舟上一位三十来岁的年青人闻言大喜,颤声道:“可是大王?我等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孟获道:“正是,快些渡我过去。”说完回头一张,追兵渐近,不禁心下烦乱。

    那青年一声呼哨,小舟朝着孟获划了过来,靠于岸上。孟获忙牵牛下舟,边走边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此,特地在此迎候?”

    那青年道:“孟优先已到了三江城中,特差我们前来接应大王过江。”

    孟获心有不忿,嘀咕道:“他倒跑得挺快。”

    那青年一声呼哨,小舟便掉了个头,向对岸驶去。看看到了江心,那青年伸手一指对岸,道:“大王快看那是什么?”

    孟获循指望去,前方空无别物,不由一怔。便在这时,边上窜出四条大汉,扑了上来,将他摁倒在甲板之上,绳捆索绑,霎时便又将他绑了个四马倒穿蹄。

    孟获勃然大怒,喝道:“你们怎么也敢造反!”

    那青年道:“我等屡次受军师活命大恩无以为报,今特擒你,以献军师!”

    孟获道:“你等屡次不降,今又何苦反我?”

    那青年道:“非是我等不愿降,只是我等家小俱在洞中,怕你加害,这才不敢投降。你五番被擒,却仍执迷不悟,妄兴大军与有神师相助的贾军师相抗,害得我等百姓跟着你受苦,我们恨不得食你之内寝你之皮,方解心头之恨!”

    孟获闻言羞惭满面,无言以对,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急然船舱内一人哈哈大笑,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孟获遁声望去,却是李恢,不由恍然大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李恢低头看了看孟获,道:“昨日大王若依军师信中之言,讲和罢战,犹不失南北之局。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孟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李恢微微一笑,道:“还有一件事情须当说以大王知晓。三江城与银坑洞都已被我们占了。如今大王根本已失,如何能与军师相斗,不如投降了吧。”

    孟获闻言大吃一惊,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李恢道:“实话对你说了吧。前番大王攻三江时,城里根本就无人防守。若是当夜大王急取三江,我军便无所遁形。可大王却逗留不进,贻误了战机。军师令子龙、正方各领一军埋伏于三江左近。待大王领兵渡泸之后,这才从埋伏之处出来,一取三江,一取银坑,如今此二处皆已落入了我手。”

    孟获闻言脸如死灰,叹道:“唉!”

    李恢看了他一眼,微微冷笑,回头对艄公道:“驶往三江。”

    艄公依言摇橹,小舟飞也似的往对岸驶去。

    转过天来,孟获老巢银坑洞中,贾仁禄坐在孟获所坐的那张披着虎皮的王座之上,看了看坐边上甄宓,祝融,摸了摸座下披着的虎皮,又在甄宓和祝融的大腿上各捏了一记,弄得二女横眉立目,眉头大蹙,乐得个嘴歪歪,心道:“老子坐着虎皮大椅,边上坐着两位押寨夫人,这***才有点像山大王中嘛!”大手一挥,道:“带孟获!”

    过不多时,孟获被两名大汉推了进来,贾仁禄挥了挥手,令二人退下,道:“孟大大,这次你还有什么话说?”

    孟获羞惭满面,叹了口气,隔了半晌,道:“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心中还是不服。”

    贾仁禄怒道:“老大你还有完没完啊!六擒了耶!你自认为无敌可破的大象阵,在老子无边佛法的感化下也已弃暗投明了。娘的,你怎么还不心服!”

    甄宓笑道:“呵呵,这说明你的法力还不够。”

    祝融瞪了孟获一眼,道:“这厮冥顽不灵,死不悔改。别和他浪费时间了,把去喂老蛇吧!”

    孟获道:“这次是大象倒戈助你,我们不是大象的对手,非你之能。”

    贾仁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老大,你没服我,老子我服你了。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你是我的偶像,当然是呕吐对象。好了,就这样吧,松绑、摆宴、压惊、放人。”

    洒宴一罢,贾仁禄又屁颠屁颠地送孟获出洞,孟获看了看贾仁禄,叹了口气,飞身上牛,策牛远遁。一路之上收了些败残兵马,约有千余人。孟获见了这千余焦头烂额,拄着拐杖,头上身上缠着白布的伤兵,心中稍喜,侧过头去,对孟优说道:“如今洞府被占,根本已失,我们当投何处安身?”

    孟优小眼乱转,过了半晌,方道:“此去东南七百里,有一国,名乌戈国。国主兀突骨,身长丈二,不食五谷,以生蛇恶兽为饭。其手下军士,俱穿藤甲。其藤生于山涧之中,盘于石壁之上。国人采取,浸于油中,半年方取出晒之。晒干复浸,凡十余遍,却才造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因此号为‘藤甲军’。今可前往投奔,若得兀突骨相助,贾福虽满腹智计,却能奈我何!”

    孟获闻言大喜道:“大好了,刀箭皆不能入,如此无敌之师,贾福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破得。走,马上去乌戈国中投奔。”

    孟优辩明了方向,拔转马头,转向东南,领着孟获等人,首途前往乌戈国。在途非只一日,这一日来到了乌戈国。发现其国依洞而居,洞中无宇舍,皆居土穴之内。孟获问明了路径,迤逦来见兀突骨,进得洞来,跪倒便拜,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述说前事,乞求借兵。

    兀突骨闻言之后眼泪哗哗地,道:“你且莫伤心,我愿起倾国之兵为你报仇,不过……”

    孟获忙道:“只要大王肯出兵相助,我当率南中诸部落归附大王,永不变心。”

    兀突骨道:“这变不变心的太虚了……”

    孟获眼珠一转,一咬牙,道:“我愿尽取洞中金宝酬谢大王大恩!”说完脸上肌肉直抖,心里一阵肉疼。

    兀突骨吞了吞口水,大手一挥,道:“好!我发兵三万克日起程!”孟获闻言欣然拜谢,心里却骂着这匹吃人不吐骨头的中山狼十八代祖宗。

    转过天来,兀突骨唤两个领兵俘长,一名土安,一名奚泥,点起三万藤甲兵。离了乌戈国望东北而来。行至一江,名桃花水,两岸有桃树,历年落叶于水中,若别国人饮之尽死,惟乌戈国人饮之,倍添精神。兀突骨兵至桃花渡口下寨,以待贾仁禄大军。

    这日贾仁禄正躺于孟获的王座之上,哼哼唧唧,享受着梅、兰二花的按摩。忽地一小卒飞也似的来报:“报!孟获请乌戈国主,引三万藤甲军,现屯于桃花渡口。”

    贾仁禄闻言大吃一惊,推开兰花的小手,坐了起来,道:“藤甲军!”

    那小卒道:“正是!”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知道了,退下吧。”那小卒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兰花见贾仁禄面有忧色,便问道:“老爷,这个什么藤甲军比大象还厉害?”

    梅花摇头道:“怎么可能,那天你不也见过大象了,鼻子老长,象牙老粗,怪吓人的。”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妮子如今也算是见过大象了,没白来南中一趟。”

    梅花、兰花笑靥如花,道:“那还不是托了老爷的福。”

    贾仁禄见她们高兴,也很开心,会心一笑,愁云转生,喃喃地道:“藤甲兵……”心道:“藤甲兵看着拉风,刀枪不入,其实要破起来很简单。老子完全可以按照三国的方法去破,将藤甲兵引入盘蛇谷,然后垒断谷口,纵火烧之,全他妈完蛋。若如法炮制,那个什么鸟国也就种类尽绝,从此从地球上消失了。老子也就和诸葛大大一样损寿十年……开什么玩笑,十年时间能泡多少妞!损了还不如立马要老子的老命来得痛快。这种方法惨绝人寰,我想诸葛大大也一定好生后悔,决计不能用。可藤甲兵刀枪不入,除了火烧,还有什么鸟方法可破?”

    言念及此,便绞尽脑汁,可左思右想,直想到头痛欲裂,也想不出一个狗屁主意。又想了半晌,头大如斗,揉了揉额头,道:“头痛!啊!头痛!”

    兰花道:“老爷,别一直想了,休息休息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复又躺于王座之上,兰花忙为他按摩额头。贾仁禄舒服的呻吟两声,昏昏沉沉,竟自睡去。这一觉睡得甚酣,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脑海中灵光一现,似梦非梦,贾仁禄一跳醒转,大声叫道:“速传李德昂来见我!”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佯北诱敌

    不多时,李恢走进洞来,行了一礼,道:“军师唤我来有何要事?”

    贾仁禄伸手一指左首的坐位,道:“坐下说话。”顿了顿,道:“你对南中各地应该比较了解吧。”

    李恢依言坐好,道:“我对此地倒颇为熟悉。”

    贾仁禄道:“我听人说这里附近有些泉水喝了便会让人七窍流血,死得很难看,可有此事?”

    李恢道:“确有此事,我听闻这附近有四泉,一名哑泉,其水颇甜,人若饮之,则口不能言,不过旬日必死。二名灭泉,此水与汤无异,人若沐浴,则皮肉皆烂,见骨必死。三名黑泉,其水微清,人若溅之在身,则手足皆黑而死。四名柔泉,其水如冰,人若饮之,咽喉无暖气,身躯软弱如绵而死。此四泉皆处山僻小路之中,甚是厉害,不知毒害过多少人。”

    贾仁禄道:“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好在上次孟大大未引我们到那里去。”

    李恢道:“那里的部落孟获征讨了两次均告失败,至今还未归附,难道军师想去征讨?”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如今来了个什么藤甲兵,就够老子喝一壶的了,老子才没吃那么饱,去理这种小部落。”

    李恢虽是南中之人,却也未听过藤甲兵的大名,道:“这藤甲兵有何可怕之处,值得军师如此费神。”

    说到这里,赵云走进洞来,道:“军师,听闻孟获借了个什么藤甲兵前来复仇,现已屯于桃花渡口。军师连日破敌已很辛苦,这次不劳军师亲往。我愿领兵前去,活捉孟获献于帐下。”

    贾仁禄摇了摇头,笑了笑,伸手一比右道空位,道:“子龙莫急,先坐下说话。”

    赵云来至近前,坐了下来,贾仁禄道:“我正为此事烦心,正好你也来,便一起商议商议。”

    赵云没想到连战象阵都不怕的贾军师,竟会为一支什么藤甲兵烦心,不禁一脸迷茫,问道:“不知这藤甲兵有何特异之处,竟令军师如此烦心?”

    贾仁禄道:“德昂刚还在问呢,正好你就来了,好我便说说……”

    刚说到此,祝融走了进来,道:“听说孟获那不知死活的家伙又来了,这次不用你,我去就行了。”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去屁,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哼,几万藤甲兵有什么了不起,我这就去。让你好好看看,这次我是怎么生擒孟获的!”说完赌气出洞。

    贾仁禄目视赵云,赵云忙抢上前去将其拦住,贾仁禄道:“都先坐好,听我说完,你们要去便去,我不拦着。”

    祝融回过身来,来至近前坐好,道:“这藤甲兵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你怕成这样。”

    贾仁禄道:“老子怕毛啊。老子当然知道这藤甲兵当怎么破,可这破法也太那什么了一点。”

    赵云道:“有何难处?”

    贾仁禄道:“这藤甲所用之藤乃是一个叫什么国的山涧之间,当地人采了来,浸在油中,过了半年放取出来晒。晒干复浸,浸完了再晒,如此这般的整了十来遍,方才拿来做成铠甲。穿上之后,渡江不沉,刀枪不入,甚是厉害。”

    祝融撅起小嘴,意示不信。李恢、赵云同时道:“这世上竟有如此铠甲,那岂不是无法破得?”

    贾仁禄道:“破倒是有办法破,就是太惨忍了一点。”

    李恢道:“如何惨忍?”

    贾仁禄道:“这藤甲是拿油浸过十来遍的,这油可是易燃易爆之物,一点……”

    赵云抢先道:“对了,用火攻!”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是用火攻,只要找一条山谷,引敌兵来此,垒断谷口,放火一烧,保证死光光!”

    祝融道:“既有主意,那还不赶紧去。”

    贾仁禄道:“这次那什么鸟国可是倾国前来,这一烧可就连渣都不剩了,岂不是太也惨忍?”

    李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打战便会有死伤,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若藤甲真是得如军师所言刀枪不入,不用火攻,怕是难以取胜。”

    贾仁禄道:“为了一场胜利,绝了一族种类,实在太伤天和,这种方法能不能最好不用。”说完便做悲天悯人状。

    李恢果然大为感动,热泪盈眶,点了点头,道:“军师还有什么良策?”

    贾仁禄道:“我只有一个初步想法,也不知是否可行,正要与诸位商议。”

    当下四人便在洞中密议,过了良久方散。

    数日后诸事齐备,贾仁禄留甄宓在三江城中,点齐三万兵马,赶至桃花渡口,在离渡口五里之处,安下营寨。令赵云、邓芝领兵五千于桃花渡口,安下营来,以窥孟获军动静。临行之时,千叮万嘱,让二人不可轻出。二人领命辞出,点齐五千兵,自往桃花渡口安营防守去了。

    次日一早,贾仁禄命人请了一个熟识本地路径的当地人前来,劈头便问:“这里可有一个盘蛇谷?”

    那人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闻言一怔,隔了半晌道:“确有这个地方,那里甚是偏僻,一般人皆不识得,没想到军师竟然识得。”

    李恢忙献上马屁道:“军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未出行间便已将蛮中的地理了解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然怎么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不过你说的话,老子爱听,放心功劳薄上少不了你的名字,哈哈!”目视那老者,又道:“快带我去盘石谷!”

