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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驹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txt下载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七章 随波逐流

    甄宓猛地起身,一脸惊惶,掀起锦被,穿好衣裳,道:“出了什么事了?”取过贾仁禄所穿的皮袍,给他披上。

    贾仁禄一脸迷茫,道:“估计是起风了。”

    甄宓面有忧色,道:“书上有记载,这楼船抵御大风的能力极差,一遇风暴必……必……必……”

    贾仁禄道:“得,这次看来是再劫难逃了。”

    甄宓道:“这只是书上说的,也不一定准。你向来都能逢凶化吉的,不会有事的。”

    贾仁禄穿好外袍,道:“你先睡,我到外面看看去。”

    甄宓拉着他的手道:“别,外面天冷风大,去了会冻着的。”

    江中浪头大起,楼船忽高忽低。贾仁禄只觉舱板上下直晃,吓得手足冰冷,脸上毫无血色,颤声道:“好大的风,这该如何是好?早知道坐船这么不安全,就走6路了。这走6路,最多也就走**,引几头色狼来,咱有子龙护卫,也没什么好怕的。可这在水里,一旦有起事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全***完蛋!”

    甄宓吓得俏脸雪白,道:“刘公子的船上船夫都是长年在江中行船的,应该不会有事。”她本想安慰贾仁禄,可是她心里也没底,这话说出来,也就显得中气不足,便是连她自己也不太相信,何况他人哉。

    贾仁禄觉着甄宓的小手冰凉,不住直颤,心知她也是怕得厉害,一挺胸膛,道:“别怕,有我呢!到时真有起事来,你抓着老子,老子当你的救生圈!”

    便在这时,一阵急如暴雨地敲门声传来,祝融在门外喊道:“快快开门。”

    贾仁禄忙走到门前,打开屋门。一阵疾风刮来,吹得各人衣衫飒飒作声,口鼻中都是风。贾仁禄急道:“快死进来!”

    祝融白了他一眼,抢了进来。贾仁禄双手一合,便欲关上屋门。怎知疾风猛烈,呼呼直响。贾仁禄只觉一股股大力不往涌来,似欲将他震得倒飞而出。他忙使了个千斤坠,站稳身形。手上加劲,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门却说什么也合不上。

    祝融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双手略一运劲,关上屋门,上上了门闩,嗔道:“真没用!”

    甄宓道:“外面怎么样了?”

    祝融道:“傍晚之时,便已起风了,只不过没有这么大。如今这风越刮越大,浪也越来越凶,船上的船夫已乱作一团了。”

    甄宓道:“不是说他们都是长年行船的么,怎么会乱作一团?”

    祝融道:“八成是刘琦那小子在胡吹大气,我听船夫们说,这楼船最怕大风。船体太大,一旦震颤起来,没人能控制得了。”

    贾仁禄道:“那刘琦那小子呢!”

    祝融道:“这小子躲在舱里瑟瑟抖,不住求神保佑呢。现在子龙在外面冒风指挥,弹压船夫。可他毕竟是北方人,毫无驾船经验,出得主意也高明得有限。我见大事不妙,便来找你商量,看看你有什么主意没?”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我们这窝子人大多都是北方人,这么大的船都还是第一次见,都没驾船经验,能有什么主意。”

    祝融急得在舱内来回直走,问道:“那怎么办?”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时风浪益大了,楼船随着浪头,蓦地里升高丈余,突然之间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好似要钻入江底一般。便在这时一个浪头打来,击破了窗户上糊的窗纸,江水直溅入舱来。

    贾仁禄被抛了上去,脑袋撞上了舱顶,还未来得及喊疼,腾的一声,重重地摔了下来,跌在了舱板上,屁屁裂成了八瓣。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摸了摸额头,叫道:“好家伙!这么大力道!”话音未落,舱顶上刹喇喇一片响亮,大雨洒将下来,跟着一阵狂风刮到,将舱内的数盏宫灯,一齐吹熄。贾仁禄是南方人氏见惯了风雨大至时的可怕情景,可那时是身处广厦,还可抱着膀子在那评头论足。可如今置身危船之上,风浪颠簸,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哪还有这份闲情雅致,不禁失声叫道:“哎哟,不好了!老子这次真要归位了!”

    侧过头来,从窗户中的破洞望出去,只见江面上白浪滔天,风大雨大,气势惊人。甄宓本就是一个弱质女流,当然也给摔得七荤八素。祝融千斤坠功夫十分了得,屹立如泰山一般,无论风浪多大,船身如何颠簸,始终摔她不倒。她见甄宓立足不牢,跌跌撞撞,便欲上前搀扶。忽然一阵大风吹来,甄宓身子站立不稳,猛地向后飞了出去,尖声叫道:“啊!”

    祝融右足一点,身子如箭一般电射而前。抓住她的右足足踝,运劲向里一扯,硬将她给拽了回来,扶她站好。回想刚才情景,心有往余悸,拍了拍心口,对贾仁禄说道:“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可大事不妙。”

    贾仁禄此时已缩身榻侧,死死地拽住床榻一角,气喘吁吁地道:“老子在西域时遇到比这大得多的风,不过那时是在6地上,这会却是在水里,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祝融道:“那时你们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贾仁禄道:“那时能有什么办法,千把来人抱成一团,让风吹。总算是命大,没给吹……”便在这时楼船向右一侧,贾仁禄啊了一声,滚将开去,脑袋重重地撞在了木墙之上,肿了一个大包,道:“这次关键不是风大,是船晃的厉害,且在江中,无路可逃,看来只有等死了。”

    祝融正欲说话,忽得哗哗一声响,一股怒滔迎面而至,将她和甄宓打成了落汤鸡。祝融只觉得江水冰寒彻骨,不禁瑟瑟抖。

    便在这时只听轰地一声大晌,船身剧烈地震颤一下。贾仁禄正蹲在右侧墙边惊魂未定,伸手招呼祝融、甄宓来此躲避,只觉身子一倾,便又滚了开去,撞到了左墙边停了下来,额头上又肿了个大血瘤,一边一个,当真十分的对称。

    贾仁禄摸了摸额头,道为:“娘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便在这时听得舱外船夫大声喝道:“不好了!船底漏了!”“撞上暗礁了,船进水了!”“妈呀!我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呼喊声中还夹着夹乱的脚步声,赵云声嘶力竭的喊话声,显是外面已乱作一团。

    原来外间风大雨大,船夫们使劲平生力气操舵摇橹,摆正方向,欲将船划到江边,上岸逃生。怎知一个浪头过来,将把舵的船夫给卷进了江里。船舵一斜,船身一横,便撞上了隐在水里的暗礁。赵云百忙之中瞥见舵公落水,欲待另补一人,已是不及。船底已撞开了一个大洞,白哗哗的江水立时便涌了进来,楼船慢慢地沉了下去。

    贾仁禄只觉船身渐渐下沉,叫道:“娘的,真成泰坦尼克了!”

    这时,敲门之声响起,赵云在门外说道:“军师,船底已漏,船已开始下沉。船尾左右各缚着一只小艇,还请军师登艇,划到江边再作区处。”

    贾仁禄心道:“没想到这时也有救生艇,虽只有两只,却也聊胜于无了。”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说完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走到门边上,经过甄宓祝融时,回头悄声道:“youjump,Ijump!”

    祝融不知所云,甄宓却已知其意,大为感动,眼圈一红,珠泪便滚滚而下。过了片刻,回过神来,却见贾仁禄已打开了大门,道:“子龙,刘琦那小子呢。”

    刘琦应道:“我在这!”说完打着哆嗦,颤巍巍地跑了过来。贾仁禄道:“子龙去叫上其他人……”刚说到此,便听嘭嘭两声大响,跟着一道黑影在眼前一晃,随着水流向下游冲去,原来是船上船夫关键之时弃他们不顾,先抢了小艇逃生去了。

    贾仁禄跌足叹道:“娘的,慢了一步!这些家伙下手也忒快了吧!”

    赵云抢上船头一看,两只小艇均已冲出数十丈,变成了两个小黑点,渐渐的看不见了。他摇了摇头,叹道:“事到如今,别无他法,我拼死护卫军师游到江边去,再作区处。”

    刘琦吐了口白沫,连声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天上诸路神仙保佑,我可不想死啊!”

    贾仁禄瞥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忽见阿秀领着梅花、兰花走上前来,便道:“子龙,祝融、阿秀你们各去找几块大木板来!娘的什么世道连救生圈也没有,也只有靠玩意了。这样搞三块,一人一块。一会子龙护着刘琦,祝融护着甄宓,阿秀护着梅花、兰花。老子掉崖也摔不死,野外生存能力不是一点点的强,我一人就可以了。”

    赵云迟疑道:“这……”

    贾仁禄怒道:“这什么这!还不快去,再耽误下去,全***完蛋!”

    赵云、祝融、阿秀知事不宜迟,各挺兵器,进了舱内。只听喀喇喇地几声响,跟着赵云左右腋下各夹着一根大柱,走了出来,祝融、阿秀各抱着一根木柱紧随其后。赵云抢到了甲板边上,喝道:“快过来!”

    贾仁禄一行忙抢上前去,赵云递给贾仁禄一根木柱,道:“军师保重!”说完便拉着抖做一团刘琦跳了下去。二人落水之后紧紧抱着木柱,随着滔滔江水往下游狂冲而去,霎时不见。

    祝融要拉着甄宓跳江,甄宓将头乱摇,死活不肯,道:“我要和相公在一起。”

    贾仁禄怒道:“我的水性半吊子,肯定护不住你,到时一起死何益于事!快跳!”

    祝融侧过头去,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一跺脚拉着甄宓的手跳入了江中,随水冲去。贾仁禄低头看了看踹急的江流,心道:“要归位就要归位吧,来三国能混到这地步,已经是赚翻了,死了也值了。”双眼一闭,涌身一跳。由于手有木柱,跃入手中之后,不片时便又浮了上来,身子随着湍急的江水,往下游去了。

    隆冬岁寒,江水冰冷,冻得他不住抖,牙齿相击,格格直响。风雨兀自未歇,不过较之刚才已小了不少,饶是如此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的凿在他的大脑壳之上还是十分的疼痛。

    如此免费在长江之中飘流,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地小了,大雨渐渐止歇。四下一团漆黑,贾仁禄唯见周遭白浪滔滔,不知赵云等人身处何方,有心大声呼喊,可是嘴已给冻僵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其时他已四肢僵硬,只是心中一丝求生之念未泯,双手死死抱住那只大柱,随波逐流,若是不小心撞上了暗礁,那也只能怨自己命苦,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容你到五更。”

    又过了良久。忽地眼前一亮,前方一只小船迎面而来,船点着灯笼,看上去十分的醒目。贾仁禄如在黑暗之中见到一线光明,也不知哪来的力道,嘴里大喊一声:“救命!”手脚并用,不顾一切的向那小船划去。

    前方不远处水面上传来赵云的惊呼声:“军师,你还活着,太好了!”

    贾仁禄叫道:“老子……的命……太贱,阎王怕污……了他的地盘,是以……不收!哈哈!子龙你也没……报销啊!我那几个婆娘还好吧?”

    祝融道:“都在这,没事!你也太慢了吧。”

    贾仁禄透过昏暗的灯光,看见不远处江面上人头攒动,放心不少,正欲说话。忽地对面船上一人大声叫道:“水里有人,快救人!”跟着一阵哗哗之声传来,那小船转了个头,朝他们驶来。

    刘琦大声叫道:“快!快!快来救我!”

    贾仁禄心道:“娘的,就你这没出息的样,也想成为荆襄之主。荆襄在你手里怕是不到三五个月便改了姓了。”

    赵云来船向他们靠来,心下大喜,奋起神威,划着断木朝小船而去。接近小船时,船上一人正欲伸手拉他上来。赵云左手拉着刘琦,右手在木柱上一拍,用力一跃,窜上三四尺高,右足在木柱上一点,稍一借力,两个人理轻轻巧巧从众船夫头顶之上飞过,跟着轻轻落在甲板上,如叶之堕,悄然无声。

    甲板上众船夫不约而同地喊道:“好功夫!”

    过不片时,贾仁禄等沉船遇难者都被救上了那艘小船,其中贾仁禄仍是最慢,狗刨了半天方刨到了船边,一位船夫伸手去拉他时,他却在关键之时冷的一哆嗦,没抓住那人的大手,身子便顺着水游向下游冲去。

    祝融忙抢了上去,伸手抓住贾仁禄的右臂,将他提了起来,掷在了船上,嗔道:“笨蛋!”

    贾仁禄等人死里逃生,除了赵云功力深厚,内力惊人之外,个个都冻得脸色青紫,浑身抖,好似筛糠一般。

    刘琦牙齿打架,格格直响,冲着船舱不住作揖,颤声道:“多……多谢……救命……救命大恩!”

    舱内一人哈哈一笑,道:“先别忙谢!”

第二百二十八章 舟中遇险

    刘琦全身一震,失声叫道:“蔡瑁!”

    蔡瑁哈哈一笑,道:“正是在下,公子别来无恙!”说着便从舱中走了出来。目视左右,铮铮连声,船上的船夫突然之间拔剑出鞘。或指背心,或指前胸,或指咽喉,或指脑壳,登时便将各人制住。

    这下变起俄顷,赵云虽江湖经验丰富,却也没有料到船上的救命的恩人会暴起难,不禁一怔。就这么略一愣神的功夫,贾仁禄等人的左右要害已给长剑指住。赵云唯恐船夫伤及贾仁禄,投鼠忌器,不敢反抗。当下双手攥拳,目不转睛地盯着蔡瑁,便如一头窥视猎物的豹子,一瞅准时机,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上前去将蔡瑁制住。

    蔡瑁斜着眼看了看刘琦,微微一笑,道:“公子为何这般狼狈?”

    刘琦颤声道:“蔡瑁,我可是……大公子,论起来……也是你的……主人,你如何……敢对我……我如此无礼?”

    蔡瑁环顾四周,道:“此时我们身处江中,星月无光,四下一片漆黑。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回去便说你因坐船失事掉入江中淹死了。这个理由我看你爹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到时我定会他在江边给你多烧些纸钱,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的,哈哈!”

    刘琦吓得脸如白纸,道:“你……你好毒!”

    蔡瑁此时胜券在握,有恃无恐,哈哈一笑,道:“日前听闻公子出使已毕,欲返襄阳。我星夜赶来,欲先期迎接公子好好款待。没想到还真是巧得狠,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公子。”

    原来蔡瑁乃是刘表后妻蔡氏之弟,当然希望刘琦不得好死,好扶刘琮为荆襄之主。此次刘琦出使江州之时,他正好被刘表差去长沙打探张羡的病情。回来之后得知刘琦已去江州,便召集亲信卫士星夜赶了过来,本欲在刘备地面上将刘琦害死,这样既可以除去心腹之患,又可以嫁祸刘备,实可谓是一举两得。怎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心里存着这番歹毒心思,老天又如何肯帮他。等他着急慌的赶了过来之时,已迟了数日,刘琦坐船早已入了荆州之界,要想在害刘备却也没有借口了。

    刘琦心中当然明白蔡瑁的险恶用心,不禁气得咬牙切齿,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贾仁禄心道:“得,刚出虎**又入狼窝了,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啊!”想到此便祭出求饶的专用套路,道:“蔡大大,我对您的敬仰有如脚下的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您看在我这么仰慕你的份上将我们几个不相干的人给放了吧。这个刘琦老子早就看他不地道,你要杀就杀,我们一定会此事守口如瓶,不会到处乱喷的。”

    蔡瑁向着贾仁禄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位应该就是闻名遐迩的贾军师吧。”

    贾仁禄道:“对头,不对闻名遐迩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个骗饭吃的。”

    蔡瑁冷笑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只能怪你跟错了人!”

    贾仁禄莫明其妙问道:“我家主公和你家主公份属同盟,我此行也旨在献礼修好,你因何还敢得罪于我?”

    蔡瑁道:“刘备可是我的死敌,我早晚要将他碎尸万段。你既跟了刘备,且是他手下的厉害角色,我焉能不将你除去?除非你肯弃暗投明,归顺我家主公。”

    贾仁禄怒道:“***,我主公暗不暗估且不论。那个刘表肯不定不是什么明主,要老子跟他,门也没有。你要杀便杀,皱一下眉头的,不是好汉!”

    赵云朗声道:“军师好样的!”

    蔡瑁摇头道:“真是不识时务,你自己想死,我也没有办法。”

    贾仁禄问道:“在我的映象里,我家主公好象没有得罪过你吧,为何你会如此恨他?”

    蔡瑁道:“反正你也要死了,和你说了也无所谓。”

    当下蔡瑁便将他之所以会恨刘备的原因和盘托出。原来刘备初得洛阳之时,曾同张绣、赵云等人出使刘表,商议同盟之事。刘表对之礼敬有加,殷勤相待。一日将他拖入后堂,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表几杯马屁灌下肚后,也就无所顾忌,满嘴乱喷,向刘备吐露肺腑之言,说道:“前妻陈氏所生长子琦,为人虽贤,而柔懦不足立事。后妻蔡氏所生少子琮,颇为聪明。我欲废长立幼,恐碍于礼法。欲立长子,争奈蔡氏族人,皆掌军务,后必生乱,因此委决不下。”

    刘备其时也灌了不少马尿,昏昏沉沉,忘了自己智商不高,竟冒充起军师来,胡乱出主意,道:“自古废长立幼,取乱之道。若忧蔡氏权重,可徐徐削之,不可因溺爱而立少子也。”

    刘表闻言默然无语,刘备自知失言,便即辞出,这洒宴也就不欢而散。老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表自以为后堂甚为僻静,以刘备商量这家务大事也就比较安全。哪知蔡氏一心一意想扶刘琮上位,对刘表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就十分留心。刘表刚遣人去传召刘备,蔡氏便已得到了消息,此时正窝在屏风后面偷听,刘备那番高明的论断,她也就一字不漏的听了去,自是十分的愤怒。密召蔡瑁前来,商议此事,要蔡瑁明里暗里的下黑手陷害刘备,让他喝一壶。

    刘备那时已非吴下阿蒙,手握重兵,为一方诸侯。出入前呼后拥,羽卫甚盛,且有赵云紧随左右,寸步不离。蔡瑁急切之间也找不到机会下手,过了数日,刘备商议同盟之事已毕便拍拍屁屁回了洛阳。蔡瑁哪里敢追到洛阳去动手,只得望洋兴叹无可奈何了。

    贾仁禄听完之后汗水涔涔而下,心道:“娘的,原来蔡夫人隔屏听密语这段早就生了,只不过那时刘备已被我整的很牛了,蔡瑁已无法让他跃马过檀溪了。这下可好他整不了刘备,要拿老子开刀,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便道:“蔡瑁,我劝你一句,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想扶刘琮上位,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主公说的没错,废长立幼就是取乱之道。你也不看看河北形势,袁绍之妻刘氏喜欢少子袁尚,挖空心思的硬是将他给扶了上去。结果反而是害了他,现在河北乱成一锅粥,袁尚可以说是一天的福也没享到,反而遭了不少罪。你如今想扶刘琮上位是能得逞,不过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苦海无边,我看你还是回头是岸吧!”说到此便扮大德高僧状。

    蔡瑁斜着眼看了看他,冷冷地道:“死到临头了,还在大言不惭。如今我掌握着荆襄水军,我家主公都拿我没办法。异日主公物故,我立刘琮为荆襄之主,谁敢反对!”

    贾仁禄心道:“娘的,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原来是有荆襄水军在后面给你撑腰。可你不知道的是,刘表死翘翘之日正好便是曹操挥军南指之时。你这小子连曹操军队的影子都没见到便吓得尿了裤子,赶紧地跑到曹营献降表,表决心,把刘琮也给卖了。好在老天有眼,赤壁之时,曹大大一不小心中了周郎的反间计,将你推了出去,一刀给喀嚓了。这可不能说是曹操笨,只能是说明你恶贯满盈,上天假曹操之手为刘琮报仇。”

    蔡瑁哪里知道自己日后的结局会是这样的,见贾仁禄良久不言,还道他是理屈词穷,不再理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甄宓,双眼直,口水流了下来,隔了半晌,道:“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看来今天我的运气当真是好极了。”

    甄宓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柳眉一蹙,扭头过去,不再理他。贾仁禄道:“娘的,你招子放亮点,这可是老子的马子,你要是敢动她,老子和你没完!”

    蔡瑁哈哈一笑道:“现在你的小命在我的手心里捏着呢,我杀你就跟踩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回顾左右道:“先将那小妮子的衣衫扒了,我倒要看看贾军师是怎么和我没完的!”

    他身后两名亲兵闻言一脸**,吞了吞口水,心想如此貌美的美人自己是肯定得不到的,不过能有幸扒她的衣衫已经算是自己的祖坟上冒青烟了。想到此便抢上前去,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便向甄宓抓去。

    甄宓其时早已站起,立于船头,被一柄长剑指着前胸,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动弹。此时见那两名亲兵狞笑着走了上来,心知无幸。深情看了贾仁禄一眼,猛一后退,侧过身去,腾地窜了出去,砰地一响,跃入水中。这几下兔起鹘落,眨眼之间甄宓便已落入了江中。船上诸人都没想到这个娇艳欲滴的女子轻松竟如此的了得,不由一怔。其实甄宓毫无武功,只不过是一时情急激了她体内的潜能而已。

    贾仁禄见那两个亲兵抢上前去,欲对甄宓动手动脚。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理那柄离背心不过数寸的长剑,窜了上前。甫出数步,却见甄宓已跃入了水中,大声叫道:“youjump,Ijump!”向船头跑去。

    蔡瑁见他逃走,大声叫道:“杀了他!别让他跑了。”

    一名亲兵大声喝道:“站住了!”一挺手中长剑,白光一闪,噗得一声,已刺入了贾仁禄的背心。那亲兵见贾仁禄的那两步跑,便知他毫无武功,不由嗤之以鼻,满拟这一剑下去便长剑穿胸,要了他的小命。

    怎料那长剑一弯,拍的一声,立时折断。那亲兵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失声叫道:“怪事!”当时世上还没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硬功,除了亲自到过南蛮见识过藤甲兵风范的人,一般人是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可以刀枪不入。众人见他神功如此了得,无不惊得呆了。那亲兵只觉长剑到处着体柔软,显然已刺在了皮肉之上,但为何那小子仍能纵跃自如,和没事人一样,一时之间不明所以,他哪里知道贾仁禄在南中乱慈悲,一战之中救了三万藤甲兵的性命,因此得了一件千金难求的护身宝衣,寻常利刃又怎能伤他。这救人一命胜造二十一级浮屠,一下救了三万条命,可谓功德莫大,因此得了一件防身利器,却也是无可厚非的。可见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贾仁禄已奔到了船头跳了下去。纵入水面之中,借着船上的灯光,却见甄宓在斜下不远处,手脚乱划,不住江水深处潜去,显是她不想活了,欲图溺水自尽。贾仁禄大失惊色,忙跟着潜了下去。

    甄宓乃是北方人毫无水性,一入水面便已灌进了好几口水,此时已有些神智昏迷,瞥眼间见贾仁禄向她游了过来,心下感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掉转方向,向他游了过去,伸出手来,欲拉住他的手。贾仁禄也忙伸过手去,就在两手相触未触之际,贾仁禄只觉水中浮力甚大,不由自主的浮了上来。就差这么一点两人的手始终没有碰到,贾仁禄被浮力托了上来,甄宓则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朝江心沉了下去。

    贾仁禄甫出水面,心有不忿,失声叫道:“娘的,老子怎么浮上来了!”他哪里知道,这件护身宝衣和藤甲兵所穿之藤甲一样浮力奇强,穿上了就好似有了一个救生圈一般,入水不沉,就算是只旱鸭子掉进水里也不会被淹死了。

    这边厢赵云一直在寻找良机制住蔡瑁,甄宓险些受辱时,赵云本想难,但恐伤及众人,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出手。此时见众人因贾仁禄刀枪不入而微微出神之际,一个箭步窜到了蔡瑁身后,右手忽左忽右一挥,扑通扑通两声,立于蔡瑁身后的两名亲兵,便头朝下种到了水里。赵云反过手来,一掌斩落,正中蔡瑁的肩头,蔡瑁哼了一声,坐到了甲板之上。

    赵云将手掌按在了蔡瑁的天灵盖之上,向四周众侍卫喝道:“将手中的剑都扔到地下!”这一下变起仓促,蔡瑁身边的众亲兵又是一愣。蔡瑁知道赵云的厉害,眼见自己的小命悬于他手,忙道:“不可轻举妄动,快将剑放下!”

