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十二月的月底,似乎很快就要到来。为什么说是似乎?主要是越是靠近月底,时间仿佛过的越慢。特别是夜晚,仿佛特别的漫长。有时候睡醒两三次,都还没有天亮。其实,这都是心理土的错觉。当人的内心背负压力的时候,自然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在万历四十四年的最后一个月,镇朔堡下辖的所有军户,的确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作为镇朔堡千户所的代千户,徐兴夏感受到的压力,更加巨大。压力,主要是来自鞑龘子方面。巨大的战争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王启年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额日敦部落和海勒金部落,的确是完全混到一起去了。额日敦已经带着自己部落全部的骑兵,总共四个千人队,到达了海勒金部落。而海勒金部落,也东拼西凑,**了五个千人队的骑兵。这意味着,鞑靼骑兵一旦南下,至少有九个以上的千人队。加上后勤的辅兵、杂兵,就算是九个不满员的千人队,其总兵力,都将超过一万人。
这样大规模的鞑龘子骑兵,即将南下,宁夏镇的方方面面,不可能不知道。万人以上的鞑靼骑兵集结,对于宁夏镇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随着消息的逐渐证实,宁夏镇的各个城堡,都出现了恐慌性的谣言。即将南下的鞑龘子兵力,在以讹传讹中增加了数倍,搞得各地的军户,更加的恐慌,甚至是到了绝望的地步。
不少城堡的军户,都拼命的寻找关系,试图进入宁夏城口上次莫日根血洗了镇朔堡,让大部分的军户相信,只有宁夏城,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如果呆在其他的地方,都会遭受到鞑龘子的毒手。他们想方设法,绞尽脑汁,也要挤进去宁夏城里面。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混乱的情况。
然而,宁夏城的容纳能力,毕竟是有限的,那么多的外来军户,想要拥挤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时间,宁夏城人满为患,治安状况迅速恶化。没办法,宁夏巡抚只好下令关闭城门,禁止外来的军户进入。
如果违令,将被严肃处理。结果,又引发了更大的混乱。不少走投无路的军户,干脆南下固原镇,躲避鞑龘子的兵锋。
这样的情况,绝对是宁夏镇的高层,又或者是陕西三边总督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朝廷不愿意看到的。宁夏镇如此的混乱,简直是一塌糊涂。如果皇帝知道,恐怕要砍几个人的脑袋。之前莫日根来袭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交代过来呢。现在,鞑龘子又要南下,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霉运连连。
鞑龘子到底为什么南下?南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宁夏镇和陕西高层的情报网,纷纷启动。结果,不查没问题,一查才吓一跳,原来,鞑龘子又是冲着徐兴夏来的!那个该死的徐兴夏,居然扣押了海勒金部落的二号人物,还勒索海勒金部落归还所有被掳走的军户!海勒金部落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冒险发起攻击。
“这个徐兴夏,怎么那么多事?他敢再闹腾一点吗?”
宁夏镇总兵官李国臻,简直气得发疯,当着自己的部下,就口不择言,一点都没有总兵官应该有的镇定自若,运筹帷幄的风范。他简直都不想提起徐兴夏这个名字。哪怕他的儿子,是徐兴夏亲自救回来的。徐兴夏这个名字,和他这个总兵官,绝对是犯冲的。有徐兴夏在宁夏镇,他这个总兵官,别想安静过日子。
上次莫日根到来,他这个总兵官就差点被拿掉了帽子,下狱待罪,后来多方面打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勉强过关了。没想到,宁夏镇安静不到几个月,更大的风波又来了!莫日根带来的,只有区区两三千人而已,这一次,鞑龘子可是有上万人到来!上万人的鞑靼骑兵,估计造成的后果,要比万历二十一年还惨。
“这个徐兴夏,到底要做什么?他居然扣押了古格勒?”
那些巡抚李憋桧,看着手下送来的情报,也是无奈的喃喃自语。对于换人的细节,李憋桧都是从邓如柏那里听来的,结果邓如柏使用了春秋笔法,删繁就简,就不敢说的事情,都全部掩盖起来了,因此,对于古格勒被俘虏的事情,李憋桧根本不知道。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徐兴夏已经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
古格勒是什么人?他可是海勒金部落的二号人物!是仅次于海勒金本人的存在!徐兴夏居然敢将他活捉,还敢问海勒金部落要赎金!只要稍微想一想,李憋桧就感觉自己的眼前,全部都是星星。徐兴夏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海勒金部落的鞑靼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只怕从此以后,宁夏镇都不能安宁了。
宁夏镇的两位最高大佬,都将鞑龘子南下的责任,归咎到徐兴夏的身上,其他的官员,当然是闻风而动。他们不敢公开指责徐兴夏的不是,就有意无意的到处散播谣言,指责是徐兴夏愚昧无知,贪婪无耻,敲诈勒索鞑靼人,才会引来鞑靼人的愤怒而大举南下。如果不是徐兴夏这么无耻,鞑靼人肯定不会南下的。
谣言的力量,有时候的确是无穷无尽的,很多不知道底细的军户,都被谣言给蛊惑了。他们都天真的认为,这次鞑龘子,的确是被徐兴夏引来的。要是徐兴夏稍微安分一点,不十分刺激鞑靼人的话,鞑靼人是不会大动干戈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宁夏镇,连固原镇的军户都知道了。就是镇朔堡、威镇堡、黑山营,也有不少人听到了这些谣言。“麻痹的,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对于宁夏镇两位高层大佬的反应,徐兴夏也略知一二。除了斥责他们无耻之外,徐兴夏还真是找不到别的语言了。难道说,就只有鞑龘子掳掠汉人,问汉人要赎金,就不能汉人掳掠鞑靼人,问鞑靼人要赎金?只能被动的挨打,却不能主动的还手,这是什么逻辑?
该死的,这个逻辑,居然还是汉人自己提出来的。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后世著名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逻辑有两种,一种是逻辑,一种是中国逻辑。真是大千世界,无所不有,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居然得到这样的对待。倒是那些得过且过,碌碌无为,甚至是和鞑龘子暗通款曲的家伙,稳坐高位。
幸好,镇朔堡和威镇堡的军户,对徐兴夏还是百分百的支持的。他们的利益,都和徐兴夏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摇的。外界的各种谣言,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尽管对鞑龘子南下,感觉到相当的压力,但是,对于战胜鞑龘子,他们还是有信心的。无论怎么说,在徐兴夏的战斗史上,还没有人能够打败他呢!海勒金再厉害,能够有莫日根厉害?
“冷静,冷静,徐兴夏,你一定要冷静。”
和军户们的盲目自信不同,徐兴夏对于胜利,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这是现实,不是游戏。如果是游戏的话,他还可以作弊,还可以动用最无耻的手段,为自己争取胜利。只可惜,现在,他必须绞尽脑汁,搜索枯肠,以自己的知识,获取胜利。
这土万名的鞑龘子即将南下,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巨大的挑战。他穿越来到明朝,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呢。无论他有多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都不可能折腾出太大的动静。
能够将白衣军拉扯到近千人,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好在,一些基本的处事经验,他还是有的。面对复杂紧张的局势,必须时时刻刻的保持冷静,千万不能急躁,不能轻浮。必须沉住气。无论遇到多么紧急危险的情况,都必须沉住气。每天起来,徐兴夏都要反复的告诫自己,不要慌乱,要镇定。
明昊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海勒金南下的日期,已经不远。白衣军的斥候,发现了额日敦部落的斥候。很明显,额日敦部落的鞑龘子,已经有部分南下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额日敦部落的鞑龘子,的确有打前锋的意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鞑龘子发起的第一波攻击,出动的应该都是额日敦部落的鞑靼骑兵。
对于白衣军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额日敦部落的鞑龘子,没有受到过白衣军的打击,对白衣军的枪炮,没有任何顾忌的心理。如果他们发起第一波的攻击,冲锋的势头,肯定是很猛的。四千千人队的鞑龘子,要是蜂拥而上,白衣军承受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相反的,海勒金部落的鞑龘子,屡屡受到过白衣军的打击,相当数量的精锐,都损失殆尽了。无论是实力还是士气,相对以前,都有大幅度的削弱。海勒金部落鞑龘子的冲击势头,肯定没有额日敦部落勇猛的。这是白衣军获胜的重要机会。
【第283章】人比人,气死人啊!
十二月的二十五很快到来。
这一天,是迟虎和索布德商定的,在镇远关交换人质的日子。从两三天前开始,镇远关的附近,就已经是戒备森严,人头涌涌了。鞑靼骑兵的斥候,白衣军的斥候,都在附近严密监视。随后,双方的主力部队,都陆续看到,各自扎稳阵脚。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还以为又要爆发大规模的战斗了。
徐兴夏来到镇远关的时候,迟虎已经做好了更换人质的准备。
他坐在马背上,抬头看着北面的戈壁滩,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鞑靼骑兵。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又或者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又或者是对上次的失败不甘心。索布德这次足足带来了两个千人队的鞑靼骑兵,对白衣军虎视眈眈。那些鞑靼骑兵还专门将身上的衣服盔甲,都擦得光彩发亮,看起来再也没有那么黑乎乎的了。
在南面,则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白衣军。如此重要的场合,除了守备镇朔堡和威镇堡的两个小队,还有分散作战的雕骑军之外,其他的白衣军部队,都出现在了镇远关。作为战斗主力的战车营和炮兵营,更是一早就坐镇军营中央了。两个鞑龘子的千人队,如果强行发起攻击的话,那肯定是要吃点苦头的。
中午,索布德作为海勒金部落的代表,迟虎作为白衣军的代表,各自挥舞手中的红旗,开始交换人质。按照事先的规定,首先是鞑靼人释放一万名的汉人奴隶,其次是白衣军释放古格勒,最后是鞑靼人释放剩下的一万三千名奴隶。
在鞑靼骑兵的押送下,大量的汉人奴隶,从鞑龘子的魔掌中,排成长长的队伍,向白衣军这边走过来。白衣军这边,则安排人负责清点人数,登记各项信息。同时,简单的甄别里面是否混有鞑龘子的奸细。上万名的汉人奴隶,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当他们出现在戈壁滩上的时候,感觉就是一片看不到头的褐色潮水。
这些汉人奴隶,一个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疲惫憔悴,伤痕累累的,走路的时候,显得非常的艰难口有的人还残肢断臂,有的人被鞑龘子割掉了舌头,有的人被鞑龘子割掉了耳朵,还有的人被鞑龘子挖掉了眼珠,还有的人鼻子也被割掉了,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可想而知,他们在鞑龘子那里,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
更多的奴隶,四肢完好,身体也没有其他外伤,看起来似乎没事。可是,当接触到他们的目光时,会发现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的麻木,那么的死灰,那么的绝望,仿佛这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再也勾不起他们任何的兴趣。他们的心已经死了,这是徐兴夏的第一个感觉。他们在鞑龘子那边,经历了太多悲惨的事情,以致他们的心都早就被封闭起来,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了。
根据迟虎反馈回来的信息,这些悲惨的奴隶里面,已经有人在鞑龘子那边,足足呆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换言之,他们被虐待蹂躏了足足三十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将任何一个人,都变得麻木不仁了。他们就好像是被冰冻了三十年,想要解冻,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幸好,他们总算是回来了,不用继续被冰冻了。
这些交换回来的汉人奴隶,全部都是男人。至于女人,一个都没有看到。这绝对不是徐兴夏重男轻女,觉得女的没有干活的力气,就没有向鞑龘子方面提出要求。这也不是鞑龘子方面不愿意将那些女人交出来。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很忌讳的话题,那就是她们回来以后,到底如何安置。她们的孩子,又如何处理。
被鞑龘子劫掠走的女人,基本土都是年轻漂亮的。她们被掠走以后,都成了鞑龘子的玩物,成了鞑龘子发泄**的工具。万一那些女人,怀了鞑龘子的身孕,回来以后,到底怎么处理,即使是徐兴夏都不知道。她们本人还好,最多找一个类似雕窝峰的地方藏起来,让她们干一些秘密的活计,基本上脱离和外界的接触。
但是,她们的孩子是很要命的问题。已经出生的孩子,最多留在鞑龘子那边。要是有新的孩子出生,肯定会被愤怒的军户们砸死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种世俗的观念,徐兴夏暂时也没有能力改变。在所有的历史典籍里面,似乎也没有关于汉胡混血儿的处理模式,他总不能用后世的民族大团结模式来处理,那肯定会被骂死的。这年头的民族仇恨,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幸好,总的来说,她们的人数,不是很多,估计不足千人。在交换人质的初步阶段,徐兴夏暂时只好忽略这件事。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将她们接回来,如果她们愿意回来的话。对于这个群体,如果没有三边总督这个层面的人明确指示,真的是不好处理的。当然,要是朝廷出面,那就更好了。
正是由于这个群体涉及的方方面面都很忌讳,迟虎和其他参加谈判的人,都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他们的考虑,当然没有徐兴夏深远。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些已经被玷污的女人,干脆不要回来了。就算回来,她们的日子也会很惨的。
足足一个时辰以后,上万名的汉人奴隶们,才回到了白衣军的怀抱。由于命运的改变,实在是太突然,大部分的奴隶,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很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四周,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他们看到了白衣军的士卒,看到了飘扬的金龙舞刀旗,看到了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徐兴夏。可是,眼前的一切,他们全部都不熟悉。这一切,和他们模糊的记忆,完全不同。
只有极少数的奴隶,不断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又或者是掐着自己的胳膊,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做梦的。最后,痛得呲牙裂嘴的他们,确信自己的确不是在做梦口他们的确是脱离了鞑龘子的魔掌,重新回到了大明的怀抱。可是,即使这样,他们依然无法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居然是真的。他们依然无法相信,他们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就回到了大明的怀抱。这一切,仿佛都来得太容易了。
他们刚刚被掳走的时候,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回来。他们做梦都在想,以致有些人产生了强烈的幻觉,将自己变得疯疯癫癫的。
不少的人,更是试图悄悄的逃跑,逃回去宁夏镇。可是,等待他们的,都是鞑龘子骑兵的疯狂追杀。在茫茫的大草原、大沙漠、大戈壁滩,他们根本就不是鞑龘子的对手。只要被鞑龘子骑兵追上,等待他们的,必然是被虐杀的命运。
被虐杀的人多了,他们的心,都已经渐渐的麻木了。再也没有谁,还期望自己有机会回去。有些绝望的人,干脆自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免得继续遭受无穷无尽的折磨。其他活着的人则将自己的心都封闭起来,行尸走肉的,在鞑龘子的屠刀下,勉强的苟延残喘。他们只有最最简单的想法,那就是活一天算一天。忽然有一天,他们居然被鞑龘子主动的放回来,如此强烈的反差,他们确实接受不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在鞑龘子释放了上万名的汉人奴隶以后,白衣军也要释放古格勒了。对于这个约定,徐兴夏并没有违背的意思。咱们汉人是讲信誉的,只要鞑龘子不违约,他自然不会违约。很快,古格勒就被松开了绳索,带到了徐兴夏的面前。
“徐兴夏,我还会回来的。”古格勒悻悻的说道。
“你敢再次回来,我就敢再次抓你。”徐兴夏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古格勒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牙齿。他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来。没办法,他的脸皮还不够厚。在徐兴夏的面前,斗嘴的场面话,他根本就无法说出来。他连迟虎都无法打败,更不要说徐兴夏了。那可是能打败莫日根的变态存在啊!
但是,古格勒绝对是不服气的。被白衣军活捉,这是他一辈子最大的污点。他本来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失败?如果他当场战死了,或许还好一点。偏偏没有死,还被活生生生的擒获了。这个脸丢大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洗刷这个污点。尽管,连他自己都觉得,要达到这个目标有点困难。
上次交锋,白衣军的数量,才有五六百人。可是今天,却达到了上千人。才相隔多长的时间啊,还不到两个月!白衣军的兵力,就翻了一番!这样的增长速度,让古格勒很是绝望。汉人的人口基数,实在是太恐怖了。只要徐兴夏愿意,三五年的时间,拉扯起十万大军,绝对不是梦想。相对而言,海勒金部落,简直给徐兴夏提鞋都不配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第284章】天,这个世界,真的是变了!
没办法,古格勒只好悻悻的回去。对于徐兴夏的愤怒,他估计自己只能是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了。现在的他,麾下的精锐主力,基本都被白衣军收拾掉了,残缺的剩下的那么点兵力,能够自保就不错了。一时间,古格勒颇有英雄气短的感觉。
突然间,从鞋勒人的骑兵队伍里面,冲出来一匹战马,马背上的轻子骑兵.张弓搭箭,遥遥的指向古格勒。他的速度非常快,以致周围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反应。而古格勒本人,不知道是有些垂头丧气,还是有些魂不守舍,耷拉着脑袋,他的武器,明明都已经还给他,这时候却迟迟没有反应。
确实,遭受到极大打丰的古格勒,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笼罩在他的身上。素来心高气傲的他,还不知道回去海勒金部落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部下,又如何面对海勒金这个部落首领。他又想要报仇雪恨,又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够匕各种各样的情绪,互相交织在一起,让他对外界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
“草!”
