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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拉丁海十三郎     锦衣杀明txt下载     锦衣杀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5章】我要给她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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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贺兰山回来以后,徐兴夏一直在忙碌,好些天都没有时间回家去看父母。有过前世的教训,他对这辈子的亲情,看得相当重。即使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回家去看看。这一天,他总算是偷得半天的时间,决定回家去跟家人团聚半天。结果,令他颇感意外的是,他刚刚走出军营门口,就看到妞妞、大囡、小囡正在等他呢!

    可能是家庭条件逐渐变好的缘故,三个小女孩,脸色都显得相当的红润,一双双大眼睛,水灵灵的,颇为动人。妞妞脸上的冻疮痕迹,也都消失了,皮肤显得很是白嫩。要是没有意外的话,她们长大以后,都应该有七分的姿色。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挺整洁的,再也没有一块块难看的补丁了。

    “大哥哥!”妞妞兴高采烈的叫道。

    “你们怎么都来了啊?”徐兴夏欣然说道。

    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徐兴夏打心眼里欢喜。他挨个的将三个小女孩抱起来,每个人都亲了一下。这样的见面礼,也只有他才有。要是换了别人,三个小女孩,肯定是不习惯的。男女授受不亲啊!不能因为年纪小就乱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囡和小囡,已经逐渐的融入这个家庭,不分彼此了,感觉好像生来就是一家人似的。

    “娘说了,今天包饺子,请你回家呢!”小囡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咱们回家,吃饺多”徐兴夏笑眯眯的说道。

    他将妞妞放在脖子上,骑马嘟嘟,然后拉着大囡和小囡的手,向自己的家里走去。一路上,三个小女孩,都吱吱喳喳的跟他说起家里的情况。她们的年纪还小对于鞑龘子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深切的感受。

    她们看到的世界,还是快乐的,纯潜的。

    徐兴夏不断的点头表示自己听到她们的说话了。在路过茶馆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启年从里面出来。这个家伙,总是神神秘秘的。茶馆是朱蘅芷的产业,她走了以后,已经委托给春兰和秋兰两个管理,他跑到茶馆里面来做什么?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启年瞥见徐兴夏,倒没有什么慌乱的神色,反而有点急切的说道:“徐百户请你等等我这里有你的信。”

    徐兴夏停住脚步纳闷的问道:“谁给我的信?”

    王启年目光闪缩,神色怪怪的说道:“是你的一位故人。”

    徐兴夏越发的好奇,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的一位故人?谁啊?”

    他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一番,好像他在威镇堡,并没有什么故人啊!故人故人,既然是故人,自然就是以前的人了。他以前有些什么人?真是奇怪。难道是自己穿越之前认识的故人?那真的是很故很故了,就是不知道是谁。

    王启年急匆匆的回去集中的杂货铺将一封书信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虔诚的恭敬的双手交到徐兴夏的手上。看他谨慎的样子,徐兴夏就觉得好笑。不就是一封信吗这么小心做什么?要是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书信上面有毒呢!这家伙,真是古里古怪的!

    徐兴夏单手随意的将信封拿过来,横在自己的眼前,扫了一眼,看到上面有几个娟秀的小字,赫然是“徐公子兴夏亲启”。后世的他,感觉这样的语,总是有点怪怪的。好端端的徐兴夏三个字,为什么一定要拆开呢,真是不懂。

    看到娟秀灵动的字迹,徐兴夏就知道,这应该是朱蘅芷的亲笔。难怪王启年说是故人。朱蘅芷在威镇堡呆了一段时间,后来离开了,的确称得上是故人。只可惜,自己和这个故人的关系,可不是很熟,甚至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不过,没有关系,内心明白是她就行。真是没想到,她在离开以后,居然还会派人给自己送信。

    将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淡蓝色的信笺。信笺上只有五个娟秀的小字:“已到家,勿念。”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内容,也没有任何的落款。如果是别人看了,估计是要昏头昏脑,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徐兴夏看了以后,就知道她是安全到家了。之前她说过,她的家在京城。从她被锦衣卫缇骑簇拥着离开,到她到达京城,又派人送信回来,速度倒也不慢。

    看着淡蓝色的信笺,徐兴夏的思绪,不由自主的有些飘荡。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朱蘅芷的音容笑貌来。朱蘅芷容貌俏丽,端庄大方,知书识礼,谈吐优雅,这样的女孩子,要说徐兴夏没有一点点动心,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他是正常的男人啊,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

    只是,来蘅芷的来历,的确有此神秘。她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威镇堡的人,可是偏偏出现了。

    或许,他现在已经可以猜测到她的准确身份。名字是假的,姓却是真的,有锦衣卫缇骑护送,还有个喜欢做木工的弟弟,根据这三点去推测,不离十。但是,就算他猜测到了她的准确身份,又有什么用呢?两人之间相隔的鸿沟,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跨越的。

    轻轻的摇摇头,徐兴夏将脑海里的思绪,都全部排除。他将淡蓝色的信笺重新叠好,放回去信封里。又将信封收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徐兴夏慢慢的向王启年说道:“老王,她的信,是你负责接送的?”

    王启年闷闷的,没有说话。

    这家伙,有点欠揍的表情,似乎不太想回答。

    徐兴夏又说道:“如果我要回信,是不是也交给你?”

    王启年总算是有些反应了,神色怪怪的说道:“你……要回信?”

    徐兴夏歪着脑袋,同样神色怪怪的看着他,慢慢的说道:“她给我写信,我给她回信,不是很正常吗?”

    王启年的脸色,越发有点怪怪的,眼神仿佛也有点呆滞了。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的这副表情,让徐兴夏真的很想揍他。幸好,徐兴夏没有动手。好大一会儿,王启年才有点生硬的说道:“可是,你要跟她说什么呢?”

    徐兴夏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管我说什么呢!我只是问你,我如果要回信的话,是不是交给你。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

    王启年下意识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十分为难的说道:“她的信件,的确是我负责接送的。只是,你要给她回信,不合规矩……外人是不能给她写信的……我得光问问她的意见……”

    徐兴夏随意的说道:“行,你问吧!等你什么时候问好了,我再什么时候给她回信口对了,你跟她说,我有点想她了。”

    王启年看着徐兴夏,脸色更加的古怪,好像是徐兴夏突然往他的嘴巴里塞了两个死老鼠,表情之丰富,难以详述。片刻之后,他才有点神情僵硬的说道:“徐百户,这样的话,是不合适的。”

    徐兴夏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是想她了,怎么啦?就算她是公主殿下,我也可以想她啊!对了,老王,你不要告诉我,她真的是公主殿下哦!”

    王启年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说道:“不是!当然不是!”

    徐兴夏含笑说道:“既然不是,为什么我不能想她?”

    王启年闷闷地闭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

    徐兴夏笑着说道:“算了,我不为难你了。瞧你这个可怜样,喝醉酒的时候,还敢说自己是锦衣卫的百户。我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锦衣卫百户。你先跟她说,我要给她写信,看她有什么反应。要是她愿意看我的信,我就给她写。她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王启年没有办,只好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我问……”

    他忽然想起什么,神色非常尴尬的说道:“那天,我的确是喝多了,我可不是什么锦衣卫的百户,我是在胡吹的。徐百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也知道,锦衣卫的名声不好,别人要是知道我是锦衣卫,都不敢和我做生意了。”

    徐兴夏笑着说道:“你这个样子,就算跳到大街上,大喊三声,我是锦衣卫!别人都当你是在发疯!”

    王启年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徐兴夏就没有再理会他,自己转身走了。不过,他的脑海,当然不会停顿下来。朱蘅芷居然会主动派人给自己送信,还动用的是锦衣卫的关系,的确令他有点惊讶。难道,她真的是公主殿下?嗯,错了,她现在应该是郡主殿下。她为什么要给自己送信呢?难道是想我了……好吧,自作多情了。

    这个王启年,明明是锦衣卫的人,还敢跟老子打马虎眼。麻痹的,锦衣卫很牛叉吗?我看不见得!锦衣卫也就是窝里横,仗着皇帝撑腰,欺负欺负老实人而已。一旦皇帝不喜欢了,那就完蛋了。说白了,从本质上,锦衣卫还是一条狗,一条衣着光鲜,其实人人痛恨的看门狗。

    老子要是锦衣卫的人,起码得将兵力扩展到十万八万的,都装备火枪大炮,见谁灭谁!别以为锦衣卫只懂得内斗,老子的锦衣卫,可是对外的!什么野猪皮、黄台吉、多尔衮,统统都去死吧!

【第196章】他,就是那个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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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兴夏带着三个小女孩回到自己家,看到娘亲王氏正在包饺子呢,老爹徐福庆正在灶台面前烧火公大妻两个不知道在说什么,都显得十分欢愉的样子。看到徐兴夏回来,做爹娘的就更加喜欢了。王氏放下饺子皮,擦了擦手,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又端出一盘洗干净的杏子来,感觉徐兴夏像是客人一样。

    六月份的宁夏镇,产量最大的水果,就是西瓜和杏心另外,还有大量的葡萄心不过,当时的葡萄,有个特点,就是用来酿酒的多,用来直接吃的少。葡萄的价格也很贵,一般人都消费不起的。只有物美价廉的大西瓜,还有遍地的杏子,才是穷人们的最爱。

    徐兴夏吃了两块西瓜,又吃了两个杏子,东看看,西看看,感觉好像缺点什么。

    一会儿以后,他总算是想起来了。没有看到小郡主的身影。记得他当初悄悄离开威镇堡的时候,小郡主可是玩得挺疯的啊,整个威镇堡的小孩子,几乎都成了她的麾下了。这次回来,怎么居然没有看到?难道是到其他地方玩去了?

    他随口问道:“娘,小丹呢?怎么没看到?”

    王氏笑着说道:“被人接走了啊!你怎么会看得到?”

    徐兴夏急忙问道:“接走了?谁来接走的?什么时候接走的?”

    王氏笑着说道:“你别紧张,是一个自称姓呼延的老头子,据说是你的师傅心小丹也认得他心感觉他也不像是坏人,我们就没有阻拦,小丹就跟着他走了。小丹是大人家的孩子吧,我看呼延老头子来接人的时候,蒂的随从倒是挺多的。”

    徐兴夏顿时眉头大皱。原来朱以丹是被呼延傲博接走了。麻痹的,这个呼延傲博,什么时候是自己的师傅了?以他的箭术,也敢自称自己的师傅,脸皮真是够厚的!不过,他将朱以丹接走了,倒是好事心威镇堡毕竟没有宁夏城安全心小郡主的安全要是出问题,自己良心上过不去。好歹自己还是别人的护卫呢!

    看来,自己是应该找个机会,和庆王府正面接触一下了。这一群人,包括庆王、庆王妃、呼延傲博,一个个都比王启年还要神秘,到底在鼓捣些什么?拓跋苏和莫日根的事情,明显就是这一家子在搞鬼心还有那个苏筱筱,跑到青羊宫去避暑。难道和这件事,就没有一点关系?打死老子都不信!

    将朱以丹的事情放在脑后,徐兴夏东看看,西看看,忽然又觉得缺少了什么。一会儿以后,他又想起来了。好像没有看到冬子的身影。他站起来,拿着一块西瓜,来到冬子的房间,结果却没有看到人心又看了其他几个房间,同样没有看到人心他只好重新回到门外,向爹娘问道:“冬子呢?怎么也不见了?”

    徐福庆乐呵呵的回答说道:“冬子正在上学呢!”

    徐兴夏疑惑的看看自己的爹娘,诧异的问道:“上学?”

    徐福庆乐呵呵的笑着说道:“你刚刚离开威镇堡,后面就来了一个儒生,说是有人介绍,专门来专门指点我们家冬子的口现在,他就在后面的凉亭里,给冬子解说三字经呢。”

    徐兴夏诧异的说道:“怎么回事?是他主动上门的?”

    徐福庆点点头,表示的确是这么一回事。随后,他补充说道:“他跟我们说,是你的一位故人介绍来的。你的这位故人,好像就是茶馆的阿朱姑娘口她还托这个儒生,给冬子带了全套的笔墨纸砚,还有大量的书籍,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的什么都有门我看,冬子就算不去庆王府的学堂,也能学到不少的知识心那个儒生,可是真真正正的举人呢!太难得了!,

    徐兴夏也没有想到,朱蘅芷在离开威镇堡以后,还惦记着自己的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她是随手而为,还是故意为之心他当然希望是后者,却又隐隐间担心是前者。一时间,患得患失的,他感觉。里怪怪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好说的。沉默片刻以后,他随口问道:“对了,那个儒生叫什么名字?”

    徐福庆说道:“他姓袁,叫袁崇焕,宇元素什么的……”

    徐兴夏顿时就微微一愣,脑海里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差点、儿叫出声来。什么朱蘅芷,什么随意而为,什么有意为之,都统统的抛在脑后了。没办,袁崇焕这个名宇,实在是太响亮了一点!只要是稍微了解一下明史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宇口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脑海,完全被这个名字给占据了。

    好一会儿,徐兴夏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他相信自己的父亲,绝对没有说错,的确是有一个叫做袁崇焕的人,出现在了威镇堡,还出现在了徐家心靠!袁崇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同名同姓,还是真的就是他?老天,这件事的确荒唐了一点!不要告诉我,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袁崇焕!我还没做好。理准备呢!

    其实,对于历史名人,徐兴夏并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他绝对不会因为袁崇焕的出现,就畏手畏脚,倍感自卑。只是,袁崇焕的名宇,实在是太特别心他对袁崇焕,更多的是好奇心围绕着袁崇焕这个名字,有太多的神秘的色彩,又有太多的不解之谜六如果能够亲眼看到这个人,面对面的了解他,或许能解开很多的谜团。

    徐兴夏来到后面的院子,发现这里已经被清理得相当的千净了。上次婚宴的时候,原本乱葬岗一样的后花园,杂草就被全部清理干净,道路也重新铺设过。后来,刘广梁一家子,有空的时候,也会到这里来打理一番,倒也保持了后花园的整洁心

    远远的,徐兴夏就看到在凉亭的里面,有一个穿着蓝绸衫的青年人,正拿着一本书,在摇头晃脑的念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在他的面前,冬子很认真的坐着,仔细的听讲。冬子是坐着的,前面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心这个儒生却始终是站着的,丝毫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在徐兴夏的角度看来,这个儒生站立的时候,腰肢笔挺,似乎有几分军人的风范。

    他的外表,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普通人心唯一有点特别的是,他的眼晴,看起来有点小心在看书的时候,双眼都会眯成一条线心徐兴夏估计,他应该是有点近视心没办,只要是饱读诗书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近视的。凿壁偷光这样的苦读,就是用自己的眼晴作为代价的。

    不过,他的讲课,倒也不是十分的干燥,某些解释,相当的通俗六从来没有上过学的冬子,显然能听得懂心看得出,他倒也不像是那种死读诗书的人心只可惜,徐兴夏对于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的了解,几乎等于零心因此,更细微的地方,他是观察不到了。

    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袁起焕吗?徐兴夏不敢断定。后世的袁崇焕,已经被有意无意的蒙上了厚厚的神秘的色彩。被满清肆意过的明史,早就面目全非心涉及到袁崇焕的地方,早就被加工过无数次了。其他有关袁崇焕的各种记录,也是混乱不堪,自相矛盾心想要从一片的泥沼中,找出历史的真相,已经不可能了。

    最保守的估计,有关袁崇焕这个名宇,估计在未来的一百年,甚至是几百年,都会继续争论下去。只要还有人对明朝的历史感兴趣,这个名字,就是绝对绕不过去的。随着时间的不断蔓延,他会变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无得知真相心

    慢慢的,徐兴夏逐渐相信,眼前的这个儒生,或许就是真正的袁崇焕心毕竟,同名同姓,又是举人的,实在是太少了。举人,可是经历了省试以后的牛逼存在,一个省都没有多少人的。当时整个大明国,所有的举人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五万心在这五万人里面,要找两个同名同姓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是,徐兴夏想不明白,袁崇焕怎么跑到宁夏镇来了?他应该是岭南人啊,距离宁夏镇十万八干里。

    而且,还出现在了威镇堡?麻痹的,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徐兴夏绝对不相信巧合!他总是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口朱蘅芷随手就将袁崇焕扔到了威镇堡,真是太古怪了。无论徐兴夏怎么想,都很难想得到,袁崇焕居然会啾的一声,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袁崇焕将三字经念完,才抬头看着徐兴夏,眼晴眯成了一条线心他的确是有点近视,却不是很厉害。其实,徐兴夏出现在后花园,他当时就感觉到了,却始终没有打断自己的念诵。当然,他也是在暗中的观察徐兴夏。

    徐兴夏稳步上前去,抱拳行礼,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就是袁公子吧?在下徐兴夏。”

【第197章】拐卖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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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朝,举人已经拥有相当高的地位了。他们处在社会的最上层,可以轻松的拥有大量的财富。只要混到举人的身份,肯定没有穷人了。范进中举的故事,绝对不是虚构出来的口举人已经有当官的资格,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即使没有任何的官职在身,一般百姓都要称之为举人老爷。

    袁崇焕目前的身份就是举人,一般人都应该称之为举人老爷。只是,后世的徐兴夏,对于这些等级观念,不太感冒。要他喊袁崇焕举人老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丫的我又没有叫你跑到我的地盘上来当大爷,是你自己跑来的,我这里可是不欢迎你。

    当然,严搭理论起来,徐兴夏也不需要主动的行礼。他是百户,是正六品的武官。虽然这个年头的武官品级不值钱,三品四品的武官泛滥成灾,但是品级毕竟摆在那里。即使是知县,也只是七品官而已,比徐兴夏还要低。要是徐兴夏真的强势,知县大人也只有甘拜下风。举人就算再有地位,也是白身。

    袁崇焕是父人出身,对于武将,显然也不是太在意。受到社会风气的影响,他对于武将,绝对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在文官的潜意识里,武将就是祸乱的根源。南北朝、五代十国,都是以为武将的专权而产生的。在徐兴夏行礼以后,他甚至没有怎么回礼,只是略微一笑,就神情平淡的说道:“哦,原来你就是徐兴夏。”

    在一个举人眼里看来,一个小小的卫所百户,简直是蝼蚁一样。就算这个徐百户,有些十分出色之处,依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如果不是推荐他到这里来的人,身份特殊,袁崇焕甚至连徐兴夏的名字都记不住。让举人老爷去记一个百户的名字,的确有点为难了。

    对于袁崇焕的冷淡,徐兴夏没有什么感觉。这个社会的风气就是如此,重文轻武,以父制武,暂时是没办改变的。不要说自己这个百户,就是千户、卫指挥使出现在这里,袁崇焕估计也是这个样子。这不是袁崇焕的错,是整个社会的错。你和袁崇焕计较,没有意思。有本事,就将这个社会的总体风气扭转过来。

    南北朝、五代十国的时候,文人的地位也是很低很低的。那时候完全是武将的天下。要是时光逆转,两人处在五代十国时期,估计徐兴夏对袁崇焕也是冷眼旁观的。手无抓鸡之力的书生,要来做什么?就算是宰了下锅,也没有几斤肉。

    徐兴夏随口问道:“袁公子怎么会到宁夏镇来的?”

