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神秘邀约
第一百九十七章神秘邀约
出营一看,只见营外姜冏高踞马上,右手高举一柄长枪,枪尖上挑得一颗血淋淋地人头,迎着风,不住的来回摇晃,十分的吓人。
张任一见那人头,气得手足冰冷,险些晕去,怒道:“你们把冷……兄弟……给……给……”说到此脸上肌肉直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气得再也说不话来。
姜冏冷笑道:“冷苞一再与军师为敌。军师已饶过他一次,他仍不知回改,此次实是自取其祸,以人无咎。”
张任戟指骂道:“一定是你们耍尽阴谋,用尽诡计,要不然冷兄弟武功卓绝,怎能轻易便死。冷兄弟,做哥哥的定然为你报仇,一定要将贾福拿住碎尸万段!”说到此已是泪流满面。
姜冏道:“冷苞残害百姓,草歼人命,恶贯满盈,已有可死之道。便是军师饶过他……”说到此伸手一指天,道:“这上天也饶不过他,军师此举实是替天行道,何罪之有。”
张任怒道:“一派胡言!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不会就是举着冷兄弟的人头来奚落于我吧。”
姜冏道:“如今形势已然逆转,江州已牢不可拔。冷苞强行攻打,结果自取其祸。军师不忍多所杀伤,想请将军撤兵回转,息兵罢战,以安百姓。”
张任怒道:“你们强夺我家主公之地,兀自在这里强辞夺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姜冏问道:“这样的结果是谁造成的?”
张任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贾仁禄那个龟儿子,若不是他一再行使诡计,这事情又怎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姜冏道:“当真是军师么?我在梓潼附近镇上就曾说过了,军师对刘益州有大恩,请他收回乱命,放他回转长安。当时要是将军师放归长安,还能有这么多事?是你们一再逼迫,欲置军师于死地。困兽犹斗,何况是人。军师不得以而反击,这难道也有错?难道他一定要给你们杀了才是对的?”
张任没想到贾仁禄的狗屎运当真有那么好,一路之上大难不死,屡屡给他逃脱,结果竟让他莫明其妙的遇到了李异军。这李异军本已被打得焦头烂额,窜身山林。而贾仁禄入主军中之后竟能奇迹般的扭转乾坤,占了江州。张任在如此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也是无话可说,颇有些后悔当初做得追杀贾福的决定,一时理屈,怔了半晌,方道:“这……”
姜冏朗声道:“这结果根本就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如今将军若再执迷不悟,只能死更多人,还请将军三思。”
张任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道:“好吧,我不再追杀贾福。你们还我江州,我遣人礼送贾军师出境。”
姜冏斜着眼看了看张任,冷笑道:“江州如今已属刘使君,如何可再还给刘益州?再者若军师真的归还江州,你们真的会礼送他出境么?”
张任本想好言哄得贾仁禄归还江州,难后再杀之而后快,此时被姜冏一语揭破,不禁青一阵白一阵,脸色十分的难看,道:“那你们意欲何为?”
姜冏道:“如今江州已属使君,还请将军回去禀明益州,念在都是同宗的份上,双方息兵罢战如何?”
张任怒道:“主公之地焉能轻易属人。刘备既是我主宗兄,便该让出江州。”
姜冏道:“你们既知明公是刘益州的宗兄,如何还欲加害明公心腹之人?”
张任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哼,这事我不管你搬出天大的道理来都没用,主公之地尺寸也不能予人。”
姜冏道:“看来将军定欲一战了?”
张任道:“战便战,难道还怕你不成?”
姜冏道:“我们也算人至意尽了。”说完取下冷苞的人头,奋力一掷,拔马便走。
张任一把接过冷苞的人头,看着那仍是圆睁着的双目,泪如雨下,哽咽道:“好兄弟,你这是死不瞑目啊,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说完盛怒回营,点齐军马,杀奔姜冏的大营而来。
行不多时,山崖之上鼓声大震,两侧各有一队弓弩手杀到,张弓搭箭,对准崖下便欲放箭,左立着一员将领乃是庞乐,右立着一员将领乃是张翼。这条路张任军来过许多次了,山崖上都未有过埋伏。没想到此进竟在此遇到伏兵,不由面面相觑,两腿颤颤,几欲先走。
便在这时,姜冏领一军从前方杀至,李异领一军从后方掩至。姜冏于马上高声叫道:“降者免死!”张任连日打营已是疲累异常,此时已是无力再战,见敌军有备而来,将自己包了饺子,哪还敢抵抗。纷纷跪地投降,或拔腿闪人,觅路逃生。初时还是三三两两,其后便越来越多,成百上千,张任禁此不住,只得拨马败退,遇到李异,奋起神威,挺抢便刺。
李异素知张任厉害,挥刀拨开了长枪,拨马闪向一旁。张任也不恋战,冲进阵中,左刺右挑,杀出了一条血路,领着数百军马逃命去了。
转过天来,江州城中热闹非常,家家悬彩,户户腾欢。百姓们载歌载舞,扶老携幼,奔出三十里外,欢迎贾仁禄大军回城。冷苞任太守之时,纵容东州兵残害百姓,百姓们有苦难言,个个暗自诅咒冷苞一家不得好死。如今贾仁禄取得江州,行刘备安民之法,轻徭薄赋,严惩豪强,百姓大悦,咸声称颂刘使君仁德,贾军师英明。听闻贾军师得胜凯旋,万人空巷,香花宝烛,箪食壶浆,以迎大军。贾仁禄骑在癞皮马卢柴棒之上,瞪大的贼眼看着百姓夹道欢呼,声若轰雷,只见他们人人一脸虔诚,不再当他是钟馗,退避三舍,而是冲着他不住的叩拜,乐得个嘴歪歪。现今的场面和他初入徐州时颇为相似,但受到的礼遇却大大的不同,他终于明白郭靖大大在襄阳城中同杨过讲的“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百姓当然不知道他们欢心称颂的贾军师,其实啥也没做。只是将各种各样烦人的卷宗往邓芝面前一堆,欣赏了一下他那好似苦瓜的表情,微微一笑,便拍拍屁屁走人了。这日,贾仁禄依旧当他的甩手掌柜,躲在冷苞原先趴过的豪华宅邸之内,躺在长榻上,看着梅花、兰花这两个孪生姐妹为他捶胸揉背、按摩全身。他喝着刘玉秀递上来的美水,哈哈乱笑,道:“爽!从成都出来之后,天天跑路,跑得脚丫子都快断了。唉,现在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梅花听得他说脚疼,忙移至他的大腿处,伸手给他按摩脚踝,柔声道:“老爷,这样还疼么?”
贾仁禄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道:“爽!不过这两天竟出主意了,这头也有点疼……”
兰花忙移至他的脑后,轻轻的为他按摩脑门。贾仁禄心道:“得,这两个娃娃比翠花、桂花以及家里那三个婆娘要好使一万倍,最难得的是,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一般标致,一般水灵。爽!看来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老子还真有先见之明,哈哈!”至他当初还骂这两个小丫头是砰砣,由于最近连日疲劳,一时或忘,此时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刘玉秀看着他那流氓样子,格格直笑,取了柄扇子,为他扇风,道:“呵呵,那几日在我家里时看你正正经经地,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大坏蛋!”
贾仁禄自来三国之后,就没人说他正经过,今日总算是遇到知音了,忙道:“谁说我不正经的,我可是天底下最正经的人。梅花、兰花,你们说呢?”
梅花、兰花齐声道:“嗯,老爷最正经了。”
贾仁禄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老爷我给你们长工资!现在老子是江州太守,江州的钱粮都要上交到老子这。趁着现在还有点职权可以滥用,先挪点公款出来花差花差,这就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样,你们三个都到邓芝那去领钱,每人先领个铜钱五千,蜀锦三十匹,用完了再说!哈哈!”
梅花、兰花虽是蜀人,但长这么大连蜀锦长什么样的也没见过,闻言眉花眼笑,更加卖力地按摩了,道:“谢谢老爷。”
刘玉秀白了他一眼,嗔道:“大坏蛋,大贪官!”
贾仁禄道:“又不是没分给你,你唧唧歪歪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老子趁刘备不在,不好好的过一把贪官瘾,那才叫傻瓜呢。”
刘玉秀嗔道:“贪来的钱我不要。”
贾仁禄笑道:“呵呵,你不要有人要。梅花、兰花,玉秀姑娘不要,这钱便由你们分了吧。”
梅花、兰花笑靥如花,道:“嗯,谢谢老爷。”说完便使出浑身解数,加力揉捏按压。舒服地贾仁禄是绷着个苦瓜脸,大声怪叫呻吟。
刘玉秀格格直笑,道:“瞧你,都把小孩子给教坏了。”
贾仁禄正欲说话,邓芝兴冲冲领着两人迈步进屋,一见贾仁禄便道:“军师,你看谁来了?”
贾仁禄侧头一看,其中一人正是法正,不幸大喜过望,道:“孝直因何到此?”说完伸手一指立于他边上的三十出头,身形虽瘦,却仪表堂堂的年轻人,问道:“这位是?”
法正道:“这位是孟达孟子敬,是在下的好友,这次相约前来,便是要在使君的帐下效力。”
贾仁禄上下打量了一番孟达,心道:“哇,原来他就是孟达,三国后期最反复无常,两面三刀的小人。先是看着关公兵败见死不救,其后惧罪以城投魏。待曹丕死后,他觉得新皇帝对他不咋的,没给他加官进爵,赏钱送美女,便又欲投降蜀国。结果中了司马大大的诡计,给拿去喀嚓了。这堆烂泥我是收还是不收呢?”想到此便道:“孝直,你们不是好好的在刘益州手下办事么,如何又跑到江州来了?”
法正道:“我的事想必军师也有所耳闻,这次跟着军师解了成都之围,我也算是有点小功。可是刘璋呢,他是怎么对我们这些有功之臣的?贬官的贬官,配的配。我们对他已是心灰意冷了,特来江州投效军师,还请军师收留。”
贾仁禄站起身来,走到法正的面前,道:“好说,好说。江州方才平定,正是用人之际,孝直肯来相助,当真是求之不得。”顿了顿,又道:“不知这位孟……孟……”
孟达忙道:“孟达,在下也十分愿意在使君帐下效力,还请军师成全。”
贾仁禄斜着眼看了看他,心道:“不用你提醒,老子晓得你这个反骨仔叫孟达。诸葛大大的眼光也是有问题,他能看出魏延脑后有反骨,咋没看出你脑后也有一大根反骨!现在你这个反骨仔跑到老子这了,老子是收还是不收?”
法正见他犹豫不决,还道是他不晓得孟达的本事,这才颇费踌躇,忙道:“子敬素有机变,胸中所学胜我十倍,实是大才,还请……”
贾仁禄心道:“如果我再不答应,这个法正八成就要吹胡子瞪眼,拍拍屁屁走人了。孟达可要可不要,这个法正可是难得的人才,说什么也不能放走了。”想到此便对孟达深深一揖道:“不好意思,在下不知孟兄弟学问如此渊博,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孟达忙还礼道:“军师太客气了。”
贾仁禄道:“若子敬不嫌弃的话,便在使君处效力吧。”
孟达道:“敢不尽力。”
贾仁禄微微一笑,对法正道:“孝直,成都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法正道:“刘璋,听得军师占了江州,气得大病一场,整个人像是老了十来岁一般,已有数日未曾召集文武议事了。”
贾仁禄道:“哈哈,这次够他喝上一壶的了,看他还敢不敢来惹我!惹火老子,老子把他的成都给打下来,赐他只破碗,让他讨饭去!”
孟达忙道:“军师神机妙算世所罕及,在军师的英明领导下,这成都一定能给拿下来。”
法正眉关紧锁,斜着眼看了看孟达,似对他刚才那句话很不满意,贾仁禄冷眼旁观,微微一笑,道:“孝直以为如何?”
法正道:“成都是刘璋治所,经营已久,城高池深,素有重兵把守,难以猝拔。且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会抽调城中的兵力去救援其他所在。军师前番夺江州这计便不能再用了。”
贾仁禄点头,道:“孝直言之有理,我军长期奔波,也已是疲惫不堪,不能再战。打成都只是说说而已,我还没有疯,哈哈!如今我已让李异去说降巴东、涪陵等地太守。只要这两个地方在我们掌中,东道便通,刘璋便奈何我们不得了。”
法正道:“这东路临近刘表,也须防他趁火打劫。”
贾仁禄笑道:“孝直有所不知,刘表以张绣原有同盟之约,张绣归顺后,曾同使君亲往襄阳重修旧好。如今刘表是我们的同盟,加之南阳有魏文长的大军,他不敢乱来。”
法正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刘玉秀一脸迷茫地走了进来,将一封帛书递给贾仁禄,道:“军师,刚才府门口,来了个小男孩,交给我一封书信,说一定要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贾仁禄莫明其妙,伸手接过,拆开封固,便闻异香扑鼻,不禁多嗅了一嗅,这才取出帛书,展将开来一看,其文曰:“久闻军师大名,无缘拜见,甚感遗憾。想请军师今日申时到城西五里处的小亭之中一叙,聊解思念之渴。介时当有大事相告,还望军师万勿推却,来时请一人前来。”
贾仁禄一看信上笔迹清秀,便知此信出自女子手笔。览罢心花怒放,道:“谁说老子魅力低来着,这不就有女生主动约会了!这出整得到挺像网友前面,这万一要是恐龙咋整……娘的,到时先远远的**,若是美眉就上前搭讪,若是恐龙就撒鸭子走人,妙计!就这么办!”
第一百九十八章 约会遇袭
在场诸人见贾仁禄神秘兮兮的阅读这封来之莫名的秘信,边看边看还边流口水,大感好奇,但恐此信是贾仁禄的私人书信,倒也不好在旁**,纷纷闪向一旁。法正见他览罢书信,贼笑兮兮地抬起头来,这才问道:“此信是何人所书,可否见告?”
贾仁禄心道:“这可是老子一个人的艳福,让你们都知道,还不都巴巴的赶去会美媚啊。这会美媚要讲意境的,讲的就是山明水秀,二人世界,这样才罗曼帝克。要是整得地球人都知道,纷纷跑去观看,那成演舞台剧了,还会个屁啊!”想到此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说完手腕一转,那信便消失不见了。
在场诸人见状纷纷摇头苦笑,见到他不肯直言相告,也就不好多问。贾仁禄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天,下意识的问道:“孝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法正道:“巳时,午时还未到。”
贾仁禄心道:“娘的,还有两个多时辰,这不是要急死人么!”说道:“孝直、子敬远来劳苦,不如先回馆驿歇息……”
法正等人见他下逐客令了,不便再留,纷纷告辞。贾仁禄送到门口方回,来到屋中,见到刘玉秀绷起俏脸,撅着小嘴,冲着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贾仁禄莫明其妙,下意识的挠了挠头,道:“刚才不还好好地么,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贾仁禄打下江州之后,见刘泽同孙女刘玉秀在小山村中相依为命,甚是可怜,便在自己的大宅邸中安排出一处独立的院落让他们居住。
刘玉秀又哼了一声,一把推开贾仁禄,奔出屋外。贾仁禄更加不明所以,怔在当场,过了半晌,方回过神来,问梅花道:“她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梅花道:“玉秀姐姐生气了!”
兰花点头道:“嗯,后果很严重!”
贾仁禄心道:“得,三国的人接受能力咋都这强,这话我只说了一遍,她们便都记住了。”说道:“生什么气啊,老子又没招她,没惹……”
话刚说到此,刘玉秀脸若寒霜,拿着件锦袍,盛怒而来。来到近前,二话不说,将手中锦袍奋力掷出,嗔道:“大坏蛋!下次不给你做了!”说完便又转身而出。
贾仁禄不及闪避,那锦袍便劈头盖脸罩将过来,贾仁禄登觉眼前漆黑一团,伸手将锦袍提起道:“暗无天日,后果果然很严重。”顿了顿又道:“她骂我是大坏蛋!老子有这么坏吗?”
梅花道:“老爷是不行。”
兰花点头道:“嗯,不像个好人!”
贾仁禄道:“嘟,你们才屁点大,懂毛啊,这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敢说老子不是好人,刚才老子许下的赏钱没有了,你们喝西北风去吧!”
梅花、兰花同时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迈步出屋。
贾仁禄道:“得,造反了啊!都走了,端茶递水的活谁来做的?”
梅花、兰花同声嗔道:“自己做!”
贾仁禄心道:“得,这叫什么事嘛,咋不到一会功夫,风云变色了?”说完下意识的从袖中取出那封帛书,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这小妮子吃醋了?不会吧,老子好象没做过什么,就打动了她芳心了?难道老子的魅力值真的有一万……应该是,不然老子怎么会收到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子的邀约。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老子实是魅力无极限啊!”说完便乐得个嘴歪歪,来到铜镜之前,看着他那张丑陋的面孔,自我陶醉半晌,方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件锦袍,只见针角细密,作工考究,比貂婵的手艺还胜了数分,显是刘玉秀花了不少心思,费了不少的功夫。心想只可惜是件半成品,不能武装出去,不然人靠衣衫马靠鞍,就这身行头,便可迷死万千美少女了。自言自语地道:“怪可惜地,只做了一半……”
抬起头来一看,却见刘玉秀正立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禁吓了一大跳,道:“鬼啊!进门连个声音都没有!”
刘玉秀伸过手去,一把将那件锦袍夺过,白了他一眼,哼地一声,扭头便走。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怎么了都?这一个个的脑子都进水了!”顿了顿,又道:“别管这些疯子了,咱得为下午的约会好好准备准备。”说完便窜到梳妆台前,将他那已十分齐整的髻,好好的收拾收拾,弄得乱糟糟地和个鸡窝相似,这才觉得比较满意。跟着冲到榻侧,掀开衣箱盖,一阵乱翻,将貂婵精心为他缝制的蜀锦衣袍取了出来,武装上去,对镜一照,打了个响指,道:“以此出阵,可矣!”顿了顿又下令道:“梅花,快将老爷我的午膳端来!”
过不多时,梅花气鼓鼓端了个大托盘来,将一盘盘地佳肴摆在了案上,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才刚刚用过早膳,又要用午膳了。贪吃鬼!”说完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贾仁禄怒道:“嘟,你个小屁孩也来管老子,还想不想要工资了!”
梅花将饭碗重重的往他面前一放,哼地一声,转身闪人了。
贾仁禄望着梅花远去的背影叹道:“唉,对下人太宽了,看来这家风是要好好整顿了,现在是个下人就能骑到老爷我的脖子上来拉屎撒尿,这还了得,长此以往,家将不家矣!”
用罢了午膳,贾仁禄便开始在屋中急得来回转圈,未到未时他便已急不可耐了,兴冲冲地对梅花说了一声:“老爷我有事出去一下,今晚可能会晚些回来了,你们自己用晚膳,不必等我了。”说完便哼着流氓歌曲,屁颠屁颠跑出门去。他不想同美媚游山玩水之时牵着匹马煞风景,是以连马都不骑,而是展开轻功,飞奔而去。
出得城来,沿着大路,向城西迤逦而行。奔了一盏茶的功夫,路过了一个小山坡。这时从土坡上跳下来两个人,一人手执大棍,一闷棍打在了他的头上,另一人从腰间解下捆长绳,将其五花大绑,绑了个结实,从他的衣袍上扯下片衣襟来,塞进了他的大嘴里。先一人被拿过一只大布袋来,套在了他的头上。二人回顾左右,四下无人,微微一笑,扛起布袋来飞也似的跑了。
贾仁禄只觉脑后一疼,便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睁开眼来,只觉手脚被绑了个结实,不能行动,嘴上被塞了块布片,声不得。四下里黑漆漆地一片,不知身处何方,只听得不远处马蹄得得,身子也觉得晃地厉害,显是在马车之中。
便在这时,只听得一人说道:“这厮什么来历?”
另一人道:“这我们就不用管了,有人出了大价钱,只要我们把人送到了成都,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贾仁禄心道:“得,这叫什么事嘛,还以为是美媚对老子一见倾心,没想到是仙人跳之类的局啊。唉老子的江湖经验还是太少,大意失荆州,一不小心竟然着道了……”正在心里长吁短叹之际,却听先一人说道:“就这么一灰头土脸的黑大个,能值多少钱?”
另一人道:“别看这小子长得不怎样,还挺值钱……”说了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值一千匹蜀锦!”
先一人大吃一惊,高声道:“一……一千匹蜀锦!”
另一人道:“是这个数,只可惜咱俩只是个小角色,这钱到不了咱手里。”
先一人叹道:“唉,谁说不是呢。不过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值这个数,居然有人出了这么大的价钱!”
贾仁禄心道:“娘的,你们把老子放了,老子立马给你们一万匹蜀锦!”张开嘴正欲说话,但嘴里塞了团步,声不得,只是噫噫啊啊的在那乱叫唤,声音又小,车马之人根本没有听到。
这时另一人悄声道:“这我倒也听到了些消息,说这人杀了原先江州太守冷苞。这次好象就是冷苞的家人雇得我们。”
贾仁禄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心道:“坏菜了,老子要是到了成都,见了冷苞的家里人,那还能有活路了,一定被拉到灵前,千刀万剐,这肉一片片的被他们割了下酒……老子怕疼,快放了老子。老子给你们一万……,不,十万,百万匹蜀锦……老子还年轻,还有许多美媚要泡,可不能就这么挂了……”想到此身子便不住的乱晃,可这绳子捆得甚是结实,怎么挣也挣不开。
先一人道:“这人能杀得冷苞?他可是我们蜀中有名的上将,这厮我看也没什么功夫,能有这本事?”
另一人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咱只是个干事的,打听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只要把这事做好了,也能分得个三瓜两枣,去趟窑子舒服舒服。”
先一人道:“嘿嘿,没想到大哥也好这口。”
接下来,这二人便在品评成都城中各个名妓的长相身段,贾仁禄顾着在那长吁短叹,又哪顾得上听。
就这样在昏暗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马车骤停,车前二人啊地一声惊呼:“有贼人!”跟着便是铮铮当当的一阵刀剑相交之声,显是车前的两拨人打得十分的热闹。过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贾仁禄听到了先前说话二人的惨叫声,显然是技艺不及对手而被对方喀嚓了。跟着便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一人掀开车帘,打开布袋,贾仁禄那丑陋的大脑壳便露了出来。
那人嗤地一声,道:“本以为是好些金银珠宝呢,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黑大个!真晦气,不如一刀杀了算了!”
贾仁禄急得身子乱晃,嗯啊连声,头上大颗汗珠不住的直冒,从脑门一滴滴地滴将下来,顺着衣衫,滴到了地上。
其时车外有十五六条大汉,人人高举火把,围着马车站成一圈,为的一人像是头领,高声叫道:“且慢!他们这么秘密其事的运这个男的,这家伙一定有些来历,留着说不定有些用处。”
贾仁禄闻言大点其头,嗯啊连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那庆幸自己捡到了小命一条。先前掀开帘子的那人,一把将他的嘴里的布条给揭开,道:“快说,你是干什么的?”
贾仁禄道:“我是个做小买卖的,走着走着,脑后就一闷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求求各位好心的大侠,送我回江州,我一定有重谢。”
那头领道:“江州这路程可不近啊,你打算给我们什么好处?”