徐兴夏脸色微微一变。
竟然有人试目在阵前射杀古格勒!
这是什么目的?不管什么目的,对他徐兴夏绝对没有好处!
按照双方的约定,在白衣军释放了古格勒以后,鞑子还得继续释放刺下的一万三千名汉人奴隶们。要是古格勒死了,这些奴隶估计鞑子是要赖账了。另外古格勒被射杀的罪名,还有可能椎到徐兴夏的头上。这让徐兴夏的怒火顿时就升腾起来了。
麻痹的教子又要出么蛾子吗?你们回去以后,无论怎么打.怎么闹,和我徐兴夏都不相干。哪怕你海勒金将古格勒大卸八块,我都不管。但是.你们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手,那也太不将老子放在眼里了。当老子是透明的吗?别给脸不要脸啊!
“混蛋!找死!”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徐兴夏策马杀出。
在冲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摘下背后的龙翔弓弯弓搭箭。
这时候,那个冲出来的教子骑兵,也已经杀到了古格勒前面不足五十丈的地方。直到这个时候,古格勒才意识到危险下意识的摘下弯弓,弯弓搭箭。可惜,却似乎有点来不及了。那个试图暗杀他的教子骑兵,显然也是个高手。
“嗖!”
黑羽箭呼啸而去。
徐兴夏果断的出手了。
龙翔弓的有效射程,足足超过两百米。
他有足够的把握,超远距离一箭将那个教子骑兵射杀。
麻痹的你们鞋鞍人不是想搞鬼吗?我就告诉你,在我徐兴夏的面前,谁也别想搞鬼!想搞鬼的,就得做好上黄泉路的准备!
“噗!”
“灰幸幸!”
那个鞋鞋骑兵顿时轰然倒地。
沉重而锋利的黑羽箭正好射中了他的战马额头。
在高速的疾驰下,战马的额头被射中,战马顿时就跪倒了。马背上的教子猝不及防也被狠狠的甩了出去。他手中的弓箭,自然是被甩到了一边去。他本人的躯体,也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当他狼狈站起来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徐兴夏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无论他多么的不服气,都不得不下意识的放弃了反抗。
在徐兴夏的面前,无论是拔刀还是拔箭,都是同样危险的。这一点,教鞑子已经充分的领略到了。只要他不想死,就不要做任何愚蠢的动作。否则,他根本无法想象.徐兴夏会用什么样的方式,送他上黄泉路。如果能够一下子就死了,倒是爽快。怕就怕.他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徐老魔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徐兴夏策马来到那个教鞍骑兵的身前,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他。这个鞋子骑兵.大约三十来岁,身躯面貌都没有什么持别的。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一个有胆量敢在阵前射杀古格勒的,当然不是普通人。
“你叫什么名字?”徐兴夏冷冷的问道。
“巴拉根仓。”那个教鞋骑兵语册非常艰涩的回答。
他本来是很不想回答的匕他是徐兴夏的敌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能够守住自己的嘴巴。或许,是在足足六七十丈开外,他的战马就被徐兴夏射死了。不需要别的,只需要这一各就足够了。鞋鞍人都是尊崇强者的。徐兴夏表现出来的实力,比鞋勒人的箭神莫日根还要强大。他不得不屈服。
“谁指使你来的?”徐兴夏冷冷的问道。
“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来的!”巴拉根仓回答。
徐兴夏将龙翔弓一挥,砸在他的脑门上,顿时将他砸晕过去。
后面上来几个白衣军的骑兵,直接将巴拉根仓抓起来,横在马背上,带回了白衣军的阵营。徐兴夏本人,则挺立在马背上,对着北方的鞋鞋骑兵,虎视眈眈的。在他的前面,不足三百米,就是一千几百名的轻鞋骑兵,他们都全副武装,蓄势待发。但是,直到巴拉根仓被抓走,他们谁都没有动。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震惊,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上,他们绝对不是没有反应过来,而是不想做出反应。一方面,是他们搞不清楚,巴拉根仓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一方面,是他们也对徐兴夏的箭术,异常的忌惮。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一箭就将巴拉根仓从马背上放倒下来,这样的本事,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更不要说,在徐兴夏的后面,还有更恐怖的枪炮了。
北面的轻靳骑兵没有反应白衣军军营后面的奴隶们,却是反应大了。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仿佛是完全是傻掉了一样。刚才电光石火的变化他们也都看到了匕如果说他们还不相信自己已经脱离囚笼的事实,那么,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更加难以置信。天啊,徐兴夏居然直接将一个轻子给抓了回来!
更要命的是,徐兴夏直接将一个鞋子抓了回来,靶鞋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居然都眼睁睁的看着只拉腆糙被抓走,一点反应都没有!注意,是徐兴夏当着两三千的教子骑兵直接抓走了一个教子,其他的轻子,居然连动都不敢动!这样的霸气,简直是匪夷所思。鞋勒人什么时候居然胆怯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天,这个世界,真的是妾了!变得他们完全都不熟悉了!什么时候,明军在轻靳骑兵的面前,居然可以嚣张到这么样的地步?要是例过来,他们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他们中的很多人当初就是这样被轻子抓走的,结果自己的同伴,根本连动都不敢动!这一刻,他们对这个叫做徐兴夏的人,简直佩服到了骨髓里面。
什么时候,明军的统帅有胆量面对数千的教鞋骑兵,夷然不惧?好像上百年来,都没有这样的出色人物了。更不要说直接从轻鞋骑兵的面前,直接将一个鞋鞋骑兵抓走,还迫使其他的教鞋骑兵根本都不敢动!这根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难怪鞋子会一口气将他们都全部释放回来,原来他们是真的遇到了麻烦了,而且还是天大的麻烦。这个天大的麻烦,就是这个叫做徐兴夏的人!徐兴夏往阵前一站,数千的教子都不敢动,这份威慑,简直令所有的奴隶们,都恨不得立刻投靠到他的麾下去。跟着这样的上司,才有扬眉吐气的机会啊!
徐兴夏冷冷的垂下龙翔弓。究竟是谁指使巴拉根仓出来,试图射杀古格勒的,他暂时不清楚,也没有时间追究。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剩下的一万三千名奴隶。交换人质的行动,必须继续进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奴隶,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财产,受到任何的侵犯。
古格勒的脸色,也是铁青一片。巴拉根仓的突然出现,让古格勒受到极大的刺激。白衣军没有杀他,倒是自己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真是情以何堪。尽管他也设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却始终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试图在阵前就对他动手。这样的突发事件,让他感觉十分的难受,他感觉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被仓部录夺了。幸好,他麾下的那些枪骑,已经出来迎接他。
徐兴夏的目光,冷冷的锁定帕罗阁。这个巴拉根仓,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如果没有某个权势人物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向古格勒下手的。徐兴夏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帕罗阁。众所周知,帕罗阁是海勒金的心腹,和古格勒是两条道上的人物。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干掉古格勒,对帕罗阁都是有好处的。
不过这样也好,帕罗阁偷鸡不着蚀把米,这次绝对是亏大了。刚才的事情,肯定会让古格勒的内心,对海勒金有更深的芥蒂。这对于分化海勒金部落,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对于草原游牧民族,古人早就有教诲,分而治之是最好的策略。
“索布德!你们要做什么!”迟虎怒声喝道。
“意外!意外!纯属意外!”索布德额头上隐隐有冷汗。
从他的表情上可以判断出,对于阵前搞掉古格勒这件事,只怕他是的确不知情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有心人要将他瞒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牛竟,单纯就能力而言,索布德比帕罗阁和古格勒都要差得太多。
“把刺下的人都送回来!”徐兴夏厉声喝道。
索布德急忙挥挥手,让手下将剩下的汉人奴隶们放出来。现在的他,的确不敢和徐兴夏翻脸,唯有听话的份。至于他旁边的帕罗阁,一直阴沉着脸,始终没有说话匕谁也不知道这个帕罗阁,到底和巴拉根仓有没有关系。
剩下的一万三千名奴隶,被鞋子释放出来,大群大群的向白衣军这边涌过来。他们的衣衫.同样的褴褛。他们的伤痕.同样的累累。他们的神态,同样的疲惫。他们中的很多人,同样伤残,或者没有耳朵,或者没有眼睛,或者没有鼻子,或者没有舌头,又或者是四肢残废。但是,和之前的那些同伴不同,他们在回来的时候,显得要激动多了。他们走路的速度,也要快得多。
刚才阵前发生的一切,被关在后面的他们.隐约也看到了。他们原本冻结的内心,随着徐兴夏的出手,一下子就解冻了。那枚掠过六十丈距离的黑羽箭,就好像是划过夜空的黑色闪电,将他们内心的一切束缚,都全部击碎。原本麻木不仁的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又充满了希望。他们喜出望外的发现,他们遇到了真正的强人。
对于前线失利的消息,教鞍人总是想方设法的掩盖,这些汉人奴隶,是根本不可能知道具体的情况的。但是,奴隶们毕竟不是笨蛋。看到徐兴夏的出手,再对照教子的反应,他们可丹轻松的推断出.海勒金部落的教子,绝对是在徐兴夏的面前吃了大亏。否则,以教子的个性,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兄弟们.欢迎你们回来!从今以后,你们就是镇朔堡的军户了!我徐兴夏就是你们的千户!”徐兴夏端坐在马背上,沉声说道。
“千户大人!”那些奴隶们,都纷纷涌出激动的泪花。如果不是还处在两军当中,他们简直要跪下去,直接参拜了。他们大声的呐喊着,好像是洪流一样,涌入了白衣军的军营里面。
当完全进入安全地带以后,大量的军户,都下意识的跪倒在地上,捧着地上的泥土,情难自禁的喃喃自语。在相隔数年甚至是数十年以后,他们再次回到了明国的土地口泪水就好像是涌动的泉水,从他们深陷的眼眶里面流倘出来,点点滴滴的落在地上。其实,他们的泪水,早就哭干了。可是,在这个时候.依然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有人甚至因为激动过度,直接昏厥了过去。
,四千字大章,希望大家看的愉快!,
【第287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徐兴夏对呼延傲博,还真是没有客气的意思,直言不讳的问道:“呼延老头,这个什么新春游园会,有什么人参加?游园会的时候,又会有什么节目安排?庆王府举办这个什么游园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不要交会员费?我警告你,你不要坑我!”
呼延傲博笑眯眯的说道:“徐护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老头子从头到尾,一一给你解说清楚。我保证,这次的邀请,绝对是善意的,诚心诚意的,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要是我老头子坑你,就叫我老头子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徐兴夏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像是作伪的样子。而且呼延傲博发的毒誓,在当时,也是比较厉害的。古代的人,对于誓言,还是比较看重的,轻易不敢发这样的毒誓。他便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坐下来说吧!”
呼延傲博微微苦笑一下,慢慢的坐下来,从头细说。原来,每年的新春,大概是在正月初八左右,庆王府都会召集社会名流,达官贵人,举行活动,一起恭贺新年。活动的主要地点,就在庆王府的后花园。这个后花园,有个名字,叫做沁雪园。活动的内容,除了吃喝玩乐,还有各种游戏,因此,又叫游园会。
参加游园会的主要宾客,都是庆王府尽心挑选的。主要是宁夏镇的高层。一般来说,文官正五品以上,武官正三品以上,都有资格参加。此外,还会邀请一些特殊的人物。比如说,从外面请来的歌舞大家,从外地到来的客商,又或者是本地的某些具有特殊才华的人物。徐兴夏就属于最后一类。至于费用,那当然是不需要的。
游园会的主要活动内容,自然是吃喝玩乐。为了活跃气氛现场当然会有一些比较好玩的游戏,男女皆宜的,如射箭、投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等的。每一个小游戏,都是有彩头的。要是获胜就能赢得彩头。当然,彩头什么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让别人认识你,知道你,巴结你或者拉拢你。
毕竟竟,这样的游园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和上司同场竞技的机样。在这样的游园会上无论是贵似庆王、庆王妃,又或者是贵为宁夏巡抚、宁夏总兵官之类的高官,都会放下身段,与民同乐。如果你能在他们的面前,表露几手,让他们注意到你的存在,欣赏你,那你的未来前途就前程似锦了。
游园会上面又有各地的大商家出没,他们同样是眼睛毒辣的对象。如果发现你有投资的大价值,有被他们利用的价值说不定,他们会用大量的白花花的银两,直接将你砸晕过去。甚至,直接将你拉到他们的商会里面去。运气好的话,一趟的游园会下来,说不定可以结识好几个的大商家,以后都衣食无忱。
当然,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样的游园会,最重要的,还是结识那些淑女名媛,名门贵妇,见识见游美人的风采。这样的游园会,自然有不少各色各样的美人儿出现。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例外。如果侥幸能够抱得美人归,那就太性福了。
为此,每年的游园会,都总是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削尖了脑袋钻进去,想要投机取巧总以获得某个美人的青昧,财色兼收。这样的例子,以前的确是存在过的。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投机取巧的人,可想而知,今年的游园会,一定会有很多这样的货色出现。
在宁夏镇,有两个闻名追追的大美人,一个是庆王妃,一个是林夫顽平时能够看到一个,已经是十分的荣幸。但是,在游园会上,你却有机会同时看到两个。因为,每年的游园会,庆王妃和林夫人,都会一起出现的。今年当然不会例外。
事实上,每年的游园会,不少的宾客,就是冲着两大美人去的。
所谓英雄气短,美人迟暮,两位美人的年纪,似乎都接近三十岁了。岁月无情啊,再过几年,她们的风韵,或许就没有这么娇媚了。如果要见识的话,必须抓紧时间,一睹为快。
徐兴夏翻了翻白眼,皱眉说道:“就这些?”
呼延傲博微笑着说道:“当然不止这些。对于徐护卫而言,今年的游园会,还有个特殊的任务,就是保护小郡主的安全。
徐兴夏有点诧异的说道:“听你的口气,有人敢对小郡主不利?”
呼延傲博笑眯眯的说道:“侄不是这样的意思。小郡主年纪渐渐大了,过几年,就差不多可以出嫁了。每年的游园会,都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试图接近小郡主,哄骗她的芳心。你也知道,小郡主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万一被人给诱骗了,可怎么办才好呢?”
徐兴夏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倒觉得她诱骗别人还差不多。”
呼延傲博打着哈哈说道:“那徐护卫自己掂量着办吧。你要是真的放心的话,也是可以放手不管的。应该没有哪个刺客,有本事在游园会上对小郡主不利的。只要没有人敢伤害小郡主的身体,我们这些做护卫的,都是没有责任的。”
徐兴夏想了想了,沉稳的说道:“还有什么消息?”
呼延傲博舍笑说道:“老头子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不知道徐护卫是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徐兴夏有点面色不善的盯着他,随口说道:“你先说坏消息吧!”
呼延傲博微微叹息一声,语调有些沉重的说道:“坏消息是,萧芷巧和郁缘柳今年都在洛阳献艺,千里迢迢的,肯定是赶不上了。本来王爷是想同时给大家展现一下萧芷巧的琴艺,郁缘柳的歌舞,让大伙儿都开开眼界的。没想到,好事不就,被福王抢先了。”
徐兴夏皱眉说道:“洛阳?福王?”
对于呼延傲博提到的两个女人的名字,徐兴夏没有什么感觉。她们应该是类似名妓之类的角色,在琴艺或者歌舞方面,有特殊的才华,才会受到权贵们的青昧。这年头,出来披头露面的女人,似乎都是身份比较特殊的。
一般的女子,在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社会习俗约束下,根本难越雷池一步。即使出来行走,也会很低调的。好像朱蒋芷这样,几乎是没有离开过茶馆的。
不过,对于福王,徐兴夏还是有点兴趣的。这位就藩于洛阳的福王,可是万历皇帝的心头肉啊!万历皇帝对于福王朱常沟的喜爱,要比对太子朱常洛的喜爱浓烈得多。在他的眼里,朱常洛就是一棵草,朱常沟则是一块宝。如果不是诸多大臣的极力阻挠,他早就将朱常洵立为太子了。
正是由于万历皇帝的这个心思作怪,作为长子的朱常洛,日子过得非常的煎熬,颇有点朝不保夕的味道。在足足在煎熬了三十九年以后,他才最终登上了皇帝的宝座。但是,不到一个月,他又离奇的驾崩了。估计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上,再也没有几个比他更苦逼的皇帝了一一那些小小年纪就夭折的不算啊
事实上,在万历皇帝还没死的时候,福王始终没有放弃过对皇帝宝座的梦想。尽管被撵到了洛阳,他和京城的关系,还是非常紧密的。他的母亲郑贵妃,在后宫里面的势力,也是一等一的,对万历皇帝的影响很大。在当时,谁也不知道,万历皇帝会不会突然更换太子。支持太子一系的东林党等人,简直头发都全部白掉了。
呼延傲博无奈的叹息着说道:“是啊!福王,他抢先了。”
从他的语气里,可以明显的听出来,庆王对福王,是有点不感冒的。否则,呼延傲博绝对不是这样的口气。实际上,当时的福王,除了得到万历皇帝的喜爱之外,其他的皇室宗亲,对他都不太感冒。这完全得益于他的母亲郑贵妃。在后宫,郑贵妃做了很多脑残的事情,让皇室宗亲,对她都十分的鄙视。
徐兴夏沉吟着说道:“那好消息呢?”