    袁崇焕平淡的说道:“我是听人说起,这边的战事不断,时不时的有鞑龘子入侵,导致民不聊生,兵连祸结,特地前来了解一番。刚好路上遇到阿朱姑娘,她指点我到来威镇堡,说这里有一位徐兴夏百户,箭术出神入化,和鞑龘子有过多次交战,战果甚丰。要是能够得到徐百户的指点,受益不尽。”

    徐兴夏被朱蘅芷的马屁拍得内心熟烫无比,心情异常的畅快,便请袁崇焕在凉亭内坐下来,笑眯眯的说道:“阿朱姑娘过奖了,在下只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对了,袁公子,你可是祖籍广东东莞,后来搬迁到广西梧州藤县?”

    袁崇焕微微有些惊讶,下意识的说道:“徐百户,我们以前认识吗?”

    徐兴夏摇头说道:“不认识。”

    袁崇焕很是奇怪的说道:“那……徐百户为什么知道我……”

    徐兴夏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对不起,袁公子,天机不可泄露!”

    袁崇焕越发的感觉奇怪了。他遇到朱蘅芷的时候,也没有说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他只是说自己是举人,喜欢边事,想要到边关走走,朱蘅芷就顺手指点他到威镇堡来了。因此,即使是朱蘅芷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个徐兴夏,怎么就会知道呢?难道,这个家伙,还真的有点特别的本事不行?能未上先知?

    说真的,在开始的时候,袁崇焕根本不怎么相信朱蘅芷的话。一个小小的卫所军的百户,能够做什么大事?卫所军的情况,袁崇焕又不是不清楚。纯粹是国家豢养的一群废物而已。如果不是担心他们起来捣乱,早就将他们全部解散了。志向远大的他,最诗厌的就是卫所军虚耗钱粮,无所作为。在他看来,大明朝想要振兴,必须摒弃原来的卫所制,重组新军,才有出路。

    偏偏眼前的这个徐兴夏,有点古怪。他在威镇堡问了很多人,得到的消息都是,这家伙的确杀了不少的鞑龘子。现在,还有不少鞑龘子的首级,还没有被兑换成战呢。以袁崇焕的智慧判断,军户们应该没有说假话。因此,他才会在威镇堡逗留下来,顺便指点一下冬子的学习。他的根本目的,其实还是想了解徐兴夏。结果,今日一见,果然有些门道。或许,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卫所军百户。

    徐兴夏内心暗自得意,明知道袁崇焕一肚子的纳闷,他就是要卖关子,不肯告诉他。哼,这就是作为穿越者的好处。我知道你的情况,你却不知道我的情况。信息的不对称,往往就是权力等级的重要因素之一。只要随便透露一些消息,就能将你唬住口不得不说,能将历史名人唬住,也是很有快感的。

    其实,徐兴夏对于袁崇焕,并没有什么恶感。

    虽然后世对他的争议很大很大,袁粉和袁黑吵得不可开交,走向两个极端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然而,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在抗击野猪皮鞑龘子的问题上,袁崇焕的确是有劳的。或许,他的过错也很多,或许,他的确有点私心,但是,在明末那个混乱的时期,他能挺身而出,主政辽东,本来就走了不得的行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袁崇焕的优点和缺点并存,这才是一个正常人。

    徐兴夏最恨的就是那些自己不敢上前线,别人上了前线以后,又在后面指手画脚,指指点点的家伙。没错,他说的就是大明朝的那些言官。明末的言官,都已经变味了,成了纯粹的党争工具了。徐兴夏要是掌权,第一个就要将都察院什么的,都全部解散掉,免得一群苍蝇整天在那里嗡嗡嗡的乱叫。

    这时候,冬子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告辞离开了。凉亭内,只剩下徐兴夏和袁崇焕两个。袁崇焕慢慢的说道:“令弟聪明过人,可惜年纪稍大,在悟性方面,有些不足。不过,只要得到名师指点,日后乡试登科,还是没有问题的。”

    徐兴夏说道:“我本来是准备送他到西国子监读书的。”

    袁崇焕两眼一翻,不屑的说道:“西国子监,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徐兴夏内心暗自好笑。这个袁崇焕,果然是有些口无遮拦的。西国子监是庆王府的学堂,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那样是庆王的产业不是?他这么随口就肆意的贬低对方,要是庆王知道了,说不定要为难他一下。庆王估计也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不过,明朝的读书人,对于藩王,向来都不太看得起,出言讽刺,倒也是正常。

    只不过,袁崇焕的最后一句话,分明暴露出,他是有点流氓习气的。怎么说呢?大部分的读书人,都是寒窗苦读,很少出来走动的。他们的待人接物,为人处事,都是很呆板的。否则,书呆子的称呼,就落不到他们的头上了。好像袁崇焕这样,东奔西走的,还喜欢往边塞走,说明他的骨子里,还是比较强势的,也不怕事。

    风大闪了舌头这样的话,明显是土匪盗贼之类的口头禅,他也跟着学来了。还活学活用,直接套在了庆王的头上口估计他没有想到这句话的后果。以他这样的性格,日后不管不顾,一刀剁了毛文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后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性格决定命运,这个袁崇焕,性格里面的确有些缺陷啊!

    当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袁崇焕这样的性格,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错。他如果不是性格比较硬,估计在辽东,也镇不住那些骄兵悍将。谁都知道,明末以父制武,文武失衡,情况很严重。文武之间的对立情况,也挺严重的。换了一般的文官,有谁敢直接杀了毛文龙?偏偏他袁崇焕就敢!

    在当时的辽东,文人总是想办遏制武将,以显示自己的权威。武将也总是想办,给上司找点麻烦,以显示自己的存在。作为督师的袁崇焕,要是没有一点手段,还真是镇不住下面的人。你以为吴三桂、黄得、曹文诏、左良玉、艾万年这些总兵官,都是好对付的啊!少几根骨头,都要被他们吃掉!

    轻轻的摇摇头,徐兴夏微微一笑,错开话题说道:“不知道袁公子准备在这里逗留多长时间?外面的情况,不是很好,有大量的鞑龘子到来。威镇堡估计不是很安全。袁公子最好是到宁夏城去避一避。”

    袁崇焕瞪着双眼,冷冷的说道:“徐百户莫非认为袁某人贪生怕死不成?还请徐百户放心,鞑龘子杀来,我喜某人绝不后退半步!徐百户若是害怕,不妨自己去宁夏城躲避!”

    徐兴夏内心暗道,这个姓袁的,脾气的确比较坏,我就是随便说说,关心一下你而已,又不是藐视你,你这么敏感做什么?麻痹的,你要是惹怒了老子,老子先揍你一顿再说!他笑着说道:“这倒不是。只是,袁公子,你是文人出身,手无抓鸡之力,万一被鞑龘子抓了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是麻烦啊!”

    这就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是要刺激我吗?我也刺激一下你好了!你妈龘逼的袁崇焕,以为不怕死就很了不起吗?要是落在鞑龘子的手里,又或者是落在老子的手里,都可以叫你比死还痛苦一百倍!我这是关心你,爱护你,懂不?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日后全北京城的百姓,都要啃你的肉呢!

    你既然跑到我的地头上来,你就得听我的!不管你以后有多大的本事,能混到多大的官,现在,你在老子的地盘上,是龙你就得盘着,是虎你就得蹲着!惹老子不高兴,老子一刀就咔嚓了你,再往鞑龘子的头上一推,谁都拿老子没有办。

    “咦?我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徐兴夏忽然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跟袁崇焕过不去呢?无论他以后做了什么事,有什么劳,又有什么过错,现在的他,还只是个举人,还没有中进士呢。他的仕途,根本还没有开始。什么千秋罪,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愤青而已。

    “拐卖他?”突然间,从徐兴夏的脑海里,又跳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上次已经成的拐卖了小郡主,品尝到了拐卖人口的好处,现在看到袁崇焕,又忍不住动了拐卖的心思。现在的袁崇焕,还没有中进士,事业还没有起步,正是潜力股啊!

    凭良心说,袁崇焕这个人,还是有点本领的。和一般的文官不同,他有胆量,有手段,还懂得一些变通。军事指挥方面,也不能说太烂。

    他的最大缺陷,估计就是喜欢信口开河,急近利,要是有针对性的提醒他一下,或许他就不会落得被凌迟的下场。

    另外,扯得更远一点,袁崇焕的悲剧,和崇祯皇帝也有莫大的关系。也只有崇祯这样的皇帝,才会相信袁崇焕的信口开河。只有没脑子的皇帝,没有独立分析能力的皇帝,才会被袁崇焕蒙骗。要是自己是崇祯皇帝,听袁崇焕这样胡说八道,肯定会当场给他一脚,直接将他从午门踢出去,永不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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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你丫的,先磨磨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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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兴夏自我感觉,袁崇焕张口就是五年平辽,其实完全是为了讨好崇祯皇帝,以谋取更多的权力。毫无疑问,袁崇焕有一般文官的通病,,贪婪,专权。他知道崇祯皇帝性子急躁,一心想尽快的平定辽东,中兴明朝,成为人人仰慕的中兴之主,才会对症下药,提出五年平辽的方案。

    如果换一个皇帝,袁崇焕未必会这么想。在揣摩圣意方面,刚开始的时候,袁崇焕还是做得挺好的。要不然,也不会得到崇祯皇帝的高度希冀。无论怎么看,袁崇焕都不像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五年平辽的难度。只能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你皇帝急,我比你更急。结果,就不可避免的悲剧了。

    袁崇焕被徐兴夏故意刺激一下,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脸色涨红的说道:“徐百户,你这样的话,我袁某人就不爱听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袁某人就算文人,也是有血性的。如果战况不利,我本人就是自裁,也不会落在鞑龘子的手里。”

    徐兴夏心想,你昏不用自裁,自然会有人裁你。还不是一刀裁你,要裁你九千九百九十九刀呢!袁崇焕的口气,越来越大,徐兴夏的内心,越发的不爽。麻痹的,这个袁黑子,要是不整治他一下,他还真的以为皇帝最大,他老二了。你丫的目前就是一个举人,有什么好嚣张的?你还不怕死呢!连鞑龘子都没见过,就敢这样说话?

    其实,袁崇焕并不是标准的小白脸,相对于其他的书生而言,他的肤色还是比较黝黑的,估计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岭南的缘故。后世有人叫他袁黑子,大概就是觉得他不够白哲。当然,和白衣军的士卒比起来他还算是小白了。徐兴夏往他的脸上瞅了两眼,就想到了整治他的办。你不是外号袁黑子吗?我就让你变成真正的黑子!

    徐兴夏不动声色的说道:“那,袁公子,你准备了解一些什么呢?”

    袁崇焕还是直来直去的说道:“听说徐百户率军杀了不少的鞑龘子麾下的白衣军,更是难得的健儿,不知道袁某人是否可以观摩一二?若是有先进的教授经验,自当上达天听,推广全国。

    徐兴夏内心里悄悄的哦了一下,原来如此。这个袁崇焕,和其他的举人相比,的确是有点另类。他居然主动的深入边镇了解边事还想了解白衣军。要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没有这样的兴趣吧。九边重镇的文官,哪个不是想办躲得离前线越远越好的?

    想想也是,如果对边事没有任何的了解,两眼一抹黑,估计袁崇焕也不敢去辽东主持军务。当年被发配到辽东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人赖在京师,死都不肯去。具是,他对边事的了解可能不够,半桶水,结果才会喊出五年平辽的口号来最后将自己也搭进去了。

    行,既然你来到了我徐兴妥的地头,我就做做好人,让你彻底的深入了解边事。只要你真正的懂得边事了,估计就不会做出乱杀毛文龙,大喊五年平辽的幼稚口号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袁崇焕的命,算不算是一件大德?

    话说回来,能指点一下历史名人的军事本领也是不错的。麻痹的,有老子的指点,五年平辽,或许不是口号。就野猪皮和黄台吉、多尔衮的那么点本事,要是老子亲自上阵,说不定三年就能搞定他们!多大的事啊,还以为抢鸡蛋呢!

    打定主意,徐兴夏便随意的说道:“袁公子,既然你喜欢边事,那以后,你随时可以到各地查看。只要你不离开威镇堡,我都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袁崇焕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徐百户,听说你的白衣军,自成系统,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跟着徐百户历练历练。”

    徐兴夏心想,你想要历练一下?行,看我将你这个小白脸,历练成张飞一样。这可是你主动配合的,不算我陷害你。他内心恶作剧,表面却是大方的说道:“行!你跟我来吧!”

    将袁崇焕带到军营,徐兴夏就说道:“来人!”

    立刻上来两个战士,肃然站立。大夏天的,酷暑高温,两个战士的身上,都是大汗淋漓,军装早就被湿透了。但是,在徐兴夏的面前,两人都将腰板挺得笔直的,目不斜视,双手交叉在背后,一动不动。豆大的汗珠往下滴,也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

    白衣军士卒的这些军姿,可是徐兴夏按照后世的标准严格训练出来的,期间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袁崇焕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白衣军的战斗力,为什么这么强了。他越发相信,白衣军的战斗力,的确比鞑龘子还强。他以前见过的卫所军,又或者是战兵,有谁有这样的军姿?连最基本的军人仪态都没有,谈什么战斗力?

    徐兴夏指着袁崇焕说道:“他是新兵,给他换上全副的装备。”

    袁崇焕顿时一愣,随即潜意识的察觉到不妙,急忙说道:“徐百户,我只是来观摩观摩,不是新兵啊!你不要误刽……”

    欣赏白衣军的军姿,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如果要将自己也训练到那样的地步,袁崇焕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这里面的过程,一定特别的辛苦。这么热的大夏天,要训练到白衣军这样的地步,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吧!哎呀,这次绝对是糟糕了!

    徐兴夏笑眯眯的说道:“袁公子,我没有误会。阿朱姑娘让你到这里来,是要深入实地,详细了解的。走马看花,有什么效果?你刚才不是说,要历练历练吗?我现在就给你历练的机会。你要跟我们的战士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训练,才能叫历练啊!”

    袁崇焕顿时变了脸色。他忽然发现,这次自己到来威镇堡,绝对是错了。徐兴夏完全是将他当做小兵一样来看待的……他一个人,进入军队里面训练,这不是自己找虐吗?他急忙说道:“徐百户,不需要劳动你的大驾,我在旁边看看就好了,看看就好……”。

    但是,徐兴夏一点改口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神情冷漠的挥挥手,那两个士兵,就将袁崇焕直接带走了。袁崇焕就算想要挣扎,又哪里是两个彪形大汉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好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直接就被带走了。

    盯着袁崇焕的背影,徐兴夏的嘴角笑眯眯的,露出一丝丝不易为人察觉的揶揄的笑意。你丫的袁崇焕,栽在我的手里……我先实实在在的磨练磨练你再说。别的不说,先将你的臭脾气磨掉,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举人很了不起吗?哼!