    蔡瑁手下亲兵闻言纷纷撒手弃剑。祝融袖出粉拳,一拳击在了身后那亲兵的小腹之上。那亲兵闷哼一声,像只大虾一样倦了起来,倒在地上来回直滚。赵云叫道:“别理这些人了,快救人!”

    祝融点了点头,来至船边一看,蹙眉道:“咦!仁禄呢?”其时贾仁禄早已随波远去,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长江遇故

    祝融瞥眼间不见了贾仁禄,虽担心他的安危却也不敢多耽,涌身跳入江中,将甄宓给救了起来。好在救得及时,甄宓只是晕了过去,略加救护,便悠悠醒转,吐了几口水,喃喃地道:“仁禄……仁禄……”

    赵云长眉一轩,对蔡瑁说道:“掉转船头,去下游找寻军师。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皮!”

    蔡瑁忙道:“掉转船头,往下游去找。”

    小船掉头往下游驶去,沿江行来,唯见白浪汹涌,却遍寻贾仁禄不着。赵云令祝融将蔡瑁绑了个严严实实,扔于船舱之中严加看守。他则立于船头,仔细凝望江面,飘浮江上的烂木头倒是随时可见,可贾仁禄那黑黝黝有如烂木头的大脑壳,却说什么也找寻不着。

    正焦急间,忽听得远处一人大声鬼叫道:“就是那艘船,快靠上去。***蔡瑁,你害得老子的美媚投江,老子要你好看!”

    赵云心下大喜高声叫道:“前面可是军师?”

    那人答道:“子龙,怎么是你,蔡瑁呢?”正是贾仁禄那独一无二的鬼叫声。

    赵云道:“蔡瑁那厮已给我制住了,甄宓也给救了上来,现今已无大碍,请军师放心。”

    贾仁禄叫道:“那就好,那就好!”声音渐近,对面那船向着这边驶来。

    过了好一会,那船已移至近前,赵云右足一点,船头微微一沉,赵云已跳上船来。一见贾仁禄,忙抢了上去,握住他的手,激动地道:“军师是如何脱险的?”

    贾仁禄道:“别提了,老子掉到水里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沉不下去。身子还很不听话,随着江水就飘到下游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遇到了一只靠在江边的小船,没想到船上之人,竟是出使刘璋的公达、公明他们,是他们救得我。”说完道:“这位是荀攸荀公达,这位是徐晃徐公明,位是朝廷新委派的益州刺史牛亶。”转身向那三人道:“这位是刘使君手下大名鼎鼎的虎将一身都是胆的常山赵子龙!”

    荀攸本就是一个文士,对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颇有好感,对那些整天只知拔拳动粗的武人难免大感头痛,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徐晃上下打量了赵云一番,道:“是条好汉子,足下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实是三生有幸!”

    赵云道:“哪里哪里,在下籍籍无名,只不过是使君手下的牙门小将,当不得如此夸奖。”

    贾仁禄道:“公达、公明是我在许都之时的好朋友,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蔡瑁那条贼船坐不得,叫那些婆娘都挪到这条船上来吧。”

    赵云点了点头,又轻身一跃,便即纵上了蔡瑁的坐船。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徐晃一见之下,便知赵云极不简单,心想此时虽说与刘备结好,但早晚必有一战。这个赵云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日后在战场上当与他好好较量一下。

    过不多时,贾仁禄来时所带得一帮子人马尽数移到了荀攸的坐船上来了。赵云命蔡瑁的坐船靠上江岸,跟着便接连掌将船上的船夫亲兵尽皆击晕,从船中取出绳索来,将船上之人尽皆绑到了江岸边的大树之上,凿沉了他们坐船,这才返回荀攸船中。荀攸见他有如此手段,不得不对他重新审视。

    贾仁禄见他如此施为,哈哈大笑,道:“该,也该让他们吃些苦头,不然他们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

    赵云微微一笑,道:“让他们先在此受些罪,这里船来船往甚是热闹,我想过不多时便会有船前来的。”

    祝融冷冷地道:“哼,太便宜他们了。要是我便一刀一个,全给扔到江里喂鱼!”

    赵云道:“主公与刘表是同盟,我们若将蔡瑁给杀了,一旦刘表怪罪下来,主公怕也担待不起。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一来是想给他们一些小小的惩戒,二来是耽误点时间不让他们去报信”

    贾仁禄道:“对头,咱就别给荆州的110添麻烦了。不过子龙你也是太仁慈了,要是老子便将他们全给扒光了,衣服扔进江里。让沿江游客好好看看荆襄水军大将的风采,说不定还能收点银子,花差花差。”

    荀攸摇头苦笑道:“仁禄,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没正经。你若如此羞辱蔡瑁,与杀了他何异?刘表还是会来找你麻烦的。”

    贾仁禄点头道:“有通有通。”

    徐晃道:“船头太冷,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到舱里边烤火边说吧。”说完便命开船,小船掉头往下游驶去。一行人来走进舱来,围着炭盆坐了一圈。贾仁禄等人都是遭了一晚上洋罪,浑身湿透,此时死里逃生,有火可烤,不禁长长得舒了一口气,回想前尘,难免心有余悸。

    贾仁禄道:“刚才为了救人,赶得太急没来得及问。公达怎么会到益州来的?”

    荀攸道:“曹公听闻蜀中赵韪叛乱,便任命五官中郎将牛将军为益州刺史,征刘璋入朝为卿,我们便是护卫牛将军前来赴任的。”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曹公也是有欠考虑,这刘璋如何肯舍了一方诸侯不当,跟你们回去当什么笼中之鸟、俎上鱼肉?”

    荀攸道:“我们也知此事难成,不过好歹也试上一试,万一刘璋怕了赵韪跟我们回朝,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生的。”

    贾仁禄明知故问道:“那后来呢。”

    荀攸叹了口气道:“我们到的时候,你已解了成都之围。刘璋的后顾之忧即解,便不买我们的帐了,还将我们给软禁了起来。后来我们想方设法让使君知道了此事,由使君出面调停。刘璋迫不得已,这才将我们给放了出来。”

    贾仁禄道:“刘璋这小子越来越不成话了,连朝廷的人都敢软禁。等下次老子攻到成都之时,一定扒了他的裤子打屁屁,给你们好好的出口气。”

    荀攸苦笑了一下,道:“听说这次仁禄也给刘璋整得很惨,可有此事。”

    贾仁禄点了点头,简略地将前事道将出来。徐晃听罢,怒不可遏,一拳捶在了桌案之上,道:“岂有此理,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人!”

    荀攸微微一笑,道:“以我对刘璋的了解,这样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

    贾仁禄道:“正是,应该便是张任。”

    荀攸点了点头,道:“如今看来使君对益州已是志在必得了?”

    贾仁禄道:“怎么曹公对益州也有兴趣?”

    荀攸看了看他道:“益州是也是朝廷之地,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丞阳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贾仁禄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地盘要一块一块的抢。如今曹公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河北。这还没得陇便想望蜀,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荀攸道:“话虽是如此说,可曹公在河北进攻受阻,看着使君攻城略池,风声水起,也是会心急的,呵呵。”

    贾仁禄道:“河北情形如何?”

    荀攸长眉一轩,道:“这袁尚、袁谭两兄弟看着十分不和,没想到关键时候却十分的团结。我军屡次攻打黎阳虽然得胜。但二人相互援应,屡败屡战,我军却也损折颇重。如今幽州袁熙、并州高干各领一军来援,与我军相峙于黎阳,据说战况十分惨烈。具体情形如何,我因出使益州也不得而知。”

    贾仁禄沉吟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样的胜利要来也没什么用。”

    荀攸微微一笑,道:“不知仁禄可有什么主意?”

    贾仁禄笑道:“公达,你是打算看我笑话吧。你们那里奉孝、仲德、文若还有你都是智谋出众之人,脑筋一转便能想出七八百条妙策出来,哪还会要我出什么狗屁主意?”

    荀攸笑道:“不会是因为阵营不同了,你便不当我们是朋友,不为我们出谋划策了吧。”

    贾仁禄道:“哪能呢,别说现在主公与曹公交好,便是开战,我们也一样是好朋友!”顿了顿,略一思索,道:“袁尚、袁谭其实各不相下,互相不服。只不过因为曹公急攻河北,二人担心根本不保,这才掉转枪口,一致对外的。若是曹公能……”

    荀攸哈哈一笑,道:“果是英雄所见略同,你和奉孝虽相隔千里,竟是不谋而合,想法竟一模一样。”

    贾仁禄道:“哦,奉孝怎么说的?”

    荀攸道:“奉孝言道袁氏废长立幼,兄弟之间,权力相并,各自树党,急之则相救,缓之则相争,理所必然。他劝主公暂且撤兵已待兄弟隙成再来攻取,可一举而定。”

    贾仁禄点头道:“这可是金玉良言啊,曹公怎么看的?”

    荀攸叹了口气,道:“奉孝进言时,主公刚打了几个胜仗,认定黎阳一鼓可下,因此没有采纳。”

    贾仁禄心道:“曹老头就是这个样子的,一乐昏头了就啥意见也听不进去了。在赤壁之时程昱念着曹大大待他不薄,特地提醒曹大大要防周瑜火攻,可曹大大自以为天下无敌,也就将这句逆耳忠言当作了耳旁风,听过便算,一点也没往心里去。到头来却被周瑜烧得焦头烂额,狼狈奔窜,险些被烧成了烤卤猪了。”说道:“唉,怪可惜的,这么好的一条主意曹公竟然不用。”

    荀攸点头,道:“其实主公原本也是想听得,怎奈手下的武将一个个要战,众意难违啊”

    徐晃接口道:“仁禄啊,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伙子文人也是动不动就要撤退,当初奉孝出这主意的时候我也反对来着。在仓亭时,袁绍亲自坐镇不也一样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袁尚、袁谭可比他爹爹差劲多了,就算联合起来又能怎样?何况我们已经胜了那么多阵了,就这么撤退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袁尚那小子我们怕了他了。”

    荀攸闻言摇头苦笑,祝融听这些人纵论河北形势,半点也不懂,只得大眼瞪小眼的烤衣衫,听闻徐晃此言,格格一笑道:“对的,你算是说对的。这个贾仁禄没什么本事,打战时就是会撤退,呵呵!”

    贾仁禄闻言绷着一个苦瓜脸,一言不。甄宓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道:“奉孝的主意是不错,这样一个主意可以少死上很多的人,何乐而不为。”

    徐晃本欲出言反驳,但见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心道好男不跟女斗,便不再谈论天下大势,侧过头去同赵云谈论武艺,聊得个不亦悦乎。贾仁禄摇头苦笑,同荀攸打听一些实事新闻,听得昏昏欲睡。当下众人挤在舱里胡乱对付了一宿,转过天来,到了巫县。一行人上岸添补了一些必用之物,雇了一条小船,紧随荀攸坐船之后,沿江而下。不一日便到了秭归。这几日间一直不见有追兵来袭,贾仁禄故态复萌,又摆了一副流氓样,立于船头,欣赏两岸无限风光。

    过不多时,甄宓走上前来,一双妙目盯在他的脸上,也不说话。贾仁禄像贼一般地左张右望半晌,忽道:“这是哪里啊?景色挺美的。”

    甄宓环顾四周,道:“这里应该便是秭归了。”

    贾仁禄道:“好熟的地名,在哪里听过……”说完便挠了挠头,低头沉思。

    甄宓道:“嗯,这里大大的有名,出过很多名人,有屈原和王昭君……”

    贾仁禄一打响指道:“对头,四大美人之一,有落雁美名的王昭君便是出生于此。这里果然山水秀丽,怪不得能生出这么一个大美人来。”

    甄宓还是次听闻四大美人之名,问道:“呵呵,哪四大美人啊?”

    贾仁禄回过头去,瞥见赵云离得颇远,便悄声道:“我们那时形容女子美丽往往是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八个字。这里面沉鱼指的是西施,落雁指的就是出生在这里的王昭君了,闭月指的是老子那口子貂婵……”说到此神情颇为得意,又道:“羞花指的是此是还没出生的唐朝第一大美人杨玉环。”

    甄宓悄声道:“杨玉环我听你说起过,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只不过是爱玩罢了,结果却被硬安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大罪。你说得这四个大美人除了这个远嫁匈奴的王昭君之外,结局好象都是不很好。看来当上四大美人也不是什么好事,还好我不是,呵呵。”

    贾仁禄道:“你虽不是四大美人,不过可也很出名。”

    甄宓道:“哦。”

    贾仁禄道:“我们那时流传了一篇很出名的文章叫《洛神赋》,里面那个洛神的原型便是你。”

    甄宓道:“呵呵,还有这种事?这什么《洛神赋》是谁写的?”

    贾仁禄道:“曹操三公子曹植。”

    甄宓道:“写我的文章我倒有兴趣听听,你还记得吗?”

    贾仁禄道:“你也知道我的记性,我想想看。能记得多少,便不敢保证了。”顿了顿,将大脑壳晃了两个***,拉长声调,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下面的老子就记不得了,这中间有些断断续续,没头没尾,听起来难免乱七八糟,哈哈!”

    甄宓白了他一眼,道:“难为你了,还能记得这么多。这人写得真是不错,真是用来写我的,我可怎么敢当?”

    贾仁禄道:“当得,当得,怎么当不得……”

    忽听得前方号角之声响起,数十艘战舰划着波浪,朝他们急驶而来,船头上插着荆州水军的旗号。贾仁禄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蔡瑁这老小子果然不是个东西,竟然调来战舰要老子好看!”

第二百三十章 擒贼擒王

    忽听左侧荀攸坐船之上徐晃喊道:“来得正好,好久没打架了,这拳头还真有点痒!”

    荀攸忙道:“你我都是北方人,不识水性,在这波浪滔天的长江之上作战,自不如他们南方人得心应手。再者敌众我寡,不可大意。”

    贾仁禄道:“公达之言有理,不知可有何主意?”

    荀攸摇了摇头,道:“不瞒仁禄,这船晃得我有些晕眩,什么也想不出来。我是北方人,从未在水上作战过,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

    便在此时荆州战船已移至近前,蔡瑁立于正中一船的船处喝道:“贾福,今番我看你往里哪跑!”

    赵云来到贾仁禄边上站好道:“有我在你休想伤军师一根毫毛!”

    荀攸道:“来人可荆州水军主将蔡瑁将军?”

    蔡瑁应道:“正是,你是何人?”

    荀攸道:“在下是曹丞相帐下谋士荀攸,奉丞相之命出使益州,道经贵地还请行个方便。”

    蔡瑁长长一揖道:“原来是荀公达,久仰大名。既是曹公特使,理当放行。”

    荀攸微微一笑,招呼两船便向前方驶去。

    蔡瑁长眉一轩,道:“这边上一只船上的人好象不是公达的随从吧。”

    荀攸道:“这位贾军师是主公的女婿,主公甚是喜爱,常欲一见,而无机会。我在道上偶然遇到,便请他往许都一行,拜见主公。他已是我的客人,还请将军一并放行。”

    蔡瑁大吃一惊,叫道:“什么,他是曹公之婿?”贾仁禄纳曹静为妾之事,刘曹都未宣扬,因此天下间知道的人极少。

    荀攸道:“正是,主公爱女曹静便是嫁以这位贾军师,如今已怀有身孕,主公听闻此消息喜欢得不得了。”

    蔡瑁近来屡次听闻曹操在北方大胜袁尚、袁谭的消息,心知河北早晚定属曹操,到时曹操平定北方,必将挥兵南指,攻占荆襄。这可是一棵大树,他原本便打算一看势头不对,便弃暗投明,将荆襄水军献与曹操以图个进身之阶。此时听闻贾仁禄竟是曹操爱婿不禁暗暗心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荀攸见他脸色难看,微微一笑,道:“如今主公与刘使君交情甚笃,这贾军师我看你还是不要同他为难的好。”

    曹刘交好的消息,蔡瑁也是知道的,闻言脸色更加的难看,凝神沉思,过了半晌,方道:“既是如此,我便不与贾军师为难。但敝上大公子仍在军师船上,还请军师请他过来,由我亲自护送他返回襄阳。”

    贾仁禄心道:“由你护送,到了襄阳,这刘琦估计就只剩把骨头了。”

    刘琦吓得浑身抖,颤声道:“我不……过去,我不……过去!”

    贾仁禄白了他一眼,道:“主公命我同刘公子一起前往襄阳献礼,道上公子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也不好向我家主公交待。”

    蔡瑁道:“我是荆州水军统帅,由我护送公子万无一失,还请军师放心。”

    刘琦乱摇其头,道:“我不过去。”

    荀攸微微一笑,道:“我们道经贵地,不见见刘荆州于道理上也说不过去。这样吧,我同贾军师、刘公子一起前往襄阳拜见刘荆州。公子既随我同行,蔡将军不会不放心吧。”

    蔡瑁看了看贾仁禄,心道:“***,这个贾福到底什么来历,竟跟曹公手下心腹谋士荀攸交情这么好。荀攸竟一再为他说话。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再想杀刘琦,可就不好下手了,我到底要不要放人?”他哪里知道,贾仁禄在许都明象棋之时,荀攸就是他那间小小棋牌室的第一批棋友,这经年象棋下将下来,交情自是非同一般。

    贾仁禄见蔡瑁踌躇未决,心想看来他是怕了,再吓他一吓定当尿将出来,屁颠屁颠的让道放人,说道:“这刘使君同曹公的势力连在一起几占天下三分之一,若是我们在荆州地界上出了什么事情,刘荆州一定会过问的,到时将军怕是也不好交待吧。”

    荀攸闻言一惊,心道:“仁禄啊仁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时若说些不卑不亢的话,让蔡瑁心里有所顾忌又不触他的眉头,他多半便会放行了。如今你这句话等同宣战,这蔡瑁一旦起狠来,在这茫茫水面上,我们可是连逃得地方都没有。”

    蔡瑁原本有心放行,闻言登时大怒,铁青着脸,道:“占天下三分之一便了不起了!北方之人不习水战,纵有精兵百万又能奈我何!我原本是打算放行的,不过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回顾左右道:“乱箭齐,给我通通格杀,一个不留!看他们还怎么回去曹操、刘备说知此事,哈哈!”

    左右轰然应是,荆州军各船上拥出数十弓箭手,个个拉满弓弦,搭上雕翎,瞄准荀攸、贾仁禄所乘的两只小船,只待一声令下,便乱齐箭,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荀攸低头看了看白茫茫的江面,只觉一阵晕眩,心里暗暗叫苦。赵云目视徐晃,朝着蔡瑁一努嘴,徐晃会意,看了看蔡瑁,点了点头。赵云拔剑出鞘,回头对船夫,道:“掉头向右!”

    艄公依言掉头向右,向江边缓缓驶去。蔡瑁喝道:“想跑!没这么容易”右手一挥,便有十数只战船向着贾仁禄的坐船飞驶去。

    徐晃目视荀攸,荀攸会意,冲着蔡瑁喊道:“将军,我与你无冤无仇,与此事也毫不相干。我与贾福虽说有些交情,却也犯不着为他送命。不如你放我过去,我回去自不会忘了将军的不杀之恩,会在主公面前为将军多多美言的。”

    蔡瑁略一沉吟,心道:“若是同时对付两路人马,我这些人马似有不足。不如放过一路,专心对付贾福那小子,更显十拿九稳。再者荀攸是曹公股肱之臣,我若坏了他的性命,到时便只能与曹公为敌了,同时得罪刘备和曹公确实大大的划不来。”想到此便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便放你过去,你可要记得今天之事……”

    荀攸道:“请将军放心,我自会守口如瓶。”

    蔡瑁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放行!”蔡瑁手下战船向两旁一分,让出一条路来。蔡瑁又道:“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公达别见怪。”

    荀攸道:“哪里,哪里。”

    徐晃手一挥,坐船便朝前驶去。过了好一会,徐晃见己船离蔡瑁坐船不过丈余,微微一笑,纵身而起,呼地一声,从众弓箭手的头顶上纵跃而过,落在了蔡瑁面前。蔡瑁及一众弓箭哪料到丈余距离他说到便到,不禁惊得呆了。

    徐晃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喝道:“快叫众人放下兵刃!”

    蔡瑁吓得面如土色,忙道:“快快放下弓箭!”

    左右见来将甚为凶悍,像拎小鸡似的将主帅给拎了起来,哪里还敢反抗。但听得呛啷啷之声大作,荆州水军纷纷放下兵刃。

    徐晃道:“快将追杀子龙的水军唤回!”

    蔡瑁不敢怠慢,依言传令。一只小船飞也似的驶了出去,过不片时,追杀贾仁禄的坐船的一众船只尽皆转了回来。

    徐晃瞥见荀攸的坐船已靠了上来,微微一笑,道:“公达愿与将军结交,畅谈天下形势,还请将军屈尊降贵,到我们的小船一行。”提着蔡瑁迈步便走,来到船边轻轻一纵,便又回转了自己的坐船之中,将蔡瑁往甲板上一掷。边上两名徐晃亲兵抢了上来,各挺长剑,将其制住。徐晃哈哈一笑,道:“快让你的手下滚蛋!”

    蔡瑁忙手下兵士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撤回江陵去!”

    荆州水军一脸郁闷,纷纷掉转船头,朝着下游飞也似的去了。

    便在这时,贾仁禄的坐船移了过来,贾仁禄见到蔡瑁如此狼狈,哈哈一笑道:“蔡大大,别来无恙!”

    赵云微微一笑,道:“曹公与刘荆主向来敌对,没有交情,将军自是知晓。如今将军落于公明之手,会受到何种待遇我就不知道了,哈哈!”

    蔡瑁脸如死灰,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求饶道:“赵将军你们同公达、公明都很有交情。还请将军念在两家同盟的份上,为我美言几句。”

    赵云道:“我原本念在两家同盟的份上,不想为难将军。怎奈将军一再苦苦相逼,那时将军怎么没想起我们两家是同盟?”