呼延傲博意味深长的说道:“明年,是万历四十五年。”
徐兴夏下意识的皱皱眉头。万历四十五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后来仔细的想一想,才算是明白过来了。万历皇帝是十岁登基的,明年是万历四十五年,意味着他的年龄,就已经五十五岁了。从某个方面来说,这样的寿命,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的确是差不多了。没错,呼延傲博就是要表达这样的意思。
一直以来,都有消息传言,说万历皇帝的身体,不是很好了。太医院的太医、御医,都已经被废黜了好几个,据说是医术不得力。本来之前不太信道的万历皇帝,到了晚年,居然开始信道,开始炼丹,试图追求长生了。尽管他信道没有嘉靖皇帝厉害,没有将皇宫搞得乌烟瘴气,却也没有相差太多。
当然,这些都是秘密的,民间的百姓根本不可能知道。可是,无论是他徐兴夏,还是呼延傲博,都不是普通人不是?因此,万历皇帝的病情,大家还是掌握得比较清楚的。毫无疑问,万历皇帝,的确是病重了。最乐观的估计,也就是支撑三五年的时间。
【第288章】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对于各地的藩王来说,万历皇帝的寿命,还是值得严重关注的。这种关注,不是为了皇位,而是为了宗室内部的某些利益分配匕明朝的藩王,除了明成祖朱棣是悍然造反,抢夺皇位的之外,就只有嘉靖皇帝捡了一个死鸡,登上了九五之尊。其他的藩王,基本上没有登基的可能。因此,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敛财。明朝各地的藩王,只要是有地盘的,个个都是敛财的高手。
众所周知,太子和福王的关系,一直很不好口藩王们当然也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事实上,藩王们大多数都是站在太子的一边的,对福王不是很感冒口这种心态很容易理解。你家里要是有一个孩子,既不是长子,也不是老幺,却因为母亲的关系,享尽了家里的资源,把本来应该给别人的份,都全部挤占走了,你能不眼红这个孩子吗?你能心甘情愿的让这个孩子登上皇帝的宝座吗?
比如说,福王就藩洛阳的时候,万历皇帝一口气就赐予了他二万倾的田地。二万倾的土地,那是什么概念?相当于二百万亩的田地了。就算每亩地每年收入一两银子,光是田租的收入,每年就有二百万两的银子,更不要说其他方面的收入了。庆王府就算在宁夏镇是首屈一指的富豪,名下拥有的土地,也不如福王府啊!
非但如此,在福王大婚的时候,万历皇帝又慷慨了的赏赐了一万倾的田地,还有大量的银子。加上黄金珠宝,珍奇古玩,玉器首饰之类的赐封,福王一举成为大明朝最富有的藩王。此后,万历皇帝更是屡屡加封,感觉好像封赐稍微少一点,就对不起福王似的以致洛阳周围,乃至整个河南省的田地,都不够分给福王,必须到附近的山东、江苏、安徽、湖广去割地。
万历皇帝给人的感觉就是我不能给福王皇帝的宝座,那我就要给他补偿。
我要将太仓库和内帑的银子,都全部送给福王,他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要关爱我的儿子,和你们没有关系。这样出格的宠爱,藩王们不眼红就怪了。但是,在万历皇帝的恩宠下,藩王们就算有什么怨言也不敢明说。
幸好万历皇帝的寿命不长了。以他目前的年龄还有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最多只能支撑几年的时间。福王的依靠是什么?当然是万历皇帝了。只要万历皇率不在了,以他的那个笨蛋母亲,还能兴风作浪,搞风搞雨吗?他能保住自己的富贵就算不错了。
当然,太子朱常洛是藩王们安认的老好人。不是他天生想做好人,是他的人生经历,迫使他必须做好人。在万历皇帝的针对下他不能犯任何的错误,否则,随时有被废黜太子的可能。老实说他这个太子,做得的确是太辛苦了,比当年的孝宗朱佑樘还要苦逼多了。
万历四十五年的新年游园会,最主要的内容,当然是祝贺万历皇帝登基四十五年。无论各地藩王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表面的夫,还是必须做的。而且,今年的庆典,还必须搞得比往年更加隆重一点。因为,今年是个比较特殊的年份。
除了以前的嘉靖皇帝,就是万历皇帝在位的时间最长了。这里面有一个很微妙的对方。嘉靖皇帝刚好在位四十五年。如果万历皇帝能顺利的度过四十五年,他的登基时间,就要比嘉靖皇帝还长了,成为明朝历史上登基时间最长的皇帝。
没有人知道万历皇帝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晚年的万历皇帝,越来越少露面了,一年到头,甚至连首辅都看不到他几次。但是,按照一般正常人的心态来推测,对于这个年份,万历皇帝应该是挺在意的。毕竟,只要再坚持一年,他就是明朝开国以来,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了。这份自豪,他肯定是按捺不住的。
当然,嘉靖皇帝是先皇帝,作为后辈的万历皇帝,自己是万万不敢主动搞什么庆祝活动的。否则,很容易被扣上一个不孝子孙的大帽子。但是,他自己不搞,不等于别人不搞,特别是那些想讨好万历皇帝的人。别人搞,万历皇帝不搞,都察院的那些言官御史,就没有了咬人的机会。只要这群疯狗不出动,问题就不大。
呼延傲博最后笑眯眯的说道:“今年的新春游园会,王爷总共发出了一百六十八份的帖子,到时候,估计有九成以上的人,会亲自到来。徐护卫,这么好的机会,还是不要错过了。龙困浅水,猛虎出闸,徐护卫天纵奇才,英明神武,宁夏镇这么小的地方,只怕是容不下徐护卫的。以小老儿的建议,徐护卫不妨和外面的人多多接触,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徐兴夏不经意的点点头,随即又狐疑的看了呼延傲博两眼。这个狡猾的家伙,跟自己说这么推心置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居然说宁夏镇容纳不下自己,连英明神武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出来了。难道说,上头是有意思,将自己从宁夏镇里面撵走了?在宁夏镇内部无搞定自己,就想将自己踢走?哼!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以为轻易就可以将老子撵走吗?没有合适的去处,老子打死也不走!
不过,呼延傲博的话,也有几分的道理。宁夏镇的确是太小了,容纳不下自己的。始终有一天,自己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认识多几个人,对自己的确是有好处的。前世自己可以作为一个宅男过日子,这一世却是不可能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天下之大,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才是真正的牛逼!
“既然如此,那我就准时到场了!”徐兴夏说道。
“小老儿就知道徐护卫不会拒绝的。”呼延傲博说道。
徐兴夏微微顿了顿,缓缓的说道:“鞑龘子即将大举南下,难道王爷就不担心,游园会会受到鞑龘子的袭扰?万一这边兴高采烈,那边鞑龘子却杀到了城头下,岂不是大煞风景?”
呼延傲博哈哈一笑,爽朗的说道:“有徐护卫在,王爷需要担心什么?不但王爷不操心,就是巡抚大人,总兵官大人,都同样不操心。徐护卫既然可以用几百人的兵力,打败古格勒的两个千人队,挫败几个鞑龘子千人队的再次进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们都在等着徐护卫再次创造奇迹,送上捷报呢!”
徐兴夏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这些老狐狸,麻痹的,一个个都狡猾的要死。
本来还以为鞑龘子南下,他们会紧张一阵子,自己也好想办从他们那里获取一点好处口现在看来,这个机会是比较渺茫了。由此可见,太能干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太能干的话,别人什么事都会指望你。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不过,这件事的确是没办苦恼,想要吃糖,更是不可能了。他的辖区,刚好在鞑龘子南下的首当其冲的所在。如果鞑龘子想要洗掠宁夏镇的内地,就必须经过他的防区,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虽然后方的那些家伙,都太可恶,他也不能无耻到,将鞑龘子放过去,让他们去攻击宁夏镇的内地。如果那样做的,他就是名副其实的汉奸了。就算军户们还愿意跟随他,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的。
得到徐兴夏的肯定答复,呼延傲博就心满意足的去了。他离开的时候,那种得意洋洋的神色,总是让徐兴夏觉得不太对劲。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掉入了什么坑里面去了。只是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到,到底又有什么坑在前面等着自己。既然想不到,那就干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忙碌了一阵子,眼看就是除夕了,徐兴夏才有机会回家。刚好路过王启年的杂货铺,看到王启年正在门口挂灯笼呢。这位锦衣卫的货真价实的百户,居然是个无依无靠,无儿无女的人物。看来,长期的暗桩生涯,对他的生活影响,的确是太大了。别人家门口的灯笼,基本上都是自家的小孩帮忙挂起来的。比如说,徐家的灯笼,就是徐煦冬搞定的。只有王启年需要自己动手。
“老王,我来帮你吧!”徐兴夏一边说着,一边帮忙。在他的帮助下,杂货店门口的灯笼,很快就挂好了。徐兴夏随便看看四周,发现在威镇堡的十字长街两边,都挂满了各色各样的灯笼,看起来煞是好看。在他的印象里,这是在威镇堡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灯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总算是有点过年的气氛了。
以前,威镇堡的军户,都穷的不可开交,吃年夜饭的钱都没有,哪里有钱挂灯笼?但是今年不同了。今年,威镇堡的军户,生活水平,可谓是大变样,家家户户不但吃得好了,穿得好了,还开始有精神追求了。挂灯笼,就是最最原始的精神追求。
其次,就是燃放烟花爆竹了。威镇堡的暴发户们,都最爱用烟花爆竹来炫耀了。以前,是张秋庆和王守禄等少数几个人家,才有钱买烟花爆竹。今年,任何一个军户家庭,都买得起了。估计,除夕夜和年初一,威镇堡燃烧的烟花爆竹数量,肯定是不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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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硬化氪金狗眼
从梯子上下来以后,徐兴夏的拍拍手,转头看着孤零零的王启年,很认真的说道:“老王,考虑一下人生大事吧!这样一个人过日子,始终不是办啊!在威镇堡,好像你这样年纪的,还没有哪个是孤家寡人的呢!这样子多不好看啊!”
王启年摇头说道:“算了,人老了,不折腾了。”
徐兴夏一本正经的说道:“咳,老王,你的这种想要不得。你现在最多也就是四十来岁,怎么能说老了呢?别人姜太公八十岁还能生孩子呢。你要是现在娶妻生子,多娶几位夫人,我保证,不用到五十岁,就能有一群的孩子围着你打转转了。
等你五十岁的时候,你的孩子,说不定都会挂灯笼了,你就站在下面看着就行了。”
王启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姜太公八十岁生儿子?你从哪里听来的?谁跟你说的?”
徐兴夏为自己从地摊杂志上看来的小道消息感到汗颜。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不是姜太公,而是周文王?算了,不管是谁,反正后世的事实证明,在某些情况下,男人六七十生子,是完全没问题的。既然没问题,那就说明自己的话没错。他嘿嘿的掩饰着说道:“那个,可能不太准确,可能是我记错了。但是,我跟你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啊!你是锦衣卫的百户,养三妻四妾,问题不大吧?”
王启年侧着脑袋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你怎么不考虑三妻四妾?你要是喜欢,我倒是可以帮你做媒,介绍丹个漂亮的姑娘给你。你要大家闺秀,有大家闺秀。你要小家碧玉,有小家碧玉。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养一二十位都没有问题吧?”
他这个锦衣卫的百户,难得的说起笑话来,偏偏脸上却没有丝毫说笑的意思。而他的眼神,更是有点狡黠的意思。他的说话,重点不是在三妻四妾上,而是在徐兴夏每某种想。他想要确定一下,徐兴夏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某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他如果喜欢土了那个人,这辈子,就别想三妻四妾了。别人是什么身份?真正的天家贵胄啊!只喜她出轨的份,根本没有他出轨的份。
谁知道,徐兴夏根本没有多想,嘴巴一撇,就轻飘飘的说道:“谁说我没有考虑?三妻四妾算什么?我要后宫三千!哼,我现在是没有空。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就要认真的考虑了。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上一趟,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启年微微有点愕然的说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徐兴夏漫不经意的说道:“当然了!是男人都会这么想的!只有你例外!怎每,有什么不对吗?”
王启年皱眉说道:“京城那逛……”
徐兴夏咳咳的咳嗽两声,将对朱蘅芷的尴尬压下去,不以为然的说道:“要是我们真的有缘,我相信她是会理解的……她身边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估计她早就司空见惯了。女人七出,第一条就是不能妒忌。老王,我年纪还小,不要老拿我说事。倒是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要是不抓紧时间,真的等到了七老八十,娶再多的年轻姑娘,估计都没办养育孩子了。”
微微顿了顿,徐兴夏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老王,不孝为三,无后为大啊!你老王家好歹也是锦衣卫的世袭百户不是?这么好的一个位置,不能就这样拱手还回去给朝廷了。亏大了,是不是?要不这样,你的人生大事,包在我的身上?无论怎么说,在锦衣卫里面,你是百户,我是校尉,你也算是我的上司……”
王启年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你的上司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徐兴夏再次咳咳的咳嗽两声,丝毫没有尴尬的神色,笑眯眯的说道:“咳,老王,上司不是整天挂在嘴边的,是放在心里的。最好的下属,应该是上司需要的时候立刻出现,上司不需要的时候立刻滚蛋。整天围绕着上司吹牛皮拍马屁的都是无能之辈。我怎么会是那种人?为上司排忧解难,是下属的本分。你看,我现在不是在积极努力的帮助上司解决人生大事吗?”
王启年没好气的说道:“我可不敢做你的上司。看宁夏前卫的这些人,一个个见了你,都跟见了妖怪似的。好不容易,总算是将你打发到左屯卫去了。他们可都是你的上司。看他们累的,我估计你每次惹事的时候,他佴晚上都睡不着。”
徐兴夏哈哈一笑,直言不讳的说道:“没本事的垃圾上司,当然如此!自己没有本事,凭什么做别人的上司?老王,你不会认为,你也是他们那样的九流货色吧!呸,你要真的是那样的人,懦弱无用,自私自利,我真的是瞎了我的硬化氪金狗眼!”
王启年狐疑的问道:“什么硬化氪金狗眼?你说清楚点!”
一不小心将后世的网络用语搬出来的徐兴夏,嘿嘿干笑两声,错开话题说道:“有啥不清楚的,就是说我看错人了。”
王启年狐疑的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一时间,有点沉默。过了一会儿,王启年才慢慢的叹了一口气,有点酸涩的说道:“如果我不是锦衣卫的暗桩……你的建议,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徐兴夏有点奇怪的问道:“这和锦衣卫的暗桩有什么关系?要照你这么说,锦衣卫的暗桩,都不要结婚生子了?”
王启年摇头说道:“锦衣卫没有这样的规定。只不过,大部分人,为了避免拖累其他人,都会选择和我一样的生活。”
徐兴夏皱眉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没有人愿意做暗桩了?”
王启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大一会儿,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神有些呆滞,又有些激动,深陷的眼眶里面,似乎有丝丝的怒火,丝丝的不甘。又是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以后,他才缓缓的说道:“有田尔耕,有许显纯,自然有王启年。”
他的话,不愠不火的,似乎有些感触,有些伤感,有些激动,有些愤怒,有些不甘,又似乎有点不太对头,仿佛完全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徐兴夏能够理解他的意思。老王这是在表达自己的心迹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切都明白了。
田尔耕、许显纯这些人,都是锦衣卫的高官,平时飞扬跋扈,欺压忠良,敲诈勒索,无恶不作,赚取了大量的家财,娇妻美妾,锦衣玉食。他们是锦衣卫里面的主流,代表着整个锦衣卫的形象。
在绝大部分人的眼里,锦衣卫就是害虫,恨不得全部打死。如果有一天,锦衣卫被彻底的废止,一定有无数人欢呼的。
但是,王启年用自己的行动表明,在锦衣卫里面,也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是真正做事的。他们没有娇妻美妾,没有锦衣玉食。他们为了国家,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可以牺牲自己的个人。他们长时间的忍受寂寞,长时间的忍受危险,长时间的忍受非正常人的生活。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英雄,是这个国家的栋梁!