    两个士兵将袁崇焕带走以后,直接来到迟虎的军营。迟虎是射声军的统领,自然没有夫理睬袁崇焕,直接扔给了刘闯。刘闯本来就是个二愣子,听说是新来的兵丁,自然没有什么好态度,一切按规矩办事。几个士兵将袁崇焕按住,强行给他换了军装。袁崇焕就算不断的解释,不断的哀求,别人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白衣军的士卒,管你袁崇焕是哪个,有徐兴夏的命令,他们自然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可怜的袁举人,转眼间就成了大头兵。一套白衣军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倒也像模像样的。就身体的健壮程度而言,袁崇焕的确比一般的书生要强一点,应该算不上手无抓鸡之力的那一种。

    等袁崇焕穿好军装以后,徐兴夏才悠悠然的出现了。他上下打量袁崇焕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乐呵呵的说道:“袁公子,往后的几天,你就跟着我的部队训练。保管半个月以后,你懂得的边事,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我这可是专门给你开了小灶,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可要记得我的好处!”

    说罢,也不管袁崇焕有任何的抗议,直接就将让士兵们将他带走了。袁崇焕没想到,徐兴夏如此的霸道,着急的大叫,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白衣军在鞑龘子的面前,都是如此的凶残,磨练一个小小的举人,自然是手到擒来,轻松非常。什么都不说,先跑二十里再说。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袁崇焕一个文人,跑二十里……那简直是要他的命。才跑了不到半里路,他就受不了了。可是,周围的白衣军士卒,根本不给他停下。两个人在旁边不断的催促,还有人拿着鞭子在后面恐吓。袁崇焕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拼命的跑,当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勉强走完二十里,已经差点要断气了。

    可是,还有更多的磨练在后面呢。第一天的训练,袁崇焕就受不了了。他本来就是文人,身子昏是不算太差,却也绝对不算强壮。周围的战士,还真的将袁崇焕当做了大头兵,要是不服管教,上来就是一顿教训。后世的部队说不许打骂,在这个年头绝对是笑话。

【第199章】我现在只想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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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白衣军的士卒,不会将袁崇焕真的打伤,也不会给他造格上的侮辱,这是白衣军内部不允许的。但是,朝你的上拍上几巴”掌,又或者是抽上两鞭,那是绝对有可能的。至于下手的力度,就看各个人了。反正,的肉厚,也不会真的将你打伤。不想吃鞭子的话,就乖乖的听话,乖乖的训练吧!

    只是,这样的教训,袁崇焕已经受不了了。他的家庭背景,还是相当不错的,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除了自己的父亲偶尔教训几句,什么时候吃过板子了?没想到,在宁夏镇这个鬼地方,居然有人真的打他的板子。一天下来,袁崇焕已经吃了十三下板子了。

    要说上的痛苦,倒也罢了,他还能忍受。可是,心理上的痛苦,他实在是受不了。好歹,他也算的上是天之骄子啊,怎么就落到这群破军户的手里了呢?他是堂堂的举人啊,是这个国家的精英,是应该主宰他人的命运的,而不是被他人主宰。可是现在,随便一个人,都可以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悲催啊!真的太悲催了!

    在袁崇焕的潜意识里,军户是要比民户还要低等的。他们虚耗国家的钱粮,却什么事都做不了。被军户们欺负,简直是太没有面子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徐兴夏外号徐老魔了。他真的是个无无天,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啊!自己怎么就落在这个魔头的手里了呢!

    好不容易,袁崇焕才找到一个机会,可怜兮兮的向徐兴夏哀求说道:“徐百户,你放我走吧!我实在是不行了!我真的不是当兵的料啊!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徐兴夏不以为然的说道:“袁公子,这可不行。你要了解边事,就要脚踏实地,深入基层,和官兵们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第一天的历练,你就受不了,怎么能知道真正的边事?你说说,你今天学到了什么?懂得了什么?领悟到了什么?”

    袁崇焕没有回答,却看准机会,转身就跑。他也懂得察言观色,一看徐兴夏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求饶,不可能成,既然不成,那只有自己想办了。只要逃出这个该死的军营,逃出该死的威镇堡,他一定会想办控诉徐兴夏的恶魔行为,让朝廷来整治他。现在是文人的天下,徐兴夏一个小小的卫所百户,还能翻出天来?

    可是,袁崇焕才跑了几步,就被旁边的白衣军给摁倒了。在白衣军的军营里,要是让一个文人给逃跑了,白衣军的全部士卒,都可以上吊恕罪了。丢脸啊!上百名士兵都看不住一个文人!幸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徐兴夏随意的招招手,让两个战士上来,一左一右的将袁崇焕夹在中间,狠狠的拖了回来。

    徐兴夏故意掉转身,那两个战士,就将袁崇焕按在地上,在他的上狠狠的踢了两脚。然后,余力钧阴沉着脸上来,拿着鞭子,对着袁崇焕的就是两鞭。这是在执行军呢!其实,这已经是在网开一面了。如果是真的士兵,想要做逃兵的话,抓回来,至少也是二十军棍。情节严重的话,当场就斩首示众。

    袁崇焕接命的求饶,徐兴夏这才挥挥手,将他拉起来。威镇堡是他徐兴夏的地盘,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袁崇焕心里是怎么想的,徐兴夏基本上能猜到几分。

    这家伙,不死心呢。但是,没有他的批准,袁崇焕要是能逃出威镇堡,他就不姓徐了。

    徐兴夏不动声色的拍拍袁崇焕身上的灰尘,神情平静的说道:“袁公子,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胡思乱想,更加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否则,一旦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那就不好了。余镇抚,你跟他详细的解释解释军,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余力钧朗声回答:“属下明白!”

    袁崇焕挣扎着说道:“徐百户,我真的不行了。”

    徐兴夏一本正经的说道:“袁公子,知道叶公好龙的典故不?”

    这是故意打脸呢。袁崇焕是读书人,怎么会不知道叶公好龙的典故?但是,袁崇焕没有回答。他很清楚,这只是一个话头,徐兴夏要说的话,都在后面呢。凭他的直觉,就知道徐兴夏肯定没有好话,这家伙绝对是借机会教训自己。

    果然,徐兴夏温和的笑着着说道:“你整天想着边事,怎么见识到了真正的边事,却是这神的无精打采?你以为汝事是什么?就是和鞑龘子干仗?你误会了,边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凭什么和鞑龘子干仗?你哪里来和鞑龘子干仗的勇气?哪里来和鞑龘子干仗的本领?没有严格的训练,要是真的遇到鞑龘子,只有死路一条!”

    袁崇焕呻吟着说道:“徐百户,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现在被晒得头晕脑胀的,你说的话,我全部都不懂……我请求看大夫,我真的不行了……徐百户,我要是死了……你也会很麻烦的……阿朱姑娘知道我是来了你这里的,要是……”

    徐兴夏淡然自若的说道:“你不是说,死也不怕吗?怎么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那就慢慢的领略,慢慢的体会,一直到你说懂为止。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刚好是大比之年,春闱刚刚结柬。换言之,你要参加下次春闱的话,至少也得是后年。不错,你还没有两年的时间,来慢慢的体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袁崇焕已经瘫痪在地上了。老天,这个徐老魔,居然准备扣押他两年的时间。一时间,袁崇焕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一天都无支撑下去,更不要说两年了。早知道徐老魔如此的变态,他是打死都不会在宁夏镇出现的。

    徐兴夏面无表情的说道:“看着他!继续训练!”

    几个战士将袁崇焕拽起来,继续训练。军纪官余力钧提着鞭子,就站在训练场的外面,对袁崇焕虎视晓晓。作为穿越者的徐兴夏,知道袁崇焕是历史名人,别的人,哪里知道袁崇焕是哪棵葱?徐兴夏既然有命令,他们就严格执行。

    想偷懒?等着挨鞭子吧!在训练场上,白衣军上下,最怕的其实不是徐兴夏,而是余力钧。这家伙绝对是冷面无情的典型,一鞭子下来,根本没有轻的。一天要是挨上五六鞭子,估计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被痛醒过来。如果被他盯上,绝对是凶多吉少啊!

    面对层层的威胁,袁崇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部队一起训练。他内心里恨死了徐兴夏,真想狠狠的掐死他,却又无可奈何。对方只要打个眼色,就能让他变成飞灰。甚至,他根本不敢将真实的情感表露出来。因为,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边的军户,对他这个文人,也是相当的痛恨。

    没办,文官觉得卫所军浪费钱粮,毫无用处,卫所军又何尝不觉得,自己的钱粮,是被文官估计搞鬼拖欠的?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这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一个文人落在一群军户手里,不夹着尾巴”做人,只怕连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训练场上,随便动动手脚,就是非死即伤的后果。

    晚饭的时候,徐兴夏在饭堂遇刚袁崇焕,发现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啃馒头。嘴巴”里塞着一个,左手拿着一个,右手拿着一个,眼睛还盯着盆里的。在馒头盆的旁边,还有一大碗的白米饭,还有一大碗的萝上汤。单纯从动作来看,他和一般的士卒,已经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副恶鬼投胎的样子。

    一天的高强度训练下来,白衣军的士卒,都在大口大口的吃饭,大口大口的喝汤,以补充体力。袁崇焕自然也不例外。他敢发誓,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好像今天这样饥饿过。他感觉,就算是给他一头烤全羊,他都能全部吃掉。白衣军的唯一好处,就是伙食还算可以,至少能吃饱。

    徐兴夏在袁崇焕的对面坐下来,笑着说道:“袁公子,今天的训练算是结束了,你对边事有什么理解?”

    袁崇焕闷声闷气的说道:“我现在只想吃饭。”

    徐兴夏点点头,慢悠悠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心只想吃饭。劳累了一天的时间,想吃饭是完全正常的。但是,你看,除了我的白衣军,别的部队都在吃什么呢?据说袁公子以前也去过不少的地方,对卫所军也有一定的了解,他们的伙食情况,不会不知道吧?”

    袁崇焕微微一愣,动作停顿了。别的卫所军的伙食情况,他当然知道一些。简单的说来,就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能活着就算不错了。有些情况严重一点的卫所,甚至出现饿死人的情况。好像甘肃镇的一些卫所,简直成了鬼城,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存在了。

【第200章】 大戏,就要正式拉开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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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兴夏当然不是无的放矢。看似简单的话,却包含这很直白的道理。是的,连饭都吃不饱,部队怎么打仗?偏偏全国所有的卫所军,都是连饭也吃不饱的。注意,是所有的卫所军,没有任何的例外。朝廷拖欠全国卫所军的钱粮,全部加在一起的话,估计有近千万两白银,几千万石的粮食。

    谁也不知道,这些拖欠的钱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补上。即使是内阁首辅,看到如此庞大的数字,也只有视若无睹。至于皇帝老儿,自然也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慢的,大家也就麻木了,不在意了。反正,钱粮无论怎么拖欠,都是不会拖欠到各位大佬的头上的。文官的钱粮,是绝对不会被拖欠的。

    其实,就算文官的钱粮被拖欠,问题也不大。除了海瑞那样的傻子,估计没有那个文官,会吃不饱饭的。大明朝官员的俸禄是很低很低的,捞钱的门路却是很多很多的,只要稍微懂得变通,给自已弄点外快,发家致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套用在明朝,也是恰当的。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袁崇焕还真是从来不知道饥饿是什么味道。但是现在,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原来,饥饿的味道,是这么的难受。没有谁能抗拒饥饿的折磨。为了填饱自已的肚子,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尊严,不要自己的性命。

    可想而知,全国有上百万的军户,都在默默的承受饥饿的味道,一旦他们忍无可忍了,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这是一堆干透了的柴火,随时可以被点燃。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事,那是因为还没有人往里面扔下一粒火星。

    袁崇焕忽然不寒而栗,正要说话,徐兴夏却已经端起饭碗,转身离开了。没办,袁崇焕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压回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可想而知,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心情,有多么的难受了。

    吃完晚饭以后,例行的训练,都取消了。夏天的晚上,太炎热了,进行体能训练的话,不利于食物消化。训练没有了,集体活动还是必须进行的。白衣军晚上的集体活动,基本上都是吼秦腔。本来徐兴夏要来几首军歌的,可惜他忘记歌词了,只好作罢。

    白衣军的士卒,在吼秦腔的时候,可都是相当的粗犷的。秦腔本来的调子,就是很高昂的,很的,只要是嗓子没有哑巳的,都可以拼命的吼出来。一声声的秦腔,在训练场上回荡,令人感觉热血沸腾。袁崇焕也被秦腔给震住了。

    “再来一个要不要?”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很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很着急!”

    各个小队相互拉歌的声音,在训练场上不断的传来。每次吼秦腔,声音最大的,莫过于虎豹骑分队和骁骑军分队了。

    这两支小分队的彪形大汉最大,嗓门也最大。好像刘闯、高猛等人,嗓子都是高分贝的天然喇叭。放开嗓子吼叫的话,十里八里外都能听到。

    徐兴夏来到袁崇焕的身边,蹭了蹭他的胳膊,漫不经意的说道:“袁公子,怎么样?给我们来两段?”

    袁崇焕急忙摇头,连声说道:“不,不,不,我不行,我不绝……”

    徐兴夏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随后,他就上场去,跟着白衣军的士卒,一起吼秦腔。他的声音不大,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声音给淹没了。不过,有他在现场,白衣军的士卒,吼叫的声音更大,仿佛是要将整个威镇堡都掀翻一样。

    袁崇焕仿佛领悟到一些什么,却又不是十分的精确。他努力的想要捕捉到一点点什么,却又始终没有抓到要点。他看着徐兴夏的目光也渐渐的变得疑惑起来。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徐兴夏,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行为举止,好像和绝大多数人,都不太相同呢。

    当天晚上,袁崇焕就睡在营房里。劳累了一天的白衣军士卒,都陆续睡着了,只有袁崇焕心情澎湃起伏,怎么也睡不着。他一度想过再次逃走,却发现周围都有哨兵,根本逃不掉。好不容易,才等到徐兴夏来查房。袁崇焕硬着头皮说道:“徐再户,你饶了我吧。”

    徐兴夏明知故问的说道:“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在帮助袁公子历练而已。袁公子,你要是真的想知道边事,就要收拾心情,好好的历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历练是没有好处的。”袁崇焕呻吟着说道!……【徐百户,只要你放我老,我保证,以后我中了进士,放了官职,一定会向朝廷大力的举荐你的。只要有朝廷的关注,你被提拔为千户,甚至是卫指挥使,都不是梦啊!徐百户,朝里有人好做官,这样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徐兴夏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我是准备高攀了?”

    袁崇焕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徐兴夏慢慢的收敛了笑容,意味深长的说道:“在袁公子的内心里,觉得我们这些军户,都是蝼蚁吧!如果你中了进士,就是站在云端里,俯首众生,在你高兴的时候,扔下一点好处,我们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感激不尽,是吗?”

    袁崇焕急忙摇头,连连否认。只是,他的否认,无论怎么看,都感觉有点苍白无力。事实上,徐兴夏的话的确没错,在潜意识里,袁崇焕的确觉得军户是蝼蚁,是不需要惦记的存在。朝廷有没有这些人,似乎问题都不大。反正,朝廷是绝对不会指望他们打仗的。

    徐兴夏轻描淡写的说道:“袁公子看不起我们,倒也是正常,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只不过,袁公子,你有没有想过,每次阵杀敌的是谁?他们是什么人?是读书人吗?袁公子你这样想我们,却不知道,我们又是怎么想你们读书人的?”

    袁崇焕勉强露出一丝丝笑容,说道:“还请赐教。”

    徐兴夏直言不讳的说道:“争权夺利,贪龘污,空谈误国,假仁假义!这就是我们军户对你们的印象!你说,你们除了中饱私囊,以公谋私,还能做些什么?你们可以上阵杀鞑龘子吗?你们可以种植粮食吗?你们可以手工生产吗?士农工商,你们士什么都不做,凭什么要排在前面?我看农工商兵就足够了!”

    袁崇焕的脸色,顿时涨红了。徐兴复这是在直接打他的脸啊!但是,作为一个文人,他是绝对不会被这样的言语给震住的。他正要说些,却被徐兴夏用手势制止了。徐兴夏冷冷的说道:“你们什么价值都没有创造,我们为什么要给这样的人卖命?”

    说罢,也不管袁崇焕的反应如何,转过身径直去了。刚才的这番话,是徐兴夏故意刺激袁崇焕的。事实上,他不可能那么极端。只是,袁崇焕这种人,自认为读了几本书,就目空一切的态度,让徐兴夏觉得很不爽。既然心情不爽,他就要教训对方一下。麻痹的,老子前世还是21大学毕业的呢。要说学识,比你这半桶水强得多!

    袁崇焕在后面使劲的挥舞双手,想要说些什么,徐兴夏却已经走远了。一时间,他简直被憋得吐血。他的确是被徐兴夏的这番话,刺激得不轻。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是涉及到全社会读书人的问题了。这个徐兴夏,居然敢将全部的读书人都踩在脚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袁崇焕感觉,自己熊熊的战火,已经开始燃烧起来了。结果,这一晚上,袁崇焕根本就没有睡着。

    “当!”

    “当!”

    “当!”