    那老者领着贾仁禄、祝融二人徒步而行,穿山越岭。三人当了近一个时辰的穿山甲,这才来到一座大山上,那老者指着前方一谷道:“这便是盘蛇谷,中间那条大路,可通三江城。”

    贾仁禄本已走的得双腿发软,舌头伸出,大口喘气,好似死狗一般。闻言之后,来了兴致,手搭凉棚,循指望去,只见前方一谷形如长蛇,两边皆光峭石壁,光秃秃地并无树木,想来是当地百姓环保意识极差,乱砍乱伐所致。

    贾仁禄看了看半晌,很是满意,一打响指,道:“打完收功!收队闪人!”

    祝融道:“这光秃秃的山谷,连棵树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害得我走了一个多时辰,陪你来看什么风景。我走不动了,背我回去!”

    贾仁禄心想终于可以当一回猪八戒,背一回媳妇了,甚是激动,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祝融花枝乱颤,娇笑不停,将他救醒,搀扶着他,依旧路走回寨去。

    回转中军大帐之中,贾仁禄来到正中胡床上坐好,咳嗽连声,煞有介事。唤了王淩、张翼、李严等人前来,一一吩咐半晌。众人闻言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各自领计去了。贾仁禄微微一笑,令人速往桃花渡口请赵云前来中军大帐之中议事。不到半个时辰,赵云匆匆赶来。

    贾仁禄道:“这里有一项重要任务须子龙前去完成。”

    赵云闻言大喜,心道定是某样艰巨的攻坚任务要自己前往,欣然道:“军师尽管吩咐。”

    贾仁禄道:“桃花渡口原就有一个大寨,从明日起你便领兵出战,如蛮兵渡水来攻,你便弃了大寨,望白旗处而走。限半个月内,须要连输十五阵,弃七个寨栅。若输十四阵,休来见我。”

    赵云一脸郁闷,心中不乐,道:“这……”

    贾仁禄语重心长地道:“这撤退和打战一样都是革命工作,不得捻轻怕重,挑三拣四,哀声叹气,口吐白沫,拉稀摆怠。好好去吧,我想信你一定能圆满的完成任务,大败而归的。”

    赵云有气无力地应道:“是!”怏怏而出。甫到帐口,贾仁禄又道:“记得一定要输十五阵!”

    赵云应道:“知道了。”迈步出帐了,径自回寨去了。

    次日一早,桃花渡口南岸孟获军中军大帐内,孟获正同兀突骨商议军情,兀突骨道:“连日来贾福军高悬免战牌,不肯出战,不知何故?”

    孟获道:“这是中原人的诡计想使我们心生懈怠了再来进攻。”

    兀突骨道:“这是什么计啊,我们的藤甲刀枪不入,便是心生懈怠了,他也抵敌不了,哈哈!”

    孟获道:“他哪知大王的藤甲厉害,我想过不数日贾福定当出战。”

    兀突骨道:“哼,我还怕他不出战呢,来了保管他有来无回,哈哈!”

    孟获道:“贾福惯会使诡计,最会埋伏,今后交战,分付三军,但见山谷之中,林木多处,不可轻进。”

    兀突骨道:“亏得有你提醒,不然我定然中计。好,就这么办。你与贾福交锋数次,对他很是熟悉,今后还有什么当注意的,要随时提醒。”

    孟获点了点头,正欲说话,一小卒走了进来,道:“报!赵云领兵于河边搦战!”

    兀突骨道:“终于来了。”大手一挥,道:“点齐兵马,杀将出去,让中原蛮子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三万藤甲军不片时便集结完毕,整装待发。兀突骨大手一挥,藤甲兵齐声大吼,乱喊乱叫,各挺大刀钢叉,杀将出去。来至河边,遥见赵云军在河对岸三五百步处列阵以待。

    兀突骨远远一望,微微冷笑道:“都说贾福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

    孟获道:“贾福就会使诡计,真刀真枪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兀突骨道:“正是,我有此无敌藤甲,他便有些许诡计,又能奈我何。”手中大刀一挥,藤甲军带甲涉水而过,内中有懒得走路的,将甲一扒,放在水面上,大屁屁往上一坐,右手轻轻一划,便划出数丈,十分轻松的渡过河来。

    赵云于阵前远远望见,心下一惊,心想如此厉害角色,不用诡计,当真不易对付。刚想到此,藤甲军已悉数渡过了桃花水,也不列阵势。只听身后金鼓一响,便各挺兵器,着地卷将过来。

    赵云心想就算要败也要有败得样子,一箭不发,一刀不砍,就拔腿走人,那也太没面子,有损他在军中的光辉形象。言念及此,手中长枪一挥。赵云军大声呼斗,冲将上前。两军相遇,刀砍箭射,打得好不热闹。

    怎料赵云军中的弩箭射到了藤甲兵的藤甲之上,皆不能透,落在了地上,刀砍枪刺更是有如隔靴挠痒一点用也没有。一名胆子颇大藤甲兵,张开双臂,任由对面的一位赵云军兵士砍了十来刀。看着那兵士一脸迷茫地表情,哈哈大笑,右手大刀一挥,刀光一闪,那兵士的人头便飞了出去。

    赵云正与孟获交战,已斗了十来合,用眼角余光一瞥,见此情景,不禁长眉一轩,他原先听贾仁禄说起藤甲兵厉害时,还有些不以为然,此时亲眼所见,当真是不服不行。又略斗片刻,佯作不胜,拨马便走,招呼军马撤退闪人。

    兀突骨见赵云军败走,便欲传令三军追将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孟获恐有埋伏,忙摆手阻止。兀突骨也惧怕贾福的诡计,领兵渡河而回。

    次日一早,赵云又领兵于河岸边上列阵叫骂,兀突骨大怒领军冲出,战不数合,赵云军便掉转身形,拔腿跑路,大败亏输。藤甲兵追杀了四十里,见四下绝无动静,唯闻野鸟乱叫,显是没有伏兵,便老实不客气的在赵云军的大寨之中住了下来。孟获怕贾福又搞出个什么火牛、火马之类的怪阵出来,让兀突骨多派人数,四下巡察,以防劫寨。他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屁事没有,不禁一脸郁闷。

    转过天来,赵云复来挑战。兀突骨领军出战,战不三合,赵云便又掉头跑路。兀突骨引兵追赶,赵云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奔了一阵,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面白旗,赵云忙领着败兵奔到白旗处,发现那里早就立着一个营寨,便就在寨中屯扎。过不多时,兀突骨驱兵追至,赵云弃寨而走,兀突骨便又老实不客气的占了大寨。

    如此逃逃追追,转眼之间便过了十五天,赵云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连败了十五阵,丢了七个营寨。心想自己东征西讨,从未如此窝囊过,不禁有些黯然神伤,大骂贾仁禄的祖宗一十八代。

    赵云逃得颇为郁闷,兀突骨则乐得个嘴歪歪,引兵大进,一路之上但凡见到林木茂盛之处,他倒也不敢轻进。差出哨探细细打探,发现树阴之中旌旗招展,显然是有伏兵。兀突骨心想中原蛮子也就这点本事,一眼就能识破,心花怒放,对孟获说道:“果然不出你之所料,这中原蛮子,果真就只会埋伏,一点用也没有哈哈!”

    孟获笑道:“他们也就这点本事,大王连日胜了他十五阵,夺了七个营寨。赵云望风而走,贾福已是计穷。我料不出数日,贾福必当束手就擒矣,哈哈!”

    兀突骨闻言大喜,想着孟获许下的堆积如山的金宝,哈拉子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哈哈大笑,道:“今番我便为你报仇,还你洞府,擒来贾福,交你处置,让你出气!”

    孟获陪着干笑两声,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高兴。”

    转过天来,兀突骨继续做着每天必做的功课,领兵衔在赵云的屁屁后面,追着他满世界乱跑。追了一个多时辰,赵云引着狼狈不堪的败兵转过了盘蛇谷,望白旗而走。兀突骨引兵随后跟进,望见山上并无草木,料无埋伏,山谷的另一头,放着粮车数十辆。兀突骨见之大喜,道:“这必是贾福的粮道,他们见我大军到此,吓的撇下粮食逃了。弟兄们,快追!今晚便到银坑洞中把洒庆贺!”

    左右藤甲兵士满脸兴奋,连声叫道:“杀!杀!”冲将上前。

    又追了片刻,粮车已在近前,只见粮车上除了堆积如山的粮草之外,竟有胭脂水粉,手帕钗环之类的女子饰物,地上堆着许多红红绿绿的女子衣服,颜色鲜艳。兀突骨色心大动,大声叫道:“快追,快追,中原蛮子带着女人!”

    藤甲体兵将士闻言淫念大起,欲火乱冒,大声喊杀,冲将上前。将近谷口,忽地头顶呯呯嘭嘭之声大作,无数横木乱石滚了下来,不片时便将谷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第二百二十二章 藤甲内衣

    尘埃落定,兀突骨见滚木礌石已将谷口塞住,藤甲兵挤在窄窄地山道里,你推我挤,大叫大嚷,乱作一团。他大吃一惊,忙道:“都在这乱叫做什么,还不赶快搬开乱木大石!”嘀咕道:“没有树木的地方怎么也会有埋伏,中原蛮子在搞什么鬼?”

    便在这时,两侧高坡之上喊声大起,飕飕连声,箭若飞蝗,一排排的放将下来。劲箭射在了藤甲之上,便弹了开去,落在了地上。兀突骨大笑道:“中原蛮子当真可笑,以为这样就想胜得了我,哈哈!”吩咐手下将士道:“别理他们,继续搬石。”

    左首高坡上一个好似破锣的声音说道:“羽箭没用,那这个呢。”话音刚落,贾仁禄军将士三五成群推出一根根大竹筒来。兀突骨正莫名其妙,猛听得贾仁禄军齐声呐喊,有如山崩地裂一般,左右高坡两侧数百根大竹筒之中突然射出水来,四面八方的喷入谷中。

    兀突骨大吃一惊,叫道:“啊哟!”一股水柱当胸射到。那股水柱从高坡上射下,势道劲急,冲得他立足不牢,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听得头顶上哗哗直响,一条条白龙般的水柱灌将下来,将那些可怜的藤甲兵冲的七颠八倒,淋淋漓漓,狼狈不堪。头顶上贾仁禄军见谷中孟获军淋得好似落汤鸡一般,再也忍不住,纷纷轰笑,搅得山鸣谷应。

    兀突骨莫名其妙,挠了挠头,道:“这中原蛮子到底想要做什么?这种水柱除了能把人射倒,有又什么……”忽然之间,被水淋到之处麻痒难当,情不自禁的叫道:“啊哟,中原蛮子……使……妖法,这水里……有古怪!痒死我了!”说到此便“哎哟”“啊哟”地胡乱叫唤。

    便在这时山谷中的藤甲兵只觉身上奇痒难耐,大声叫怪,“哎哟”之声响成一片,登时便将山坡之上贾仁禄军的笑声给盖了过去。

    霎时之间,兀突骨只觉全身上下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他起初满不愿在中原人物面前出丑卖乖,苦苦支撑,站起身来,脚步踉跄,手舞足倒,如中洒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肌肉扭曲,情状十分的可怖。

    贾仁禄在高坡之上,向下一望,哈哈大笑道:“***,这招倒挺好玩的。唉可惜没批发一些痒痒挠、无极膏之类的东东过来,不然立马便可以做成一单大生意,花差花差!”

    立于边上执刀警戒的祝融白了他一眼,道:“这种鬼主意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没想到老天也凑趣,还真让你在附近发现了一处泉水,溅在身上,全身麻痒不止,数日方息。你再让李恢挖空心思,设计出个什么竹筒水枪来,将这水射了出去。这么一条条窄窄的山道,如此多的毒水灌将下去,还不个个淋得湿透。这下你可把他们整苦了,呵呵。”

    贾仁禄道:“这麻痒难当虽然难受,总好过烈火焚身。再说这种域外部族蛮不讲理,就是要让他们吃些苦头,让他们知道疼、知道怕,知道欺负中原人不是一件很好玩的差事。不然他们一旦得到甜头,便会长躯大进,扰乱中原。到那时可就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不知要死多少人了。现在看谁还敢再来,老子痒死他!”心道:“当年五胡乱华之时,就是没有一个中原人物能让那些域外蛮族吃些苦头,搞得那些蛮子一个比一个嚣张,匈奴、鲜卑、羯、氐、羌五族轮番上阵,蹂躏地中原体无完肤,持续竟长达尽三百年的时间。唉,不知多少汉人因之惨死,直到隋文帝杨坚篡了北周宇文氏的政权,一统天下。这江山虽然来得不怎么正道,但好歹算是又回到了汉人的手里。”

    便在这时,兀突骨再也支撑不住,双眼通红,如发疯了得野兽一般,乱抓乱撕。将自己才刚发育成形的胡子一根根地给揪了下来,随风飞舞。跟着便开始撕扯衣衫,可着藤甲极其坚固,无论如何也扯之不断。一跺脚,将其扒了下来,愤愤地掷在了地上,露出一身粗皮老肉。手指到处,身上便鲜血迸流,乱抓乱挠,不住大叫:“痒死我了!痒死我了!”声音越叫越惨厉。

    他身旁的藤甲兵见兀突骨如此,便有样学样,纷纷将身上的藤甲给扒了下来,只剩条裤衩,他们还仅存着一丝理智,知道这是他们最后底线,不到万不得已说什么也不能脱的。过不片时,地上便堆满了藤甲。藤甲兵们没有了铠甲的阻碍,便尽情的乱抓乱挠,群魔乱舞,如鬼魅似野兽,荷荷荷地兽吼响彻天际。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藤甲兵没有了藤甲,不再刀枪不入了!弓箭手准备,送那些痒得要死的家伙上路,免得他们再活受罪了!”