只可惜,他们不是主流。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被掩盖起来,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所有的绩,所有的付出,都被锦衣卫其他人所做的坏事全部覆盖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没有人相信他们的存在。事实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徐兴夏也不会相信,在锦衣卫里面,原来还有这样的另类存在。
这个发现,让徐兴夏很是感触。无论朝廷多么的黑暗,无论朝廷多么的腐龘败,无论朝廷多么的无能,总是有那么的一小撮人,是奋发向上的,是默默无闻的为国家做贡献的。或许他们的人数很少很少,少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但是,他们毕竟是存在的。
之所以他们会被忽略不计,是因为他们无占据实权职位,无真正的发挥自己的作用,无将他们的意志和想,付诸实行。他们无控制这个国家,无让这个国家走上健康的轨道。如果有人将他们推到实权职位上,或许,时代会完全不同的。甚至,明朝灭亡,满清入关的历史,也会被根本性改克
前提是,必须有人将他们放到合适的位置上。这个人的权力,又或者说是能力,要比皇帝还大。须知道,明朝的皇帝,其实是受到很多方面的约束的,以嘉靖皇帝和万历皇帝的强硬手段,面对文官集团的步步紧逼,也只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两个皇帝为什么经常不上朝?就是不想遭受文官集团的围追堵截。
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治喊了无数年,最终,这个所谓的治,都是不存在的。中国的政治,从根本性来说,还是人治。人在政在,人亡政息。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有时候真的是很大很大,大到完全可以影响历史的进程,甚至是改变历史的进程。隐隐间,徐兴夏觉得,自己应该委做那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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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锦衣卫就是东厂,东厂就是锦衣卫
说到这里,王启年和徐兴夏两人都无语。王启年是心如缟素,没有什么想头了。就算他有什么想头,在过去的二十年,也基本湮灭得差不多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心灰意冷。也是他遇到了徐兴夏这样的怪物,才会搭讪几句。如果是遇到其他人,估计他连搭讪的兴趣都没有,他的身份,也永远都不会暴露的。
徐兴夏却是在琢磨,自己到底能够从锦衣卫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又或者说是如何才能在锦衣卫里面尽快的爬升。他在左屯卫这边,已经爬到了代千户的位置,下辖又有了这么大的一块地盘,在短期内,暂时是没有必要继续爬升了。根基不扎实,就拼命的向上爬,很容易摔下来的。万一猝惨了,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锦衣卫这边,他还是最普通的校尉啊!还是相当于脚底泥的存在。如果不发力的话,又是一个短板。他总不能在宁夏左屯卫这边风风光光的,在锦衣卫那边却是任人欺凌的对象啊!在明末这种混乱的时代,没有相应的职位,没有相应的权力,没有相应的实力,很容易被人欺负的啊!
别的咱不奢求,先混到一个百户再说。百户的下面,好歹有一百来人不是?如果做点弊的话,弄几百人撑撑场子是肯定没问题的。几百个锦衣卫,拉出去的效果,肯定比几百个左屯卫要好。左屯卫,锦衣卫,两套班子,一套人马,后世的他,最熟悉这样的套路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样才能吓唬人。
这年头,要官绝对不是错误。因为,官职就摆在那里你不去抢的话,别人就抢在手里的。套用后世官场的话,有机会摆在面前,你不去抢只能说明你**,说明你秀逗了,绝对没有人会感激你的。你要是没有相应的官职,相应的权力,你就算想做一个好人,也很快就会被位置更高的坏人吃掉。
想到这里,徐兴夏直言不讳的说道:“老王,在锦衣卫系统怎么做才能迅速的升官?比如说我想混一个锦衣卫的百户来当应该怎么做?阿谀奉承,吹嘘拍马之类的就不要说了。”
王启年皱眉说道:“你的锦衣卫校尉,才批下来一个月呢!”
徐兴夏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这是追求进步嘛!你倒是说说看啊!”
王启年两手一摊,颇为心灰意冷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要是我知道,我还能混了二三十年,现在还是小小的百户?一直都没有动过?你想知道这里头的门路,你自己摸索去。”
徐兴夏歪着脑袋看他,一脸期待的神色。片刻之后这种期待的神色,就完全消失了。他看出来了,王启年这不是推托之词是他真的不知道。也是,老王本来就是世袭的百户,二十年过去,还是世袭的百户,原地踏步不动,的确够悲催的。
微微顿了顿,王启年又脸色阴沉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爬上去,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得罪了上头,肯定爬不上去。锦衣卫不属于五军都督府的管辖,卫所之间,没有相互调配的可能,编制也比较死。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爬上去,就得将别人拉下去。如果别人发现你对他有威胁,别人也会先将你踩死。”
“另外,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也很复杂。一方面,锦衣卫和东厂,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东厂要借助锦衣卫的力量办事,锦衣卫要借助东厂的提督太监在皇帝面前说话。另外一方面,东厂和锦衣卫,又相互斗争,相互拆台。东厂一直想压在锦衣卫的头上,锦衣卫一直都想避免出现被打压的情况。”
“好像你这样的新人,一旦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东厂的人,肯定会来拉拢你的。你要是接受了东厂的拉拢,锦衣卫内部的人就会对你不利。你要是不接受东厂的拉拢,东厂的人也会对你不利。所以,表现太过出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在东厂和锦衣卫之间,你只能选择一条路走。
脚踏两只船的后果,就是谁也看不上你。”
徐兴夏皱眉说道:“东厂的那些阉货,我才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呢!”
王启年冷冷的说道:“不需要你去跟他们打交道,他们自然会来和你打交道。你的告身文书,在经历司一放,就会有东厂的人注意到。你以为,东厂的那些听记、坐记、打事件,都是在混日子的?咱们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办案,都有东厂的大档头在旁监视呢!”
徐兴夏有点狐疑的问道:“照你这么说,你王启年也被东厂的人给盯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宁夏镇,到底有多少东厂的人,又有多少锦衣卫的人?在威镇堡,有东厂的人吗?”
王启年摇摇头,缓缓的说道:“你这个问题问差了。在基层,东厂就是锦衣卫,锦衣卫就是东厂。只有到了上头以后,才有分别。至少是千户以上吧。东厂的档头、番子,都是挑选锦衣卫的精锐组成的,本身就是锦衣卫,只不过挂了东厂的头衔而已。他们的钱粮发放,经历,告身文书,家眷安置等,都是由锦衣卫处理的。”
徐兴夏有点不甘心的说道:“照你这么说,你也是东厂的人?”
王启年神色有点黯然,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仿佛,这个问题触及到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沉默片刻以后,他才缓缓的说道:“在大草原的时候,我曾经以东厂番子的身份,处理过一些事情。”
徐兴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锦衣卫就是东厂,东厂就是锦衣卫。这样的说,的确是太新颖了。其实,只要认真的想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无论是东厂,又或者是锦衣卫,都是某些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关键不在于刀的样式,而在于这把刀掌握在谁的手里。显然,谁能握着这把刀的刀柄,谁就能掌控这把刀。
按照规程来说,这把刀应该是掌握在皇帝的手里的。但是,事实往往会有些例外。如果某些皇帝不喜欢直接掌控,又或者是没有能力掌控,这把刀,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那就很难说了。对于他徐兴夏来说,这也是很关键的问题。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把刀的一部分啊!锦衣卫的校尉,这可是死籍,除非死,否则是不能脱藉的。
王启年说到这里,对这个话题,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错开话题说道:“徐千户,有京城的来信。”
徐兴夏愣了愣,急忙说道:“京城有来信?你怎么不早说?”
王启年面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但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拿出一封书信,送到徐兴夏的面前。
徐兴夏也顾不得太多,伸手将书信接过来,随意的扫了一眼,感觉信封上的宇迹,还是那样的娟秀。没错,这的确是朱蘅芷的笔迹。他内心微微一动,急忙将书信拆开。结果,拆开书信以后,一看里面的内容,忽然觉得不对,似乎不像是她的宇休了。
更奇怪的是,信笺的内容,似乎也不像是朱蘅芷的行文。感觉不对的他,急忙看下面的落款,赫然是萨婉娜。原来,他误会了。这封信不是朱蘅芷写来的,而是萨婉娜写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信封上的字休却是朱蘅芷的。估计,萨婉娜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认识了朱蘅芷,就通过她的途径,来给徐兴夏写信了。
萨婉娜居然给他写信,本来就是一件比较古怪的事情。自己好像和呼罗珊的女王,没有多大的交集啊!尽管说上次勉强救了她一次,有些人情,似乎,也没有到千里迢迢还专门给自己送信的地步吧。而且,她在信件里面,也没有提到什么具体的内容,就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自己到京城以后的经历而已。
这封信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两个很要好的人,一个到了新鲜地方,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自己觉得很新颖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写信给自己的朋友,要对方和自己一起分享。如果说这是两个恋人之间的通信,倒是没有什么古怪的。可问题是,她和他,根本就不是恋人啊!甚至,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从信件的内容来看,萨婉娜已经到了京城,自身的安全,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估计,那些遥远西域的国度,又或者是势力,应该没有必要冒着和大明帝国翻脸的危险,对萨婉娜不利。京城毕竟竟是明国的核心腹地,这里的东厂、锦衣卫密探数量,都是最多的。外来人要在这里搞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一不小心,就得栽进去。毕竟竟,东厂和锦衣卫,都不是干吃饭的。
只不过,万历皇帝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一直都没有接见他。目前负责接待萨婉娜的,乃是礼部侍郎朱国祯,还有太仆寺卿毕竟自严。大明朝的礼部,本应有一个尚书,两个侍郎,实际上,只有一个左侍郎朱国祯在死撑。此外,还有光禄寺卿孙居相。
,十七号晚上要坐车回家,这段时间,估计每天只有两更,还诸见谅……
【第291章】和朱蘅芷讨价还价
朱国桢日理万机,死撑礼部,史载经常累得吐血,估计,接待萨婉娜的主力,应该是光禄寺卿孙居相。其实,孙居相的真正官职,乃是少卿,只是光禄寺卿已经缺席足足二十年,少卿也就成了卿。万历后期,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侍郎做尚书的活,少卿做卿的活,真的是太常见了。拿很少的工钱,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万历皇帝还觉着这样减少了费用开支呢!
事实上,按照规矩,孙居相也不是管这档事的。光禄寺是负责国家宴会的,鸿胪寺卿才是专门负责接待外宾的。但是,鸿胪寺卿,早就没有人选了,连两个少卿都是空缺的,还空缺了好多年,一直没有补。没办法,只好让光禄寺卿来顶一顶。谁叫光禄寺和鸿胪寺是近亲呢?这都是万历皇帝怠政的严重后果。
看完萨婉娜的信件,徐兴夏不免有点觉得失落,又有点期待的问道:“京城没有其他的来信了?”
王启年摇头说道:“没有了,就这一个。”
要说徐兴夏没有一点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他期盼的,当然不是萨婉娜的来信,而是另外一个人的。不过,这种失望……在徐兴夏的内心里,也没有停留多久。仿佛是受到了某些隐隐约约的伤害,徐兴夏的内心,好像被搅动起来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等老子以后牛逼了,就专门去抓天下的美女给自己做老婆。什么公主,什么女王,什么什么王妃,什么皇后,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统统抓回来。要是还不满足,就颁布一道选秀令,来个全球美女大选和……
王启年的话音忽然传来:“对了,徐千户,那个木工图纸的事情怎么样了?你还没有回复我呢!”
徐兴夏这才想起,朱蘅芷给自己的信件,可不是专门问候他的。能够从她的信件上,读出其他的含义来,完全是他自己脑补的。至于阿朱姑娘本人有没有这样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她在字面上的意思,只是为她的弟弟,求一张有挑战性的木工图纸而已。
朱蘅芷的这个弟弟……好吧,暂且将他称作是朱由校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朱由枷……估计是很受朱蘅芷的溺爱的。朱常洛以前的日子一直过的很悲催,朝不保夕。作为父亲的他,自身难保,自然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来照顾自己的儿女。在郑贵妃的阴影下,他能保住自己就算不错了。
的
估计,朱常洛的儿女们的成长,完全是放羊似的。他们愿意学什么,希望学什么,最后学到什么,他都管不了。他的儿女们,以前也根本没有专门的老师。要不然,朱由校又怎么会喜欢上木工这种奇技淫巧?只要稍微露出一点苗头,早就被老师们扼杀了。至于朱蘅芷自己,能够跟着唐尘牛鼻子到处走……从根本上来说,也是环境造成的。换了别的人,能自由出入慈庆宫吗?图都不想!
木工图纸的问题,刘广梁那条路已经断绝了,从匠作坊的其他人手里得到图纸的可行性也不大。别人朱由校需要的,乃是有挑战性的图纸,一般的木工图纸,根本不能交差。徐兴夏要作弊的,只能是从后世的四百年学识里面打主意了。
徐兴夏的手上,倒是有一张图纸。这是他这段时间,抽空描绘出来的。他本来就不擅长描绘,又不懂得毛笔,只能是使用原始的鹅毛笔。要画那么一张简单的原理图,都相当的不容易啊。这张图纸,就是珍妮纺纱机。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珍妮纺纱机不是纯粹的木工图纸。它是一种机器图纸。但是,徐兴夏觉得,这张图纸交上去,朱由校肯定会感兴趣的。
图纸倒是有了,估计也能引起朱由校的不小兴趣,交差应该难度不大。但是,这张图纸交上去,他徐兴夏的损失就大了。这是他迟迟没有答复的根本原因。他总不能为了讨好朱蘅芷,就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啊!没有好处的事情,那是绝对不能干的,这是基本的原则。虽然说,朱蘅芷的确很有吸引力。
在当时,纺织行业,使用的主要是黄道婆发明的脚踏织布机。至于纺纱,还是原始的手工。纺纱和织布,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是,两者是关系,还是很密切的。纺纱机的主要作用,是加工棉线。棉花必须被处理成棉纱,才能用来织布。当时的纺纱效率很低,棉线的产量很低,成本也相对较高,很难大规模推广。没有价廉物美的棉线,自然就没有足够数量的价廉物美的棉布。
明朝的东南半壁,纺织业非常的发达,一直有“卖不完的松江布收不尽的魏塘纱……”的说法。但是,这里面的布,大部分都是麻布,只有少部分是棉布。当时的明国人,穿着的主要布料,也是麻布。好像白衣军目前的各色军服,都是麻布做成的。
麻布和棉布,各有优缺点。麻布的优点是成本低,坚韧耐用,颜色和款式还算可以,吸汗,透气。缺点是太硬了,穿起来了不舒服。
为什么当时的富贵人家,都青睐绫罗绸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绫罗绸缎穿起来舒服多了。此外,麻布的保暖性能也比较差,冬天穿起来比较难受,即使穿好多层,感觉都不太暖和。
棉布在很大的程度上,弥补了麻布的缺点。棉布的柔软性很好,和绫罗绸缎相差不大。棉布的保暖性能,也相对好得多。在冬天的时候,穿着棉布做成的衣服,要比麻布温暖多了。从麻布过度到棉布,是社会的一大进步,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要是历史没有偏差的话,大概是在英国工业革龘命完成以后,棉布就会逐渐的推广到全世界,最终取代麻布,成为普通民众的主要穿着布料。
遗憾的是,当时受限于纺纱的效率太低,棉布的产量低,成本高,无法普及。如果珍妮纺纱机出现,毫无疑问,将极大的降低棉布的成本,提升棉布的产量,对于当时的整个纺织行业来说,都是极大的进步。这样的一项技术,白白的丢出去,的确是有点不甘心啊!这项技术,在识货的人眼里,至少价值几十万两的银子。
思索片刻,徐兴夏缓缓的说道:“我这里,的确有几张不错的木工图纸,必须有极强木工天赋的人,才能制造出来。”
王启年说道:“你放心好了。那个人的木工天赋,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只要你的图纸,是可以做出来的,他肯定可以做出来。”
徐兴夏当然不会怀疑朱由校的木工天赋,他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是否受到侵害。他严肃的说道:“我的图纸不能白给。”
王启年斜眼看着他,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要什么样的条件?”
徐兴夏一字一顿说道:“我需要阿朱姑娘保证,图纸被做出来以后,不能被卖出去。她必须保守秘密。她还必须保证她的弟弟,也能保守秘密我要她将实物给我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以他的估计,天启皇帝,喜欢木工是纯粹的天然爱好,对于用珍妮纺纱机来谋取利益,应该是没有兴趣的。他是太子的太子啊,以后的皇帝,不能与民争利不是?估计,他本人应该是不缺钱的。只要他将实物鼓捣出来,徐兴夏就等于是借他的手,完成了图纸到实质性工具的转变。这一点,很重要。
须知道,徐兴夏对于珍妮纺纱机的认识,并不是很深。再将他的这种认识,转换到图纸上,中间肯定是有偏差的。换了一般的工匠,未必能够琢磨出来。只有朱由校,才有这样的条件。就算他本人琢磨不出来,他身边的高手工匠,也能帮助琢磨出来。只要朱蘅芷答应,在实物做出来以后,给自己送回来,那就没事了。严格说起来,他还算是借未来皇帝的手,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
如果朱蘅芷做不到这一点,不小心将秘密泄露出来,那没办法,她就是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了。至于这午人情以后怎么还,那就得好好的斟酌斟酌了……这么有价值的东西,你总不能轻轻松松的说声对不起,就试图蒙混过关吧?