    后弗夜,袁崇焕忽然听到有钟声远远的传来。

    营房里的白衣军士卒,顿时被惊醒,有人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跳起来,跟着大叫:“警钟响了!有鞑龘子!快起来!快起来!”

    其他的白衣军士卒,急忙起来,穿衣服,拿武器,动作敏捷的到外面的训练场集龘合。袁崇焕的动作,自然没有这么快。等他来到训练场的时候,白衣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并且急匆匆的朝外开拔了。徐兴夏也已经披挂完毕,脸色冷峻的站在训练场的中央。

    袁崇焕正要跟上去,徐兴夏已经将他拦住,沉声说道:“袁崇焕,你别去了!这次鞑龘子到来的数量很多,城头上很危险!”

    说罢,就带着身边的战士,大踏步的离开了军营。警钟是从平虏城的方向传来的,不久以后,平虏城方向,还飘荡起白色的狼烟。要是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鞑龘子的大部队,从南方杀入宁夏镇了。

    只要战斗展开,莫日根估计很快就会得知自已的真实身份。睚眦必报的他,一定会率军围攻威镇堡的。大戏,就要正式拉开序幕了。

    “鞑龘子来了?”

    袁崇焕跺跺脚,也跟了上来。

【第201章】偷鸡不着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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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兴夏来到城头土,发现这里的气氛,异带的沉重。无论是白衣军的士卒,还是助战的军余,几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往外面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在威镇堡的外面,没有鞋子,只有密密麻麻的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缓缓的向威镇堡的方向…好像蚂蚁群一样蠕动过来。

    看来,应该是莫日根攻破了附近的某个城堡,将那里的军户,都集中起来,驱逐到了前线,以此来威胁威镇堡,顺便迫使他徐兴夏放下武器,放弃抵抗,乖乖的束手就擒。距离威镇堡最近的应该是平虏城,还有西南方的镇朔堡。不知道是哪一个被攻破了?又或者是,两个都被攻破了?又是一笔血债啊!

    驱使人质攻城,这一括,从来都是游牧民族攻城的时候用惯的。一方面,是为了节约粮食。人质也是需要消耗粮食的。但是,如果人死了,自然就不需要耗费粮食了。另外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填壕,如果城墙根部有壕沟的话。直接将人质往壕沟里面塞,后面的攻城部队,直接踩着森森白骨土来就走了,简单省事。

    面对这样的情况,守军的确是很为难的。要么,是不顾一切的反击,枪炮齐鸣,无差别的杀伤,将那些人质和敌人一起干掉。要么,就是找机会开门放他们进来。如果是前者,心理承受压力自然很大。毕竟,这么多的人质。要是都死在自己的手里,良心土是要受到谴责的。如果是后者,则防守的风险很大。

    用脚后跟都可以想到,在这些难民里面,一定夹亲有很多的奸细。他们要是入城来,肯定会四处放火搞破坏,甚至是找机会将城门打开,迎接外面的鞋子入城。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举手投降。只是,这样一来,鞋子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看到外面大量的人质…袁崇焕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一个文人,也就是在书本上隐约看到一些战争的影子,哪里想到,战争居然会如此的残酷。文字上的描述,即使再残酷,都没有亲眼看到的这一切来得触目惊心。这些该死的鞋子,竟然拿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作为前锋冲上来。守军如果反击的话,肯定会误伤这些人质啊!可是,如果不误伤他们,守军又怎么守得住城堡?

    外面的那些难民,老的老,少的少,有刚出生的孩子,有抱着孩子喂奶的少妇,还有白发苍苍,快要走不动的老人,守军想要不伤害他们,还真是很难。袁崇焕简直可以想到,守军枪炮齐鸣以后,外面的原野上,将会躺满人质的尸体,还会有无数的伤员,在血泊里面痛苦的挣扎。而城内的所有人,都要遭受良心上的谴责。

    “怎么办叼不能让他们进来!”袁崇焕第一时间叫起来。他脑海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如何判断,却又是一回事。他没有经历过战争,脑子却绝对不笨。他最先想到的,当然是自身的安全。至于外面的人,管他去死。如果不会危害到自身的安全,袁崇焕不介意拉他们一把,但是,如果会危及到自己,他就要慎重考虑了。

    说来也是残忍,这时候的袁崇焕,最担心的,并不是外面人质的安全,而是徐兴夏的决定。他最怕的就是徐兴夏心太软,不忍心看外面的那些人质被屠杀,下令打开堡门,将他们放进来。如果是那样,后果就会非常的严重。如果他是威镇堡的防守官,他一定会下令守军开枪射击,阻止那些人质前进。

    对于这一切,袁崇焕有充足的大义凛然的理由。作为大明帝国的子民,外面的那些人质,应该拿起武器,和鞋子奋勇的战斗,应该战死在沙场上,而不是懦弱的被鞋子屠杀。好像目前这样的情况他们只能是被认为是鞋子的帮凶,是必须被消灭的。不错,他们就是鞋子的帮凶,是必须被消灭的!

    周围的军户,也都在忐忑不安的等待徐兴夏的决定。他们的心情,其实也很矛盾。看着外面的那些难民,落入鞋子的手里,还被鞑龘子驱使上来做炮灰,不帮助一番,内心的确过不去。但是,他们也很明白,事恃不是那么简单的。要是将难民们放进来,恃况会更加的危险。弄不好,连威镇堡都要毁掉。

    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最后连自己都葬送的事恃,在宁夏镇,早就屡见不鲜了。时于这样的愤况,绝大部分的城堡,都会拒绝人质靠近的。没办,这是最基本的生存需要,礼仪道德爱心什么的,只能是暂时放在幽动门因此…某本上…绝大部分军户的懈向,都是不愿意放他们进来的。没办,以前有过太多的血的教市了。

    徐兴夏平静的说道:“刘广梁!”

    刘广梁急忙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徐兴夏淡然说道:‘将所有的投石机,都全部推出来吧!”

    刘广梁急忙答应着,括呼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军余,急匆匆的去了。一会儿的夫以后,刘广梁他们,就从匠作坊里面,将一架架的投石机推出来,在堡门的后面,一字排开。云奇风带着十几个白衣军战士,开始往投石机的土面,准备炸龘药包。

    投石机总共五架,本来是准备在镇远关投放使用的。那里是鞋子南下的主要通道之一,日月铳加上投石机,可以组成强大的防守休系。远距离使用炸龘药包轰炸,近距离则使用日月铳排队射击,即使暂时没有修建好城墙,也能阻挡鞋靶骑兵的冲击。

    原本,这些投石机也算得上是徐兴夏的秘密武器,暂时不想那么快公开露面的。但是,外面的惜况很复杂,他不得不改变决定了。鞋鞋人以为这一招,就可以时付威镇堡,那是做梦!老子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偷鸡不着蚀把米!

    要说投石机的制造技术,真的没有什么难度,蒙古人当初的回回炮,威力就相当大。回回炮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就是投石机。襄阳城那样的要塞,就是被回回炮攻克的。据说,威力最强的回回炮,可以将重约三百斤的石头,抛射到五百米的距离之外。襄阳城的城楼,就是被一块数百斤重的巨石,直接砸碎的,守将吕文焕大惊失色,不得不下令投降的。

    当然,这样的投石机,已经很大型了,需要几十人乃至是上百人***作。这样的投石机,全部竖立起来的话,估计有三层楼那么高了。一般的回回炮,抛射的都是三十斤重的石头,距离大约是三百米左右。操作的人数也只要十个以下,灵活轻便。

    刘广梁等工匠制造的投石机,就是这种最常见的投石机。因为本身没有太多的技术要求,对木料的材质要求也不高,因此,陆陆续续的,他就带人制造了五架。由于炸龘药包的重量,只有十五斤左右,抛射的距离,自然要更远一点。实际的刻试,抛射一百三十丈(约四百米)的距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时候,那些被鞋鞋骑兵驱逐的难民,距离威镇堡已经很近了。走在最前面的难民,距离城墙,只有不到二十丈了。随着距离的靠近,更多的细节,展现在守军的眼前。在人质的后面,负责驱逐的经鞋骑兵,也都出现了。的确是莫日根的麾下。

    初步估计,难民的数量,大约有三千多,足足相当于一个威镇堡的所有人数。在难民的后面,则是数百名的鞋靶骑兵。他们策马驱使难民前进,距离威镇堡,大约是三百米左右。由于距离相当远,那此鞋鞋骑兵的样子,还是蛮轻松的。在三百米的距离土,他们自我感觉,肯定是没有危险的。

    可能是由于人质相当的合作,没有什么反抗的行动,这些鞋靶骑兵都很轻松的凑在一起,互相说着什么。时不时的,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狂妄的大笑。从他们的手势来看,也是肆无忌惮的。估计他们的话题,肯定是有关烧杀抢掠的。这次,莫日根没有攻下宁夏城,一定会找其他的城堡出气。

    可想而知,在攻克某个城堡以后,鞋子会有什么样的疯狂举动。

    “都去死吧!”徐兴夏内心默默的诅咒一声。他目刻一下距离,朝后面挥挥手。他举起了十个手指,代表是大约一百丈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正是投石机最容易控制落点的所在,准确度是最佳的。至于射击的角度,就是堡门的正前方。

    “预备!”

    “放!”

    云奇风立刻叫起来。

    …‘呼!”

    第一个的炸龘药包很快就被抛射出去。

    炸龘药包在天空戎出一条弧线,远远的落在鞋鞋骑兵的队伍里面。在落地以后,它还弹跳了几下,在地上不断的滚动。只是,无论它怎么滚动,导火索的火星,都在不断的闪烁。

    ‘轰隆隆!”

    忽然间…一声巨响传来,炸龘药包成的弓爆了。

【第202章】是奸细,就要立刻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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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崩地裂的巨响中,刺眼的火光,笼罩了周围方圆三十丈的范围。爆炸范围内的鞑靼骑兵,顿时乱作一团。有的直接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推倒,死活不知。有的被直接炸碎,残肢断臂,四处横飞。还有的被飞溅起来的杂物给砸中,一头从马背上掉下来。还有的本身没事,却由于战马的惊慌失措,胡乱撞击,导致伤亡。

    为了增加爆炸的威力,这些投石机抛射出去的炸药包,都是加料的。在炸药包的里面,加入了大量的沙石、铁钉、四角钉之类的杂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是打在人的身上,有什么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徐兴夏的目的,不是要你当场死掉,只要你负伤就行了。鞑龘子的伤员越多,持续作战的能力就越差。

    当爆炸的硝烟,逐渐的散去,鞑靼骑兵的队伍中间,出现了一片的空白。在空白区的周围,则是鲜血淋漓的鞑龘子。有的鞑龘子,被震得七窍流血,却依然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看起来十分的诡异。又有重伤的鞑龘子,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到处寻找自已的战马。结果,轻一脚重一脚的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下去,再也不会动了。又有鞑龘子在地上吃力的爬行,也不知道是要爬向哪里。

    幸好,鞑靼骑兵的队伍,不算很密集,在炸药包的有效杀伤范围内,只有二三十名的鞑龘子骑兵。否则,有他们受的。但是,即使如此,鞑靼骑兵的队形,已经完全乱了。有部分的鞑靼骑兵,不假思索的就掉转马头,迅速向后方撤离。其他的鞑靼骑兵,发现同伴后退,他们也跟着向后退。

    在卡龙山的时候,鞑靼骑兵,就已经吃过这种炸药包的大亏了。他们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如果炸药包是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他们肯定没有活命的机会了。没想到,这么远居然也挨了爆炸,他们都情不自禁的心生恐惧,不敢继续逼近。

    “呼!”

    “呼!”

    “呼!”

    又有数个的炸药包,被抛射出去。

    投石机本身就没有什么准头,落点的偏差很远,这些被抛射出去的炸药包,落点更是参差不齐。有的落在了鞑龘子队伍的中间,有的落在鞑龘子队伍的旁边,还有的,落在距离鞑龘子几十丈远的地方。由于鞑靼骑兵大部分都后撤了,造成的伤亡,并不是很大。

    但是,炸药包爆炸时发出的巨响,还有刺眼的火光,对于鞑靼骑兵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震慑。而乱七八糟的的落点,也让鞑靼骑兵很是惊恐。这种没有任珂规律的爆炸,谁也不知道如何躲避。万一有炸药包就落在自已的中间,那就完蛋了。

    没办,残存的额鞑靼骑兵,只好继续向后退,彻底的脱离炸药包的落点范围。他们不知道守军的炸药包,到底能够抛射多远,干脆一口气退出了五百米开外。发现在这个距离止,总算是安全了,他们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至于靠面的人质,自然是顾不上了。

    “这些混蛋!”

    莫日根悻悻的骂道。

    他完全没有想到,屡试不爽的战术,居然还没有开始发挥威力,就被威镇堡的守军给破解了。对于部下的这种擅自后退的行为,莫日根是很恼怒的。鞑靼人最鄙视的,就是这种没有胆量的懦弱举动了。但是,没办,不责众,他不可能将那些家伙都全部砍了脑袋。他的部队,已经损失了近千人了,再也损失不起了。

    没有了鞑靼骑兵在后面监视,那些人质,急忙向前跑,纷纷涌到了堡门的附近。三千多人,一起拥挤在堡门的周围,又哭又闹的,场面还是非常恐怖的。没错,就是恐怖。在求生的驱使下,他们拼命的拍打着沉重的堡门,连喊带哭的要进来避难。

    前面的人都被挤在了堡门上,好像是一张薄薄的饼干。后面的人还在拼命的向前涌,如果有人倒下去,那绝对会被踩成肉浆的。在求生的下,所有的礼仪道德,仁义廉耻,都已经被扔到爪哇国去了。每个人想到的,都只是活命。为了争夺一个更好的位置,拳脚相向,大打出手,甚至是互相撕咬,在所不惜。

    最惨的是那些被抱着的孩子,哇哇大哭,奄奄一息。抱着他们的妇女,也是嚎啕大哭,在拥挤的人群中,就好像是一片树叶,无助而孤独。在翻滚的巨浪面前,她们随时都会被吞噬的。一不小心,她们就会消失在人群里面。

    更多的人,却是麻木的,茫然的,他们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没有感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离他们远去。现在的他们,剩下的,只有一具行尸老肉而已。在互相推搡的过程中,最先消失的,往往是这类人。就算他们忽然消失了,也没有人会关心的。

    拥挤的人群,如同是一浪接一浪的潮水,不断的扑打着威镇堡的大门,仿佛是要将堡门直接撞开。然而,他们是肯定撞不开的。因为,在堡门的后面,都是小山样的沙袋。堡门,早就被死死的堵住了。面对鞑靼骑兵的冲击,谁敢掉以轻心?

    袁崇焕皱眉说道:“大人,放他们进来吧!”

    徐兴夏摇摇头,坚决的说道:“不能放!堡门绝对不能打开!”

    他有这样的决定,绝不是漠视生命,绝不是没有同情心。他敢肯定,这些人质一定有鞑龘子的奸细。后世的他,非常清楚,游牧民族使用这一招的阴险。历史上,有过太多的奸细造成的悲剧了。好像沈阳、辽阳、广宁等城镇的城门,都是被奸细打开的。而奸细,就是夹杂在人群里进来的。袁应泰在治政方面,或许有几分的才华,但是,在军事方面,绝对是白痴。

    “我们要进去……”

    “打开堡门,我们要进去!”

    “怎么还不开门啊?我们要进去!”

    外面的人质,忽然纷纷吵闹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在叫,后来,有十几个人在叫。带头的,是三四个大汊,样子似乎和普通人差不多。在人质里面,男丁的数量很少,绝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她们早就没有力气叫唤了。但是,这十几个大汊的叫喊,却显得非常的活跃,他们的声音,中气也很充足。

    徐兴夏脸色阴沉,呤声说道:“都给我闭嘴!”

    有个大汉还在那里兀自犬叫:“我们要进去!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快点将城门打开,我们要进去!”

    “嗤!”

    徐兴夏抬手就是一哦

    雁翎箭呼啸而去,直接将那个大汉射死。

    无论是城头上的白衣军,还是城墙下面的人质,都全部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徐兴夏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徐兴夏会翻脸杀人。不就是叫喊要开门吗?怎么就翻脸杀人了?你如果不想他们进来,只要不将城门打开,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另外一个大汉脸色一变,跟着尖声叫道:“我们要进去!你们怎友能杀人呢?没有同情心啊!你们不是人……”

    “嗖!”

    徐兴夏抬手又是一箭。

    那常大汊同样被直接射死。

    “嗖!”

    “嗖!”

    “嗖!”

    徐兴夏仿佛心理变态了,不管不顾,连续放箭,竟然一口气射死了十三人之多,全部都是成年的男丁。这十三个人,都是刚才参与喊叫的,徐兴夏早就认得他们的样子了。一时间,城墙上,城墙下,全部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声。

    “谁是他的家属?”徐兴夏冷冷的问道。

    没有人回答。所有的人质,仿佛都木然了。被射死的那十三个大汉身边的人质,都下意识的躲避到一边去,和他们划清楚界限。这样一来,城头上的守军,都觉得有些奇怪了。难道,这些大汊,都统统没有家属?他们自已没有被杀死,反而是家眷被杀死了?好像不太对头啊!这里面有古怪!