    蔡瑁迟疑道:“这……”

    贾仁禄道:“别再吓蔡大大了,再吓就尿裤子了。蔡大大,我们想到襄阳一行,还请你陪同我们前往,当我们的挡箭牌,哈哈!”

    蔡瑁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低垂着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祝融道:“这家伙这么坏,不如一刀杀了算了。”

    贾仁禄心道:“这个小妮子怎么曹静一样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真是受不了了。”一想到曹静,不禁担心起来,神飞千里之外,心道:“算算日子,这小妮子也快生了,这时好象是最恐怖的时候,也不知她怎么样了,真是好叫人放心不下。”

    甄宓道:“这人杀不得,留着他,荆州军便不敢乱来了。”

    赵云点头道:“正是从此地到江陵还有很长的一段水路,若荆州军不断的阻挠,甚为凶险。留着他荆州水军便有所顾忌,不敢再乱来了。”

    徐晃低头看了看蔡瑁,冷笑道:“如此说来,便要委屈将军几日了,哈哈!”

    荀攸沉吟道:“仁禄,如今你还打算去襄阳?”

    贾仁禄回头看了看刘琦,道:“刘琦好歹也是跟我一起出来的,没把他送到家,万一他在半路上给人大卸八块,老子也是有责任的。”

    刘琦忙道:“军师你可别扔下我一个人啊,我一定会给蔡瑁害死的。”

    荀攸心道:“刘景升的大儿子怎么就这德性,看来刘表死后荆襄也必像河北一样,乱作一团的,到时主公图取荆襄可就容易的多了。”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同仁禄一行吧,一路之上也好有个照应。”

    贾仁禄喜道:“有公达一路同行,我可就放心多了。”

    荀攸略一沉吟,道:“这襄阳好去,怕是不好出来了。再者一路之上都是水路,我们毫无经验,荆州水军的诡计,我看是防不胜防,不知仁禄可有什么主意?”

    蔡瑁忙道:“我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一定不再和你们为难!”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这倒很难办,我很少在水上行走过,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如何能出什么主意。”

    荀攸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贾仁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兵襄阳城去者!”

    赵云、徐晃听他此语说的豪气干云,也不禁斗志昂扬,回头命艄公开船。两船相并,众人谈谈说说,文士聊些天下形势,地方风物;武人说些枪法棒法,内功外劲。众人说得甚是入港,登时便又将适才所遇之苦难忘得一干二净,爽朗的笑声在浩浩白水之上回旋激荡,良久不绝。其时蔡瑁被绑得和个粽子相似,嘴里塞着破布,心里胡思乱想,有心长吁短叹,破坏气氛,却也不出声来了。

    贾仁禄则兴致高昂,将自己在南中的奇遇浓墨重彩,添油加醋一番,喷了出来,听得荀攸等人是口吐白沫。荀攸素来留心各地情报,趁机问了些南中风土人物,贾仁禄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荀攸听得南中女子**之时便可随意在溪中沐浴,与心爱的男子欢好,父母也不禁止之时,不禁长眉一轩,心道:“当真是胡说八道了,这样成何体统!”瞥了一眼祝融,见她妙目流盼,神光迷离,盯着贾仁禄痴痴傻笑,又想:“听说这女子便是南中之人,穿着打扮大异常人。仁禄这样说她竟不出言反对,想来当是确有其事了,天下间真有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想到此不禁挠了挠头,回头瞥见徐晃双眼直,口水乱流,神不守慑,心思想来已是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南中去了。

    如此谈谈说说,不知不觉,两只小船已顺流飘了数十里,正行间,忽听江面上号角之声大作,鼓声隆隆。贾仁禄凝目一看,只见旌旗闭空,近百艘艨舯斗舰飞也似朝这驶来。为船上一人高声叫道:“来者何人,竟敢掳劫蔡瑁将军!”

第二百三十一章 浪里白跳

    贾仁禄早知此行定不太平,索性傲立船头,挺起胸膛,摆了极酷的造型,喝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雍州牧皇叔刘备麾下军师中郎贾福贾仁禄是也!老子步战、车战、马战、水战尽知其妙,识趣的快些散开,不然老子大手一挥,你们皆齑粉矣!”

    其时已过西陵峡,三峡之旅也就算告一段落了,只不过这一路之上险象环生,他们心力交瘁,好似惊弓之鸟,哪有心情欣赏这峋丽如画的江山美景,这趟三峡算是白来了。他们坐船行驶的这段航道正是长江的主航道,各色各样的大小船支往来如梭,江面上有数十只渔船来回忙碌,船上渔民趁着风和日丽撒网不叠,准备多打些鱼来换几两老酒,灌将下去,人事不知,以此来打晚上的无聊时光。此时他们一见前方战船密密匝匝如墙而进,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叫道:“不好了,水军杀来了!”“快跑啊!”“我各项赋税都按时缴纳,在这里打渔不算犯法吧!”跟着扑通扑通之声大作,渔民们纷纷弃了自己的爱船,跳入水中逃生去了。

    贾仁禄刚喊这番豪言壮语,便听得扑通扑通之声大响,瞥见渔民们个个狼狈落水,心中大乐,心道:“看来老子的大名已播于天下,连江中渔民听得老子的大号也不禁吓得屁滚尿流,跳入水中逃命去了。”待得听了他们的喊叫声,不禁脸如死灰,又想:“他***,原来是怕荆州水军啊,这几百只小船有啥可怕!都给老子爬起来,老子一定带领你们将这伙流氓水军打得落花流水,你们从此以后便可无证打渔,无照驾船了,岂不是好……”

    忽听身后赵云说道:“军师,对面船上喊话人是荆州水军另一大将张允,同蔡瑁一起执掌荆州水军。”

    贾仁禄心道:“原来是这家伙,看来也是同蔡瑁穿一条裤子的。赤壁之时同蔡瑁一起被喀嚓了,真可以说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不知他两有没有拜过把子,若有就当真好笑了。哈哈!”

    张允小眼转了几转,打量了贾仁禄一番,道:“原来是贾军师,我家主公与使君曾缔结过同盟之约,还请看在两家交好的份上将蔡将军放回!”

    徐晃道:“蔡瑁是我们擒下的,他说放回没用哈哈!”

    张允问道:“这位是?”

    荀攸道:“在下是曹公帐下谋士荀攸。这位的是曹公爱将徐晃。”

    荀攸和徐晃的大名,张允早有耳闻。他和蔡瑁一样,也有心靠上曹操这颗大树,闻言不禁脸色大变,道:“你们既是曹公之人,因何会擒了蔡将军?”

    荀攸道:“这位贾军师是曹公爱婿,蔡将军对他言语冲撞。公明看不过眼,这才出手教训一下,以示惩戒而已。”

    张允也是第一次听说贾仁禄是曹操的爱婿,大吃一惊,伸手一指贾仁禄,道:“什么!他这样的居然曹公……曹公爱婿!”

    贾仁禄回顾赵云悄声道:“刚才那个主意还能不能再用一次?”

    赵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如今张允身前护卫严密,又是亲卫,又是盾牌,看来他是知道了我们怎么擒拿蔡瑁的了,已有所防患,再故伎重施怕是不行了。”

    贾仁禄铁青着脸,点了点头,低垂着头,脑子飞快转着念头,不再说话。荀攸捋了捋胡须,道:“正是!如今我们前往襄阳拜见刘荆州。蔡将军与我谈的很是投契,一路同行不会危险的,还请将军放心。”蔡瑁此时嘴里被塞了块破布,声不得,荀攸居然能和他聊得十分投契,也可算得上是天方夜谭了。

    张允举目一望,见无蔡瑁,问道:“蔡将军呢?”

    荀攸目视徐晃,徐晃会意,转过身去,走进舱中。过不多时,他便押着蔡瑁走了出来,悄悄将右手伸向他的背后,袖出一柄寒光灿灿的匕,指着他的背心,悄声道:“这把匕是曹公所赐,削铁如泥。你若是乱说话,我便用它在你背上戳出一个窟窿来,我看也好玩得紧。”说完便和颜悦色,嘴角上挂着笑容,目视张允道:“蔡将军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么,你可看仔细了,我们没有把他怎么样吧。”

    由于徐晃做得十分的隐蔽,张允并未现他在弄鬼,见蔡瑁完好无损的立在他面前,身上的各个零部件均无缺损,不禁大感放心,道:“蔡将军还好吧?”

    蔡瑁只觉背上有一股森森寒气袭来,心知那匕果是不同凡响,吓得脸如白纸,道:“没……没,我没事。我正在同公达讨论天下大事呢。”

    荀攸微微一笑道:“我说的没错吧,蔡将军既在我的船上,将军便可放心。”

    张允见蔡瑁脸上毫无血色,又见徐晃不即不离在站在蔡瑁的身后,忽地明白是怎么一会事了,长眉一轩,低头沉思解救之策。

    贾仁禄生怕自己再说错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目视荀攸,荀攸会意,道:“如今我同贾军师两家均欲前往襄阳面见刘荆州,以道修好之意。这可是两家交往的正常礼节,应该没有顾犯刘荆州的忌讳吧。”

    张允迟疑道:“这……”

    徐晃右手向里轻轻一推,手中匕递进数分,刺破了蔡瑁背上肌肤,登时一股鲜血渗出。

    蔡瑁疼得一冽嘴,道:“张允,公达、仁禄他们确实是来修好的,均有文书,不可与他们为难,快快放行。”

    张允见形势紧急,鱼木脑瓜里飞快的转着主意,过了半晌,灵机一动,侧过头去,对边上一名亲兵悄声的吩咐良久。

    贾仁禄不知他要搞什么鬼,心急如焚,侧头过赵云说道:“张允想要搞什么?”

    赵云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参与过水战,不识得他们要使什么诡计。”

    贾仁禄点了点头,心道:“老子水战经验也有限的紧,难道他们要凿船,这招倒够毒,须得提防。”想到此便欲吩咐赵云小心有水贼潜入船底凿船,忽听得张允说道:“好!我放你们过去,千万不可伤……”

    突然之间,舱内亲兵大声喊道:“不好了船底漏了!”

    张允心道:“不会吧,我好不容易才想到凿沉船底的妙计,刚吩咐下去,人都还没出,怎么自己的船就漏了……”

    滚滚江水涌进张允的坐船,坐船慢慢地沉了下去。便在这时前后左右的战船上的水军将士纷纷喊:“不好了,船底漏了!”“船要沉了!”“妈妈呀,快逃命啊!”将士们四下乱窜,乱推乱挤。不少人被莫明其妙的挤到了水里,淹成了落汤鸡。过不片时所有的荆州战船尽皆漏了,渐渐地沉了下去。

    贾仁禄虽觉此事莫明其妙,但还是觉得十分的有趣,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他们的船怎么沉了。看来老子的法力真得是广大无边,得罪了老子就会遭天遣,哈哈!”

    赵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道:“好象有人在帮我们。”

    贾仁禄想想也觉得自己的法力虽然无边,却也没有到了能感动无知无觉的木船,让它们弃暗投明,自先将船底裂开一个大口子让水进来的地步,点了点头,道:“有可能,不过会是谁呢?”

    赵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会不会是军师的朋友?”

    贾仁禄一脸迷茫,道:“我从未到过荆襄哪来的朋友?”

    荀攸摇了摇头,道:“荆襄水军的战斗力也太差了。”

    贾仁禄抬头一看,只见水面之上波浪翻腾,荆州水军的惨叫之声不断响起,此起彼伏。不少兵士被一股的莫名其妙的大力拽入水中,不多时一股股血水从江中涌了上来。跟着那些兵士便一个接一个地浮上了来,身上多了几个透明的窟窿,鲜血汩汩而出,随着江水向下游冲去。

    徐晃道:“有人在水下偷袭,来人不知是友是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赶紧撤吧。”

    赵云道:“前方正在恶战,我们现在过去的话,恐会殃及池鱼。”

    蔡瑁吓的面如白纸,道:“水……水……贼!”

    贾仁禄心道:“得,水贼,这里不会也出个什么浪里白跳吧。”

    徐晃冷笑道:“堂堂一个荆州水军大将,居然会怕一股小小的水贼。”

    荀攸心道:“荆襄水军不堪一击,对我大大有利,异日曹公只要以兵临之,荆襄便可不战而定了。此番前来预期的目的虽然未能达成,但却意外的了解到了荆襄水军的实力,也可算是不虚此行了。”回过头来看了看蔡瑁,道:“蔡将军,你手下的兵士怕是许久未曾训练了吧。”

    蔡瑁自接管荆州水军之后,整日里不是想着哪家姑娘脸蛋好看,就是想着哪院妓女身材婀娜,要不就是想着如何才能除掉刘琦扶刘琮上位。至于水师训练这等细枝末节,他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任由底下将领胡搞。底下将军见主将都睁一眼闭一眼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两只眼都睁着了。于是乎上行下效,全军上下个个放羊,人人偷懒。有人来视察时便死气活样的摆个样子,没人视察时便撒稀摆怠躲在营中睡大觉。因此荆州水军战斗力极其低下,时常在巡江之时,遭水贼突袭,损失惨重。

    此时蔡瑁听闻荀攸此言,脸皮胀得通红,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徐晃微微冷笑,道:“看这样子也知道是久未操练了。你们这样的水军,居然没给江东孙权并了,确也算是奇事一件。”

    荀攸微微一笑,道:“我素闻江东都督周瑜在鄱阳操练水军,有袭取荆襄之意。以你们这样的水师,怕不是江东兵马的对手吧。”

    蔡瑁脸色更加难看,道:“不知公达此言何意?”

    荀攸道:“从将军的言语之中,我现将军对曹公还是有好感的。如今曹公如日方中,攻取河北指日可待。到时河北一平必将南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的话将军应该明白吧。”

    蔡瑁知他微露招览之意,面色顿和,瞥了一眼贾仁禄,荀攸会意道:“我明白将军的意思了。”

    二人对话虽轻,贾仁禄还是听了个大概,道:“嘟,荀攸,你也忒不是东西了吧,挖墙角都挖到荆襄来了。如今曹公可是还没取得河北,你便开始得陇望蜀了,吃得太多,小心撑死你!”

    荀攸微微一笑,道:“呵呵,仁禄,我们毕竟不同阵营,彼此各为其主,又有何话可说?”

    贾仁禄道:“你就不怕我到刘表那告密,把这事给你搅黄了?”

    荀攸道:“仁禄是谦谦君子,当不屑为此下作之事吧。”

    贾仁禄道:“老子不是谦谦君子,老子是谦谦流氓……”

    正说到此,忽听得张允大声叫道:“救命!救命!”

    原来张允的坐船已彻底沉了,张允掉入水中,正挣扎着欲往岸上游去。忽觉得一只大手从水里伸出,抓住他的右足踝便往水里拽。张允好歹练过些水上功夫,当下不慌不忙,伸足乱蹬。总算他的力气较大,挣脱开去。低头一瞥,见水中有四五个人朝他这里游来,不禁吓得面如土色,大喊救命,手足并用的朝荀攸的坐船游来,姿式有如狗刨。

    徐晃问道:“公达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荀攸向蔡瑁望去,见他微有乞求之意,点头道:“救!”此言一出蔡瑁舒了一口气,看着荀攸,目光里满是感激之情。

    徐晃一声呼哨,坐船便向张允驶去,徐晃抢上船头,伸出手来,便欲拉张允上来。张允游了上来,伸手去抓,手指离徐晃手五指仅数寸之时,忽地身子一沉,显是又有人在水里使力拉拽。徐晃一探身了,抓住的张允的右臂,大喝一声,运劲一拉,将他提了上来。

    赵云立于船头,抱拳拱手,运起神功,朗声道:“水下的朋友,我们只是过路的,并无冒犯各位之意,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他潜运了神功将这番将道了出来,便在潜于水底之人也能听得个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过了良久也不见有何动静,水里零星的战斗仍在继续,过不片时荆州水军除了少数逃得性命之外,其余全都变成一具具无知无觉的尸体,随波远去,四下复又一片沉寂,但闻江水打在船身上的哗哗之声。

    贾仁禄竖起大拇指,道:“子龙就是子龙,连**都买你的面子。”

    赵云摇头苦笑,正欲说话,忽听船尾处刘琦啊地一声惊呼,跟着只听砰地一声,赵云愕然回,却见艄公同刘琦一起消失不见了,想是掉到了水里。他虽阅历极丰当此怪异情景也不禁莫名其妙,忙抢到船尾处查察。

    忽地哗地一声,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水里窜出一个人来,如离弦之箭像贾仁禄扑去。贾仁禄哪料到竟有人从水里冒将出来,刚一转头便觉一股大力推到,呼地一声,身子便飞了出去,百忙之中还不忘喊上一句:“浪里白……”砰地一声,掉进了水里。

    那人从船头跃了过去,划了个圆弧,没入水中,将贾仁禄的大脑壳往水里一摁,潜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船底暗格

    这一下变起俄顷,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人便已将贾仁禄推入水中,挟着他潜行而去。赵云其时正在船尾查察,听得贾仁禄惊呼忙侧过一看,见那人服色打扮甚为熟悉,竟是自己船上的艄公。这条船是他们在巫县雇来的,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一条贼船。

    便在这时,赵云船上的船夫抱怨工资太低同时罢工,纷纷潜入水中,游了开去。坐船失去了控制,霎时便横了过去,船头撞上了荀攸坐船船头,震得两船均不住摇晃。赵云船中一众娘子军只觉船身乱颤,身子似乎也要被甩将出去,不禁大声惊呼,惊声尖叫,“哎哟!”“啊哟!”的喊声不断,登时乱作一团。

    徐晃忙令已船艄公掉转船头,拉开距离,免得受赵云坐船的拖累,大家一起翻到江中喂鳄鱼。荀攸见赵云盯着尾舵呆,便知他不会驾船,忙令船上的两名船夫及两名熟悉操船的亲兵游到了赵云船上帮忙。

    过了良久,赵云船上的内乱方始平定,众人不禁担心起贾仁禄的安危来,忙命船夫掌舵,辩明那艄公遁去的方向,驾着船迤逦向下游寻去。

    贾仁禄没入水中之后,便觉身后有一人将他摁入水中,拽着他便往江水深处潜去。他虽识得水,却苦不甚高,寻常游戏池里狗刨两三下还勉强可以对付。如今被一个水上功夫甚为了得的大高手挟进了万里长江之中,他那点点水性又如何够用。挣扎了两三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人的挟持,便张口欲喊。甫一张口,江水便涌了进去,咕噜咕噜也不知喝了多少口江水之后,他只觉头昏脑胀,呼吸困难,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好似被人提到了一艘船上,有人抢他面前进行救护。又过了半晌,他精神渐复,缓缓地睁开了两眼,哇地吐出了好几口水,抬头一看,只见自已身处一条渔船之上,有五条大汉身着青色长袍,围着他站成一圈,看着他嘿嘿直笑。

    贾仁禄大吃一惊,颤声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凝神一看,只见其中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汉子竟是他船上的艄公,不禁一震,道:“原来是你!”

    那艄公微微一笑,道:“得罪。”右手一挥,一名汉子抢了上来,将他绑了个结实。一名汉子跑到了船尾,揭开了舱板,露出了一个暗格来。绑他的那条汉子将他拖了过去,塞进了暗格之中。贾仁禄心道:“娘的,这是要搞……”刚想到此,头上便有无数的咸鱼倒将下来,将他盖没,舱板盖上,什么也瞧不见了。跟着身子晃动,想来是渔船驶了开去。

    咸鱼之间虽有空隙,不致窒息,却也呼吸困难,且咸鱼腥臭难闻,闻之欲呕。如此非人待遇,贾仁禄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禁在心里大骂,将那艄公的祖宗的一十八代都操了十几二万遍。可此时他四肢被紧紧绑住,无法动弹,也只能徒唤奈何了,心道:“这到底是怎么会事?这艄公是我从巫县雇来的,当时他要的钱比别的家伙少了不少,老子一时贪便宜,没想到上了一个大当。可见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啊!唉!”只觉四下里腥臭难当,过不片时便被熏得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醒来,渔船仍是在动,只觉全身酸痛,想要转动一下身子,却仍是动弹不得,心道:“***,这叫什么事啊!这伙流氓倒底是些什么人啊!水贼,强盗,绿林好汉,黑社会,还是哪一路的诸侯的走狗、爪牙?***,都不知道是谁,该怎么骂啊!那什么狗屁艄公,老子这次若能逃出生天,定要将他切零碎了把去当猪肉卖,也不知有没有人要……”

    过了一会,觉得咸鱼的味道实在难闻,便又晕了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清醒过来,现渔船已停了下来,却没人放他出来,仍将他留在了臭鱼堆中。过不多时,船又动了起来,如此走走停停,过了大半天,贾仁禄心里憋屈,老眼纵横,心道:“***,这样下去老子早晚也要变成咸鱼……”

    忽觉眼前一亮,舱板被人打开,头顶上的咸鱼被人拨了开去。一名汉子捏着鼻子,将他揪了上来,带到了船舱之中,像填北京烤鸭一样的给他填了不少吃食。他此时倒是饭来张口了,虽说享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心里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吃完饭后,那名汉子便又将他扔进了暗格,埋在了咸鱼堆里,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其时贾仁禄的嘴没有片刻是闲着的,不是被强灌了不少吃的,就是被塞上了破布。心里虽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此过了数日,这日也不知行到了哪里,船板忽地被人打开了,此时并非平素灌饭的时间,贾仁禄颇为纳闷,忽听头顶上有一人说道:“大人请看,这船里都是鱼,我们打算运到江夏去卖的。”

    隔了半晌,又听另一人说道:“嗯,臭死了,看来里面真的都是鱼。”

    贾仁禄见有外人,张嘴欲喊,可嘴有破布,怎么也喊不出来。想晃动身子引起来人注意,可四肢被紧紧绑住,哪里动得分毫?

    先一人说道:“大人要不要下去检查检查?”

    另一人说道:“臭死了,不用查了。我认得你,你老在这江上贩鱼的,我过来看看也不过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先一人道:“大人真是忠于职守啊,若荆州的官个个都像大人这样,那荆州早就富甲天下了。”

    另一人笑道:“哈哈!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刘荆州的大公子刘琦和刘使君的军师贾福两人在夷陵附近失踪了。上面有令过往船支一律都要盘查,我只是个小官,这种事总是要轮到我头上的。唉!”

    先一人道:“怪不得,最近我看江面上老有战船来往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另一人说道:“好了,就到这里的吧,我看也没什么,怪臭的!”