只要自己收到实物,马上就召集江南的各大商家,高价拍卖,先捞一大笔钱再说。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只有找一家信得过的商家,大量的推广珍妮纺纱机生产棉布,以规模优势、成本优势,将别的纺织商家击垮,最终形成垄断市场。
明朝的纺织行业,主要集中在东南半部,特别是苏州一带。据说光是在苏州一地,就有数万台的织布机。徐兴夏不知道那个著名的苏州织造局,到底成立了没有。如果已经成立了,珍妮纺纱机,再加上水力织布机的出现,必然会让棉布走入千家万户。
“说起来,棉布的普及,这的确是一件大好事啊!随着小冰河期的来临,干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陕西、甘肃、山西的很多地区,都无法种植水稻和小麦了。但是,上述的大部分地区,种植棉花还是耳以的。哈密、新疆等地,也都可以大量的种植棉花,以经济作物暂时取代粮食作物。这样,也可以有效的降低自己的负担。
“推广棉花种植,势在必行!”徐兴夏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打定主意,徐兴夏就和王启年讨个还价起来。在朱蘅芷答应保密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将图纸交出去的。其实,这也是故弄玄乎的技巧。你要是一下子就给出去了,说不定朱由校就不珍惜了。诸葛亮还懂得吊高来卖呢,他怎么会不懂得?哪怕你以后是皇帝,暂时来说,你也得听我的。得让我满意,图纸才能给你!
“这个……”王启年很为难,同时很想不通。徐兴夏明明知道阿朱姑娘是什么身份,明明知道阿朱姑娘的弟弟又是什么身份,居然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换了别人,屁颠屁颠的办结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敢讨价还价?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千户啊,代字都还没有抹掉,就敢跟天家讨价还价。这家伙,真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作为锦衣卫的百户,又在大草原卧底二十年,王启年当然不是傻子,他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就炉火纯青了。他可以九成九的肯定,徐兴夏对朱蘅芷,绝对是有点意思的。一不小心,他还会自作多情,看他总是追问京城的来信就知道。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面对朱蘅芷的要求,还是一点,都不能吃亏。以王启年的经历,真是无法想象,徐兴夏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王启年是完全想岔了。徐兴夏根本没有打什么主意。他不过是用后世的思维,来看待他和朱蘅芷之间的关系而已。没错,他对朱蘅芷,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意思。这绝对不能否认。但是,有意思是一回事,讨价还价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总不能因为自己对朱蘅芷有点意思,就对她千依百顺,百般讨好吧?话说回来,他还真的不是这样的人。谈恋爱,双方的地位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欠谁的。
如果朱蘅芷觉得,自己必须对她千依百顺,百般讨好,否则,就对自己打击报复,门缝里看人,这样的女人,早点死了心算了。不值得啊!不能为了她的一张脸蛋,为了她的身份,就放弃自己的原则。
老子还没有混到要对女人屈膝的地步!
徐兴夏慢条斯理的说道:“老王,你放心好了,你就是替我传话而已,又没有你的责任。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我自然会扛下来了。”
王启年心想也是。有什么事情,阿朱姑娘要针对的是你,又不是我,和我有什么相关呢?我就是一个传话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传好了。最好是惹的天家发怒,狠狠的整治一下你。就连他都觉得,徐兴夏最近的确是有点嚣张过头了,需要被人收拾一下才行。
“好吧!”王启年想了想,答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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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人才,最重要的还是人才啊!
新年在即,白衣军的训练,却是更加的紧张。从各分队的统领以下,到最普通的士卒,都在夜以继日的训练。白衣军的每个小队,都补充了大量的新兵,为了让这些新兵,尽快的形成战斗力,各分队的统领,可是绞尽了脑汁,只要是能用的办法,都全部用上了。徐兴夏自己,也经常在训练场亲自监督,密切留意部队的战斗力变化。
黑山营的附近,已经被开辟出来,作为训练场使用。每天,这里都是马蹄声阵阵,枪炮声阵阵。日月镜实弹射击的枪声,还有炮兵营实弹投掷的爆炸声,混在一起,响彻云霄。如果是不知道底细的人,听到密集的枪炮声,还会以为这里发生了大战呢!
在增加了大量的人口以后,白衣军的兵源选择,有了较大的拓展。以前,在威镇堡是能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基本条件符合的,都允许加入白衣军。现在,是十里挑……优中选优。在两万人口里面挑选几百人,最后被筛选出来的,当然都是最优秀的人员。
对于一般的新兵来说,日月铳的操作,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熟练。如果要拆卸枪龘械,进行简单的修理,也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能基本掌握其原理。至于能不能做到熟能生巧,闭着眼睛都不会弄错,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只要不是素质太差的人,又或者是太偷懒的,经过长时间的练习以后,基本上都能做到的。
目前的白衣军,总共有九个军,每个军都有一百多人。从一百二十人到一百五十人不等。按照徐兴夏的基本扩军理念,是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带到形成战斗力为止。显然,这样的模式,在扩军初期必然会导致白衣军整体战斗力的直线下降。下降到一个程度以后,又会缓缓的提升,在某个时间段,又重新回到巅峰。
幸好日月镜的训练周期,还是比较短的。白衣军的虚弱期,不会很长。直到这个时候,徐兴夏才暗暗汗颜。一不小心,他就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他毕竟是没有当过兵的人,对于军事方面的某些细节,明显不懂。好像他这样全面扩军,出现问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有经验的人是不会像他这么冒险的。
最正确的训练方式应该是在九个小队里面,抽出四个小队扩军,剩下的五个小队,保持原来的战斗力。等那四个小队扩建完毕,部队形成战斗力以后,再扩建剩下的五个小队。这样的扩军方式,是最安全的。只可惜,徐兴夏不懂。幸好他现在懂了。更幸运的是,在这个过程中,鞑龘子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否则说不定会带来一些难以想象的后果。这也是逐步摸索,摸着石头过河的典型吧!
在这个过程中,徐兴夏还认识到了另外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他身边没有一个有经验的指挥官!没有人能够给他提供有益的建议!这个有经验的指挥官,是指那种能够带兵打仗的,土生土长的,能够发现差错的明军将领。无论是明昊还是张全复,都欠缺经验。余力钧就更加不用说了。正是由于他们没有经验,因此白衣军在扩军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弊端。
这个问题,在某些时候,的确是很要命的。徐兴夏毕竟不是专业出身。他拥有的,只是后世的作弊知识,还有老天养顾,特别赋予的超强箭术。
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军队,对于这个年代的战争,徐兴夏并没有十分深刻的认识。这是一个很大的短板。在短期内,他也不可能弥补这个短板。因此,找到一个可以给他建议,可以帮助他迅速的掌握这个年代战争的人,或者一个群体,是非常重要的。
遗憾的是,这样的人,很不好找口出色一点的将领,至少都是参将、副总兵以上了,别人根本不会听你的。而游击以下的,谁有能力,谁没有能力,他也无法断定。没有长时间的接触,你怎么判断一个人的能力?那不是盲人摸象吗?本来觉得曹文诏是不错的苗子,想要拐卖过来,结果,别人根本不愿意跟你干。
“人才最重要……”徐兴夏默默的喃喃自语。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人才!十七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还是人才!十七世纪,到底有哪些可以被自己发现,又可以被自己使用的人才呢?徐兴夏绞尽脑汁,搜索枯肠,最后却遗憾的发现,一无所获。在离开训练场以后,徐兴夏抽时间来到了匠作坊。白衣军的战斗力,大部分是建立在装备之上的。对干目前的白衣军来说,如果没有足够数量的武器装备,根本就没有战斗力。白衣军的扩军速度,也完全是按照匠作坊交付的武器进行的。匠作坊交付的武器越多越快,白衣军的扩军速度就越快,增加的兵力也越多。
匠作坊在增加了大量的劳动力以后,在生产效率方面,终于有所提升。目前,日产二十支的日月铳,已经基本不成问题。赵孟吉等人,愣是用几百人的劳动力,将一块块的熟铁,都敲打成制作日月饶需要的百炼钢。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诸如此类的言语,在匠作坊表现得特别的明显。在赵孟吉等人的努力下,匠作坊正在向日产三十支日月镜的目标而努力。
每天日月铣生产出来以后,就被白衣军接收,直接就投入了使用。从这个角度来说,鞑龘子南下的时间,只要推迟一天,白衣军的战斗力,就能增强一分。如果到明年的一月份,鞑龘子还没有大举南下,那么,白衣军的人数,将可以增加到两千人左右。
这样一来,在对付鞑靼骑兵方面,又有了更多的胜算。
古格勒的担心,绝对是没有错的。他非常清楚汉人的优势在哪里,也非常清楚游牧民族自己的致命之处在哪里。只要有足够的武器,汉人军队的爆兵能力,绝对是无人能及的。只要他们愿意,在一个很短的时间来,拉扯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三五千人,又或者是三五万人,根本不在话下的。
而且,即使汉人的军队,连续遭受损失,他们的兵源,也从来不会缺乏。鞑靼人每次南下宁夏镇,到处抢掠汉人军户,杀死汉人的壮丁,其实也是想剪除汉人的兵源。只可惜,他们的行动,就好像是抽刀断水,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的。哪怕是他们将宁夏镇的军户,都全部杀光,对明国也没有丝毫的影响。
相反的,要是游牧民族的军队,遭受一次大的损失,那就是伤筋动骨,后果严重了。现在是汉人军队还没有能力,无法主动对游牧民族主动发起攻击,游牧民族的日子,才会过得如此的潇洒自在。如果哪一天,汉人军队有了主动出击的力量,派遣骑兵到大草原去烧杀抢掠,去灭绝游牧民族的人口,游牧民族的末日就到了。哪怕是最强大的鞑靼人部落,只要被杀几万的壮丁,估计距离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一个鞑靼人部落,能够有几万的壮丁?
当然,这样的爆兵速度,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爆兵是需要金钱的,是需要武器装备的。没有强大的经济能力支撑,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够在宁夏镇,乃至是整个明国,也只有大发横财的徐兴夏,才有这样的资本,疯狂的扩军备战。
事实上,很多被释放回来的奴隶,出于对鞑龘子的痛恨,就算不要粮饷,也愿意和鞑龘子拼命的。他们已经被鞑龘子虐待了数年,这个深仇大恨,只要是人都不会忘记的。他们的积极主动的参军,在某些程度山,也降低了徐兴夏的压力。
说到钱,徐兴夏现在最指望的,就是玻璃工场了。目前的宁夏镇,几乎所有的横财,都已经被他拿走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想要继续大发横财,估计是没有那样的机会了。只有稳定的财源收入,才能支撑他的各项需要。而玻璃销售,就是最稳定的收入。
玻璃工场的建设进度,也令人满意。徐福庆窝囊了几十年,在儿子的刺激下,总算是雄起了一次。做老子的,总不能比儿子差太多了不是?因此,他一直都守在那个隐秘的山谷里,带着一群信得过的军户,日夜琢磨玻璃的生产。
第一块的玻璃粗坯,已经成功的烧制出来。徐兴夏看过以后,觉得还算可以。单纯从透明度而言,要比琉璃好多了。最大的问题,就是玻璃的表面凹凸不平,在工艺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的改善。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了。只要继续改进,明年的一月份,交付一批玻璃,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时光流逝,日月如梭,徐兴夏穿越到明朝以后的第一个除夕,很快来临。除夕的那天中午,徐兴夏专门到山谷来找徐福庆,父子俩一起回家过年。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午饭。徐兴夏晚上肯定是没有时间的,必须和白衣军的士卒一起过年。因此,徐家的年夜饭,只能是改在中午的时候吃了。
【第293章】除夕这天,鞑子来了……
万历四十四年的除夕这天,天色显得非常的阴沉,云层压得很厚很低,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北风呼呼的刮,不断的卷起地上的尘土,飘扬到天空,然后再挥挥洒洒的飘荡下来。在戈壁滩的深处,时不时的传来凄厉的吼叫,那是北风刮过岩石孔洞发出的声音。有经验的人,往这里一站,就能轻松的推断出.暴风雪随时都会到来。
然而,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并不能驱散镇远关附近的紧张的战备气氛。从早上开始,镇远关附近的戈壁滩上,就不断的传来时轻时重的马蹄声,时不时的冒出几个白色的人影。这些白色的人影,都是白衣军的斥候。他们的身影,在戈壁滩的各个角落,悄悄的出现,诱惑舍在不同的地点间来回的穿梭。
在这个大军压境的时刻,白衣军当然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他们对镇远关附近的监视,是非常到位的,不留任何的死角。只要有鞋鞍骑兵出现.哪怕是只有一个人,都不可能逃出他们的眼睛。作为白衣军的斥候队长,明昊的身影,也隐藏在戈壁滩当中。有时间,他还从马背上跳下来,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沙土上,仔细的聆听远方的动静。
其实,对于大部分的白衣军士卒来说,都有一个纯朴的希望,那就是除夕这一天.最好是不要发生战斗。如果年初!、年初二、年初三也可以不发生战斗,那就更好了。中国人的过年情节,是外人无法理解的。那是一种凝聚在骨髓里面的情怀。即使由于战备值班的关系,他们无法回去威镇堡、镇朔堡、黑山营和自己的亲人团聚.但是,起码可以吃上一顿安安稳稳的除夕年饭。
白衣军今年的年夜饭,是非常丰盛的。这是白衣军成立以后的第一个年夜饭,徐兴夏也很重视,让余力钧亲自操办。在财力方面,他是给了充分的保障的一个小队一头猪,一头羊,这是最基本的规格。至于其他的饭菜,则由各个小队自己看着办。基本上,大鱼大肉,白米白面,是绝对少不了的。
如果哪个小队的猎手比较多.弄点飞禽走兽.丰富本小队的伙食,也是完全可以的。比如说,雕骑军的那伙人,最近就搞了不少的猎物回来,让白衣军的各个分队,都大饱口福。雕骑军是散兵,分成小组活动,打猎也是他们的重要训练内容。你要是连猎物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对付教鞋人?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不过,大部分的白衣军士卒.也都明白,他们越是盼望除夕这天不要爆发战斗,战斗就越有可能到来。太患得患失的事情,基本上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这是经验之谈。以前新年的时候.宁夏镇也是不得安宁的。大规模南下的教子是没有,零星的几十人轻子,却是层出不穷的。那些喝醉的了教子,又或者是想要抢点烈酒回去喝醉的教子,都会在新年期间,突然南下.大开杀戒。
由于教子的影响,宁夏镇北部各个城堡的新年,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新年气氛的。一方面,是大部分的军户都很穷.没有财力庆贺新年,能够给家人的饭菜里面加上几斤肉,就是他们最大的欣慰了。另外一方面,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以免引来教子的注意。万一被教子盯上,惹来鞋子的攻击,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有今年,威镇堡的军户生活都大大的改善,新年的气氛,才热闹起来了。年夜饭开始像模像样了,有鱼有肉了。对联也贴上了,临时负责写对联的王启年,据说累得手腕都麻木了。烟花爆竹也准备燃放了,宁夏城的商家一早就运来了不少的烟花爆竹,卖得还相当不错。威镇堡里面,经常有玩烟花爆竹的孩子出没。
可是,越是这样,管事会和白衣军的人,就越是不敢放松警惕。须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万一应验了的话,后果就太严重了。在层层的关注之下,驻守镇远关的前线部队,当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明昊带领的斥候队,更是压力山大。
“呔略挞!”
忽然间,马蹄声大作,仿佛有千军万马杀过来。
“有动静!”
白衣军的斥候,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都好像是上紧了发条一样,圆睁双眼,绷紧了所有的神经,紧紧的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片刻之后,他们就判断出,至少有上千名的拖子试图南下。如此密集的马蹄声,人数绝对不会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戈壁滩上的,除了教子的骑兵,不可能有其他人
了
“砰!”
刺耳的枪声响起来。
枪声在空旷的戈壁滩回荡,异常的尖锐刺耳。
伴随着尖锐凄厉的枪声,大群大群的教子,出现在明昊等人的视线里。没错.的确是大群大群的鞋子。他们的装束,是暗黄色的,和一般的海勒金部落教子不太一样。他们南下前进的方式,和海勒金部落的拖子,似乎也有所不同。根据王启年提供的资料.如果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些教子,都应该是属于额日敦部落的。
“撤!”
明昊立刻呼叫起来。
所有的白衣军斥候,都迅速的掉头狂奔。
他们只要发现教子的踪影,为大部队提供警报就足够了。
“麻痹的,果然来了!兄弟们,都动作起来!准备干他娘的!”
