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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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凡从洛阳出发,带上兰馨儿、石宝、马武,及童伟四人,一路南下。
两日内,奔到兖州府许昌。
暂作休息。
于酒楼客栈内吃食,兰馨儿美眸流转,对吴凡看个不停,好像从没见过吴某人一样。
吴凡面无表情,专心的吃饭。
只等吃的大半饱,吴凡从口袋里拿出三张百两银票给童伟,交代道:“叔父即将南下平乱,不能继续带着你。此地距离新野县城不足五十里,你自己前往吧!另外,我写了封信,交给你师父。”,稍顿,吴凡继续道:“出门在外,自己小心些,遇到难处,写信给我,不要自己扛着!”
童伟显得很沉默,只是微微点头。
吴凡成亲,连他自己都意外,哪有时间通知雄阔海参加什么的?现在说上一声,解释解释,也免得雄阔海心有不满。出身于草莽的人,极好面子……
待送走童伟,吴凡回桌上,对兰馨儿道:“想问什么?”
兰馨儿舔舔嘴唇儿,嬉笑道:“我虽许久不曾在南方讨生活,却也知晓眼下南方的乱局,堪称一声‘杂乱纷扰’。明公总不会……就带着我们三个人去吧?”
吴凡摇头,似笑非笑道:“自然不会!”
“那您……?”
兰馨儿试探说得半截话儿。
吴凡眨巴眨巴眼睛,慢吞吞的说道:“我听说。帝国扫灭南梁后,许多罪大恶极的人。都被打为奴籍。要么发配、要么流放、要么服徭役、要么作为贩卖货物?”
兰馨儿愣愣的回答:“确有此事,粗略的统计下。足有……二十余万人!那些人分别监押北上,囤积在豫州、徐州……兖州……”
兰馨儿霍的抬起头,讶然道:“明公是准备……?”
吴凡点头,道:“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操练士卒,花点银钱把事儿办了最好!行啦!去打听打听,从哪里能买到那些南梁的奴隶……死囚亦可!”
兰馨儿应声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兰馨儿便回来。
兰馨儿简单明了的禀报道:“许昌城南有一处采石场!”
吃过饭,吴凡率领众人,一路前往。
许昌城南的采石场。出产白玉石与大理石。通过南边的长江水,运往下游,供应徐州、青州,折路顺大运河而上,送往荥阳、洛阳、长安等地,作为修建豪宅府院的建筑材料。存在的时间很久,名头很大,是为少府寺名下众多天家产业之一。
采石场的活计很劳苦,寻常人哪里受得了?故而在此地劳作的人。多为与死人划成等号的囚徒等。
吴凡到达地方,远远可见重兵云集,具是看押的士卒。
一位少府寺的官员,打马近前。下马后施礼,笑道:“久闻冠军侯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吴凡翻身下马,客气的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花花轿子众人抬。
吴某人谦逊有礼不倨傲。人少府寺的官员,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少府寺的官员笑道:“这里开采石场的囚徒。均为罪大恶极之人,难以管束。类似性情温和的,早已天南海北的卖掉。当然啦!以侯爷的虎威,量他们也不敢造次!”,话锋一转,这货变的跟商贾没啥两样:“一个身强力壮的奴隶,五十两银钱,身份特殊的另算!”
少府寺是给皇帝老子做生意的人,堪称天下第一商行,背景没有比他们更厚实的啦!瞧瞧他们开价卖东西时候的语气,那是底气十足,归纳总结——价钱就是这么个价钱,你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吴凡摸摸鼻子,笑道:“银钱,一丝一毫不会差!但,人,我得亲自挑选!大人以为如何?”
少府寺的官员笑道:“自无不可,您请!”
吴凡跟着那少府寺的官员,边聊边走入石场。
到达石场里头,吴某人才知晓,这儿,其实跟囚牢没什么区别。而且是个巨大的监狱,里头的囚犯,少不得数万。
看到一方巨石,吴凡小跑几步,一跃而上,左右顾盼间,大喝道:“吾乃冠军侯吴守正是也!今日前来,欲求精壮敢战之士百人,谁愿来我名下效力?”