    忽得眼前一黑,船板又被盖了上去。先一人说道:“恭送大人,大人慢走。”

    另一人道:“还慢走,再慢走就给熏……”说话声越来越轻,想来二人已走的远了。

    贾仁禄心道:“这伙贼人是够鬼的,把老子扔在臭鱼烂虾之中,这样有人来查也给熏的倒味口,不想再查了。***,这倒底是帮什么人啊!唉老子最近已给这些臭鱼熏麻木了,现在闻起来已经没感觉了……”又想:“老子也在这船上趴得有些日子了,不知道我那些婆娘脱险了没有?想来有子龙、公达他们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如此又过了数日,这日贾仁禄迷迷糊糊睡得正香,忽听喀喇一声,船板打开,有人伸手进来,将他头顶上的咸鱼拨开,将他提了起来。推他下水的那艄公,取出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道:“一路之上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贾仁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那艄公道:“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先请军师前去沐浴更衣,少时在下便会道明原委。”

    贾仁禄见他和颜悦色,料无歹意,低头一看,只见衣袍上满是鱼渍,腥臭难闻,不禁捏起鼻子,点了点头。那艄公边上的一名美婢走上前来,道:“婢子领先生前去沐浴休息。”

    贾仁禄摆了摆手,那美婢便领着他下了船,走上了一道斜斜地石阶,来到街道之上。其时天色已晚,贾仁禄四下一瞧,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显然是到了一座大城池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哪里而已,他此时也懒得问了,心想就是问了那婢女也不一定会说。

    那婢女领着他在大街小巷里东窜西走,路上的行人,见他如此狼狈,不禁大为诧异,纷纷掩面疾走,如见到了瘟神一般。

    行不数里,那婢女带到来了一间豪华的府邸前停了下来,叫开大门,领着他在府里又走了良久,来到一个大院落前,推开大门。领他进了大院东的一间小屋之中,转过屏风,只见屋中放着一个大木桶,早有三位婢女在内恭候,服侍他沐浴更衣。

    沐浴之后,贾仁禄觉得一身轻松,问先前领他进来的那位婢女道:“这是哪里?”

    婢女道:“我家公子已恭候先生多时了,还请先生随我来。”

    贾仁禄点了点头,那婢女复又头前带路,领他到了一间大屋之前,道:“公子便在里间恭候,请先生自己进去。”

    贾仁禄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只见绑他来的那艄公便坐于一张长案之后,笑盈盈地看着他。

    贾仁禄也不客气,来至案前坐好。那艄公道:“在下姓张名怿,是已故长沙太守张羡之子……”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就是那个看刘表不爽而起兵反叛的张羡?”

    张怿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道:“他逝世了?”

    张怿低下头去,默默垂泪,默然无言。贾仁禄想起已无法再见到的父母,心中也是一阵戚然,隔了半晌,道:“还请公子节哀。令尊是何时故去的?”

    张怿取出锦帕,擦拭泪水,哽咽道:“两天前,我竟连他老人家的最后一面也……”说到这里,心中大怮,喉头哽住说不下去了。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如今长沙太守既已物故,这独抗刘表的千钧重担就落在了你的肩上。大丈夫当努力建功,实现你父亲的愿望,这才是对他老人家的最好报答,岂能在此哭哭涕涕,尽效儿女之态!”

    张怿闻言一怔,立即收泪,跪了下去,拜了一拜,道:“先生教训的是,抗击刘表千难万险,在下实难胜任,还请先生赐教。”

    贾仁禄道:“你千里迢迢请我到长沙来,就是为了此事?”

    张怿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又不是神仙,怎能知道是你和刘琦一同来了荆州。”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你是想将刘琦劫到长沙来,好让刘表有所顾忌,不敢乱来。”

    张怿苦笑道:“什么也瞒不过军师。那日我听闻刘琦前往江州献礼修好,便打算在他回转的途中将劫了过来。于是我便预先调拨人手,假扮渔民,散在夷陵附近埋伏。我则前往巫县一带打听消息。怎料没等到先生和刘琦竟会跑来雇船,这倒正中我的下怀了。”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刘琦那厮的坐船在江上遇风沉了,老子半路上遇到蔡瑁,险些小命不保,却被荀公达救起。只是他的船也不大,挤不下这么多人,我们这才想到要雇艘船,没想到竟碰上了你。”

    张怿道:“这事我听你在船上听你提到过,虽只片言只语,我也猜了个大概。”

    贾仁禄道:“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解决了那伙子水军,我们必将全军复覆。”

    张怿道:“不用谢我,我本来就打算在那带将你们请来,没想到这个张允却来坏事。他即要来送死,我也没办法,哈哈!”

    贾仁禄苦笑道:“蔡瑁、张允最好还是不要杀的好。”

    张怿大惑不解,问道:“却是为何?”

    贾仁禄道:“有这两白痴坐镇水军,要胜刘表就很容易。若是你将他们给喀嚓了,刘表换了几员勇将过来,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怿点头道:“此言有理,先生果有过人之处,确非浪得虚名。”

    贾仁禄道:“我只是个骗饭吃的,没有什么本事,的确是浪得虚名了。”

    张怿道:“先生太谦了。”说到此拜了一拜,又道:“如何能胜得刘表,还请军师赐教。”

    贾仁禄道:“老子对刘表没什么好感,本来是想帮你的。可是这事我不能出面,因此爱末能助,还请你别见怪。”

    张怿如今把抵抗刘表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面前这位黑黝黝地大个子身上了,闻言一怔,隔了半晌,方道:“这又是为何?如今长沙兵少粮微,无法抵抗大军,还请先生救上一救。”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如今我家主公与刘表是同盟。我若助你反叛刘表,刘表势必会怪罪主公。到那时他若和刘璋沆瀣一气,里应外合,我辛苦经营的益州半壁可就全完蛋了。再者主公现在正在经略益州,也无暇顾及荆州,吃得太多肯定是会撑着的……”

    张怿点头道:“我明白先生的难处了,若是先生隐于幕后帮我出谋划策,不露姓名,这样刘表便不会怪罪使君了,这样岂不是好?”

    贾仁禄道:“你们的军队突然之间变得神勇无比,战无不胜。这刘表也会起疑的,迟早会怀疑到老子头上,这样也不妥。”

    张怿沉思半晌,面色阴沉,道:“这……这……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贾仁禄站起身来,抱着膀子,走了两圈,道:“地图!”

    张怿忙取出地图来,放在案上,贾仁禄回到案前坐好,凝神观图,过了半晌,道:“现今倒有一法子,不过你的地盘可就保不住了。”

    张怿道:“先生有何高见?”

    贾仁禄伸手一指柴桑,道:“投孙权!”

    张怿大吃一惊,道:“什么!”

第二百三十三章 出使江东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去投江东孙权。”

    张怿沉吟道:“这怕是不太好吧。现今刘琦在我们手上,我谅刘表也不敢乱来,应该能拖上一阵,这投孙权之事,还是再从长计议。”心道:“这个贾福看来真是浪得虚名,一战没打,他竟然让我去投什么孙权。这样父亲辛辛苦苦得来的三郡可就全毁在我手里了,日后我还有何面目去见爹爹。”

    贾仁禄猜到了他的心思,道:“刘琦这面挡箭牌起不了什么作用,还请公子别对他寄予太大希望。”

    张怿道:“刘琦可是刘表之子,他落在我手里,刘表怎敢胡来。”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公子帮我驾了这么久的船了,在船上还是多少听到一些荆州之事吧。刘表久欲废长立幼,只是碍于礼法。如今刘琦落在了公子手中,刘表当会念及亲情有心营救,可对蔡氏来说这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们不但不会费神营救,还会千方百计让公子杀了刘琦,即便公子不杀,他们也会派人来杀。刘琦若是死了,公子可就是刘表的死敌了,他必起倾国之兵来伐,试问公子又如何能抵挡?如此一来,公子不但达不到预期目的,还要严加保护,浪费米饭养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家后院,随时担心他会炸将开来。”

    张怿面无人色,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虑不及此,原先我认为绝妙的主意,没想到竟是一个大大的错。”

    贾仁禄道:“公子可听过贾诩贾文和?”

    张怿点了点头,贾仁禄道:“这贾文和当初跟张绣之时,曾劝张绣投曹操,这事被我给搅黄了,不过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张怿问道:“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贾仁禄道:“当时张绣有心投袁绍,贾文和言道袁绍势大,张绣兵少,若去投奔袁绍,必不会被看重。曹操力弱,若往投之,必然欣喜。如今长沙的局势和当初南阳的如出一撤,势力弱小,若不择一强者而从之,必不免灭亡。”

    张怿道:“这……”

    贾仁禄道:“公子既诚心诚意的求我,我也不能出些狗屁主意来糊弄你。”心道:“娘的,你把老子关在咸鱼堆里十几天,这帐老子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同你算算。”又道:“公子如是想让我出主意抗击刘表,一来我不宜出面,二来我的水战经验有限的紧,怕是还不如公子高明,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就算是我能帮得上忙,到头来我也会劝公子投靠使君的,公子想安安稳稳的割据一方,怕是不能够了。”

    张怿道:“我见到先生时便已考虑清楚,我打算投效使君,可先生为何让我投靠孙权?”

    贾仁禄心道:“这时候让刘备拿下荆州肯定会消化不良的,再者孙权这个流氓也一定不会让刘备这么轻松的得到荆州,一定会来搞破坏。历史上就是这样,孙权为得荆州不择手段,最后连白衣渡江这种诡计都用了。若是刘备得了荆州,孙权这个大两面派说不定一怒之下投了曹操,到时既要同曹操对敌,又要防这个流氓算计荆州,大是头痛。”

    “反正现在刘备得到长沙也是弊大于利,不如就做个好人,将这块地让给孙权。让这个老流氓同刘表打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岂不爽哉!再者先给他一块肉,先将他喂饱了,省得他饿急了乱咬人。”

    孙权可谓贾仁禄在三国之中颇为厌恶的一个人了。他治理东吴政绩卓著,且兴建了历史上一个著名的城市建业,此城一经建成便成为了历代南方政权的都,也就现今南京市,对后代子孙实是造福莫大。不过这些功绩,贾仁禄从来不读《三国志》当然也就不知道了。贾仁禄只知他最为反覆无常,一会同刘备联合,一会又投降曹操,接受曹操的敕封,这其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在背后暗捅刀子,趁关公全力与曹操敌对之时,暗算荆州。使得关公进退失据,败走麦城,一命呜呼。每当贾仁禄读《三国演义》至此无不涕泪交流,大骂孙权祖宗一十八代,并以“老流氓”呼之。此时贾仁禄想要将长沙拱手让给孙权,也就是为了防止他得不到荆州心有不忿,背地里使坏,各种阴谋诡计使将开来的确不易提防。

    言念及此,贾仁禄便道:“如今主公已有三州之地再加上益州之半,势力已经不小了。公子以少众投之,主公不一定会心喜。再者主公与刘表互为同盟,也不会接受公子的投顺的。孙权则不同,他如今虽拥有江东大片土地,实则也就是扬州一州而已,且扬州也就故吴之地较为富庶,其他地方临近南越,甚为荒芜,多山野丘陵,地少民稀。他既同刘表有仇,又垂涎荆襄富庶,当然是做梦也想得此地了。公子如今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献上,等于帮他打通了攻取荆州的通路,使他可以不用硬取江夏,便可兵锋直指荆襄重镇南郡。他跪下来把你当神来拜都还不及,哪还会薄待你?我想只要不是漫天要价,你提的要求,他应该都会答应的。”

    张怿双眼盯直愣愣地盯着案上的地图,出了一会神道:“确是如此。先生确是完全在我着想。”说着伸手一比地图道:“我若投靠使君,中间隔着南郡,使君的兵马也无法及时赶到。我若投孙权,水军从柴桑出,不旬日便可到达。”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再者使君起自北方,水战根本就不是刘表的对手。孙权起于江东,水战正是其所长。再者孙权是刘表死敌,你若投了他,他便会一心一意为你报仇了。”

    经过贾仁禄这么一番解释,张怿恍然大悟,深信眼前这位大公无私的贾军师确是从他的角度出,为他认真的考虑今后的前途出路,不禁大为感激,有股想要和他拜把子的冲动,道:“听先生一席话,张某茅塞顿开,我决意归顺江东了。”他哪里知道这位看似大公无私的贾仁禄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一块肉,拿去喂给孙权而已。

    贾仁禄道:“既然公子已决定归顺东吴,我便讨个差使,帮公子前往江东说成此事如何?”心道:“娘的,被你无意之中拐了来,也算是造化弄人。老子正好趁着此大好良机,去趟江东,泡泡江南美少女。如果机缘巧合的话,见到大小二乔那也算是没白在那垃圾船里趴了十来天。大乔是孙策之妻,小乔是雄姿英的周郎之妻。这样两个美人,老子可是不敢泡的。只要是敢有一丝邪念都会被大卸八块,把去喂鳄鱼。虽说泡妞大业无尚光荣,但还是小命要紧,看看就好,看看就好……”一想到不能揽二乔于东南兮,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但转念一想当初曹操也有心一揽二乔,结果被周郎的一场大火给烧得狼狈逃窜,什么邪念都给烧没了。曹操都没能完成的宏愿,他实现不了,倒也无伤大雅。言念及此,便即释然,想到不久便可见到二乔了,不禁色心大动,嘴挂**,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张怿见状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会有此古怪表情,道:“先生若肯前往江东,此事必成。先生若能说成此事,对在下实有莫大的恩惠。大恩不言谢,今后先生但有差遣,在下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贾仁禄道:“公子言重了,我和公子一见如故,想结交公子这个朋友,一点小忙不足挂齿。”

    张怿闻言热泪盈眶,心下激动,感激的屁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贾仁禄问道:“如今刘琦在何处?”

    张怿道:“现幽于别室之中。”

    贾仁禄道:“他身上的零件都还完好吧?”

    张怿不明所以,问道:“零件,那是什么东西?”

    贾仁禄尴尬地道:“就是说你们没伤了他吧。”

    张怿道:“没有,我原以为留着他大有用处,哪敢怠慢。”

    贾仁禄道:“那就好,那就好。”

    张怿道:“先生是不是想见见他?”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不想见。他一见到我便会要我救他,现在将他平安的送到襄阳可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活,老子可不想再遇到该死的荆襄水军了。”

    张怿摇头苦笑道:“那刘琦该当如何?”

    贾仁禄道:“先养着吧,多派人手保护,找个适当的时机再把这个烫手的大山竽扔给刘表吧。”

    张怿道:“也只得如此了。”

    贾仁禄打了个呵欠道:“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明日便前往江东会见孙权。”

    张怿忙站起身上送客,贾仁禄走了两步,忽回头道:“对了,令尊去世的消息外面知不知道?”

    张怿摇了摇头,道:“暂时不知道。”

    贾仁禄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你先秘不丧。令尊死讯一旦传出,刘表便会起大兵压境,趁丧来伐。你新接大位,要处理的烂事一定很多,如何还能再当得大兵?”

    张怿点头道:“先生之言有理,不过这时间可不能拖得太久。”

    贾仁禄道:“我尽快赶到孙权那将这事处理好,这样你也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对了,你有什么要求没有?如今你可是个香饽饽,我想孙权也会有招揽之意的。”

    张怿道:“家父在时孙权其实遣使来过几次,都被家父顶了回去了。如今既要投顺的话,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孙权能让我出任长沙太守便成,家父……”说到此眼圈一红,便又扑簌簌的掉下泪来。

    贾仁禄道:“这要求也不高,我想孙大大会答应的,好,我明天便去江东。”

    转过天来,贾仁禄便化装成渔民,带上随从四五人,坐上一只小渔船,沿着湘江北上,途前往柴桑。其实他本就穿着粗布短褐,根本不用化,头上带顶斗笠,往渔船上一站,操着个渔网,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渔民了。

    如此乔装而行,不数日便到了洞庭湖。其时已是建安八年,贾仁禄这个新年便是在咸鱼堆里过的,只不过这个怪异的新年过的殊为无趣,好在他也不知道。出了洞庭折向东北,便又进了长江水域了。此处已是荆州地界。众人难免提心掉胆,好在这只渔船过小,巡江哨船见没有油水可捞,也去不去理他们。如此有惊无险的行了数日,竟未遇有哨船截住盘察,也可算是大走狗屎运了。

    这日渔船过了沙羡,一名随从立于他的边上悄声道:“先生,我们已过了沙羡了,这里已是江夏地界,离柴桑不远了。”

    贾仁禄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精神,这几日是渔网不离手,不过却从未见他抛网入水过。此时他仍操着渔网道:“哦,沙羡?没听过,离柴桑还有几日路程?”

    那随从道:“顺利的话三四日间便可到达了。”

    贾仁禄吐了口白沫道:“那就好,这渔夫老子实在是不想再扮下去。”

    那随从嘿嘿一笑,不再说话。贾仁禄忽想起一事,道:“这段江面上可有一个地方叫赤壁的?”

    那随从点头道:“有的,已经过了。”

    贾仁禄急得一跺脚,渔船经受不住如此功力,来回直晃,险些将他晃到了水里去。他大吃一惊,忙扶着那随从站好,道:“什么,过了!掉头,划回去,老子诗还没喷,怎么就过了……”

    那随从莫名其妙,心想这赤壁不过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这个什么贾军师怎么竟会如此看重,疑云满面,道:“昨日午间便过了,现在掉头的话怕是要一日方到,这江面上都是荆州水军的哨船,我怕……”

    贾仁禄也知这一个乱得不能再乱的乱命,一脸郁闷,道:“过了就过了吧,继续前进,兵柴桑去者。”心想:“反正就是真到了赤壁,老子喷出那苏大大的赤壁怀古,这些傻瓜也听不懂,等于是对牛弹琴,还浪费老子口水,等下次有机会带个美眉去,那诗一喷,说不定当场便能把正事给办了……”

    言念及此,脑子里便幻想着同美眉手牵着手的游赤壁的旖旎情景,正胡思乱想间,坐船顺流又行了数十里,忽地前方鼓声阵阵,震得两耳嗡嗡直响,大小战船层层叠叠的列于远处江面之上,船上的皆打着荆州水军旗号,望之约有数百艘之多。

    贾仁禄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对付老子这么一艘小渔船,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江东孙权

    适才同他对话的那随从忙捂住他的嘴,道:“嘘,先生这些船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贾仁禄凝神一看,只见数百艘荆州战船全是屁屁冲着他们,显然不是要和他们为敌的架式,江面远处亦是战船林立,旌旗敝空,想来应是江东水军。心想:“好象是遇到大战了,老子的也真是够走运的,这种事居然也能遇得到……”

    那随从道:“像是江东水军与荆州水军在江面上激战,我们不宜久留。还是先靠岸,躲过这一阵,等战斗结束了再作区处。”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现在上去也是当箭靶的,不过不要避的太远,这么好的观摩水战的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太可惜了。”

    那随从举目四望片刻,指着南岸的一大丛密密匝匝的芦苇,道:“那片芦苇丛中似可躲避,不如先到那里去吧。”

    贾仁禄眼光望向那片芦苇丛,点了点头,命船靠岸,潜于芦苇丛中,露出一双贼眼,盯着江面,凝神观看。过了片刻,见两边战船仍在对峙,显是双方主将正在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屁话,颇不耐烦,侧过头去悄声问道:“这里是江夏?”

    那随从道:“正是,前面不远处便是夏口,黄祖在此地驻有重兵。”

    贾仁禄冷笑道:“黄祖老儿如何是孙权这个老流氓的对手,和他打水战不是找死么,我看这次一定是孙权这老流氓赢。”

    那随从道:“黄祖虽无用,不过他手下有一大将甚是厉害,不可轻忽,这战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贾仁禄对三国各个著名将领的出身来历都了如指掌,一时之间也想不起黄祖手下有什么出类拔萃之人,冷笑道:“黄祖老儿手底下竟还有猛将,说说看他叫什么名字?”

    那随从道:“那人姓甘名宁字兴霸……”

    贾仁禄大吃一惊,失声叫道:“甘兴霸!”

    那随从道:“正是,此人乃是巴郡临江人,颇读书史,有气力,好游侠。曾聚少年孔武有力者七八百人往来江面上为贼。出行时常腰悬铜铃,人听铃声,尽皆走避。又尝以蜀锦作帆幔,时人皆称为‘锦帆贼’。其后痛改前非,改恶从善,引众投刘表。他见刘表不能成事,便投了黄祖,黄祖用为将军。”

    贾仁禄一拍脑门,心道:“老子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这家伙和太史慈差不多,都是东吴少有的勇将。黄祖老儿明显是一个不识货的人,这么好的一个宝贝到了他手里,供都来不及,他竟然仍以锦帆贼待之。搞得甘宁极度不爽,最后投了东吴。像这样的人才等闲难以遇到,给了孙权那个老流氓,真是太便宜他了。趁现在甘宁还在黄祖那里,说不得要找个机会给他灌灌迷汤,让他认清形势,往投刘备去者。”

    正胡思乱想间,远处江面上呐喊之声响起,两边战船各自驶近,江上箭若飞蝗,此来彼去,喊杀之声一阵响过一阵。贾仁禄从未见数此多的战船聚在一起,大打出手,虽然坐位位置较差,离得甚远,看得不甚清楚。但他仍是叹为观止,大快朵颐,大呼过瘾,乱喊乱跳,手舞足蹈,若不是边上随从死死摁住,怕是要跳将出来。

    转眼之间,这场大战便打了小半个时辰,战斗渐成一面倒的趋势,江东水军的呐喊之声越来越响,荆州水军的惨叫之声越来越大。贾仁禄凝目一看,只见荆州水军渐渐已支持不住,战船接二连三的沉没,不断有人落入水中,在水里不住挣扎,溅起一朵朵浪花,壮面倒也颇为壮观。

    忽地船队之中,一只大船掉过头来,迎面向他们隐身的芦苇丛中驶来,船上帅字大纛迎风招展,显得十分的醒目,想来是荆州主帅抵敌不住,也欲退到这片芦苇丛中躲避。

    贾仁禄久在军中,当然知道大纛所在的坐船一定是主帅坐船,见那船渐驶渐近。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直吓得是面如白纸,腿肚抽筋,手心冒汗,牙齿相击,格格直响。

    边上一名随从道:“敌船正向我们驶来,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颤声道:“镇定……别慌……现在跑出去……就完蛋了。这么大一片……芦苇,他们……不一定……能找得到……我们。”他叫别人镇定,可他这颗心却扑扑扑地跳得不停,怎么也镇定不下来。

    过了约一顿饭的功夫,那船已离芦苇丛不过十数丈远近。贾仁禄全身乱颤,心道:“娘的,这打战有什么好看的,见到了还不赶紧的掉头跑路,还跑去看。这下要倒好,看出事来了……”

    忽地一艘小船斜刺里追来,由于船支小巧,其行甚,不片时便追上了那艘大船。小船上一员武将,挺剑而立,大声叫道:“黄祖休走,纳下命来!”

    贾仁禄心中一惊,心想:“这竟然是黄祖的坐船,唉可惜隔得太远了,看不到黄祖老儿长什么样子。”

    忽听得黄祖坐船上一员武将大声喝道:“主公休慌,甘宁在此!”话音未落,甘宁便已抢到船前,从背上取下长弓,从箭壶取出一支狼牙雕翎,搭在弓上,箭头对准来将,觑得亲切,喝道:“着!”右手一松,箭似流星,便往来将射去。

    小船上的那员江东武将,不及闪避,噗地一声,眉心中箭。那武将身子晃了两晃,双眼一闭,砰地一声,栽进了江里。小船上的江东军不意敌将如此厉害,了一声喊,撇下主将的尸体,掉转船头,飞也似的去了。

    大船上一人高声叫道:“兴霸好样的!我有兴霸何愁江东水军不破!来人啊,捞上敌将尸身,枭其级,悬于船头!”