迟虎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枪声传来的时候,他正在军营里面巡逻,还刚好巡逻到厨房的位置,刚好厨房的人,已经将猪都杀好了,正在有条不紊的分片呢。驻守续远关的白衣军,总共有一千二百多人,足足杀了十头大肥猪,每个人至少可以分到两斤的猪肉口加上其他的食材,肯定是可以连续大吃三天的。
本来,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这顿午饭,也是相当丰盛的。猪的上下水什么的,用来煮汤最好不过了。猪血也是一道很不错的食品啊!但是,枪声一响,就意味着午饭是肯定吃不成了,估计年夜饭也是吃不成了。这些该死的轻子,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教子来了!”
“教子来啦!准备战斗!”
白衣军的各级军官,都纷纷尖声吼叫起来。
被打搅了吃饭**的他们,心情都不好,吼叫的时候,也特别的大声,感觉好像是要将对教子的怨气,都发泄到自己部下的头上。也难怪,本来就要到吃饭的时间了,厨房那边,已经传来了香喷喷的饭菜味道了,不少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结果,轻子一来,什么都被搅黄了。
这一场的战斗下去,不知道得持续到什么时候。估计在几个时辰里面,他们是跟本没有吃饭的时间了。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过了饭点的时间.饭菜都要冷了。麻痹的,这些教子.真是太可恶了,不狠狠的打断他们的双腿,难出心头恶气啊!
“滴滴滴!”
尖锐的哨子声,在军营里面回荡。
整个白衣军的军营.顿时骚动起来。正在等待开饭的白衣军士卒,都纷纷拿着武器出来了。开始的时候,他们都很愤怒。该死的教子,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要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来!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可恶的人了!有了这样的想法,根本不需要军官怎么动员,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的气,非得干掉这些可恶的靶子不可!
被徐兴夏指定为前线指挥官的迟虎,简单的刮斥了几句,就下令部队投入战斗。白衣军士卒的动作.非常快,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全部各就各位了口他们也想开了。该来的始终要来,还不如早点来。
干掉这些该死的轻子,就能轻轻松松的迎接新年。
估计那些南下的轻子,肯定没有想到,他们在除夕这天发起攻击,会激起所有白衣军官兵的格外的怒火。被人打搅吃年夜饭的感受,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单纯是这一股的怒火,就能教所有的教子,都有来无回,作战动员什么的都不需要了。
明昊快马冲入军营,向迟虎报告说道:“只有一个千人队!”
迟虎有点狐疑的说道:“只有一个千人队?没有其他人了?不太可能吧?难道说,教子试图从其他地方杀入?”
明昊肯定的说道:“我亲自带人看过了,在镇远关的附近,的确只有一个教子的千人队。其他地方.还要等雕骑军回应。”
迟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想不通。其实,明昊也有些想不通。教子出动的兵力.的确是太少了。只有一个千人队的兵力,就想冲破镇远关的白衣军防线,这怎么可能吗?如果不是教子头脑发热,忘乎所以,就是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海勒金部落的轻子,会有什么阴谋呢?这些南下的教子,应该是属于额日敦部落的,他们为什么如此的积极主动呢?他们是被海勒金部落当做炮灰使用?还是想要自己抢功?又或者说,他们只是轻子大部队的前锋?是打头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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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鞑龘子估计是嗑药了……
“哒哒哒!”
马蹄声逐渐的密集起来。
大样大群的鞑龘骑兵,蜂拥到来镇远关的北面。
迟虎和明昊,站在偏厢车的后面,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鞑龘队伍。
这一个鞑龘的千人队,来到镇远关的附近以后,队伍竟然相当的疏松,丝毫没有以前海勒金部落鞑龘的严密。他们的队形,拉得很开,感觉太过自龘由了。与其说这一股的鞑龘,是南下战斗的,不如说他们是前来观光的。他们的确是太不将白衣军放在眼里了。这样的兵力。这样的队形,简直是藐视白衣军的存在啊!
从专龘业的军事角度来说,这些鞑龘完全没做好战斗准备。哪怕是最不正经的鞑龘队伍,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都不可能如此松散的。没有队列,就没有战斗力,这是肯定的。就算是游牧民龘族,在战斗的时候,都不可能是一盘散沙的,必须有一定的组龘织。除非是,他们根本没有将敌人放在眼里,将战斗当做了儿戏。
对于鞑龘的举动,迟虎只能这样解释,他们是来找死的。或许,这些鞑龘还习惯性的认为,宁夏镇的明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垃龘圾,根本不需要摆出任何的队形,就能依靠本能,直接将明军冲垮。只可惜,他们的想法,已经完全落后了。在白衣军的面前,有队列的鞑龘都死。伤无数,更不要说没有一点组龘织的鞑龘了。
“传令兵出发了吗?”迟虎脸色凛然的问道。
“已经出发了,总共有五个人。”张全复在旁边回答。
他们提到的传令兵,当然走向徐兴夏报告的传令兵。鞑龘大量到来,他们当然要第一时间报告徐兴夏。估计,当传令兵到达威镇堡的时候,徐兴夏应该也没有机会吃午饭了。只怕这一个除夕,白衣军上下,包括徐兴夏在内,都要在战场上度过了。
“老张,你觉得鞑龘想要做什么?”迟虎沉稳的问道。
“我估计他们是鞑龘的前锋。鞑龘的大部龘队在后面。或许,海勒金是想趁我们过年的时候,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如果他们成功了的话,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张全复想了想,冷静的说道。
张全复的说话,代表了大部分白衣军指挥官的弄法。
鞑龘只有一个千人队南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前,古格勒的两个千人队,都不是白衣军的对手,现在鞑龘出动一个千人队,根本不够看的。因此,在这个千人队的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鞑龘部龘队到来。换言之,就是他们之前一直担心爆发的大规棋战事,已经正式爆发了。估计,海勒金部落额日敦部落的联合骑兵队伍,就在后面。
“这些家伙……太急躁了吧?”张全复忽然皱眉说道。
那些南下的鞑龘,对于白衣军的动作,好像没有丝毫的顾忌,又或者是根本不知道白衣军的厉害。他们只是短暂的停留一下,就向白衣军发起了攻击。他们进攻的队伍,依然是非常稀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恰好避开了白衣军的枪炮大面枳的杀伤。不过,由于他们的人数太少,根本不可能冲到白衣军的前面来。
“开火!”
迟虎毫不犹豫的命令。
“呼呼呼!”
“砰砰砰!”
白衣军的枪炮声,顿时响成一片。
“轰隆隆!”
炮兵营抛射龘出去的炸龘药包,率先爆龘炸开来。
一阵阵的巨响,一团团的火光,一条条的黑色烟柱,将鞑靼骑兵纷纷笼罩起来。原本就有些阴沉的战场,显得更加的阴沉,能见度急促的降低。站在偏厢车的后面看出去,战场上,声光交映,硝烟弥漫,到处都是黑烟和白烟。日月铳发射时冒出的白烟,袅袅升起,无论北风如何吹拂,都总是弥久不散。
白衣军的士车,被鞑龘打搅了吃年夜饭,一个个的心里头,都窝着一肚的火,现在鞑龘来了,他们肯定要将这一肚的怒火,都发龘泄到鞑龘的头上。五十台投石机一起动作,一次就能抛射龘出五十个炸龘药包。至于日月铳,一次齐射,至少有五百发的米尼弹被发射龘出去。这些武龘器,都最终落在鞑龘骑兵的身上。
“轰隆隆!”
“噗通!噗通!”
“灰聿聿!灰聿聿!”
不断的传来人员或战马倒地的冉响。
人员的惨叫,战马的嘶鸣,在枪炮声中持续不断的传来。
无论白衣军的枪炮声如何的密集,鞑龘的惨叫龘声,战马的嘶鸣声,始终无法全部割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倒下去的鞑龘太多了。猝不及防的鞑龘骑兵,一下遭遇到如此猛烈的枪炮攻击,仿佛一下就被打蒙了。好些的鞑龘骑乓,在混乱的战场上,完全不知所措。即使枪炮还没有落到他们的身上,他们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事实上,额日敦部落的鞑龘,的确没有遭受过白衣军的打击,对于如何抵龘抗白衣军,完全没有经验。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额日敦部落的鞑龘,一直不相信白衣军的厉害,都认为是海勒金部落的鞑龘过于羸弱而已。他们为此还嘲笑了海勒金部落的鞑靼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明军的枪炮,杀伤力如此的强大。在严阵以待的白衣军面前,他们当然只有惨叫着倒地的份。
这还是白衣军留有后手的缘故。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迟虎的手里,还留着大量的预备队没有出动。如果所有的白衣军,都全部开龘枪射击的话,弹雨的杀伤力,还要更加的强悍。只有一千多人的鞑靼骑兵,是根本不可能冲破白衣军的火力封龘锁的。事实上,镇远关附近的地形,也不利于鞑靼人展开全部的兵力。
白衣军为什么要堵死镇远关的这条通路?就是因为看中了这里的地形。镇远关自古以来,就是外来游牧民龘族进入宁夏镇的重要通道,宽度很小,东西不足五里。如果中间被人占据,想要从两侧路过,根本是不可能的。白衣军只要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就可以更加有力的发挥火器的优势,给鞑靼人更大的杀伤。
事实上,如果没有偏厢车,没哼哼利的地形,在无险可守的平原上,步兵想要阻挡鞑龘骑兵的前进,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在现代化的机龘枪,特别是重机龘枪出现之前,步兵想要阻挡骑兵的攻击,还是很被动的。同样的,如果没有炮兵营的配合,单独依靠线膛枪阻挡骑兵冲锋,也是不现实的。日月铳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前装枪。前装枪的射速,永远都是最致命的弊端。
“嗖嗖嗖!”
时不时的,一枚枚的箭镞呼啸向来。
尽管白衣军的枪炮还击很猛烈,还是有部分的鞑龘骑兵,冲到了距离偏厢车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们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射龘出一枚枚凶悍的箭镞。如果没有偏厢车的木板阻挡,这些锋利的箭镞,对白衣军火枪龘手将是严重的伤害。
但是,由于偏厢车的木板阻挡,这些锋利的箭镞,最后都钉在了木扳的上面。而射龘出锋利等镞的鞑龘,也转眼就被呼啸而去的米尼弹打翻在地上。
连续数轮的枪炮过去,冲上来的鞑龘,都被死死的挡在一百多米外的地方。只有极少数的鞑龘骑兵,能成功的冲到五十米左右。被打死。的鞑龘骑兵,在惯性的作用下,在戈壁滩上不断的滑行,一直滑行到距离偏厢车不足三十米的地方。但是,在这个距离上,鞑龘已经是死人了,根本没有继续进攻的能力了。
然而,很奇怪的是,在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代价以后,这些鞑靼骑兵,竟然没有后退的意思。从发起进攻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前面的同伴被打死了,后面的鞑龘还跟着涌上来,丝毫没有畏慎的感觉。最简单的描述,感觉他们就像是都喝醉了酒一样,两眼发红,只知道拼命的向前冲。
手指粗龘大的米尼弹,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威觉似的。除非是倒下去,他们会停止进攻的步伐。一个个的炸龘药包,将他们炸得七荤八素的,残肢断臂。可是,他们只要不死,只要还有意识,只要还能活动,他们就依然向白衣军的方向冲过来。即使是他们的敌人,白衣军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悍不畏死。
可是,在迟虎等人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已经完全脱离了勇气的范畴。一个正常人的勇气,是绝对不可能如此变龘态的。就算真的有小部分人变龘态,其他人也不可能个个都如此变龘态的。可以肯定,这些鞑龘,一定是有问题的。
“怎么回事?”迟虎和张全复两人面面相觑。张全复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高猛等人也是摇头,表示看不懂。这些鞑龘如此的古怪,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就算是真的有人不怕死,也不能每个鞑龘都这样不怕死啊!
“他们估计是磕了药了。”旁边传来徐兴夏的声音。说话的时候,他还没有从马背上下来呢!他接到消息,就急匆匆的从威镇堡赶来了。很显然,这个除夕,他也是不可能和家里人团聚了口不过这样也好,就用战斗的胜利,来通接新的一年吧!
【第295章】鞑龘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千户大人!”
白衣军的各级军官,纷纷敬礼问好。
徐兴夏从马背上跳下来,举手还礼,然后指着外面说道:“别担心,那些鞑龘,神态都不太正常,估计是嗑药了。”
“嗑药?”显然,迟虎和张全复,都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如……吃了某些东西,神经不太正常了。”徐兴夏只能这样解释。其实,鞑龘到底是不是嗑药了,徐兴夏也不能断定。但是,鞑龘的这种精神状态,显然是不正常的。刚在马背上,徐兴夏就注意到这一点了。这些鞑龘集体不怕死啊!不怕死的鞑龘,不是没有。但是,肯定不是每个鞑龘都不怕死的。
既然正常的情况下不可能这样,那只有从异常的情况入手考虑了。要么,是这些鞑龘,都是有某种特殊宗教信仰的骨干分。要么,是吃了某些特殊的药物。除了某种特殊的信仰,又或者是某些特殊的药物,别的任何方式,都不可能让一个集体陷入狂乱。一个集体的狂乱,失去意识啊,这本身就是很怪异的事情。
根据王启年的情报,在大草原,又或者是在鞑靼人里面,好像某个宗教的信仰,还不是特别的厉害。尽管有一定的信徒,数量却不是特别多,在鞑靼人里面的地位,也不是特别高。本来,鞑靼人和奥斯曼帝国,就是相互对立,相互拆台的,自然不可能允许麦加教自由的传播。如果允许麦加教自由传播,那就是拆鞑靼人自己的台了。
倒是比较温和的佛教,还有原始的萨满教,在鞑靼人中的地位比较高。特别是佛教,这些年扩张很快,不少的游牧民族高层,都开始信奉佛教,这也算是大草原的一个新动向。当天,这里提到的佛教,基本上都是藏传佛教,也即俗称的喇嘛教。
对徐兴夏来说,鞑靼人、蒙古人信佛,无论是哪种佛,都绝对是一件好事。这个好事,不是说信佛的人会变得慈悲,变得温柔,变得缺乏侵略性,而是信佛会虚耗大量的钱财。说得残酷一点,佛教其实就是寄生虫,会大量的侵蚀所属势力的肌体。建造寺庙,捐献功德,都足可以将蒙古王公们的积蓄全部掏光,让他们丧失发动战争的潜力。当年强大的吐蕃,就是这样衰落的。
和佛教相比,大草原原始的土生土长的萨满教、长生天之类的,反而侵略性比较强。这些原始的宗教信仰,模糊而神秘,在某些时候,它们总是会发挥一些想象不到的作用。萨满教在东汉的时候就出现了,到明末,已经足足存在了一千四百多年的时间。无论大萆原如何的风云变幻,如何的城头变幻大王旗,萨满教始终屹立不倒,始终有大量的信徒,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
事实上,后世的某些研究表明,鞑靼人的巫医,也就是他们信仰的萨满祭祀,的确掌握一些带有迷幻性质的药物的制造。这些药物和酒水混在一起,就能让人产生强烈的迷幻效果。在某些时候,这些迷龘幻,还会被鞑靼人、蒙古人的权贵当做是春龘药来使用,据说效果好得很,可以夜御数女,金枪不倒。
某些游牧民族的骑兵,其实并没有那么不怕死。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被酒精刺激起来的。严格来说,烈酒本身就是一种致幻剂。酒精的浓度越高,致幻的效果就越强。喝高了的人,冲杀起来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勇猛的。如果他们的战马,也喝一点点的烈酒,那就更加不得了。在战场上,绝对是怎么都刹不住的七十码。
事实上,汉人的军队,很多时候也是靠烈酒刺激胆量。开战之前,痛饮烈酒的做法,在大秦军队的时候就有了。此后的每个朝代,每逢大战开始,军队官兵都要痛饮一番,然后上阵杀敌。与其说是豪迈奔放,不如说是利用酒精的刺激作用,让人变得更加的勇猛,更加的悍不畏死。这样获胜的几率更大一些。
当然,眼前的这些鞑龘,绝对不是醉酒这么简单。无论多么强烈的酒意,从海勒金部落来到镇远关,都已经清醒得差不多了。
醉酒刚醒的人,恰好是最虚弱的,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力。普通的壮汉,拿一把腰刀,就能上去将他们给砍了。估计鞑龘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至于他们到底喝了什么东西,徐兴夏就懒得追究了。反正,无论他们喝了什么,等待他们的,都只有白衣军的枪炮。
“杀!一个不留!”徐兴夏的命令非常简单,非常赙确。
被打扰了年夜饭的他,其实也是窝了一肚的火。对这此‘L不识抬举……的鞑龘,当然不会有丝毫的情面。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将他们一个个都全部剁碎了,再扔到贺兰山里面去喂野狼。受到徐兴夏的命令激励,白衣军的枪炮,更加的猛烈了。
“轰隆隆!”
“砰砰砰!”