劳作中的犯人,具皆身体一震,齐刷刷的望向吴凡。
吴凡能够看到那些囚犯眼中的麻木,以及被他的话重新引动出来的希望,当下加把火:“我要的是能够上阵杀敌的人,服从命令的人!入我麾下者,受我庇护!立有战功者,可脱奴籍!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手提三尺青锋,建功立业!谁,来助我?!”
“我愿!”
距离吴凡二十余丈远的地方,越众而出一个彪形大汉,全身肌肉虬结,身长九尺,宛如巨人。
吴凡拍拍手,道:“好!还有谁?”
“我!”
“我来!”
有能够离开采石场的机会,有能够脱离奴籍的机会,谁能不愿意?
区区百人,来的太过简单呢!
交了银钱,换得奴籍文书,吴凡被礼送出采石场的地界儿。
吴凡骑着狮子骢马,居高临下的看向百名壮士,言道:“从今日始,你们便是我的部曲!我是谁,你们不会不知道。所以,都要听我的!”
“喏!”
众人哄然应声。
几个月来的发酵,吴某人千里单骑、坑杀燕军七万众、武举上力压群雄等事迹,为人传唱。有人不齿他的残忍,有人赞扬他的勇力……那些都无所谓,至少吴某人现在可以称的上一声名震天下!
漫不经心的转身,吴凡猛的爆发内息,一刀斩断身旁二人合抱的大树!
“咔嚓!!!”
“轰隆隆!!!”
参天大树在刀光中颓然倒地,溅起尘土阵阵。
甩甩手中的凤嘴紫金刀,吴凡慢悠悠的说道:“先随我去许昌,给你们换换衣裳,吃顿饱饭!出发!”
吴凡并不懂练兵,但他懂得恩威兼施。
威。
是完了。
恩。
得接上。
在许昌城内,吴凡包下一家酒楼,先让人烧热水,给手下的一群野人洗洗澡,加上烈酒去洗,消消毒。又从城中的布庄,每人两身儿不错的布衣。其后,大酒大肉,随便吃。他倒是忘了,一群吃了好几个月清寡粥食的人,哪里受得了油腻?还另得请大夫开药、诊治,足足耽搁两天的行程。
只等离开许昌之前,吴凡手持天子赐下的调令,从兖州府要来百套兵甲,百匹战马……
装备完毕。
一队人,继续南下。
兰馨儿跟在吴凡身后,言道:“明公准备怎么操练他们?”
吴凡慢吞吞的说道:“以战代练。”
兰馨儿咋舌:“好吗?”
吴凡扭头看着兰馨儿:“不好吗?”
兰馨儿无言以对。
吴凡却是笑着说道:“我给他们记名造册的时候,有问过他们做过什么。大半数的人是南梁曾经的一些反抗将领的亲随部曲,少半部分的人为土匪强盗,除此外,没有什么其他人。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短时间内想把他们打磨成型,省省力气吧!根本不可能!不如就此解放他们的天性,作战时,一窝蜂地上、一窝蜂的打……”
兰馨儿托腮,叹道:“我不懂兵事,然,如此打法,顺风仗的确可以,逆风仗……只怕难啊!”
“我何尝不知?”,吴凡一叹,继而说道:“不妨给他们创造打顺风仗的条件!”
像是想起什么,吴凡拍拍头,道:“对啦!到得南方地界儿,你比我熟悉,我需要你的情报,不要让我失望!”
“明白!”