    山谷两旁早已伏好的五千弓箭手轰然应是,张弓搭箭,对准谷内的藤甲兵便欲放箭。李严高声叫道:“降着免死,并给解药。敢于顽抗的,格杀无论!”说完右手一举,便欲下令放箭。

    此时那些藤甲兵痒得浑身乱颤,已无力再举刀剑,身上又赤条条地,没有片甲相护,只有坐以待毙得分了。闻言之后纷纷跪倒在地,身子乱抖,屎尿横流,冲着山坡两旁不住的叩头,由于痒得厉害,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过不多时,藤甲兵中除了十分倔强的兀突骨之外,其余都跪倒求饶。贾仁禄没想到真能不凭火攻而降了三万藤甲兵,乐得个嘴歪歪。狂喜之下,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胡说八道,乱命流水价似的冒将出来。好在立于边上都是跟随他已久的宿将,知道他一天不发两次疯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闻言之后都习以为常,麻木不仁,口中应是,却自行去办理受降、缴械、清理、给解药诸般事宜,一切井井有条,却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贾军师所发的一系列乱命全不相干。

    此时孟获正留守大寨静候好音,一小卒跑进帐来,满脸喜色,道:“兀突骨已大破贾福军于盘蛇谷,生擒贾福,请大王速速前去。”

    孟获大喜若狂,大声叫道:“贾福你也有今天!”腾地站起,跑出帐外,飞身上牛,策着心爱的大肥牛,辩明路径,迤逦往盘蛇谷而去。

    到得盘蛇谷,谷中空无一人,唯见地上一大滩水渍,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挠了挠头,道:“兀突骨在搞什么鬼,不是说抓到贾福了么。”

    孟优道:“哥哥,我总觉的此事过于蹊跷。贾福诡计多端,不像是这么容易被生擒的。”

    孟获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听左首山坡上一人大声喝道:“没错老子是没那容易被生擒的,你们看看这是谁!”话音刚落,山坡上两名大汉将五花大绑的兀突骨给推了出来。

    孟获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大声叫道:“中计,快撤!”说完便欲拨转牛头。

    兀突骨羞惭满面,道:“孟获你根本不是贾福的对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之为敌,还牵累了我来此受罪。如今他宽洪大量,不杀一人,还赐解药,放族人回归故里。我感念其诚,已决心归附。你若仍执迷不悟,我必将起倾国之兵讨你!”

    贾仁禄从暗处走了出来,道:“孟获这次你还有何话说?”话音刚落,四下里喊声大起,无数兵马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为数仅千余人的孟获军围了个结实。

    孟获环顾左右,默然无语。隔了半晌,贾仁禄见他还不开口,便道:“孟大大,你这股不服输的劲,着实令我钦佩。我敬你是条汉子,再放你一次。”大手一挥,封住前后谷口的赵云、王淩所领之军向两旁一分,让开了道路。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你可速速离去,再整兵马,与我一决胜负。”

    孟获仍是默然无语,垂首不言。孟优道:“哥,我们根本已失,众叛亲离,已无处容身了,不能再和贾军师为敌了。不如投……投降了吧。”

    孟获脸上肌内一阵抽搐,泪流满面,叹了口气,道:“好吧,投……投……投降!唉!”话刚说完,便听当当连声,孟获军将士齐刷刷地将兵器弃之于地,手舞足蹈,大声欢呼,庆祝不用再打战了,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孟优道:“看看,我们手下的将士根本不想打战。拿这种这军队和贾军师为敌,我们怎么能胜?”

    孟获道:“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孟优道:“我若早说哥哥肯听么?”

    孟获叹了口气道:“爹爹临终叫我好好的守住这份基业就可以了。不要再想着打打杀杀,可我就是不听。事到如今,唉,悔之晚矣!”

    孟优道:“大哥,曾劝过你很多次,结果你就是不听。大哥一气之下,愤然隐居了,我若再劝,岂不同大哥一样。”

    孟获点了点头,抬起头来,对贾福说道:“七擒七纵,前所未有,我虽化外之人,却也颇知礼义,羞耻二字还是知道的。”翻身下牛,跪倒在地,扒光上身,肉袒谢罪,道:“军师活命大恩,永世不忘。从今往后我的部落归附使君,不再欺陵南中诸部了。”

    贾仁禄道:“老大,那你今番心服了没有?”

    孟获由衷地道:“军师神机妙算,我是心服口服!”

    贾仁禄道:“老大,为听你一个服字,老子我南南北北的跑了近千里,老命都快跑掉半条。不过能听到你这条血气方刚的汉子的一声服字,还是很值的。说心里话,我也是很服你的,败了不可怕,难得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就这一点就让我由衷钦佩,我想同你结为生死之交,不知你意下如何?”

    孟获没想到自己素所憎恨的贾军师居然佩服他这个被抓了七次的敌人。听他语出至诚,不像随口敷衍,更加感动,道:“我也有此心久矣!”

    贾仁禄道:“本来我想同你义结金兰,可是我已有结拜兄弟,不知他们意下如何,是以不敢造次。反正兄弟只不过个名头而已。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有过命的交情,虽刎颈不变!”

    孟获闻言不住点头,热泪盈眶,道:“虽刎颈不变!”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大功告成,打完收功!”

    当晚贾仁禄于大寨之内摆酒庆贺,席间猜枚赌饮,人人尽欢。酒至半酣,一名藤甲兵捧着只大木盒,来至兀突骨面前,恭恭敬敬地将木盒递上。兀突骨欣然接过,挥手命那兵士退下,打开盒盖,伸手一指,道:“军师,这是用敝国山藤制成的软甲,极其轻柔,和你们的内袍没什么区别,可贴身穿着。穿上之后,便可不惧刀枪砍劈,实是防身宝器。此甲乃是前代一高手裁缝,费尽心血制成,举国也就这么一件。我感念军师活命大恩,特差人兼程赶回国内取来,献给军师。”说完恭恭敬敬地将木盒递给身后仆役。

    那仆役将木盒放于案上,贾仁禄低头一看,只见盒内是一件墨绿色的短袖衣袍,提了起来,入手甚轻,质地柔软,一看便知是件难得一见的宝贝,说道:“大王国中就这么一件,这么重礼的我怎么好意思收?”

    兀突骨道:“军师明明可用火攻,使我种人灭绝,却不忍为之。如此大仁大义之人,我从所未见。我感军师活命大恩,无以为报,一件藤甲又值得什么,军师若不收,我便长跪不起。”说完便来至案前跪倒在地。

    原来兀突骨被擒之时甚是倔强,不肯屈服。李恢便领他到粮车之前,手指粮车,对他说道,粮车之内其实只有上面一层是粮草,其余均是硫磺等易燃之物。若当时垒断谷口不是用毒水而是用火攻,三万人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全数烧死于谷中。兀突骨当然知道藤甲不怕刀枪,而怕火烧,闻言愕然无语,这才真心归附。

    贾仁禄忙抢上前来扶起,道:“切莫如此,好,我收下了。”心道:“韦公小宝便是靠着宝衣、匕首、******而无敌于天下的。老子如今有了这件藤甲内衣,便可差近韦公小宝当年风采矣!”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成人之礼

    酒酣宴罢,众人辞去。贾仁禄喜孜孜地捧着那只盛有宝衣的木盒,走到自己休息的大帐之中,打开盒盖,提起背心,轻轻抚摸良久,爱不释手。梅花见他表情古怪,走至近前,看了看那件墨绿色毫无光泽,平平无奇的软甲,道:“老爷,这件衣袍一点也不好看,怎么老爷好象很喜欢似的。”

    贾仁禄道:“你懂毛啊,这可是藤甲,武装上之后刀枪不入,天下无敌!老子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兰花最爱看新鲜物事,闻言抢上前来,求恳道:“老爷,给我看看吧。”

    贾仁禄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道:“别整坏,这可关系你老爷我的小命!”

    兰花喜孜孜地接过,拿到灯烛之下细看,边摸边道:“柔软柔软地,老爷这看上去非丝非毛,是用什么做的啊?”

    梅花也很感兴趣,抢至兰花面前,连声说道:“给我看看。”

    兰花一缩手道:“你不是说不好看了,还看什么,不给!”说完侧过身去,不让她看。

    梅花嘻嘻一笑,冲上前去便抢,抓住衣袍一角便向外扯。兰花不欲梅花得手,便向里拽。一时之间两个双生姐妹好似在拔河,嘻嘻哈哈,你拉我扯,争得不亦悦乎。

    贾仁禄哭笑不得,见那件细藤软甲在离宫灯不过数寸处来回直晃,不禁心下忐忑,忙道:“都给我打住!再拉老子把你们拉去打屁屁!”

    梅花、兰花闻言停止拉扯,一脸不悦,好似她们好不容易得了个玩具,贾仁禄却不让她们玩一般。贾仁禄忙抢上前去,一把将藤甲抢了过来,喝道:“这东东可是被油浸过十来遍,最怕火,要是烧了,老子把你们的骨头拆了当盾牌用!”

    梅花、兰花见他凶神恶煞,二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担心他真的把她们的骨头给拆了,吓得一哆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水滚滚而下。

    贾仁禄头大如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女人啊……”说完便不再理她们,来到铜镜前,道:“哭毛哭,还不快服侍老爷我换衣,将藤甲给我武装上去,再哭真把你们的骨头拆了!”

    梅花、兰花立刻止住哭泣,应道:“是!”梅花走将上来,脱下贾仁禄外袍。兰花从他手中接过藤甲为他穿好。

    贾仁禄对镜一照,心想自己从此以后便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便是不会武功,行走江湖也可说是万无一失了。想到此便眉花眼笑,道:“老爷我穿这件袍子好看吗?”

    梅花撅起小嘴,道:“不好看!”

    兰花绷起俏脸,道:“反正是穿在里面的,好不好看都无所谓!”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唉,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这家风是要好好整整了。”

    梅花为他着好外袍,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出帐,兰花啐了他一口,紧随而出。二女边走边悄声嘀咕,她们遇人不淑,碰到了一个暗主,当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贾仁禄望着她们的背影,摇头苦笑。

    转过天来,贾仁禄内着护身宝甲,跨下癞皮马卢柴棒,前呼后拥,得意洋洋的领军往北进发。在途非止一日,这日来到了孟获老巢银坑洞,孟获领着手下洞主、酋长出洞三十里相迎。贾仁禄看着孟获边上站着的六位汉人官吏,不明所以,问道:“这几位大人是?”

    孟获道:“这几位是益州南部朱提、建宁、越嶲、牂柯、云南、永昌等郡太守,听闻军师平南功绩,甘心归顺。”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好,诸位看清形势,弃暗投明,实属难能可贵。我回去之后一定禀明使君,各位皆有封赏。”

    这些太守一大早起来,跟着孟获站了半天,累得双腿酸软,口吐白沫,也就是为了等这句话。闻言心花怒放,加意巴结奉承,大拍马屁,乱敲法螺,高帽一顶一顶的送将上来。听得贾仁禄是心花怒放,飘飘欲仙,手舞足蹈,胡乱吹牛,将这次削平南蛮的功绩添油加醋的吹了一遍又一遍,直吹到那些太守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为止。

    在银坑洞休整一日,贾仁禄来到三江,接了甄宓,便欲首途北上,赶往江州与刘备会合。这日正在府中收拾行装,梅花来报,祝融来访。甄宓似笑非笑地看了贾仁禄一眼,贾仁禄摇头苦笑,走到前厅。

    祝融笑靥如花,道:“呵呵,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们部落将被孟获欺陵,不得安宁。一路之上,行程仓促,我都没时间好好谢谢你呢。”

    贾仁禄苦笑道:“不用谢。反正老子向你要钱,你一定会说你的部落一穷二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之类的屁话来打发老子,老子知道这次又白忙活了。反正老子这冤大头功也练得有些登峰造极了,已经满不在乎了。”顿了顿,又道:“我们明日便欲前往江州了,你也回你的部落去吧,好好保重,有空就到中原来走走,见识见识中原的风土人情,开开眼界。”

    祝融目视左右,贾仁禄屏退左右,祝融道:“呵呵,你可说好的要带我去中原,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贾仁禄道:“你现在已经是祝融部的洞主了,怎么还能跟在我的屁屁后面到处跑?你还是留下来好好的管理部落吧,你父亲可是对你寄予很大希望。”

    祝融心中一恸,眼圈一红,掉下泪来,道:“父亲对汉人有很深的成见,我要到中原去看看,看看汉人到底是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坏。”

    贾仁禄伸手一指自己,大言不惭地道:“老子就是汉人的楷模,中原人的代表。你看老子就成了,不用去中原了。”

    祝融笑道:“呵呵,你嘻皮笑脸,最会骗人,出得主意一个比一个毒,简直坏透了。所以我要去中原看看,中原是不是没好人了,个个都像你这么坏。”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那你的部落怎么办?”

    祝融道:“呵呵,我还有一个弟弟,虽然才十岁,什么也不懂。但有族中长老在旁相助,应该不会有事的。”

    贾仁禄道:“看来你是蓄谋以久了,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老子就带你去中原,不过这导游费……”

    祝融白了他一眼,嗔道:“这几天不断有人给你送礼,你还没捞够啊!”

    贾仁禄忙抢上前去,伸手捂住她的嘴,比了个禁声的手示,道:“嘘!这事心照不宣就行了,哪能到处乱喷!”

    祝融道:“呵呵,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贾仁禄道:“你是知不道啊,我那婆娘乱发善心,摁都摁不住。动不动就看人可怜,往家里乱领,搞得家里人口众多,婢仆以百数,个个都要老子养活。老子一个小小的军师中郎将,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二千石,哪里能养得起这一窝子人。唉,老子拖家带口的容易么,不捞点外快,老子喝西北风啊!”