    只听边上一人应道:“是!”跟着便是一阵响亮的水声,显然是黄祖船上的人在打捞那名江东武将的尸身。

    蓦地里一只小船飞棹而来,由远而近,船头上立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少年高声叫道:“黄祖休得如此无理!”涌身一跃,没入水中。过不片时,那少年便游到了江东武将的尸身边上,拨开勾住尸身的长杆,将尸身挟在肋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往水里潜去。

    甘宁见那少年年纪轻轻却敢轻身犯险来夺尸身,不禁有些佩服,微微一笑,道:“今日教你识得我的手段。”又从箭壶之中取了一支羽箭,搭在弓上。飕地一箭射去,正中那少年的左肩,水中一股血水涌了上来。

    那少年咬紧牙关,死死的拽着那员江东武将的尸身,向江水深处潜去。

    便在这时,数十艘荆州战船靠了过来,只听先前下令枭示众的武将说道:“没想到兴霸如此勇猛。如今我们队伍渐集,又有兴霸相助,不如就此向前,冲杀一阵,夺路退回夏口,再作区处。”

    甘宁应道:“是!”跟着便招呼坐船掉头朝着江东水军驶去。

    贾仁禄远远望见黄祖坐船掉头向远处驶去,惊魂稍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悄声道:“好险,好险,老子险些要归位。”

    边上一随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先生离此地。”

    贾仁禄向远处望了一眼,见战斗已基本结束,江东水军已然大胜,将荆州水军打得溃不成军,战船四下乱窜。他点了点头,道:“也没什么好看的了,闪……”

    话音竟犹未落,芦苇丛中窜出一个人来,肩头承在另一人的腋下,扶着那人缓缓地朝他们隐身之处走了过来,有气无力的叫道:“救命……”说到此,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砰地一声,跌入水中。

    贾仁禄大吃一惊,定盯一看,却是那个勇闯敌阵,夺尸而还的少年,忙命手下随从上前救护。

    随从们见荆州战船去远,大是放心,忙抢上前去,将那少年及那江东武将的尸身搭至江边。过不多时,那少年悠悠醒转,侧过看着边上那具无知无觉的尸身,脸上肌肉抽搐,扑簌簌的掉下泪来,哭了良久,蓦地里大喝一声:“爹爹!”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他是你爹爹?”

    那少年点了点头,道:“多谢恩公救命大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日后定当重谢。”他见贾仁禄等人的穿着打扮,还道是在江边上打渔的渔夫,因突遇大战,心下害怕而来此地躲避。

    贾仁禄道:“你这么年轻便是江东武将?不敢请问尊姓大名。”

    那少年看了看贾仁禄,道:“你们既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便说了吧,我姓凌名统字公绩。”

    贾仁禄心道:“娘的,又一个,不过怪可惜的,他可是孙老流氓的铁杆粉丝,没办法拉拢的。”说道:“原来是凌将军啊,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实慰平生。”

    凌统见他举止并不像是一个渔民,微感诧异,问道:“先生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贾仁禄道:“在下姓贾名福字仁禄……”

    凌统大吃一惊,道:“你就是赫赫有名的贾军师?”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凌统道:“主公言谈之间常常提到军师,常欲一见。没想到我今日竟能有幸见到,当真是三生有幸……”

    贾仁禄边上一名亲随喊道:“有船过来了,先生快走!”

    贾仁禄抬头一看,前方果有十数艘大小战船朝他们驶来,不禁吓得面如土色凌统侧头一看,微微一笑,道:“先生莫慌,这是江东战船,想来是来找寻我和爹爹的。”顿了顿冲着来船大声叫道:“我是凌统,家父尸已夺回了,可来救我!”

    为战船上一人闻言大喜,道:“公绩在此,去救援。”

    凌统喜道:“原来是幼平,你怎么来了?”

    那人道:“主公见你轻舟前往敌阵夺尸,恐你有失,便令我前来接应。”

    贾仁禄问道:“这幼平是何人?”

    凌统道:“此人姓周名泰字幼平。”

    贾仁禄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周泰已领着亲随来至近前,一见凌统大喜,道:“公绩无恙真是太好了,只可惜……唉!”

    凌统看了看父亲的尸身,眼圈一红,扑簌簌地掉下泪来,咬牙切齿地道:“都是那个叫甘宁的家伙,是他射杀家父的,日后叫我拿住,定要碎尸万段!”

    贾仁禄心道:“你老人家的武艺和甘大大可差的老大一截,你要想拿住他,这辈子我看是没指望了。”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公绩节哀。”

    周泰冷电般的目光在贾仁禄的脸上扫了两扫,问道:“这位是?”

    凌统道:“他便是大名鼎鼎的贾军师。”

    周泰冷冷地道:“喔,不知先生到此有何贵干?”

    凌统道:“此地不是说话所在,还是到了主公大船之上再说。”

    周泰点了点头,令手下亲兵抬着凌统父亲凌操的尸身。他则扶着凌统,引着贾仁禄等人来到了的战船之上。一声呼哨,战船掉转船头,飞也似的朝江心驶去。

    过不多时,周泰的战船便驶到了一艘极大的楼船之前,船上竟有几所小小的宫室,美伦美奂,几可同6上宫殿相媲美。贾仁禄看得是瞠目结舌,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蓦地里记起了在江州时同刘琦的对话,侧过头来,对凌统说道:“这楼船应该叫长安吧?”

    凌统道:“正是,什么也瞒不过先生。这便是主公的坐船‘长安’”

    说话间,周泰、凌统、贾仁禄走上楼船,四周一瞧,只见甲板异常宽大足可纵马驰骋,两旁各立着一排侍卫,戈戟森森,守卫异常严密。凌统回头对贾仁禄说道:“先生请在此稍候。”

    贾仁禄点了点头,周泰、凌统便向楼船正中那间最大的舱室里走去。过了好半晌,凌统走了出来,道:“主公很想见见先生,我领先生前去。”

    贾仁禄道:“还请公绩头前带路。”

    凌统领着贾仁禄走进了那间巨大的舱室之中,室中左右两侧分成四列跪不少人,显然便是孙权手下文武。正中高台之上,坐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方颐大口,碧眼紫髯,颇有王者之风,显然便是孙权。

    孙权打量了贾仁禄一番,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最近声名赫赫的刘备手下第一军师,居然长得这副德性,一股相见不若不见之感油然而生,长眉一蹙,道:“你便是贾军师?”

    贾仁禄跪拜行礼道:“使君帐下军师中郎将贾福参见吴侯。”

    孙权一挥手,道:“赐坐!”左右搬过一张胡床来,请他坐下。

    贾仁禄道:“多谢吴侯。”站起身来坐好。

    孙权道:“先生来此有何见教?”

    贾仁禄道:“我此来不为别事,乃是替长江太守张怿献上降表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自投罗网

    此言一出,孙权手下文武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知这个贾军师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难免大眼瞪小眼。

    孙权微微一笑,道:“你是说长沙太守张怿?据我所知,长沙太守好象是张羡吧。”

    贾仁禄道:“张羡已死,如今其子张怿接位,有心归顺,特让我来献上降表。”说完便站起身来,袖出一封帛书,双手捧着,躬身递上。边上自有左右接过,递给孙权。

    孙权接过一览,道:“哦,张羡已死,这外间怎么没有消息传出?”

    贾仁禄道:“是我让张怿秘不丧的。”

    孙权向他望了一眼,道:“我遣诸葛子瑜往长沙劝了三次,张羡都不肯归顺。此次其子张怿却亲写降表投诚,看来是先生从中斡旋的结果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那个什么张怿是有点看不清形势,老……我只是稍微的点醒他一下而已。”心道:“这种场合都不能说老子,真***憋死我了。”

    孙权看了看贾仁禄道:“我同刘皇叔并无交情,何以先生竟肯帮我?”

    贾仁禄道:“伯符在世时,我家主公曾与之有同盟抗曹之谊,怎能说并无交情?”

    孙权点了点头,对台下文武说道:“如今张怿欲献上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归附江东,你们怎么看?”

    张昭道:“主公,这恐是刘备的计策。此三郡之地占尽形胜,刘备竟不肯要,而欲将划归江东,于理不合,其中必有诡计。”

    孙权微微一笑道:“子布之言有理。仁禄,此举确有些于理不合。”

    贾仁禄微笑不答,虞翻道:“刘表与我乃世仇,而刘备与刘表同盟。照此说来刘备便是我之仇敌,岂有白白送上三郡助敌成事之举,这其中定有阴谋。”

    孙权闻言忧虑更深,踌躇半晌,不一言。程普道:“主公,十万兵要攻下这三郡的话最少也须一年左右的时间。如今三郡主动来降,便可省下无数的兵粮,少死许多弟兄,如此美事何乐而不为?”此言一出,列于舱室西的一众江东武将都不住点头,齐声道:“德谋之言正合我意,还请主公三思。”

    孙权低垂着头,默然无语。张昭道:“主公,德谋之言不能采纳。”

    孙权抬起头来,问道:“却是为何?”

    张昭道:“当年秦国攻韩,上党守臣冯亭便以城降赵,挑起秦赵争锋,致使赵军败于长平,四十万大军一夜被坑。如今刘备欲将三郡予我,也正是此意,欲挑起我与刘表之间的争斗,他好坐壁上观。”此言一出东的文臣个个点头,齐声道:“子布之言甚为有礼,刘备欲与长沙为饵,诱我与刘表争雄,此乃二虎竞食之计,还望主公三思。”

    贾仁禄心道:“娘的,你们这帮子文人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这么好的一块肉放在面前,你们竟怀疑里面有七步断肠散。上次打关中就是这样,老子明知郭大大往馅里加佐料了,还不是照吃不误,结果老子没给毒死倒把凉州给拿下来了。嘿嘿,连命都不敢赌,还能成什么屁事。”

    孙权抬头看了看贾仁禄,长眉一轩,道:“先生因何一言不。”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吴侯认为得此三郡对江东是有利还是有敝?”

    孙权道:“甚为有利。”

    贾仁禄道:“既知有利,如何不取?”

    孙权道:“使君为何不取?”

    贾仁禄心道:“***,你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吧。”说道:“主公正在经营巴蜀,无力插手荆襄之事。再者长沙三郡对东吴甚为有利,对主公来说不过又是一块悬隔不通的领土而已,有何利益可言?”

    孙权点了点头,贾仁禄道:“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张怿真心归顺江东,便应遣人前往受地。若迁延日月,一旦刘表得知张羡死讯,兴兵往攻。以目前长沙军队的实力如何能抵抗大军袭击,不出数月必亡,到那时吴侯在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孙权道:“先生之言有理……”

    张昭道:“主公三思,这可是刘备的诡计啊!”

    程普道:“主公,一得三郡,我军便可长驱直指荆襄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若是现今不取,后必悔之。”

    张昭道:“这明明就是刘备的诡计,还请主公切莫上当。”

    程普怒道:“这明明就是天赐良机,怎能说是诡计。”说完站起身来,捏着醋钵大的拳头,便欲厮并。

    孙权摆了摆手,道:“先生之言对我东吴大为有利,不过……”

    贾仁禄心道:“三国里诸葛大大第一次去见孙权的时候,好象就是用得激将法。看来老子也得激他一激。把他的火给激将出来,让他和刘表两边咬得个你死我活,人脑子咬出狗脑子来,老子也好在边上看看热闹。可咱不是诸葛大大,没系统地学过舌战理论。激激张绣之类的小角色勉强能够凑合,像孙权这种见惯风浪的大人物,那就是老鼠拉乌龟,没有下嘴的地方……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能拉多远就多远。反正张怿和我也没什么交情,他灭不灭亡也不关我什么事。”

    想到此便望了孙权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孙权道:“先生为何叹气?”

    贾仁禄道:“我适才想起一个人来,不禁有些感伤。”

    孙权问道:“先生想起何人?”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江东孙伯符,世人称之小霸王。唉,没想到他故去之后,江东便没了人物。眼见着江东日渐衰败,不久便要灭亡了。想想当初孙讨逆攻城掠池是何等的辛苦,再看看如今。唉!这怎能不令人扼腕叹息。”

    此言一出,室中一片哗然,不少武将已然额上青筋突起,站起身来,奋袖出臂,攥起铁拳,便欲上前将贾仁禄给臭揍一顿。

    贾仁禄视而不见,微微一笑。孙权大手一挥,道:“诸位不得无礼。”侧过头来,说道:“兄长临终之时,将兴旺江东的千钧重担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年轻识浅,如何能当此大任?还请先生教我。”

    张昭道:“先生所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如今江东在吴侯的治理之下,欣欣向荣,如日方中,怎能说是日渐衰败?”

    贾仁禄方才所言纯粹是在胡扯,他只不过见电视剧里的说客开说之前都要先吊丧,让那些家伙感到害怕,这才易于入说。他如今也不过是照方抓药,想吓吓孙权罢了,听闻张昭之言,心知这个老头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了,心念电闪,脑子里飞快的闪着念头,嘴上继续胡扯道:“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江东看上去花团锦簇,一派荣华,其实内中杀机四伏,暗流密布,若不未雨绸缪的话,稍一不慎,便有可能国破家亡。”

    孙权闻言一怔,出了一会神,抬起头来,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如今该当如何,还请先生教我。”

    贾仁禄道:“如今天下形势混乱,曹操在北方已大胜数场,不日便当克定河北。挥军南指,荆襄水军的不堪一击,吴侯也是知道的。我想只要曹军一到,荆州军便会望风披靡,不战而降的。那时曹操北有中原,南有荆襄,便将江东围在当间。一旦曹军压境,吴侯怕就没有这么悠闲了吧。”心道:“历史上就是这样的,老子这可是实话实说,没有危言耸听。”

    孙权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曹操已遣使臣让我送子入朝随驾,被我婉言谢绝了,如今他已有南征之心,只不过北方未宁罢了。一旦他削北方必会来夺江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先生之言不算是危言耸听。”

    贾仁禄道:“如今长沙三郡来降正是天赐良机,且不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诡计,岂便是有,难道吴侯便因一点点的困难,而错失如此大好良机?张子布言道我家主公为了挑起江东与荆州之间的战争,坐壁上观。这根本就大错特错,如今刘表乃吴侯的杀父之仇,如果没有人挑起,这仇难道您就不报了吗?”

    孙权手按剑柄,站起身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我誓报之!”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如今长沙三郡来降,便是天助吴侯兴旺江东。时机稍纵即逝,若吴侯在犹豫不决的话,必为刘表所得,到那时吴侯要报父仇恐怕没这么容易了。”

    孙权点了点头道:“我意已决……”

    便在这时,一名小卒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道:“报,夏口城中防守严密,我军屡攻不下,伤亡惨重,还请主公拿主意。”

    孙权抬起头,遥望舱外远处,出了一会神,方道:“知道了,下去吧。”侧头看了看贾仁禄,一挥手,说道:“先生远来劳苦,先下去休息吧。”

    贾仁禄闻言一怔,待欲再言,却见孙权摆了摆手,两条大汉抢上了来,道:“先生请。”贾仁禄一脸郁闷,心道:“这叫什么事啊,你到底是同意了没有?害我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想到此无口奈何的叹了口气,随着那两条大汉,走出舱室。

    那间大汉将他领到一间颇为豪华的舱室前,打开舱门,请他入内,跟着便砰地一声,将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那二人如两尊铁塔一般一左一右的镇在那里,名为保护,实则看守。

    贾仁禄不明所以,在室内来回的走来走去,心道:“本来都快成了,为什么夏口城打不下来,这小子就突然间变卦了?唉孙权这老小子就是这样,瞻前顾后,一点也不爽利。怪不得他那么善变,一会投顺曹操,一会跟刘备联合。唉,要不是为了看看江东二乔到底长什么样子,老子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受这个洋罪呢……”

    一个多时辰过了去,贾仁禄已不知转了多少圈了,头晕眼花,口吐白沫,几欲晕倒。忽听吱呀一声,舱门开启,外面进来数位美婢,人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盛着各色佳肴,香气四溢。那些美婢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将菜肴放于案上,行了一礼,转身退出。

    贾仁禄这几日吃得除了鱼,还是鱼,而且做法单一,不是清蒸就是红烧。吃得他已是大倒味口,口吐白沫,誓再也不到长江来了。如今许久没有见过如此丰盛的佳肴,不禁吞了吞口水,举起筷子便欲开吃。忽听前方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却是孙权。心里骂道:“***,老子这几天吃鱼都快吃出病来了,正要好好的打一顿牙祭,你就来了,扫兴!”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孙权道:“这间舱室先生可还满意?”

    贾仁禄环顾左右,道:“太满意了,不瞒您说,我的狗窝也没有这好呢。”

    孙权微微一笑,道:“先生满意就好,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我说,我立即会差人送来。”

    贾仁禄道:“方才之事……”

    孙权道:“先生的金玉良言,我又怎会不听,如今我已派诸葛子瑜前往长沙与张怿接洽,至于以后之事便不饶先生费心了,我们自会安排妥当的。”

    贾仁禄道:“那就好,我受人之托也算是终人之事了。不多打扰了,我这便告辞了。”

    孙权道:“先生既然来了,便随我到柴桑小住两日,让我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

    贾仁禄道:“我离家太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还请吴侯成全。”

    孙权道:“如此大贤光降江东,我又怎能不好好招待,先生请勿再言,随我到柴桑小住两日,我定遣人送先生返回长安如何?”

    贾仁禄看了看孙权道:“多谢吴侯盛情,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心道:“路道不对,这老小子好象要软禁我……”

    孙权望了贾仁禄一眼,微微一笑,道:“那先生先在此舱室中委屈几日,明日我们便回柴桑,不数日便可到达。”

    贾仁禄问道:“夏口不打了?”

    孙权道:“我适才看过了,现今风色不利,船行艰难,不利进兵。好在黄祖水军已破,就只剩一座坚城,已无能为,下次再来打也是一样的,先生认为如何呢?”

    贾仁禄道:“水战我是半点不懂了,插不上嘴的。”

    孙权道:“先生太谦了。好了,不多说了,饭菜快凉了,先生快些吃吧。”说完转身走出舱室。砰地一声,舱门又合了上去。

    贾仁禄一脸郁闷,心道:“娘的,这次看来是出不去了……算了,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言念,精神大振,来到案前坐好,举起筷子,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不片时便吃得个盘干碗净。

    当夜三更时分,贾仁禄躺于舒适的床榻之上,辗转反侧,思潮起伏。孙权到底要如何对待自己,从他那温文尔雅的脸上,当真看不出半点端倪。又想了一会,头大如斗,索性置之不理,双眼一闭,便欲到梦中和自己的那几个婆娘相会,正迷迷糊糊之间。忽听舱外有人说道:“主公让我来守卫,这里不用你们了,你们下去吧。”听起来像是凌统的声音。

    只听舱门外两人应道:“是!”跟着便寂然无声,过不多时,吱呀一声,舱门开启,凌统走了进来,悄声道:“主公欲将先生带回柴桑软禁,我念先生救命之恩,特来相救,还请先生随我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江中漂流

    贾仁禄腾地一声,翻身站起,悄声问道:“老子和孙权无冤无愁,他未何要软禁我?”

    凌统道:“我只听说子布主了一个主意,劝主公将你劝张怿投吴的消息散步去了,以挑拨刘表同使君的关系。再将你软禁起来,以疏远你同使君的君臣之情。”

    贾仁禄怒道:“娘的,这个张子布真是有够黑的。”

    凌统回过头去,左右一瞧,道:“时间不多了,一会便巡哨侍卫过来,快随我来。”说拉着他手,迈步出舱。

    甫出舱门,一阵冷风扑面,贾仁禄全身几要冻僵,下意识的打了一哆嗦。凌统见他身上衣衫单薄,忙解下皮袍,披在了他的身上。其时铅云满天,星月无光。两人溜到了后梢,只听得四下寂然无声,船与下锚,连掌握的舵手都入舱睡了。

    凌统拉着贾仁禄的手,一步步地挪到了船尾,低声道:“边上就有一个小艇,你跳下去,我来斩断绳索。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先生的造化了。”

    贾仁禄悄声道:“你私自放了我,定有大罪。不如随我一起走,我在使君那里大力推荐你。”

    凌统摇了摇头,道:“主公对我父子俱有大恩,我不忍背之。便是他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贾仁禄还欲再劝,凌统摇了摇头,道:“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贾仁禄点了点头,来到船尾处,向下一望,黑沉沉地有些害怕,当即闭住双眼,心道:“娘的,死就死了,摔死也总比被孙权关成老黑脸强。”涌身一跳,落在小艇之上。

    凌统转动机括,将小艇缓缓放下,过不多时,小艇离水面已不过数尺。

    贾仁禄见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近,颇感放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听得船上有人叫道:“什么人!在那做什么!”

    凌统回头一看,只见一队侍卫朝这里奔来。凌统丝毫不惧,拨剑出鞘,向下一挥。刷地一声,斩断了系住小艇的绳索。啪地一声,小艇掉入水中。贾仁禄忙操起艇中木桨,入水扳动,小艇登时冲了出去。

    自出了成都之后,逃跑对贾仁禄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当真经验丰富。拿眼角斜光一瞥,便已从无数舟船的缝隙之中现了江岸所在,精神一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挥桨划水,小艇便岸边飞驶去。

    好在他在现代时曾当过苦力,划着船陪美媚游过湖。这可以说是他在现代最难忘的一段经历了,虽然在那个美媚心目中他不过是一个不要钱的苦力罢了。可他却一直津津乐道,逢人便说,恨不得地球人都知道。也亏得如此,这划船的经验虽然甚浅,倒也不致于一窍不通,当此关键之时要是他不会划船,那真就要了他的老命了。

    顷刻间,小艇离孙权的坐船长安已有十数丈了。贾仁禄回头一看,只见长安船上已点起了无数的火把,照得江面一片通红。

    贾仁禄大吃一惊,环顾左右,四下里大小船支密密匝匝。不禁暗暗叫苦,心中一急,脑子便一团浆糊,什么狗屁主意也想不出来,只得不停地划着小艇在各大小船只的缝隙中绕来绕去,往江边驶去。心想反正现在这条小命已是捡回了的,能不能保得住那也只能看造化了。再者既便孙权抓到他,也不会杀了他,最多不过是将他软禁在柴桑,关成老黑脸而已。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见到大小二乔。生关系那是想也不要想,时不时的看上一眼,倒也可以算是苦中作乐了。

    心里思如走马,手上用力划桨。小艇驶了一会,离楼船长安已远。四下里仍是寂然无声,不见有何动静,也不见有敌船追来,时不时的遇到几只艄船,对他也是视同不见。不禁大惑不解,诸般可能性如潮水般的涌上心头,第一种可能便是孙权这个老流氓正搂着美媚睡大觉,群臣不打扰他,以致于耽误了围捕行动。第二种可能便是,孙权正在和众文武商议该如何处置他这个献上长沙的有功之臣,众文武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孙权听得是头昏脑涨,一时之间竟忘了要派人来抓他了。第三种可能便是在他的无边佛法的感化下,孙权幡然悔悟,认为养他这么一个老黑脸在柴桑只是白白浪费国家粮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决心放他一马,让他跑路了。诸如此类的可能性越想越多,却莫衷一是,如此又胡思乱想了半晌,前方的战船越来越稀疏,显然已到了水寨的边角了。

    便在这时,隐隐听得远处船上击鼓鸣锣。跟着四下里喊声大震,怒喝纷纷:“休要走了贾福!”