兰馨儿自信满满的回答。
自南梁破灭后,南方四州的大小动乱,便没有停止过。
此前骠骑大将军杨素统兵十万,坐镇荆襄,不断地出兵去弹压,效果却不怎么地。后来蜀中被羌人与吐蕃人联手攻破,骠骑大将军统兵调往迎战,负责平定南方动乱的人,换成南阳侯伍昭。当初天子与靠山王想的是伍昭封地在南阳郡,属于南方这一片儿的地头蛇,能够发挥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战斗力。哪想到,他居然被人一战打残,折损半数兵马不说,若无吴凡前来襄助,他现在只怕以酒度日,继续颓废呢!而做得好人的吴凡,更因这件事情,跟伍昭出现理念之争,二人分道扬镳。
南方的叛乱,规模并不大,叫人恼怒的是次数颇多,烦不胜烦。最可恶的是,那些打着南梁旗号的人,并不一定真的是意图恢复南梁的旧臣。很多情况下,不过是绿林响马等打扮成,趁乱捞好处的。乃至很多世家士族,屁/股都不怎么干净……
听兰馨儿的建议,吴凡渡江到荆州地界儿,直奔南郡。
按照地形来说,荆州是个水系发达的四通之地,号称天下胸腹,富庶那是首屈一指,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
荆襄有七郡之地,尤以襄阳郡、江夏郡水流最多,不适合骑兵作战,南郡等地相对平原较多,匪患亦不少且较弱,不妨先过去练练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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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密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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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外。
二十里。
五皇子杨武向北凝视而望,动也不动,好似一尊华美雕像。
整体黑色的狻猊兽面甲寥寥点缀金色的边线,与之呼应的是内里穿着的鱼龙白袍,以及坠在身后的绣上百鸟朝凤的大红披风。七星宝剑悬于腰间,胯下一匹雄健白风吼。本就英武雄壮,俊朗非凡的杨武,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惊艳。
百余侍卫具皆披坚执锐,忠心耿耿的跟随在五皇子身后,没有半分不耐色。
很久。
“骨碌碌~~~。”
一行车马从北方向南行来,风尘仆仆。
幬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鲜红的“杨”字,猎猎作响。
“驾!”
杨武打马飞奔,径直的迎上前去。
认出杨武身份,马队停下,侍卫打扮的三百人齐齐颔首行礼,却没有声响。
那架马车,凸显的很厉害。
“咳咳咳……!”
激烈的咳嗽声,撕心裂肺,久久不能平。
杨武下马,走上前,抱拳施礼,嘴唇儿嗫嚅半晌,艰难叫道:“大将军!”
“是……咳咳咳……殿下吗?上来吧?”
马车中的人虚弱无比,连一句完整的话亦不能说似的。
五皇子鼻子一酸,飞快的上得马车。
车厢内里半卧着一人。骨架宽大,形容消瘦。须髯斑白,脸色枯索……
帝国三神将。
骠骑大将军。
杨素。
杨处道。
眼见曾经那个须髯飘飘。仪容威严的师者,变成当前模样,杨武的眼圈儿唰的一下红起来,深深一礼,一句话未能说出来。
杨素闭上眼睛,好久,等杨武收敛情绪的差不多,言道:“边走边说……咳咳咳……累啦。”
杨武从车窗中伸出手,吩咐道:“二十步之外待命。违令者,斩!!!”
只留下一个心腹作为马夫,其余众人应命散开。
深吸口气,杨素坐起身,虽然神情看起来依旧不是很好,但至少不会如之前那般要死了一样。
杨武张张口,破涕为笑,压抑的捂着嘴。
杨素眨眨眼睛,笑道:“死不了!最多气海被破。没几年好活罢!”
杨武面上一僵,不知是应该继续笑,或是说点其他的。
咳嗽几声,杨素打开话匣子。道:“洛都城内的事情,我听说不少,平日里又有殿下的来往书信。不说了若指掌,起码知道个大概。我此次回来。便是要襄助殿下登位东宫!所以装病,为的是迷惑视听。想来,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说不定!”
五皇子乖巧的点头,抱拳道:“多谢大将军鼎力相助!大将军,眼下局势,我当如何自处?”
杨骠骑沉吟着,说道:“殿下再给我说说,说说最近的动静儿。”
杨武思虑一番,慎重的将语言组织好,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给杨素说清楚。
杨骠骑闭上眼,一双手拢在袖子中,不住的掐算。
五皇子耐心的等待,相当沉得住气。
杨素呼口气,抿抿嘴唇儿,才说道:“陛下曾经准备选取一位守成温厚的皇子作为储君,原因在于大隋多年征战,国力、民力早已空乏,如果继承者类殿下般,只怕内乱会频生。陛下所以改主意,太子无子嗣出不过是个由头罢!否则的话,太子现在有了子嗣,怎不见陛下停止封王之意,只等太子有子嗣出,再分封诸子为王,遣散各地?”
杨武点头,问道:“那父皇怎地改了主意?”