    东汉官吏的薪水都是按谷子来算的,想来当时粮食不好搞,皇帝怕爱卿们买粮困难,因此就发粮食,这样一拿回家就可以开吃了,岂不省事。诸中郎将俸禄均为比二千石,月俸百斛,一年得钱千二百石,一般钱谷兼给。贾仁禄虽然只是个军师中郎将,但刘备占了三州之后,对其倚若柱石。虽说俸禄是照着中郎将的品秩来给,但是额外的杂七杂八奖金、津贴那是时时发,一年下来已近五六千石了。若是各地有来进贡珍宝再额外赏赐,这些都还不算在内。东汉时最高俸禄为万石,那是朝中三公才能享受的待遇。贾仁禄此时的俸禄已接近三公了,兀自心有不足,胡乱敛财,双袖金风。被问到之时还在大言不惭,抱怨自己的俸禄少,当真和韦公小宝一样,天生就是一个贪官坯子。只不过三国之时,战祸连年,中国人民还不富裕。他也就不能像韦小宝那样动不动就贪个白银几十万两的,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贪官要贪总能找到借口的。呵呵,你现在可是刘使君手里的宝贝,他怎么可能只按着中郎将的品秩来给俸禄?”

    这一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贾仁禄无言以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过了半晌,迟疑道:“这……”

    祝融向他望了一眼,笑靥如花,道:“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对了,这次到江州之时,顺路去我部落一趟,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再者我的成人之期已经过了,可是在溪里沐浴了,你想不想看看啊?”

    贾仁禄之所以在南中呆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祝融洗澡。闻言一怔,魂不守慑,口水流了下来,痴痴地道:“好啊!”

    祝融格格娇笑,伸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道:“你啊,真是一个大坏蛋!”

    砰地一声,贾仁禄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倒地之后嘴角兀自还挂着一丝淫笑。全身肌肉僵硬,仍保持着说话时的姿式,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次日贾仁禄一行人起程前往祝融部。各小部落的军队领了巨额稿赏,欢呼雀跃,又笑又跳,如疯子一般各自散归本部去了。不一日一行人到了祝融部,这日一早,祝融滥用洞主的职权,单独召见贾仁禄。贾仁禄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流着鼻血,屁颠屁颠地来到祝融寝室前的小厅。

    其时虽是隆冬时节,但南中地处天南,天气十分暖和。祝融歪在王座之上,仍是几块兽皮裹身,脸上红扑扑地,额头上渗出一滴滴细微汗珠。见贾仁禄到来,侧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上去更加的娇艳,显是她召见贾仁禄之前,刚做过晨练。

    贾仁禄淫心大动,喉头干燥,头脑中一阵晕眩,明知故问道:“你……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祝融晕生双颊,格格一笑,翻身而起,拉着他的大手,向外走去。出得厅来,在王宫中左穿右绕了边刻,来到了一个月洞门前。木门虚掩,并未上锁。祝融右手轻轻一推,呀的地声,木门大开,眼前赫然出现小树林来,林内流水淙淙,显是有一道小溪流过。

    祝融放脱了他的大手,飞也似的奔进树林,来到溪边,宽衣解带。其实身上也就几片兽皮,解脱起来十分的容易,不片时便一丝不挂。右足一点,身子猛地跃起丈余,在空中翻腾转体各是数周,以这个连现在跳水运动员看了都要瞠目结舌的姿式跃入水面,只溅出少许的水花。当时若是有裁判在场评判的话,一定会流着鼻血给十分,跟着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贾仁禄见她奔入林中,愣了片刻,这才口水一把鼻血一把地抢了上去。到了溪边之时,已然错过了最精彩的镜头。祝融游至数丈之外,探出头来,冲着他抛了个媚眼,招了招手。贾仁禄色心大动,毛手毛脚地脱去衣裳。砰地一声,跳入了水中,溅出一大片水花来,一个狗刨,游了上去。

    祝融见他游得十分的狼狈,格格一笑,伸臂紧紧搂住了他。两人四目交投,赤祼的肌肤相触,半晌无言。其时已近十二月,溪水颇凉。贾仁禄只觉唇干舌燥,心中如有火烧,浑身滚烫,血脉翕张,半点也不觉得溪水冰凉,道:“你们这竟有这样的风俗,当真……挺好,只不过……”说到此四下看了看,道:“这万一要是来个人的话,****到了。到处乱喷,岂不糟糕。现在我们都是公众人物,这一有个小道消息,八卦新闻,便会传得满世界都是,影响……影响不好……”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这里是王宫禁地,相当于你们的中原的御花园,只有洞主才能来,没我命令,有谁敢来!呵呵。”

    贾仁禄意乱情迷地道:“看来咱们是大功告成了,哈哈!”

    祝融昵声道:“嗯!”扳过他的身子,向他唇上吻去。贾仁禄以前玩三国游戏,终日魂牵梦绕的就是这个女子,蓦地里化为现实,登时头晕眼花,此后飘飘荡荡,便如置身云雾之中。在如此绮境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醒似睡,如真似幻,浑不知身在何处。

    次日一早,祝融集众长老酋长于王宫大殿,她在前几日便已将族中的一应大事小情都交待完毕了,此时便令族中长老拥立她那年仅十岁的弟弟为主,是为带来洞主。诸事安排妥当之后,祝融便随着贾仁禄等人来到江州。

    刘备听闻贾仁禄平南而回,甚是高兴,亲率文武出城三十里郊迎,牵着他的手缓步入城,前往太守府。

    刘备握住他的双手,道:“当日听闻噩耗,只道你掉崖摔死了,我一直好生后悔,不该让你一个人前往巴蜀来冒险,着实伤心难过。”说到此,哭功一发,眼圈一红,泪珠滚滚而下。

    贾仁禄心中激动道:“我为明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托明公之福,南中各郡已完全归附,我留李恢在建宁镇抚南中,应当万无一失。南中一去,刘璋一下子便丢了半壁江山,现在估计正找地撞墙呢。哈哈!”

    刘备道:“这些日子,光西域你就去了两次,跟着在蜀中各地到处跑,最后连南中荒芜之地也去了,着实是受了不少苦。这次我给你个优差,调剂调剂。如今刘表遣其子刘琦来我处献礼修好,我正欲遣人回礼答谢,正好你就来了。这样吧,你收收拾拾,过几日便同刘琦一起去趟襄阳,献上礼物之后便返回长安。年关将近,回去好好和家人团聚。”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因珠生隙

    贾仁禄道:“那此间呢?如今蜀中形势虽然一片大好,但我们控制的多是荒芜之地。刘璋辖下尽是膏腴之郡。两相比较,从实力上我们仍是差了不少,我但心会变故,想留下来帮主公谋划谋划。”

    刘备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太累了。上次我答应放你三个月假,怎奈事情接二连三,一直未能如愿,今番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累着了。这里之事有元直、孝直两人运筹不会有事,你回去好好歇歇。闲时和文和多商议商议,帮着云长好好守着关中,那里才是我们的根本之地。蜀中之事没有个三五年怕是不能圆满解决,关中可就全靠你们了。”

    贾仁禄心道:“关公什么都是好,就是太傲,眼里没人,这才会有荆州之失。若当时他肯听进诸葛大大的话,东和孙权北抗曹操,也就不会麦城之败了。”想到此便道:“文和原先一直在洛阳辅佐云长,不知他们二人相处如何?”

    刘备看了他一眼,捋了捋须道:“我知你的意思,你是但心廉颇、蔺相如之事复见于今日。”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云长性子孤傲,不易与人相处。我怕北方将相失和,那样可就大事不妙了。”

    刘备道:“我也是担心此事,才选得文和。文和为人顺柔多智,善于察颜观色,寻机进谏,不会触云长的眉头。如今二人相处的十分容洽,不会有事。”

    贾仁禄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心道:“关公镇守荆州之时就是少了一个智谋之士相辅,如今有了贾文和相助,当真是如虎添翼。老子跑到关中也就可以翘着脚丫享清福了,哈哈!”

    刘备一拍脑门,道:“对了,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贾仁禄道:“明公有事请讲,何必这么客气。”

    刘备道:“前段时间刘璋遗失了一颗明珠,不知你有没有见过?”

    贾仁禄莫明其妙,挠了挠头道:“珠子,什么珠子,我没见到啊!”

    刘备道:“刘璋那有一颗径寸明珠,浑圆无暇,宝光柔和。乃是交趾日南郡蛮人献给其父刘焉的,据说产自于南海,十分难得,可以说得上是绝无仅有。数月之前,有一贼人夜入州牧府中行窃,将此珠盗出。府中卫士与之搏斗,重创来人,那人负伤逃出。卫士追到江阳附近便失了贼人踪迹,因此刘璋便认定是你指使人偷去的,前段时间还派人到我这里来追讨。”

    贾仁禄两眼一瞪,喝道:“嘟!刘璋也太那什么了吧,老子被他害得险些掉崖摔死,还没找他算帐。他倒好,恶人先告状,说我差人偷了他一颗什么狗屁珠子。老……我还是方才听主公说起,才知有这么一颗珠子,不知道的东西老……我怎么偷啊!”在刘备面前当然不能老子长,老子短的,不然刘备便会打发他去见老子。可“老子”这两个字近来他一直乱喷,已成口头禅,动不动就呼之欲出,好在他及时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场合,硬生生的将那两个字给咽了下去。话到中途强行吞咽自然是十分的难受,不禁气血上涌,面红耳赤。

    刘备哪知他是因“老子”两字说不出来心里别扭,还道他是气愤已极,点了点头,说道:“我素知你的为人,不屑为此鼠窃狗盗之事。为了这事刘璋差了张永年来了五次,可当时你又下落不明,无法对证。如此一来,我们说刘璋幕后操纵害得你下落不明,刘璋说你差人偷了他的绝世宝珠。我们为此险些治兵相攻,好在已临近冬季,天气寒冷,刘璋和我都准备不足,这才没有生出事来。不过此事已成僵局,无法转寰,我看这场战争明年便能打起来。其实要打便打,我还怕了刘璋不成。”

    贾仁禄道:“我真没有差人偷什么珠子,他们若不信,把我抓去拷问好了。”

    刘备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当然相信你。别说你没偷他珠子,便是偷了又能怎样。他害得你险些坠崖而死,这颗珠子再贵重,也抵不过你的一条命。”

    贾仁禄道:“也是,老……我这次吃了这么多的苦,全是拜刘璋这小子所赐,我自然想找他算帐。不过就算我真想要那颗明珠,也不会出此下三烂的主意,派人去偷。要也是挥军直指成都城下,让刘璋那小子双手捧着那珠子出城,亲自献到我的手上!”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呀你!”

    贾仁禄道:“这珠子有什么稀罕之处?丢了就丢了,让日南郡再贡一颗上来不就得了。至于为了它而发动战争么。”

    刘备道:“那颗珠子有一特异之处,明珠所置数丈方圆,蚊蝇不入,蛇蚁不侵,照此说来,倒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宝物。再者日南郡处交州最南端,本来因中原多事而归附于刘焉,如今孙权崛起于江东势力渐大,他们便又归附孙权了。”

    贾仁禄心道:“谁的势力大就归附谁,这本来就是墙头草的特质,原也怪他们不得。这珠子居然可以当蚊香用,而且还不用点,往那一放,蚊虫就不来了,这倒挺好。夏天的时候蚊香没了,是让人头痛,怪不得刘璋会发怒。他本来就肥得跟头猪似的,蚊子叮起他来一定容易得紧,哈哈……不对,蚊虫不入、蛇蚁不侵,就是说不怕毒。老子在水里莫明其妙吞了颗珠子之后就百毒不侵了,难道就是这颗珠子?一定错不了,老子逃到地近江阳时掉崖,那个傻贼也是在地近江阳而失了踪迹,八成也坠崖了,这珠子就顺水一直流到了老子的嘴里。哈哈!那老子岂不是从此以后都不用怕蚊子了,***,这才是老子来三国之后遇到的最美的事!”他是南方人,一到夏天常常被蚊子啃得彻夜难眠,因之对其恨之入骨。想到自己终于可以不再惧怕蚊虫的狂轰滥炸,不禁心花怒放,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好似疯子一般在刘备面前乱发神经。

    这一悬疑未决的公案至此可以算是水落石出了,不过就算是包公穿越到了三国,亲临现场,可能也无法想明白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小贼是有无主使之人估且不论,他偷了这个珠子打算到哪去发财也可以不提。这珠子绕来绕去,最终竟莫明其妙的到了贾仁禄的肚子里,这才是本案的关键。刘璋说是贾仁禄差人偷了那颗珠子倒也不算是冤枉他,只不过他视如至宝的珠子已被贾仁禄消化殆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最后化成一堆米田共给拉了出来,这样的结局,他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颗珠子他是再也找不回来了,除非是盼着日南郡的蛮人认清形势,再贡一颗上来了。

    刘备哪知其中玄机,见他如疯子一般的又笑又跳,不明所以,问道:“仁禄,你因何如此兴奋?”

    贾仁禄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否则刘备说不定会将他开肠破肚,挤出点珍珠渣来还给刘璋的。闻言停止发疯,道:“咳……咳……刘璋没了那珠子,从今往后,就得天天被蚊子吵得睡不着觉了。一想到此我就十分的开心,因此有些得意忘形了,还请明公别见怪。”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呀!”

    贾仁禄忍住笑意道:“男子汉敢做敢当,这偷珠子之事的确以我无关,还请主公差人到刘璋处好好分剖。若实在解释不通,要我去当堂对质也可以。”心道:“该吸收也吸收完了,该拉的也拉完了,老子看你还能找到什么。这人本来就不是我派去的,老子一口咬定此事以我无关,找不到珠子,你们也拿我没辙,哈哈!“刘备摆了摆手,道:“若大的一个州牧府,众多的侍卫,居然连一颗珠子也看不住。这样的事情,他也好意思到处说,他自己无用,又能怪得了谁。这事我看就这样了,不必再派人到刘璋那解释什么了。我们没有差人去偷,他爱信就信,不信拉倒。即便是因此打起战来,我们也不去怕他。就算没有珠子的事,我和他之间迟早也是要打一战的。”

    贾仁禄道:“成都实不易攻,还请明公小心在意。”

    刘备点头道:“嗯,我会和元直好好商议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贾仁禄从刘备处出来,正欲回自己在江州城的府邸,正在路上行走间,忽地身后一人高声叫道:“前面的可是贾军师?”