    徐兴夏冷笑一声,凛然说道:“连家属都没有,不是奸细是什么?混蛋!以为这样就可以混进来吗?切!”

    袁崇焕皱眉说道:“没有家属,未必是奸细啊!”

    徐兴夏呤笑一声,转身盯着他,直言不讳的教训说道:“如果你是鞑龘子,你会将成年的男丁,送回来给我们吗?笨蛋!”

    袁崇焕欲言又止,最终赞同的点点头。是的,鞑龘子绝对不会将成年的男丁,送回来威镇堡的,因为,那样只会增加威镇堡的防守力量。同时,鞑龘子每次劫掠,成年男丁和年轻的美貌女子,都是要带回去部落做奴隶的,不会轻易的用来做炮灰。

    既然这些成年男丁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一定有问题。要是没有鞑龘子的同意,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要说,他们有本事让鞑龘子放走他们。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厉害,早就起来对抗鞑龘子了,还需要做人质?再说,他们的家眷,都不在人质当中,显然是被鞑龘子扣住了。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确是奸细无疑。

【第203章】 人生第一次,感觉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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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兴夏的动作很冷酷,很残忍,给人一种很血腥的感觉,但是,仔细分析下来,却是很合理的。既然判断出对方是奸细,那就绝对不能手软,必须立刻斩杀,以免造成更严重的混乱。其实,就算误杀了几个也算不得什么。和三千多的人质相比起来,一点点的误杀,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其实,按照大多数守军的处理办,肯定是枪炮齐鸣,将人质堵回去的。如果有零星的鞑靼骑兵,夹杂在人质里面,更是这样。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要说误伤几个人,就是全部的人质,都被屠龘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战乱时期,人命如草芥,谁也不会在意这些人质的性命。想要不被杀死,你最好不要做人质。

    陈登隆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质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奸细,简直是太可恶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愿意给鞑龘子卖命。真是活该!大部分的军户,对于奸细的痛恨,比对孩子尤甚。这样的心理,到底是怎么来的,无从研究。总之,射杀那些奸细,大家只有拍手叫好的份。

    林海牛有点迟疑的说道:“大人,那剩下的人……。

    徐兴夏神色严肃的说道:“鞑龘子的大队骑兵就在后方虎视眈眈,要是我们将堡门打开,鞑靼骑兵肯定会拼命的涌上来的。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是无阻挡大队鞑靼骑兵前进的。因此,堡门绝对不能打开。

    陈登隆等人都说道:“大人,你来安排吧!”

    徐兴夏想了想,慢慢的说道:“找些绳索和篮子,从城头上放下去,将人质一个个的拉上来。估计鞑龘子不会直接冲上来杀人,我们有的是时再,不需要着急。”

    林海牛立并说道:“好!”

    他当即招呼几十名的军余,去准备绳索和竹篮之类的工具。这些工具,都是一般家庭常见的,自然不难找。就算是临时赶制,也不需要耗费太长的时间。不久以后,一个个的竹篮,就从城堡上放下来,将人质一个一个的拉上来。最先拉上来的,自然是身体比较轻的。那些身体比较重的,则安排在后面。

    威镇堡的城墙,只有三史高,昏也有自己的好处。城头上的人一起努力,连袁崇焕都参与到其中,疏散人质的速度,倒也不算很慢。城头上有白衣军的火镜掩护,在城墙的后面,又有投石机掩护,远处的鞑靼骑兵,并没有动作。

    被拉到城头上的人质,确信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以后,都纷纷抱头痛哭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过去几天的经历,简直就是噩梦。现在,噩梦终于过去了,他们不能不喜极而泣。徐兴夏安排了几个人,从人质中了解情况。很快,他就得知,这些人质,的确是附近镇朔堡的军户。捕捉他们的,的确是莫日根带领的鞑龘子。

    和威镇堡相比,镇朔堡的人口,还要更多一些。威镇堡只有三个百户的编制,全部的人口加起来,估计也就是三千人。镇朔堡却是有一个完整的千户所,全部的人口加起来,接近七八千人。平虏城由于有相当部分的人口,被分散到了威镇堡。如果单纯和镇朔堡比人口,恐怕也是比不上的。

    镇朔堡的这个千户所,就是宁夏左屯卫的后千户所。宁夏镇十个卫,五十个千户所,有一半是屯卫。屯卫,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屯田耕种的。一般的卫所,是三分军事,七分屯田。屯所却是一分军事,九分屯田。事实上,绝大部分的屯所,都是十分屯田,一分军事都没有。这次被鞑龘子攻破,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莫日根攻破了镇朔堡以后,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镇朔堡的民众,相当数量被杀,又有相当数量被劫掠走。被杀的当然是没有价值的,被劫掠走的,当然是有价值的,如年轻的男丁,还有年轻的女子。徐兴夏的真实身份,也是镇朔堡的军户透露的。

    在撤离镇朔堡以后,莫日根还下令,将威镇堡放火烧掉。要是没有意外的话,现在的镇朔堡,应该是一片的废墟了。鞑龘子过处,寸草不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可惜,由于距离有点远,在威镇堡,并不能看到镇朔堡燃烧产生的黑烟。否则,早就可以判断出,莫日根是神镇朔堡下毒手了。

    说起来,这个镇朔堡,也是够悲催的。几乎每次鞑龘子南下,它都要遭受劫难。万历二十二年,鞑龘子大举南下,镇朔堡被攻破。万历三十一年,鞑靼骑兵南下,镇朔堡又被攻破。现在,在十三年后,镇朔堡又被攻破。用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来形容,都不准确了。镇朔堡的军户,想要活命,还是要想办移民才行。

    看着被拉上来的人质越来越多,徐兴夏便对袁崇焕说道:“袁公子,我这里没有什么人手照顾这些人质,你去负责安顿他们吧。”

    袁崇焕其实有点不太乐意。他对这些人质,其实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他还有点鄙视他们,觉得他们贪生怕死,一点反抗的血性都没有。你们为什么不跟鞑龘子拼命吗?白白的给鞑龘子抓来,随便蹂躏,真是太可悲了。就算是和鞑龘子拼命,死在鞑龘子的刀下,也总好过现在这样悲惨啊!可是,面对徐兴夏的强势,他又不敢说不。踌躇片刻以后,他才有点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

    将袁崇焕踢走以后,徐兴夏继续在城头上监视鞑龘子的动静。没有了人质,鞑龘子估计暂时不会发起进攻了。只是,鞑龘子的沉默,又能坚持多久呢?他的人是要吃饭的,战马也是要吃草料的。一个镇朔堡的缴获,鞑龘子可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归根到底,鞑龘子还是要尽快的发起进攻的。速战速决,是游牧民族的天性。

    “莫日根!来吧!”

    徐兴夏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

    “该死的胡扎!”

    “真是大欠的狡猾!”

    莫日根在后面观战,眉头欠皱。

    本来,他的确是有计扑,只要威镇堡的城门打开,他身边的精锐骑兵,就会闪电般的扑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守军反应过来之前,将城门控制起来的。只要控制了城门,接下来的战事就简单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徐兴夏居然会这么绝,宁愿耗费大量的时间,也要用竹篮将人质一个一个的拉上去。

    这个该死的徐兴夏,城府之深,简直像个老魔头,难怪外号徐老魔。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这样的狡猾呢?在亲眼看到徐兴夏之前,他还是无相信,对方居然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每决想到这里,他想要亲自看到徐兴夏的念头,就异常的强烈。话说,自从出道以来,莫日根遇到的对手里面,还没有这么年轻的呢。

    看着人质一个个被拉上去城头,莫日根就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又破产了。毫无疑问,在拯救人质的同时,徐兴夏肯定也是安排了严密的防御的。日月獍的威力,让莫日根相当的忌惮。而刚才抛射出来的炸龘药包,同样让莫日根深感压力。

    是的,他可以驱使部队,上去将那些难民都杀了。他也可以命令部队,不顾一切的向威镇堡发起攻击。问题是,在屠龘杀这些难民的时候,守军的投石机,一定会抛射炸龘药包的。守军的日月獍,也会发射的。在守军的大炮和火枪面前,他的部下,会损失多少人,实在是无估算。无论鞑靼人自己死多少人,似乎都不值得。

    一时间,莫日根有点纠结了。现在的问题很头痛。他很想杀了徐兴夏。他恨不得将他撕碎了生吃掉。但是,他要杀了徐兴夏,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本来,付出一点代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要命的是,他自己无衡量,到底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再来一千人的损失,就算是能杀了徐兴夏,也是得不偿失的。

    他这次南下,带来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五千人而已。当初的计扑,就是采取长途奔袭的战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态势,一举拿下宁夏城,就算是达到了目的了。结果,由于徐兴夏的阻挠,原来的长途奔袭,变成了一般的洗掠,完全变味了。老实说,拿不下宁夏镇,莫日根这一次南下,绝对是亏本的。

    要是不进攻吧,那就只有迅速的撤退。鞑靼骑兵南下的时候,携带的口粮,是仅仅够到达宁夏镇的。在进入宁夏镇以后,必须就地取粮,才能维持部队的需要。可是,现在宁夏镇各地,都已经将粮草储藏起来,坚壁清野了。

    即使打破几个小的城堡,也无抢掠到太多的粮草。何况,攻打城堡,多多少少都要承受一些损失的。

    须知道,战马的消耗,可要比人的消耗大得多。战马光是吃青草,是没有战斗力的,必须有足够的豆类混合在材料中,才能保持体力。这可不是在野外就可以找到的。换言之,鞑靼人在宁夏镇,是无坚持太长的时间的。只有攻坚,才能找到足够的草料。可是,攻坚就要死人,就要付出代价。

    纠结啊!真是太纠结了!

    人生第一次,莫日根感觉进退两难了。

【第204章】被射中的会是莫日根吗?

    在日落之前,威镇堡外面的人质,都被全部提了上来。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的人质,都被限圌制在晒谷场上,不许胡乱走动。食物和清水,都有专门的人送给他们。至于董郎中,暂时也被安排到这里来,给有伤病的治病。这些人质,落在鞑圌的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圌残,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是要残废的。

    当然,对于人质们来说,最重要的物资,就是粮食了。长途跋涉而来的鞑圌,最需要的也是粮食。他们破城的很大目的,就是为了掠夺粮食。因此,在破城以后,自然不会给人质留下圌任何的粮食。将他们驱赶到前线来做炮灰,也是为了节省粮食。无论他们是被杀死,还是被城里的人救进去,都不会消耗鞑圌的粮食。

    幸好,在粮食方面,威镇堡向来都是不需要担心的。即使一下多了三千圌人,粮食的供应,依然相当的乐观。徐兴夏可谓是深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要义。他有钱以后,总是不断的购圌买粮食。只要有机会,宁夏城的粮商,也很愿意和威镇堡做生意。和威镇堡做生意爽圌快啊,一手给粮,一手给钱,绝对不需要拖圌欠。

    特别是有求于徐兴夏的孙大坤,更是通圌过自己的渠道,以比较低廉的价圌格,卖给了徐兴夏上万石的粮食。他准备支付给徐兴夏的五万两银,徐兴夏也将其中的相当部分,都兑换成了粮食。现在威镇堡的粮食数量,至少可以支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是别的军圌队围城,三个月的时间,或许有些危险。对于中原军圌队来说,围城三个月,不在话下。如李自成围困开封,一围就是大半年。但是,如果围城的是鞑靼人,三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鞑靼骑兵可以支持三个月的时间吗?答圌案绝对是否定的。莫日根能够坚持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很厉害了。

    游牧民圌族最怕的就是坚壁清野。他们远道而来,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物资。他们到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抢掠物资。基本上,他们每次出动,都仅仅携带路上需要的最少分量的口粮。到了地头以后,马上就要分散四处抢掠,就地取粮。如果口粮消耗完了,却没有抢到足够的粮食草料,那就要悲催了。

    为什么每次鞑圌南下,数量都不会很多?难道是其他的鞑圌对抢掠没有兴趣?又或者是其他的鞑圌比较仁慈?都不是。游牧民圌族恨不得整个部落都全部南下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僧多粥少。南下的鞑圌数量越多,对粮食的需求压力就越大。南下的兵力如果太多,无论抢到多少的粮食,都不够消耗的。

    游牧民圌族的后勤压力,其实也是很大的。战马的消耗,是人的十倍以上。三千圌人的鞑靼骑兵行动,每天的粮食草料消耗,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就贸然南下,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至于杀马充饥之类的,只是在战略行动中有。如果连南下抢掠也杀马充饥的话,成本就太高了。好像宁夏镇这样的边塞之地,常年都被鞑圌不断的袭扰,当地的民众,也都有了坚壁清野的习惯。粮食等物资,都是死死的藏在城堡里面的。鞑靼骑兵想要在野外抢到粮食,基本上不可能。就算是成熟在稻田里的水稻,又或者是麦,鞑圌最多也只能毁掉,而无法直接转换为粮食。这些都是需要经过加工,能变成粮食的。唯一可以直接食用的,只有青菜和红薯之类的。但是,南下抢掠的鞑圌,总不会堕圌落到吃青菜和红薯过日吧?

    想要抢到更多的粮食,攻坚,是必然的选择。只有将城堡攻破,能抢到里面的粮食。但是,攻坚,是要付出伤亡代价的。威镇堡暂且不说,就是平虏城,鞑圌也不太容易啃下。这里面有个性价比的问题。如果付出的代价,比不上缴获,这样的生意,是绝对做不过的。莫日根这次就亏大了。他辛辛苦苦的将拓跋苏安插过来,辛辛苦苦的策划,要将卡龙山烽火墩做掉,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在攻坚的时候,付出太大的代价。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还是有机会,用比较小的代价,将宁夏城拿下来的。但是,卡龙山烽火墩点燃了狼烟,他的计划,就基本破灭了。在狼烟点起来以后,再攻打宁夏城,代价太大,不划算了。

    太阳终于徐徐的下山,暮色苍茫,天地间的一切,都逐游的暗淡下来。从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来看,鞑靼人似乎没有圌意思,在夜间起进攻。游牧民圌族的骑射本领,在夜间几乎没有挥的机会。因此,除了士兵,威镇堡的军户,都在抓紧时间休息。以后的战斗还长着呢,养圌精蓄锐是必要的。

    那些被救上来的人质,也在晒谷场,吃饱了以后,都纷纷睡着了。七月份的天气,还是比较炎热的,不需要什么被之类的。最多就是在旁边点几个火盆,制圌造一些浓烟,用来熏蚊。但是,很多人质在睡着以后,又忽然从中惊醒过来,一身冷汗。还有人不断的说梦。还有人在做恶圌梦,不断的叫喊,状若疯狂。

    负责照顾人质的袁崇焕,当真是头痛非常。人质们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又杂乱得很,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那些人质又在不断的哭,让人心烦意燥。人质们又可怜楚楚的,悲惨非常,他就算想要火,也没有办法出来。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撑着。

    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就是一群无家可归的难圌民吗?难道自己堂堂一个举人,会搞不定他们?他忽然现,边事的确是太痛苦了。浅浅的看一眼,觉得自己或许还能胜任。但是,要是自己和徐兴夏换一个位置,只怕现在的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和心烦意燥的袁崇焕相比,徐兴夏的内心,就要平稳多了。他背着龙翔弓,在威镇堡的城头上,慢慢的走哦时不时的,他会侧眼看看外面的情况。其实,外面的情况很安静。估计鞑圌也是在养圌精蓄锐,准备再战。不过,徐兴夏不敢太放心。很显然,鞑圌不会轻易的退却的。莫日根不会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肯定还会拼命的反扑。白天的战斗,最多炸死炸伤几十个鞑圌,对莫日根的部圌队,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明天,鞑圌又会有什么动静呢?驱使人质作为炮灰的手段已经失效了,鞑圌还会有什么更毒圌辣的手段?

    深夜,徐兴夏继续在威镇堡的城头上巡视。他的身后,依然背着龙翔弓和黑羽箭。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今圌晚的值班军官迟虎。

    本来,他对迟虎也是很放心的,他绝对是负责任的军官。可是,徐兴夏潜意识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无法彻底的放下心来。不是来自迟虎,而是来自莫日根。

    莫日根的名声太显赫,万一出现什么差错,给他找到机会,杀入威镇堡来,那就麻烦了。一个连鞑靼人自己都感觉到非常可怕的家伙,要是没有一点非常的手段,绝对是不可能的。在白天吃了亏以后,莫日根肯定会想办法找回来。甚至,他有可能寻找机会,一个人潜入威镇堡。这不是不可能的。莫日根年轻的时候,就曾经有过单枪匹马,毁掉一整个部落的“丰功伟绩”。

    忽然间,徐兴夏感觉到了一些什么。这是一种很玄的感觉。似乎是有人在悄悄的窥圌探他。这种感觉一闪即逝。但是,他的确是感觉到了。不假思索的,徐兴夏摘下后背的龙翔弓,飞快的扣上三枚的黑羽箭,弦至满月,闪电般的射圌出。

    “嗖!”