杨素咧嘴一笑,道:“羌人与吐蕃人联袂攻取蜀中、东西突厥内乱结束,此两件事情,让陛下被迫打破异姓不得封王的规矩,将挥手可灭的罗艺,封为一字并肩北平王。同时,更让陛下意识到,眼下的大隋虽看似一统天下,恩威四海,万邦来朝,实则内患外忧皆有,没有一位手腕强力、如同殿下这么英武的继承者,根本不行!殿下,时局变幻,太子,不足为虑也!”
五皇子仔细的琢磨,嘴角生出笑容。
杨骠骑继续慢慢说道:“东宫的元妃与云昭训发生争斗,太子自己已经昏了头,只需再加两把力,足以将他从储君位置上拉下来!”,蹙起眉头,杨素继续道:“十三皇子母族是陇西李氏,他们断然不肯、更不敢参与进来。七皇子诗书饱读,吟风舞月尚可,论及国事、战事,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陛下没到糊涂的地步,七皇子,没有丝毫的可能。倒是三皇子……”
说到三皇子杨珏,五皇子的面色一样变得不怎好看。
杨素眯眯眼睛,叹道:“看不明白呀!”
“依大将军之见,”,杨武问道:“我该当如何?”
杨素伸出一根手指,道:“李玄邃的建议是对的,一个字——等!”
杨武眉毛一挑:“等?可……”
杨素微微笑着,道:“心急没有任何用处!殿下要等,但不是干等!等待的同时,殿下要站稳根基,弥补一切漏洞,不要给人抓住一丝一毫!如老夫所料不差,三皇子隐忍不发多年,他会选择出手,露出獠牙,向世人昭示力量……封王近在眼前,殿下有了开府的机会,今后能放得开手脚啦!”
杨武认同的咂咂嘴儿,转念间,问道:“大将军以为吴守正此人如何?”
“哈哈哈哈……咳咳咳……”。
先是大笑,后是咳嗽,杨素好生折腾。
擦擦眼角儿的泪。杨骠骑正色且笃定的说道:“小人!”
五皇子错愕。
杨骠骑抿着嘴角儿,憋不住笑意:“杨武忠一世英名……呵呵呵呵……女儿被人搞啦!晚节不保哟!”
瞧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简直乐不可支。
好不容易是不再笑,杨素叹道:“开个玩笑!此人是个人才!弄好了。便是下一个南宫兴云,且,比南宫兴云更胜一筹。弄不好,真是个有才的小人,大祸害一个!不过……既然是杨武忠看重的人才,了不得的当做女婿把在手边儿,他成材的几率很大,地位一样鼎足轻重。无论如何,别恶了他。继续拉拢着。”
五皇子杨武与杨骠骑密谋着。
三皇子杨珏与萧氏同样在谈话。
相比较。
后两者的“谈话”就香/艳荒唐的多。
擦擦额头上的细汗,鏖战方休的三皇子长吁口气。
萧氏面若娇花,好似还有些不大满足的舔嘴唇儿。
天见可怜呐!
三皇子杨珏某方面的能力,真的不能够小视,但,怎么总喂不饱萧氏……
杨珏已经开始后悔,后悔招惹上这个女人,幽幽一叹,伸手在萧氏的圆滚翘/臀上狠狠一巴掌。道:“刚才的禀报,听到了吧!老虎没打死,回来吃人啦!”
萧氏靠在杨珏的身上,软绵绵的说道:“再威风。仅仅是从前而已!一个要死的老老虎,哼~~~有什么可怕的?”
三皇子不满的一掐萧氏,生硬的警告道:“虎老雄风在。何况他背后更有那么多的世家士族支持!”
萧氏不言语,闭着眼睛。睡着一样。
三皇子长长一叹,望着粉红绣账。怔怔出神。
想当初。
三皇子前去春风苑嫖萧氏,的确是因他好那个口味儿。
怎想到一番攀谈下,萧氏竟将三皇子的秘密说破一些,且趁机提出条件,要依附在三皇子身边。
以三皇子的性格,敢要挟他的人,早被他弄死,偏偏萧氏的确有令他心动的筹码。
萧氏。
竟然能够调动——暗卫!!!
燕国的暗卫军,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作为保护燕国天子存在,暗卫军显然与大隋帝国内部的贪狼卫是一个等级!