    贾仁禄回头一看,十数艘的战船从身后及左右两侧涌了出来,飞也似的朝他追来。不禁吓得面如土色,怔在当场,嘴张得老大,一时之间竟忘了划桨了。待得回过神来之时,众船已驶近了十来丈。

    贾仁禄忙转过头去,拼命划桨,可他的操船的经验十分的有限,如何是这些在自幼便在长江在捕鱼摸虾的江东水军的对手?过不多时,江东水军又追上了十数丈,贾仁禄暗暗叫糟,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主意,蓦地里一个悬而未绝的疑问突然之间便涌上了心头:“那日甄宓不愿受辱投江自尽之时,我明明就差一点抓到她的手了,却莫明其妙的浮了上来,而她却沉了下去?难道是老子天生就会水,入江不沉?不对……对了,是那件刀枪不入的护身宝衣,它和藤甲兵的藤甲一样,都是由那个什么鸟国的山藤经油多遍浸泡而成,在水里浮力极大,入水不沉。哈哈,这么说老子掉到江里怎么也沉不了。划这船多累,而且我经验不足,难以快跑路。不如跳到江水里去,反正淹不死,就算冻死,也比当老黑脸强。”

    言念及此便放下桨来,大声喝道:“回去告诉孙权,老子宁可跳到水里淹死,也不愿被他关成老黑脸!”解下凌统送给他的皮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涌身一跳,砰地一声,跃入水中。

    其时正当元月,又是三更时分,寒冷彻骨。贾仁禄甫入水面便冷得一哆嗦,蓦地里灵光一闪,掉了个头,从小艇底部游过,借着小艇的掩护,便向江东军一只大船的底部游去。心想江东水军都道他会向江边游去,没人会料到他反而会自寻死路,往江东军的坐船游去,这便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果然不出贾仁禄所料,大船上的孙权兵士均认为他会江边潜去,个个手搭凉棚望向远方,但见滔滔江水向东流去,连个人影子也没有看见,不禁大是纳闷。其时天寒水冷,三更半夜,谁也不想跳到水中受洋罪。众将士面面相觑,隔了半晌,也无人愿跳入水中往寻贾仁禄。

    这时贾仁禄早已游到一只大船尾部,借着护身宝衣的浮力,浮了上来,紧紧地贴在了大船底部,一旦气闷时,便从船尾凹起处探出头来换气。过不多时,他便从水中望见有几艘小船驶离队伍,朝江边驶去,显然是前去找他的。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忽听得扑通扑通之声大作,不少颇为敬业的江东兵士跃入水中,往江边游去,由此看来孙权抓他回去关成老黑脸之意甚笃,今番可谓是在劫难逃了。

    贾仁禄大吃一惊,心道:“娘的,孙大大你也忒不是东西了,老子好心好意送一块肥肉给你,你却如此对待老子。老子这次若能再逃出生天,一定要将你的狗头切将下来,漆成夜壶来使!”

    正胡思乱想间,颇觉气闷,透过水面左面一瞧,只见四下无人,探出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欲将头缩回去,忽听远有江东兵士纷纷喊道:“报告将军,没有!”“这里也没现!”“将军,我潜着下游找了三里了,连个人影也没现。”

    只听坐船之上一人说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怪事,再好好的找找。”赫然便是周泰的声音。

    船上又一人说道:“将军,贾福是北方人,第一次到长江来,如何能在水中潜这么久?估计已是淹死了。这三更半夜的,天气寒冷,兵士们衣衫单薄。还请将军……”

    便在这时,贾仁禄瞥见边上一只大船上有一名兵士往船尾处走来,忙将大脑壳潜入了水中,船上的对话也就听不见了。

    他从水中向上望去,只见那人来到船尾无人之处,便解下裤带,撒起尿来。贾仁禄急于想知道船上周泰等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却见兵士在他边上更衣,久久不去,不禁心中乱骂,嘴却说什么也不敢张开,生怕一张嘴,便将那人的尿给喝将进去了。

    隔了良久,那人终于更完了衣,一脸轻容,系上裤带,斯斯然的走到船头去了。贾仁禄心中骂道:“***,你的鬼样老子记住了。下次老子打江东的时候,定要令人将你活捉了来,摁倒在地,在你的头上更衣,以泄心头之恨!”想到此便悄悄地将头探出水面,却听见周泰说道:“……死了,就这样吧,起锚回营!”

    贾仁禄心道:“嘿嘿,这宝老子又押对了,看来周泰认定老子已死,老子的狗屎运还真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在楼船底板上轻轻一推,便往江水深处潜去。由于护身宝衣浮力太强,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狗刨了良久,方下潜了丈余。

    又过了一会,江东战船已驶得远了,贾仁禄仍不放心,继续向下潜去,渐感头昏眼花,眼前金星乱冒。过不多时再也支持不住了,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身子不由自主的浮了上来,随着江流向下游飘去。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贾仁禄冷得一哆嗦,渐渐清醒,但觉所趴之处,甚为柔软,竟像是置身在细沙之上,不明所以,心道:“老子明明是顺水流下的,怎么会跑到江边来了。难道这护身宝衣,内装人工智能系统,会自动驾驶?”站起身来,左右一瞧,四下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唯闻左右两侧有江水拍击之声,想来此处该是一个孤立于江面的小岛。

    此时他惊魂未定,无心游览岛上风光,心想:“周泰那个白痴好糊弄,孙权那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上当,说不定过一会便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要是他派兵追来,老子还在这岛上看江景,便要吃不了兜着走,还是赶紧闪人。”想到此便手搭凉棚左张右望,只见天上铅云密布,地上江水滔滔,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禁长眉一轩,心想:“娘的,左右两边都是江岸,到底该走哪一边呢……娘的,这跟赌大小没什么区别,老子再赌一把,赌右。”想到此便向右走去,潜入水中,奋力往江边游去。

    如此游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游了到江边,累得他是脸无血色,口吐白沫,四肢酸痛,趴在岸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什么也站不起来了。过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他方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道:“***,总算是游到了,可累死我了,这长江老子说什么也不再来了。”

    手搭凉棚,左右一张,现并无江东水军追来,大感放心,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心想道:“得,又不知到了哪了,反正逃难的时候老子都是凭着感觉走,每能逢凶化吉。这次也就听天由命吧。”想到此迈步向前走去。

    如此行了数日,由他担心江东军追来,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竟往山野林地之中窜去,好在山谷树林之间多有溪流湖泊,他可以时常的使使他来三国之后才无师自通的叉鱼**,间或寻些野果充饥。一路行来,饥寒交迫,当真是苦不堪言。

    这日午间,来到了一座城池,他不知此城谁人统辖,不敢冒然进城。正踌躇间,忽见不远处一位身着青色布袍的青年汉子迎面而来,忙走上前去,陪着小心,问道:“请问这里是江南还是江北?”

    那青年瞥了他一眼,见他衣衫破烂不堪,面色黝黑,手里拎着烂树枝一根,一望便知是丐帮之中一个不入流的弟子。不禁颇为鄙视,不耐烦的道:“江南!”

    贾仁禄心里凉了一截,心道:“得,这回赌错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夫人徐氏

    那青年见他愕然不语,白了他一眼,道:“连江南江北都不知道,这人看来是个疯子。”一拂袖,迈步便走。

    贾仁禄回过神来,见那青年已然离去,忙抢上前去,又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何人统领?”

    那青年没好气地道:“这里是鄂县,属吴侯管辖。”心道:“这乞丐倒也挺好,只问问题,不要钱。”

    贾仁禄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张嘴待欲再问,那青年瞪圆双眼,拔出老拳,怒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贾仁禄忙道:“完了,您慢走。”那青年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贾仁禄立在那里,呆若木鸡,心道:“这下完了,这里咋是江南呢,这沿江之地不是孙权之地便是刘表辖区,这两个家伙老子都惹不起……不行,还得过江。”说完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掏摸了半天,却现什么也没有。猛地醒起,从长沙出来之时钱财等物都是放在随从那里的,如今真可谓是身无一文了。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颈中挂着地那块莫邪送给了的西域玉坠。此物自莫邪亲为他挂好之后,片刻未尝离身。此时攥在手里,不禁心驰神往,满脑子都是莫邪的影子,眼圈一红,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路旁行人见一黑脸乞丐立在那里不住哭泣,却不张口乞讨。不明所以,纷纷停下脚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内中有不少悲天悯人之人则长吁短叹,慨叹天灾连年,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生活艰难,致使无数有为青年沦为了乞丐,当真令人扼腕叹息。不过同情归同情,怜悯归怜悯,那些有识之士,也只是嘴上牢骚,却不上前给钱。

    贾仁禄回想前事,思绪万千,泪水便有如滔滔江水一样,止不往的流了下来。过了良久,忽听叮叮当当地几声响,似有人朝他这里扔了什么东西。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却是三五枚铜钱,不禁一怔,心道:“得,把老子当乞丐了,不过这倒挺好。这年头要是有丐帮那就更好了,那样老子就真算是找到组织了。”

    他弯下腰来,捡起了那五枚铜钱,心道:“不要白不要,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点钱看来也不够雇船的。不对,既然来到江东了,又过不了长江,索性好好的游历一番。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一有机会见到二乔,也算没白来江东一趟。”想到此便精神大振,只觉要是能见到江东二乔,不论千难万险,千山万水,上刀山下油锅,那都是百死无悔,不会有丝毫犹豫的。即便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去看看的。神魂颠倒之下,吞了吞口水,找了个路人问明了路径,辩明了方向,戳着那根树枝,哆哆嗦嗦,迤逦向东南方向走去。

    如此走了十余日,贾仁禄已是形削骨立,不**形,若非有**美媚的邪念在支撑着他,怕是早已倒毙在半路之上了。连日逃亡,他也没心情理什么胡子,致使胡子长得老长,乱糟糟地堆在颏下。这日他到了柴桑,城门处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他战战兢兢地来到城门口,见告示牌上贴得尽是些江洋大盗的通缉令,并没有他的尊姓大名和大头**,稍感放心。迈开大步,便欲进城。未出数步,却见一杆长戟横了过来,拦在胸前。执戟守卫凶神恶煞地喝道:“主公有令,流民一律不得进城!”

    贾仁禄陪着小心,道:“大人,我是来找寻亲戚的,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进去吧。”

    那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这可是上头的命令!我也爱莫能助,除非……”

    贾仁禄忙从怀中掏出五个铜板来,递了上去,道:“我就这些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心道:“娘的,想看二乔,还得先给门票……”

    那守卫接了过来,冷笑道:“就五个铜板,打要饭的呢。”右手一挥,手中铜板便飞了出去,散落在远处,伸手一推,喝道:“滚!”

    贾仁禄蹬蹬蹬地向后退了三步,脚下一滑,一**坐到了地上。边上一位好心的老者将其扶起道:“外地来的?”

    贾仁禄扮可怜状,点了点头,道:“嗯,家里遭了灾,想进城来投奔亲戚。”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吴侯有令,有防流民群起滋事,不准流民进城。你要是有一百钱的话,便可以进去了。”

    贾仁禄心道:“唉,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平日里一百钱老子根本就看不上眼,常把来随便乱扔,现在……”

    那老者见他愁眉苦脸,也知他拿不出来,便道:“我便是城里人,你那亲戚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让他出来接你。”

    贾仁禄不过是随口胡扯,哪有什么亲戚在柴桑,老脸一红,胡诌道:“他叫赵二,是我打小失散的亲戚,只知道在柴桑,不知住在哪里。”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城里叫赵二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知道住处,那就等于大海捞针了。”

    贾仁禄道:“谢谢老人家了,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再想办法进城吧。”

    那老者点了点头,哆哆嗦嗦地走得城去。

    便在这时,不远处人群之中抢出一个和贾仁禄衣着打扮差相仿佛的青年人,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铜板,飞也似的去了。

    贾仁禄大喝一声,道:“嘟,那可是老子的全部家当!***,给我站住!”说完便运起无双轻功,追了上去。

    刚跑数步,便听见身后车轮滚滚,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来到他的边上停了下来。车夫大声喝道:“喂,我家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贾仁禄见那青年乞丐,脚步迅捷,显是轻功有成,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追赶不上的了。颓然停下,没好气地道:“老子不叫喂!”

    那车夫大怒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举起马鞭便欲挥落。

    忽听车内一女子叱道:“不得无礼!”

    那车夫应道:“是!”

    那女子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贾仁禄面色稍和,道:“在下姓秦名钟。”

    那女子道:“先生想要进城?”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有一亲戚住在城内,欲进城投奔。”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唉,背景离乡的也着实可怜,如今主公有令流民一律不得入城,这城我看你是进不去了。”

    贾仁禄心想好不容易到了柴桑却见不到二乔,失望之情溢于颜表,叹道:“这该如何是好?”

    车内女子不再说话。隔着帘子,贾仁禄无法看清那女子的样貌,不过听她的声音悠扬清脆,如黄莺啼鸣,十分动听,想来有如此声音的女子,外表也应该差不到哪去。过了良久,仍不见那女子回答,贾仁禄颇不耐烦,道:“既然夫人没有什么事,那我便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心道:“得赶紧想办法淘这一百钱去,混进城中,候至大小二乔出门的时候,远远的**上一眼,也算没白来三国一趟了。”如今江东二乔俱为有夫之妇,其中大乔还是守寡之身,安居侯府,如何还会轻易出门。这些他一时心情激动,一时之间也是想不起来了。

    甫出数步,却听那女子说道:“看你怪可怜的。这样吧,我要去丹阳,正缺少了几个仆役,活倒不是挺重,每月还有些钱可以使使,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这话要是在贾仁禄刚到三国时说将出来,他看在美女开口的份上,一定会没口子答应下来。可如今他做老爷已久,脚丫子翘惯了,实在不想为奴为仆服侍他人,出了一会神,迟疑道:“这……”

    那女子道:“既是先生不愿意,那就算了。”

    贾仁禄心道:“老子现在身无分文,穷困聊倒,这城又进不去,这样下去,不出五日,不饿死也得冻死。还是答应她了吧,一来可以隐藏身份伺机逃脱,二来也可以赚点钱,这朝不饱昔,衣不蔽体的日子,老子再也不想过了。”想到此便点了点头,道:“等等,我答应你。”

    那女子道:“我的下人全都在后面,请先生到后面以他们会合,他们自会给你换上衣衫的。”说完便对车夫下令道:“开车。”

    那车夫白了他一眼,挥了一鞭,正中马屁屁。那马吃痛,迈开四蹄,绝尘而去。

    贾仁禄不明所以,向后一望,果见身后有数十辆马车,一字排开,一直沿伸到城门之内,不禁叫道:“好大的排场,老子家里的那口子出行也……”说到此便觉说露嘴了,忙缄口不言。

    队伍中一位身形瘦削,颏下蓄着一部山羊胡子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冷冷地道:“我是管家全盛。你既然到这里,便要知道这里的规矩。先去找个同伴借件衣衫穿上,少时我便说和你详细的说说这里的规矩。”

    贾仁禄自离开许都之后,便坐惯了老爷了,如今又重新做回小人物,难免有些不适应,表情颇不自然,应道:“是!”说完便依着全盛的指点,来到队伍最后的那辆大车上,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到他颇为热情,打开包袱,取出一件长袍道:“我们的身材差不多,你先穿我的吧。”

    贾仁禄道了一声谢,见车上坐的都是大老爷么,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便脱下那件破烂不堪的外袍,将那件长袍穿了上去,问赠他衣袍的那人道:“这位老兄高姓大名?”

    那小伙子道:“我们做下人的哪有什么高姓大名,我姓于行六,叫我于六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

    贾仁禄道:“我叫秦钟。”顿了顿,又道:“这家人家到底是什么来历?”

    于六道:“呵呵,你一定是外地人,居然连大名鼎鼎的吴侯之弟偏将军孙翊的大名都没听过。能到这家做下人,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了。”

    贾仁禄道:“原来如此,看来老子的狗屎运还真不错了,这回真是赚到了。”心里骂道:“***,这个孙翊是什么鸟人从来就没听说过,估计也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做到偏将军的,要不是你有一个好哥哥,连屁都不是。你能有老子给你当下人,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了。”

    便在这时,车轮转动,马车向前驶去,出了城门,迤逦向东而去。

    一路之上,贾仁禄也不闲着,同车上那几个年纪相若的小伙子天南地北,大姑娘小媳妇的聊得个不亦悦乎。过不片时便同他们打成一片,好似铁哥们一般。这几个人中,他还是同于六最谈得来,估计是身上穿着他的衣衫的关系。

    贾仁禄问道:“看这阵势好象是举家搬迁啊,这孙……老爷到丹阳去做什么啊?”

    于六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江东数郡山贼猖獗,叛乱频繁。如今吴侯征黄祖回来,便命中护军周瑜领军镇守长沙,安抚新降的三郡。荡寇中郎将程普讨乐安叛匪,建昌都尉太史慈镇守海昏。别部司马黄盖、韩当、周泰、吕蒙守剧县令长征讨山越。南部都尉贺齐进讨建安、汉兴、南平等地叛乱。老爷领丹阳太守坐镇宛陵,以防盗贼东窜,寇掠京城、秣陵、吴郡等处重镇。”

    贾仁禄低垂着头,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心道:“怪不得老子说江东杀机四伏,暗流密布之时,孙大大的脸色不对。原来江东叛乱不断,已乱成一锅了,哈哈!该!乱死他!他可是把所有的猛将都派出去了,现在要是有人照着他的老巢柴桑狠狠地来上一下,我看他估计得尿裤子,哈哈!”又问道:“夫人心地倒挺良善的,还肯给我这个不乞……乞丐一碗饭吃,不知是什么来历。”

    于六道:“我们只知道夫人姓徐,具体叫什么我们是下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贾仁禄若有所思,喃喃地道:“姓徐……”

    于六点了点头,道:“这夫人可神了,极善卜易,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她一卜,便能知道个**不离十。”

    贾仁禄喃喃地道:“卜卦……”

    于六道:“对的,上次府里的一件东西不见了。夫人一卜,便知是被何人偷去了,东西藏在了何处,说的详详细细。结果老爷差人去寻,果然和夫人说的一般无二。”

    便在这时车上的那些同伴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些徐夫人神算光辉事迹,其中难免怪涎离奇,子虚乌有,听得贾仁禄是口吐白沫,愣了半晌,心道:“这么厉害的一位女子,三国里不应该不会提到啊,我怎么没什么映象……对了,是她!”

第二百三十八章 如愿以偿

    贾仁禄一直都想不起来这个人来,原也怪他不得。这个徐氏在《三国演义》只提到过一次,而且就一小段,书中言道她极善卜卦,一日她夫君孙翊欲宴请宾客,共灌马尿,让徐氏为他卜卦。须臾卦成,乃是一个大凶之卦。徐氏便劝孙翊这马尿还是改天再灌不迟,孙翊颇为他老哥孙策之风,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天不怕地不怕,加之急于想灌马尿。便不听徐氏之言,大会宾客。酒酣宴罢,孙翊空手送客出门,孙翊侍卫边洪跟出门外,抽刀将其砍死。

    其实边洪刺杀孙翊乃是受了孙翊部将妫览、戴员的指使。二人闻讯赶来,佯作不知,归罪边洪,将他推了出去,一刀喀嚓了。妫览占了太守府,看上了徐氏的美貌,逼她改嫁。徐氏甚为聪明,先骗妫览说要等到晦日除服之后才好办正事。妫览不疑有他,便答应了下来。待至晦日徐氏便除却孝服,香汤沐浴,浓妆艳服。令人请妫览到来,对其大施色诱之术,不住劝酒。妫览看得是馋涎欲滴,色受魂倚,有酒便吞,不多时便烂醉如泥。徐氏早已埋伏了忠于孙翊的部将孙高、傅婴于帏幕之后,只待妫览一醉,便窜将出来,将其斩为狗肉之酱。其后徐氏又如法炮制,将戴员也赚进府来,斩为肉泥,这才重为孙翊丧。

    贾仁禄一想起这段故事,汗水涔涔而下,心道:“老子算是又到了狼窝里了。这个孙翊注定要不得好死,老子跟着他一起混,岂不也要一起倒霉?***,这叫什么事嘛,看来这个贼窝呆不得,找个机会,给他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是小命要紧,这二乔咱不见了,还是回去搂着貂婵睡大觉实在。”想到此便心情稍佳,复又和于六等人有说有笑。

    行了一个时辰,徐氏的搬家大军来到了一座渡口,早有一座大楼船等在江边,徐氏上得船来,便到头等舱中休息去了。贾仁禄如今是三等苦力,不能再像前次坐楼船那般睡头等客舱了。一上船便被配到位于底舱的一间狭小的舱室之内,同于六等六名大小伙子挤到了一起,好在这些人来时和他同乘一车,彼此之间已颇为熟悉,事先早已调查清楚,这些帅小伙子都只对美媚感兴趣,没有一个是龙阳爱好者。

    于六等人一进舱室之内便即取出赌具,赌得不亦悦乎。贾仁禄只是在赌片之中一睹过赌王的风采,自己却从未赌过,毫无经验,且身无分文,不敢凑趣,便躺在了一张宽大的床板之上,取过一床薄被盖好,蒙头便睡。他连日来提心吊胆,都未曾好好睡过,如今躲在了温暖的被窝之中,好似到了天堂一般,双眼一闭,过不片时,便困意上涌,神飞千里,到梦中和他那几个婆娘相会去了。

    于六手风正顺,一上来便连赢三场。正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之际,忽听得身后鼾声如雷,回头一看,却见贾仁禄连头带脸蒙在被子里,睡得正香,不免摇头苦头。走上前来,将他摇醒,道:“别睡了,来一起玩两手。”

    贾仁禄正于梦中同貂婵办正事,忽觉有人摇他,颇不耐烦,喝道:“别理我,烦着呢!”睁开双眼,见是于六,忙道:“不好意思,我不会,你们玩吧。”

    于六道:“很简单的,我来教你,一学便会。”

    贾仁禄尴尬地道:“嘿嘿,我现在身上没……没钱。”

    于六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为这事,来,来,来,我借你。一起玩玩乐呵乐呵,一上船便躲在床上睡大觉,有什么意思。”

    说完便来到案前,抓过一大把铜钱,塞到他手里,道:“给你!”

    贾仁禄心下感激,心道:“还是无产阶级好啊!相互间真诚以待,不像孙权、曹操那些老流氓,个个阴险狡诈,表面上笑嘻嘻的,背地里吃人不吐骨头!”说道:“好,***,今天老子就大赌一场!”翻身走到案前,低头看看案上摆着了两副棋盘,只见棋盘上散乱的摆着几枚棋子,棋盘边上放着几粒骰子。看上去有些像象棋,却又似是而非,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于六笑道:“不会吧,你居然连六博都没见过?”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俺是乡下人,这还是第一次进城,见啥都新鲜。”心道:“我家那些下人在老子的英明领导之下都改修长城了,谁还玩这么无聊的东东……”

    于六笑道:“来我来教你。”当下便将六博的形棋规则,如何取胜,如何计算输赢等规矩同贾仁禄详细说了一遍,听得贾仁禄是头大如斗,道:“这倒有些像象棋。”

    于六一脸惊诧,道:“你居然知道象棋。”

    贾仁禄道:“我从北方来的,听说北方最近都流行玩象棋和麻将。道上都是这种小道消息,听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一些。”

    立于于六左的张据说道:“这些玩意听说是刘使君帐下军师贾福明的,不知可有此事?”