    “嗖!”

    “嗖!”

    三枚黑羽箭呼啸而去。

    黑夜中,看不到黑羽箭的落点。三枚黑羽箭,都仿佛是被黑圌暗吞噬掉了。可是,徐兴夏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好像自己是射中了什么。隐约间,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迟虎紧张的低声的问道:“大人,怎么啦?”

    徐兴夏沉声说道:“有人试图靠近,结果被我射中了。”

    迟虎下意识的蹲下来,透过城垛的缺口,紧张的打量着四周。城头上的火把,将城堡外面三十丈以内的地方,都照得挺亮的。迟虎仔细的观察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的现。他低声的说道:“大人,是鞑靼骑兵要夜袭吗?”

    徐兴夏摇摇头,否定了迟虎的猜测。他能感觉到,不是普通的鞑靼骑兵夜袭,窥圌探威镇堡的人,数量也不多,好像只有一个。可是,对方到底是谁,他也无法描述出来。他有点怀疑,对方就是莫日根。只可惜,没有足够的证据。

    “命令部圌队,加强戒备,特别是后半夜。”徐兴夏提醒说道。

    “明白。”迟虎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安排去了。

    徐兴夏默默的站在城头上,眼神死死的盯着三枚黑羽箭消失的方向。不知道被自己射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人,真的是莫日根吗?轻轻的摇摇头,徐兴夏慢慢的走下了城墙。

【第205章】准备组建“炮兵”分队

    在射囘出去三枚的黑羽箭以后,徐兴夏就回到军营里,躺下去睡觉了。龙翔引需要的力量很大,连续射囘出三枚黑羽箭,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必须得到充分的休息,能弥补回来。一晚上,除了偶尔听到难囘民们的哭泣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鞑囘并没有在夜间起袭囘击,一晚平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起来,徐兴夏来到饭堂,看到袁崇焕正在两眼通红的吃早餐。估计他昨晚应该是根本没有睡好。也是,那么多的难囘民需要安顿,他肯定是忙坏了。处理难囘民,绝对是又繁琐又憋屈的事情。打不得,骂不得,有脾气也不得。不过,这家伙干活到算是可以,没有半路甩手就走。嗯,属于可以拯救的范围。

    袁崇焕看到徐兴夏,就有点悲愤的说道:“徐百户,镇朔堡的那些男丁,都被鞑囘抓囘走了,得想个办法将他们救回来。”徐兴夏不动声色的说道:“你想怎么救?就凭我手上的这么点兵力,想要救他们回来,你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袁崇焕摇头说道:“我当然不是要徐百户你去救。你能将那些老幼妇孺救进来,已经做稍艮好很好了。我是说,平虏城和宁夏城,为什么不出兵?宁夏镇的主力部囘队,都在宁夏城,鞑囘来袭,他们应该主动出击是,怎么能龟缩避战?”徐兴夏歪着脑袋,瞅着袁崇焕半响,没有说话。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判断,这家伙是真的不懂呢,还是假的不懂。是真的愤囘青呢,还是假的愤囘青。估计他是真的不懂,而且还是真的愤囘青之类的。毕竟,他还没有完全进入官囘场,对官囘场的那一套,还不是特别的了解。等他真的进入官囘场以后,估计就不会在这里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了。

    袁崇焕看到徐兴夏的反应颇为奇怪,忍不住皱眉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国囘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宁夏镇有数万的官军,为什么不大举出动,将鞑囘撵出去?数万的官军,难道还奈何不了几千的鞑囘?当真是糜烂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徐兴夏将手里的包啃完,慢条斯理的说道:“那酬我派你到宁夏镇去,求见巡抚大人和总兵官大人,请求他们出兵?”

    袁崇焕不假思索的说道:“好!我正要找机会拜会两位大人,问问他们为什么宁夏镇的情况,怎么会如此的糜烂。鞑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是大明的领土,还是鞑囘的疆域?他们拿国囘家的俸禄,吃国囘家的钱粮,守土有责,怎么能如此儿戏?”

    他的语调非常的高囘亢,周围的白衣军士卒,都全部听到了。不过,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默默的低头吃饭。袁崇焕的话,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感觉了。这样的话,在几十年囘前,甚至是上百年囘前,就有人叫喊过了。时间太长了,耳朵都起老茧了。

    说话间,王夏快步走来,在徐兴夏的耳边低声的报告说道:“大人,情况有点奇怪外面的鞑囘好像退走了……”。徐兴夏皱皱眉头,审慎的说道:“退走了?确切吗?”

    王夏不太肯定的说道:“暂时不能确定。但是,我们在威镇堡的周围,都看不到任何鞑囘的存在了。我找了几个眼神最好的战士,包括明昊等人,都去看了,也没有看到任何鞑囘的踪影。”徐兴夏闲了想,肃然说道:“提醒部囘队小心警戒,不得大集有可能是鞑囘故意引囘诱我们出城追击,我们不要上当。”

    王夏答应着,转身去了。他刚报告情况的事情,袁崇焕也听到了。他立刻放下碗筷,跟在王夏的后面,直接上去城墙了。徐兴夏放下碗筷,回到营房,自己披挂齐整,将龙翔引和黑羽箭都背起来,来到城头上。想到莫日根的厉害,徐兴夏就不敢将龙翔引放开。

    这时候,城头上已经有不少人。他们都是得知了鞑囘退走的消息,纷纷上来查看究竟的。鞑囘居然无声无息的退走了?大家都觉得不太相信。很多人都在悄悄的议论,认为是鞑囘的阴囘谋诡囘计。鞑囘的目的,肯定是要引囘诱威镇堡的守军出击,以便在野外和守军作战。看到徐兴夏到来,他们就将最佳的观察位置腾出来。徐兴夏站在城垛的后面,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原野。果然,在肉囘眼视线所及范围,看不到任何鞑囘的存在了。他又看看天空,希望从马蹄扬起的灰尘来判断鞑囘的踪影。结果,没有任何的现。看起来,鞑囘的确是退走了。如果说鞑囘是准备杀一个回马枪,撤退的距离,也的确是远了一点,不太符合作战的需要。

    “陈登隆,你们注意观察,时刻准备关闭城门。云奇风,做好随时抛射炸囘药包的准备!高猛,林大成,火枪队严阵以待!迟虎,王夏,我们出去看看。如果现不对,直刻撤回来!”徐兴夏果断的说道。

    鞑囘是不是真的退走了,只有亲自出去查看知道。守在城内静等,不是好办法。迟虎和王夏的骑术,都是最精的。三个人出城,即使遇到鞑囘,也能迅的摆脱他们,返回城内。如果鞑靼骑兵趁机追上来,威镇堡刚好给他们迎头痛击。只要又干掉几十个,或者是上百个的鞑囘,估计莫日根又要吐血了。

    “遵命!”迟虎和王夏,立刻兴囘奋的说道。

    片刻之后,威镇堡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徐兴夏、迟虎、王夏三人,慢慢的策马从威镇堡出去。他们排成三角形的阵势,向威镇堡西面的原野,仔细的搜索前进。由于担心遇到鞑囘的包围,他们的度,都不太快。

    一路上,徐兴夏都时不时的闭上自己的眼睛,用心感觉四周的情况。昨天晚上,他就是这样感觉到有人在窥囘探威镇堡的。在黑羽箭出手的瞬间,他也是这样感觉到目标的存在的。但是,走了好久,徐兴夏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特别之处。

    “哒哒哒!”

    背后有更多的马蹄声传来。

    却是城内的袁崇焕、明昊等人,感觉到外面的情况,比较平静,也跟着出城来了。鞑囘到底是不是真的撤退了,他们也都是非常关心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脑门上总挂着鞑囘的阴影不是?只要一天无法确定鞑囘是真的走了,威镇堡都无法真的安定下来。

    “迟虎,你去那边!”

    “王夏,你去那边!”

    “明昊,你去那边!”

    “袁崇焕,你去那边!”

    “大家小心!情况不对,立刻后撤!”徐兴夏挥挥手,将所有人员分散,继续四周查看。

    结果,又扩散了好远的一段路,都没有现鞑囘的踪影。最后,在威镇堡的外面十里范围内的原野,都没有现鞑囘的踪迹。在原来鞑囘驻扎的地方,只现了大量的凌囘乱的杂物和垃囘圾,还有一些被杀死的壮丁的尸体。从尸体上的血迹来判断,应该死亡没有太长时间。在草丛的下面,还有些鲜血没有完全凝固。

    明昊跳下马,从草地上拿了一些马屎仔细的闻了闻,肯定的说道:“大人,鞑囘应该是后半夜撤走的!这些马屎的质量非常差,又烂又稀,估计是没有足够的草料喂养,单纯吃青草所致。”

    迟虎和王夏两个,也拿了一些马屎仔细的嗅了嗅,同意明昊的意见。他们原来都是游侠儿,对于马屎的判断,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既然三个人都这么说,几乎可以肯定,鞑囘的大军,的确是全部撤走了。就算不是撤回去大漠,也是去攻打其他的地方去了。估计是鞑囘现威镇堡没有什么油囘水,不得不撤军而去的。

    事实上,继续和威镇堡对峙,对于鞑囘来说,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威镇堡的守军,有大威力的火枪,还有更恐怖的炸囘药包。鞑囘想要拿下威镇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无利不起早的鞑囘,下定决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拼死攻坚,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相信莫日根的脑,也还没有完全崩坏掉。

    如果明昊的判断,是正确的,那说明,鞑囘的草料,已经供应不上了。鞑囘的战马只能吃青草了,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战马是游牧民囘族的根本,要是连战马的草料都无法保证,其他方面就更加不用说了。莫日根的本事再大,也只有撤军的份。

    “回去吧!”徐兴夏挥挥手,扬声叫道。

    五人策马回到威镇堡,下令将堡门重新关上,以防意外。他一个人骑在马背上,在十字大街上慢悠悠的来回走动。他是在思索,昨晚的那个人,难道就是莫日根?难道说,自己射囘出去的黑羽箭,居然射中了他?如果自己射中的,乃是莫日根本人,又或者是莫日根的战马,他立刻远遁,应该是正常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莫日根的回马枪,因此,威镇堡还是不能粗心大意。

    莫日根或许不在威镇堡的附近了,但是很有可能还在宁夏镇的其他地方。只要他还在宁夏镇,对威镇堡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在接下来的日里,还是要一方面继续加强戒备,防止莫日根的继续袭囘击。一方面努力的打探消息,确定莫日根的准确位置。

    “明昊,你的活计来了。”徐兴夏招招手,将明昊叫过来。他是白衣军的斥候队长,侦察莫日根在哪里的差事,自然非他莫属了。这也是考验明昊的机会。白衣军不要废物。作为白衣军的斥候队长,更加不能是废物。

    “没问题,大人等我的消息吧!”明昊毫不犹豫的说道。随即,他就策动战马,离开了威镇堡,孤身一人,到外面刺探情报去了。徐兴夏停下无意识的走动,来到投石机的旁边。这五架的投石机,威力果然不错,一出手,就将鞑靼骑兵给唬住了。一般的佛郎机火炮,杀伤力还不如它呢。佛郎机火炮只能射实心弹,一颗实心弹能打死的敌人,其实很有限。但是,炸囘药包就不同了。一个十五斤装的炸囘药包,对敌人的杀伤力,绝对是惊人的。

    想到刘广梁提出来的偏厢车,徐兴夏马上就想到了一种新型的战斗堡垒。外面,是一圈一圈的偏厢车,使用日月铣射击。在里面,则是投石机,抛掷炸囘药包。投石机和日月铣,一个远程,一个近程,刚好构成完成的防线。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杀出来,都可以将他们粉碎。看来,有必要组建专囘业的“炮兵”分队了。

    投石机最大的弱点,就是移动困难。即使是轻便的投石机,想要快移动,也是相当困难的。这个问题的确不好解决。不过,以后将投石机安装在固定的据点里,当做固定炮兵来使用,威力还是相当强大的。至于真正的火炮研究,现在还无法提上日程。

    “刘广梁。”徐兴夏耳道。

    “大人。”刘广梁从旁边过来。

    “再做二十架。”徐兴夏果断的说道。

    “大如”那偏厢车~~”刘广梁有点为难的说道。

    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有五十辆偏厢车的订单,要全部完成,相当的不容易。偏厢车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可是工作量还是很大的。现在,又增加二十架的投石机,他手头上的活计,就更多了。匠作坊看没有这么多的人力可以调配啊!

    徐兴夏看了看后面的难囘民,随意的说道:“从里面挑一些人去干活,给粮食和工钱。木匠的活,估计妇女也是能干的。这么多的难囘民必须尽可能的利囘用起来……”

    刘广梁就答应着去了。徐兴夏考虑得的确周全。这些难囘民,威镇堡不可能完全无条件的救济。坐吃山空,威镇堡的粮食再多,都不能这样白白的浪费的。只要是能干活的,还是要干活。他们要依靠自己的双手,来获取钱粮。【第2准备组建“炮兵”分队

【第206章】炮兵营、战车营,一个都不能少

    威镇堡这次接收的难囘民,数量的确是太多了,几乎是将整个镇朔堡的老幼妇孺,都全部放到了威镇堡来,压力可想而知。如果只是暂时提囘供给这些难囘民食物和清水,问题例是不大。威镇堡的粮食存量,是比较充足的。问题是这些难囘民的需求的确很多,光是医囘疗问题,就不是董郎中一个人可以搞定的。【第2o6章】

    三五天的时间,可能还可以勉强维持这些难囘民的情绪,时间长了,肯定是要出事的。事实上,到匠作坊去干活,只能是权宜之计,一群的老弱病残,又能做什么?镇朔堡的壮丁,几乎都被鞑囘全部掠走了,剩下来的,就是巨大的包袱。现在,鞑囘有可能是真的撤走了,可是他们扔下来的包袱,威镇堡却是实实在在的收下了。

    袁崇焕被难囘民的各种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早知道边事是这么麻烦的,他根本就不会沾手。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上了徐兴夏的贼船,他想要下来,就轮不到他来做主了。又是一天的劳碌以后,袁崇焕拖着半死的身囘体,来到徐兴夏的身边,呻囘吟着说道:“大人,还不如将他们都送到宁夏城去吧!”徐兴夏随口说道:“如果鞑囘的确撤走了,你负责送去吧!”

    袁崇焕迟疑片刻,觉得有点棘手。他就算是白囘痴,也知道这么多的难囘民,即使对宁夏城来说,也是巨大的负担。宁夏城要是愿意轻囘松接受就怪了。他估计宁夏城多半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将难囘民们重新推回来。但是,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如果自己不去做,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没办法,他只好答应下来。至于能不能做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鞑囘暂时撤走,威镇堡的紧张气氛,稍微缓和下来。在有白衣军负责掩护的情况下,民众们可以到城堡外面去耕种了。七月份,正是水稻丰收的季节,必须抓紧时间收成。这次鞑囘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大部分的水稻,都没有被破囘坏掉。甚至,连牛角墩种植的蔬菜、玉米、红薯之类,都有大丰收。

    明昊中间回来汇报过一次,说是在威镇堡、平虏城周围,都已经没有鞑囘的踪迹。他在路上遇到了来自宁夏城、洪广堡、常信堡等地的斥候,双方交换了情报,现宁夏城的周围,也没有了鞑囘活动的痕迹。根据马蹄印的判断,鞑囘应该是往赤木口的方向去了。估计,鞑囘应该是从赤木口方向撤走了。相对于卡龙山而言,赤木口的道路,要平坦的多。如果鞑囘携带有抢掠来的物资,还有大量的人口,走赤木口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后来,从镇北堡、雷福堡等地传来的消息,说是的确有大队的鞑囘,押囘送着大量的物资,还有大量的壮丁,向赤木口的方向而去。至此,基本可以肯定,鞑囘的确是全面撤军了。

    “走,我们丢镇朔堡。”徐兴夏决定抽时间,去了一趟威镇堡。

    镇朔堡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它紧挨着贺兰山,刚好和平虏城构成一条直线。如果有两支强力的军囘队,分别驻扎在平虏城和镇朔堡,来自南方的敌人,根本无法通囘过这条防线。当初勃拜骑兵叛乱的时候,没有参加叛乱的明军,就是退守镇朔堡和平虏城,一直坚持到朝囘廷的平叛大军到来,最终反败为胜,挫败了勃拜的叛乱阴囘谋。一但是,徐兴夏最看重的,其实不是镇朔堡的军事地位。他更看重的是镇朔堡周围的资源。镇朔堡就挨着贺兰山,附近就是大量的矿山,铁矿、煤矿、石英岩、硅砂等矿石都有。如果徐兴夏要搞炼铁厂、玻璃厂、水泥厂之类的,镇朔堡就是极好的选择。这个天然的优势,就是平虏城都无法相比的。