三皇子怦然心动,又发现萧氏心计不凡,便以萧氏为玩物的同时,与之共谋。
几番试探下,萧氏告诉杨珏,她所以能调动暗卫,皆是那位被暗卫保护到吐蕃去和亲的燕国公主,因北燕骤然被灭,未曾完成和亲任务,另被暗卫拥戴为首领。而那公主,是她萧氏的亲生女儿。骠骑大将军杨素被刺杀,乃是萧氏的投名状,昭示她的资本……
杨珏不会全然相信萧氏,反之亦然,萧氏也不见得对杨珏深信不疑。
二人沉静的躺在一处,相互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
缓过劲儿来的杨珏,挺枪再战,口中问道:“现在……怎么办?”
萧氏娇喘连连,享受的哼哼唧唧,道:“殿下心知肚明……何来问我?”
“哈哈哈!”
杨珏大笑不已,突地起身,不去管萧氏,开始叫人穿戴衣物。
萧氏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望眼秋水般去看三皇子,无奈媚眼抛给瞎子,只得自给自足。
三皇子向外走着,笑道:“我得看望看望我的太子兄长,恭喜他喜得贵子!嗯!等我晚上回来哟!”
杨珏走出房间,叫唤上余老,将那只白鹿带上。
“找到了吗?”
换上一副颜色,杨珏阴沉的问道。
余老双手拢在袖子中,铁面具后,看不出他的表情:“没有。”
杨珏挑挑眉,道:“继续找!他们不会凭空消失!南方!重点放在南方!”
余老点头,不曾多言。
杨珏收敛情绪,上得马车,直奔太子的东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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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有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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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奸恶点数。
三万零一百奸恶点数。
六千三百奸恶点数。
三千奸恶点数。
八千六百奸恶点数。
短短三天内,吴凡五次出手,无一落空,斩获颇佳。
得到的同时,吴凡亦是遇到难办的事情。
其一。
吴某人手下的百人队伍,五次激烈拼杀后,只剩下七十人不到,且个个带着不一的伤。
其二。
荆州地界儿上的绿林响马,已经对吴某人有了防备,最后一次的突袭中,明显看得出对方有所准备,只是准备不足罢。此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不会如从前那般轻松,霸王硬上弓将会场场上演。
其三。
综合前两点,吴某人——兵力不足。
三难办的事情,掣肘的吴某人不能继续赚取奸恶点……呸呸!不对!是为国为民、扫清霍乱!
坏处不老少,好处同样显而易见。
比如。
连续不断的搏杀,吴某人麾下的小队伍,趋渐成型,凝聚出团队战斗能力,不似从前一盘散沙般。
譬如。
于南方混迹多年的兰馨儿,出去打探消息回来,身上带着南方四州之地全部的响马、水贼、梁国余孽等,属于剿灭范围内的杂乱势力分布图。
一如……
黄忠,英布。率兵到来!
不同于吴凡那种率性而为,说走就走的从洛阳城直奔南下。性子很急的挥起平乱第一刀。黄忠与英布都是需要稳扎稳打的人,故而。他们从洛都出发的时间,比起吴凡要晚上很多很多。
因时间上的差异、各自擅长的东西等问题,黄忠与英布选择的部曲人马,堪称大相径庭。
站在黄忠身后的那队人马,精神气儿十足。但,多多少少的能够看得出,其中不少人眼睛里头有邪气……如同贼人一样。
站在英布身后的人马,跟英布的性子差不多,一看就都是那种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
黄、英二人是结伴而行。从襄阳一带听说吴凡在南郡,没花多大力气,到得吴凡的面前。
吴凡自是大喜过望,哈哈笑着,先请二人在临时打下来的土匪山寨中安顿,落脚下来再说其他。
叫人给倒两杯热水,吴凡等二人喘口气儿后,笑问道:“怎么来得如此晚?我都在南郡剿灭盗匪五百多人,连续灭掉为祸一方的响马。足足五个山头儿啦!”
黄、英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的叹口气。
吴凡眨巴眨巴眼睛,啧啧道:“怎地了是?以你二人之能,竟犯头疼?”
“倒不是那么说……”。黄忠挠挠脑门儿,好半晌,言道:“时间太短啦!难以训练出看得过眼的兵马啊!”