贾仁禄道:“蜀锦三百匹。”
那头领道:“得,这小子有点底,带走!去江州打听他是干什么的,说不定能多分到一点。”
从喽啰轰然应道:“是!”
便是此时,树林之中嘿嘿一声冷笑道:“郝兄弟,不给兄弟面子,这可是我们先看上的人啊!”
那姓郝的头领猛一回头,哈哈一笑,道:“李兄弟,对不住了,我没想这是李兄弟的人啊,不过这人现在已到了我的手里,这要让怕是有些麻烦了。”
林中那人不再说话,静了片时,忽听嗤嗤嗤连声,林中飞出无数细若牛毛的银针,四面而来,射向车前那十五条大汉。只得听啊啊啊地惨叫之声响起,那十五条大汉纷纷扔下手中兵器,委顿在地,像摊烂泥样的倒了下去,显已气绝身亡。
那头领见对方有备而来,忙纵出丈余,将单刀舞了个***,护住了全身,颤声道:“李兄弟,这是不给老哥我面子啊!”
林中那人道:“是哥哥先不给我面子的。”
那头领对方人多势众,今晚讨不过好去,叫道:“好!有那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和兄弟说说今日之事!”说完舞开单刀纵身远去。
林中那人道:“兄弟求之不得,我随时在府上恭候老哥大驾!”话刚说完,那头领已奔得不知去向了。
贾仁禄心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黑吃黑啊,那现在老子又落到了谁的手里了?”正胡思乱想间,林中闪出了十五六位黑衣人来,其中一人窜至近前,拾起扔在地上的布片,便又欲将他的嘴给上塞上。
贾仁禄总算是明白了这是哪一路的了,忙道:“别,别,咱有话好商量!”
那姓李的帮主手一摆,刚才窜至的近前的那人便退了开去,李帮主道:“你有什么说要说?”
贾仁禄道:“我知道有人给你们一千匹蜀锦要绑我。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出三千匹蜀锦!”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失足坠崖
李帮主斜着眼看了看他,道:“我知道你就是赫赫有名的贾军师,本来这事我们也不想接,但既然已经接了,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这是我们的规矩。”
贾仁禄叫道:“五千!”
李帮主目光炯炯,脸上肌肉抖了一下,显是有些意动,道:“这价钱是不低了,不过……这……这……这……”他连说了三个“这”字也接不在口去,声音抖地十分的厉害。
贾仁禄叫道:“一万!”
蜀锦在中原几可以黄金等价,在蜀中也是价值不菲。当时兵荒马乱,黄金不知怎的反而不如锦缎流通,因此当时除了流通铜钱之外便是锦缎。这一万匹蜀锦,就是一万两黄金,又有哪个人会不心动?其实便是把贾仁禄的家给当了,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出来,但此时形格势禁,不容他有半分犹豫,他除了乱喊乱叫,用钱把这些土匪震蒙还能做什么。
此时那十来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因有黑巾蒙面,看不出表情,不过想来也是甚为意动。李帮主喘息之声更加急促,颤声道:“这可是真的?”
贾仁禄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送我回江州,我给你一万匹蜀锦!”心道:“***,江州就是老子的地盘,这说过的话当然要算数,老子是不会赖你的钱。但这钱你能不能运的回去,那老子可就不敢保证了。这路上要是遇到劫匪黑吃黑,就只能算你倒霉了,你总不能把这帐也算到老子的头上来吧。”
李帮主目光在贾仁禄的脸上来回直扫,冷冷地道:“如今军师占着江州,像您这种大人物,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不过你的手下我们可就不敢保证了,这钱看来也不保险。我们还是把你拉回成都,立时便有一千蜀锦到手,岂不爽快!”
李帮主身后的十来个黑衣人互视了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头领回头一瞥,微微一笑,大手一挥,道:“带走!”
贾仁禄眼见着那些黑衣人抢上前来,反而镇定如恒,哈哈大笑。李帮主莫明其妙,挥手阻止手下前进,道:“你为何笑,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贾仁禄也不理他,仍是哈哈大笑,李帮主更有些心慌,道:“你为何笑?”
贾仁禄笑道:“哈哈!笑死我了,笑死了我。这一千蜀锦你们当真就能到手?我若死了,那是多大的事,刘使君必会雷霆大怒,兴兵伐蜀。如今江州已克,东道已通,他们甚至可以从荆襄入蜀,直攻成都。你说大兵压境,刘璋会怎么做?一直会下令彻查此事,这一查来查去,可不就查到老兄你的头上了么,你的项上人头还能牢牢的在你的脖子上趴着?我看得挪个地方了。”
李帮主闻言深以为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打了一个哆嗦,道:“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受骗了,到时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好推卸责任。”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这钱也很烫手,我也拿不回去啊!”
贾仁禄笑道:“刚才我是说的急了点,不如这样,我们定个稍合理的价钱。这样我保证你们能安心的享用,还将你们这帮子人都整到江州去,不用再和刘璋他们朝向了,岂不是好?”
李帮主闻言陷入沉思,隔了半晌,方点头道:“我也想你也拿不出一万匹蜀锦,这样吧,我交了你这个朋友,我也不要你的钱财了,只要你能将帮中弟兄都带到江州去,我便送你回去,这样如何?”
贾仁禄大喜过望,道:“帮主当真是豪气过人啊!好,就这么办,我也交了帮主这个朋友!”
李帮主微一微笑,走至近前,拔剑出鞘,挥动长剑,贾仁禄身上的绳索纷纷而断。贾仁禄揉了揉麻的手腕,道:“李帮主真可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帮主还剑入鞘,道:“好说,好说,非军师一言提醒,我还被蒙在鼓……”便在这时,他身后的一黑衣人忽地拔剑出鞘,挺剑直刺入了李帮主的背心。
李帮主功夫也着实了得,原本也不容易遭人暗算,但此时他一来得了个大援心中激动,二来祸起箫墙,这难之人正是他平时素所信任之人,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人会暴起难,是以仓促之间,还是着了道。那剑似也颇为锋利,长剑从背心刺入,透体而过,从胸前穿出,登时鲜血长流。
那头领喷了一口鲜血,缓缓的转过头去,难以置信的看了那人一眼,颤声道:“杜三……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你……你……我……”说到此右手无力垂了下去,显已气绝。
杜三冷冷地看了李帮主一眼,拔出剑来,道:“呸,平日叫你几声帮主,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弟兄们,别听贾福的。只要我们将他拉回成都,雇主说了会给我们蜀锦三千匹,人人有份,且保证我们的完全!”众黑衣人不意杜三会暴起难,不由一怔,回过神来之时,帮主已死,又听得杜三这么一说,贪念又起,或挺刀或举剑,逼近贾仁禄。
贾仁禄眼见李帮主转眼既死,喷出了鲜血溅到了他的衣襟之上,登时染得一片鲜红。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但此刻死生系于一线,容不得半点马虎,他四下一瞥,见右有一道斜坡。而黑衣人突遭内变,全都转到杜三左近,探看帮主情况,一时疏于防范,右竟是一人也无。贾仁禄暗叫天助我也,猛地侧身一滚,骨碌碌地滚下马车,沿着斜坡直滚下去。其时贾仁禄已到了车夫所坐的位置,如此一滚倒也甚是方便。
众黑衣人怎料贾仁禄会有此怪招,不由一怔。杜三见贾仁禄转瞬之间便没入了黑暗之中,忙道:“别走了贾福,追!”众黑衣人此时已唯杜三马是瞻,闻言轰然应是,急步追去。
这条斜坡好长,贾仁禄直滚出了十余丈,撞到了一株大树上,这才停了下来,他挣扎的站起身来,不敢少停,拔腿狂奔,一瞥眼见,左右两侧火把乱晃,不少人包抄而来,显是杜三也颇通兵法,想给他来一出十面埋伏。贾仁禄心道:“得,这下死定了,天上的各路神仙、诸位菩萨,多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这次老子十万火急,求求你们再给老子些狗屎运吧,保佑我脱此大难。”脑中胡思乱想,脚下不停,舍命急奔。耳听得身后脚步之声甚响,显是众黑衣人正不停步的追将过来。
过不多时,贾仁禄跑得喘不过气来,只听得杜三不住乱喊乱叫,指挥手下包抄拦截。贾仁禄心道:“这叫什么事嘛,老子好不容易夺下了江州,终于过了一把太守的瘾,却莫明其妙的跑到这里来受罪。娘的,这些不知道什么帮的家伙,追得这么紧,要老子好看啊!”心中又道:“看来美女以后还是少惹为妙,家里的那三口子兀自没整清楚,还想着吸纳新人。什么约会你都敢赴,这下可倒好,整到这里来了。唉!这次是凶多吉少,估计要搭上老命一条。”心中自怨自艾,脚下加紧,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慌不择路,竟往林木深处钻去。
又奔了一阵,双腿酸软,气喘吁吁,猛听得水声响亮,轰轰隆隆,便如潮水大至一般。正乱瞥哪来的水声,却听得身后杜三大声喊道:“那小子慢下来了,兄弟们加把劲,抓到了他这辈子我们都吃穿不愁了。”
贾仁禄回头一看,刀光晃眼,十来位黑衣人离他越来越近了,不禁大声叫道:“天啊!难道这次老子真要归……”一言未绝,突然之间,脚下踏了个空,身子登时坠了下去。他大叫道:“妈呀!”话刚说完,身子离下坠处已有数十丈了。
身在半空,耳闻呼呼的风声,当然十分地害怕,忙双手乱抓,盼能抓到根救命稻草,好捡回这条小命。可是着手之处竟是空气,别说是稻草了,就是连只苍蝇蚊子也无。这么乱挥一阵又是下坠了百十来丈。正闭目待死间,只听蓬地一声,**撞上了什么物事,身子向上弹起,原来恰好撞到了崖边伸出了一株老松。喀喇喇几声响,老松粗大的枝干登时断折,贾仁禄百忙之中,仍是丝毫不乱,骂道:“该!害得老子屁屁差点摔成了八瓣!”
有这么一株多管闲事,救人还被骂的老松的拦阻,这下堕之势倒也缓解不少。贾仁禄四下一瞥,现老松右不远处,竟有一处突起的高台,不禁心下大喜。便在这时,上跃之势已绝,身子再次落下。他双臂伸出,牢牢地抱住了古松的另一根树枝。挂在半空,不住摇晃,向下望去,只见刚才高台竟在自己的斜下方不远处,不禁心中一喜,心道:“各种神佛保佑,让老子能跃到那高台之上!不然摔将下去连渣都没有了……一路都赌过来了,再赌一把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到此身子晃了几晃,猛地一松手,向前跃去。呼地一声,正好落在了高台一侧,脚后跟离台壁不过数寸,却也是险到了极处。
贾仁禄本想大声惊呼,但恐崖上之人知悉他还活着,不敢高声。僵立半晌,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向下一看。只见深谷中云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他曾去过黄山,听得导游讲述过一个十分好笑,却又十分可怕的故事,说是某日有一对情侣来至黄山游玩,到得一处景色绝佳之所,那女的便欲拍照留念,那男的当然不敢出言反对,只好口吐白沫的拿起了相机。他显非专业人士,为了取景不住的让那女的后退。结果那女的依言后退,一失足摔下了万丈深渊,摔了个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没找到。
如今贾仁禄身处高台之上,借着月光,看着台下的情景,不禁又想起了那则故事,不寒而栗,心道:“若是老子摔将下去,也一定会像那个女的那样粉身碎骨,连渣都找不到的。好险,好在老子吉人天相,狗屎运无敌,这样摔将下来,都没要了老子的命……”想到此,猛拍了自己的心口十七八下,大口大口的喘气半晌,惊魂略定。身子向后退了数步,环顾周遭,现自己置身于一座三面皆空的极高的大平台上。那平台倒有十余丈方圆,可是半天临空,上既不得,下又不能。大平台上方崖壁笔立,滑不溜手,竟无葛藤可是攀附,当真是死路一条。
贾仁禄摇了摇头,心里凉了半截,心道:“娘的,好象又回武侠了,当初张无忌好像就是摔到了悬崖下的平台之上,现了山洞一个,这才学到了九阳神功。放眼金大大的十数部小说里,好象有山洞必有武功,山洞越深,武功越高。看来这山洞实以盖世武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咱也找找看看左近有没有山洞,找到的话,老子也神功无敌一把,看那些小贼还能把老子怎样……不过这练功夫会不会很累……要是很累那怎么办?”
心中虽是胡思乱想,脚下却不停步,如作贼似的左右查察了半晌,终于在左侧山壁上现了山洞一个,不过洞口极是狭小,如狗洞一般。看着那个黑黝黝的不知有多深的山洞,贾仁禄心中狂喜,心道:“老子的狗屎运当真不错,想什么来什么!嘿嘿,武功秘籍,老子来了。”想到此便急不可奈的弯下腰去,手足并用的爬了进去。
由于武林秘籍的诱惑力实在是过于巨大,他迫不急待的在洞内急钻了一阵,突然之间,砰地一声,额头与山石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只撞得是眼前金星乱舞,失声叫道:“得!武功没捞到,先中了个头彩!”说完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睁眼一看,仍身处山洞之中,四下里万籁俱寂,无人追来,显是那些黑衣人认定他已死了,斯斯然回去收钱了。他缓缓的爬起身来,流着口水,继续向前爬行。那山洞并非笔直向前,而是弯弯曲曲,忽左忽右,如此绕来绕去,爬出了数百丈,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了一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眏。
他也不顾着身后有无追兵了,大声欢呼,像狗一样的从山洞里爬了出来。出了洞口,已是累的毫无力气,趴在柔软地细草上,鼻中闻到的是清幽的花香,鸣禽间关,鲜果悬枝。他虽是看过不少电视剧,但猛地在这山穷水尽之时,忽地柳暗花明,还是着实有些不适应。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看四周,一无异状,登觉放心。心头一松,一股困意随之涌来,心道:“老子这条命算是捡来的,现在肯定是跑不动了,不如睡个大觉先。醒来便是给人大卸八块,我也认了,反正多活了半日却也不无小补。”想到此复又躺到了草地了,过不多时,便即沉沉睡去,呼噜之声随之而来。
第二百章 偶拾白貂
这一觉睡得甚酣,待得醒转,已是日上三竿。贾仁禄听得一阵叽哩咕噜的叫声,大吃一惊,一跳醒转,睁开双眼一看,周围仍无异状。便在这时那叽哩咕噜的叫声又响了起来,贾仁禄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地道:“娘的,正做着美梦呢,却给吵醒了,原来是肚子饿了。”
他只觉浑身筋骨酸疼,毫无力气,缓缓地站起身来,放眼四望,但见翠谷前后两面高山耸立,险峻陡峭,无法攀爬出入。山谷正中却有一条小溪淙淙流过,将山谷一分为二,溪流两岸皆是绿草茵茵,鸟语花香,果然是福地洞天,山明水秀,看来上天怜其年纪轻轻就遇到无穷困厄运,特地选了一处风景绝佳之处做为他的葬身之地。
他见草地上七八头野羊十分训顺,低着头只顾吃草,见了他也不惊避,树上几只猴子在枝杈间纵跳嬉戏。不禁一脸郁闷,挠了挠头,心道:“得,又不知道到了哪了,张大大那时还有医术能救猴子,老子啥也不会,这咋整?先别管了,四下找找看有什么东东可吃的才是正经。”想到此便手搭凉棚,瞪大贼眼,左张右望。却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丛矮树,也就一人来高,枝杈上硕果累累,果子他倒也认得,像是传说中营养极其丰富的猕猴桃。他心中一喜,忙纵身奔上,摘了十数枚,坐在树下,吃得个津津有味,唾沫四溅。食毕,饥火稍减,忧愁转生,看了看四周,心道:“这到底是哪啊,老子又迷路了,这次估计没有那么好的狗屎运,不会再钻出个白毛男来给老子指路了。”想到此不禁悲从中来,热泪盈眶,转念一想:“说不定有某个世外高人在哪藏了部武功秘籍,老子习练之后,神功无敌,便可翻过高山觅路逃命去者。”想到此便又精神大振,又摘了数十枚猕猴桃,揣入袖中,当零食用,以备不时之须。
行不多时,便那到了那条小溪,溪水清澈,溪中游鱼隐隐可见。他毫无捕鱼经验,也只能看着那一尾尾白色的游鱼,乱流口水。对着那游鱼愣了半晌,灵机一动,心道:“这溪流不就是一个绝好的路标么,老子沿着溪走,应该能现道路。现在老子要回江州,该往上游走。”言念及此,辩明方向,逆流而上,走了三五里地,来到了一处清澈碧绿的大湖。抬头一看,只见一堵陡峭山壁横在他的面前,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冲击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大玉龙,极是壮丽,那瀑布便泻在大湖之中。
看了看那高耸如云的崖壁,心里凉了半截,心道:“得,前无去路了,现在只好往下游走了。娘的,沿路行来,别说武功秘籍没找到半本,竟连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有看到。看来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人……老子是第一次来这里观光的游客,估计得扎根山区,艰苦奋斗,在这里当一辈子白毛男了……”
越想越觉得郁闷,正愣愣出神之际,忽然泼喇一声,潭中跳起了一尾大白鱼,足有一尺来长。贾仁禄心念电闪:“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伸手一抓,甫摸到鱼鳞,手上一滑,又给滑脱了。那白鱼纵回湖去,砰地一声,水花四溅,溅得他满头满脸都是水。
贾仁禄一抹脸上的湖水,心中大怒,心道:“有你这么跳水的么,溅了这么大的水花,一点难度系数都没有。看来你连鱼都做得不专业,正好给老子捕来打牙祭!”想到此便折了根坚硬的树枝,来到湖边静静守候,待得一尾大白鱼游近湖面,猛地戳将下去。树枝进入水面之时,那鱼早已不知闪到哪里去了。
贾仁禄一击不中,忿怒更增,大叫道:“我叉我叉我叉叉叉,老子就不信叉不死你!”想到此便不停的来回叉鱼,手臂挥动了也不知有多少下了,正感酸软无力之际,又有一尾白色游鱼游上水面,贾仁禄经过了千百次的失败,此时倒摸到了一些窍门,蓦地里使劲疾刺下去,正中鱼身。
他欢呼大叫,找了些尖石剖开鱼腹,洗净鱼身,再找些枯枝,从身上取出火刀、火石生了个火,将鱼烤了起来。不久脂香四溢,眼见已熟,入口滑嫩鲜美。他生平也算是吃过无数烤鱼,小时候野炊之时也曾亲手烤过鱼,但总觉今天这条鱼吃起来最香,片刻之间,便将那条鱼吃得只剩下骨头。食毕摸了摸肚子,大声叫道:“爽!再去整一条来!”说完便又拿着根树枝,兴冲冲的跑到湖边叉鱼去了。
上游无路,他只好转向下游去碰碰运气,如此行了两日,那小溪仍是蜿蜒而前,看不到尽头,好在一路之上野果不少,溪中尽是游鱼,倒也饿不死他。这日他正沿着溪边乱走,忽听不远处,草丛之中钻出两头身长俱不满一尺的灰白貂儿,一闪即过,向远处奔去。
贾仁禄心道:“得,闪电貂!就算被啃上一口,老子也要看看它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想到此便沿着那两只貂儿的遁去的方向迈步急奔。他那三脚猫的轻功,又如何能同那两只迅捷无伦的小貂相比。奔了一阵,那两只小貂便又没入草丛之中消失不见了。
贾仁禄暗叫可惜,但兀自存着一丝的侥幸,仍不停步,沿着小貂消失的方向,不住的追去。奔了约摸有一顿饭的功夫,却见那两只小貂在远处的草丛之中上下纵跃,离地远了不知它们在做些什么了。贾仁禄心中好奇,放轻脚步,悄悄地掩至离两只小貂不远处的树林之中,拨开树丛一张,不禁为由眼前所见的奇景大吃一惊。
那两只小貂正与六条五色斑斓的毒蛇战作一团,那两只小貂动作均是灵活已极,在草丛之中或上或下,或前或后,迅捷无比的奔来奔去,伺机便纵到毒蛇七寸处咬上一口,待那蛇张嘴欲咬之时,那貂儿早就不知闪到哪里去了。
贾仁禄轻声叹道:“没想到连畜生都懂得运动战,这六只毒蛇估计会给这两只小貂玩死。”话音未落,那两只小貂已将那六只筋疲力尽的毒蛇一一咬死,张口便吃。贾仁禄见它们正在专心致致地进膳,便欲悄悄掩上前去,看个仔细。便在这时,草丛之中窜出一只小小的蜥蜴来,长不过一只,全身淡黄,好似透明一般,上有点点红斑,两只大眼黑溜溜、圆滚滚,甚是可爱。贾仁禄心道:“三国就是三国,生态没有受到破坏,什么东东都有。这种样子的蜥蜴,老子还是第一次见过。”
正胡思乱想间,那只蜥蜴悄然无声的迅靠近那两只小貂,贾仁禄心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能看到动物所搞的实战演习,也算是不虚此行了。”两只小貂吃得正欢,猛地抬头,现了那只蜥蜴,似有畏缩之意。一只小貂猛地纵身扑起,直奔那蜥蜴而去,另一只小貂则转身而遁,忽地折了回来,向后包抄,往那蜥蜴的尾部窜去。那蜥蜴不慌不忙,张口呃啊的叫了两声,一股淡淡的黄雾向面前的小貂喷去。那小貂正跃在半空,给黄雾喷中,当即翻身摔倒,四腿挺了几一下,便死翘翘了。
其时另一只白貂尚未掩至那蜥蜴的背后,眼见前先一只小貂惨死,便即纵身扑上。那蜥蜴迅转身,张口便喷。眼见着这只小貂也必无幸,却听贾仁禄大声喝道:“我让你喷!”跟着砰地一声,一块大石倏地从地蜥蜴的头顶落下,登时将它砸成一堆肉泥。
原来贾仁禄见那蜥蜴悄然掩至,便知一物降一物,那两只小貂肯定不是它的对手,从边上举起块大石悄无声息地奔至,却还是还晚了一步,没救成先前那只小貂。待得那只蜥蜴第二次张嘴欲喷之时,贾仁禄正好赶至它的身后,毫不犹豫的使劲将石一掷,砸了个正着。他兀自不放心,抬起脚来,猛踩那石块,嘴里不住念道:“看你还不死!”