    只可惜,出现在徐兴夏眼前的镇朔堡,已经面目全非了。被鞑囘打破的城堡,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所有能燃囘烧的房屋,都已经全部燃囘烧掉了。剩下来的,都是焦黑的残垣断壁。如果偶尔有一两所房是完好的,就是纯粹的石头屋。由于紧囘靠着贺兰山,有丰富的岩石,有些人就干脆用石头来建房。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镇朔堡里面的人丁,几乎是荡然无存了。男丁要么是被杀死,要么是被掳走,剩下的,都在威镇堡里面避难了。宁夏左屯卫后千户所的高层,也几乎都死囘光了。千户死了,副千户死了,百户也基本死囘绝了。要是没有囘意外的话,这个后千户所,应该从宁夏镇的官军编制序列上面除名了。

    幸好,镇朔堡的城墙,除了北面的一小段之外,其他的还是完好的。估计达就是从这个角突破讲来的。其实,镇朔堡的城墙……还是比较高的,最矮的地方也有三丈以上。最高的地方,甚至过五丈。而且,大部分的地段,还是用大块大块的石头砌成的,相当的坚固。贺兰山有的是石料,建筑者自然是就地取材了。

    按理说,这样的坚固的城堡,不应该那么轻易被鞑囘突破啊!徐兴夏策马绕着城墙转了一圈,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镇朔堡的城墙,太长了,需要防守的地段太多,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守军啊!难怪鞑囘可以轻囘松的破城。按照一般卫所军的战斗水平,没有三千囘人,只怕守不住这么长的城墙。镇朔堡有三千的卫所军吗?当然没有。结果,就悲剧了。

    其实,城墙太长,也是有好处的。城墙很长,就意味着城内的面积很大,可以容纳的人口很多。徐兴夏随便估算一下,镇朔堡安置个三四万囘人,只怕是没有问题的。当初的设计者,大概也是这样考虑的。只是后来由于各方面的原因,镇朔堡的军户,大量逃亡,人口会降低到不足万囘人。如果有三四万囘人的话,估计鞑囘要攻破,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卫所军守城的时候,还是有点战斗力的。真是太可惜了,这样一座城堡,和威镇堡比起来,各方面都要优胜不少,就是因为守军的战斗不力,结果被鞑囘打破了。如果是白衣军来驻守镇朔堡,鞑囘想要攻破,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威镇堡,容纳的人口,几乎已经到了极限,没有继续扩张的可能性了。徐兴夏想要继续扩张自己的实力,恐怕就要在这个镇朔堡上打主意了。

    “真的没有人了吗?”徐兴夏皱眉问道。他现在最需要的,除了地盘、资源、金钱、粮食之外,还需要大量的壮丁。有地盘没有人口,那也是白搭。他就不相信,镇朔堡好歹有近万囘人,难道都被鞑囘全部劫掠走了?连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大人,或许可以个公告之类的。”陈登隆提醒说道。

    “好!这件事,你来安排。”

    徐兴夏点头说道。

    回到威镇堡以后,陈登隆立刻大张旗鼓,派人到处张囘贴公告,收拢镇朔堡的零散人员。果然,在威镇堡的周围,还是有不少的壮丁,侥幸逃散的,他们得知威镇堡的消息,就6续都来威镇堡投靠。数天的时间下来,66续续的收拢了五六百人。

    这些人,有的在威镇堡救下来的人质里面,幸囘运的找到了自己的家眷。双方见面,自然是抱头痛哭,泪雨纷飞,恍若隔世为人。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远么幸囘运。他们只能是默默的蹲在地上,继续忍受痛苦。被鞑囘洗掠过的威镇堡,已经是一片的支离破碎,惨不忍睹了。他们想要抚平创伤,肯定需要大量的时间。

    好在,干活就是忘却痛苦的最好办法。拼命的干活,将自己累得躺下就能睡着,就没有时间去回忆痛苦了。徐兴夏在接受到这些壮丁以后,立刻将他们安排到了匠作坊,去制囘造投石机和偏厢车。这两样武囘器,都是纯粹的木工,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只需要不怕累,不怕苦就足够了。

    的确,这些镇朔堡壮丁的的到来,大大的加快了匠作坊的工作效率。投石机和偏厢车的制囘造,也都被分解成了几十个的工序,构成流水线生产。一般的壮丁,只需要培训一个下午,就能熟悉某个简单的工序。如果壮丁的数量不够,用妇女代替,也是可以的。

    基本上,整个七月份,匠作坊都是热火朝天的开工。每天五支日月铣的产量,是肯定要保证的。一个月下来,白衣军又多了一百五十支的日月铣。这样一来,白衣军的其他分队,也都全部配备了火枪。现在的白衣军,可以说是纯火器的部囘队了。

    练习弓箭和火枪,的确是有冲囘突的。但是,从长远来说,日月铣肯定是要取代一般的弓箭的。即使是迟虎这样的射箭好手,要是和鞑囘正面对射,估计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日月铣就不同了。在一百米以外的距离,绝对是日月铣的天下啊!

    事实上,在七月份,白衣军建设的重点,并不是日月杭,而是战车营和炮兵营。莫日根的到来,让徐兴夏意识到,小打小闹恐怕是不行了。要干,就要干大的!为了强化白衣军的战斗力,战车营和炮兵营,一个都不能少!

【第207章】 战车洪流,无坚不摧!

    炮兵营的统领自然是云奇风。对炸龘药包的使用,最出色的就是他了。他对炸龘药包的钻研,也的确是到了入迷的地步。黑色火龘药到了他的手里,所的潜力,都被逐渐的开出来了。炮兵营的副统领,则是一个叫做彭当的年轻木匠,他是刘广梁的关门弟。炮兵营的战斗力要充分的挥出来,关键还在于投石机的各项维修保养工作。

    白衣军炮兵营的初步编制,是二十五门的投石机,每个投石机配备十个士兵,总共是二百五十名的士兵,刚好是一个中队的人数。当然,这是炮兵营全部的架构。由于投石机的生产数量限,不可能这么快就全部装备起来。在炮兵营组建的时候,只两个小队,总共是十架的投石机,编制人数刚好一百人。

    L轰隆隆!”

    L轰隆隆!”

    L轰隆隆!”

    在炮兵营成立以后,进行了一次齐射。

    十个炸龘药包,被同时抛射出去,落点分散在方圆五十丈的范围内,顿时引了连串的爆炸,整个试验场,都是蕊片的滚滚黑烟,地动山摇,气势惊人。从爆炸的范围来看,十个炸龘药包一次齐射,基本上可以控制足球场大小的一块区域。

    如果处在这个区域范围内,非死即伤。这样的效果,让徐兴夏感觉很满意。如果鞋靶骑兵下次再起人海战术的话,他们一定死定了。

    炮兵营的组建没太大的难度。对于炮兵来说,最主要是要心细如,见微知著,不允许一点点的错漏。否则,炸龘药包在投石机上爆炸了,周围的人,都要全部完蛋。这意味着,每个炮兵战士,都必须是老实人。喜欢耍滑头的,喜欢搞点小聪明的,喜欢花哨的,都不适合去做炮兵。

    和炮兵营相比,战车营的组建,就点难度了。关战车营的组建,绝对不是徐兴夏的心血来潮。事实上,当时的明军部队,大部分精锐,都拥自己的战车部队。特别是在辽东地区,无论是熊廷弼,还是孙承宗,又或者是袁崇焕主政,麾下部队,都拥大量的战车。当然,这里提到的战车,和后世的坦克、装甲车之类的相比,基本上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明朝自从建立以后,就十分重视火器的展。朱元璋建国的时候,明军的火器就相当可观了。到明成祖朱棣的时候,明军队伍里面的火器数量,已经相当的普及。三段式的射击,早就明了。大炮先轰,骑兵两翼插上,步兵正面突破的战术,也被明军使用得十分的娴熟。要不然,蒙古人也不会被打得一败涂地,一溃千里了。

    战车,就是火器展的产物。火器的强大火力和威慑力让当时的一些识之士意识到,以火器的威力配合战车使用,在战场上或许会相得益彰,使二者的特长都展露无疑。于是,一些明家开始构思一种加载大炮和火饶的新型的战车。L正统十二年,始从总兵官朱冕议,用火车备战。自是言车战者相继。”一时成为热门议题。

    据《明史志68含,正统十四年,给事中李侃设计的一种这样的战车先被采纳制造并用于边防,这种战车L用七马驾……以车载枪二十,箭六百,车置五枪蒂,一人推,二人扶,一人执爨。试可,乃造。”

    此战车服役于宁夏边境,因宁夏当地多沟壑,所以并未在实战中使用过。至于其他未曾被采纳而用于军中的明更多,例如弘治十五年,L陵西总制秦鲸请用只轮车,名曰全胜,长丈四尺,上下共六人,可冲敌阵。”十六年,L闲住知府范吉献先锋霹雳车。”

    还一些装甲车雏形的明,如,L兰州守备李进请造独轮小车,上施皮屋,前用木板,画兽面,凿口,置碗口饶四,枪四,神机箭十四,树旗一。行为阵,止为营。”又如,L吏部郎中李贤请造战车,长丈五尺,高六尺四寸,四围箱板,穴孔置统,上辟小窗,每车前后占地五步。以千辆计,四方可十六里,刍粮、器械辎重咸取给焉。”

    另外一个曾经服役的战车是定襄伯郭登所创。景泰元年,L定襄伯郭登请仿古制为偏箱车。辕长丈三尺,阔九尺,高七尺五寸,箱用薄板,置必……每车枪炮、弓龘弩、刀牌甲士共十人,无事轮番推挽。外以长车二十,载大小将军饶,每方五辆,转输樵采,皆在围中。”不过考察之后结论是,L此可以守,难于攻战,命登酌行。”

    郭登这种L移动城堡”式的战车后来经过改造,L前锐后方,上置七枪,为橹三层,各置九牛神弩,傍翼以卒。行载甲兵,止为营阵。”在嘉靖时终于派上了用场,L四十三年,司奏准,京营教演兵车,共四千辆,每辆步卒五人,神枪、夹靶枪各二。”从数据来判断,这些都是轻型战车。

    一些边镇将领对此类构思也颇兴趣。成化时,大同总督余俊甚至曾组建过这样一支L坦克”部队,L以车五百辆为一军,每辆卒十人,车隙补以鹿角。既成,而迟重不可用时人谓之鹞鸩军……”。从数据来说,这些依然是轻型战车。

    隆庆年戚继光出任蓟门总兵时,曾做过骑车结合的尝试,L每营重车百五十六,轻车加百,步兵四千,骑兵三千。十二路二千里间,车骑相兼,可御敌数万。穆宗韪之,命给造费。”这些战车就牛叉了,基本上算得上是L重型坦克”。除了张居正这样的牛人,别人都没足够的财力来折腾这样的战车。

    万历年熊廷弼出任辽东巡抚,也L请造双轮战车,每车火炮二,翼以十卒,皆持火枪。”这里面提到的火炮,其实都是虎蹲炮。虎蹲炮的威力,前面已经提过,基本上就是吓唬吓唬敌人,没什么实质性的杀伤效果。因此,这些战车的杀待力,的确很限。

    这些明虽不错的构思,但基本上都过于笨重,行动不便,只适用于防守,大都毫无机动性和灵活性可言,很难适应变化无常的战场。天启年迹嗜过强化了机动性的钢轮车、小冲车等设计,均未曾经历过实战检验。L自正统以来,言车战者如此,然未尝一当敌。”

    尽管如此,明代对于新型战车的构思热,并不是一种复古倒退。明代的对手多为来去如风的游牧骑兵,当时的大炮很笨重,火枪需要填充火龘药,效率也很低,将火器与战车结合,确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构想。当然,总体来说,都是从防御的角度出的。

    徐兴夏需要的,暂时也是防御性的战车。他倒是想弄几种进攻性的战车,一声令下,就横扫大漠,将鞋靶人全部都灭掉。只可惜,这样的想法,根本不现实。战车的使用,是需要火枪、火炮以及大量骑兵的配合的,单独出击,只悲剧。

    其实,这些前辈的尝试,还是很效果的。最起码,他现在就现成的图纸,可以根据图纸直接仿制。比如说,偏厢车就是一种简单的战车。在偏厢车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改善的设计,然后装备一个战车营,是完全可能的。

    为什么说明军设计的这么多战车,实用性都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当时的火器,的确无法效的阻挡游牧民族骑兵的突击。明军普遍使用的滑膛枪,射程只五十米左右,还不如游牧民族的弓箭。在这么短的距离上,游牧民族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杀到战车的前面来。双方一旦近距离肉搏,战车就失去作用了。

    但是,在了线膛枪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线膛枪和滑膛枪相比,是历史性的大进步。线膛枪的远射程,强大的杀伤力,足可以将游牧民族的骑兵,打死在两三百米的距离之外。这对于战车的杀伤力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进步。在骑兵的掩护下,战车洪流滚滚前进,几乎可以无坚不摧。

    最先生产出来的十辆偏厢车,被徐兴夏组合在一起,进行初步的试验。这些偏厢车,外表都相当的简陋,木板的表面,都没刨光滑。的木板上甚至连木皮都还没全部刨掉。这都是赶工的恶果。匠作坊承担的生产任务太重,新手又多,一些没必要的细节,就被自动的忽略了。幸好,粗糙的外表是不会影响到偏厢车的性能的。从实用性的角度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

    偏厢车的技术关键,就是车轮和车轴。在没橡胶的年代,偏厢车使用的,都是宽阔的木轮。徐兴夏测算了一下,轮的表面宽度,足足十厘米,比一个巳掌还大。这样的宽度,利于偏厢车的平稳行驶,即使遇到比较松软的泥土,也不会立刻陷进去。然而,由于缺乏橡胶,木轮的表面都是刚硬的,走起来的时候,颠簸是难免的。这种颠簸,对人体固然是折磨,对车体其实也是折磨。

    为了强化偏厢车的承重能力,偏厢车采用了铁棒作为车轴。这样做的好处,是偏厢车更加的坚固,不会轻易被重物压断。

    粗大的铁棒,怎么也比木棒坚韧。坏处是铁棒对车轮轴心的磨损很大。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是没润滑油,也没滚珠的。使用的时间久了,车轮的轴心,肯定会被铁棒磨坏的。从测试的结果来看,很不乐观。基本上走一百里左右,车轮就报废了。

    针对这样的技术难题,徐兴夏习惯性的祭出了重赏之下必勇夫的法宝。他将一众的木匠,都召集起来,高调的宣布,谁能解决车轴的磨损问题,谁就能获得三百两白银的奖赏。结果,大量的工匠,都积极的进行探讨和研究。虽然暂时没什么实质性的突破,一些小技巧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人解决这个难题的。

    技术上没问题了,剩下的,就是战术上的问题了。明军的各个部队,装备的偏厢车数量,其实不少。可是,真正战斗经验的偏厢车,数量并不多。因此,到底要如何能将偏厢车的威力,都全部挥出来,是一个值得严肃探讨的问题。

    徐兴夏最开始的意思,是单纯的将偏厢车组成圆圈型的堡垒,抗拒鞋骑兵的攻击。但是,随着试验的不断进行,经验的不断积累,他忽然现,偏厢车在进攻的时候,其实也是蛮不错的。特别是两军对垒,不相上下的时候,偏厢车比重骑兵还好用。

    如果能够将偏厢车的形状,变成正方形的,每个方向都可以活动的挡板,挡板上都射击孔的话。那么,只需要在后面安排几个人推车,前面五个士兵不断的开枪射击,就可以直接冲击敌人的队列了。以日月饶的威力,没谁能阻挡。攻城略地的时候,一定会非常的好用。

    什么?用来对付游牧民族的骑兵,大材小用?可能根本用不上?那是鼠目寸光!说实在的,徐兴夏一点都不觉得,鞋靶人什么大的威胁!只要明军自己强大起来,鞋靶人自己就会龟缩到一边去。只要南下抢掠的成果,还不如自已付出的代价,鞋靶人就懒得南下了。明军真正的敌人,是西方的奥斯曼帝国!

    在明朝最衰弱的时候,西方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实力却是越来越强大。并且,在数十年以后,它的国力,会达到巅峰的状态。如果东西方两个大国互相碰撞的话,动辄就是数万大军的会战,甚至,可能是数十万大军的会战。在那样的战场,战车营的突击能力,是至关重要的。话说,奥斯曼帝国的火枪兵,也是相当犀利的啊!

    至于辽东的鞋……需要理会他们吗?只要明朝廷自己不是那么**堕落的话,后金鞋,根本就没任珂的机会。大金国,其实是太多的运气使然。徐兴夏自信,自己穿越到来,后金鞋一定不会有崛起的机会。

    【第2o7章】战车洪流,无坚不摧!