一个鞑龘的千人队,在白衣军的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半个时辰以后,战斗基本结束。残存的鞑龘,终于舍得撤退了。无论多么强悍的致幻剂,都无法阻挡对死亡的恐惧。在白衣军的枪炮轰鸣下,致幻剂的作用,正在快速的消散。当意识到死神就在头顶上徘徊以后,残存的鞑龘,几乎是尖叫着逃窜的。
枪炮声逐渐的停止。白衣军防线前面的戈壁滩上,留下了大约五六百具鞑龘的尸首,还有大量死伤的战马。这一片干涸的土地,再次被鲜血浓浓的浸泡过。很多洼地,都已经形成了血的池塘。部分的鞑龘伤员,在血泊中痛苦的挣扎,时不时的发出悲催的呻吟,随时都有可能咽气。那些受伤的战马,更是不断的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鸣,不断的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但是,白衣军绷紧的神经,始终没有放松下来。火枪龘手们还是非常警惕的盯着外面,随时都可以开枪射击。他们都相信,刚被打退的,不过是鞑龘的前锋部队,在他们的后面,应该还有鞑龘的大部队,更激烈的战斗,肯定还在后面。
可是,奇怪的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鞑龘的大部队出现。白衣军的斥候,已经运动到了视线的最尽头,依然没有发现新的鞑龘到来。如果说鞑龘有什么阴谋,似乎又不像。哪有牺牲大大几百人的阴谋?几百名骑兵,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也是很惨重的损失了。一般的鞑靼人部落,都是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的。鞑龘,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高猛低声的说道:“丰户大人,属下出去看看?”
徐兴夏点点头,沉声说道:“好!小心一点!注意斥候的警报,如果发现不对,立升回来!”
很快,高猛就带着自己的小队一百多人,出去外面的战场,仔细的搜寻。他们分成三个人一组,来回的搜索。他们的目的,乃是抓几个鞑龘的舌头回来详细的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鞑龘的大部队在后面,又有多少人,目前在什么地方。
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面的战场,自然是一片的狼籍了。遍地都是死人和死马,鲜血仿佛可以淹没膝盖。
有些地方,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大坑。他们在死人堆里面,一个个翻找鞑龘的伤员。没有死的鞑龘,都被抓起来,审问信息。可惜这些鞑龘,都是昏昏沉沉的,感觉是深度醉酒一样,什么信息都问不出来。
张全复有集担心的说道:“千户大人,鞑龘会不会从贺兰山的其他山口过来?略修栈道,暗渡陈仓?”
徐兴夏冷静的说道:“等雕骑军的信息。”
在贺兰山的所有关隘路口,都有雕骑军的散兵在警戒。如果有鞑龘从贺兰山的其他关隘杀入,肯定会得到警报的。奇怪的是,从战斗爆发到现在,都一直没有人前来报告。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的确没有鞑龘出现。另外一个,则是雕骑军被鞑龘全部干掉了。想来想去,第二个的可能性都不会很大。
“明昊!派几个人和雕骑军联系!”徐兴夏冷静的吩咐。
“遵命!”明昊急忙答应着,派人去了。结果,很快就有斥候回报,说是雕骑军方面,一直没有发现鞑龘的踪影。贺兰山的各个关隘山口,目前都牢牢的掌握在白衣军的手里。雕骑军的散兵们,倒是盼望有鞑龘出现,好让他们展现一下远距离精准射击技术,只可惜,鞑龘始终都没有出现。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徐兴夏只能断定,这是额日敦部落的鞑龘,私自行动了。或许,额日敦部落的鞑龘,之前没有被白衣军打击过,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以为出动一个千人队的兵力,就能够冲破白衣军的防线,杀入宁夏镇。话说,这样的想法,倒是挺诱人的。
正在这时候,高猛兴冲冲的回来了,大声嚷嚷叫道:“千户大人,我们抓到了鞑龘的千夫长!他还活着!”
徐兴夏顿时大喜,急忙叫道:“将他带过来!”
【第296章】将鞑龘子变成自己的奴隶
很快,高猛等人,就将一个五花大绑的鞑龘头目,拖拽到了徐兴夏等人的面前。从他身上的服饰点缀,还有被缴获的黄金弯刀来看,以及他身边的护卫数量来看,他的确是鞑龘的千夫长。他的脸上,有大量的血污,掩盖住他的脸庞。他的手腕上,也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似乎是被自己割伤的。须知道,白衣军火枪手配备的乃是刺刀,而不是腰刀,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这个鞑龘千夫长的两边大腿,都被米尼弹打中,鲜血如注,导致他的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米尼弹的穿透力不太好,破坏力却很强,射入人体以后,如果撞到骨头,就会溅射开去。因此,基本上,他的两条大腿都肯定是残废了。
这是他被俘虏的最主要的原因。两条大腿都受伤,无论是骑马还是步行,都十分的困难。
“我是徐兴夏,你叫什么名字?”徐兴夏缓缓的问道。
那个鞑龘头目拒绝回答。和很多的鞑龘头目一样,他们对于自己的失败,总是非常的不甘心。对于自己的被俘虏现实,他们总是拒绝承认。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只有他们欺负明军的份,什么时候轮到明军来欺负他们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夏,你来处理吧!”徐兴夏冷冷一笑,朝王夏打个手势。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对方想要接受一下考验,那就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王夏当年做游侠儿的时候,对刑罚可是有些研究的,不知道现在手艺生疏了没有?希望还没有生疏吧!
“遵命!”王夏答应着,带人枵鞑龘的千夫长拉下去了。
果然,大概半个时辰以后,王夏就拖着伤痕累累的鞑龘千夫长回来报告,说是这个鞑龘的千夫长,已经支撑不住,全部都招供了。根据他的说法他的名字叫做扎克台,的确是鞑靼人的额日敦部落的千夫长。此外,他还是额日敦本人的亲戚。他有一个女儿嫁给了额日敦做小老婆,双方的关系非常的亲密。
徐兴夏森严的问道:“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扎克台被王夏审讯了半个时辰,中间使用了好些的残酷手段,骨头都快要被敲碎了,对于徐兴夏的们话,再也没有强硬的余地,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们来了一千人…”
原来,这个鞑龘千人队,的确是私自南下的。嗯这样说不准确。他们的南下是得到部落首领额日敦的批准的绝对不是扎克台本人的私自行动。更准确的来说,是额日敦要他们悄悄的南下的。扎克台执行的,乃是额日敦本人的命令。但是,他们秘密南下的这件事,海勒金部落的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扎克台说,在自己的后面,并没有其他的鞑靼人队伍。镇远关的附近只有他们这个孤零零的千人队。其他的鞑靼人骑兵,都还在海勒金部落里面,整军备战。他们秘密南下的目的就是试图在除夕这天,偷袭宁夏镇,给明军一个重创,也好让别人看到额具敦部落骑兵的战斗力。如果有一点特殊的收获,那就更好了。
按照鞑靼人的想法,汉人的新年,总得准备一些财物的。他们就是奔着这些财物来的。他们最初步的计划,是劫掠宁夏镇北部的几个城堡,捞一笔就走。如果顺利的话,他们甚至试图偷袭宁夏城,完成莫日根想要做而又做不到的奇迹。却没有想到,他们来到镇远关,就遭遇到了白衣军的打击,一下就将他们打懵了。
直到现在,扎克台都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率领的千人队,已经被彻底击溃的事实。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扎克台根本不将明军的枪炮放在眼里,一味的命令部队拼命的向前冲。他根本看不起明军的枪炮。这是他从别的鞑靼人部落那里听来的,说明军的枪炮,根本没有必要担心。鞑靼人的弓箭,比明军的枪炮厉害多了。等到他发现自己的部队,出现大量的伤亡以后,发现不对,想要下令撤军的时候,他自己已经被米尼弹打中,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受伤的扎克台,一度想要自杀,结束自己的性命。他手腕上的伤口,就是自己用黄金弯刀给割伤的。但是,最后他还是觉得不甘心,这一刀就没有太用力。他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还想着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他还要找机会,为自己报仇雪恨。他于是转身就跑。结果,追出来的高猛等人,正好将他抓到。
至于为什么他会单独的秘密南下,其中的原因,说起来就有些长。这关系到额日敦和海勒金两个部落的暗中竞争问题。这两个鞑靼人部落,毕竟是接壤的,在某些利益问题上,肯定存在争夺。只是以前,额日敦部落实力不如人,不敢和海勒金部落抢夺而已。额日敦到来海勒金部落多日,明面上是在和海勒金商量南下宁夏镇的事情,暗中却是在悄悄的观察海勒金部落的实力。
看到海勒金部落吃了大亏,额日敦不免有点骄傲。特别是在古格勒被放回来以后,额日敦的野心,一下膨胀了很多。古格勒居然一口气损失了两个千人队,让额日敦觉得,一定是海勒金部落的这些家伙,太懦弱了,太无能了,会失败在明军的手里。如果自己抓住机会,或许可以压过海勒金部落,获得更多的利益。
草原上的鞑靼人部落,几乎都是相互看不起的,额日敦和海勒金也不例外。以前,是海勒金看不起额日敦,现在,是额日敦看不起海勒金。额日敦每天喝着小酒,搂着美人,打着小心思。他要是能够击溃白衣军,那海勒金部落的这些人,不全都要仰慕他吗?于是,他就将扎克台找来,要他带兵秘密南下。
额日敦的想法,当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狠狠地展现一下额日敦部落骑兵的战斗力。以他的估计,以一个鞑靼骑兵的千人队,在除夕这天突袭宁夏镇,一定可以起到先声夺人的效果。届时,在扎茧台取得胜利的基础上,他再大举的率军南下,就可以势如破竹,扩大战果,一举横扫宁夏镇。他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千人队的兵力,在白衣军看来,根本不够看的。
其实,海勒金方面也知道额日敦排兵南下,他们明知道额日敦部落的一个千人队,面对凶残的白衣军,只有送死的份,却故意没有任何的劝说。甚至,他们还暗中怂恿扎克台快点南下。以古格勒的两个千人队,都打不过白衣军,更何况是扎克台的一个千人队?别以为古格勒真的不会打仗,他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但是,海勒金部落的人坚决不说。你丫的自己想要送死,那就成全你们好了。你们要不是被白衣军狠狠的教刮一下,还总是觉得,一切都是海勒金部落的无能,整天在我们的面前说风凉话。等你们狠狠的撞得头破血流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扎克台兴冲冲的带着自己的千人队,向镇远关杀过来了。他的确是将白衣军当做了垃圾,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以致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就向白衣军发起了进攻。至于战斗发生以后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详述了。对于战斗的失利,扎克台现在都还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南下的时候,的确有萨满祭祀给他们喝了大量的烈酒。这个萨满祭祀,不是别人,正是草原三大美女之一的乌云娜。美女赠烈酒,扎克台和他手下的人,都喝得魂飞天外,不亦乐乎了。基本上,他们都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乌云娜?萨满祭祀?”徐兴夏好奇的询问了一句。他似乎听王启年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却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萨满祭祀。还以为是某个部落首领的女儿呢。据说,在鞑靼人的部落里面,萨满祭祀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她本身又是美女,在美色和宗教信仰的刺激下,难怪那些鞑龘都那么悍不畏死。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乌云娜到底在烈酒里,放了什么药物。
可惜,扎克台对于乌云螂,几乎没有什么了解。他就知道对方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令他可以神魂颠倒的地步。他愿意为了她,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当场自杀。当乌云娜向他敬酒的时候,扎克台是大碗大碗的喝。喝了几大碗以后,他的感觉,就是全身火热,天下人,都不在他的眼里了。就算要他杀入明国的京城,去生擒明国的皇帝,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这样的一个人,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怀疑,认为是乌云娜在烈酒里面,加入了什么古怪的药物。
“又是一个被美色毒害的家伙。”徐兴夏悄悄的喃哦自语。
挥挥手,徐兴夏让高猛将扎克台拉下去。根据王夏的审讯,这家伙知道的情报,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情报,都没有太大的价值。如果利用他向额日敦部落勒索一些好处,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只要他落在白衣军的手里,就避免部落被敲诈勒索的可能。
“将他和巴拉根仓关在一起。”徐兴夏想了想,又补充说道。
那个叫做巴拉根仓的鞑靼骑射手,被徐兴夏活捉以后,一直没有被杀死。这不是徐兴夏仁慈,爱心泛滥,而是徐兴夏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满脑都是阴谋论的他,绝对不会相信,在巴拉根仓的背后,没有指使者。他要将这个指使者找出来。如果这个指使者是海勒金本人,那就更好了。
遗憾的是,无论白衣军如何审讯,如何动用各种刑罚,巴拉根仓都一口咬定,是自己要杀了古格勒的。在他的背后,根本没有指使者。他也不需要指使者。因为,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古格勒被敌人活捉,却没有想办法自尽,已经丢尽了鞑靼人的脸。既然古格勒不愿死,他就要帮助他死去。他认为,这是长生天赋予他的神圣任务。
“狗屁的神圣任务!继续动刑!”徐兴夏不会相信这些屁话。
可是,无论白衣军如何动刑,巴拉根仓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样的。无论多么高明的审讯专家,都无法从他的嘴里得到不同的答案。最后,徐兴夏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或许真的是个二愣。麻痹的,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最后居然是个二愣,这样的结果,徐兴夏无法接受。他必须将这项罪名,都推到海勒金的头上。
这个巴拉根仓,非但骨头硬,还总是想办法自尽,咬舌头什么的,都试过了。不过,巴拉根仓却是想错了。如果一个人不想另外一个死,也是有很多办法的。比如说,徐兴夏这样的人。他手下的那些游侠儿里面,什么样的本事的人都有。其中,就有几个游侠儿,懂得使用乌头之类的草药配置麻龘醉药。在他们的鼓捣下,巴拉根仓每天都几乎是处在麻醉当中,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估计扎克台看了巴拉根仓的这个惨状,一定会承受不住的。只要他的内心完全崩溃,徐兴夏就有更多的手段可以动用了。鞑龘的强悍,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在**上,拳头上。事实上,他们的心理是很脆弱的。所有的鞑龘,心理都很脆弱。
一旦他们承受不住,就会竹筒例豆,哗啦哗啦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全部供出来了。甚至,在完全崩溃以后,他们还会心甘情愿的给别人做奴隶。没错,就是奴隶。怎么样?带着几个鞑龘奴隶出去,倍儿有面吧?