过了半晌,估计那蜥蜴早已稀烂,放心不少。抬起头来,却现那只小貂早已不在面前,回过头去一看,只见那小貂正蹲在先一只小貂的尸身面前,似是十分的伤心。贾仁禄心中好奇,转到近前,低头一看,只见那只小貂毛皮润滑,一双红眼睛光闪闪的,甚是可爱。心道:“三国啥都好,就是没有相机,不然拍几张回去,给那些婆娘看看,保证能让她们惊声尖叫。唉,看看也就得了,老子可没那么大胆子去摸,不然不是断肢就是残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到此便又多看了两眼,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转过身去,辩明方向,继续赶路。行不数步,忽见白影一闪,那只小貂闪电奔前,蹲在他身前数尺开外,一对亮晶晶的小眼骨碌碌地转动,盯视着他。贾仁禄见小貂竟上前拦阻,心里直毛,颤声道:“老子可救过你的命,你可不能咬老子,不然老子……老子……老子……”一连说了三个“老子”,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小貂上前两步,估在地上一动不动。贾仁禄见它上前,吓得退后两步,手心热,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过了片时,见那小貂仍是一动不动,惊魂稍定,蹑手蹑脚地绕了过去,回头一看,那小貂仍是一动不动的伏的那里。拍了拍胸口,拔腿狂奔,心道:“看来好人做不得,连小貂都知道恩将仇报,何况刘璋乎!这里太过凶险,老子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转瞬之间,他便奔出了十数丈,不禁感概自己的轻功又有了长足的进步。便在这时,白影一闪,那只小貂又电射而前,蹲在他的身前数尺开外,一双小眼光溜溜地瞪着他。
贾仁禄猛地收住了势子,心道:“娘的,跟老子耗上了啊!”颤声道:“乖貂儿,我身上的肉是臭的,不好吃。”伸手向后一指,道:“后面有几只老蛇,那才是你的食物,去吃吧。乖!”他情急之下便对小貂诱之以食,心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老蛇的诱惑力对这只小貂来说应该是无比巨大的。
那只小貂仍是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显是没有听懂他的说话。
贾仁禄见它又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虽莫明其妙,也不敢多想,迈步急奔,绕过小貂,逃之夭夭。怎知又只奔出十数丈,那只小貂便又窜到他的近前伏好。贾仁禄嘴里吐了口白沫,双膝一软跪了下来,道:“貂大大,我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幼儿,还请你放过我吧,让我跑路吧!”
那小貂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语,小眼转了半晌,转过身去,纵跃而去,白影闪了几闪,钻进草丛中不见了。
贾仁禄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地道:“没想到连畜生都喜欢听马屁,看来这马屁功,以后还要多练练,跑路起来比神形百变都好用……”
折腾了这许久,日已正午,贾仁禄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到林中采了些野果充饥,复又沿着溪流向下游走去。行出十余里,忽地簌地一声,草丛中钻出一条毒蛇,如箭一般向他飞射过去。贾仁禄侧头一看,见那毒蛇昂吐信,来势汹汹,要想闪避已是不及,不由吓得面如土色,大叫一声:“妈呀!老子要归……”话音未落,眼前白光一闪,一团乱茸茸的物事扑到毒蛇身上,对着它的七寸狠狠地咬了下去。那毒蛇要害突遭重击,当场毙命,贾仁禄也就捡回了小命一条。
贾仁禄突遭此大变,已给吓傻了,过了半晌,方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只见扑开毒蛇,救他小命的,竟是方才那只白色小貂。不禁大为纳闷,挠了挠头,心道:“这小貂竟懂得知恩图报,看来它并没有恶意。难道它刚才不是要吃老子,而是想跟老子一起上路?”想到此便对那小貂说道:“你……你是想……跟我……一起走?”
那小貂蹲在他面前,盯视着他,一对小眼不往的转动,似在回答他的问话。
贾仁禄心道:“娘的,再赌一把,反正掉崖都摔不死老子,老子还怕毛啊!”弯下腰去,右手伸上前去,说道:“貂儿,貂儿!你若是想跟着我,便跑到我的手掌上来。”话音刚落,那只白貂便纵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贾仁禄只觉着手之处轻软温暖,说不出的舒服。他托着那小貂缓缓的站起身来,见它老老实实的趴在自己的掌中一动不动,也不咬人。不由心中一乐,心道:“老子又捡到宝了,这可比武林秘籍要好多了,又不用练,又天下无敌,对我这个懒人正合适,可真是赚到了!”
第二百零一章 中毒堕河
贾仁禄只不过是一时良心现,做了一件小小的好人好事,却意外的救了一只白貂。行走之际,那白貂前后左右不即不离的跟着,虽不能和他谈谈说说,倒了缓解了他的寂寞之感。无聊之时,还可以自言自语的向那白貂灌一大堆牢骚,诸如对他那三个婆娘大女子主义一些个人看法,或是对自己在家中地位的一点个人意见,虽不是很成熟,但已憋在心里许久,喷将出来心里倒也好过不少。反正那貂儿也听不懂,不能对他横加指责。
如此一来,他有了这么一个无声倾吐对象,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心道:“当初不过是看着这那两只小貂有些可怜,才上去救的,没想到就这么骗了这只小貂屁颠屁颠跟着老子。看来老子是越来越有先见之明了。哈哈!”想到此便自鸣得意,嘴里哼着现代流氓歌曲,带着那只小貂渐渐的远去。
这日晚间,贾仁禄生起篝火,自到溪边抓鱼,白貂则自顾自地跑入林中抓蛇。这一人一兽虽吃食不同,却均吃得个嘴歪歪,大快朵颐。用罢晚膳,贾仁禄便于篝火之旁合衣而卧,不片时呼噜之声响了起来。那小貂则倦在他的身旁,睡得十分香甜。四下里花香浮动,和风拂衣,人兽相安。
那条小溪甚长,在山谷中弯弯曲曲,一直看不到尽头,贾仁禄越走越没信心,好在有白貂为伴,也不算寂寞。在这茫茫深谷之中,他也不辩东南,不晓西北,竟沿着山溪而行,如此行了二十余日,终于到小溪的尽头,却现了一面山崖拦住去路,那小溪却从崖底流过,这前进的路也彻底的断了。
贾仁禄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山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得,这白毛男老子看来是当定的。”说完颓然坐倒,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溪水呆,转念一想:“那溪水是从崖底流过,老子潜进溪里,顺水游过,应该能找到出口吧。”想到此精神大振,来到溪边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老子的水性本就三脚猫,在平静的游泳池里,也就游个百来米,现在这小溪这么急,再者也不知这崖底到底有什么,这进去了估计是死路一条。”忽听一阵清脆鸟鸣自头上传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红羽小鸟在空中展翅飞翔,飞得甚欢,不禁怒火中烧,大声叫道:“***,有翅膀了不起啊!老子改天学会了抓鸟,一定要把你的翅膀给弄折了,看你飞屁!”刚说到此,便有一堆鸟粪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头上,奇臭无比。
贾仁禄怒不可遏,伸手一指那只正在天空中幸灾乐祸的小鸟,大声喝道:“白貂上,将那只傻鸟啃下来,给老子我当午膳!”
那只白貂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小眼转了几转,转身而遁,消失在了草丛之中,显是它对这个昏主的乱命很不满意,自行觅食去了。贾仁禄一脸无奈,道:“得,连你这个畜生也会甩脸子,说跑就跑!”说到此觉得额头上臭不可闻,刚才过于生气,一时之间也竟忘擦拭了,正欲取出那已破烂不堪的锦帕来拭抹,忽地瞥见边上的溪流,道:“有条小溪,还用屁锦帕啊!”说着便来到了溪流边上,弯下腰来,擦洗头上的鸟粪。
便在这里,簌地一声,一条五色斑斓的毒蛇从身后草丛之中飞窜出,如离弦之箭一般向他射去,张口便咬。
贾仁禄正对着溪流,专心致致的洗着头上的鸟粪,虽说荒山无人,但这形象问题也是不能马虎的,有道是:“头可断,血可流,型不可乱。”就算是要当白毛男,也要敬敬业业,做一个有贾仁禄特色的白毛男。其时他精神高度集中,哪料到竟有一头不晓事的畜生,突如其来,破坏他的形象塑造大计。他猝不及防,屁屁上被咬了一口。
他只觉**一下剧痛,双手一震,失声叫道:“什么东东啃了老子屁屁一口……”说到此四肢百骸渐渐僵硬,双眼一黑,砰地一声,掉进了溪流之中。白貂其时正飞赶来,见他失足落水,忙窜到近前,跃入水中。
长安城内,自贾仁禄离去之后,貂婵便一直魂不守慑,心不在焉。终日在门口来回直转,一有人开门进来,她都要探头一张,渐渐的已有些神经质了。可这过境千帆皆不是,她的心情也就越来越遭。曹静肚腹随着时日的增长,越来越大,显然新的生命已逐渐蕴育成形。貂婵既要忙里忙外的照顾,又要分神担心远在千里之外的贾仁禄,难免有些焦头烂额。失眠、健忘、心烦意乱,更年期的症状提前出现,并有向老年痴呆的展趋势。府中大小人等见夫人如此暴躁易怒,知她思念丈夫,倒也不同她一般见识,最多背地里管她叫“貂大妈”而已。
这日一早,貂婵便绷着个脸来到了曹静的小屋,一见曹静,雨过天睛,笑道:“呵呵,最近身体怎么样?”
曹静道:“姐姐,我也没这么金贵,你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干,我都快闷出病来了。”
貂婵笑道:“呵呵,如今你岂同寻常,一定要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找大夫来看看,看看还有什么该注意的。你现在可是咱家的宝贝,可要侍候好了,否则我怎么向仁禄交待啊。”
曹静道:“呵呵,你现在一天请八百个大夫来看我,天天吃什么苦药,害得我舌头都是苦的。”顿了顿,又道:“最近有那坏蛋的消息没有?”
貂婵明知故问:“哪个坏蛋啊?”
曹静道:“咱家还有哪个坏蛋啊!”说着摸了摸肚子,抱怨道:“乖宝宝,你这个臭爹,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傻跑,也不知道关心咱,咱出生的时候,不要认他!”
貂婵格格直笑,过了半晌,愁云转生,叹了口气,道:“唉,没什么消息,这蜀道艰难,消息传出来比较麻烦。”
曹静道:“我听说赵韪的叛军势力很大,这仁禄就一个人去,不知会不会……”说到此便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貂婵摇头道:“不会的,仁禄不会有事的。从许都到长安,这一路行来,也不知遇到多少的麻烦,他都迎刃而解。这个赵韪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所领兵马不过三五万人,没什么可怕的。我听说仁禄这次在西域的时候,就用了五千人就破了一个叫什么什么羌的五万大军,那个赵韪还至于有这么厉害吧。”
曹静一脸崇拜,道:“嗯,这个坏蛋一肚子坏水,应该不会有事的。”
貂婵面有忧色,道:“我也觉得他不会有事,可不知怎的最近我的眼皮老跳,心里慌慌的……”
便在这时,甄宓走了进来,笑靥如花,道:“呵呵,不用心慌,我有仁禄的消息了。”
貂婵急忙转身,迫不急待地道:“快说,快说!”
甄宓笑道:“这跑得太急,我又给忘了。”
貂婵嗔道:“好啊,本来你一本正经的,现在也学会了油嘴滑舌,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说完奋袖出臂,便欲上前,一场大战一触即。
甄宓识得厉害,忙道:“别,别,我说,我说。我家在西蜀也有些生意,认识了一些蜀中商人。我问过了几位蜀中商人,他们都说,仁禄已解了成都之围,破了赵韪的五万大军。我想他不久就应该回来了。”此言一出,便引起一片惊声尖叫,接着屋中三女像疯了一般,又笑又哭,歇丝底里作了半晌,方无力地摊倒在地。
得知了这一喜讯,貂婵便如疯子地跑了出去,呼奴使婢,流水价似的下达了一系列地命令,欲搞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以欢迎贾色狼再次返回狼窝。正在偏厅号施令之际,翠花走了进来,道:“外面来了一个老乞婆,赖在门口就是一直不肯走。”
貂婵白了她一眼,嗔道:“给点钱打走就是了,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翠花道:“我们给过钱了,可她就是不肯走,说是有老爷的消息,想见夫人。”
貂婵嗔道:“老爷在成都大胜,这消息我已经知道了。这种穷人就是这样,想借此捞点好处。这样你去帐房取五百钱拿去给她。老爷就要回来了,我这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哪有空见她!”
翠花应道:“是!”说完转身退下。
翠花走后,貂婵便又开始滔滔不绝的下达命令,下面十数位管事的婢女静静地听着,过不多时,翠花又转了进来,道:“那乞婆还是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夫人。”
貂婵一摆手,嗔道:“你没见我这正忙着呢,不见!”顿了顿,又道:“这五百钱她不要?”
翠花摇头道:“她不要钱。”
貂婵莫明其妙,道:“五百钱不少了啊,她没说有什么事?”
翠花道:“没有,她只说有重要消息,一定要见了夫人才说。”
貂婵摆了摆手,道:“我没空见她。我想她是嫌钱少了,这种人,哼!一有点什么小道消息就巴巴的跑来说,就是为了点好处。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若不是老爷马上要回来了,不宜动粗,不然我叫人打走她!”
翠花点头道:“嗯,上次老爷去西域时,数月未有音讯,也有不少人跑来说有老爷的消息,结果都是假的。这些人真可恶!不如我让相公赶她走吧。”
貂婵道:“老爷要回来了,咱也行行善事,让神仙老爷保佑一路平安。这样,再给她五百钱,若还不行,再赶她走。”
翠花应道:“是!”转身退出。
过了约一顿饭的功夫,翠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貂婵正在口悬河汉,一见翠花,颇不耐烦,嗔道:“又什么事!”
翠花道:“不好了,给了那老乞婆一千钱,她还是不动地方。相公一时激动,便上去拳打脚踢,想吓走她。可她抱着相公的腿,死活也不肯走。背上捱了相公一拳,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苏醒。”
貂婵腾地站起身来,伸手一指翠花,嗔道:“这一点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
翠花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战战兢兢地道:“现在事情闹大了,门口围了好些人,还请夫人去看看吧。”
貂婵叹了口气,道:“唉,我都这么忙了,你们还不能给我省点事,走吧。”说完便欲出屋。
甄宓走了进来,道:“姐姐,你忙吧,我去看看。”
貂婵点头道:“嗯,有你去我就放心了。”
甄宓来到府口处,见赵二已将那年老乞婆给救醒了,便柔声问道:“老夫人,你有什么事吗?”
那乞婆道:“你是贾军师的夫人吗?”
甄宓点了点头,那乞婆不知怎的竟有些自惭形秽,道:“我有关于军师的消息要同您说。”
甄宓道:“请进来吧。”对赵二说道:“赵二,你扶着老夫人到前厅去。”
赵二应道:“是!”扶着那老乞婆来到了前厅。
甄宓道:“有什么事便请讲吧。”
那乞婆回顾左右,甄宓挥了挥手,赵二等人退了下去。甄宓道:“老夫人尽管开口吧。”
那乞婆环顾左右,颇有些不放心。甄宓笑道:“呵呵,老夫人尽管放心。”
那乞婆伸手揭下了一张面皮来,露出了秀美的面庞,道:“我叫红袖,是军师在成都新收的婢女。”
甄宓大吃一惊,道:“人皮面具!看来你真是仁禄的婢女,你怎么来了?仁禄呢?”
红袖道:“刘璋恩将仇报,要置军师于死地。我来的时候,剑阁已经封关了,因我是蜀人这才混了出来。请夫人告知使君,让他派人入蜀接应。”
甄宓闻言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几欲晕去,红袖忙抢上前来,将其扶好,道:“夫人,你没事吧?”
甄宓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袖遂将贾仁禄如何解得成都之围,她是如何到了贾仁禄府上为婢,刘璋又是如何设鸿门宴要害贾仁禄,一桩桩、一件件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甄宓听她说得有条不紊,滔滔不绝,不像作伪。待她说完,方道:“红袖,如今你出来了。那仁禄呢,你有没有他最近的消息?”
红袖道:“老爷因我是蜀人,便让我先行混出来报信。我来时在道上倒是听得一些消息,蜀将张任正领兵四下搜捕老爷。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甄宓见红袖神情困顿,知她在道上吃了不少的苦,便道:“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我让赵二为你安排住处。”
红袖道:“谢谢夫人,还请夫人去告诉使君。”
甄宓点头道:“嗯!”跟着唤来赵二,让赵二为红袖安排住处。
二人走后,甄宓转进偏厅,只见貂婵还在那里筹划布置,眉飞色舞。突然眼圈一红,掉下泪来。貂婵见她神色有异,便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那老乞婆怎么了?”
甄宓回顾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婢女应道:“是!”转身退下。
貂婵莫明其妙,道:“出什么大事了?”
甄宓珠泪滚滚,哽咽道:“那人带来了蜀中的最新消息。刘璋已封堵了出蜀的所有通路,欲加害仁禄。”
貂婵闻言一阵晕眩,叫道:“什么!”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二百零二章 陡闻噩耗
甄宓抢上前去,将其救醒,看着她不住的落泪。貂婵悠悠醒来,表情木然,呆呆地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定是那人想骗些钱财,胡乱编出来的,我们以前遇到过的。这不是真的。”
甄宓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老乞婆,而是仁禄在成都新收的婢女叫红袖。是仁禄让她来通知我们的,让使君派人入蜀接应。”
貂婵腾地站起,道:“仁禄派来的人,那他一定是遇到危险了。”说完便在屋中来回乱走,呼吸急促,边走边道:“不行,我要去西蜀,我要去西蜀,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说完便向外走去。
甄宓忙将其拦住道:“姐姐,别急!现在我们该冷静下来,想想对策。”
貂婵嗔道:“冷静,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说完便颓然坐倒,垂哭泣,不再说话。
甄宓道:“姐姐,我们去了根本没用。现在先通知使君,让他来想办法,你看如何?”
貂婵站起身来,道:“对的,去找刘备,人是他派去的,现在出了事,就应该去找他!”
甄宓道:“姐姐,到了使君那可要和他好好说。”
貂婵闻言一怔,深吸了口气,心情和缓不少,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老是心烦意乱的,看来我原也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只不过我不敢往那上面去想。”顿了顿又道:“放心,我会好好同使君说的。”说完便走出屋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貂婵前往未央宫去见刘备,刘备莫明其妙,问道:“貂婵,你怎么来了?”
貂婵垂泪道:“仁禄派人来通知我,说刘璋已卡断出蜀的所有道路,要加害于他。还请使君设法搭救。”
刘备勃然大怒,一拍桌案,长身而起,道:“岂有此理!”说完背转身去,又道:“仁禄解了成都之围的消息,我也有所耳闻,本想着他马上便能回来了。没想到季玉……季玉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貂婵道:“如此出蜀道路已断,仁禄在蜀中凶多吉少,还请使君派人前往。”
刘备转过身来,道:“貂婵,尽管放心。其实仁禄走后十来日,我一直放心不下,便令子龙赴蜀暗中接应,有子龙在想来应该会没事的。”
貂婵也知赵云的本事,便道:“有子龙在应该没事。不过……”
刘备道:“你放心,我一会便集众文武商议,起兵讨伐刘璋,已解仁禄之危。”
貂婵道:“国家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不过我听仁禄说过,以目前的形势,使君不宜出兵。再者使君与刘益州是同宗兄弟,我不希望因为仁禄而影响到了双方的关系。”
刘备摆了摆手,道:“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仁禄所赐,我们虽未结拜,但在我心中,他便是我的兄弟。为救仁禄便是要我死了,也是甘心。我已决意出兵,我这就去召集文武。”
连日来刘备一直同从文武讨论出兵蜀中事宜,但刘备的三州之地刚取得不久,又经历了大旱及内乱,疮夷未复,百废待兴,实在不能再出兵了。且用兵西蜀须得经过汉中,张鲁又不允假道,因此要平蜀先须攻打张鲁以打通道路。在如此严峻的形势面前,众文武均认为不宜用兵西蜀,个个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当然除了那个最不爱惹事的张飞之外,他一听刘备要攻打西蜀,便冲将上前,胸脯拍得山响,扬言只要五千兵马便可吞下汉中踏平西蜀。刘备闻言之后十分的激动,口吐白沫,晕倒当场,被人抬了回去。
刘备见众文武意不可回,也知此时攻打西蜀难有胜算,却又十分担心贾仁禄的安危,便一直不停的议来议去,罗圈会开了一次又一次,却又毫无结果。这日正商议间,一小卒气喘喘吁吁地闯将进来,道:“报!刘蒙在前往西域的途中,用计杀死押送差役,逃了出来。跑到氐族属地,煽动氐王千万等人起兵来攻,已逼近天水,天水太守告急,还请主公做准备!”
刘备一拍桌案,怒道:“这个刘蒙,悔不该当初饶了他!真是一日纵敌,万世之患!”
徐庶道:“主公勿忧,孟起素居西凉,与羌氐各酋豪都颇为相熟,羌氐之人视之为神。只要让孟起前往天水,虚张疑兵,深沟高垒不与氐人交战。氐人必疑惧而不敢进,久之自退,天水可保无忧。”
刘备道:“如此甚好。孟起!”
马应道:“末将在!”
刘备道:“你领兵三万赶赴天水,就按元直所说之法行事。”
马应道:“是!”转身退下。
张飞窜将出来,道:“大哥,这个什么氐王有啥可怕,让我去保证平了!”
刘备一脸郁闷,道:“滚!下次再这样,不让你来议事了!”
张飞忙缩回原位,有气无力的应道:“是!”
刘备叹道:“唉,所有的事都挤到一起了,真叫人头疼。这个刘蒙迟些再和他算帐,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仁禄之事,我昨晚想了整整一夜,这西蜀我认为还是该打。”
徐庶道:“此时用兵西蜀不合时宜,难胜易败,还请明公三思。”
刘备摆手道:“我意已决……”
钟繇抢先道:“氐兵犯境,此时用兵西蜀,这根本之地恐会不保,还请明公三思。”
刘备怒道:“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仁禄有危险而见死不救吧!”
徐庶正欲说话,却见一名小卒闯进殿来,道:“报!贾军师入主赵韪余党李异军中,已攻克垫江!”
刘备闻言大喜,站起身来,道:“哦,此事可真?”
那小卒道:“确有其事!贾军师仅用了二千兵便克了垫江,此事在西蜀传得沸沸扬扬,都传到了汉中,小人便是在汉中打探到这个消息的。”
徐庶道:“有可能是张鲁传出的假消息。”
刘备点头道:“嗯,元直你再多差些人去蜀中打探。”
徐庶应道:“是!”
刘备步至案前,来回走着,道:“我相信这是真的,这事仁禄能干得出来。这个仁禄啊,行事总是出人意表,季玉惹上了他,该有大麻烦了。哈哈!”
钟繇道:“如今既有了军师的消息,这出兵之事……”
刘备道:“好吧,就依诸位之议,暂不出兵。”
此言一出,“主公英明”之声响成一片。
此后好消息便如潮水一般涌来,当刘备知道贾仁禄用计袭取江州,杀了冷苞之后,乐得个嘴歪歪,取出蜀中地图,置于案前,凝神观图,手指在其上来回直比,过了半晌,方道:“这个仁禄,亏他想得出来。哈哈!”
貂婵自是也收到这些好消息,她先是接到了姜庆的告急,知悉了指腹为婚一事。但怕曹静生气,便没有告诉她,只是命翠花、赵二带着大笔钱财赶去天水照顾姜冏家人,嘱咐天水正遭兵乱,若是方便便将姜冏家人接来长安,以便就近照顾。其后便是刘备属下流水价似的报来贾仁禄攻城取邑的消息,兴奋的貂婵数日没有入睡,如疯子一般在床前来回直转,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数日后,未到申时长安已是漆黑一片,天上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转眼便来。刘备于书房内凭几而坐,手捧一卷简牍用心观看,越读越觉得看不清简上的字迹,便道:“来人啊!掌灯。”
边上婢女应道:“是!”说完便去将宫灯点亮。
刘备抬起头来,向外看了看,问道:“什么时辰了?”
一位年方二八、貌美如花的婢女的婢女答道:“未时。”
刘备放下书卷,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前,抬头看了看天,喜道:“又要下雨了,好啊,没想到这大旱之后雨量倒是挺充沛的。”
那婢女道:“是啊老爷,近来旱情缓解不少,我家里的收成也好了不少。”
刘备转过身来,问道:“你家住何方?”