【第208章】宁夏镇要起风……

    【今天的第四更送到!】

    战车营的战斗力形成,最关键的因素,其实不是武器,而是人的素质。战车营不是简单的肉搏兵种,不是头脑发热,将帽子一甩,拿着大砍刀就冲上去的兵种。它最核心的内容,还是相互间的配合,必须做到不同兵种之间的无缝连接。

    后世的坦鬸克装甲部队,还要求战士文化水平比较高呢,这个年头,认字的大头兵几乎没有,只有尽量找一些精明一点,领悟能力强一点的战士,以求尽可能的适应战车营的要求。

    对于战车营的训练运作,更重要的是,必须令行禁止,一切听从指挥。看起来,非常的简单,事实上,要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容易。战车营里面,负责不同岗位的人员,有不同的岗位职责。不是你随便大减一声,他们就能进入状态的。

    唯一可以参考的兵书,就是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只可惜,古人写书的时候,都太精简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你必须仔细的琢磨,才能从里面体会到自己需要的。万一理解差了,就是一条歧路了。况且,纪效新书上的某些描述,和实际情况出入太大。比如说,动辄一炮击发,糜烂十里的词语,让人很是无语。大炮真的那么厉害,野猪皮早就被轰上天了。

    没办,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徐兴夏静下心来,根据自己在后世掌握的学识,先列好战车营的基本训练大纲,然后细细的完善。显然,这样的水磨工夫,是很考究人的。要白手起家,编写一本训练大纲,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徐兴夏是用毛笔来书写的,后来觉得毛笔字太难受了还是硬体字来得好。鹅毛笔之类的,徐兴夏还是知道的。他只要提出一个建议,自然会有工匠帮他完成。刘广梁本身就是大工匠头子不是?在鹅毛笔的帮助下,这本训练大纲总算是有了雏形。至于怎安完善,那就是日后的事情了。

    训练大纲的开篇,就是强调纪律。战车营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当然是纪律,是令行禁止,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战车营内部,有战士,有车夫,有后勤有工匠。战士里面又有火枪鬸手和炮手之分。不同的人互相拥杂在一起,要是没有铁一般的纪律,战车营肯定运转不起来。但是,这个铁的纪律,又不能一刀切。

    你不能要求作战的士兵,和负责维护保养的工匠,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你也不可能要求火枪鬸手和操炮手,采取同样的行为规范。就是工匠和车夫两者的职责,也是完全不同的。你必须将每个岗位,每个兵种的不同之处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仔细的列出来,才能对症下鬸药,有的放矢。

    作为穿越者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就充分的体现出来了。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想能超前二鬸十鬸年,已经是很不错了,何况是超前四百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机动部队,装甲部队,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应该怎么发展,这个年代,除了徐兴夏,没有其他人有更清晰的认识。

    后世的坦鬸克装甲部队,在运用上,总结归纳起来,就是两个卓:快、猛。速度快,火力凶猛,突击能力超强,是真正的陆战之王。白衣军的战车营,显然是做不到第一个字的。第一个字,暂时还是骑兵的强项。要让战车的速度比战马还快,只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到来的时候才能实现。但是,第二个字,却是可以做到的。

    猛,简而言之,就是拥有超强的杀伤力。务求一次的打击,就让敌人折断脊梁骨,让敌人彻底的怕不起来。怎么才能做到猛呢?当然是凶狠的火力啊!在后世,有个投放火力的词语,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最多的弹鬸药,倾泻到敌人的头上。

    白衣军的战车营,要努力做到的,正是这一点。徐兴夏的建军理念非常的简单,那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要战斗展开,各种枪炮,立刻铺天盖地的投放过去,直接一下子就将敌人打蒙掉。等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的主力,已经遭受重创了。

    你丫的游牧民鬸族的骑兵,不是很牛叉吗?不是经常悍不畏死的冲上来吗?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你上来多少,我就撂倒你多少。你冲击的力度越强,遭受的伤亡就越大。你冲击的时间越长,战斗持续的时间越长,损失们样越大。

    按照这样的思路,徐兴夏准备将战车营,武装到牙齿。每台投石机,至少有配备三十个的炸鬸药包。每个火枪鬸手,都至少配祭二百发的米尼弹。在炸鬸药包和米尼弹之外,还要配备拦马索、拒马桩、三脚架之类的辅助装备。总而言之,敌人的骑兵想要冲上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瓢泼的弹雨,凶残的火力,直接将其击倒。

    折腾了半个月的时间以后,各式装备,总算是基本齐全了。白衣军的第一个战车营,算是正式出现了。为了检验部队的战斗力,徐兴夏特意准备了五十匹的木马。嗯,是真正的木头做到的马匹模型,和真正的战马大小一模一样。

    “预备!”

    “放!”

    徐兴夏亲自下令。

    战车营的所有火力,立刻开火。

    十架的投石机,在第一时间将十个炸鬸药包投放出去,距离是一百丈到一百三十丈之间,正好是那些木马所在的位置。上百支的日月统,也同时开火,向那些木马横扫过去。结果,第一轮的火力投放过后,五十匹木马,就被基本摧残完毕。即使有活着的,估计也是要受伤的。在这个移动的战斗堡垒面前,鞑靼骑兵绝对不可能讨得了好去。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心…“徐兴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战车营的移动能力问题了。这的确不好解决。标准的偏厢车,是使用两匹战马来拉拽的,行进的速度,每天大概八十里左右。比骑兵的速度慢的太多。速度快的骑兵,一天能跑两百里。当然,比步兵要快一些。

    这样的行进速度,意味着对于战车营的使用,必须是在大战的期间,重点用来对付敌人的主力部队。简单的说来,就是在决战的时候使用。游击战,麻雀战,破袭战之类的战斗,都是不适合战车的。同时,战车还要时刻防止遭受到零星的鞑靼骑兵的破坏。

    “慢慢来吧!”徐兴夏只能是这样安慰自己。一口吃不成热豆腐,真的要将战车营完善,还得不断的努力。反正,他有足够的时间。现在才是万历四十四年,距离天启皇帝登基,还有四年的时间呢。

    后世的徐兴夏,一直觉得,天启时期,是明朝最后一个挽救自己的机会。天启时期,明朝还有自上而下改革的机会,辽东还没有糜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陕西的农民起鬸义,也还没有全面爆发。如果没有魏忠贤,没有东林党,没有党争,没有皇帝的太不给力,明朝是有机会崛起的。

    天启初年,有才干的大臣,还是相当不少的。熊廷弼、孙承宗、徐光启、朱樊元、毕自严、李长庚等人,都是有才华的。孙传庭、卢象升、宋应星、杨嗣昌、陈新甲等人,也开始崭露头角。这些人如果用好了,中兴大明,绝对不是难事。

    七月份很快过去,八月份很快到来。

    期间,徐兴夏基本上都是在折腾战车营。中间,他偶尔间抽时间,给朱蘅芷写了一封信。没有什么内容,就是将最近威镇堡发生的大小事情,简单的罗列了一遍。将信笺封好以后,他就交给了王启年。至于她能不能收到,徐兴夏就不管了。

    威镇堡外面的情况,有如一潭死水,奄奄一息。在过去的一个月,鞑靼骑兵袭扰了宁夏镇的南部地区,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永康堡、宣和堡、石空寺堡、宁安堡等地,都被鞑鬸子攻陷,大量的民众要么被杀死,要么被掳走。基本上,整个宁夏左卫,都被毁于一旦。有传言,说黄河水都被染红了。

    整个宁夏镇,都为之震动。朝廷也为之震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谁也不知道,朝廷对宁夏镇,会有什么处置措施,反正,宁夏镇的内部,已经是人心惶惶,暗流涌动了。各方高官,都忙着走人情,打探消息。陕西的三边总督大人,据说也亲自到来宁夏镇。看起来,宁夏镇似乎要刮一场大风,吹落不少人的官帽子。

    明军就算内部再腐鬸败,出现这样的大事,还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至于是巡抚大人还是总兵官大人,就看背后的博弈了。宁夏镇比较古怪,它原来是纯粹的军镇,是没有巡抚的。后来,迁居宁夏镇的民户数量不断的增加,民户和军户的矛盾增加,才多设置了一个巡抚,却又隶属于陕西总督的管辖之下,和其他各省的巡抚有点区别。否则,幕兵官根本拗不过巡抚。

【第209章】深山又遇熟人?

    ,今天的第一更送到!。

    “大人,朱燮元也来了。”在外面游荡了好些天以后,明昊终于回来了。他这个斥候队长,还是蛮称职的。给徐兴夏带回来的消息相当多,其中最令人寻味的,就是陕西按察使朱燮元来到了宁夏镇。

    但是,这位按察使大人,到来宁夏镇以后,并没有直接进入宁夏城,和宁夏镇的各位高层会面,而是在宁夏城周围的各个城堡转悠,让宁夏镇的一众高官,都感觉额头上不断的冒汗。白痴都知道,朱燮元这样的行为,绝对是要真格的了。

    陕西的三边总督是哪个,徐兴夏没有什么印象。但是,陕西按察使朱燮元,他却是有印象的。在明末的历史上,朱燮元也算得上是牛人了。他曾经督军西南五省,镇压土司奢崇明的叛乱,又曾经在苏州府劝散闹事的工人,还让为首的闹事者心悦诚服的自首。万历三十五年,因为父母年事已高,他辞官回乡,侍奉父母十载。直到今年年初,他才被夺情启用,担任陕西按察使。

    从后世相关的资料来看,这个朱燮元,不但态度强硬,不事权贵,其手段也相当的灵活。除了善于治理政务之外,在军事上,他也是相当的拿手。他还有一个很强的地方,就是无论多么复杂的事情,到了他的手里,都会变得很简单。这次,朱燮元到来宁夏镇,会有什么大动作,暂时还不知晓。

    最大的可能是,宁夏镇的巡抚大人,又或者是总兵官大人,承担相应的领导责任,被调离宁夏镇,甚至是被降级使用。这次莫日根率领鞑龘子南下,给宁夏镇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作为宁夏镇的两位大佬如果没有一个人承担责任,怎么都说不过去。只怕到了皇帝那里,也是无法过关的。至于最后是谁倒霉,那就不好说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被拉出来,作为替罪羊,为两位大佬顶罪。如果两位大佬都不愿意受到处分的话,肯定会指使下面的某个人,将全部的罪责,都主动的全部承担下来。只要有下面的人愿意主动的承担全部的罪责,即使是朱燮元,也不好穷追猛打对两位大佬下手。这些官场的潜规则是很难打破的。

    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某位有一定的官位,后台却又不够硬的人物,被拉出来,罢官回乡,以此作为向朝廷的交代。最大的可能,就是三品的官员。三品的官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是替罪羊的最佳选择。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都可以交代了。

    至于下面的基层卫所,估计是不会触及的。下面的糜烂情况谁也不愿意掀开。掀开的结果,只能是自讨没趣,惹事上身。无论是三边总督,又或者是陕西按察使,都绝对不是笨蛋,太过愚蠢苒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朱燮元的处事能力很强,也算得上是刚正不阿,但是,他绝对不是完美无缺的圣人。

    然而,在徐兴夏的角度,却是希望上头将这件事掀开,将下面的糜烂情况,都全部公诸于众。他不是为民请命的人,也没有什么侠肝义胆,但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他必须将一批人拉下来。没有空出来的位置,他怎么上位?至于如何将人拉平来?似乎也很简单,只需要将镇朔堡的情况捅出去就行了。

    镇朔堡近万的民众,被鞑龘子杀的杀,掳走的掳走,有的还被驱赶上来,作为炮灰。如果不是威镇堡的手段了得,这些炮灰,也全部都被杀死了。这样的悲剧,要是被捅出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宁夏镇仅仅是交出一个三品的官员,是绝对不够的。万历皇帝就算再懒,这样的悲剧,都是要过问一下的。

    只要万历皇帝过问此事,宁夏镇的官场地震,就是绝对避免不了的。不但上层会变动,就是下面的基层,也会出现极大的震荡。那些有责任的千户、卫指挥使、游击、参将、副将、副总兵官之类的,肯定要有大批的人员落马。只要这些位置空出来,他徐兴夏就有机会了。麻痹的,这个百户,当得太久了。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一旦威镇堡公开的将镇朔堡的悲剧捅出去,那就等于是和整个宁夏镇作对。估计来自上头的压力,将是很大很大的。本来宁夏镇的两位大佬,就已经很不待见他,后来因为交换两个草包的需要,双方的关系,才稍微缓和。可是,这件事爆发出去,双方的关系,肯定又要僵硬了。

    “袁崇焕,镇朔堡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你要为那些冤死的民众,讨个公道!”徐兴夏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将此事捅出去的最好人选。

    他将袁崇焕叫来,大义凛然的说道。他早就看出来了,袁崇焕憋了一肚子的气,只要给他放炮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五年平辽的话他都敢说,还有什么话是他不敢说的?

    “大人,你等着吧!这件事要是不上达天听,我就不叫袁崇焕了!”果然,袁崇焕的回答,是十分激愤的,根本就没有考虑爆大锅的后果。被难民们折磨的焦头烂额的他,最恨的就是宁夏城的那些王八蛋了。有机会整治他们,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日后的他,胆敢不要皇帝的圣旨,就直接砍了一个总兵官的脑袋,可见他的某些性格,的确是有异于常人的。他绝对不是那种思维缜密,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肆意杀人他都敢,打点小报告算什么?他简直恨不得直接将那些家伙都送到断头台上。

    之前,袁崇焕已经找时间,和宁夏城的有关方面联系过,希望宁夏城接受那些难民,妥善的安置他们。结果,宁夏城那边,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三言两语的就将他打发回来了。有人还肆无忌惮的将袁崇焕羞辱了一番。你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举人,跑到宁夏镇来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老几啊?袁崇焕这个气啊,可想而知。现在徐兴夏给他发炮的机会,他还顾忌什么?

    不用半天的时间最好O,袁崇焕就写好了要上达天听的奏折。他心情激愤,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的就是几千字,将镇朔堡的前因后果,还有鞑龘子的肆虐,民众的凄惨,都渲染得入木三分,催人泪下。徐兴夏将奏折粗略的洌览的一遍,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担心。

    麻痹的,这个袁黑子,写文章还真是尖锐,什么话都敢说,这份奏折要是爆出去,估计宁夏镇要乱翻天,三边总督都掌控不住。

    不过,徐兴夏绝对不是怕事的人,你袁崇焕敢写,我难道还不敢送?没有这样的道理!可惜老子没有面圣的资格,否则,直接就送到皇帝老儿的案前了!怎么送?当然不是直接往上面送。往上面送那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送出陕西的境外。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徐兴夏将王夏找来,给了他五百两的银子,让他快马离开陕西境内,在山西寻找一些专门干脏活的人,负责将袁崇焕的奏折,抄写几百份,在太原府、大同府、宣府等人,到处派发。又另外找人,直接往京师里面派发。哪里人最多,就往哪里送。权贵们的宅院,也可以暗中扔几份。

    嘿嘿,不是有锦衣卫和东厂吗?这种事情,只怕瞒不过厂卫的眼目啊!不错,的确是瞒不过。事实上,徐兴夏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厂卫。只要能引起东厂和锦衣卫的注意,这件事情,就算是爆出去了。得知了此事的东厂和锦衣卫,第一反应是什么?自然是上达天听了。袁崇焕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至于上达天听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徐兴夏不关心,也懒得过问。那都是高层的事情,还有很长的时间,才有反馈。等上头有了反应以后,再做打算也不晚。他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孙大坤来催他了。本来答应三个月之内给他豹皮的,现在都还没有给呢!看在五万两纹银的份上,徐兴夏决定到贺兰山去走一趟。

    从威镇堡到贺兰山的距离不远,徐兴夏带着刘闯,来到了贺兰山,一头扎入了深山老林里,到处寻找金钱豹好踪影。结果,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入山两天以后,徐兴夏就意外的发现了一头金钱豹。大喜过望的他,急忙弯弓搭箭,一箭射出。

    “婆!”

    黑羽箭呼啸而去。

    “婆!”

    正在这时候,另外又有一枚箭镞,从远处射出,同样是向着金钱豹呼啸而去。结果,来自不同方向的两枚箭镞,几乎是同一时间,射中了不远处的金钱豹。那头金钱豹,身体摇晃一下,扑倒了。

    “谁?”

    徐兴夏立刻警惕的叫道。

    “什么人?”

    几乎同时,那边也有人低沉的叫道。

    随后,从不远处的密林里,走出三个人。一个明显是富家公子的打扮,眉清目秀,器宇轩昂,应该不是普通人。另外两个,都是他的仆人。这两个仆人的年纪都不小,身体却相当的强壮,同样身背弓箭,看起来也应该是射箭好手。

    “你是谁?这金钱豹是我先发现的!”那个富家公子皱眉说道。他说话的口气,倒不是特别的强硬,没有太强烈的盛气凌人的感觉,却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看得出,他的个人修养还算不错。最起码,没有让徐兴夏很反感的行为。

    徐兴夏随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富家公子神色有点傲然的说道:“马世龙!”

    徐兴夏隐约间,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但是,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这就是穿越者的弊踹了。很多事情似乎都有印象,都似乎听过,可是要一下子想起来,却不太容易。

    马世龙察觉到徐兴夏的脸色有异,明白对方显然是听说过自己的名字,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来,便又有点骄傲的说道:“我来自铁柱泉马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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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杀明介绍:
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是杀人用的!
杀什么人?阻碍大明朝发展的人!
尸位素餐,贪官污吏,杀!
结党营私,热衷内斗,杀!
假传圣旨,陷害忠良,杀!
自私自利,拒不缴税,杀!
假仁假义,空谈误国,杀!
投机倒把,里通外国,杀!
藐视大明,虽远必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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