英布点头。没说话,表情上却是对黄忠的话深以为然。
吴凡抻着脖子看向院子内那些黄忠带来的兵马。咧嘴道:“只恐不是从什么正常渠道招揽来的吧?江湖习气太浓!”
黄忠承认道:“被逼的实在没招儿,一琢磨。听说荥阳地界儿的响马强盗很多,某便与英布兄弟过去,好歹那些人不会见了血双腿大颤儿,比新丁好上几倍。考虑到要在南方作战,破得几个水寨,抓了不少吃飘子钱(水贼)的货色,堪堪是拉起这么支比屯田兵强点的队伍。”,摇摇头,黄汉升郁郁道:“不知打起仗来啥嘛色呢!”
吴凡扭头看向英布。
英布言简意赅:“荥阳郡大运河码头,奴隶多,重金买之。”
从二人的选择中,可以看出来……
论统帅兵马的实践能力,英布确实要比黄忠略微高出一些。
怎么说呢?
黄忠考虑的是因地制宜,却忘记骤然之间拉扯起一只兵马,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的只需要两样!
一者听话。
二者敢杀人!
英布的选择恰恰如此。
荥阳大运河南来北往的奴隶交易,火爆的不得了,各种死刑犯有都是。只要奴籍文书捏在手里,不怕买来的奴隶不听话,只要是死刑犯,哪个手里头没几条人命?到底是从最底层厮杀,一路向上,统帅过数十万大军的人,英布的价值,根本就不在单枪匹马的个人武力上!
笑着拍拍黄忠的肩膀,吴凡道:“汉升不必心忧,把兵马拉出去打两仗就好啦!”
话锋一转,吴凡接道:“你们既然来了,留下吧!我正愁没有人手用!”
“喏!”
黄、英二人,具皆抱拳拱手,未有丝毫异议。
兰馨儿远远的看着一切,心中念头可谓翻江倒海。
【端的是好手段呐!】
【看来还是小瞧他啦!】
【黄汉升、英布,此二人,哪个不是身手高强、前程大好的桀骜之辈?竟然对他言听计从的下属模样,真是不可思议!】
【要不……】
兰馨儿一念至此,秀气的眉毛,顿时搅在一起。
“兰先生?兰先生?兰先生!!!”
呼唤声变得严厉,将兰馨儿从思绪飘飞拉回现实。
兰先生,是吴凡现在对兰馨儿的对外称呼。军中不可以带女人,兰馨儿只得做男子打扮且被称为先生。
兰馨儿本人对先生一称很满意,巴不得的吴凡那么叫着。
快步走到吴凡身边,兰馨儿嘻嘻笑着,道:“明公恕罪。刚才想得出神啦!”
“嗯?”
“想什么想的那么带劲儿?”
一点小事儿,吴凡不至于发火。语气略显调侃的提出问题。
兰馨儿揉揉鼻子,抱拳道:“我在想。明公的对手!”
吴凡愣一下,示意兰馨儿坐下,笑道:“对手?怎么说?”
兰馨儿优哉游哉的说道:“明公早早的放出话来,说武举魁首您拿定了,现在未到最后一刻,您的豪言壮语,莫要成为别人的笑料才好!我身为您的幕僚,自当不能坐视自家主人出糗。所以想上一想,有哪些人。可能做的比明公更出色,威胁到明公的第一位置!”
吴凡舔舔嘴唇儿,好像不怎么关心,笑问道:“哪些人呢?”
兰馨儿伸出纤长的手指,道:“来护儿,此人为扬州一带极为有名的英豪,肯定会得乡亲父老相助,江东那个地方您不是不知道,自古以来。团结的厉害!”,稍顿下,她继续说道:“再有便是那些个世家士族出身的弟子,估计会耍些手段什么的。”
吴凡不屑一笑。哼道:“陛下严令,只允许麾下一百人助战,难不成那些世家豪门出身的人。敢于打破圣意,带上几千人、几万人的去平乱?活得不耐烦啦!倒是来护儿。值得关注,南方是他的主场地。他那人,文武双全……可惜,不大怎么看得上我!”
来护儿在武举上的表现很出彩儿,吴凡免不了想结交结交,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说道可惜二字,想起武举之事,吴凡豁然问道:“我记得此前吩咐过你件事儿,叫你打探打探薛礼、薛仁贵,有消息没?”