    贾仁禄点头道:“对的,我也听人这么说,都说是他在曹操手下当小卒时明的。”

    于六道:“这些东西如今已传到江东了,老爷那就有,都是用象牙制成的。我见他玩过几次,确实十分的有趣。”

    贾仁禄道:“那你们怎么也不整一副来玩玩?”

    于六叹了口气,道:“象棋和麻将在江东还不甚流行,颇为昂贵,我们这些下人根本就买不起,也就只能玩玩六博了。”

    贾仁禄略一沉吟,问道:“你们想不想玩?”说着眼光向众人脸上逐一扫去。

    众人遇上他的眼光都是十分欣喜,连连点头。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这东东其实也不费什么事,张据,你好象就是木匠吧。”

    张据点了点头,道:“嗯,这两副六博便是我做的。”

    贾仁禄道:“那就好办了,这象棋和麻将我听人说的多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来,取笔墨来,我给你们好好的讲讲。”

    于六心花怒放,忙道:“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说完跑到舱门前,一拉舱门,便向外冲出。

    便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来,砰的一声,两人撞了个满怀。门外那人踉跄后退,怒道:“于六,你这是在搞什么!”

    于六忙恭恭敬敬地站好道:“全管家好,不知您有什么吩咐?”来人正是管家全盛。

    全盛铁青着脸,看了看于六,喝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目光转向贾仁禄,招了招手,道:“你跟我来!”

    贾仁禄应道:“是!”心道:“***,好久没做下人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全盛领他来到了舱板之上,贾仁禄凝目一看,舱板之上的小楼一共三层,同刘琦的坐船一样。全盛带着他来到下层的第四间小室门前,拉开舱门,走了进去,让他入内,这显然便是全盛自己的舱室了。

    进得室来,全盛来到案前一坐,令他站好。便开始滔滔不绝的向他灌输孙家的大大小小的规矩,俗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孙翊是吴侯之弟,官封偏将军,单从军职来论也比贾仁禄这个小小的军师中郎将要高,在江东可算是数一数二,地位群,这家里的狗屁规矩当然是多如牛毛。

    贾仁禄站在那里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天,已是两腿麻,心道:“得,又回到学校了,以前上学时,每年开学校长都要站在学校大操场前的高台之上,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大通,耗时长久,却又毫无意义,实在是有够无聊的,没想到这个什么鸟孙翊府上也是这副德性。”

    便在这时,全盛喷完了第二百零二条规矩,咳嗽两声,端起茶碗来,饮了一口。贾仁禄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道:“总算是完了。”

    全盛饮了口茶,放下茶碗,道:“刚才说到哪了?”

    贾仁禄道:“刚才你说到第二百零二条,在干活期间不许交头结耳。”

    全盛点了点头,道:“嗯,下面我来说第二百零三条,这……”

    贾仁禄心道:“***,还没完,刘备府上都没这么多规矩……”想到此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两个时辰之后,全盛总算是将孙翊府上的一应大小规矩全部喷了一遍,道:“好了,府里的规矩暂时就这么多了,以后你可要好好遵守,到处如有触犯,我可决不轻饶!”

    贾仁禄忙道:“不敢,我一定用心执行,不敢有误。”心道:“***,老子领了工资之后,便脚底抹油,雇船前往江北去者,还遵守什么狗屁规矩!”

    全盛点了点头,道:“好了,就这样吧。夫人想想见你,我这就领你去见他。”

    说完便头前带路,领着他到了二楼的一间颇为豪华的舱室。

    徐氏挥退左右,道:“你叫秦钟?”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正是。”

    徐氏向他望了一眼,问道:“哪里人?”

    贾仁禄道:“河北清河郡人。”

    徐氏道:“从河北到此,这路程可不近啊。”

    贾仁禄道:“如今袁曹相争,兵荒马乱的,加上天灾连年,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不得以背井离乡的。”

    徐氏问道:“来柴桑真是为了投亲戚?”

    贾仁禄道:“在夫人面前不敢说谎,我听说江东人杰地灵,特来此地混口饭吃。”

    徐氏道:“呵呵,算你老实。我在城门口一望便知你想要混进城去找份活干。正好我欲往丹阳,缺乏人手。从今天起,你便在府里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贾仁禄道:“全凭老爷夫人养活。”

    徐氏点了点头道:“具体差事,你便听从全管家安排,下去吧。”

    贾仁禄应道:“是!”转身退出,心道:“这个小妮子也不过如此,极好糊弄,看来她根本不懂得什么周易,不过是在胡吹大气罢了。”

    待他出去后,徐氏低头看了看摆于案上的数枚铜钱,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不懂得周易。”顿了顿,大声道:“来人啊!”

    四日后楼船平安抵达芜湖,下得船来,一行人换乘马车,取路东南,不一日便到了宛陵。自从那次徐氏召见贾仁禄之后,便再没和他朝过向。他自那日回转之后,便将象棋、麻将的详细规则,棋牌制法告诉了于六等人,只不过大船之上木料虽多,却各有用处,张据倒也不敢胡乱拆下一块下来做棋玩。因此众人虽急不可耐,也只能徒唤奈何。

    贾仁禄曾鼓足极大的勇气想再次跳江逃命,可是一到晚上,上下舱板的木门便被锁死了,根本没法出去,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逃跑无门,他颇为郁闷,便整日窝在舱室里,同于六他们赌六博,有道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反过来倒也顺理成章,贾仁禄来三国时情场得意,不到五年便已美女成群。在赌博之时却手风不顺,霉气连连,不到一日,便将于六借给他的数十枚铜钱输得精光灿烂,此后数日更是屡借屡输,屡输屡借,还未上岸之时,便已债台高筑,欠了一**的赌债了。

    这日一行人到了宛陵,其时孙翊已在任数日,属役早已将太守府收拾的齐齐整整。徐氏到后,仍命人好好的收拾一番。贾仁禄自不免被差去扛扛抬抬,打杂扫地,端茶递水,好在他原本就是各路战场总清扫,这清扫庭院和清扫战场虽有不同,却也大同小异。这份活计,对他来说倒也胜任,只不过原来他常常翘着脚丫享清福,如今却要扛扛抬抬,难免有些辛苦。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贾仁禄在孙府为奴已有一月。这日,他躲在自已的狗窝之中,盼望着早点下工钱,好早点跑路。正胡思乱想之间,忽听全盛在外面大声喊道:“秦钟,来客人了,夫人让你到前厅侍侯。”

    贾仁禄应道:“是!”说完便走出屋去,取了个托盘来,上盛着两碗茶,端到了前厅。甫进厅门,便听见一声仙籁般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了,最近你还好吧?”

    贾仁禄定盯一看,只见徐氏边上坐着一位女子,约二十六七岁,身着淡黄绸衫,眉目如画,清丽难言。他手捧托盘,张大了口竟然合不拢来,刹时间便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那女子柳眉一蹙,脸上微现怒色。徐氏叱道:“秦钟,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奉茶。”

    贾仁禄回过神来,咽下已到了嘴边的哈拉子,将茶碗放于案上,正欲退下。忽听徐氏说道:“先不忙退下,立于边上侍侯。”

    贾仁禄应道:“是!”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这位便是你在柴桑城外收的下人?”

    徐氏点头道:“正是,不说他了。大乔,你从来都是足不出户的,怎么会到了宛陵城来了?”

    贾仁禄心道:“怪不得这么漂亮。原来是大乔。老子的狗屎运还真不错,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乐极生悲

    大乔道:“如今各地叛乱已基本平定,主公欲将治所迁往京城。只因现在夏口未克,主公脱不开身,只得留于柴桑坐镇,先把我们这些亲属家眷送了过来。我到了芜湖,想起你在宛陵,便顺道过来看看。”

    徐氏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次来了,好好的住几天再走。”

    大乔摇了摇头,道:“还是不了,我在这里住久了,恐吴国太那里放心不下。”

    徐氏道:“住在我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就差人去说说,吴国太那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大乔道:“这怕是不好吧。”

    徐氏道:“宛陵离京城颇远,你就这么风尘仆仆赶过去,可是要累坏的。在这住两三日也好陪我说说话,这里不像在柴桑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一天到晚的想找人说个话都难。”

    大乔道:“那好吧,我就住两日。”

    徐氏道:“好,我这就叫人给你收拾房间去。”说完便喊来管家全盛,令他派人收拾房间。

    徐氏瞥了贾仁禄一眼,见他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双眼看着地,不禁暗觉好笑,对大乔说道:“最近外间可生了什么大事了?”

    大乔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曹操在河北大败袁尚、袁谭,占了黎阳。袁尚、袁谭退回邺城防守,曹操屡攻不下,粮草不济退回许都了。”

    贾仁禄看了大乔一眼,便觉心满意足,不敢多看,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心道:“所谓粮草不济不过是借口罢了,曹操看来也觉得损失惨重的胜利要来没用,采纳了郭大大的建议,暂且退兵,以待二袁生隙而后图之。”

    徐氏道:“曹操是很厉害,不过常常粮草不济。伯符在的时候,曹操还向伯符借过十万斛粮食呢。”

    大乔点了点头道:“嗯。”说完便低垂着头,黯然神伤,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晶莹欲滴。

    徐氏自悔失言,忙岔开话题道:“还有别的消息吗,比如说刘备的。”说到此眼光便向贾仁禄脸上扫去。

    贾仁禄抬起头来,侧耳倾听。大乔取出锦帕擦拭泪水,道:“主公想挑得刘备与刘表反目成仇,怎奈刘表猜透了主公的用意,没有上当,如今滞留襄阳城中的赵云等人都已返回长安去了。”

    贾仁禄舒了一口气,心道:“刘表还是有点脑子的,没有为难子龙他们。甄宓和祝融都返回长安了,这下老子可就放心了。这要见小乔先要见周瑜,那可不是闹得玩的,我看还是算了吧。好在见过了大乔,小乔是她妹妹,样子应该差不了多少,纵其想象就可以了,也没必要亲眼见到。江东算是没白来了,等拿了这个月工资,老子找个机会便拍拍屁屁闪人了,哈哈!”言念及此便一身轻松,嘴角上蕴含着笑意。

    徐氏道:“我可听说刘备手下有一个很厉害的军师叫贾……贾……”

    大乔道:“贾福。”

    徐氏道:“对的,就是叫这个名字,不知怎的一时之间就想不起来了。我听说他在江上失踪了,不知最近可有他的消息?”

    大乔摇了摇头,道:“没有。主公想请他到柴桑来做客,本是好意,他不知怎的竟误会了,找了个机会逃了出去,自今下落不明。”

    贾仁禄心道:“娘的,什么叫请老子来做客,明明是想把老子关成老黑脸的……”

    徐氏道:“呵呵,这个贾福还真不识抬举,主公好心好意请他来做客,他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顿了顿望了贾仁禄一眼,似笑非笑,道:“秦钟,你说是吗?”

    贾仁禄正想着拿到工资以后如何跑路,闻言一愣,过了片刻,方道:“对的,这个贾福真他……”蓦地里醒觉不能在美媚面前出口成“脏”,硬是将“妈的”两个字给咽到吐子里去了,又道:“……不识抬举。”心道:“反正老子不是贾福,那个贾福已死了四年了,你们爱骂便骂吧,不关老子什么事,哈哈!”

    徐氏和大乔二人,又唧唧喳喳地聊了半晌。贾仁禄好久没有罚站了,站得两腿酸,偏偏走动不得,正郁闷间。忽听脚步声响,一人迈步而入,见到大乔,喜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贾仁禄抬头一看,却是那个命不久矣的孙翊。徐氏道:“相公你回来了。嫂子前往京城,顺道过来看看我们。”

    孙翊道:“嫂子可是难得来一趟,可要多住几日。”

    徐氏道:“嫂子已答应多住两日了。今天我看你很高兴,外面有什么喜事?”

    孙翊点了点头,道:“拿酒来。”

    贾仁禄忙应道:“是。”转身退下,心道:“腿都快站麻了,总算可以走走了。”过不多时他便端了个大托盘,其上放着一坛好酒,一只巨觥,进得厅来,将托盘放于案上,退到一旁侍候。他来此间已近一月,早已将孙翊的脾气摸透,现孙翊竟然与远在江州的张大大一般无二,都喜欢灌马尿,灌完之后便胡乱的鞭打士卒仆役,而且二人最后均为部将所杀,可见酒后鞭人乃是取死之道也。

    孙翊打开坛盖,端起酒坛,便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大口,道:“爽!”

    徐氏白了他一眼,道:“喝得慢些。”

    大乔蹙眉道:“饮酒伤身,还是少喝为妙。”

    孙翊道:“嘿嘿,不说这个了,今日我请到两个人才,很是高兴。”说完又举起酒坛猛灌了三口,好似在灌凉白开一般。

    徐氏道:“我没听说丹阳有什么人才啊?是什么人?”

    孙翊道:“此二人一名妫览,一名戴员……”

    贾仁禄大吃一惊,啊地一声惊呼,自觉失态,忙捂住了大嘴,胀得老脸通红。

    孙翊怒目横视,额头上青筋暴起,攥起铁拳,便欲殴人。徐氏忙道:“秦钟,你太也失礼,还不赶快退下。”

    贾仁禄应道:“是!”忙脚底沫油,溜之大吉。

    转过天来,便是孙府放月钱的日子。贾仁禄一大早便爬将起来,跑到帐房那去领自己的工钱,队伍甚长,好不容易才轮到他。那帐房看了看他伸出的大手,冷笑道:“你是扫地打杂的下役,老爷管你三餐,给你衣穿,已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了。还来要什么工钱,真是胡闹,还不快滚!”

    贾仁禄闻言一怔,心道:“这叫什么事嘛,不给钱,这不是白使唤人么。”说道:“这大户人家怎么这样不讲理呢,老……我好歹也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了,怎能不给工钱。”

    那帐房道:“如今兵荒马乱的,天天都在饿死人。一般的老百姓只要给他口饭吃,要他当牛做马都干。你居然还要工钱,看来你是不想在这干了,不想干走人,这活可有的是人愿意干。”

    贾仁禄怒道:“这不是欺负人么,这活我还就不干了,谁爱干让谁干去!”说完转身便向大门走去。

    忽听徐氏说道:“且慢,先到我的屋里来,我有话说。”

    贾仁禄道:“没钱白使唤人,这活我可不干。”说完头也不回,径自向前走去。

    甫出数步,却见前面抢出两条大汉,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架着他便向后走去。过不多时,贾仁禄便被架到了徐氏的小屋之中,徐氏看了看他,挥退左右,道:“府里的下役向来是没有工钱的,你最近表现不错,好好干,过些时候,我升你的职,你就有工钱了。”

    贾仁禄自从听孙翊提起妫览、戴员二人之后,便提心掉胆,生怕逃得迟了殃及池鱼,哪还有心思再在这府上活受罪,说道:“没有工钱的活我可不干,人人都说江东好,唉,我来过之后才知道上当了,看来这里也没什么好呆的了。”心道:“雇船的钱好象也不多,老子跑出去再想办法淘就是了。”

    徐氏看了看他,笑道:“呵呵,想回家了?”

    贾仁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怔怔出神,心神飞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安。

    徐氏道:“看来最近你是回不去了,我可听说曹操自主公不肯任子之后便有征江东之心。主公为了防止曹操来攻,已下令封琐江面,片板不得过江。”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什么!”心道:“防曹不过是借口,这是冲着老子来的。”

    徐氏道:“你还是安安心心在这里再呆一段时间吧,呵呵。”

    贾仁禄心道:“这叫什么事嘛,在蜀中遇到了剑阁封关,在这时遇到封琐江面。老子的运气咋这么衰呢。不对,长江可是绵延万里,我就不信他能全都封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船家不过是多要些钱罢了,给他就是了。”

    徐氏望了他一眼,道:“可你现在没钱。”

    贾仁禄闻言一愣,隔了半晌,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徐氏嫣然一笑,道:“你的心思倒也不太难猜。”

    贾仁禄心道:“娘的,这小妮子有些鬼门道。***,这里可是是非之地,老子可要尽早跑路,实在没钱老子咬着牙再游一次长江,这活老子说什么也不干了。”说道:“你可知我刚才在想些什么?”

    徐氏道:“我想你肯定是要走了。”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算你厉害,我可要走了。谢谢你这一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多多保重。”说完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走出数步,见徐氏也不上前拦阻,想来是有心放他,心下感激,便转过身来,道:“多多保重,妫览、戴员不是什么人才,你今后一定要多留一个心眼。”

    徐氏看了看他,道:“忘了告诉你了。山寇虽然平定,但丹阳依旧不怎么太平。为了防止盗匪同府里的下人勾结里应外合,我已下令从今日起,无老爷和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门。”

    贾仁禄心道:“看来这小妮子早知道我是谁了,这是在软禁我啊!***,真不是个东西,要早知是这样,老子还不如给孙权软禁呢,还有人侍候,现在可倒好还要侍候人。”问道:“你什么时候现的?”

    徐氏问道:“现什么?”

    贾仁禄道:“少装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徐氏道:“你不是秦钟么?”

    贾仁禄一脸郁闷,哑然无语,徐氏抿嘴一笑,道:“呵呵,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贾军师也有犯难的时候。”

    贾仁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氏道:“我相公是主公之弟,我当然是站在主公这边了。主公已知道你在我这里,早已派人监视你了,想跑我看是不成了。”

    贾仁禄摇头苦笑,道:“看来我这老黑脸是当定了。”

    徐氏道:“呵呵,主公不过是想请军师做做客罢了,军师何必如此头痛?”

    贾仁禄道:“唉,跟你也说不清楚。既然西洋镜已经拆穿了,这下人老子也没兴趣再做下去了。要软禁老子怎么也得给老子拨间总统套房,再给几个下人吧。”

    徐氏道:“别软禁软禁的说得这么难听。既然军师说了,我这便让下人都给军师收拾出一间雅致房间出来。”

    贾仁禄点了点头,徐氏道:“先生何时想通了,我便差人告诉主公。”

    贾仁禄道:“告诉孙权,咱这是土地爷掉在井里。”

    徐氏莫明其妙问道:“什么意思?”

    贾仁禄一摆手,道:“你让他别劳这个神了,要老子追随他,门也没有。”心道:“孙权早年颇能用人,到了老了就变得乱七八糟,听说6逊就是给活活气死的,老子才不想老来受这份洋罪。”

    徐氏道:“我这便让下人收拾房间去了。”

    贾仁禄道:“若是你相公受到如此待遇,你会怎么样?”

    徐氏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我阵营不同,使君论说还是主公之仇,我如此做法,你也应该能够明白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心道:“老子原来一直担心妫览、戴员二人作乱。现在看来,老子该想个辙让他们早点作乱了。”

第二百四十章 幽禁生涯

    徐氏问道:“上次叔弼提到妫览、戴员之时,先生好象颇为吃惊,不知招览此二人到底有什么不妥?”

    贾仁禄心道:“本来老子还想提醒你一下,让你不至于过早的做了寡妇。现在老子能不能逃出生天,可就靠这两个家伙了,这事怎么能让你搅黄了。不过话都已喷出去了,一时之间倒也不好改口,这咋整?”说道:“我身为刘使君帐下的军师,自然要对各地的风土人物有所了解,过样才好为主公举荐贤才。我曾询问过几位江东人氏,打听过江东人物,没听他们提到丹阳有什么厉害人物。再者妫览、戴员二人好象身有毛病,见不得光,这才隐居起来的,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妫览、戴员二人为什么会隐居不仕,不过既然曾出言让徐氏提防二人,总要往他们头上扣些屎盆子,于是便顺口胡诌,望能蒙混过关。

    徐氏点了点头,道:“对的,先生之言甚为有理。此二人乃是吴郡名士盛宪门客,这盛宪因不服伯符,隐居不仕。伯符忌惮他的名声,屡欲除之,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伯符故世之后,主公接位,便找了一个罪过,将盛宪给杀了。妫览、戴员则逃亡至丹阳附近的群山之中隐居,此二人即是盛宪的门客,感念故主之恩,如何不为他报仇,我怕伯符之难会落到相公头上。”

    贾仁禄微微一笑,说道:“夫人顾虑的是,伯符是出猎之时为许贡门客所刺。妫览、戴员这两个家伙一定也会如法炮制,夫人今后小心些,别让老爷单独出门也就是了。”心道:“你想不到的是,你老公是死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这我看你怎么防。你不是很会卜么,老子的身份,八成也是你卜出来的。这次你再拿个乌龟壳好好的卜卜,不就清楚了,哈哈!”

    徐氏面有忧色,点了点头,道:“先生之言甚是……”

    忽听门外响起了一阵若隐若现的抽泣之声,徐氏柳眉一蹙,道:“谁在外面?”