    贾仁禄不意在街上竟有人认得他,愕然回首,下意识的想取出笔来,以便给来人签名。只见街上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书生朝他迎面而来,问道:“这仁兄高名大姓,因何会识得在下?”

    那书生道:“在下姓刘名琦,仰慕军师已久,今日才得一见,实慰平生。”

    贾仁禄躬身行礼,道:“足下大名,在下才是仰慕已久。足下是刘景升的大公子,他日景升物故,公子便是荆襄之主。到那时便可前呼后拥,一呼百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心道:“你也就摊了个好爹,不然你啥也不是!”

    刘琦听他说到荆襄之主时叹了口气,道:“军师刚从使君处出来?”

    贾仁禄点头道:“我才从南中回来,刚去使君那汇报工作。主公打算派我随你一同前往襄阳,献礼修好。”

    刘琦闻言大喜,道:“太好了,能和军师同行我是求之不得。”

    贾仁禄问道:“公子这是欲找主公?”

    刘琦道:“正是,我在江州也住得有些日子了,正欲向使君辞行。”

    贾仁禄道:“公子再宽住几日,我才刚到,还请你让我喘口气,过几天才走如何?”

    刘琦点头道:“军师说何日起行,便何日起行。如今军师刚到一定很累,就不多打扰了,晚上我作东,请军师小酌一番,还请务必赏光。”

    贾仁禄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刘琦道:“那酉时我便到军师府上相请了。”

    贾仁禄道:“好,我介时一定在门前恭候大驾。”

    二人行礼而别,贾仁禄自回下处,进得屋来,见到甄宓舒了口气,道:“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说完便来至床上躺好,翘起二郎腿。

    甄宓坐于榻侧伸手按摩他的额头,道:“呵呵,从刘使君那听来了什么好消息了?”

    贾仁禄舒服地呻吟了两声,道:“过几日我们便去刘表那打打秋风,然后便可回转长安享清福去了。”

    甄宓微微一笑,道:“如今江州形势紧急,使君如何舍得让你走?”

    贾仁禄道:“老子!***,在主公那憋了许久,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爽!老子帮他拿下了江州、南中,如今益州有一半的地盘是他的了,他要是再收拾不下刘璋,真该去撞墙了。”

    甄宓掩嘴浅笑,百媚横生,道:“这次主公让你荆州去做什么,不会又是什么烦人的事吧,你太久没回家了,不能再给耽误了。”

    贾仁禄虽见惯她的笑容,但此时乍见之下,还是一怔,隔了片刻,方道:“你笑得真美,一笑之下,我头也不疼了,人也轻松不少。”

    甄宓抿嘴一笑,道:“没正经。都三十多了,说话还是那么粗俗,动不动就带脏字。”

    贾仁禄尴尬地道:“习惯了,改不了。这次主公只不过差我去给刘表送礼。礼一送完便可以拍拍屁屁走人了。”

    甄宓道:“原来是出使,那倒不是什么大事。”

    贾仁禄点头道:“对的,不用再理那些烂事了,沿途还可以看看风景,泡泡……实是一个大大优差。”

    甄宓嫣然一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贾仁禄道:“过几日吧,让老子喘口气。这一路跑下来,老子的脚丫子都快跑断了。”

    甄宓点头道:“也好,你先好好休息,要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帮你收拾行李。”

    贾仁禄点了点头,闭上双眼,沉沉睡去,过不片时酣声响起。甄宓见他睡得香甜,笑了笑,摸了摸他额头,转身出屋。

    未到酉时刘琦便来到贾仁禄的府邸,远远地便见贾仁禄站在门口处迎候,忙抢上前去,道:“要军师出迎,如何克当?”

    贾仁禄笑道:“足下是堂堂诸侯公子,在下只是一个骗饭吃了,哪能不出门来迎。”

    刘琦笑道:“军师太客气了。”

    贾仁禄道:“且请到厅内喝杯茶在走如何?”

    刘琦正口干舌燥,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打扰了。”

    贾仁禄伸手肃客,引刘琦来至前厅,梅花、兰花献上香茗。刘琦见二女生得一模一样,虽年纪幼小,却已是美人胚子,不由双眼发直,痴痴呆呆,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兰花见他嘴脸丑恶,白了他一眼,将茶碗重重一放,轻轻哼了一声,转身退下。

    贾仁禄心道:“历史上刘琦因酒色伤身而死。今天看他这副德性,果然是烂泥敷不上墙,他老子倒有先见之明,没把江山留给他。”随口问道:“不知公子此来献给主公什么好礼?”

    刘琦看着二婢远去背景,痴痴地道:“的卢。”

    贾仁禄举起茶碗来抿了一口,闻言噗得一声,将茶水给喷了出来,道:“的卢!”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公子求计

    刘琦回过神来,问道:“军师识得此马?”

    贾仁禄眼珠一转,道:“略有耳闻,听说是匹千里良驹。”心道:“娘的,刘表没安好心,这马可是会妨主的,他却差人送给刘备,不是要他不得好死么,够阴!”

    刘琦点头道:“正是,这可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好马。家父遣蔡瑁征讨江夏反贼张武、陈孙时剿得此马。家父为表修好诚意,物将此马献给使君。”

    贾仁禄心道:“***,你说得倒好听。历史上刘表自己想骑来着,结果蒯越对他说此马骑则妨主,刘表才不敢骑,转送刘备。如今八成又是这小子乱喷,想用此马来害刘备,这样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一劲敌,当真是毒无可毒的诡计。好在刘备福大命大,这马妨来妨去,也没能如愿,倒把庞统给妨死了。反正现在庞统还没出现,老子也不点破,等出现了再说,这样才不会浪费口水,哈哈!”

    用过茶后,刘琦便在城中最大的酒家摆了一桌上好的洒席宴请贾仁禄,并叫来了两位名妓相陪。贾仁禄当然知道祝融的飞刀有多厉害,见到一名****满脸堆笑,向他走来,便吓得魂飞魄散,将那****往刘琦那一推,道:“这……在下无福消受,还是免了吧。”

    那****连声不依,像贴膏药似的往他身上贴,刘琦搂着另一****,往她的樱唇上印了一口,笑道:“美人如此盛情,军师怎好拒绝。”

    贾仁禄推开那****,双手乱摇,尴尬地道:“家里那口子看……看得紧,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嘿嘿,我的话公子明白了吧。”从袖中掏出两吊钱来,递给面前那****道:“这钱是你的了,坐到公子边上去。”那****目视刘琦,盼他示下。

    刘琦一脸坏笑,点了点头,道:“心照不宣,心照不宣。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再强求了。”伸手一比边上空位,对那****说道:“小美人坐到这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仁禄比了比刘琦身侧的两名****,明知故问道:“如今有美人在怀,公子好像还闷闷不乐,不知为何?”

    刘琦此时已灌了十数爵马尿,舌头发卷,道:“唉,军师你是不知道啊,家父膝下有二子。”伸手比了比自己,打了个嗝,道:“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刘……刘琮!我生母陈氏早亡,继母蔡氏当然喜爱自己亲生之子,每每在家父面前进言,劝家父废长立幼,让刘琮为荆襄之主。唉!”

    贾仁禄早知会是如此,微微一笑,道:“***,这些娘们知道什么国家大事,这事就是坏在她们手里!”

    这话说到了刘琦的心坎里去了,虽是语带脏字,他听起来仍是说不出的受用,举起酒爵,一饮而尽,道:“我颇读史书,历史上废长立幼,祸乱立生,其国皆不久长。怎奈我身处嫌疑之地,虽有金玉良言,却也不敢同家父说道。再者继母不能相容,明里暗里的设计加害,我朝不保夕,度日如年。也只有对着美人,饮着美酒之时,才能稍忘烦扰。”说完又干了一爵。

    贾仁禄叹了口气,心道:“后娘本来就不如亲娘亲,何况后娘也生了个儿子,当然想要将家产分给自己的儿子了。这小子看来是受了不少虐待,这才醉生梦死,借酒浇愁的,说起来也着实的可怜。”说道:“那是那是。远的咱就不说了,就说近得吧。袁绍废长立幼,袁谭眼见已经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如何能甘愿。立马纠集兵马同袁尚死磕,结果让曹操捡了个大便宜。如今河北战事对袁氏极其不利,看来这河北早晚要属曹家的了。”

    刘琦点头道:“正是,袁氏之事就在眼前,家父却仍是不悟。唉!”说完一拍桌案,饮了一爵酒,道:“继母不能容人,我早晚必给她害死。素闻军师智计无双,还请军师怜我身世,救上一救。”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常言道:‘疏不间亲。’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是一个外人,哪里能插手?”

    刘琦看了看贾仁禄,苦笑道:“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其他。”

    又饮了良久,贾仁禄看刘琦已醉得如一摊烂泥一般,伏于案上,便道:“公子我看也差不多了,再过一会该禁夜了,我送你回去吧。”

    刘琦眯着眼看了贾仁禄半晌,方道:“好……呃……好,回去……”说完双眼一闭,又伏在了案上。

    贾仁禄叹了口气,心道:“老子要是有一个后娘,估计也和这小子差不多。唉,也是一个苦大仇深的孩子。”招呼店小二结帐,打发了两位****回去。跟着雇了辆车,扛着好似死猪的刘琦,吭哧吭哧地走到了小车旁。掀开车帘,将他往车里一塞,对车夫说了馆驿地址,转身便欲离去。却听车内刘琦说道:“军师……请……请留步,呃……还请……军师……到馆驿……呃……一行,我有……话……呃……话说。”

    贾仁禄长眉一轩,道:“天色不早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刘琦道:“若军师……不肯……去馆驿,那我……便到……军师……府上……打扰了。”

    贾仁禄心道:“娘的,跟老了耗上了,老子要不放你进去,你估计能在老子的家门口趴一宿。这么冷得天,你要是在老子门前冻成冰棍,那老子的小命也就玩完了。”但这一去馆驿,稍一耽搁,便赶上宵禁,自己也就回不去了。一想到不能搂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睡大觉,而要对着刘琦这个大男人,听他发一宿牢骚,不禁一脸郁闷。

    那车夫身着单衣立于朔风之中,瑟瑟发抖,见他踌躇半晌,犹豫不决,不耐烦地道:“这到底是要去哪啊!”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送到我家里吧。”

    刘琦经冷风一吹,略有些清醒,道:“我这醉熏熏的样子怕尊夫人见了生厌,还请军师到馆驿一行吧。”

    贾仁禄心道:“你是存心让老子陪不了美媚,听你发牢骚啊!”

    一股朔风吹来,冷得贾仁禄一哆嗦。那车夫浑身打颤,怒道:“这生意我不做了!”

    贾仁禄忙道:“别,别,送我们到江州驿馆。”

    过了约一顿饭的功夫,马车停在了江州驿馆门前。贾仁禄扶着刘琦下了车,付了车钱。那车夫斜了他们一眼,好似自己遇到了两个疯子一般。接过钱,飞身上车,忙不迭地赶车去了。

    贾仁禄叫开馆驿大门,扶着刘琦来到他所下榻的小院,将他往床上一扔,心道:“现在闪人勉强还来得及!”想到此转过身去,便欲闪人。

    刘琦腾地一声,翻身站起,跪了下去,拜道:“我不容于继母,命在旦夕,还请先生一言相救!”说到此泪珠滚滚,哗哗直流。

    贾仁禄心道:“老子知道你赚我来,就是想喷这句。娘的,要喷你也要等老子陪美媚好好睡上一觉再喷嘛,现在老子哪有什么精神给你出主意。”说道:“这里虽然离襄阳有十万八千里,但是也不甚保险,万一有所泄漏老子可死得很难看。”说完便行礼告辞。

    刘琦道:“再过一会就要宵禁了,还请先生今夜便在此歇息吧。”

    贾仁禄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老子死定了,明天你可要赔老子汤药费。”

    刘琦莫明其妙,问道:“这是为何?”

    贾仁禄瞪圆双眼,怒目而视,喝道:“老子夜不归宿,回去之后定被大卸八块,死状恐怖。没叫你给老子披麻带孝,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刘琦吓得一哆嗦,道:“没这么严重吧,先生说笑了。”

    贾仁禄道:“唉,这次给你害死了,老子看你也是装醉。走吧,带老子到客房吧。总不可能让老子跟你挤一床吧,老子可不好那口。”

    刘琦道:“我这便领先生到客房。”说完便头前带路,迤逦来到一间小室,此室处竹林之间,甚是幽静。二人进得室来,刘琦将门关好,上了门闩,跪拜于地,泣道:“继母实不相容,每欲加害,还请先生救救我。”

    贾仁禄心道:“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有三更半夜演荆州城公子三求计的么!算了,就这么遭了吧,老子早点给他出个狗屁主意,出完了便可以睡觉了……”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了,好了。老子给你搞得烦死了,看在你这么死缠烂打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不过记得回去之后请将咨询费寄将过来,不多也就黄金五万两!”

    刘琦总算知道自己拜错神了,这家伙比他的继母还狠,闻言喷了一口鲜血,砰然倒地,过了半晌方爬了起来,道:“还请先生赐教。”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公子岂不闻申生、重耳之事乎?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你可以和你爹爹说说,让他给你一郡太守当当,这样不就既可以不用和你继母朝向,又可以刮刮地皮,花差花差,岂不爽哉。”

    刘琦道:“好计,只不过各郡皆有人守把,没有闲职,不知当求何郡?”

    贾仁禄道:“当然是江夏啰!”

    刘琦闻言一怔,隔了半晌,道:“江夏素由黄祖把守,我又如何能求得来?”