那婢女道:“杜县。”
刘备道:“离长安不远,今年受灾应该也很严重吧。”
那婢女点头道:“嗯,不过至从贾军师祈雨之后,这雨便时常下,现在好很多了。”
刘备道:“我听闻杜县有不少人家逃难关外,现在可曾回来?”
那婢女道:“嗯,我家也逃往了洛阳,最近听说关中旱情有所缓解,又回来了。”
刘备捋了捋须道:“这就好,这就好。哈哈!这个仁禄啊……”正说到此,轰隆隆地一声雷响,黄豆大的雨点忽喇喇地洒将下来。刘备心中甚喜,无心观书,来到滴水檐下,将手伸了出去,看着豆大的雨点一滴滴的打在了自己的手上,会心的笑了。
过不多时,电光一闪,轰隆隆地一声大响。刘备抬起头来,却见赵云神魂颠倒的慢慢走来,全身已被雨淋得湿透。刘备大吃一惊,忙道:“子龙,下这么大的雨,别淋着,快进来,快进来!”
赵云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喃喃地道:“主公,我没用,我将你交下的事给办砸了,请你责罚”说完泪如雨下,跪倒在地。
刘备莫明其妙,回头道:“拿雨伞来。”左右忙递过一柄雨伞。
刘备伸手接过,撑了开来,急冲冲的赶到赵云边上,为他打伞,道:“出了什么事了?进去慢慢说。”说完便扶着赵去站起,拉着他的手进入殿内。
二人分别坐好,婢女献上热茶,刘备挥退左右,道:“子龙,蜀中出了什么事了?”
赵云起身离座,来至正中跪好,道:“主公命我暗中保护军师安全,可我却……却……却……还请主公责罚。”
刘备端茶杯的手瑟瑟抖,颤声道:“仁禄,怎么……怎么了?”
赵云道:“军师遭歹人绑架,逃跑途中,不慎……不慎……”说到此便泪珠直滚,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备只觉手足冰凉,颤声道:“不慎怎么了?”
赵云稳了稳情绪,道:“不慎失足坠崖身亡了。”便在此时一道闪电从黑云之中射出,照着四野一片明亮,跟着便是轰隆隆地一个霹雳打将下来。
啪啦一声,刘备手中的茶杯失手掉地,滚烫的热茶溅在了他的手上。刘备却好似毫无知觉一般,看着那已粉身碎骨的可怜茶杯,便想到了可能已粉身碎骨的可怜军师,愣愣出神,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蓦地里站起身来,喝道:“这不可能!”拿起案上竹简,奋力掷了出去。
赵云抬头一看,只见刘备脸上肌肉抽搐,显是愤怒已极。他哪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静静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心里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
过了半晌,刘备摇了摇头,定了定神,道:“子龙,你先起来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云并未起身,道:“那日领命之后,我便一路赶往蜀中。道上听说张任那厮已封了出蜀的各条要道,要捉拿军师。我心急如焚便四下找寻,终于在一个小山村中遇到了军师。我想若是暗中保护的话,军师反而会更安全,因此我便不现身,于暗中加以护卫。”
刘备点头道:“你做的对,都在明处的话,有些事情反而不便。那后来呢?”说完走到近前,将他扶起,拉到座位上坐好。
赵云道:“之后军师所寄居人家之孙女,遭山大王抢亲。军师路见不平,竟说要对那山大王说因缘,让那山大王回心转意……”
刘备取出锦帕来拭了拭眼中的泪水,道:“呵呵,他尽有新鲜东西,这个说因缘又是什么?”
赵云回想当时的情景也觉得的好笑,微微一笑,道:“他哪是说什么因缘,脱得赤条条的躲在黑屋子里。山大王来时便出其不意将他摁倒在地,胡乱的暴打一顿,打得那大王是哇哇乱叫。”
刘备笑道:“这个仁禄,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哈哈!唉!”
赵云见刘备愁云转生,忙道:“其后那些个小喽罗抢进屋来,要找军师麻烦。军师的功夫你也是知道的,能有多高。可他胆子也大,敢虚空一掌,欲劈灭灯烛,好显得自己很有本事,吓退那些喽罗。若不是我在窗外暗中相助,他估计会被那些喽罗打成猪头了。”
刘备笑道:“哈哈,你就不该帮他,让他吃吃苦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说因缘了。”
赵云微微一笑,道:“其后军师现那个山大王便是李异、庞乐。二人也真心投效,军师遂入主军中,用计夺下了江州。”
刘备笑道:“这事我知道了,我还和元直他们细细的研究过他的战法。神来之笔,当真是神来之笔!以前从未有人用过这种战法,太高明了,二千多人在山里穿来钻去,一转眼间变两万人了,还拿下了原本有两万人的江州。本来不服仁禄的人,一看到这战法,都佩服的不得了。唉,可惜啊……”说完泪珠又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
赵云道:“我原本想现身助军师一臂之力,但我相信军师能成,也就没有帮他了。军师果然没让我失望,东绕西绕,将张任、冷苞二人耍得团团直转,最后杀了冷苞夺了江州……”
刘备问道:“那后来仁禄是怎么遭人绑架的?”
赵云道:“这也怪我。那日我在江州遇到一件不平之事,出手管了一管,费了些时间。到了军师那时现军师已不在府中。我着急万分,四处打听。听闻有人曾见军师出城往西去了,我便一路追寻而去。在接近江阳地方,现一伙歹人言语间露出了有关军师的消息,我便悄悄了拿了一两人来,详加审问,才知军师已失足坠崖了。”
刘备铁青着脸,道:“查清楚了没有,知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
赵云道:“据那些歹人招认,他们是受了冷苞家人指使。不过我想冷苞的家人胆子应该没有这么大,估计……”
刘备怒道:“刘璋,刘璋,一定是刘璋!刘璋,我和你没完!”
第二百零三章 柳暗花明
赵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若无人在背后支持,冷苞家人不可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买凶杀人。”
刘备缓缓地来回走着,道:“是这样的……”出了一会神,又道:“对了,你确认了没有,这事可真?”
赵云道:“我曾亲到军师的失事的山崖看过,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从那里摔下去绝难幸免。我心存一丝侥幸,从它处绕到山崖之下,现崖下乃是一条湍急的大江,我沿江找了数里,也未现……也未现……”说到此便有喉头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备道:“你是说没现仁禄的尸身?”
赵云点头道:“没有,不过……”
刘备道:“嗯,山高谷深,下面又有湍急大江,这样失足摔下,是凶多吉少。不过我总觉仁禄还活着,这感觉之事很难说,我总觉得他没死。”
赵云点头,道:“主公,不知怎的,我也觉得军师没死。可这事实……”
刘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赵云道:“我已通知了江州的伯苗、孝直他们。如今江州之事均由孝直主持,分兵严守四境,互为犄角,江州暂无大碍。”
刘备道:“如此甚好,孝直来长安时我见过,他守江州我信得过。”顿了顿下令道:“来人啊,令元直、元常来此见我!”
徐庶、钟繇闻讯赶来,刘备将贾仁禄不幸遇难之事,说了一遍,痛哭不矣,双目红肿,眼泪流了一地。徐庶陡闻噩耗,泣不成声,痛哭良久,方才收泪。
刘备一拍桌案,道:“我打算为仁禄复仇,兴兵伐蜀!”
徐庶取出锦帕来拭了拭泪水,道:“如今我们内忧外患,实在不宜出兵,还请主公三思。”
刘备看了看徐庶,铁青着脸,道:“元直不是仁禄的义弟么?这杀兄之仇焉能不报?”
钟繇道:“兄弟之仇,只是私怨。主公讨贼大业,万民福旨,这才是公义。元直不想因一时私怨,而因小失大,还请主公三思。”
徐庶点头,道:“元常和我见解相同,我正是此意。我非是不恨刘璋,不想兴兵复仇。但这三州之地,兄长了大心思,出奇用谋,来之不易。若主公一意孤行,这蜀中未得,三州必先不保。到时在九泉之下,叫我如何面对兄长?”说完便又泣不成声。
刘备闻言心中大怮,泪如雨下,道:“对的,这三州之地,是仁禄百战所得。若是我举措失当,丢了根本,仁禄泉下有知,也会怨我的。我虑不及此,险些铸成大错,可如今该如何是好?”
徐庶道:“主公急于复仇也不是没有办法。”
刘备忙道:“元直有主意了,快快讲来。”
徐庶道:“如今江州、巴东、涪陵三郡,已在主公手中。只要主公遣人前往江州主持大局,因三郡之地而以刘璋一争短长,虽耗时长久,却也未必不能取胜。这一来可以不动用根本,二来又可就近向刘璋施压,岂不两全其美?”
刘备点头道:“如此甚好,这事我当亲往,我也正想会会这个同宗兄弟。”
徐庶道:“若是主公亲往,当选定坐镇关中之人。”
刘备沉思片刻,道:“就云长吧。让张郃守洛阳,接替云长。”
徐庶点头道:“明公英明。”
刘备道:“兵不带去,将领可不能少带。我要让季玉知道我不是好惹的!”顿了顿,又道:“让文和来长安辅佐云长。元直、子龙、翼德、令明、伯济随我前去。我总觉得仁禄还活着,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议事时便不议了。此事暂时保密,你们不得泄露,若是让仁禄的家里知道了,还不得大乱啊。”
徐庶心里也存着万一之想,道:“明公之言甚有为理,我们正好也可前去再好好的找寻一下仁禄。”
刘备点头道:“嗯,就这么办。元直,具体随行将领名单由你来定。”
徐庶应道:“是!”
三日后,刘备借口前往江州视察指导工作,带着徐庶、赵云、张飞、郭淮、庞德等谋臣猛将赶赴江州。长安则换了面如重枣的关公坐镇,貂婵屡次派人前去打探贾仁禄的近况,却都是一问三不知,使得貂婵不禁一脸郁闷,不知刘备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难免又担心起远在千里之外的贾色狼来。
这日貂婵同甄宓坐于她的小屋之中的闲聊,貂婵道:“听说使君去了江州,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甄宓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使君因江州孤悬一方,很不放心,想亲自去看看。不过……”
貂婵吃了一惊,道:“不过什么?”
甄宓道:“我打听了,这次使君将好些能臣武将都带去了,连元直也去了。若仅仅只是视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一定是出大事了。”
貂婵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前两天见过茹嫣,她还向我抱怨这次元直不带她一起去呢。”
甄宓问道:“她有没有说元直为何去江州?”
貂婵道:“我问过,她也说使君他们只是去视察一番,年内便回,到时仁禄也会一起回来。”
甄宓蹙眉道:“这里好象有问题。”
貂婵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看的,我见茹嫣眉宇间隐有忧色,且好象有些怕见我。我和她可说是亲如姐妹,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我总觉得云长、使君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甄宓笑道:“呵呵,姐姐的眼光越来越厉害了。”
貂婵笑道:“跟着那坏蛋久了,这乱七八糟的本事,自然也就学了一些。”
甄宓低头沉思片刻,道:“看来仁禄的消息,还是要从茹嫣这妮子的嘴里撬出来?”
貂婵问道:“你有主意了?”
甄宓道:“元直向来惧内,这有什么事肯定会和茹嫣说的。这小妮子应该要比未央宫里的关云长好套问多了吧。”
貂婵苦笑道:“那是,我让赵二去未央宫打听了几次仁禄的消息。云长总是说他刚从洛阳来,不了解情况。他已差人去江州打听了,一有消息便会通知我们。每次去都是这些,烦也烦死了。”
甄宓道:“呵呵,关云长向来一脸严肃,办事沉稳,赵二那样的大老粗,又如何能从他的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这事还得从赵茹嫣这个小妮子身上下手。”
貂婵一脸关切,问道:“快说,你有什么主意了?”
甄宓将脸凑过去,悄悄地在貂婵的耳边说道:“须当如此如此。”
貂婵闻言一怔,伸手一点她的额头,道:“你呀,竟跟着仁禄学,不学好,越来越坏了。”
次日,貂婵来到徐府,生拉硬拽的将赵茹嫣给架到了贾府,一直拖到了前厅,酒宴早已摆好。貂婵、甄宓满脸堆笑,轮流把盏,不住的劝酒,往死里灌。赵茹嫣为了应酬,新近才学得喝酒,这初学乍练,难免特别喜欢喝,加之同貂婵、甄宓情同姐妹,也就不疑有它。到口便吞,二三十爵酒下肚之后,这舌头便开始卷,话也随之多了起来,不片时便将她和徐庶的恋爱史都给抖了出来,若是三国时有银行帐号,她能把密码给喷出来。
貂婵看了甄宓一眼,嫣然一笑,轻击了三掌。桂花端了只托盘,盘中放着几壶酒,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将托盘置于案上,便来至赵茹嫣的下坐好。
赵茹嫣觉得眼前有许多的人影来回乱晃,猛地眨了眨眼,总算是看清了桂花拿来的是什么,道:“呃……不能再喝了……我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貂婵道:“妹妹海量,人所共知,这一点点酒哪能醉啊。”伸手一指酒壶,道:“这酒中原根本没有,可不能不喝。”
赵茹嫣一脸迷茫,道:“这是什么酒啊……中原……还……还没有?”
貂婵道:“这是且末女王莫邪托伯济他们带来的西域特产葡萄酒。这莫邪妹妹也是小气,我听说这次只给了仁禄、伯济、德达、子龙这些曾为且末出过力的人。其他人一概没有,是以妹妹应该没有尝过吧,这次邀妹妹来主要也就是为了尝尝这酒。不然仁禄来了,一定拿去给那些大老爷们喝,我们哪还能喝得到?”
赵茹嫣点头道:“嗯,我……是……没……没喝过。葡萄酒……听起来就……呃……有点好喝……我也尝尝。”
貂婵拿起一壶酒,揭开壶盖,闻了闻,道:“我也没喝过,也想尝尝呢。这酒光闻着就觉得好喝,来我给你满上。”说完便亲自为赵茹嫣斟酒,一圈酒斟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举酒爵,道:“请!”说完目视桂花,嘴巴向着赵茹嫣一努。桂花已明其意,嫣然一笑,冲着貂婵点了点头,心想这次赵茹嫣是在劫难逃,今晚是别想回去了。
赵茹嫣只顾着看爵中的葡萄酒了,也没注意貂婵在向桂花格杀令。一举酒爵,抿了一口,道:“好喝,真好喝。这酒是不能让那些大老爷们糟蹋了。”说完一仰脖,一饮而尽。
桂花一举酒爵,笑道:“茹嫣,好喝就多喝些,来我敬你。”说完便满饮一爵。
桂花原是汉宫太后,甄宓是商场女强人,貂婵是歌舞姬出身,都是酒精考验的主,赵茹嫣这个刚学喝酒小妮子,又如何是她们对手。在三人的轮流夹击之下,不片时便零丁大醉,像堆软泥似地倒在了案上。
貂婵缓缓地走上前去,伸手轻推赵茹嫣,柔声问道:“茹嫣,你知道仁禄的消息吗?”
赵茹嫣迷迷糊糊之中听得有人问她,其时她肚子里满是马尿,脑子里尽是浆糊,早把徐庶的千叮万嘱抛到九霄云外,醉熏熏地道:“知……知道。元直……让我……不要告诉……你们……你们。”
貂婵心里咯噔一下,娇躯轻颤,道:“你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了,仁禄他在江州……”说到此便住口不说了。
赵茹嫣哪知貂婵在诱供,顺着嘴就说了出来,道:“他在江州……遭人绑架……逃跑途中不慎……不慎失足……坠……坠崖了,至今……未现……尸身,想来……也是凶多……吉少。”说完便双眼一闭,往见周公了。
貂婵闻言好似天塌地陷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失声叫道:“天啊!仁禄……”说完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甄宓心中大恸,泪如雨下,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聪明,这样的消息根本就不该套问出来!”说完便伏于案上,不住流泪。
桂花出奇的没有哭泣,来至门前,看着满天星斗,自言自语,道:“仁禄,我相信你还活着。”
那日贾仁禄跌入水中,已有些神志昏迷,被水流冲进了山崖。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眼前一亮,似有一颗亮晶晶、圆滚滚地小珠沿着地下河的另一支流向他冲来。
他其时已是身中剧毒,奄奄一息。嘴巴张得老大,怎么也合不拢。那径寸之珠随着水流直向他的嘴冲来,将他的嘴当成了下水道,顺着咽喉、食道便冲入了他的胃中。
贾仁禄但觉屁屁麻痒难当,肚中翻滚如沸,嘴里不停有水灌入,脑袋像要炸开一般,当真是说不出的难受,便是满清十大酷刑所造成的痛楚的总和,也难及此痛楚之万一。过不片时他再也忍耐不住,昏晕了过去。
只觉全身轻飘飘地,好似腾云驾雾,上天遨游一般;忽地全身冰凉,似乎潜入了碧海深处,与群鱼嬉戏;忽地五内俱焚,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来回乱窜,似乎被人误当成了烤鸭架进炭炉里烧烤,快要被烤熟了;一时仿佛又回到了长安,见到了他那阔别已久的三个婆娘,那三个婆娘各将手中厚厚一堆的帐单往他面前一堆,冲他嫣然一笑,便消失的无踪无影了;一时好象见到了父母,父母大声斥问他野到哪里去了,这么久也不回家,教育他要常回家看看。跟着便拿出一根大棍,追着他满世界跑。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眼前一亮,耳听得水声响亮,其时他昏昏噩噩,半梦半醒,不知身处何方。突然之间,似有一股大力将他向外一堆,跟着仿佛身处半空之中,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直堕,不禁啊地大叫一声。睁眼一看,只见下方是一个清澈的大湖,湖中似有一个女子一丝不挂,正在游泳。
他还来不及多看两眼,便砰地一声,跌进了湖里。但听得那女子啊地一声惊呼,他正欲开口说话,怎知一张口便灌了好几口水,只觉脑中一阵晕眩,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二百零四章 为美吮毒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贾仁禄渐渐清醒,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突然间阳光刺眼。他下意识的举起右臂挡在目前,闭着眼定了定神,再次睁开眼来,面前有一位二十上下,清雅秀丽的妙龄女子,正在手忙脚乱的对他进行施救。
贾仁禄一时气愤,忘了场合,喝道:“嘟,你在那做什么啊,人工呼吸都不会!”让美女替他做人工呼吸可是他长久以来的一个梦想,曾多次于游泳池里装昏迷,想吸引美女上钩,可次次都是恐龙抢着上前,一次次失望之后,他已彻底的绝望了。没想到这次在湖边居然能享受到这种待遇,而那美貌女子竟然不会人工呼吸,不禁气得他七窍生烟。
那女子见他醒了,心中一喜,回过头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话问道:“人工呼吸?那是什么?该怎么做啊?”
贾仁禄未及开言,侧过身去,呕出了十来口水,拍了拍胸口,又吐出了十来口水和一条小鱼来,方觉好过些,心道:“娘的,居然连鱼也喷得出来,看来这次老子的肚子成垃圾堆了,装进了不少破烂。好在三国河流环境还行,不会出现破鞋、臭袜之类的恶心东西,不然跑一只到老子的嘴里,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再吃东西了……不对,老子记得昏迷的时候好象有一颗珠子跑到了老子的嘴里。那是什么东东,哪家不要的破烂?谁啊,这么缺德,破烂往河里乱丢,这不是污染环境么。害得老子一口吞了进去,要是有什么后遗症,老子和他没完!”
那女子见他面容扭曲,显是十分的难过,忙转至他的背后替他拍打背心,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贾仁禄挥了挥手,道:“好多了,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说完便转过身来,上下打量那女子来,只见她装束与中原女子大不相同,兽皮缠身,头上还插着几根不知是什么鸟的羽毛,显得十分的怪异。心道:“她说话怪怪的,穿得又这么畸形,脑袋上插鸟毛……异族美少女!我来到南中了?哈哈,这下赚到了,这个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
他也可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典型代表了,甫从仙人跳的局中脱出,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小命,一看到美女便又大晕其浪,口水乱流,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面前的这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再加上了这异样的装束之后,竟也丽色十分。贾仁禄吞了吞口水,道:“这位姑娘,敢问尊名大姓?”
那女子给他看得有些不少意思,侧过头去,晕生双颊,道:“寨子里人都叫我阿秀。”
贾仁禄赞道:“果然是秀美无双啊!”这话要是给貂婵听到了,估计当场便能将他的耳朵给拧来下酒。
阿秀心里美孜孜地,嘴上却说道:“你还真是怪怪,爹爹说你们汉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看来是真的。我原本以为这好看的才会花言巧语,没想到你这么难看的,居然也会。你叫什么名字?”
贾仁禄闻言一脸郁闷,心道:“唉,自信心受到打击了……原来她不是看上老子了。只不过是见老子落水一时见义勇为,做做好人好事而已。”说道:“我叫贾福,我刚才的那些可不是花言巧语,这么能是花言巧语呢。这是对姑娘美貌的最中肯的评价,老……我一向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平生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谎话,怎么能骗姑娘你呢?”如今说假话对他来说,已和说真话没什么区别了,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心里也好似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一般。
阿秀笑道:“呵呵,我不信。爹爹说汉人都会骗人。”
贾仁禄道:“唉你爹爹僻处荒山,能见过几个中原人物。他八成是曾受过中原某些败类之欺,一时气愤,便以偏盖全了。这中原地广人稠,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出个把垃圾也是很正常的,放心像我这样的老实人,还是占绝大多数的。我这可是www.uu234.coma,品质保证,绝对可以信赖。”说完便扮老实状。
阿秀格格直笑,道:“你说话真有趣,我从未听人如此说过。对了,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人工呼吸是什么?”