    大乔应道:“我。”说完便走了屋来。

    徐氏道:“我们刚才提到伯符,让你伤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大乔道:“没什么。”低下头来,取帕拭泪,跟着一仰秀颈,看了看贾仁禄,问道:“你就是刘备手下的军师贾福?”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正是。”

    大乔道:“真看不出来。刘使君本孤穷无依,窜身一隅,自从有你辅佐之后,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势力竟已快赶上了袁绍极盛之时,真不简单。伯符要是能有你辅佐就好了,也许就不会……”说到此泪珠滚滚而下。

    贾仁禄心道:“老子当初倒有点想投孙策,只不过他的命太短了。老子可不想在孙权的手下混饭吃。”说道:“伯符英姿伟岸,文韬武略,出类拔萃。的确是有望一统天下的明主,只可惜英年早逝,当真是天妒英才啊。”

    大乔道:“军师过奖了,伯符虽英气杰济,猛锐冠世,但轻佻果躁,好勇轻出,最终陨身致败,没有先生说的那么厉害。”

    贾仁禄道:“人道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个人又怎能没有缺点,孙伯符可以说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只可惜他英年早逝,要不然……”

    大乔看了他一眼,见他自内心的称赞孙策,不免将其引为知己,道:“伯符临终前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仲谋身上了,还请先生佐其成事……”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夫人别再说了,要我投孙权那是没可能的。”

    大乔道:“先生何以对仲谋有成见?伯符可是素来看好这个弟弟,屡次和我说起江东在他手上一定会无比兴旺。”

    贾仁禄道:“这不是成见不成见的问题,忠臣不仕二主,我既已追随了使君,便不会再追随其他人了。你还是回去转告孙权,让他令请高明吧。”

    大乔道:“江东人才缺乏,正需要像先生这样的英杰,还请先生再考虑考虑。”

    贾仁禄笑道:“呵呵,你们把我也看得太高了,我只是一个骗饭吃的,哪里是什么英杰。再者我不习水战,孙权要我来也没什么用,只是浪费国家粮食而已。你们这里伏路把关饶子敬,临江水战有周郎,人才可是不缺啊。”

    徐氏道:“呵呵,看来你对江东的人物了解还真不少。”

    贾仁禄望向徐氏,道:“看在夫人这几天对我颇为照顾的份上,我就说说这东吴有哪些人才,只要孙权肯重用此数人,不愁荆州不灭,至于能不能得到天下,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乔问道:“先生请讲。”她爱极孙策,对孙策一手打下的江东半壁自然也极是关心。

    贾仁禄道:“其一便是鲁子敬,这个人治理内政倒是一把好手,不过为人谦和,进取之心略显不足。其二便是6逊,这小子极为厉害,孙权若能始终信任,大事或许可成。其三便是吕蒙这个老流……此人倒有点本事,不过我看也稀松平常,孙权爱用便用用罢。”此三人便是周瑜死后,东吴的三任大都督,自然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既便是他不说出来,孙权自然也会现,他这可算是贪天之功为己有了。

    这三人之中,他当然最痛恨吕蒙,深知这孙权的罪恶有一半都是这个老流氓一手做成的,没有他的白衣渡江之计,关公也不可能大意失荆州。其实说关公大意是有些过了,在那种形势谁都有可能判断失误的。

    这计谋是这样的,吕蒙先是称病告老,让6逊接任大都督,6逊便写了一封言词十分卑下的书信差人送交关公,说自己新接大位,无德无能,不足成事,还望关公多加照拂,以稳固双方同盟之好。其时关公正猛攻襄阳,损失颇重,兵员不济,接到此信之后便不以为意,将防守东吴的兵士全部撤了出来,调去攻打襄阳。便在这时,吕蒙突然之间说自己病好了,从暗处窜将出来,化装成商人,取了江陵,让关公进退两难,以至兵败身死。

    其实兵者诡道,在两方敌对的情况之下,施施奇谋诡计,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在双方同盟之约未解的情况之下,突然之间出此损招,却也可说得上是十分下流了。因此贾仁禄每次提到吕蒙都是咬牙切齿,恨得后槽牙直疼。

    大乔听到提到吕蒙之时怒不可遏,不明所以,料想是那日出使之时在楼船长安之时受了吕蒙之辱所致,也不以意,道:“子敬和子明都在主公军中效力,这6逊却从未听人提过,听先生对其赞许有加,应该是个大材,我会请主公多加留意的。”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嗯,只要主公能始终信任这三个人,不愁大事不成。好了就这样吧,西洋镜也拆穿了,老子也累了,赶紧的给老子收拾一间上好房间出来,老子想去翘脚丫了。”

    徐氏道:“我亲自去收拾布置。”说完便行了个礼,转身出屋。

    大乔心里兀自存了一丝希望,说道:“适才之事,还请先生考虑考虑,主公说了,只要先生肯投效,无论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另赐钱一亿,豪华宅邸一处,美女若干。”

    贾仁禄大吃一惊,叫道:“一亿!”心道:“老子为刘备打下三州之时,刘备也不过是赐钱千万,那时老子还在西域,这钱全都给了貂婵了,老子一个子都没拿到。这孙权可谓是大手笔,竟能一次拔出一亿来。”

    大乔点了点头,道:“主公是这么说的。”

    贾仁禄道:“是孙权派你来做说客的?”

    大乔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来这里的的确确是为了探望徐夫人。只不过来时主公言道,若是你表明了身分,便让我试着劝说一下。”

    贾仁禄喃喃道:“这条件的确十分诱人。”

    大乔喜道:“先生这是同意了?”

    贾仁禄道:“若我为了这点钱便投靠了孙权,天下人便会以为我有奶便是娘,这样我岂不臭名昭著,家里那些婆娘也会瞧我不起,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饭吃。做人是要讲原则的,你回去告诉孙权,这事我不会答应的。”心道:“区区一亿铜板就想收买老子,门也没有。孙权的手笔虽大,但还是跟着刘备安全些,还是小命要紧,这有了钱可也要有命花不是。”

    大乔柳眉一蹙,幽幽地叹了口气。贾仁禄见她那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禁心痛如绞,觉得便是为她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血气一涌,险些便要答应下来,转念一想:“这可是美人计,你可要忍住。孙权不是一个值得投靠的人,他初期对大臣着实不错,不过到老了可就稀里糊涂,听信馋言,胡乱废立,颤杀大臣,老子可不想跟着他一起倒霉。再者,老子家眷都在长安,若是从了孙权,刘备一怒之下,肯定全给喀嚓了。为了一个大乔,而害得老子四个老婆死于非命,那还不如要了老子的小命呢,这事可万万不能答应。”

    言念及此,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硬给咽了回去。低垂下头,不敢再看大乔的绝世容光,怕万一经受不住诱惑,害死了自己的爱妻那可就真就万劫不复了。一时之间屋内二人皆垂静立,一言不,气氛颇为尴尬。

    过了良久,徐氏走了进来,道:“先生,我已以为你收拾好了一座独立的院落,十分的幽静。”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这里我已经很熟了,你告诉我在那里我自己过去就得了。”

    此后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贾仁禄便在这个宛陵大守府里住了下来。徐氏给他收拾的院落虽是楼台处处,小桥流水,假山怪石,鸟语花香。但小院内外岗哨森严,机关密布,没有吴侯孙权的命令,当真是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将进去。贾仁禄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自然是过得十分的舒心。他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受尽苦难,心神交瘁,此时啥事也不用考虑,正好可以放松下来,享享清福。只是他的几位夫人未能跟在身边,不能与之大功告成,未免美中不足。

    院中的厨子、侍仆、婢女一应俱全,幽禁生涯,竟然也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只不过太也安逸无聊,贾仁禄变得法的想搞恶作剧,惹事生非。须知不作荒唐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只可惜那些侍仆、婢女都曾受了太守孙翊严令,不能与之交头结耳,胡乱嬉笑。有道是:“孤掌难鸣”即没有人随他兴风作浪,这位军师中郎将缚手缚脚,只有废然长叹。

    由于《三国演义》对徐氏一段记述过于简略,贾仁禄根本不知道妫览、戴员二人,何日会动叛乱,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何日方能脱身。有时午夜梦回,思及此事,难免焦急万分,可他被软禁于小院之中,无法与外界传递消息,虽有心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却也无能为力,只得徒唤奈何。

    孙权求才之意甚诚,自贾仁禄被软禁之后,不断派人前来劝说他投顺。其中诸葛谨来了三次,鲁肃来过三次,凌统来过两次,其他孙权手下饱学之士,善辩之人,也都至少来过一次。这游说之言当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可尽表,听得贾仁禄耳朵早已生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有点失聪的趋势。可不论这些说客如何劝说,贾仁禄均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嘴里始终也就三个字:“不投效。”

    转眼之间,建安八年匆匆而过,建安九年也已过了一半。天下形势虽被贾仁禄改得面目全非,却仍固执的往鼎足三分的方向靠拢。先说曹操,自曹操退兵之后,袁谭、袁尚便反目成仇。袁谭因自己是长子反而不能袭位,心生忿恨,采纳的郭图之计,欲将袁尚、审配诱出城外杀之。怎料审配识破了郭图之计,便劝袁尚起兵攻打袁谭。袁尚从其计,领军五万,冲将出来,乱杀一气,只杀得袁谭大军是天昏地暗,大败亏输。

    袁谭兵败奔窜,逃往平原,纠合势力便欲再战。袁尚先声夺人,领军先攻平原,袁谭一败再败,迫不得已,只得投降曹操。曹操见河北有机可趁,便亲率大军往攻邺城,袁尚闻知曹操来攻,便弃了平原还守邺城,曹操屡攻不下,便许了袁谭投降,引军闪人,回转许都。

    建安九年二月,袁尚灭兄之心不死,复又攻打平原。曹操得到讯息,便率军赶至邺城,围城数月,赖得审配深知兵法,随机应变,这才保得城池不失。到了这年五月间,曹操决漳水灌城,城中饿死过半,渐渐的有些不支。

    刘备自同刘璋翻脸之后,便积极备战。只怪贾仁禄前段时间拓地过于迅,刘备的地盘虽在短期内猛增数倍,但有些消化不良,这兵马一时之间也难以凑齐。好在刘璋嘴里虽喊打喊杀,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什么实际动作。直到建安九年二月,刘备方始出兵五万攻打江阳。刘璋则令张任为大将,领军解江阳之围,双方于城下恶战一场。张任一人,如何抵得住张飞、庞德、马岱等数员猛将的夹攻,大败亏输,逃往成都。刘备便领军沿汉安一线攻打,取路径往雒县而去。

    孙权自得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之后,势力大振。不过他初平叛乱,骤得三郡,需要消化吸收,短期之内也无法出兵。到了建安八年十一月,孙权休整了近一年,这才出兵五万,复攻黄祖,黄祖水战失利,便凭城坚守,孙权屡攻不下,见风色不利,便又退回柴桑休养生息去了。

    贾仁禄虽幽处小院,这些消息却也还是能听得到的。无聊之时,便向徐氏要了地图来,在地图上指指划划,心中幻想着数路大军来来去去,征战杀伐,聊以消遣,这日子倒也不算太难过。

    这日三更时分,他躺于床榻之上,做着每日必做的功课,在心里操着孙权的祖宗一十八代。骂了一会,顿觉轻松,也就睡着了。睡梦之中忽见孙权走到了他的边上。

    贾仁禄骤见仇人,分外眼红,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右臂,喝道:“***,孙权你终于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迷迷糊糊间只听得孙权低声说道:“军师,是我。”听声音竟像是赵云的声音。

    贾仁禄吃了一惊,登时清醒,睁眼一看,前面站着的赫然便是赵云。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否极泰来

    贾仁禄已有一年多没见到自己同志了,突然之间见到赵云,心情激动,失声叫道:“我不是在做梦吧。”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赵云忙将他扶起,掐了掐他的人中。过了半晌,贾仁禄幽幽醒转,道:“我一定是在梦里,子龙怎么能到这来。”

    赵云低声道:“军师,你不是在做梦。”

    贾仁禄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手背上狠狠地捏了一下,疼的一冽嘴,喜道:“不是梦。”握住赵云的双手,又笑又跳,泪珠滚滚而下。

    赵云忙将他摁住,将右手食指举至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示,道:“嘘,轻点声。”

    贾仁禄闻言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总算是认清了国际形势,自知失态。定了定神,拉着赵云的手,将他拽到了床榻之上,揭开锦被,横卧在床,朝边上比了比,示意他躺下。

    赵云点了点头,便躺在了他的边上。贾仁禄拉上锦被,将自己二人连头带脸盖得个严严实实。

    贾仁禄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赵云压低声音道:“自那日军师被人掳去之后,我们沿路寻访不得,便去了襄阳。将此事告知刘表。刘表倒也识得大体,广派人手于长江沿线加意寻访。其后,却听说军师到了江东,将长沙三郡献与孙权。蔡瑁等人闻讯便向刘表进馋,要杀我等。好在刘表息事宁人,不想两家之间起无谓的争端,没有为难我们,还放我们回转长安。我将甄宓等人送到长安之后,便到了江州向主公说知此事。元直认为你可能真在江东,主公便差我前来寻访,道上正好遇到了尤冲,他是奉了貂婵之命前来打探你的消息。我们二人便到江东各城寻访,直到前不久,我才打听到你被幽禁于此,便即赶了过来。”

    贾仁禄道:“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了。”

    赵云道:“你我相交莫逆,这种客套话就不要提了。”

    贾仁禄心中感激,道:“如今你来了,就太好了。这个鸟地方,老子是不想再呆了,咱们这就闪人吧。”

    赵云长眉一轩,道:“这里守卫十分的严密,我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潜进来的。要带你出去,怕没可能。”

    贾仁禄道:“如今我可是钦犯,要想出去怕是十分的困难。”

    赵云道:“好在有尤冲在此,让他做张人面皮,像永安宫中一样再来一次偷天换日。”

    贾仁禄沉吟片刻,皱起眉头,道:“看样也是不行。小院之中自有下人厨子,不用外人送饭送菜。再进出小院须要严格搜检,要混出去,怕是不易。”

    赵云出了一会神,道:“对的,这个孙权太也可恶。军师且在此委屈数日,我回去告知主公,请主公差人前来调停此事。”

    贾仁禄道:“还不用出此下策。”

    赵云道:“先生有主意了?”

    贾仁禄道:“这主意倒是有。”

    赵云心下大喜,问道:“是何主意?”

    贾仁禄道:“这孙老流氓时不时会遣些说客来劝我投降,你可事先打听清楚哪个家伙要来说服老子,让尤冲先做一张那家伙的人皮面具。等那说客来说之时,便将他凿晕了。老子化成他的样子,便有可能混出去。”

    赵云道:“这主意可行,我这便出去,细细打听,到时再来和军师商量。”说完便掀开锦被。

    贾仁禄抓住他的手,道:“等等。”

    赵云又盖上锦被,问道:“还有何事?”

    贾仁禄沉吟半晌,道:“这孙权做事顾虑太多,这对我来说倒不是一件坏事。他见主公势力渐大,应当有心同主公交好。因此不会杀我,我在这里暂时来说是安全的,先不忙出去……”

    赵云道:“这里过于危险,还请军师离此地。”

    贾仁禄道:“没事的,老子就这么闪了,岂不是太便宜孙权这个老流氓了。他让老子在这鬼地方坐了一年多的牢,老子怎么也得在他的后院里点把火以示感谢吧。”

    赵云苦笑道:“你呀。”顿了顿,又道:“军师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贾仁禄道:“我在等一件事,这件事估计也快生了。在这件事生之前,我要你为我办几件事。”

    赵云道:“军师尽管吩咐。”

    贾仁禄道:“你先去夏口劝说一个人投奔主公,这个人可是一员猛将,水战更是一把好手,我们正需要这样的人,说什么也不能便宜给孙权这个老流氓。”

    赵云问道:“是何人?”

    贾仁禄道:“此人姓甘名宁字兴霸,现在黄祖手中为将。不过黄祖待他不咋地,他心中不忿,早晚要投了东吴,这糊咱说什么也要截了。”

    赵云道:“此人既有心投奔江东,怕是不易说服。”

    贾仁禄道:“他是巴郡临江人,这临江正好在我们手里,你可以乡情打动他。落叶总是要归根的,老在外面趴着有什么意思,这是其一。其二,他为救黄祖杀了孙权爱将凌操,其子凌统恨之入骨。你便可对他说,孙权知他杀了自己的爱将焉能不恨,如何还能用他,去也是自取其辱。就算孙权不念旧恨,凌统可和他有杀父大仇,和仇人共立一朝,能有什么意思。不如往投主公,主公仁义布于四方,又求贤若渴,投之正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赵云道:“军师之言甚为有理,我知道怎么说了,放心我定会劝说甘宁往投主公。”

    贾仁禄道:“办成这件事后,你便赶回来,帮我盯死妫览、戴员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盛宪的门客,孙权将盛宪给杀了。这两人因此恨孙氏一门入骨,迟早会叛变。他们叛变之时,便是老子逃出生天之日。”

    赵云道:“好的,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贾仁禄道:“这里太过危险,你不可一直前来。我在这里暂时安全,不用操心。”

    赵云道:“嗯。军师放心,我自会拿捏时机,妫览、戴员何时有异动,我便前来通知军师。”

    贾仁禄闻言默然无语,愁眉紧锁。赵云见他久久不言,便欲起身离去,忽听贾仁禄说道:“我无意之中漏了此事给孙翊之妻徐氏知晓,看来她也会盯着这两个人。若是他们也有所查觉,这叛乱可就闹不起来了,那可就没有热闹可看了。”

    赵云冷笑道:“有我在保管徐氏什么也不知道。”

    贾仁禄道:“这我可就放心了,好了,你来了也有些久了,就到这吧。”

    赵云掀开锦被,翻身站起,悄声道:“军师保重。”说完便抢到屋门之前,侧耳倾听,确认没有动静之后,方打开屋门,轻轻一纵便跃到了屋顶之上。

    贾仁禄忙翻身站起,将屋门关好,上了门闩。躺回榻上,盖好锦被。自见到赵云之后,心里悬着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他看着屋顶傻笑了一会,双眼一闭,过不多时,一阵难听的呼噜声便响了起来。

    十日后,徐氏来到小院之中见他,道:“先生近来过得可好,可有什么短缺的?”

    贾仁禄道:“多谢夫人关心,这里啥都不缺。”

    徐氏道:“那就好。”

    贾仁禄道:“最近外间可有什么大事生?”自他被软禁之后,徐氏每隔十余日便会来看他一次,嘘寒问暖。贾仁禄便趁世事新闻,徐氏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用她那悦耳动听,堪比现代一级播音员的嗓音将各地的小事小情一一道来,使贾仁禄有看新闻联播的感觉。因此他虽足不出户,却也尽知天下大事。

    徐氏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道:“倒有几件大事。第一件便是黄祖手下大将甘宁弃了黄祖投了刘使君。主公屡次攻夏口不下,便因此人善于用兵,坚守城池。如今甘宁一去,夏口便十分易攻了。呵呵,你倒帮了主公一个大忙。”

    贾仁禄莫名其妙,道:“这里有老子什么事?”

    徐氏眼光在贾仁禄脸上扫了几扫,道:“这甘宁别人不投,偏偏投了使君,难道不是你从中作梗?”

    贾仁禄站起身来,来到门前,伸手向外一指,怒道:“这里已被你们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老子还能作什么梗?”

    徐氏面有愧色,问道:“使君远在江州与刘璋为敌,怎会知道夏口有这么一个贤才?”

    贾仁禄心道:“套我话呢。你们怀疑有人潜进来同我私下取得联系,想从我嘴里得到证实,当我三岁小孩子呢。”说道:“这腿长在甘宁身上,他爱跑哪里便跑哪里,关老子屁事啊。”

    徐氏抿嘴一笑道:“说话这么粗俗,真不知你这个军师是怎么当的。”

    贾仁禄道:“老子就这德性,你管得着么。”

    徐氏白了他一眼,道:“夏口离柴桑甚近,离江州甚远。甘宁不投江东,而投使君的确有些不尽情理。”

    贾仁禄道:“这甘宁是巴西临江人,他八成是想家了,回家窜窜亲戚。碰巧遇到使君,被使君收在帐下,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嘛。总不可能是个人物都要投到江东,你们才认为是合理吧。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想法,你们能管得着么?”

    徐氏道:“算你说得有些道理,这事看来和你没什么关系。”

    贾仁禄道:“本来就和老子没什么关系,你刚说这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事呢?”

    徐氏道:“第二件事是便是袁尚回师救邺,走西山小道,临滏水为营。曹操分兵击之,大败袁尚。袁尚退军五十里,差人到曹操营中请降。曹操佯许之,却连夜令张辽、徐晃去劫寨,袁尚尽弃印绶、节钺、衣甲、辎重,逃往中山,曹操回军攻打邺城。城内守军闻得袁尚败走,心胆俱裂,这邺城我看是守不住了。”

    贾仁禄道:“袁尚屁点大的小鬼,也就只配打打他的哥哥,怎么能是曹操的对手。”

    徐氏缓缓地点了点头,面有忧色道:“河北四州之中,以邺城最为难攻。此城一下,曹操统一河北便指日可待了。”

    贾仁禄道:“那是,孙权早不快些拿下荆州,这荆州怕也要姓曹了。”

    徐氏望向贾仁禄道:“听说先生曾向主公言道,曹操一统河北之后,便会南指荆襄对吗?”

    贾仁禄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曹操攻取河北之时,使君该已取得益州了。到那时,使君势力庞大,占尽形胜,以曹操的实力,怕是也攻之不下了。曹操为了积蓄实力与使君为敌,就只有攻击荆襄,取得江东这一条路了。”

    徐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我听说当初是你劝使君取洛阳攻关中的,对吗?”

    贾仁禄道:“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这是我同徐元直共同商议的结果。关、陇巴蜀,关山险阻,金城千里,历来都是王者之基。当时使君便在官渡,有这么大的便宜不占真是王……”

    徐氏抿嘴一笑道:“呵呵,你在你夫人面前也是这么口没遮拦?”

    贾仁禄道:“在我家那口子前面,我爱讲什么讲什么,就算是日娘操祖宗,她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嘿嘿。”

    徐氏啐道:“真没教养。”

    贾仁禄尴尬地道:“嘿嘿,我原来就是一个小卒子,散漫惯了。当然不像夫人、老爷这样世家子弟自幼锦衣玉食,知书达礼的。”

    徐氏侧过头去,望向门外,喃喃地道:“你原先是一个小卒子……”

    贾仁禄道:“当然,原来家里可穷了,饭里有块肉,就要偷笑了,哪有钱读什么书。我连字都不识得几个,说出来的话当然不能你这些上层人士那样温文尔雅了。”

    徐氏道:“三四年前,天下形势还如同迷雾一般,你一个小卒子竟然能够看清,为使君选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风水宝地,真是不简单。”

    贾仁禄说道:“我只是一个骗饭吃的,打战之时,躲在战场后面扫扫地而已,没什么本事,这些都是徐元直他们的功劳。”

    徐氏向他望了一眼,道:“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好了,不多说了,我来得也有些久了,该告辞了。”说完便行礼辞出。

    贾仁禄心道:“赵大大果然厉害,不辱使命,终于将甘宁给挖走了,这样我就放心了。现在就等妫览、戴员二人的叛乱了,娘的,这叛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生啊?”

    夏去秋来,转眼之间,便已到了九月间,这一日,徐氏复又来到幽禁贾仁禄的小院,客套一番之后,贾仁禄道:“这外间有啥大事没有?”

    徐氏点头道:“上个月审配兄子审荣献了城门,纳曹兵进城,曹操占了邺城。审配宁死不降,被曹操斩了。曹操进城之后,祭祀袁绍之墓,厚待袁绍家小。朝廷封曹操为冀州牧,曹操便坐镇邺城,休整士卒,准备北攻袁尚。”

    贾仁禄道:“这块难啃的骨头终于给曹操啃下来了。”

    徐氏点了点头,道:“主公听闻曹操攻下了邺郡,便想起你说的那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决定出兵十万西伐黄祖,如今大军已出了,想来不几日便会有捷报传来。”

    贾仁禄点头道:“最近有没有刘使君的消息?”

    徐氏道:“有的,使君连日大胜,已进抵雒县,张任凭城坚守,双方正在相峙。”

    贾仁禄低头沉思,不再说话。徐氏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行礼辞出。

    这日晚间,将近四更,贾仁禄正做着美梦。忽觉一只大手抓住他的左臂,左右摇晃。大吃一惊,登时清醒,睁开眼来,正欲惊叫。却见是赵云站在他面前,登时舒了一口气,悄声道:“外间可有什么消息?”

    赵云点了点头,低声道:“妫览、戴员二人有异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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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介绍:
贾仁禄外号“路人甲”,一个小公司的网管,痴迷于网游。因疲劳过度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现自己重生在了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成了曹操手下一个普通普通的曹兵甲,而三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色大美女貂婵竟是他的老婆。手里捧着这个级烫手的大山竽,在三国乱世中挣扎求存,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决定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身世可怜的美女,但以他那微薄的力量,他能做到吗?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