    贾仁禄心道:“完蛋了,忘了这时黄祖老儿还没有死翘翘,一嘴顺就把诸葛大大的主意给喷出来了。现在形势同卧龙出渊的时候完全不同,这咋整?”隔了半晌,问道:“如今荆州的形势如何?”

    刘琦沉吟道:“荆襄九郡本皆在家父掌中,前年长沙太守张羡不服家父,起兵叛乱,零陵、桂阳两郡皆响应。家父围了长沙两年不下,今闻张羡身染重病,不久将死,想来这叛乱也该平定了。”

    贾仁禄心道:“乍又是叛乱,《三国演义》上好象又没写,这个叫张羡的又是什么鸟人。不过这次不管刘表出多少钱,老子也不帮他平什么叛乱了,吃力不讨乱。万一他也卸磨杀驴,摆老子一道,老子在南中险些被把去喂了老蛇,可不想被扔到长江里去喂鳄鱼。”挠了挠头,说道:“可有地图?”

    张羡本是南阳人,早先曾为零陵、桂阳两郡太守,甚得江、湘等地民心。只是为人桀骜不逊,见到刘表时呲牙冽嘴,横眉立目,绷着个脸,好似刘表欠他八百吊不还一般。刘表见了他就头大,因此对他不甚礼遇,张羡心中不忿,这才窜啜零陵、武陵两郡一起反叛。贾仁禄从来就不去顶点绉绉地《三国志》,因此这段典故他也是不知道的。

    刘琦因受不了继母无休无止的迫害,这才自告奋勇,向刘表讨了这个敬献的卢差事,跑来向刘备求救。这地图这么关键的东东,他又怎能不带。闻言忙从袖中取出一图来,摆在了案上。

    贾仁禄低头看了半晌,方道:“江陵现在谁手中?”

    刘琦道:“仍在我们手中。”

    贾仁禄点头道:“这就好,这样你回去对你父亲说说,让他派你去守南郡,坐镇江陵,以防张羡领兵来袭。”

    刘琦以手支颐,踌躇半晌,方道:“家父将荆襄历年所征钱粮大半积存在了南郡江陵,此城他素所看重,我若说要守江陵,家父多半会同意,可这继母……”

    贾仁禄点头道:“嗯,估计这老婊子不会同意的,这城里都是钱粮,她辛苦辛苦想为刘琮搞的也就是这些,或都给了你,她们娘俩日后只能去喝西北风了……”伸手一比地图,问道:“武陵在谁手中?”

    刘琦道:“也在我们手中。”

    贾仁禄道:“江陵估计没可能,那就武陵吧。”

    刘琦双眸一亮,道:“此郡倒易得,我可以说为防张羡勾结群蛮滋事,让我前去镇守武陵。这个理由,家父十有**会听,家母认为此地偏远多半也不会反对。”

    贾仁禄眼珠一转,道:“这样,你手里亲信家将有多少人?”

    刘琦道:“有五六百人。”

    贾仁禄道:“差不多够了,你让你这些家将扮成蛮人,在武陵周边胡闹,放放火,抢抢粮食,夺夺花姑娘,闹得越凶越好。让你父亲对武陵太守失去信任,然后你再趁机进言,我看十九可成。”

    刘琦点头道:“此计甚妙!”伸手一指江陵,道:“若是巧用此法,我看江陵说不定都能说得下来。”

    贾仁禄道:“估计难,这就要看你在你父亲心里到底占多少份量了。最好别试,不然你的那些家将给拿到了,你也就玩完了。”

    刘琦吐了吐舌头,道:“那还是武陵吧。我回去之后一定按军师说的布置。”

    贾仁禄打了个呵欠,道:“娘的,折腾了这许久,老子也累了,该睡觉了。”心道:“我只说一句泄气的话,你便怕了,不敢要江陵了。命都不敢赌,还想成什么大事?看来你也是扶不起的人,老子可没那功夫跟你磨牙。”

    刘琦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贾仁禄道:“记住一定让你的那些家将小心些,别给拿住。抖出你来,倒还没什么,要是抖出老子来,老子把你的皮给扒了!”

    刘琦一叠连声地说了十来个“放心。”这才抱头鼠窜,飞也似的去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层楼船

    次日一大早,贾仁禄便急急忙忙的赶回下处。小心翼翼地叫开大门,蹑手蹑脚地踱进门去,一路忐忑不安,如做贼似地左张右望。来到自己的狗窝之中,仍太平无事,不禁拍了拍心口,吁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

    忽然耳朵一紧,被祝融揪了起来。祝融揪起他的耳朵,往外便拽,来到院中,叱道:“昨晚去哪里鬼混了?快快从实招来!”说飞腿向他膝间踢去。

    贾仁禄只觉膝间一疼,跪了下来,道:“没有鬼混。昨晚跟刘琦去了江州馆驿,商量荆州大事,纵论天下形势,一时之间忘了时辰,宵禁了这才赶不回来的。”

    祝融白了他一眼,对迎面赶来的甄宓说道:“这供词你可满意?”

    甄宓绷起俏脸,摇了摇头,意示不信。祝融嗔道:“就知道你不会老实说,好好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说实话了再起来!”

    便在这时一股凛冽地寒风迎面吹来,贾仁禄冷地一哆嗦,一脸郁闷,心道:“老子就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刘琦,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五日之后,贾仁禄脚丫也翘够了,收收拾拾行李,拍拍屁屁,便欲闪人,回转长安享清福。这日贾仁禄与刘琦商定行止,刘琦言道欲往荆襄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由江州经白帝城而到江陵,一路之上太多都是山路崎岖难行。一条是水路,沿着长江顺流而下,直抵江陵。船行甚速,沿途还可遍览两岸风景,他来时便是走得水路,虽逆流而上,却也没费多少时日。

    贾仁禄在蜀中一路逃难,走得大多都是山路。心想这走山路被葛藤划到,最容易走光。原来只是自己一个大男人,那还无所谓。如今让甄宓、祝融等貌若天仙的美女跟着一起走光,惹来色狼垂涎,那可就不是闹得玩的了。这走水路,顺风顺水,不用担心走光问题,还可搂着美媚,遍览绚烂多姿的三峡风光,实是人生一大乐事,言念及此便决定走水路。

    次日刘备领着文武亲送贾仁禄一行人来至渡口,洒泪而别。贾仁禄辞别了刘备,来至江边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江上横着一只巨大的楼船,船宽约五六十步,高约二三十尺,上建三层高楼,极其宏伟,其庞大奢华程度,竟不下于现在的豪华游轮,像这样的大船贾仁禄这头旱鸭子,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如今亲眼得见,不禁瞠目结舌,愣了半晌,伸手一指那楼船,侧头对刘琦说道:“这不会是你的私人坐船吧?”

    刘琦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楼船道:“好家伙,不比泰坦尼克小多少!”《泰坦尼克》这部好莱坞大片,曾骗了无数人的眼泪,掏空了无数人的荷包。贾仁禄这个小市民,在铺天盖地的广告浪潮面前,也是抵挡不住。他经不起诱惑,忍饥挨饿,凑了点钱,买了一张趴票,跑到影院之中最黑暗的角落里蹲了两三个小时,累得口吐白沫,总算是将那片电影给看完了。回来的唯一感觉就是船好大,腿好酸。至于导演苦心孤诣想通过这部影片传达给观众的自己对爱情观、价值观、人生观的领悟,由于贾仁禄情商过低,加之他蹲着看十分的难受,一时之间对这些外来糟粕也是难以全盘拿来,算是对牛弹琴了。

    刘琦当然不知泰坦尼克是何许物事,不过照着上下文的意思,也能猜出是一艘大船的名字,笑道:“这还不是最大的,家父出巡时所乘之楼船上建八层高楼,外以城墙围裹,旁设橹楼,宽一百五十步,高六十尺,可容将士二千人,就好像一座小小的城池一般。”

    贾仁禄吞了口口水道:“乖乖!还有这样的船啊,那船应该是最大的吧,那船让老子坐上一次,就算是死了也是值的。”

    祝融是南中人氏,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船,正想上去好好参观参观,却听贾仁禄如乌鸦一般在那唧唧歪歪,没完没了,颇不有耐烦,拉着他的大手,便往船上走去,嗔道:“好了,好了,有话到船上慢慢说!”

    刘琦看着贾仁禄被祝融横拉倒拽,直拖上船,直如拎小鸡一般。摇头苦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遇到这么一个母夜叉,不然下半辈了的生活便会索然无味了。跟着走上了船,道:“家父那船也不是最大的船,江东孙权新造一船名长安,此船自孙策在世之时便开始造,直至最近方成。由于家父与孙权为敌,消息不通,不知那船的样子,只知其能容纳三千人,应该是现今最大的楼船了。”

    贾仁禄来到甲板一侧,望着脚下的滔滔江水,只觉船身随着波滔微微颤动,脑中一阵晕眩,心道:“得,虽出身在南方,却从没坐过船,没想到我居然还会晕船,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有苦头吃,不知这里有没有晕船药……”忙后退数步,不敢再看江水,道:“孙仲谋果然是孙仲谋,造得船也这么有气派。”说着目视刘琦,微微一笑,又道:“我这样夸孙权,你不会生气吧。”

    刘琦摇了摇头道:“我对孙权也是很佩服的,孙权接位不过两年,江东已给他搞得有生有色,欣欣向荣。再看看荆州……唉!”顿了顿,看了贾仁禄一眼,见他绷着个苦瓜脸,似欲呕吐,知他不惯乘船,又道:“军师看来不惯乘船,还请先到高楼之中好好休息,一会便没事了。”

    贾仁禄点了点头,心道:“不能再站在船头上了,再过一会,老子的早饭可就要全交待出来了。”说道:“请公子带路。”

    刘琦点了点头,回身对左右从人说道:“开船!”转过身来伸手肃客,领着贾仁禄朝着船上高楼走去。

    此时船上响起了水手的号子声,船帆被慢慢地拉了起来。楼船慢慢驶离江岸,划破层层波浪,向东而行,渐渐远去。远远望去,此情此景,正应了李白那句诗:“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贾仁禄在船上最豪华的舱室之中,睡了一个时辰,已近正午。用过了午膳。他已觉得头晕之感渐轻,故态复萌,跑到甲板上去,看着脚下浩浩东去的长江水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声娇笑声,自耳边响起,侧头一看。原来是祝融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边上,见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十分的好笑,不禁格格娇笑。

    贾仁禄斜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好笑的?老子这是在构思酝酿呕心沥血的大作!”

    甄宓走上前来,似笑非笑,道:“呵呵,你读书不多,没想到倒挺会做诗的,说来听听,这次又是什么大作了?”

    贾仁禄搜肠刮肚半晌,方摆了个极酷的造型,摇头晃脑,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本来他顺嘴便欲将“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给喷出来,忽想到此时赤壁之战还未发生,一旦喷将出来,便要解释何为“周郎”何为“赤壁”实是对他说谎能力的极大考验,着实头痛,还是不说为妙。想到此忙改了口,好在他见机得早,改得干净利落,甄宓、祝融均未发觉其中有异。

    甄宓知他是现代来人,对他那层出不穷的惊人之语,也就不以为奇。祝融还不知道贾仁禄的身世,闻言意乱情迷,双颊晕红,眼波流动,樱唇细颤,说不出的娇媚动人。看着贾仁禄唇干舌燥,口水乱流,鼻血险些喷将出来。

    祝融从未到过长江,此地虽是长江上游,江面还不甚宽,但也比她家后花园那条小溪不知道宽了多少。她立在甲板之上,只觉得这也新鲜,那也有趣。到处乱窜,手指胡乱比划,大惊小怪,大呼小叫。贾仁禄初时还当免费导游,为她讲解一些有关长江的典故神话,后来看她越来越神经质,不禁头大如斗,懒得再理她了,将她丢给刘琦,自己来到甄宓边上陪着她静静站着,看着江景。

    蓦地里想到了泰坦尼克里的经典境头,一时心血来潮,拉着甄宓走到了船头,将她的双臂平平的展开,双眼平视前方良久不言。

    甄宓不明所以转头头来问他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贾仁禄一甩头,掉了好多头皮屑,道:“YOUJUMPIJUMP!”心道:“不能在大海里喷,在长江上意思意思也聊胜于无。咱和泰坦尼克里那个帅死人男主角还是有少许的共通之处的。咱都是小人物,他是一个穷苦人,老子是曹操手下的一个小兵,结果都是艳福齐天,抱得美人归。只不过那小子太也命运不济,好好的的赌到了一张船票,虽说泡到一个绝色美女,却因此搭上了小命一条。老子现在也在船上,不会向那个白痴一样那么衰吧。”转念一想道:“应该不会吧,这可刘表手下大公子刘琦的私人豪华坐船,在长江上没跑个一万趟也有个八千趟,应该没事的吧。再者这里是长江,不是大西洋,又没有冰山,想撞也没得撞,哈哈!”

    甄宓挣脱他的双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今天你是怎么了。说得我都听不懂。”

    贾仁禄搂着她腰,道:“我是说,你跳,我也跟着跳!”

    甄宓莫明其妙,道:“这么冷的得天,跳到水里岂不冻死?要跳你跳,我才懒得跟你一起发疯。”挣脱他的搂抱,道:“这江景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要回舱里了。天太冷,甲板上风大,你也别看太久,小心着凉。”说完转过身去,走到船舱里去了。

    贾仁禄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哦”心道:“得,这个婆娘一点情调也不懂,真是对牛弹琴了。”一阵冷风吹来,如刀子一般向他的老脸刮去,冻得他老脸生疼,浑身乱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忙道:“等等我!”一转身,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船行甚速,沿江而下,不一日便到了白帝城。贾仁禄立于船头,看着两岸的景致,心旷神怡,问道:“这是哪?我们走了也有些日子了,什么才能到江陵啊?”