贾仁禄老脸一红,颇为尴尬地道:“人工呼吸……这人工呼吸嘛……”话刚说到此,一道白影闪过,那白貂便已纵到了贾仁禄身旁三五尺处,说什么也不肯再近前了,蹲伏在地,瞪着圆滚滚的小眼看着他,目光中似有责备之意,似在说如此天花乱坠,泡一个天真纯朴的异族小美媚,实是有伤风化。
阿秀虽在山里长大,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小兽,啊地一声惊呼,道:“这小貂儿好可爱。它是你养的?应该是的,连毒蛇都咬不死你……”
贾仁禄瞪大双眼,颤声道:“什么!我被毒蛇咬过?怪不得老子的屁屁一疼,然后就掉到水里,人事不知了。”
阿秀略带羞涩地道:“我看过你那里的伤口。我是山里人,只看一眼便知那是一种毒性甚为猛烈的毒蛇所咬,一般被这种蛇咬过之人均必死无疑。没想到你却活的好好的,还能在这里和我有说有笑,真是奇怪。”
贾仁禄笑道:“那是你们山里人没见识,应该多到中原去走走看看,长长见识。我这叫百毒不侵,别说只是寻常毒蛇,便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老子也常把来当饭吃。”心道:“吹牛归吹牛,这事是有些奇怪,难道老子到三国来了之后真的百毒不侵了?不对,要是那样的话,上次在平原老子就不会被袁熙毒的肿得像只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愣了半晌,也不要领,忽地灵机一动,又想:“不会是水里那颗珠子的功劳吧,要是真的话那可是赚到了。那是什么人扔水里的?下次遇到时要再问问看还有没有其他功效的,比如美容养颜,一吃下去便能长得和潘安差不多的,又或是服下之后不用练功就能抵上三五百年功力的……”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阿秀啊地一声惨呼,回过神来一看,只见她的右手手背有两排齿印,鲜血正自渗出,显是她一时激动,伸手去摸那白貂,冷不防被啃了一口。贾仁禄看过《天龙八部》知道这被白貂咬上一口,须得有极大的毅力,壮士断臂,否则毒性上延自心口,那便神仙难救了。
心想阿秀是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当然不可能像《天龙八部》里那个山羊胡子司空玄那样有勇气拔刀断臂。再者她是一个古典的东方美人,当然也不可能明白西方所谓的残缺美,就像博物馆里的维纳斯雕像一样,没了两条胳膊,人们反而觉得她是很美的。因此要阿秀切去胳膊,估计比用刀砍她的头还难受。
正焦急间,贾仁禄忽地想到了,中毒之际若有人替中毒者吸出毒素,那中毒之人便可安然无恙。不过这吸毒之人的下场总是很悲惨的,估计要搭上老命一条。但此时事态紧急,不容他多想,抓起阿秀的手腕,张口便往她的手背上创口吸去。
其时阿秀的手掌已全成黑色,双眼大睁,连眼皮肌肉也已僵硬,无法合上。贾仁禄吸出一口毒血,吐在了地下,只见那毒血色如黑墨。贾仁禄一看,心道:“好厉害的貂儿,好在老子救过它的小命,不然冲老子啃上一口。老子怕疼,不敢割手切腿的,非要报销不可。”突然阿秀的娇躯一震,双眼呆呆地看着他,眼光中流露出异样的光芒,柔声说道:“谢谢你!”
贾仁禄道:“小事,小事。你不救我一命么,没有你,我估计还泡在水里喂王八呢。”说完便又低下头去吮吸伤口,吸了三五口毒血之后,黑血渐淡,慢慢的变成了紫色,又流了一会,紫色变成了深红色。贾仁禄低头一看,也知毒素已被他吸了**成了,但如此便宜在前,不占岂不真是王八蛋了,当下假作忧心忡忡,仍低下头去,张口欲吸。
便在这时,一男子奔至近前,大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阿秀闻言闪电般的将手缩了回去,站起身来,退了五六步,离贾仁禄远远的,稍感放心。贾仁禄侧头一看,只见一位年青汉子,孔武有力,腰悬腰刀一口,手握刀柄,瞪圆双眼,正怒怒勃勃地看着他。
贾仁禄满脸堆笑,站起身来,道:“误会,误会。这是一场误会,还请老兄听在下解释。”
那年青汉子抢上前来,左手抓住了贾仁禄的衣领,攥起拳头,照着他的右眼便是一拳下去,他的右眼登时肿得老高,那年青汉子喝道:“误会,误会个屁!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你……你……你不是人!”说完便又欲挥拳捶下,阿秀忙抢至近前,抓住了他的右臂,道:“阿朗哥,你听我说,他是为了救我,这才……”话说到此,啪地一声,秀美的面庞上挨了阿朗一巴掌,粉嫩的面颊登时高高肿起,五指之印甚为清晰。
阿朗喝道:“他明明轻薄你,你还替他说话,你不要脸……啊!”便在这时,白貂从草丛之中窜出,在他的左腿内侧狠狠地咬上了一口。白影闪动,便窜至贾仁禄的身后躲了起来。
阿朗只觉眼前白影一晃,根本没有看清来袭的是何方神圣,便觉左腿一下剧痛,不由一怔。阿秀不觉他的神态有异,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做什么事,你根本管不着,你干嘛打我?”
阿朗闻言盛怒已极,这毒素蔓延的也就更加的迅了,不片时便已全身僵硬,双眼一闭,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贾仁禄捂着右眼,道:“晕!他打了老子,老子还没晕,他倒晕了。”也怪白貂行动过于迅,三人均未看清是它在背后偷袭。
阿秀一脸迷茫,弯下腰去,推了推阿朗,道:“阿朗哥,阿朗哥。”阿朗此时全身肌肉僵直,嘴都合不拢,哪还能说话。
贾仁禄心念一转,回头看了看那顽皮的小貂,悄悄一竖大拇指,心道:“好样的,先给老子制造泡妞机会,后帮老子铲除情敌。没想到你这小畜生也这么鬼灵精,哈哈。”想到此,叹了一口气,道:“估计,又是那畜生闹得。这畜生啊、欠教育了、无法无天了。这事怪我,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育它,争取让它做一个讲文明,懂礼貌,有文化的小貂儿。”说完便走上前去,仔细查察,现了阿朗的伤口,蹲下身去,张口便为阿朗**毒质。
阿秀见贾仁禄竟为阿朗**毒血,哪知他是为了泡妞不择手段,且认定自己百毒不侵,有恃无恐。不禁心生好感,柔声道:“他打了你,你还为他吮毒,你真是个好人。”
贾仁禄义助情敌,原也就是要博得这句话,闻言虽未中毒,却也有些晕乎乎,道:“哪里,哪里。这位小哥不过是一时误会,解释清楚便没事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又怎能见死不救?”说完便又作悲天悯人状,继续为阿朗**毒血。阿秀也不再说话,双眼直愣愣地盯着贾仁禄,怔怔出神,心里觉得他的样子不再丑陋了。
过不片时,阿朗清醒过来,睁开双眼,却见贾仁禄在自己脚边鬼鬼祟祟地的不知在做些什么。其时他心里认定这个老黑脸对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阿秀不怀好意,当属好人有限之流。哪想到他是在救自己的命,还以为他要趁机加害自己。心中一惊,忙飞起一脚,向贾仁禄踢去。贾仁禄脑门中腿,滚将开去,砰地一声,脑袋撞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之上,登时肿了老大的血瘤一个。
贾仁禄摸了摸额角,叫道:“看来好人做不得……”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像堆软泥似地瘫倒在大树下。
阿秀正在愣神,听得惨叫,回过神来,嗔道:“他在救你,你怎么反而害他?”
阿朗冷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他了,当然为他说话。”
阿秀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没想到阿朗却如此说,心中怒极,俏脸煞白,嗔道:“我是看上他了。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们从小一起玩,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哥哥,我希望你能明白。”
阿朗闻言大怒,拔刀出鞘,喝道:“我杀了他!”说完便向贾仁禄冲去。
第二百零五章 南蛮孟获
其时贾仁禄略感清醒,缓缓地睁开双眼,见阿朗手执一柄亮闪闪的大片刀正向他奔来。不禁心生寒意,蹭地站起身来,嘘嘘地吹了两声口哨,白影闪动,白貂奔到了贾仁禄近前丈余处,隐于草丛之中。他怕白貂再暴起伤人,是以将它叫到身边,对它下达了不可攻击的命令。在山谷中的那段日子里,他吃饱没事干,便是训练白貂,到如今白貂已是十分驯顺了。
便在这时,阿朗已奔到近前,挥刀便向贾仁禄的左肩劈去。贾仁禄侧身一闪,避了开去。阿朗斜踏一步,手腕一抖,将刀一横,径往贾仁禄的腰间扫去。贾仁禄根本就不会武功,大吃一惊,向后退了一大步,却还是慢了一步,嗤的一声,腰间衣衫被划了一道大大口子。阿朗得势不饶人,大踏一步,便又欲挥刀进击。便在这时阿秀抢至近前,抓着贾仁禄的左腕向后一甩,拦在他的面前,张开双臂,嗔道:“要杀杀我!”
贾仁禄只觉一股大力自手腕传来,蹬蹬蹬地退了三步,这才站稳身形,不由一怔,心道:“没想到这小妮子也会功夫。”
阿朗铁青着脸,瞪圆双眼,脸上肌肉抽搐,额头上青筋突起,举刀的手轻微的抖着,怒道:“你让开!”
阿秀迎着他那愤恨、怨毒、嫉妒的目光,毫无退缩,道:“你要杀他,先杀我!”
阿朗咬牙切齿地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这小子你今天才刚认识。你居然竟为了他和我作对,我心好痛!”
阿秀垂泣道:“我刚才已和你说清楚了,我的心里真的一直的把你当成哥哥的。你对我很好我知道,可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你把我忘了吧,去找个更好的姑娘。”
阿朗伸手一指贾仁禄,道:“这小子倒底有什么好,长得又难看,又不会功夫,一点用都没有,哪点能和我比!”
贾仁禄心道:“老子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山里砍柴呢,你又怎能和我比。”想到此作老实巴交状,说道:“我一无是处,胸无点墨,手无缚鸡之力,长得又歪瓜裂枣,且已有妻室,是不能和阿朗兄比。阿朗兄一表人才,武功又高。最关键的是,我能看出来他是一心一意为姑娘好,这样的小伙子万金难求,姑娘一定要懂得珍惜眼前人,不然悔之晚矣!”
阿朗听他夸自己,面色稍和,道:“你还有妻室,又有哪个女子会看得上你?”
贾仁禄心道:“说出来吓死你,老子的大老婆是天下第一大美人貂婵,二老婆是曹操之女曹静,三老婆是洛神赋的原型甄宓,天下的最美的美女差不多都花落我家了。你连一个村姑都搞不定,拿什么和我比,哈哈!”
阿秀闻言一怔,怆然若失,回头说道:“你有妻室?”
贾仁禄点头道:“嗯,包办婚姻。唉!封建主义害死人啊!”心道:“嘿嘿,要没封建主义,包办婚姻,老子还搞不到貂婵,看来这旧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是不好的。”
阿秀转过头来,泪如雨下,半晌无言。
阿朗冷笑道:“阿秀,他已有了妻子,又怎能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阿秀摇头道:“不,他有妻子我不在乎,他娶不了我,我便给他为奴为婢,只要天天看着他,我便心满意足了。”她说这话时,铿锵有力,甚是坚决。她们族中的婚姻制度比前,同现代接轨,都是一夫一妻制。且男女大防远不如中原的严格,男男女女携手同行,**嬉笑,谈谈恋爱,搞搞对象,谁也不以为非。族中有女长成,便于溪中沐浴,男女自相混淆,任其自配,父母不禁,名为“学艺”。是以阿秀这番话在中原人听起来是大逆不道,在他们族中倒也是见怪不怪了,最多不过觉得她有些花痴而已。
阿朗闻言心痛如绞,怒道:“你愿意给他做奴婢,都不愿意给我做妻子?他到底有什么好,连他自己都说了哪都不如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阿秀冷冷地道:“你打他,他却救你的命。你拔刀要杀他,他还再说你的好话。这样的人,你又如何能和他比?”
阿朗心中一酸,满不是味,道:“你看上他了,当然一个劲的说他的好话。这汉人都不是好人,个个油嘴滑舌,不可信的。你跟着他,他早晚会害了你的。你让开,今天我说什么也要杀了他。”此言一出,贾仁禄全身乱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三步。
阿秀冷冷地道:“我说过了,要杀他先杀我!”
阿朗愤恨而极,怒道:“你当真不让?”
阿秀摇了摇头,阿朗怒不可遏,道:“你!”说完便挥刀砍落,阿秀也不反抗,闭目待死。长刀离阿秀面门不过数寸时,倏地停下。阿朗热泪盈眶,奋力将手中长刀向下一掷。呼地一声,那长刀飞射而出,插在了地下,没入土中尺许来长,刀身不住的来回晃动,铮铮有声。阿朗看了阿秀一眼,转身过去,啊地一声大叫,沿着山路狂奔而去。
贾仁禄见阿朗挥刀斩向阿秀,忙抢上前去救护。待他到跑近前之时,阿朗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了。贾仁禄看了看插在土中的那柄异族长刀,吐了吐舌头,抬起头来,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阿秀转过身来,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道:“我被貂儿咬了,你竟肯给我**毒血。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若是稍一不慎,救的人活了,自己却要死了。你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又怎会不感激。再有你从崖下摔下来的时候,看到了我的身子,我救你的时候,曾看过你**上的伤口。按我们族中的规矩,我便该嫁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有妻子了……”说到此便泪如雨下。
贾仁禄从怀中掏出那块破烂不堪的锦帕来,为她拭泪,道:“唉,你们女生咋动不动就掉泪。不哭,不哭。我救你之事,再也休提。你救过我一命,我帮你理所当然,别说我百毒不侵,便是中了毒会有事,我也会救你的。”顿了顿,又道:“我想这种情况,阿朗要是遇到了他也会为你吮毒了,他很在乎你。你赶紧追上去吧,和他说清楚,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说清楚便没事了。我提前祝你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阿秀像没听见一般,看着他那破旧的锦帕,道:“我可以看出来你这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贾仁禄环顾四周,四下无人,便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该瞒你。我是刘使君手下的军师姓贾名福字仁禄,前些日子攻下了江州,谁知出门的时候,遭歹人绑票。我趁机逃了出来,着急忙慌的跑路,走路没看地,失足摔下了悬崖。”跟着他便将自己如何大难不死,逃出生的的惊险故事,添油加醋,掺上了各种佐料,说给了阿秀知晓。
阿秀闻言之后,出神半晌,方道:“原来你就是贾军师,如今你的大名,在蜀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连我们这里也有所耳闻。”
贾仁禄道:“呵呵,如今你见到真人了,怎么样让你失望了吧。”
阿秀嫣然一笑,点头道:“嗯!你长得好难看。”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嘟,你咋实话实说啊!”
阿秀笑道:“呵呵,南中早传开了,说有一个样子很难看的军师非常的厉害,仅用了两千兵便占了江州,我们村里有不少姐妹都不嫌你难看,想着嫁给你呢。”
贾仁禄吞了吞口水,心道:“老子果然是魅力无极限,果然是一出马便能迷死万千异族美少女。”想到此便道:“那你呢?”
阿秀晕生双颊,侧过头去,不敢看他,点头道:“嗯,我有想过,不过只是偷偷地想想罢了。像我们这样的乡下丫头,大名鼎鼎的军师又怎么能看得上。没想到军师竟肯为我这个小丫头吮毒,我好感动。”
贾仁禄道:“都说了,别在提吮毒的事,那是我应该做的。”顿了顿,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呵呵,也不害羞,偷偷的在想嫁男人。其实我这个军师不过是骗饭吃的,除了会吹吹牛,拍拍马屁之外,没什么本事,不值得你们这般神魂颠倒。”
阿秀道:“呵呵,用了二千兵马就能打下二万人防守的江州,这样的本事也能叫骗饭吃。”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我们这里要是有你这样的人就好了,也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贾仁禄长眉一轩,问道:“你们受谁的欺负?”
阿秀牵着他的手,道:“走,陪我到湖边坐坐。”说完拽着他便往湖边走去。
贾仁禄来三国这么久了还从未见过女子主动拉男子的手,不禁大为纳闷,道:“你们这也太开放了吧。”
阿秀问道:“什么是开放?”
贾仁禄道:“就是男男女女这样拉拉扯扯,没人管?”
阿秀笑道:“这有什么,你们中原人真是少见多怪。我们族中的规矩,女孩只要长大**了,便可以在溪中沐浴,只要有男子看上了,便可以到溪中来同那女子一起沐浴,我们的父母也是不管的。这个湖向来隐蔽,绝少人来。我一直都在这里沐浴,从来没人现。我心里就在想若是第一个见到我在这沐浴的男子,我就嫁给他,结果你就来了。呵呵,这不是天意么。”
贾仁禄心道:“原来在湖里洗澡是为了搞对象啊,老子正好碰到这么一出,还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天意了。”说道:“还有这风俗啊,这倒挺好……”
过不多时,二人便来至湖边,找了片草地,并肩坐了下来,阿秀将头歪在贾仁禄的肩头上,看着碧绿的湖水,静静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过了良久良久,方道:“离此数百里有一个地方叫银坑山,那里有一伙部族,甚是强悍,为的洞主叫孟获……”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孟获!”
阿秀有些惊讶,问道:“军师听过这个名字?”
贾仁禄道:“咱都拉拉扯扯了,你就叫我仁禄吧,这样听起来亲切些。”
阿秀笑靥如花,道:“仁禄,这个名字你听过?”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没听过,你继续。”心道:“老子本来就是想来找他的,没想到老子凭着自己的力量拿下了江州了,便用他不着了。这孟获不是蛮王么,怎么成洞主了?”
阿秀俏脸一沉,道:“不老实,你明明听过的!”
贾仁禄心道:“得,这些女子的测谎能力都是一流。看来这瞎话还得编得有点靠谱,不然很容易穿帮的,看来这说谎也是个很有枝术含量的活。”想到此便挠了挠头,道:“等等,我没什么映象了,好象是有听过……”一拍脑门,道:“对了,我曾听李恢说过,他是建宁俞元人,我问他南中风物时,他有提到过孟获。说这家伙有点狂,欠修理了。我有这么一个映象,听你说的时候才会有些吃惊。”
阿秀点了点头,似乎对他这个答案很满意,又道:“这个孟获最近四处扩张,欺负临近的小部落,我们族也倍受他的欺压。”
贾仁禄心道:“原来这个时候孟获没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还只是一个洞主。等到了他消灭了所有反对他的部族,这才形成垄断,当上了蛮王,自立门户。敢和中原叫板,结果让诸葛大大抓了七次,放了七次。这种智商也能当蛮王,看来南蛮人的脑子里都缺根筋……”
言念及此,正欲说话,却听身后毕毕剥剥之声大作,间或夹杂着男男女女的惨叫声,贾仁禄愕然回,道:“出什么事了?”
阿秀急忙回头,看了看远处滚滚的浓烟,道:“寨子里失火了,快去救火!”
便在这时,身后林中烟尘乱滚,冲出四十五人,为一人却是阿朗,阿朗伸手一指贾仁禄,大声叫道:“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阿秀忙拉起贾仁禄,迈步便奔,道:“不对,那些是孟获的兵士,阿朗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阿秀的轻功倒也甚是了得,转瞬之间,便带着贾仁禄奔出了十五六丈。
贾仁禄道:“这伙子蛮人迷路了,他估计是乐于助人,为他们指明道路而已。”心道:“***,这小子吃里扒外,勾结孟获来要老子好看。孟获,好小子,老子没惹到你头上,你却自己跑来放声音,看老子怎么拾掇你。老子也来个七擒七故,好好的扒你几层皮,哈哈!”
阿秀一脸迷茫,道:“阿朗怎么会给敌人带路?”心中虽有疑问脚下仍是不敢稍停。
阿朗在远处大声叫道:“这个汉人是奸细,抓住他!”
阿秀带着贾仁禄奔出数十丈,回头一看阿朗的追兵已越来越远,略感放心。忽地左林中斜刺里奔出数人来,见到他们纷纷放箭。阿秀伸手拨开飞向贾仁禄的箭矢,一不留神,背上中了一箭。她啊的一声惊呼,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零六章 林中中箭
贾仁禄回过头来一看,只见阿秀神智昏迷,伤口之中渗出的血水乌黑如墨,便知箭头之上涂有剧毒。忙伸手扶起阿秀,迈步便奔。他本就没有轻功,又搀着一个神智迷糊的美媚,奔起来更加的慢了,直如乌龟在爬。过不片时,孟获兵士便已渐渐追近,喊杀之声越来越响,间或夹杂着番邦俚语,不知所云,想来也不是什么“你好。”“吃饭了没有?”之类问候语。
阿秀缓缓地睁开双眼,四下一看,道:“别管我,快走!”
贾仁禄回见追兵渐近,笑了笑,道:“老子虽然很没义气,但见到美女有难而不救,不是老子的性格。”
阿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开来,在他背后推了一掌,道:“快走!”说完便双眼一黑,晕倒在地。
那掌甚有力道,贾仁禄身子平平飞出数丈,甫一落地,他回头看了阿秀一眼,热泪盈眶,一咬牙,扭过头去,拔腿狂奔。
阿朗抢至阿秀面前,将她扶起,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飞拔出羽箭,手脚麻利地为她上上金创药,对边上的兵士喝道:“你们怎么能射伤她!”
边上一位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招呼手下蛮兵继续追拿贾仁禄,白了他一眼道:“这女子现在是你的,好了报酬你也拿到了。现在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再看到你。”
阿朗道:“不是说好了,让我在孟获洞主手下效力的么?”
那年青小伙冷笑道:“你竟为了一个女子出卖整个部族,引我们从小道进寨。这样的人大王如何还敢用你,没杀你已经是开恩了,还不快滚!”
阿朗道:“阿会喃,若没有我你们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进了寨子,你居然这般对我!”
阿秀服了解药,渐渐清醒,听得二人对话,终于明白寨中为何无故起火,又怒又急,睁开眼来,挣扎着站起,嗔道:“阿朗,你真的勾结外人来寨中放火!”
阿朗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只要能你在一起,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阿秀闻言大怒,玉手挥落,啪地一掌打在阿朗的脸上,泣道:“你不是人!”
阿朗冷冷地道:“打得好!对,我不是人,你再打啊!”
阿秀道:“打你污了我的手。”说完便狠推了他一把,转身急奔,她的轻功显然甚佳,虽是重伤之余,奔起来也是十分的迅。
阿朗不意她忽地逃走,欲上前追赶已是不及,回身对阿会喃道:“她跑了,你怎么不上前阻止?”
阿会喃斜着眼看了看他,道:“你要搞清楚,这里我是头领,你怎么跟我说话呢。这人我已经交到你的手上,你自己没本事看住,又怨得了谁?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此言一出阿会喃身后的众亲兵便哈哈大笑起来,竟有笑得眼泪乱滴的。
阿朗瞪了阿会喃一眼道:“总有一天,我会你和好好算算这笔帐的。”说完迈步便奔,往追阿秀去了。
阿会喃根本没把这个反骨仔放在眼里,冷冷地道:“好,我等着。”
阿会喃身后一亲兵道:“将军,这小子不能留,不如杀了。”
阿会喃双手夹腰,道:“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这小子还有什么用?这样的人我们还怕他做什么,哈哈!”
阿会喃身后的一众亲兵无不哈哈大笑,这大笑声混杂着远处村寨中房倒屋塌及村民的号哭惨叫之声,响彻天际。
贾仁禄没想到阿秀同自己相处连一个时辰都不到,竟能舍命相救自己,不禁十分感动,心道:“她既这么舍命护我,我说什么也要逃将出去,不然怎么能对得起她?”想到此脚下加紧,慌不择路,不敢再走山道,竟往林木深处钻去。
奔行近半个时辰,回头一看,见四下里的追兵渐近,刀光晃眼,不禁暗暗叫遭。其时他已然尽了全力,气喘吁吁,双腿如灌了铅一般,迈起来似乎都须费千钧之力,奔跑之度越来越慢。
便在这时,身边白影一晃,贾仁禄心念电转,心道:“得,老子有这个无敌神兵,跑毛啊!”刚才白貂被贾仁禄叫到了身边后,便一直在他的身前身后游弋,那时贾仁禄正在陪美媚游湖,早把这头可怜的畜生忘在了脑后,只要它不做电灯泡就成,哪还能想到它。这时危机四伏,兵困垓下,十面埋伏之时,他才想起了身边还这么一头能救命的畜生,忙临时抱佛脚,道:“貂大大,这次你要是能救了我的命,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万斤毒蛇,让你一次性吃个够!”