兰馨儿仔细的思忖,叹道:“尚没有回报,我也不知!”
吴凡点点头,仰望房顶,道:“打探不到就算了吧!虎啸山林震,龙游天下惊。似薛仁贵那等精才艳艳之辈,终有一日……”
住口不言,吴凡伸手从火堆内扒拉出刚做的黄泥叫花鸡,敲敲打打的,说道:“那会儿顺手抓到只山鸡,尝尝我的手艺!”
“咔咔!”
黄泥的硬壳被敲开,苇叶包裹的山鸡,喷香扑鼻。
给兰馨儿撕下两条最肥美的胸脯肉,吴某人笑道:“好好补补,吃啥补啥!”
兰馨儿刚开始没大明白,醒悟过后,眼睛一翻,差点儿把吴某人的魂勾走。狐媚子嘴上不含糊,开始有滋有味儿的吃。
剩下的叫花鸡,吴凡给黄忠、英布一人一只大腿儿,石宝、马武一人一只鸡整翅,自己只吃到个鸡头、鸡脖,以及没多点肉的骨头架子。
啧啧咂嘴儿,吴凡摇头道:“时令不对,没有荷叶;地方不对,调料不齐……有时间,单独给你们做一顿吃!”
一边舔手指,兰馨儿一边言道:“君子远庖厨。”
吴凡哈哈大笑,摆摆手道:“断章取义,有时间回去好好看看那段话啥意思吧!”
吃完了、笑过了,该说正事儿了。
吴凡用树枝在地上画个简易的舆图,说道:“此地东去三十里,为老虎山。老虎山上头有个老虎寨,老虎寨寨里头有个宋老虎……别扭!换个方式说吧!我有心剿灭他,但老虎山地势险恶,那宋老虎聚众为祸,手下号称千人是吹牛,起码七八百会有。”,吴凡用树枝点着被他当做老虎山地点的圈圈儿,道:“强攻肯定不行,地势、兵力,都不允许。得讨巧,想个办法,打下它!”
“混进去?里应外合……”
黄忠提议,被打断。
吴凡脑袋摇的跟拨浪鼓儿似的,道:“整个南郡境内,都知道我冒充绿林道上的人,四处坑害他们,他们哪里会再上当?”
“诱敌出来呢?”
马武歪头问道。
吴凡揉揉眉心:“不行,家底儿太薄,正面对抗,拼不过的!”
兰馨儿似有所思,上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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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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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四州的回归,北地五州的臣服,天下重新为大隋帝国统一。
而绿林道上的响马,依旧散乱纷扰,从不曾消停过。
不似中原大地,南方的绿林道儿没有“七州绿林会”居中协调和稀泥,故而相互摩擦、争斗的厉害。
老虎山的老虎寨。
其算作荆州境内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盗匪团伙之一,曾经给南梁的某个达官显贵做过刀。否则的话,一个距离南梁国都襄阳城不足一二百里的响马山寨,不会安然存在到现在,早被剿灭掉。时到当下,没有南梁国的威胁后,老虎寨去得约束,力量更胜从前,扩展发展到**百人巨。更趁梁国破灭的混乱,夺下不少好处。寨中堪称一声兵强马壮,从贼者个个披坚执锐,装备不俗。
老虎寨中宋老虎。
此人真名不详,只怕连他自己也没准儿早已忘记。传说中,他身长九尺,黄发长髯,双臂有千斤之力,使得一杆百斤重的马槊。勇力非凡的同时,他性情残暴,威严了得,犹如山林里的那百兽之王。时间久了,他以被唤作老虎为荣,便一直那么叫着。
吴凡想要打老虎,直接正面去干,肯定不成……
说白了。
理想悬殊,干不过人家。
得取巧。
兰馨儿煞有其事的说道:“方法其实很简单,擒贼先擒王罢。宋老虎再厉害。能比得过侯爷?能比得过在座的四位将军?只要擒斩他,群贼定然大乱。一鼓作气,定能胜之。哪怕不能得胜。不妨以虚张声势、疲兵计策等办法袭扰,再作打算不迟。”
吴凡眼睛一亮,道:“主意不错!”