    刘琦道:“这里是白帝城,过了此地便是鱼复浦,出了鱼复浦,便是荆州地界了。”

    贾仁禄心道:“全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地名了。白帝城,历史上刘大大就是在这里死翘翘的,看来也不是什么吉祥之地。鱼复浦,诸葛大大就是在这里摆了一个八阵图,让陆逊在里面迷失道路,险些出不来。要不是诸葛大大的岳父吃里扒外,将陆逊给领了出来,这小子估计要活活饿死在里面。”

    其实贾仁禄不知道的事,从白帝城开始直至湖北省宜昌市的南津关,便是长江上最著名的风景名胜三峡了。这可是万里长江一段山水壮丽的大峡谷,闪耀着迷人的光彩。但贾仁禄这个没有半分雅骨的小市民,也品不出山水之中的雄奇壮丽,鬼斧神工,最多也就是哇哇乱叫两声,说这里很好看而已。

    过不多时,江道渐窄,江水渐急,奔腾咆哮,其声隆隆,好似轰雷一般。浪花打在楼船身上,四散飞溅,哗哗直响。两岸山崖壁立,高耸入云,极是险峻。贾仁禄低头看了看脚下奔腾汹涌的江水,脸色煞白,吐了吐舌头,道:“乖乖!没想到长江还有这么恐怖的所在。”

    刘琦道:“此处是长江有名的险段,极难行船。”

    贾仁禄战战兢兢地道:“那不会有什么事吧。”

    刘琦道:“军师尽管放心,我的这些手下,长年在江上行船,都很经验的。”

    贾仁禄道:“这就好,老子可不想掉到江里喂鳄鱼……”

    楼船在峡深水急的山谷之中行了一日太平无事。次日一早,贾仁禄出舱一看,江面已颇为宽阔,水流也不如何迅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了。

    这日晚间,二更时分,贾仁禄正欲吹息灯烛,躲到温暖的被窝之中,搂着甄宓睡大觉。忽然之间闻得疾风呼啸,波浪轰击,似乎有千百个浪头同时袭到,震得船身的剧烈摇晃起来。

    贾仁禄心道:“娘的,这又怎么了,难道是那句鸟台词说不得,老天真得要把老子扔到江里喂鳄鱼?”

第二百二十七章 随波逐流

    甄宓猛地起身,一脸惊惶,掀起锦被,穿好衣裳,道:“出了什么事了?”取过贾仁禄所穿的皮袍,给他披上。

    贾仁禄一脸迷茫,道:“估计是起风了。”

    甄宓面有忧色,道:“书上有记载,这楼船抵御大风的能力极差,一遇风暴必……必……必……”

    贾仁禄道:“得,这次看来是再劫难逃了。”

    甄宓道:“这只是书上说的,也不一定准。你向来都能逢凶化吉的,不会有事的。”

    贾仁禄穿好外袍,道:“你先睡,我到外面看看去。”

    甄宓拉着他的手道:“别,外面天冷风大,去了会冻着的。”

    江中浪头大起,楼船忽高忽低。贾仁禄只觉舱板上下直晃,吓得手足冰冷,脸上毫无血色,颤声道:“好大的风,这该如何是好?早知道坐船这么不安全,就走陆路了。这走陆路,最多也就走走光,引几头色狼来,咱有子龙护卫,也没什么好怕的。可这在水里,一旦有起事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全***完蛋!”

    甄宓吓得俏脸雪白,道:“刘公子的船上船夫都是长年在江中行船的,应该不会有事。”她本想安慰贾仁禄,可是她心里也没底,这话说出来,也就显得中气不足,便是连她自己也不太相信,何况他人哉。

    贾仁禄觉着甄宓的小手冰凉,不住直颤,心知她也是怕得厉害,一挺胸膛,道:“别怕,有我呢!到时真有起事来,你抓着老子,老子当你的救生圈!”

    便在这时,一阵急如暴雨地敲门声传来,祝融在门外喊道:“快快开门。”

    贾仁禄忙走到门前,打开屋门。一阵疾风刮来,吹得各人衣衫飒飒作声,口鼻中都是风。贾仁禄急道:“快死进来!”

    祝融白了他一眼,抢了进来。贾仁禄双手一合,便欲关上屋门。怎知疾风猛烈,呼呼直响。贾仁禄只觉一股股大力不往涌来,似欲将他震得倒飞而出。他忙使了个千斤坠,站稳身形。手上加劲,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门却说什么也合不上。

    祝融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双手略一运劲,关上屋门,上上了门闩,嗔道:“真没用!”

    甄宓道:“外面怎么样了?”

    祝融道:“傍晚之时,便已起风了,只不过没有这么大。如今这风越刮越大,浪也越来越凶,船上的船夫已乱作一团了。”

    甄宓道:“不是说他们都是长年行船的么,怎么会乱作一团?”

    祝融道:“八成是刘琦那小子在胡吹大气,我听船夫们说,这楼船最怕大风。船体太大,一旦震颤起来,没人能控制得了。”

    贾仁禄道:“那刘琦那小子呢!”

    祝融道:“这小子躲在舱里瑟瑟发抖,不住求神保佑呢。现在子龙在外面冒风指挥,弹压船夫。可他毕竟是北方人,毫无驾船经验,出得主意也高明得有限。我见大事不妙,便来找你商量,看看你有什么主意没?”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我们这窝子人大多都是北方人,这么大的船都还是第一次见,都没驾船经验,能有什么主意。”

    祝融急得在舱内来回直走,问道:“那怎么办?”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时风浪益发大了,楼船随着浪头,蓦地里升高丈余,突然之间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好似要钻入江底一般。便在这时一个浪头打来,击破了窗户上糊的窗纸,江水直溅入舱来。

    贾仁禄被抛了上去,脑袋撞上了舱顶,还未来得及喊疼,腾的一声,重重地摔了下来,跌在了舱板上,屁屁裂成了八瓣。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摸了摸额头,叫道:“好家伙!这么大力道!”话音未落,舱顶上刹喇喇一片响亮,大雨洒将下来,跟着一阵狂风刮到,将舱内的数盏宫灯,一齐吹熄。贾仁禄是南方人氏见惯了风雨大至时的可怕情景,可那时是身处广厦,还可抱着膀子在那评头论足。可如今置身危船之上,风浪颠簸,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哪还有这份闲情雅致,不禁失声叫道:“哎哟,不好了!老子这次真要归位了!”

    侧过头来,从窗户中的破洞望出去,只见江面上白浪滔天,风大雨大,气势惊人。甄宓本就是一个弱质女流,当然也给摔得七荤八素。祝融千斤坠功夫十分了得,屹立如泰山一般,无论风浪多大,船身如何颠簸,始终摔她不倒。她见甄宓立足不牢,跌跌撞撞,便欲上前搀扶。忽然一阵大风吹来,甄宓身子站立不稳,猛地向后飞了出去,尖声叫道:“啊!”

    祝融右足一点,身子如箭一般电射而前。抓住她的右足足踝,运劲向里一扯,硬将她给拽了回来,扶她站好。回想刚才情景,心有往余悸,拍了拍心口,对贾仁禄说道:“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可大事不妙。”

    贾仁禄此时已缩身榻侧,死死地拽住床榻一角,气喘吁吁地道:“老子在西域时遇到比这大得多的风,不过那时是在陆地上,这会却是在水里,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祝融道:“那时你们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贾仁禄道:“那时能有什么办法,千把来人抱成一团,让风吹。总算是命大,没给吹……”便在这时楼船向右一侧,贾仁禄啊了一声,滚将开去,脑袋重重地撞在了木墙之上,肿了一个大包,道:“这次关键不是风大,是船晃的厉害,且在江中,无路可逃,看来只有等死了。”

    祝融正欲说话,忽得哗哗一声响,一股怒滔迎面而至,将她和甄宓打成了落汤鸡。祝融只觉得江水冰寒彻骨,不禁瑟瑟发抖。

    便在这时只听轰地一声大晌,船身剧烈地震颤一下。贾仁禄正蹲在右侧墙边惊魂未定,伸手招呼祝融、甄宓来此躲避,只觉身子一倾,便又滚了开去,撞到了左首墙边停了下来,额头上又肿了个大血瘤,一边一个,当真十分的对称。

    贾仁禄摸了摸额头,道为:“娘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便在这时听得舱外船夫大声喝道:“不好了!船底漏了!”“撞上暗礁了,船进水了!”“妈呀!我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呼喊声中还夹着夹乱的脚步声,赵云声嘶力竭的喊话声,显是外面已乱作一团。

    原来外间风大雨大,船夫们使劲平生力气操舵摇橹,摆正方向,欲将船划到江边,上岸逃生。怎知一个浪头过来,将把舵的船夫给卷进了江里。船舵一斜,船身一横,便撞上了隐在水里的暗礁。赵云百忙之中瞥见舵公落水,欲待另补一人,已是不及。船底已撞开了一个大洞,白哗哗的江水立时便涌了进来,楼船慢慢地沉了下去。

    贾仁禄只觉船身渐渐下沉,叫道:“娘的,真成泰坦尼克了!”

    这时,敲门之声响起,赵云在门外说道:“军师,船底已漏,船已开始下沉。船尾左右首各缚着一只小艇,还请军师速速登艇,划到江边再作区处。”

    贾仁禄心道:“没想到这时也有救生艇,虽只有两只,却也聊胜于无了。”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说完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走到门边上,经过甄宓祝融时,回头悄声道:“Youjump,Ijump!”

    祝融不知所云,甄宓却已知其意,大为感动,眼圈一红,珠泪便滚滚而下。过了片刻,回过神来,却见贾仁禄已打开了大门,道:“子龙,刘琦那小子呢。”

    刘琦应道:“我在这!”说完打着哆嗦,颤巍巍地跑了过来。贾仁禄道:“子龙速去叫上其他人……”刚说到此,便听嘭嘭两声大响,跟着一道黑影在眼前一晃,随着水流向下游冲去,原来是船上船夫关键之时弃他们不顾,先抢了小艇逃生去了。

    贾仁禄跌足叹道:“娘的,慢了一步!这些家伙下手也忒快了吧!”

    赵云抢上船头一看,两只小艇均已冲出数十丈,变成了两个小黑点,渐渐的看不见了。他摇了摇头,叹道:“事到如今,别无他法,我拼死护卫军师游到江边去,再作区处。”

    刘琦吐了口白沫,连声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天上诸路神仙保佑,我可不想死啊!”

    贾仁禄瞥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忽见阿秀领着梅花、兰花走上前来,便道:“子龙,祝融、阿秀你们各去找几块大木板来!娘的什么世道连救生圈也没有,也只有靠玩意了。这样搞三块,一人一块。一会子龙护着刘琦,祝融护着甄宓,阿秀护着梅花、兰花。老子掉崖也摔不死,野外生存能力不是一点点的强,我一人就可以了。”

    赵云迟疑道:“这……”

    贾仁禄怒道:“这什么这!还不快去,再耽误下去,全***完蛋!”

    赵云、祝融、阿秀知事不宜迟,各挺兵器,进了舱内。只听喀喇喇地几声响,跟着赵云左右腋下各夹着一根大柱,走了出来,祝融、阿秀各抱着一根木柱紧随其后。赵云抢到了甲板边上,喝道:“快过来!”

    贾仁禄一行忙抢上前去,赵云递给贾仁禄一根木柱,道:“军师保重!”说完便拉着抖做一团刘琦跳了下去。二人落水之后紧紧抱着木柱,随着滔滔江水往下游狂冲而去,霎时不见。

    祝融要拉着甄宓跳江,甄宓将头乱摇,死活不肯,道:“我要和相公在一起。”

    贾仁禄怒道:“我的水性半吊子,肯定护不住你,到时一起死何益于事!快跳!”

    祝融侧过头去,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一跺脚拉着甄宓的手跳入了江中,随水冲去。贾仁禄低头看了看踹急的江流,心道:“要归位就要归位吧,来三国能混到这地步,已经是赚翻了,死了也值了。”双眼一闭,涌身一跳。由于手有木柱,跃入手中之后,不片时便又浮了上来,身子随着湍急的江水,往下游去了。

    隆冬岁寒,江水冰冷,冻得他不住发抖,牙齿相击,格格直响。风雨兀自未歇,不过较之刚才已小了不少,饶是如此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的凿在他的大脑壳之上还是十分的疼痛。

    如此免费在长江之中飘流,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地小了,大雨渐渐止歇。四下一团漆黑,贾仁禄唯见周遭白浪滔滔,不知赵云等人身处何方,有心大声呼喊,可是嘴已给冻僵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其时他已四肢僵硬,只是心中一丝求生之念未泯,双手死死抱住那只大柱,随波逐流,若是不小心撞上了暗礁,那也只能怨自己命苦,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容你到五更。”

    又过了良久。忽地眼前一亮,前方一只小船迎面而来,船首点着灯笼,看上去十分的醒目。贾仁禄如在黑暗之中见到一线光明,也不知哪来的力道,嘴里大喊一声:“救命!”手脚并用,不顾一切的向那小船划去。

    前方不远处水面上传来赵云的惊呼声:“军师,你还活着,太好了!”

    贾仁禄叫道:“老子……的命……太贱,阎王怕污……了他的地盘,是以……不收!哈哈!子龙你也没……报销啊!我那几个婆娘还好吧?”

    祝融道:“都在这,没事!你也太慢了吧。”

    贾仁禄透过昏暗的灯光,看见不远处江面上人头攒动,放心不少,正欲说话。忽地对面船上一人大声叫道:“水里有人,快救人!”跟着一阵哗哗之声传来,那小船转了个头,朝他们驶来。

    刘琦大声叫道:“快!快!快来救我!”