白貂显然对他这种平日用不着的时候爱搭不理,临时有起事来胡乱许愿的小人形态十分的鄙夷,小眼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便白影闪动,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贾仁禄大眼瞪小眼,喝道:“你丫的,这时再不甩老子,要老子好看啊!”
此时追兵离他已不过数丈,闻言纷纷喝道:“那小子跑得慢了,快追!”“汉人没有一个好人,抓到了把去喂老蛇!”“对的,让他尝尝万蛇缠身的痛苦!”“不对,巫师最近新研制的毒药,也不知效用如何,正好让这小子试试。”“下次祭祀之时可是有人肉了。”
贾仁禄越听越惊,回头一看,只见那些追兵穿着打扮好似记录片里的山顶洞人,手里拿的兵器也是奇形怪状,心道:“得,今番有难矣!上次被那些蜀中黑帮抓去,最多也就是在冷苞灵前致祭,给他们零切碎剐拿来下酒。哪像这些蛮夷之人估计刚刚过渡到原始社会,想出来的待客之道也着实是匪夷所思,老人可不能落到他们的手里,不然不是给老蛇打牙祭,就是给抓去当白毛鼠,要不就是给摆在供桌上当祭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好歹也到过西域,那里的人都比你们文明不少。貂大大,你这次可要救老子啊。若是价钱问题,咱再商量商量,一万斤不成咱就两万斤,两万斤不成咱就三万斤……”至于一口气给白貂塞进两三万斤毒蛇,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一时情急,他哪里还能想得起来。
白貂在关键时候使小性儿,撒稀摆怠扶不上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贾仁禄是心急如焚,却也无法可想。脚下又不敢稍停的。如此奔了一阵,贾仁禄已是口吐白沫,像狗一样舌头伸得老长,实在是跑不动了。追兵和他的距离也由五丈缩至三丈,三丈缩至两丈,两丈缩至一丈。渐渐地便已在身后,贾仁禄仿佛听到了蛮兵的扑、扑、扑心跳之声,吓得他的心也是扑扑乱跳,每分钟几有两三百下,估计可破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这时蛮兵队中一条大汉从人群之中窜将出来,大踏步抢上前来,喝道:“哪里跑!”说完挥刀便往他的后颈劈去。
贾仁禄一个驴打滚,狼狈地滚将开去,大声喝道:“死貂,再不出来,老子要归位了!”说完便嘘嘘嘘地吹了几声口哨。
那大汉见贾仁禄滚向一旁,嘿嘿一笑,抢上前去,挥刀便劈。突然之间,贾仁禄身旁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团毛茸茸的物事一跃而起,直向那大汉扑去。
其他蛮兵见那贾仁禄滚得狼狈,知他毫无功夫,也就不以为意,停了下来,驻足观看。哪知奇变陡起,一团毛茸茸的物事突如其来地从草丛之中窜将出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跟着便听得那大汉的一声闷哼。定盯一看,只见那大汉已坐倒在地,伸手捂着后背,不住大声怪叫呻吟。
众人莫明其妙,不知那个狼狈躺倒在地的汉人射了什么暗器,如此厉害,不由一怔。贾仁禄腾地从地上站起,大声叫道:“好样的,你先顶着,老子闪先!”说完便不顾义气,撇下白貂,迈步急奔,先行逃命去了。
孟获军见贾仁禄逃跑,便回过神来,大声叫道:“汉人休走!”“喂完老蛇再走!”呼喊声中,众人紧追而去。其时他们只顾着追人,谁也没有留意那只隐于草丛之中长不逾尺的白貂。
便在这时,白貂跃到了其中一人的长刀之上,后足在刀背上一点,一弹之下便已咬中了那人的脖颈。那人啊地一声大叫,滚倒在地,缩成一团,大声叫嚷。由于那白貂快若闪电,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没看清飞来的是什么物事,那人便已躺倒,不禁大由纳闷,有些弱智的蛮人便开始再想贾仁禄是不是有何神仙在暗中保佑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白貂从这人的身上跃到了那一人的身上,只一霎眼间,便已咬过七八条大汉,那些人不是滚倒在地,便是缩成一团,嘴里不是叫爹就是唤娘。这时孟获军中有一人眼尖,伸手一指,大声叫道:“是只貂儿,是只貂儿……啊!”话音未落,右手手背上便被啃上了一口,躺倒在地,乱喊乱叫起来。
孟获军顺着那人手指方向一看,果然是一只灰白的貂儿,蹲在草丛之中,一双小眼骨碌碌的瞪着他们。众人见己方四五十人竟收拾不下一只长不满尺的小貂,还让它伤了近十人,不由心中有气,心想这消息要是传将出来,自己如何还有脸见人,终生都得低着头走路了。
军中领头之人,乃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壮汉,见状气极败坏,大声喝道:“先杀了这只貂儿再追那天杀地汉人。”
此言一出,便有七八人呼啸而来,各执长刀利刃,凶神恶煞,向那小貂扑去。那小貂丝毫不惧,后足一点,离地纵起,径向其中一人扑去。那人吓得面如土色,正欲侧身避让,却又如何来得及,眨眼间那貂儿离那人的胸口已不过数尺。那人从未见过如此迅捷无伦的小兽,心知闪避也是无用,索性闭目待死。
那白貂在半空中身子一扭,扑在了边上一人的肩头,张嘴咬了一口,又窜到了他身后一人的手背之上。
先前那个闭目待死的大汉,正在概叹自己的人生过于短暂,忽地边上传来一阵乱叫,不禁心下纳闷。睁眼一看,边上已躺倒了三四人,而自己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不禁心头一喜,心道:“那小貂为什么不咬我?难道是怕了我了?估计是的,想我神功无敌,那小貂又如何我的对手,哈哈!”刚想到此,忽觉后颈一下剧痛,那人啊的一声惊呼,失声叫道:“怎么又来了……”说到此,便觉全身麻痒难当,躺倒在地,加入了乱喊乱叫者了行列了。刹时间,那七八人便已尽皆滚倒。
那头领长眉一轩,大手一挥,道:“留下十人已那小貂缠斗,余下的随我去追那汉人。”十条大汉大声应是,留了下来,双腿乱颤,心里直毛,手中兵器在身前周遭来回乱舞,只盼如此一来能挡得住白貂的袭击。但白貂行动灵活已极,左一纵右一跃,只一眨眼间,便将那十条汉子一一咬过。白影一闪,便没入草丛之中,往追孟获军去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那一队孟获蛮兵便已尽皆滚倒,口中乱叫,继而全身僵直,动也不能动了。
这边厢贾仁禄奔出了十来丈,回头一看,只见那些蛮兵仍在狼狈万分的与白貂缠斗,心中一喜,回过身去,比了一个流氓手示,道:“该!看你们这些蛮人还敢不敢再来惹老子,你们没把老子抓去喂蛇,老子先把你们拿去喂貂!”心道:“爽,在蜀中时有卢柴棒,在南中时有闪电貂。这动物果真比人好,不会恩将仇报,哈哈!”
心中胡思乱想,脚下丝毫不停,奔出了里许,那些追兵已看不见了,而那只白貂也不知去向,在这莽莽蛮林之中,又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禁心中有些惆怅。又奔了一阵,四下竟是山林,又不知到了哪里,回头一看,已不见追兵,心下稍宽。停了下来,左右一瞧,不禁一脸郁闷,道:“得,又迷路……”
便在这时一声狼嗥传来,一只中山狼只山林之中窜将出来,向贾仁禄冲来。贾仁禄回头一看,大叫一声:“妈呀!”向前便奔,此时他本已是筋疲力尽,但在如此困境面前,求生之念大增,激了身体内的潜能,霎时间便觉得精力充沛,拔足飞奔,跑起来犹似足不点地一般,可见澳州那种用鳄鱼来训练游泳健儿的方法还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
奔了大约有三十来丈,那狼离他越来越近了。又奔了一阵,那狼追至近前,后足一点纵身扑上。贾仁禄百忙之中,回头一瞥,见到了冷森森的狼牙,吓得老脸煞白,使开他唯一会的功夫“驴打滚”滚了开去,站起身来,迈步便奔。那狼一扑不中,扭转身形,便又扑上。贾仁禄忙缩身树后,避了开去,随即转身向斜刺里奔去。
便在这时一只小狐从他身旁擦过,逃之夭夭。贾仁禄瞥见那只小狐竟如同自己在长安见到的银狐一般,十分可爱,不禁叫道:“漂……”只听飕地一声,一只劲箭疾飞而至,正中他的左臂,他啊地大叫一声,道:“躲来躲去,还是没躲过……”说到此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百零七章 苦尽甘来
迷迷糊糊之间只见那只恶狼将他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正欲咬他,阳光映照之下,狼牙银光闪闪,十分的吓人。他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别咬我,我的肉是臭的!刚有一只银狐,它肉香,咬它去!”
便在这时面前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贾仁禄大感诧异,心道:“中山狼什么时候变成美女蛇了?”睁开眼来一看,只见自己身处于一间颇为精美的大屋之内,榻侧坐着十四五岁的少女,古铜色的肌肤,看上去性感诱人却又充满了野性。贾仁禄也算是阅美无数,但如此英姿飒爽、美艳绝伦的少女再穿上异族华服,竟可以貂婵、甄宓相媲美,倒也是十分的少见。其实以其说是异族的华服,倒不如说是遮羞布,几块高档的兽皮包住了该包的地方,其他肌肤全都露在了外面。看得贾仁禄心中一荡,色狼本性便露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少女,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过了半晌,贾仁禄仍是一言不,傻乎乎地盯着那少女呆。那少女心中不忿,柳眉一蹙,俏脸一沉,显是不乐意了。贾仁禄全身一震,摇了摇头,回过头来,颇感尴尬,老脸一红,手捂嘴唇,不由自主的咳嗽两声。
那少女端详了他的丑脸半晌,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贾仁禄眼珠一转,道:“我叫秦钟,在中原做买卖折了本,想来这里经商碰碰运气。没想到道遇恶狼,多亏小姐相救,不然我就小命不保了。”
那少女看了他一眼,问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蜀中人氏,不知是哪里人?”
贾仁禄道:“长安人氏。”
那少女秀眸一亮,问道:“听说长安现在已属刘使君所辖,不知可有此事?”
贾仁禄道:“正是。”心道:“有完没完啊!问题一个接一个,咨询费也不给点。”
那少女问道:“那我听说刘使君帐下有一个姓贾名福的军师甚是厉害,不知你可认识?”
贾仁禄全身一震,上下的打量那少女一番,心道:“她是在打听我,难道也是老子的崇拜者,追星族?没想到老子的名声都传到了蛮中来了,看来老子这次在南中是要走桃花运了,哈哈!”说道:“贾军师的大名在关中可是家喻户晓,我只是一介小民,如何能见到他老人家。”
那少女本满心欢喜,闻言之后颇为失望,看了看他,叹了口气,道:“你病刚好,多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便站起身来。
贾仁禄心道:“得,听不到老子的消息,你便要闪人了。这么好的泡妞机会,老子要是错过了,真的得去撞墙了。”忙问道:“我生病了?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少女已走出数步,闻言格格直笑,又转了回来,道:“呵呵,可真有趣。我还从遇过如此的好笑的事情。那天我要正在那林中打猎,突然之间草丛里赶出一只银狐出来,我追了片刻,觑得亲切,一箭射去。哪知你突然之间从树后窜了出来,结果那箭便射到了你的身上了。”说到此便娇笑不止,笑声十分动听。
过了半晌,那少女继道:“后来有一只狼扑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为了躲那只狼,这才慌不择路,到处乱闯的。我射杀了那只狼后,来到近前,现你已晕迷不醒,高烧不退,便带你回来养病。”
贾仁禄哪想到这其中的故事竟有这么的曲折离奇,不禁挠了挠头,问道:“我烧了?那病了多久了?”心道:“一路之上险象环生,一难接一难的,老子又不去西天取经,怎么也搞个什么九九八十一难的来要老子好看。这么多难吃下来,只是给吓病,没给吓死已经算很不错了。”
那少女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三天!”
那少女道:“对啊。这几天你一直叫什么‘不要杀我,我愿意给钱’之类的胡话,呵呵,偶而过来听听,倒也十分的有趣的。”
贾仁禄嘿嘿两声,颇为尴尬,忽地心念一转,咯噔一下,心道:“据貂婵、曹静说,老子梦中十分的老实,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这次我也把什么都给喷出来了吧。”想到此额头上冷汗渗出,问道:“那我还说了些什么?”
那少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你会说些什么了?”
贾仁禄大感头痛,心道:“娘的,美眉看来是惹不得,一个个的都叫老子头痛。这小妮子到底听到了什么了,也不跟老子明说,可急死我了。”想到此便道:“那都是我烧时说糊话,一定很荒诞不经吧。”
那少女点头道:“那倒是,乱七八遭的,不知所云,不过有些还是很好笑的。”
贾仁禄舒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嘛,烧时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那少女端详了他半晌,格格一笑,道:“对的,有一句就好笑了。你梦中说你叫贾仁禄,是刘使君帐下的军师。瞧你长得这个样子,也能是大名鼎鼎的贾军师,你说说这不是很好笑么?”说完便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贾仁禄闻言大吃一惊,全身一震,下意识坐起身来,心想在三国他的敌人一般叫他“贾福”,亲密的人一般叫他“仁禄”,而“贾仁禄”这三个字连在一起叫,也只有他这个从千余年后来的倒霉蛋一人。想到此便手心冒汗,头皮麻,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颤声道:“真的……很……很好笑,这…怎么……怎么可能?我真的…是这么……说的?”
那少女格格一笑,道:“我骗你的,其实你什么也没说了!”娇笑声中,转身出屋,转眼之间,便消失地无踪无影,银铃般的笑声至屋外传来,听起来越来越远。
贾仁禄摇头苦笑,心道:“这叫什么事嘛!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想到此只觉自己仍有些头重脚轻,摇了摇头,躺在了榻上,双眼一闭,过不片时,呼噜之声便响了起来。
又睡了一个时辰,他醒了过来,站起身来,便欲穿好衣服,向此间主人辞行。便在这时,边上一位婢女道:“先生醒了?婢子服侍先生穿衣吧。”
贾仁禄来三国已有数年,给人服侍惯了,闻言点了点头,道:“嗯!”那婢子拿起件淡黄色的丝质长袍为他穿上。
贾仁禄四下一瞧也不见他原来那件破烂不堪的锦袍,便问道:“我原来那件锦袍呢?”
那婢女边为他穿衣边道:“先生原来那件衣袍过于破旧,小姐已将它扔了。我们这里没有锦袍,这件可是小姐特地从汉家商人那里高价买来的。”
贾仁禄急道:“你们怎么能扔了,谁叫你们扔的?”心道:“那可是貂婵几日几夜不眠不休赶做的,那可是花了大心血的。就这么扔了,老子回去之后怎么和她交待啊!”想到回去之后被貂婵大卸八块的惨状,不禁不寒而栗。
那婢女见他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双手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由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退了数步,道:“这是小姐扔的,不关我的事。再说了,你那件锦袍已破得没法再补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贾仁禄怒道:“败家玩意儿,没听过‘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啊’!快些给我找回来!”
那婢女觉得他不可理喻,走上前去,为他穿好了衣服,服侍他洗漱之后,方道:“既是先生觉得那件锦袍十分的重要,那我便去姐,看还能不能找得回来。”
贾仁禄定了定神,道:“不好意思,那锦袍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我一时激动,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那婢女笑道:“呵呵,先生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个婢女,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
贾仁禄道:“那锦袍还请你多费心找找,若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吧。”说到此不免有点怆然若失。
那婢女点头道:“嗯,一会我去姐。”
贾仁禄看了看那婢女的装束道:“听你的口音,你像是中原人?”
那婢女道:“我是广汉人。被掠卖至此,险此落到那些残暴凶狠的南蛮蛮子手中,好在遇到了小姐。”
贾仁禄问道:“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道:“小姐有吩咐过不能说的,还请先生见谅。小姐想说的时候,先生自然就会知道了。”
贾仁禄心道:“搞毛啊,这么神秘兮兮的。”想到此便道:“那这是哪里?”
那婢女道:“此间离朱提不远。”
贾仁禄奇道:“猪蹄!好吃!有没有凤爪啊,有就更好了。”说到此吞了口口水,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那婢女笑道:“不是吃的那个猪蹄。是朱提郡。朱红的朱,提东西的提。”
贾仁禄道:“原来是这么个朱提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郡。当初设计郡名的家伙,想名字的时候估计正在啃红烧猪蹄,因此便堂而皇之将这个郡叫猪蹄郡了……”
那婢女闻言抿嘴直笑,道:“呵呵,先生说话真逗。”
贾仁禄一脸严肃道:“那家伙估计还是文盲,猪蹄这两个字都不会写,给写成了朱提了,因此这个郡便阴差阳错的叫朱提郡了。”
那婢女娇笑不止,前仰后合,眼睛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伸手捂着肚子,大声叫道:“先生别说了,我的肚子好疼。”过了良久,那婢女方止住娇笑,道:“先生肚子饿了吧,我这就去和小姐说一声。”
贾仁禄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婢女道:“未时。”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我也不是很饿,不必麻烦了。”话音刚落,他的肚了便叽哩咕噜的叫了起来,显然是因为许久未曾进膳,在提意见了。
那婢女抿嘴一笑,道:“先生请稍候,婢子去去就来。”说完便迈步出屋。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婢女仍未回转,贾仁禄有些不耐烦,在屋中四下巡视一圈,只见屋中的陈设颇为怪异,心想南方蛮夷之地,器用自以中土大不相同,也就不以为意。四周墙上挂的非弓即箭,还有数十柄飞刀,显然屋中原来的主人十分的好武。贾仁禄心中好奇,取了一柄飞刀,把玩良久,用拇指在刀刃处划了划,赞道:“好刀!”
便在这时,方才那少女走了进来,见他在把玩飞刀,嗔道:“这是我的飞刀不可乱动!”
贾仁禄闻言吃了一惊,手一抖,拇指在刀锋上一划,登时划出了一道小口,鲜血渗了出来。贾仁禄疼得一冽嘴,右手一抖,手中飞刀掉在了地上,出当地一声响。
那少女走上前去,白了他一眼,道:“活该!”弯腰拾起地上飞刀,将它挂在了墙上。来至一长柜前,打开拒门,取出一瓶金创药来,为他上药。
贾仁禄见她对屋中物事十分的熟悉,微感诧异,问道:“这是姑娘的寝室?”
那少女点了点头,道:“嗯,对的。最近暂时给你做病房,这里的东西你都不可乱动,否则……”来至墙边,取下一柄飞刀,捏在手里,对准贾仁禄黑黑的大脑壳,作势欲掷。
贾仁禄吓得一哆嗦,忙闪向一旁,双手乱摆,道:“不敢了,不敢了。打死我也不敢再动这里的东西了。”心道:“飞刀,南蛮,美女。这三样加在一起,好象是一个人,怎么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
那少女将刀挂回墙上,冲他嫣然一笑,道:“呵呵,知道就好,饭我已命人准备好了,走,去吃饭吧。”说完拉着他的手,迈步出屋。
贾仁禄觉得她的小手甚为有力,捏得他的大手生疼,不禁愁眉苦脸,心道:“暴力女!这种女的谁要是娶到了,这一辈子是要倒大霉的!像这样的异族美少女,老子无福消服,还是留给别人吧。”
那少女将贾仁禄带着了一座大厅,将他按到位子上坐好,便跑到主位坐好,一举酒碗,道:“来,我敬你!”
贾仁禄大眼瞪小眼,道:“不好意思,我不会饮酒。”
那少女冷笑道:“一个大男人竟然不会喝酒。不过我听说,贾军师好象也不善饮,这倒有点巧了。”
贾仁禄心念一转,忽地想起一个人来,赌兴便上来了,微微一笑,道:“呵呵,我就是贾福。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姑娘应该叫祝融……”
那少女闻言一脸惊愕,道:“噫,你怎么知道?”
第二百零八章 近水楼台
贾仁禄微微一笑,心里早已将谎话准备好了,真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闻言便即献上马屁曰:“我是曾李恢说起过,他说姑娘年纪轻轻就练得一手好飞刀,指哪打哪,刀刀不落空,百丈之内连苍蝇、蚊子都飞不出去,着实令人佩服。”心道:“娘的,又赚到了。”
这祝融原是某几代《三国志》游戏里唯一的女性武将,贾仁禄这个色狼玩游戏的时候又如何肯放过这万叶丛中的唯一一朵花,每次都是用尽心思将她收在身边,让她屁颠屁颠地跟着自己屁屁后面跑。又或是操纵这个异族美少女慢慢积累实力,最终吞蜀灭魏平吴,一统天下,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后宫拥有无数俊男。因此祝融在他脑海之中印象,要比貂婵、甄宓、大小乔来的深得多,如今他终于见到了真人,不禁又勾起了往昔的回忆,举着筷子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口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祝融听得贾仁禄称赞自己飞刀之技了得,笑靥如花。不过她显然未听过李恢之名,闻言一怔,心想这个人倒也甚有见识,自言自语地道:“李恢,那是谁?从没有听过。”过了半晌,也不见贾仁禄回答,侧头一看,只见他正痴痴呆呆的坐在那里,两眼直,嘴挂**,鼻孔流血,哈拉子顺着嘴角一滴滴地滴下,滴在了案上。
蛮夷不同于中原,匈奴可以妻群母,南蛮的女子当然也不必遵循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繁文俗礼。祝融年纪虽幼,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疯丫头,常常四下到处乱钻,夜不归宿,这男人自然是见过不少。男人见到她时,自是丑态百出,眼中射出满是**的火炽的目光,随着这样的目光,那些野兽般的男人便会扑将上来紧紧的抱住她,将她那仅有的几片遮羞布给撕了去。好在她自幼精通防狼术,那些欲为非做歹的男人还未靠近,手上或头上便会插上她友情附赠的飞刀,狼狈逃窜。
她虽见过不少男人的丑态,但是如此尊容却还是第一次见,不禁抿嘴直笑,用手捂着嘴唇轻咳了两声。贾仁禄好似没听见一般,仍是盯着她呆呆直看。祝融嫣然一笑,取过一柄飞刀来,右手一扬,那飞刀隔着酒席向他激射而去。那飞刀挟着呜呜地破空之声,去势奇,相距又近,刹那之间,已飞到贾仁禄眼前。
贾仁禄正自看得出神,却见飞刀已到面前,要想闪避已是不及,不由愣在当场。那飞刀飞到贾仁禄身前,忽地转弯插在了案上,刀身不住的晃动。贾仁禄这才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祝融笑道:“呵呵,你以后再这样看我,小心飞刀!”