徐兴夏的内心,其实是有点小邪恶的。这些万恶不赦的家伙,一刀杀了,太便宜了他们。得将他们变成汉人的奴隶,让他们去做苦力,要让他们永远痛苦,永远煎熬,永远都走在赎罪的道路上。这对于其他的鞑靼人来说,绝对是最有效的震慑。
【第297章】大战,拉开帷幕
除夕夜,徐兴夏和他的白衣军,都在紧张的战备值班中度过。
战斗结束以后,刚好是午饭的时间。尽管今天的午饭来得有点晚,白衣军的士卒,却是没有丝毫的怨言。在胜利的欢呼声中,战士们痛痛快快的享用属于自己的午餐。那些被打死打伤的鞑龘战马,也被拖回来,加入到了餐桌的行列。根据最保守的估计,这些战马足可以让白衣军士卒连续吃上十天的盹马肉。那些正式编制的士卒,对此不太感冒,但是那些辅兵,就显得非常的高兴。
古代军队打仗,都有所谓的辅兵的存在。白衣军也不例外。徐兴夏目前的职务,是左屯卫后千户所的代千户,麾下可以直接管辖的军户,乃是”力人。所以,白衣军的正式编制,就是,口。人。如果超出这个编制,估计有人要做文章。事实上,白衣军的正式编制,的确是”力人。其中,辅兵的人数,差不多有知人。
但是,计算部队人数的时候,徐兴夏是坚决不肯计算辅兵的。按照他的说法,只要是不装备日月铣的,无论是什么样,都统统不算。比如说,白衣军的军官,如果没有配备日月妩也不能算入这……”刀人的编制。其中,就包括他徐兴夏本人,也不在这,旧。人之内。甚至,连炮兵营、战车营和雕骑军,在上报卫所编制的时候,都是没有进入列表的。辅兵就更加不可能上报了。
在古代,辅兵是什么概念呢?他们可不是二线部队。辅兵就是杂役,大杂烩,无所不包。他们的工作,就是为正式的兵员服务,包括整理战士们的盔甲武器,喂养战马,宿营做饭,清洁水源打扫卫生,见山开路,遇水架桥……和后世的后勤服务人员有点相似。现代的部队,都有炊事班炊事班也属于连队的正式编制。但是在古代,伙夫、马夫之类的,都是另外计算的。
其实,辅兵也有一定的战斗力,也配备有腰刀,在必要的时候,也需要投入战斗。如果部队受到较大的损失,他们也会被直接补充到部队里面去因此不能说是纯粹的后勤。在大部分的明军部队里辅兵也被算入编制人数。一般来说部队出动,都会有大量的辅兵,数量一般是正规军的五分之一到二分之一。
白衣军的这知名辅兵,也是来自那些被鞑靼人释放回来的汉人奴隶。他们的身体素质,其实是相当不错的。他们对于鞑龘的仇恨,更不必说。对于徐兴夏个人的忠诚,也是完全可以放心的。从某种意义土来说,他们其实就是白衣军的直接后备兵员只要装备日月杭,就会被列入正式部队的编制。但是,暂时来说他们只能是以辅兵的方式存在。无论是在武器装备,又或者是身份地位、钱粮待遇上,都有较大的差别。
为了鼓励大家的战斗积拓性,白衣军内部,实行的绝对不是大锅饭的制度。想要做好做坏一个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承担的任务不同,获得钱粮待遇就不同。好像年夜饭,正式编制自然是丰富非常,大鱼大肉,但是,作为辅兵的他们,只有正规军一半的伙食费,在年夜饭的规格方面,自然是逊色多了。
好在,白天的战斗,打死了那么多的鞑龘战马,这些战马拖回来以后,辅兵们也被分到了一百匹。六百个辅兵,一百匹的战马,炖马肉绝对是可以吃腻了。无论是鞑龘还是汉人,出征战斗的时候,骑行的肯定是最高大,最粗壮的战马,分量十足。手艺不错的刀乎,可以从每匹战马的身上,剔下来上百斤的马肉。
这一切,都是免费的,还是鞑龘主动的送上门的。
对于白衣军的广大士卒们来说,万历四十四年的除夕,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因为,这是他们一生当中,第一个吃肉可以吃到吐的除夕。各种肉的分量太充足了,哪怕你是天下第一号的大胃王,都可以将你塞得满满的。年夜饭过后,以致大部分的战士,只要闻到肉味,都有反胃的感觉。
他们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酒。在这个胜利的时候,美酒是最应该出现的。
可惜,这个遗憾,是不可能满足的。即使有美酒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都不敢喝。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要继续战斗,当然不可能喝酒了。以后的日还很长久,他们十分珍惜眼前的这一切。如果因为喝酒耽误了大事,他们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年夜饭过后,白衣军的各位高级军官,都聚集在徐兴夏的身边,一边喝着羊奶,一边商量未来的战斗事项门白天的战斗,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奏。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白衣军上下,这个年,不会过得轻松。估计,鞑龘的大部队,应该很快就出动了。
接下来的战斗,是真正的重头戏。最保守的估计,都会有足足七个鞑龘的千人队南下。白衣军上下,都滴酒不沾,为的就是这样的缘故。没有冷静清醒的头脑,根本无法应对接下来的更加艰苦,更加复杂的战斗。兵力对比七比一,谁都不敢掉以轻心门
扎克台是额日敦的心腹,带领的麾下部队,又是额日敦部落的精锐。他的失败,估计额日敦是不能忍受的。这不单单是实力受损的问题,还是面和尊严的问题。他以前已经嘲笑了太多海勒金部落的人,现在轮到自己战败了,不知道得被嘲笑多少次回来。为了自己的面,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额日敦都是愿意的。
额日敦要前来报仇的话,必然会将剩下的三个千人队都全部带来。这是他全部的家当,只能是做一锤的买卖。如果分开出动,只有送死的份。这样的蠢事,估计额日敦是不会干的。对于海勒金部落来,额日敦部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当然不能由额日敦部落自己单独出动。如果额日敦部落真的出发了,海勒金部落必然会跟着出发。这样一来,金部的鞑龘都要出动了。
“千户大人,鞑龘又来了!七个千人队!”
果然,仅仅到了年初三的早上,明昊就送来了情报。
根据明昊的报告,这一次到来的,乃是额日敦部落的全部骑兵,总共是三个千人队。而在额日敦的后面,还有海勒金部落的四个千人队,这也是海勒金部落能够拼凑到的最多兵力了。七个千人队的鞑龘,分成了东西两路,形成一个大钳,向镇远关钳过来。
正如徐兴夏等人预料中的那样,额日敦有几分的清醒以后,立刻感觉到不对了。哎呀呀,白衣军有能力打垮古格勒的两个千人队,说明白衣军的战斗力,一定有些特别之处。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只派遣一个千人队南下,不太妥当啊!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自己的老本都有问题。无论如何,都必须避免扎克台出问题。
于是,借着还有几分的醉意,额日敦就急急忙忙的带着剩下的三个千人队南下了。为了阻止扎克台出现悲剧的结果,额日敦的赶路速度很快,年初一就靠近了镇远关。只可惜,刚网靠近镇远关,他就挨了当头一棒。一早醒来,他就接到了扎克台几乎全军覆没的信息。一时间,额日敦的脑,嗡嗡嗡的一阵乱响。
“怎么办?”自从接到扎克台的噩耗以后,额日敦脑海里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尊严,受到别人的挑战。他更加不愿意回去面对海勒金部落高层嘲讽的冷言冷语。不但额日敦不愿意回去,就是他的部下,也不愿意回去。
“这些该死的白衣军……”额日敦脑胀欲裂。
当扎克台千人队的残兵败将逃回去以后,额日敦还以为是自己的部队,发生了哗变,会出现这样严重的后果。结果,一问之下,得知他们是真的被明军击败了。
更要命的是,绝大部分的残兵败将,都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被击败的。部分残兵败将,甚至被吓破了胆,大喊大叫,扰乱军心,气得额日敦当场下令亲卫,将他们都推出去,斩首示众,杀鸡儆猴。
终于,经过一天痛苦的思索以后,额日敦决定带着大部队,杀向了镇远关。尽管只有三个千人队的兵力,可能不是白衣军的对手。但是,额日敦也不是笨蛋。他可以肯定的,只要自己到了镇远关,海勒金部落的骑兵,肯定会跟上的。到时候,两个部落合兵一处,或许可以干掉所有的明军,为扎克台报仇雪恨。
老实说,额日敦的判断,的确是很精明的。海勒金的确不能放任额日敦单独行动。以额日敦的三个千人队,肯定是无法撕碎白衣军的防线的。如果额日敦也被白衣军干掉,只剩下海勒金部落,也将无法单独应对白衣军的进攻。没办法,海勒金只好带着自己的部队,也跟在额日敦的后面南下,准备两人联手,发起攻击。
大战,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去置办年货’耽误了几个小时,见谅……过年的小孩真幸福,好回忆我的童年……”
【第298章】纠结的人啊!
南下的路上,海勒金显得比较郁闷,又显得比较烦躁,每天都催促自己的部下快点赶路。在他的不断催促下,海勒金部落的骑兵,赶路的速度相当快,几乎达到一天两百里的地步。因此,在额日敦痛苦思索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大部队,来到了额日敦的身后。当额日敦到达镇远关的时候,海勒金也跟着杀到了。于是,两个部落的鞑龘,几乎是前后脚,源源不断的赶到了镇远关。明昊的情报工作,有些小的缺陷,还以为鞑龘是一起到来的。
足足七个千人队的鞑龘,将镇远关北面的戈壁滩,都完全占据了。站在镇远关这边,只能看到鞑龘骑兵的前面部分,对鞑龘骑兵的后续兵力,完全看不清楚口这次南下的鞑龘,似乎还使用了最原始的欺诈战术。他们在队伍里面,增加了很多的旗帜。想要单纯的依靠旗帜的数量,推断鞑龘骑兵的准确兵力,是根本不可能的。
鞑龘的千人队,在计算兵力的时候,和汉人军队是有点不同的。一般来说,鞑龘的千人队,都只是计算战斗骑兵。其他的辅助兵种,如汉人奴隶、其他小部落的人员,还有后勤人员,基本上都是不算在内的。一个千人队,就是一千名纯粹的战斗兵员。除了战斗,别的事情都不要干。这一点,例是和白衣军有几分的相似之处。因此,远远的看过去,鞑龘的兵力,至少有一万多人。
俗语有云,人若上万,无边无岸。作为骑兵,每个人占据的空间,都要比步兵多得多。容纳一个骑兵的地方,至少可以容纳五个以上的步兵。换言之,一万多名的骑兵全部排开,占据的土地面积几乎相当于五万以上的步兵。这导致镇远关北面的戈壁滩,几乎不够站。为此,鞑靼人不得不收缩了骑兵之间的间距,让队伍变得更加的密集以便在冲锋的时候投入更多的兵力。
挨打了数次以后,鞑靼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不是将骑兵的间距拉得更宽,而是相反。他们试图采取更高速的,更密集的突击,向白衣军冲过去。按照他们的思维,采取最密集的队形冲锋,即使有一半的人被打死,另外一半的人也可以冲入白衣军的军营里面。他们都觉得白衣军使用的枪炮,是不可能打死全部的鞑靼人的。只要有一百名的鞑靼骑兵,甚至是五十名,成功的冲入白衣军的军营里面,最后的胜利,都肯定是属于鞑靼人的。
“这些傻帽。”徐兴县忍不住冷笑一声乙
鞑靼人居然收缩兵力,简直是找死。在白衣军的枪炮面前,再也没有比人海战术更愚蠢的了。日月铣的准确度本来不是很好的,如果鞑靼人的骑兵分散进攻,被浪费掉的米尼弹数量一定会很多很多。但是,如果鞑靼骑兵的队伍很密集,那浪费掉的米尼弹数量,就很少很少的。既然米尼弹不会被浪费,那么,等待鞑靼骑兵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就不言而喻了。
徐兴夏从白衣军的军营里面看出去,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一片。那些,都是朦胧的鞑靼骑兵的身影。北风不断的将风沙吹卷起来,导致他的视线显得非常的模糊。如果是眼力不好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前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幸好,他的视线还是挺好的,鞑靼骑兵的大概轮廓,他还是能够看到的。但是,鞑靼骑兵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徐兴夏就看不到了。
如果是在一急前,这样规模的鞋南下,一千多的明军驻守在镇远关附近,根本就没有阻挡鞑龘南下的能力。只要鞑龘的一个冲锋,就能将明军完全覆盖掉。面对上万人的鞑龘骑兵,哪桕是宁夏镇的全部明军都出动,也不够看的。万历二十一年的时候,可是整个西北四镇,都全部投入了战斗,战火连天。
只有这一次,上万人的鞑龘骑兵卉下,宁夏镇依然显得非常的安静。除了白衣军,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宁夏镇的各位老大,似乎对他徐兴夏的战斗能力,十分的放心。他们对镇远关,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不但没有任何的援兵出动,甚至,连一声虚伪的关心都没有。仿佛,他们都集体将徐兴夏遗忘了。
甚至,从王启年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这次鞑龘大举南下,三边总督、朝廷兵部好像也稳坐钓鱼台,一点都不慌乱。仿佛,宁夏镇上报给他们的情报,根本不是一万鞑龘南下,而是一百鞑龘南下。既然只有一百个的鞑龘出动,有徐兴夏在,交给他搞定就行了。上面的各位大人,该干嘛就干嘛,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纸醉金迷,赌博**,样样都不耽误……。
“明军的数量,真的就这么点?”
额日敦狐疑的看着前面,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尽管已经从部下那里,得知明军的具体数量,具体番号,还有指挥官的姓名口还大体的了解到了徐兴夏的身份来历。可是,当真的来到前线,看到明军的排兵布阵,额日敦还是感觉很难相信,带领着精锐骑兵的扎克台,居然就死在对方的手里。如果不是被掐的有点发青的手臂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这不是做梦,他估计会真的以为,自己现在是在梦里。那么变态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须知道,一千多的明军,龟缩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其实不怎么显眼的。在一百多丈之外看过去,白衣军的军营,最多只有一堆马粪大小,还是马驹拉出来的马粪。本来,白衣军为了充分的发挥偏厢车的威力,发挥投石机的威力,故意将自己的军营压得很小很小。远距离看过车,的确是更加的细小。
如果是以前,对于这般数量的明军,所有的鞑龘指挥官,都会不假思索的做出同样的动作,那就是立刻拔刀,或者是弯弓搭箭,跟着就呐喊一声蜂拥向前冲。额日敦也不会例那。因为,按照经验来说,这样数目的鞑龘,即使是龟缩猬集成一只要鞑靼人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全部抹平,不需要任何的战略战术。
但是现在,一千多人的白衣军士卒驻守在这里,鞑龘就是不敢轻举妄动。额日敦狐疑的来回转悠,不知道盯着白衣军的军营,察看了多少次,就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一堆小小的马粪里面到底隐藏有什么样的利剑真的不太好说。万一自己刚靠近马粪里面,突然冒出来一把利剑,直刺自己的胸膛,那就糟糕了。
扎克台是什么人,额日敦部落的人很清楚。而古格勒是什么人,海勒金部落的人也很清楚。两大部落的杰出战将,最后都死在了徐兴夏的手里,其他人又怎么敢轻举妄动?他们到来镇远关是为了报仇雪恨,为了利益而来,可不是继续来送死的。
“应该就是这些了。”海勒金低着头语调苦涩的说道。
由于部落遭受到连续的打击,海勒金本人,不但在外表上老了十岁不止,在心态上,更是直接老了二十岁。
以前意气风发,说话雄浑有力的他,现在说话都显得软弱无力,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例是想重新挺起自己的腰杆,居高临下的虎视白衣军,只可惜,他做不到。对面的白衣军,根本是他无法虎视的。
其实,到来镇远关以后,海勒金本人也是很纠结的。这次的战斗,完全是赌博啊!赌注就是整个海勒金部落的生死存亡。如果战斗胜利,海勒金部落还能继续生存下去。如果说战斗失败,那海勒金部落,铁定是不会存在的。你不要怀疑徐兴夏的狠毒手段。徐老魔的外号,绝对不是什么恭维的词语。你要说他没有压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为了争取胜利,他简直发愁得头发都要全部白掉了。
曾经何时,海勒金部落也是非常风光的。他们在阴山以南的巴彦淖尔草原,生活了上百年的时间。期间,他们不但击溃了明军的多次进攻,还多次打退了蒙古人土默特部落的进攻,让林丹汗也无可奈何。他们始终牢牢的占据着富饶的巴彦淖尔草原。得益于草原的丰美,部落的实力,一直都在稳步的提升。如果没有意外,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话,在百年之后,跻身于鞑粗人的一流部落行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届时,整个部落将会无限的风光。
只可惜,随着一个叫做徐兴夏的人出现,这种风光,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异常痛苦的打击。在现阶段,一次较大的失败,海勒金部落就已经伤筋动骨,更何况是继而连锁的失败。特别是最后两次打败,简直是要了海勒金部落的命。除了人口数量极为庞大的汉人,还有谁经受得起如此沉重的打击啊!
现在的海勒金部落,只能是用奄奄一息来形容了。没错,就是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如果出现更大的变故,海勒金部落,或许会永远的消失。海勒金率军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避免自己的部落,永远的消失。无论是称职或者不称职的部落首领,最不愿意看到的,估计都是自己的部落永远的消失。没有了自己的部落,他们还有什么?连一条狗都不如啊!
扎克台的失利被俘,让海勒金更加的纠结。这让海勒金充分的认识到,白衣军获胜,绝对是依靠实力,而不是依靠什么阴谋诡计。白衣军的实力摆在那里,鞑靼人就算获胜,也是惨胜。如果是惨胜,海勒金部落的实力,依然要受到极大的削弱。
就算他能抢回来大量的财富,大量的奴隶,又有什么用?没有五十年的时间,被打死的壮丁,都不可能恢复过来。一个没有足够数量的壮丁,却又有大量财富、大量奴隶的部落,在别的鞑靼人部落眼里,和一块大大的香喷喷的烤肉,有什么区别?
“徐兴夏,你能放我一马吗?我不是开玩笑……。”
时不时的,海勒金的脑海里,甚至会冒出这样荒唐的念头。
如果徐兴夏敢举手对天发誓,绝对不主动的进犯海勒金部落,海勒金一定愿意和徐兴夏签订友好同盟条约,严格认真的约束自己的部落,永远都不要南下袭扰宁夏镇。虽然说,在鞑靼人的眼里,汉人的发誓就像是放屁,被风吹散了就没有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发自内心的渴望,徐兴夏能够发一个这样的毒誓门
徐兴夏有没有履行自己的誓言,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海勒金自己想要得到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就好像是翻滚的羊奶,不断的冒着泡泡。在这样的心态下,他如果还能冷静的思考,他就真的是太变态了。
旁边的额日敦,同样有点纠结。他的酒意,现在是全部醒了。他将自己遭遇到的事情,前后的分析了一遍,越来越感觉不对。扎克台的被俘虏,让额日敦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有可能被海勒金部落给骗了。宁夏镇的明军,真的不好啃啊!
海勒金部落的骑兵,常年和宁夏镇的明军作战,对明军肯定是相当了解的。结果,他们还是吃了大亏。偏偏自己还脑发热,让扎克台一个人就南下了。这等于是白白将一块肥肉,送到白衣军的嘴里。天底下,估计没有比自己更愚蠢的人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额日敦甚至忍不住扇自己两巴掌。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傻瓜式的行为。
但是,再不好啃,他们都必须啃。他们已经到来了,总不能灰溜溜的回去吧!对于他们这个层级的人来说,还没有开打,就灰溜溜的回去,真的无法交代口再说,回去以后,如果不立刻迁徙的话,等待他们的,也是最最悲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