    贾仁禄心道:“娘的,就你这没出息的样,也想成为荆襄之主。荆襄在你手里怕是不到三五个月便改了姓了。”

    赵云来船向他们靠来,心下大喜,奋起神威,划着断木朝小船而去。接近小船时,船上一人正欲伸手拉他上来。赵云左手拉着刘琦,右手在木柱上一拍,用力一跃,窜上三四尺高,右足在木柱上一点,稍一借力,两个人理轻轻巧巧从众船夫头顶之上飞过,跟着轻轻落在甲板上,如叶之堕,悄然无声。

    甲板上众船夫不约而同地喊道:“好功夫!”

    过不片时,贾仁禄等沉船遇难者都被救上了那艘小船,其中贾仁禄仍是最慢,狗刨了半天方刨到了船边,一位船夫伸手去拉他时,他却在关键之时冷的一哆嗦,没抓住那人的大手,身子便顺着水游向下游冲去。

    祝融忙抢了上去,伸手抓住贾仁禄的右臂,将他提了起来,掷在了船上,嗔道:“笨蛋!”

    贾仁禄等人死里逃生,除了赵云功力深厚,内力惊人之外,个个都冻得脸色青紫,浑身发抖,好似筛糠一般。

    刘琦牙齿打架,格格直响,冲着船舱不住作揖,颤声道:“多……多谢……救命……救命大恩!”

    舱内一人哈哈一笑,道:“先别忙谢!”

第二百二十八章 舟中遇险

    刘琦全身一震,失声叫道:“蔡瑁!”

    蔡瑁哈哈一笑,道:“正是在下,公子别来无恙!”说着便从舱中走了出来。目视左右,铮铮连声,船上的船夫突然之间拔剑出鞘。或指背心,或指前胸,或指咽喉,或指脑壳,登时便将各人制住。

    这下变起俄顷,赵云虽江湖经验丰富,却也没有料到船上的救命的恩人会暴起发难,不禁一怔。就这么略一愣神的功夫,贾仁禄等人的左右要害已给长剑指住。赵云唯恐船夫伤及贾仁禄,投鼠忌器,不敢反抗。当下双手攥拳,目不转睛地盯着蔡瑁,便如一头窥视猎物的豹子,一瞅准时机,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上前去将蔡瑁制住。

    蔡瑁斜着眼看了看刘琦,微微一笑,道:“公子为何这般狼狈?”

    刘琦颤声道:“蔡瑁,我可是……大公子,论起来……也是你的……主人,你如何……敢对我……我如此无礼?”

    蔡瑁环顾四周,道:“此时我们身处江中,星月无光,四下一片漆黑。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回去便说你因坐船失事掉入江中淹死了。这个理由我看你爹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到时我定会他在江边给你多烧些纸钱,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的,哈哈!”

    刘琦吓得脸如白纸,道:“你……你好毒!”

    蔡瑁此时胜券在握,有恃无恐,哈哈一笑,道:“日前听闻公子出使已毕,欲返襄阳。我星夜赶来,欲先期迎接公子好好款待。没想到还真是巧得狠,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公子。”

    原来蔡瑁乃是刘表后妻蔡氏之弟,当然希望刘琦不得好死,好扶刘琮为荆襄之主。此次刘琦出使江州之时,他正好被刘表差去长沙打探张羡的病情。回来之后得知刘琦已去江州,便召集亲信卫士星夜赶了过来,本欲在刘备地面上将刘琦害死,这样既可以除去心腹之患,又可以嫁祸刘备,实可谓是一举两得。怎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心里存着这番歹毒心思,老天又如何肯帮他。等他着急慌的赶了过来之时,已迟了数日,刘琦坐船早已入了荆州之界,要想在害刘备却也没有借口了。

    刘琦心中当然明白蔡瑁的险恶用心,不禁气得咬牙切齿,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贾仁禄心道:“得,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啊!”想到此便祭出求饶的专用套路,道:“蔡大大,我对您的敬仰有如脚下的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您看在我这么仰慕你的份上将我们几个不相干的人给放了吧。这个刘琦老子早就看他不地道,你要杀就杀,我们一定会此事守口如瓶,不会到处乱喷的。”

    蔡瑁向着贾仁禄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位应该就是闻名遐迩的贾军师吧。”

    贾仁禄道:“对头,不对闻名遐迩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个骗饭吃的。”

    蔡瑁冷笑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只能怪你跟错了人!”

    贾仁禄莫明其妙问道:“我家主公和你家主公份属同盟,我此行也旨在献礼修好,你因何还敢得罪于我?”

    蔡瑁道:“刘备可是我的死敌,我早晚要将他碎尸万段。你既跟了刘备,且是他手下的厉害角色,我焉能不将你除去?除非你肯弃暗投明,归顺我家主公。”

    贾仁禄怒道:“***,我主公暗不暗估且不论。那个刘表肯不定不是什么明主,要老子跟他,门也没有。你要杀便杀,皱一下眉头的,不是好汉!”

    赵云朗声道:“军师好样的!”

    蔡瑁摇头道:“真是不识时务,你自己想死,我也没有办法。”

    贾仁禄问道:“在我的映象里,我家主公好象没有得罪过你吧,为何你会如此恨他?”

    蔡瑁道:“反正你也要死了,和你说了也无所谓。”

    当下蔡瑁便将他之所以会恨刘备的原因和盘托出。原来刘备初得洛阳之时,曾同张绣、赵云等人出使刘表,商议同盟之事。刘表对之礼敬有加,殷勤相待。一日将他拖入后堂,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表几杯马屁灌下肚后,也就无所顾忌,满嘴乱喷,向刘备吐露肺腑之言,说道:“前妻陈氏所生长子琦,为人虽贤,而柔懦不足立事。后妻蔡氏所生少子琮,颇为聪明。我欲废长立幼,恐碍于礼法。欲立长子,争奈蔡氏族人,皆掌军务,后必生乱,因此委决不下。”

    刘备其时也灌了不少马尿,昏昏沉沉,忘了自己智商不高,竟冒充起军师来,胡乱出主意,道:“自古废长立幼,取乱之道。若忧蔡氏权重,可徐徐削之,不可因溺爱而立少子也。”

    刘表闻言默然无语,刘备自知失言,便即辞出,这洒宴也就不欢而散。老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表自以为后堂甚为僻静,以刘备商量这家务大事也就比较安全。哪知蔡氏一心一意想扶刘琮上位,对刘表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就十分留心。刘表刚遣人去传召刘备,蔡氏便已得到了消息,此时正窝在屏风后面偷听,刘备那番高明的论断,她也就一字不漏的听了去,自是十分的愤怒。密召蔡瑁前来,商议此事,要蔡瑁明里暗里的下黑手陷害刘备,让他喝一壶。

    刘备那时已非吴下阿蒙,手握重兵,为一方诸侯。出入前呼后拥,羽卫甚盛,且有赵云紧随左右,寸步不离。蔡瑁急切之间也找不到机会下手,过了数日,刘备商议同盟之事已毕便拍拍屁屁回了洛阳。蔡瑁哪里敢追到洛阳去动手,只得望洋兴叹无可奈何了。

    贾仁禄听完之后汗水涔涔而下,心道:“娘的,原来蔡夫人隔屏听密语这段早就发生了,只不过那时刘备已被我整的很牛了,蔡瑁已无法让他跃马过檀溪了。这下可好他整不了刘备,要拿老子开刀,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便道:“蔡瑁,我劝你一句,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想扶刘琮上位,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主公说的没错,废长立幼就是取乱之道。你也不看看河北形势,袁绍之妻刘氏喜欢少子袁尚,挖空心思的硬是将他给扶了上去。结果反而是害了他,现在河北乱成一锅粥,袁尚可以说是一天的福也没享到,反而遭了不少罪。你如今想扶刘琮上位是能得逞,不过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苦海无边,我看你还是回头是岸吧!”说到此便扮大德高僧状。

    蔡瑁斜着眼看了看他,冷冷地道:“死到临头了,还在大言不惭。如今我掌握着荆襄水军,我家主公都拿我没办法。异日主公物故,我立刘琮为荆襄之主,谁敢反对!”

    贾仁禄心道:“娘的,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原来是有荆襄水军在后面给你撑腰。可你不知道的是,刘表死翘翘之日正好便是曹操挥军南指之时。你这小子连曹操军队的影子都没见到便吓得尿了裤子,赶紧地跑到曹营献降表,表决心,把刘琮也给卖了。好在老天有眼,赤壁之时,曹大大一不小心中了周郎的反间计,将你推了出去,一刀给喀嚓了。这可不能说是曹操笨,只能是说明你恶贯满盈,上天假曹操之手为刘琮报仇。”

    蔡瑁哪里知道自己日后的结局会是这样的,见贾仁禄良久不言,还道他是理屈词穷,不再理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甄宓,双眼发直,口水流了下来,隔了半晌,道:“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看来今天我的运气当真是好极了。”

    甄宓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柳眉一蹙,扭头过去,不再理他。贾仁禄道:“娘的,你招子放亮点,这可是老子的马子,你要是敢动她,老子和你没完!”

    蔡瑁哈哈一笑道:“现在你的小命在我的手心里捏着呢,我杀你就跟踩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回顾左右道:“先将那小妮子的衣衫扒了,我倒要看看贾军师是怎么和我没完的!”

    他身后两名亲兵闻言一脸淫笑,吞了吞口水,心想如此貌美的美人自己是肯定得不到的,不过能有幸扒她的衣衫已经算是自己的祖坟上冒青烟了。想到此便抢上前去,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便向甄宓抓去。

    甄宓其时早已站起,立于船头,被一柄长剑指着前胸,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动弹。此时见那两名亲兵狞笑着走了上来,心知无幸。深情看了贾仁禄一眼,猛一后退,侧过身去,腾地窜了出去,砰地一响,跃入水中。这几下兔起鹘落,眨眼之间甄宓便已落入了江中。船上诸人都没想到这个娇艳欲滴的女子轻松竟如此的了得,不由一怔。其实甄宓毫无武功,只不过是一时情急激发了她体内的潜能而已。

    贾仁禄见那两个亲兵抢上前去,欲对甄宓动手动脚。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理那柄离背心不过数寸的长剑,窜了上前。甫出数步,却见甄宓已跃入了水中,大声叫道:“Youjump,Ijump!”向船头跑去。

    蔡瑁见他逃走,大声叫道:“杀了他!别让他跑了。”

    一名亲兵大声喝道:“站住了!”一挺手中长剑,白光一闪,噗得一声,已刺入了贾仁禄的背心。那亲兵见贾仁禄的那两步跑,便知他毫无武功,不由嗤之以鼻,满拟这一剑下去便长剑穿胸,要了他的小命。

    怎料那长剑一弯,拍的一声,立时折断。那亲兵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失声叫道:“怪事!”当时世上还没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硬功,除了亲自到过南蛮见识过藤甲兵风范的人,一般人是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可以刀枪不入。众人见他神功如此了得,无不惊得呆了。那亲兵只觉长剑到处着体柔软,显然已刺在了皮肉之上,但为何那小子仍能纵跃自如,和没事人一样,一时之间不明所以,他哪里知道贾仁禄在南中乱发慈悲,一战之中救了三万藤甲兵的性命,因此得了一件千金难求的护身宝衣,寻常利刃又怎能伤他。这救人一命胜造二十一级浮屠,一下救了三万条命,可谓功德莫大,因此得了一件防身利器,却也是无可厚非的。可见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贾仁禄已奔到了船头跳了下去。纵入水面之中,借着船上的灯光,却见甄宓在斜下首不远处,手脚乱划,不住江水深处潜去,显是她不想活了,欲图溺水自尽。贾仁禄大失惊色,忙跟着潜了下去。

    甄宓乃是北方人毫无水性,一入水面便已灌进了好几口水,此时已有些神智昏迷,瞥眼间见贾仁禄向她游了过来,心下感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掉转方向,向他游了过去,伸出手来,欲拉住他的手。贾仁禄也忙伸过手去,就在两手相触未触之际,贾仁禄只觉水中浮力甚大,不由自主的浮了上来。就差这么一点两人的手始终没有碰到,贾仁禄被浮力托了上来,甄宓则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朝江心沉了下去。

    贾仁禄甫出水面,心有不忿,失声叫道:“娘的,老子怎么浮上来了!”他哪里知道,这件护身宝衣和藤甲兵所穿之藤甲一样浮力奇强,穿上了就好似有了一个救生圈一般,入水不沉,就算是只旱鸭子掉进水里也不会被淹死了。

    这边厢赵云一直在寻找良机制住蔡瑁,甄宓险些受辱时,赵云本想发难,但恐伤及众人,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出手。此时见众人因贾仁禄刀枪不入而微微出神之际,一个箭步窜到了蔡瑁身后,右手忽左忽右一挥,扑通扑通两声,立于蔡瑁身后的两名亲兵,便头朝下种到了水里。赵云反过手来,一掌斩落,正中蔡瑁的肩头,蔡瑁哼了一声,坐到了甲板之上。

    赵云将手掌按在了蔡瑁的天灵盖之上,向四周众侍卫喝道:“将手中的剑都扔到地下!”这一下变起仓促,蔡瑁身边的众亲兵又是一愣。蔡瑁知道赵云的厉害,眼见自己的小命悬于他手,忙道:“不可轻举妄动,快将剑放下!”

    蔡瑁手下亲兵闻言纷纷撒手弃剑。祝融袖出粉拳,一拳击在了身后那亲兵的小腹之上。那亲兵闷哼一声,像只大虾一样倦了起来,倒在地上来回直滚。赵云叫道:“别理这些人了,快救人!”

    祝融点了点头,来至船边一看,蹙眉道:“咦!仁禄呢?”其时贾仁禄早已随波远去,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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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介绍:
贾仁禄外号“路人甲”,一个小公司的网管,痴迷于网游。因疲劳过度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现自己重生在了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成了曹操手下一个普通普通的曹兵甲,而三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色大美女貂婵竟是他的老婆。手里捧着这个级烫手的大山竽,在三国乱世中挣扎求存,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决定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身世可怜的美女,但以他那微薄的力量,他能做到吗?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