贾仁禄老脸煞白忙道:“适才太也失礼,还望姑娘海涵。不过这飞刀太过凶险,女孩子家家的最好不要玩,还是玩玩绣花针……”话说到此,飕地一声,又有一柄飞刀疾飞而至,插到了他身前的案上。
祝融欣赏了一下他那惊慌失措的表情,笑靥如花,道:“谁说女子不能使刀,我就偏要玩!”说完又取了一柄飞刀在手,不住把玩。
贾仁禄面如白纸,心道:“***,总算见到了来三国最想见到了女子了,没想到这么暴力,动不动就飞刀子。这小妮子美则美矣,可惜是朵带刺的玫瑰,虽说一看到她便给人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不过野马难驯,老子没那金刚钻,揽不了这个瓷器活。此地不宜久留,不然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说道:“姑娘慢慢玩。我还有点事,不打扰了,先闪人了。”缓缓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出门去。
飕地一声,一柄飞刀电射面前,从他的身边擦过,插在了门框之上。贾仁禄愕然回,祝融冲他嫣然一笑,道:“你肚子饿了,先吃饭吧。”
贾仁禄哭笑不得,大感头痛,倒也不敢再走了,闻言来至案前坐好。祝融道:“这桌菜是中原厨子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贾仁禄举起筷子,夹着一块肉片,放入嘴里,细细一嚼,肉香四溢,叫道:“好吃!”其时他饿得慌了,便是给他片树皮,他也会说好吃的。
祝融见他满意,也是心花怒放,道:“那就多吃些。”
贾仁禄虽是饿了,却也怕吃飞刀,不敢再看祝融了,举起筷子,风卷残云。祝融看着他那不雅的吃相,格格娇笑。过了半晌,贾仁禄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道:“谢谢姑娘的款待。”
祝融问道:“吃饱了?”
贾仁禄点头,道:“嗯!大恩不言谢,我离得久了,江州那边一定很担心,不多打扰了,这便告辞了。”
祝融玩着手中的飞刀,道:“这附近都是夷人,种类众多,名称复杂难记。他们都对汉人存有敌意,你一个人在道上走是很危险的。”
贾仁禄闻言便想起那些蛮兵要拿他去喂老蛇,不禁不寒而栗,隔了半晌,方道:“不过我出来的是有些久了,江州那里收不到信息是要大乱的。”
祝融斜着眼看了看他,道:“你真是贾军师?”
贾仁禄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是贾福。一路之上连遇歹人追杀,已成惊弓之鸟,不敢以真名见告,还望体谅。”
祝融笑道:“呵呵,中原人都会骗人,没想到贾军师也不例外。”
贾仁禄心道:“你个小丫头懂屁啊!老子就是靠骗人起家的,不骗人老子吃什么啊!”说道:“没想到姑娘对中原人也有成见。其实这也难怪,姑娘僻处荒山,不识中原风光。姑娘以后别老呆在这个什么猪蹄郡了,应该到中原多走动走动,多和中原人物接触接触。”顿了顿,又道:“若是姑娘不识地理,我愿意为姑娘做导游。这导游费嘛,看在姑娘救过我的份上,给你打个九点九折好了。”
祝融笑道:“中原有什么好玩的?左右也不过有山有水,有什么意思。再者中原人都会花言巧语,最靠不住。”
贾仁禄笑道:“呵呵姑娘没去过中原,怎么知道没有什么好玩?中原地大物博,各地风土人情各异,好玩的东东那就自然多的不得了。”心道:“虽然这小妮子有暴力倾向,但在老子的无边佛法的感化之下,未必不能放下飞刀,立地成佛,看来先使出浑身的解数将他诱拐到中原才是正经。”
祝融道:“你都到过什么地方,给我说说,我听听看看好不好玩。”
贾仁禄摆了副说书先生的样子,张口欲喷,看了看祝融手中的飞刀,心有余悸,道:“你拿把刀子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老子怎么说啊?”
祝融笑道:“呵呵,没想到指挥千军万马的贾军师居然也怕刀子,当真好笑。”说完便将手中的飞刀放在了案上。
贾仁禄道:“你的飞刀太也怕人,老子的小命虽说不值几个钱,但老子还是挺看重的。这枪还有个走火什么的,你万一失手,老子岂不是小命不保”
祝融道:“你不是说我指哪打哪么,又怎么失手?嘻嘻,刀子放下了,你讲吧?”
贾仁禄来三国之后去过的地方着实不少,所遇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是着实不少。当下便摆开架式,手舞足蹈,将自己道上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加工润色一番,喷将出来,间或夹杂着一些聊斋故事,封神演义,听得祝融是目瞪口呆,半晌无言。
贾仁禄看了她一眼,嘿嘿一笑,心道:“小妮子就是小妮子,没见过事面,好骗!这些要是喷给貂婵、曹静听,这西洋境怕是早就给拆穿了。”
过了半晌,祝融方回过神来,一脸神往,道:“呵呵,没想到中原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说到此瞥见贾仁禄一脸狡狯,贼笑兮兮,心生疑惑,道:“你说的这些不是真的吧。”
贾仁禄道:“怎能不是真的呢,这可都是我在各地亲眼见到的。”心道:“当然有一些是在梦里亲眼见到的……”
祝融摇头道:“我不信,除非你带我亲自去看看。”
贾仁禄心道:“中招了,哈哈!到了中原后,看你还敢在老子面前玩刀子,老子让张大大打你的屁屁!”说道:“姑娘想去中原那再容易也没有了。我正好要回江州,姑娘和我同行便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祝融闻言十分的欢喜,笑靥如花。忽地愁云转生,面有忧色,低下头去,叹了口气,道:“中原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是不去了吧。”
贾仁禄见她神态有异,便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祝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军师想回江州了?我差人送军师回去吧。”
贾仁禄心道:“这小妮子有事瞒着老子,对了这小妮子不是孟获的马子么,这现在老子怎么看她也不像结过婚的啊……说不得,再赌一把!”想到此微微一笑,道:“姑娘怕是在为孟获忧心吧。”
祝融听得“孟获”二字,浑身一震,俏脸一沉,银牙咬得格格直响,道:“这个人我不认识!”
贾仁禄心道:“不对啊,三国里说,祝融夫人是孟获的老婆,伉俪和谐,她为了替丈夫雪耻在诸葛大大面前耍飞刀,结果中招被擒了。可我看她现在的样子是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是怎么回事?”说道:“原来姑娘不认识孟获,我听说他最近四出扩张,大有一统南中之势,所以问问?”
祝融冷冷地道:“他来这里试试,我让他有来无回!”
贾仁禄心道:“估计现在他们还是仇人,等到孟获一统南中之后这才谈得恋爱,确立关系。好像是南中的男女相亲都是在水里,只要女子跑到河里去洗澡,男的看上了,就能去洗鸳鸯浴。若是双方对上了眼,立马在水里办正事,十分的方便。估计现在祝融还没在河里沐浴,孟获这老小子也就没法**美人洗澡了。要是这样就好办了,这么好的机会老子一定好好的利用,说什么也要将这门亲事给他搅黄了。”想到此便贼笑兮兮地道:“我听说南中好象有一个风俗,只要女子长大**,便可在溪中沐浴,男女自相混淆,任其自配,父母也不禁止,名为‘学艺’,不知可有此事?”
祝融笑靥如花,道:“对啊,我还没有行**之礼,是以还不能到溪中去沐浴。”
贾仁禄舒了一口气,心道:“果然这小妮子还没有下水沐浴,这可是好机会。看来这江州先不忙回,老子给他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在那小妮子洗澡那天,咱先去**,在水里就把正事给办了。这生米做成了熟饭,我让孟获那老小子一边哭去,此计甚妙,便是孙吴复生也不能想到比这更好的主意了,哈哈!”一想到在水里办正事,这口水便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至于孙子、吴起都是正经人氏,不会为打击他人而出这种流氓主意,他一时激动,便想不起来了。
祝融看着他那恶心的样子便知他心里想些什么,格格娇笑,道:“贾军师是不是又不想回江州了?”
贾仁禄闻言一怔,下意识地道:“你怎么知道?”
祝融道:“呵呵,你虽然见多识广,但这样的风俗,你一定没见过,是不是特别想看看?”
贾仁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吞了吞口水,祝融道:“我的**之礼也快到了,不如就请军师留在此间多住些日子好不好啊?”说完便搔弄姿,秀着自己绝美的身材,对贾仁禄施起色诱术来。
贾仁禄心中所思的便是此事,闻言心花怒放,不假思索,肺腑之言,脱出而口,叫道:“好啊!”甫一出口,便觉得不对劲,见祝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脸一红,咳嗽两声,以掩示自己的尴尬。
祝融格格娇笑半晌,方道:“人都说贾军师聪明无比,所谋无不中,我看也不过如此,呵呵。既是贾军师答应下来了,那便多住些日子再走吧。”
贾仁禄见她十分大胆,在男人面前谈论自己的**礼,旁若无人,便大着胆子问道:“不知姑娘的**礼是哪一天啊?”
祝融问道:“你想知道吗?”
贾仁禄点了点头,祝融笑道:“呵呵,不告诉你!”说完站起身来,跑出厅去。跑到厅门处,忽地停了下来,道:“不该打听的事,最好不要随便的打听,小心吃飞刀!”
贾仁禄闻言吓得一哆嗦,隔了半晌,方始回过神来一看,祝融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了。
贾仁禄心道:“这小妮子的开朗是装出来的,她好象什么事不顺心。既然这条命是她救的,看在她肯让老子看她的**礼的份上,说什么也要帮她一把。”
便在这时,外间号角之声大震,不少人大声怪叫,用得是蛮夷方言,贾仁禄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从他们的言语间的慌张程度便推知出了大事了。心道:“***,搞毛啊。好不容易有个妞泡泡,也不让老子消停会。”
第二百零九章 孟获抢亲
便在这时,方才那个服侍他的婢女神色慌张地走进厅来,道:“先生,小姐让我带先生回寝室。”
贾仁禄伸手向外一指,道:“出了什么事了?”
那婢女全身抖,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事。”
贾仁禄听得外间远远传来的阵阵吼叫声,似曾相识,微微一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这种声音,我在梦中也不会听错。这是喊杀声,有兵马打过来了,我说得没错吧。”
那婢女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道:“对的,不瞒先生,是有兵马打来了,小姐已出去应敌了,应该不会有事,还请先生先去休息。”
贾仁禄道:“带我去看看。”
那婢女道:“先生病才刚好,应该多休息,不宜过于劳神。”
贾仁禄面色一沉,怒道:“带我去看看!”其时他指挥军队已久,颐指气使,说出来的话自带股横扫千军之势,让人不便违拗。
那婢女吓了一哆嗦,应道:“是!”
那婢女领着贾仁禄出得屋来,在一所宫殿般的大建筑群里穿来钻去,走了半晌,仍看不到尽头。
贾仁禄逛过未央宫,历史上未央宫乃是由汉朝开国重臣萧何监造,自修成之后就一直是西汉的政治中心,朝廷所在。由前殿、宣室殿、温室殿、清凉殿、麒麟殿、金华殿、承明殿、高门殿、白虎殿、玉堂殿、宣德殿、椒房殿、昭阳殿、柏梁台、天禄阁、石渠阁等四十多所宫殿组成,气度恢宏,尽显王者之风。
它也是中国历史上存上时间的最长的宫殿,西汉、王莽政权、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直到隋文帝杨坚因梦洪水淹城,便不敢再在未央宫里趴着,于汉长安城东南二十里的龙原之南选址建立新城名曰:“大兴”也就是后来著名的的唐长安城。自此未央宫尽五六百年的政治中心的地位才宣告结束,一个新的政治中心大明宫就此诞生了,什么太平公主的婚姻纠格,武则天的风流韵事,杨玉环与安碌山的偷情记录,全都是生在那里。未央宫则像一个过时的妃子一样被打入了冷宫,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刘备当然不敢将整个未央宫据为己有,那样可是要杀头的,他还没活够,但他这个没落皇族又想享受一下皇室的待遇,于是乎便以工作需要为名,割了其中一部分来做自己的办公、休息、泡妞场所。饶是如此,贾仁禄也是逛得口吐白沫,乐而忘返。而如今他见这到这种异族的小宫殿,难免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自言自语地道:“这宫殿不乍地,不过建在崇山峻岭之中,倒也是很不容易了。”
那婢女道:“西南蛮夷各有部族,往往依山而居,依洞而栖,这宫殿也大多建在山里洞里,因地形所限,又如何能何中原广袤无垠大宫殿相比,倒叫先生见笑了。”
贾仁禄道:“有点见识,你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道:“我叫秋桐。”
贾仁禄道:“这名字也还行,不过还是叫什么花的才好听……在蛮夷之地趴着委屈你了,以后便跟着我混吧。哪天有空,我带你逛逛未央宫,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宫殿。”
秋桐长这么大也没去过几个大城市,闻言一脸兴奋,道:“多谢先生,不过小姐待我不薄,我不忍离开她,还请先生体谅。”
贾仁禄心道:“得,和赵二一样是个疯子,赵二有县令不当,你有高枝不攀,二人都有病。”说道:“你忠于其主,果然是个好同志,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强求,你便在这里继续趴着吧。”顿了顿,道:“这次来的是什么部落,有多少人?”
秋桐恨恨地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银坑山的孟获部族。上次他们前来攻打,老爷也就是此间的洞主,率兵抵抗不敌孟获神勇,被他擒拿了过去。事后孟获又将老爷给放了回来,老爷又羞又愧,回来之后便一病不起,小姐也很是担心。”
贾仁禄道:“那祝融姑娘岂不是洞主的女儿,照这么说来也该是个公主罗?”
秋桐点头道:“嗯,老爷、小姐是火神祝融氏之后,上代也不知是为什么来到此间,便一直在此山中居住。”
贾仁禄问道:“那这次孟获这老小子派了多少人来?”
秋桐听贾仁禄管孟获叫老小子,很是高兴,笑靥如花,道:“我是个下人,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一窍不通,这种事情,我是不敢多问的。”
贾仁禄心道:“得,我是问道于盲了。”
二人边走边说,迤逦出了殿门,穿过了几个山洞,来到了一道狭窄的山谷前,谷口处有十余名左手执藤牌,右手执大刀的蛮兵拦住了去路,两旁则是高耸入云的山峰。甫到谷口,秋桐停了下来,道:“先生请稍候,我去和守军说一下。”
贾仁禄点了点头,秋桐走上前去,用当地方言同那些蛮兵说了几句。那些蛮兵闻言肃然起敬,纷纷对贾仁禄躬身行礼。其中一位蛮兵牵过一匹白马来,恭敬地请贾仁禄骑乘,秋桐道:“先生请上马,我是下人,不能出谷。小姐就在谷外,老爷一去便能看见。刀剑无眼,还请先生小心。”
守住谷口的十余蛮兵向两旁一分让出道路,贾仁禄点头道:“嗯!”说完飞身上马,两腿一夹,纵马出谷。
出得谷来,只见不远处有一彪军马约有二千余人,为一员女将正是祝融。祝融背插五口飞刀,手挺丈八长标,坐下卷毛赤兔马,听得身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一见是他,蹙起长眉,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贾仁禄也不理他,策马来至阵前一看,只见孟获军约有三五千人,漫山遍野排开,为一员大将,二十来岁年纪,身材甚是魁伟,身着一领由白虎之皮制成的皮袍,头上插着几根鸟毛,左手挽牌,右手执刀,骑赤毛牛,浓眉大眼,高鼻阔口,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那武将其时也正窥探祝融阵中动静,一见他来,双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的眼上转了两转,大叫声道:“来人何人?报上名来!”
贾仁禄一脸不屑道:“你哪根葱啊,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侧过头去,伸嘴在祝融耳边悄声问道:“这家伙什么来路?”
祝融横眉立目,瞪了那武将一眼,悄声道:“他就是孟获。”
孟获不知道“你哪根葱”是什么意思,但见他那眼里无人的德性,也知不是什么好话,铁青着脸,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道:“祝融,你一败再败,再打下去,我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趁早投降,答应我的请求,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贾仁禄心道:“得,又是抢亲啊,原来祝融是被孟获抢去之后,慢慢的培养感情,最后才伉俪和谐的……老小子,现在你老子我在这,看你还抢屁!看来老子也要给你好好地说说因缘了。”想到此便对祝融说道:“撤!”
祝融听得孟获之言大怒,从背后拔出柄飞刀,便欲上前厮并。忽听贾仁禄喊撤,不由一怔,隔了半晌,道:“战还没打,怎么便撤了?如此作法,会让孟获瞧不起的!”
贾仁禄凑在她的耳边悄声道:“你若是相信我的话便撤,若不信的我话便上前送死,我不拦着。”
孟获见贾仁禄这个老黑脸在祝融耳边嘀嘀咕咕,举止暧昧,态度亲昵,不禁炉火中烧,伸手一指贾仁禄,喝道:“你到底是谁?”
贾仁禄道:“我姓汝名老子。”
孟获闻言一怔,道:“汝老子,汝老子,这名字好怪……呸,***,我杀了你!”古时这个“汝”字就是“你”的意思,汝老子当然就是你老子意思,孟获汉话有限,愣了半晌方始回过神来,不禁勃然大怒,手中大刀一挥,纵牛上前。
贾仁禄急道:“快撤,破敌之事,从容再议!”说完掉转马头,打马便奔。
祝融点了点头,长标向后一挥,拨马便撤,二千余蛮兵紧随而去。
孟获见即将到手的老婆就这么跑了,勃然大怒,右手长刀一挥,手下蛮兵各挺兵器,嘴里乱喊乱叫,冲杀上前。
祝融领军退入谷中,两旁的兵士飞拖过两道木栅封住了谷口,五百弓箭手窜将上前,隔着木栅,张弓搭箭,乱箭齐。冲在头里的十余名孟获军不及闪避,纷纷中箭倒地,在地上来回乱滚,大声怪叫,显是箭中喂有剧毒。
孟获见状大怒,喝道:“祝融你有本事就躲在洞里一辈子别出来!”
贾仁禄高声喊道:“乖儿子,你老子我也没什么见面礼好给你,刚才那些箭便当是我的见面礼吧,哈哈!你洗净脖子等着吧,老子过几天一定送份大礼给你!”
孟获气得哇哇乱叫,怒道:“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说完瞪了贾仁禄一眼,拨转牛头,招呼兵士收队闪人了。
祝融白了贾仁禄一眼,嗔道:“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见了敌人不打居然撤退,真不知道你原来那些功劳都是怎么取得的?”
贾仁禄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身上那二两肉,能是五大三粗的孟大大的对手?我这是不担心你,怕你失手被擒嘛。嘿嘿!”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不是孟获的对手的?”挺起手中长标,又道:“我这便出去将这厮生擒了来,让你好好看看!”说完便欲纵马出谷。
贾仁禄纵马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去路,道:“这么冲动有什么用?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样的胜利有什么光彩!谁说撤退就是窝囊,老子的哪场战斗不是先退再进。等老子攻进城之后有谁敢说老子是窝囊废?敢说,老子废了他!”说到此双眸如电,不怒自威。
祝融勒住缰绳,眼中两道清冷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直扫,隔了半晌,拨转马头,道:“回去再和你算帐。”说完便打马远去。
祝融穿过山洞,回到深谷宫中,来到了自己的寝室,从衣箱之中取了贾仁禄原先那件破烂不堪的锦袍来,掷在地上,伸脚在上面来回直踏,嗔道:“叫你撤!叫你撤!我叫你撤!”
贾仁禄走进屋来,见此情景,摇头苦笑,道:“本来就很破了,再踩就连渣都没有了。”
祝融闻言仍是踩个不停,道:“我爱踩,你管得着吗?”
贾仁禄道:“这件袍子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你行行好,别再踩了。”
祝融回头看了看他,问道:“这件锦袍是你夫人给你做的?”
贾仁禄点了点头,祝融又问道:“我听说她是你们中原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对吗?”
贾仁禄又一点头,祝融道:“我和她比哪个更好看些?”
贾仁禄道:“都好看。”
祝融面有忿色,又踩了两脚,哼地一声,道:“快说,怎么才能打败孟获!”
贾仁禄道:“你这有地图没有?”
祝融点了点头,走出屋去,贾仁禄忙将那领锦袍拾了起来,细心地掸着上面的尘土。过不多时,祝融走进屋来,道:“别掸了,一会我让人好好的洗洗。”从他手中将锦袍夺过,袖出一副地图来,塞进了他的手里。
贾仁禄叹了口气,来至案前坐好,将地图展了开来,凝神细看。祝融唤了秋桐前来,将那锦袍递给了她,嘱咐她好好的浆洗,便来到了贾仁禄对面坐好,道:“怎么样有主意了?”
贾仁禄眼光仍不住地在地图上扫来扫去,道:“当我是神仙啊,这才看了五分钟的地图,那能这么快便有主意了。”
祝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又等了一顿饭的功夫,道:“怎么样有主意了?”
贾仁禄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道:“催什么催,赶着去投胎啊!你总要让我熟悉熟悉地形吧。”
祝融点头道:“好吧,我不打扰你了。”
贾仁禄道:“这才乖。”说完便又凝神观图。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祝融又道:“怎么样有主意了?”
贾仁禄闻言吐了口白沫,道:“姑奶奶,求求你别再吵了,你这样吵,老子能想出屁主意来。”
祝融从背后取了柄飞刀来,在他眼前来回直晃,道:“快点想,不然……”说到此便作势欲掷。
贾仁禄心道:“得,这回是遇到克星了……”想到此胡乱的看了两眼地图,一拍桌案,道:“我有主意了。”
第二百一十章 恶虎劫营
祝融笑靥如花,道:“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慢慢吞吞的。不让你们知道点厉害,你们总不用心办事,有什么主意快说!”
贾仁禄看着她手中的飞刀,心里直毛,手心冒冷汗,脑子里一团浆糊,哪能想出什么狗屁主意。刚才之言不过是贪生怕死的一时权词,闻言老脸一红,道:“这个嘛……那个嘛……”说到此眼珠滴溜乱转,心里求着各路神佛保祐,让他在飞刀来临之前想出一个主意来,哪怕是狗屁主意也行。
祝融看着他那六神无主的样子,面色一沉,攥着飞刀的右手高高举起,对着了他的脑壳,问道:“你到底想出什么主意了没有?”
贾仁禄见到那亮晃晃的飞刀,两眼直,腿肚子抽筋,心急如焚,可这越急越没主意,怒道:“你干脆一刀戳死我得了,好过这样又惊又怕,老子可有心脏病,迟早会给你吓死!”说完便不住拍打心口,作心脏病的痛楚状。
祝融笑靥如花,道:“呵呵,真笨,这么久还想不出一个主意。”
贾仁禄道:“你当我是神仙啊,才刚到南中来,既不知己又不知彼,连地形都不了解,能有什么主意。你总要让我把这些都搞清楚了,才给你出主意吧。再者有什么这么求人的么,莫邪当初求我复国的时候,那可是又捶背又按摩,又要给黄金又要给美女,我看她意诚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她了。人家现在可威风了,成且末国的女王了,锦衣玉食,一言九鼎,后宫男宠无数。这还不都是老子我的功劳,没我她现在还指不定在哪要饭呢。所以想求人帮忙就要拿出点诚意来,有你这么求人的么,拿着把刀子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吓也把老子吓死了,还能有什么主意?”
祝融没听过西域之事,不明所以,问道:“这个莫邪是谁?她也求过你?”
贾仁禄点了点头,便在莫邪如何求他复国,他又是如何二次相助于她之事天花乱坠的喷了出来,至于莫邪如何将他请到了西域以及其后前往长安报信却被他无故暴打一顿之事,于他的光辉形象有碍,他便效法孔老夫子笔削春秋,略过不提了。
祝融听了他这段半真半假,不尽不实的传奇故事,呆了半晌,方道:“我一直都看不出你有什么惊人艺业,心里总是半信半疑。但是听你这么说,不由得我不信。这样的事实,若非亲历,是绝对捏造不出来的。”
贾仁禄道:“老子是个骗饭吃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好冒充的。”
祝融笑道:“现在你这个骗饭吃的名声可大了,外面可有不少人冒着你的名头在招摇撞骗。前些日子我还遇到一个,查问确实之后,便给我拿去喂老蛇了。呵呵!”
贾仁禄见她行若无事的将杀人之事给喷了出来,不寒而栗,汗毛倒竖,道:“还好老子是真的,不然……不然……”
祝融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其实喂老蛇也挺好玩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贾仁禄大头乱摇,双手乱摆,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想多活两天。”
祝融俏脸一沉,道:“那你还不快想主意!”
贾仁禄闻言一惊,道:“好,好,我想,我想。不过你先要告诉我你有多少人可用。”
祝融道:“爹爹先时打过两场,均败了下来,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两三千人。”
贾仁禄又问:“那孟获手里有多少人?”
祝融面有忧色,道:“从孟获的父亲在位之时,他们这一族便开始不断的扩张,到如今他们已压服栋蚕、姑复、楪榆、梇栋、连然、滇池、建伶、昆明等部落,势力已十分的庞大,便是五六万人马也是能征调得出来。只不过这些部落还不是完全归附,征调起来有些麻烦而已。”
贾仁禄低头沉吟半晌,又问道:“这些部落既然还没有完全归服,那就好办了。他们都是墙头草,谁的势力大了,就会靠向谁,这个孟获本部落之中有多少人?”
祝融道:“具体数字我也不太清楚,大约有两万余人吧。”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又是十比一!***,怎么老是让老子打这种战啊!”
祝融笑道:“老天知道你本事大嘛。你用了两千人就拿下了江州,还有什么事你办不成的?”
贾仁禄苦笑,道:“你少拍马屁,老子现在一见一两千兵就头痛!”顿了顿,又道:“这次我看孟获这老小子好象就带了五千来人,这也太托大了吧。”
祝融道:“我们已败了两次,他有些掉以轻心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就怕他不掉以轻心。”
祝融急忙问道:“有主意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现在形势倒也不是太糟,可以好好的利用利用。”
祝融大失所望,嗔道:“爹爹因此大病不起,妈妈又到中原找你去了。我心急如焚,没空听你闲扯,你若再偷懒不用功出主意,我便将你拉去喂老蛇!”
贾仁禄闻言一怔,道:“你妈妈去找我去了?我怎么没遇到啊?”
祝融呵呵一笑,从袖中取了一方绢书来,递上前去,问道:“你可还认得这个?”
贾仁禄接过一看,大吃一惊,竟是那日在江州之时收到的神秘邀请信,怒道:“这信便是烧成灰,老子也认得!就是因为这信,老子才受了尽无穷的苦难,跑到这鬼……”说到此见祝融面现怒容,忙改口道:“……好地方来的。”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这封信就是妈妈写的,信上说的大事,也就是这件事。我就是看了这封信才认定你是贾军师的,呵呵。”
贾仁禄道:“这有什么不好明说的,还要鬼鬼祟祟的约老子在城西五里亭,害得老子出门的时候无故挨了一闷棍,逃路的时候险些掉崖摔死。”
祝融面有愧色,道:“妈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我的事,这才请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详加说明。”
贾仁禄叹道:“当初在江州同你母亲失之交臂,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跑到了南中来了,遇上了你,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也没什么用,都这么久了,一个主意也没想出来。”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当我的脑壳是电脑啊,就算是电脑也有当机的时候。老子最近遇到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兴老子重启一下啊。”
祝融显然无法接受这跨跃千余年的知识,闻言一怔,喃喃自语:“电脑,那是什么?”隔了半晌,见贾仁禄仍在低头沉思,显是仍未有主意,心中有气,正欲怒,却见秋桐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道:“小姐,不好了,老爷快不行了,老爷让小姐赶紧过去一趟……”
祝融闻言心痛如绞,大颗大颗泪珠扑簌簌地滴了下来,全身颤抖,拉着贾仁禄的大手,提气便奔。贾仁禄正沉思间,忽地被一股大力一拽,踉跄向外而行,不禁啊地大叫一声,回过神来,道:“出啥事了,火上房了?”
祝融嗔道:“快点想主意,不然我拿你去喂老蛇!”
贾仁禄摇头苦笑,凝神沉思,心念急转。
过不多时,祝融带着他来到一间大屋之中,奔到病榻之前,只见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双鬓如霜,横卧榻上,手捂着嘴,不住的咳嗽。祝融一见那老者,悲从中来,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那老者道:“乖,别哭!爹爹去后,你要好好照料自己……”
祝融泣道:“爹爹,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来,医好你的病,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老者有气无力,道:“你虽年幼,却有一身惊人的武艺,爹爹甚感兴慰,你一定能管好这个部落的,爹爹相信你……咳……咳”说到此便咳嗽不止,全身剧颤。
祝融道:“爹爹放心,我一定能打败孟获给你报仇!”
那老者道:“孟获这个人其实也并不坏,为父**被擒他也待之以礼,怪也只能怪我技不如人,唉……”
祝融道:“如今我请到了一位高人,他一定能打败孟获的。”
那老者看了看立于边上的贾仁禄,皱起眉头道:“就是他。”
祝融点头道:“对的,就是他。他是刘备手下的军师贾福,曾用两千兵马就拿下了有两万大军驻守的江州,很厉害的。”
那老者摇头道:“汉人……汉人都靠不住。他能行么……咳……咳……”说完便又咳嗽不止,蓦地里一大口鲜血咳了出来,喷到了他的胸前裹着的兽皮之上,登时将兽皮染得一片鲜红。
祝融看着贾仁禄,目光犹豫不定,不知该如何回答,垂不言,哭泣不止。那老者道:“你还小,别给人骗了……汉人都不是好人,这孟获……这孟获……”说完又咳嗽不止。
贾仁禄怒道:“你若是认为我獐头鼠目,碍了你的事了,我可以走,不过你不能说汉人!汉人中是有骗子,但汉人之中更多的还是好人,他们都乐心助人,不会见死不救。我虽然喜欢胡说八道,做事也是颠三倒四,但还是我还不想给‘汉人’这两个字抹黑。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助小姐战退孟获的。”
那老者看了贾仁禄一眼,张口欲说,忽地剧烈咳嗽起来,隔了半晌,方缓缓抬起右手,一指贾仁禄,道:“汉人……孟获……”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缓缓的闭上的眼睛,面部表情十分的古怪。
祝融大声叫道:“爹爹!”扑在了那老者的身上,不住摇晃着他的身子,可是他其时已魂游极乐了,又哪里能清醒过来。
贾仁禄心道:“这老头对汉人有很深的成见,他好象有些喜欢孟获,想招做女婿。好在他还没说出口便一命呜呼了。哼,你这么瞧不起汉人,老子说什么也要让你看看汉人不是吃素的,老子一定要想这急招把孟获那个老小子给灭了。可是有什么急招呢?有什么急招呢?唉,平时狗屁主意甚多,今天怎么想不起来,难道摔下悬崖的时候给摔傻了?这咋整……”
祝融哭了半晌,侧过头来,看着他冷冷地道:“你到底想出主意了没有?”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这……这……”
祝融嗔道:“爹爹,说得没错,汉人都靠不住!”说完抢上前来,抓着他的衣领向外便拖。
贾仁禄心想这是要拿自己去喂老蛇了,心下一惊,灵机一动,大声叫道:“我有主意了!”
祝融放开了他的衣领,道:“又在敷衍我?”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在你爹爹面前,我哪敢啊!这次是真有主意了。”
祝融急道:“快说!”
贾仁禄道:“今夜三更你带着手下军马前去劫寨。”
祝融微微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别当我们蛮人是傻子,孟获素知兵法,他的寨子不会轻易被劫的。”
贾仁禄道:“那要看谁去劫了,别人去不一定管用,老子去那就说不准了。”
祝融道:“你打算怎么劫?”
贾仁禄走上前去,悄声道:“须当如此如此。”
祝融看了他一眼,面有惧色,道:“你太可怕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一打响指,道:“第三个。”
祝融不明所以,道:“什么第三个?”
贾仁禄道:“你是第三个说我可怕的女人。”说到此便贼笑兮兮,尽显流氓本色,道:“前两个都已是我的老婆,不知道你……”
祝融嫣然一笑,道:“我的**礼还没有到呢!”
此时孟获军中,孟获暴跳如雷,急得在帐中来回乱走,过不多时,帐外走进一个人来。孟获抬头一看,见是他的弟弟孟优,说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没有,那个汉人什么来路?”
孟优道:“好象是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刘备手下军师贾福。”
孟获道:“就是那个仅用两千兵马便占了江州城的贾福?”
孟优点头道:“正是!”
孟获来回走着,沉吟道:“这厮素会用诡计,不过汉人能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就是劫寨、埋伏之类的小计,在汉人那里用用还行,到我这里来,嘿嘿!我料定他今夜必来劫寨,我们当好好准备准备。”
孟优点头道:“哥哥打算如何应付?”
孟获道:“今夜初更时分,你我二人各领一路人马于寨外埋伏,在帐中束草为人,一待敌军来劫寨,两边齐起,我看祝融能走到哪里去。”说到此双手合拢,作了个左右包抄的架式。
孟优点头道:“哥哥此计甚妙。唉主要是哥哥僻处南方,不然哪能让曹操、袁绍、刘备这么嚣张,这天下还不早就是哥哥的了。”
孟获常自诩才能不下曹操、袁绍,闻言正中下怀,大声笑道:“哈哈!”
当晚孟获与孟优各领一路军马伏于大寨两侧,大帐之中,***通明,胡床之上坐着一个无知无觉的草人,穿着孟获平时的装束,远远看去,倒也像那么回事。三更时分,天空云层颇厚,月色朦胧,一彪人马悄无声音的掩至寨前,探头乱张半晌,了一声喊,冲入寨中,四下放起火来。一位二十来岁的蛮将纵马闯进大帐,见到草人挥刀便劈,刀光一闪,草人的人头飞了出去。那蛮将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草人!中计!快撤!”
孟获闻言大喜,大刀一挥,四下喊声大震,成群结队的蛮兵手执刀牌冲将上前。孟获优领军从左杀至,孟优领军从右杀至,四下里裹了上来,将祝融军夹在了当间。孟获骑着赤牛,举起大刀,正欲开打,忽听远处猛虎咆哮,声若轰雷。不禁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远处来了一队蛮兵,约有数百,人人坐下一只吊睛白额锦毛大虫,迎面奔来。孟获虽身处蛮方,却也从未见过有人拿猛虎当坐骑,不禁大失惊色,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李恢来投
当时最怪异的坐骑当属大象了,大象虽是庞然大物,却也还是能够驯服的。可是这猛虎乃是兽之中王,颐指气使惯了,如何能像绵羊一样听话,说让人骑就让人骑。这老虎**尚且摸不得,更何况是大活人骑在它的背上,哪有不反抗之理。孟获虽然生性剽悍,但是还和疯子有一定差别,只敢骑骑牛,连狼也不敢骑,更别说老虎了。
此时他看到迎面而来的祝融军一脸轻松,丝毫不惧,骑虎直如骑马一般,十分的惬意。而他们坐下的那些老虎也甚是驯顺,竟不暴起伤人,不禁惊谔当场,嘴巴张得老大,表情古怪,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孟获军见远处一队蛮兵骑着猛虎,手舞大刀,狂奔而至。这样的情景他们从未见过,均以为是神兵天降,哪还有人敢和骑着老虎军队相抗。当下人人股慄,个个惊皇,乱喊乱叫,争相驰奔,到处乱窜。霎时之间五千大军便散了个大半。
孟获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他坐下的那只赤毛牛的胆还没他那么大,一见到猛虎向它奔来,便吓得口吐白沫,不待孟获下令,哞得一声,掉转头去,迈开四蹄,狂奔而去。便在这时,左右两侧喊声大起,数不清的蛮兵手执刀牌从林中窜出,围裹上来,见到孟获军,举刀便砍。
孟获军先是见到了猛虎受了惊吓,后又遇到突袭,哪还有心抵抗,纷纷弃下兵器,鱼奔鸟散。祝融军如虎入羊群一般,大杀一回,直杀得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四下里鲜血淋漓,满地都是孟获军的尸体,暗夜之中看起来,着实有些怕人。
孟获正欲大叫:“一队老虎有啥可怕!”弹压兵士不可乱窜,怎奈心爱坐骑赤毛牛,关键时候吃里扒外,掉头先奔。待得他勒住赤牛之时,回顾左右,只有近百蛮兵,不禁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双腿一夹,策牛便奔。
便在这时一声娇叱传来:“孟获休走,纳下命来!”林中转出一员女将,正是祝融。她斜刺里冲来,手挺长标,径向孟获的右颈刺去。孟获身子向后一仰,贴于牛背之上,避了开去。双腿一夹,那牛迈开四蹄,向前便奔。奔出数步,孟获仰起身子,回头看了看祝融,面有惧色。祝融微微冷笑,急取一柄飞刀在手,右手一扬,手中飞刀激射而去,飕地一声,径向孟获飞去。
孟获耳听身后呜呜的破空之声甚急,忙用挥刀去格,已是不及。噗地一声,正中右臂。孟获闷哼一声,翻身落牛。四下里抢上五条大汉,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上前便砍。孟获忍住伤痛,挥刀急劈,霎时间便将那五条大汉一一砍杀。斜眼一瞥,赤毛牛已不知去向,正欲迈步急奔,忽听身后马蹄声急,祝融已纵马来至近前,挺标便刺。
孟获运刀架开长标,侧身一滚,闪向一旁,提气狂奔。便在这时,呜呜之声由远及近,一柄飞刀径奔他的背向袭来。那飞刀去势甚急,转眼之间便已飞至孟获的背后,孟获暗叫我命休矣。便在这时,铮地一声响,斜刺里一柄大刀伸将过来,格飞了那柄飞刀。孟获斜眼一瞥却是孟优,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孟优大声叫道:“哥哥且退,这里我来应付。”
孟获点了点头,迈步急奔。一路行来,四下里喊声大震,周遭尽是祝融的兵马,朦胧月色之中,瞧不太清,但觉刀光晃眼,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祝融军见到孟获狂奔而去,大声呼喝,上前阻挡。孟获瞪圆双眼,迎将上去,或砍人或劈马,顷刻间便料理了十数人。孟获军将士见主帅如此勇悍,不由激起敌忾之心,四下聚拢起来,奔到孟获身侧。
孟获拿眼一扫,约有**十人,便带着他们乘势一冲,透出重围,屯于土丘之上,略作喘息。心中想着祝融军如何掌握了训虎之技,能让一只只大虫心甘情愿的给他们当坐骑,可是左想右想,脑袋大了好几圈,却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正沉思间,声后喊杀之声又起,一彪军马追将上来,祝融于马上大声叫道:“孟获休走!”
孟获飞身上马,回头喝道:“我弟弟呢?”
祝融叱道:“已给我一刀杀了!”
孟获瞪了她一眼,怒道:“今日承蒙姑娘盛情款待,日后我一定加倍报答。”
祝融冷笑道:“你要能走得出去,再说不迟。”
孟获不再理她,打马便奔。祝融冲杀一阵,这**十人的孟获残兵如何能抵敌得住,霎时便被杀得七零八落,哭爹叫娘,生擒活捉者甚众。
孟获一气奔出了十来里,回顾左右已无一人,身后喊杀之声越来越近,眼见前方是一岔路口,左是条大路,直通堂琅,右是条小道依山而行,崎岖难行,却直通泸江。心道:“大路虽通泸江,却远了近百里,小路近上不少,当走小路。只要一过泸江,便是我是地盘,我一定重整兵马,前来报仇,好好出出胸中这口恶气!”一想到此,便拨转马头,向右而行。
行不多时,忽地坐下白马一声悲鸣,前蹄一软,跪将下去。孟获猝不及防,滚下马来。边上窜出十来条大汉,二话不说,摁手按脚,绳捆索绑,不片时便将他绑了个四马倒穿蹄,好似粽子一般。
便在这时丝竹之声响起,林中转出一个马脸丑男来,兽皮缠身,头上插着鸟毛三根,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军师不想当了,想改行当山顶洞人的贾福贾仁禄。孟获一见贾仁禄,怒火中烧,运劲挣扎,但绳索绑得甚紧,他又如何能挣得开。
贾仁禄走上前来,贼笑兮兮,道:“呵呵,孟获,别来无恙?”
孟获怒道:“***,我一时不查中了你的诡计,你要杀便杀,我是堂堂七尺男儿,不受小人戏弄!”
贾仁禄道:“今番老子以二千之众破了你的五千大军,并将你生擒,你可心服?”
孟获道:“山僻路狭,误遭你手,如何肯服。”
便在这时祝融奔上前来,飞身下马,抬脚便踹。疼得孟获直冽嘴,却也没有哼上一声。
贾仁禄道:“既然你不服,我便将你放回去,你可还敢再战?”
祝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嗔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贾仁禄道:“我打算放了他。”
祝融道:“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他,便该将他拖到父亲灵前剥皮剜心,以祭亡灵,怎么能将他放了。”
贾仁禄道:“你杀了孟获,他的族人便要为他报仇,兵连祸结,何日方休?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放了他,让他改过自新。”
祝融道:“你们汉人这套在这里可行不通,这人不能放。”
孟获道:“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做好人,趁早给爷爷我个痛快的。”
祝融又踹了他一脚,冷冷地道:“我哪能让你这么容易便死。”
贾仁禄道:“孟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若我放了你,你打算怎样?”
孟获道:“我一定再整兵马,以你一决雌雄!”
祝融目视贾仁禄,道:“你听听这种人能放他回去么。”
贾仁禄道:“他好歹也放过你爹爹,他既讲情面,咱也不能做得太绝,你说是不是?”
祝融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道:“好吧,看在你放过我爹爹的份上,饶了你的狗命,下次撞上了定斩不饶!”说完右手一挥,手下兵士抢上前来,解开孟获身上的束缚,祝融回头对身后军士道:“将孟优也给放了。”身后军士应是,过不多时孟优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一见孟获,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贾仁禄命人取了两匹马来,牵到孟获之前,道:“我放你回去,好好的整顿军马,若我下次还能抓到你,你便怎样?”
孟获道:“我只不过是一时大意,下次哪能这么容易被你抓到?若下次我再给你抓到,我便服你。”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好,就这么办。这次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是怎么败的吧,让我教你个乖!记得下次来的时候将学费一并带来。”说完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刚落,一位蛮兵骑着一只大虫远远而来。孟获一看,难以置信,连声叫道:“这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骑在老虎之上……”
贾仁禄哈哈大笑,孟获一脸迷茫,道:“难道我看错了?”说完定盯细看,只见那老虎确有些似是而非,至于哪里不对劲,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上来。便在这时,那蛮兵已骑着猛虎来至近前,火光照耀之下,孟获总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大吃一惊,道:“这……这……这……”
贾仁禄道:“怎么样,明白了吧。”
孟获走上前去,摸了摸那“老虎”,道:“原来是马匹上蒙着虎皮,害得我们上了大当!”
贾仁禄道:“远远看上去,跟真的一样。这支军马只是远远地乱晃,并没有杀上前来,你们竟然没有起疑,也是有够笨的,哈哈!”
孟获瞪了贾仁禄一眼,道:“哼,汉人就会弄鬼,下次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言罢飞身上马,带着孟优败回寨中。
贾仁禄回过头去,见祝融闷闷不乐,道:“怎么生气了?”
祝融看了看他,道:“好好抓来的人又给你放了,我当然会想不通了。不过现在好些了,你刚刚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我怕这孟获会不领情,还会再来生事。”
贾仁禄心道:“诸葛大大可是七擒七纵,咱也试试。要咱七擒七纵,估计没这可能,随便搞个两擒三擒的意思一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说道:“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孟获这老子早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祝融点头道:“嗯,他下次他要再来,你可还得出主意。”
贾仁禄道:“那你可要让我静静的想,别动不动就拿把刀子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的。”
祝融摇了摇头,道:“不行,那样你就会偷懒了!我要时时在你边上看着你,你若偷懒,我就……”从背后取了一柄飞刀,拿着手里不住的把玩。
贾仁禄心道:“得,早晚要给这小妮子吓死,下次这种助人复国平乱的烂事,老子再也不接了,一点好处没有,还惹了一堆的麻烦,唉!”
五日后,祝融在灵堂为父守灵,贾仁禄到灵堂上晃了一圈,流下两滴眼流,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致哀之词,便打完收工,躲到寝室之中,取出他新搞来的南蛮春宫图来细看。南蛮之地开化未久,所绘之春宫图便十分的狂野奔放,与中原的典雅含蓄大不相同,看得贾仁禄是口水乱流,乐不思蜀。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桐走了进来,见他正在用功,双颊好似火烧,柳眉一蹙,咳嗽两声。贾仁禄忙收好春宫图,抬起头来,老脸一红,道:“这个……嘿嘿!有什么事吗?下次进来时最好先敲门……”
秋桐道:“谷外来了位先生,自称姓李名恢,说有事要求见军师。”
贾仁禄忙道:“快快有请。”
秋桐应道:“是!”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秋桐领着李恢走进屋来。贾仁禄早已在案上摆了副地图,装模作样,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比划,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得些什么。
李恢见贾仁禄空闲之时仍在用功,十分钦佩,献上马屁道:“军师闲暇之时仍如此用功,当真令人好生佩服。”
贾仁禄心道:“老子春宫图看得正爽,你就跑来了,老子还看屁啊,只好看地图了……”说道:“哪里,哪里。我受使君知遇大恩,当思报效,我人又笨,不多用点功怎么成。俗话说的好,将勤补拙嘛。对了,德昂来此有何要事?”秋桐知道贾仁禄方才是如何的用功,闻言抿嘴直笑。
李恢对他的高见深以为然,道:“军师真是我辈楷模啊!这次我来是给军师带来个好消息。”
贾仁禄道:“哦,什么好消息?”伸手一比案前空位,请李恢坐下李恢来此近前坐好,秋桐献上香茗,李恢道:“我被刘璋贬回俞元之事,军师可曾听说?”
贾仁禄点头道:“知道了,刘璋有眼无珠,先生不必为此事烦忧,我当向主公推荐先生。”
李恢道:“我原来对刘璋总是存有一丝希望,现在是彻底死心了,如此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次仁禄大败孟获,威名播于南中,我趁机前往连然、滇池、建伶、昆明等部族游说,那些部族的洞主、酋长和我有些交情,均愿归顺使君,接受军师调遣。”
贾仁禄闻言大喜若狂,一拍桌案,道:“太好了,太好了。德昂,我怎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恢道:“能为军师效力,是我的荣幸,些许微劳不足挂齿。如今诸部已集结兵马,约有一万人,随时恭候军师差遣。”
贾仁禄低头看了看地图,沉吟半晌,道:“有了这只兵马,孟获不来惹老子,老子倒要惹他了。”
李恢道:“孟获连年扩张,建宁郡下诸部族深受其害,但他们都敢怒不敢言。如今军师大败孟获,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肯出兵便是想要助军师除了这一害,还他们太平。”
贾仁禄大叫道:“好!孟获好好等着吧,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十日后,李恢领着一万大军赶赴祝融部,休整一日,贾仁禄便领着诸路大军杀向银坑山。行至泸水之时,恰遇孟获大军。两方各逼近江面立营,刁斗相闻,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