暂作休息。
第二日。
吴凡率领兵马前往老虎山,准备剿匪。
然后……
有点儿蛋疼。
老虎寨前,丢着不少的尸体,从仪容上看,是与吴某人一样的官军。
战斗发生的并不久,血迹未干为证。
老虎山上的寨子大门紧闭,看不出虚实。
吴凡一时不敢妄动。
忽的。
“嘚嘚……嘚嘚……。”
一骑飞来。及至近前,似乎更快。
“是魏文通!”
黄忠眼力好,隔着老远看出对方,低声给吴凡禀报。
吴凡转转眼,打马迎上前去,道:“文通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吴某人面色陡的一变:“呀!受伤啦?”
魏文通身上满是鲜血淋漓,肩膀儿上更带着半支被掰断的羽箭,模样很凄惨。
到得吴凡身边,魏文通长吁口气。如释重负,终于是找到能让他感觉安全点儿的地方啦!
眼看此等情况,吴凡决定撤军。情况不明,先从魏文通这里探探口风再说。
七里湾山寨。
吴某人着人找来烈酒。将自己十四势刀匣子中最锋利的小匕首取出一支,用点燃的烈酒消毒一番。而后扒开魏文通的衣甲,给魏文通肩膀上的那半支羽箭的箭簇挖下来。上好金疮药。用沸水煮过的白布条儿仔细给包扎。一切安好后,才去打开话匣子。
“文通兄……怎么弄的。弄的如此狼狈?”
吴凡坐在一边,递给魏文通一碗酒。
魏文通摸摸包好的肩膀。呷口酒水,脸色郁闷:“被人算计啦!”
吴凡眉毛一挑,不曾开口,神情上却是在等待魏文通的后话儿。
魏文通一点点儿的往外倒豆子。
月前乾阳殿面圣,得到封赏与任务后,魏文通自然是选择拉起队、建功立业,快马加鞭的跑回西凉。
魏文通本身是西凉的马匪,道上不少人认识他。他有名气,许以金钱,不难拉到人手。
西凉的响马向来以战斗力强著称,实际也如此,稍加训练,就是最好的骑兵。
匆忙拉起一只小队伍,魏文通南下而来。
到达荆襄一代,通过手下那些西凉马匪的话,魏文通初来乍到,即信心十足的准备拿老虎寨开刀。
魏文通为人粗豪没错,可不代表是个痴傻货。
三琢磨、两琢磨的一想,知道老虎寨易守难攻、贼人众多,魏文通决定擒贼先擒王,计划着直接挑战,阵前擒斩宋老虎……
魏文通的想法,可以说成就一半儿。
宋老虎的确是被魏文通于两军阵前砍掉脑袋。
可……
老虎寨的人马,丝毫未受影响!
反而以诱敌之计,用弓弩好好的招呼魏文通一遭,直接将魏文通重金花费,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百人小队,打的全军覆没!!!
“唉!”
说完所有的魏文通,是长长一叹。
吴凡侧目向兰馨儿看了一眼,兰馨儿一样在看吴凡。
目光交汇。
剩下的全都是庆幸。
庆幸有魏文通做了那个顶雷的倒霉蛋!
想起死去的弟兄,魏文通双眸泛红,喝酒不断,口中反很冷静:“老虎山上的人,不一般。他们的人数,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少,依我看,不会亚于两千众,且……训练有素!要我说,一定是南梁的余孽兵马,不然的话,他们哪里来的床弩作为守城利器?”
“两千?”
“床弩?”
吴凡倒吸一口凉气。
“守正兄弟,你是知道哥哥我以前干过什么的,我这对儿顺风子(耳朵),不会错!我绝非是因兵败,虚言妄语!”,魏文通相当严肃。指指自己的肩膀,他又道:“以我的武艺。想要躲避弓弩箭矢不难,为何被射中?就是为躲避床弩的攒射。被钻的空子!”
吴凡摆摆手,道:“我没有怀疑兄长的意思,只是很后怕啊!我本亦是去攻占老虎寨的……”
话音停下,吴凡怔怔的看向兰馨儿。
兰馨儿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道:“明公恕罪!消息……出现失误。我想,那些人马应当是近日才进入老虎寨的,不然的话,我不会不知。”
吴凡点头,不追究兰馨儿的失误。反问:“现在能弄清楚吗?”
兰馨儿抿抿嘴唇儿:“略有难度。”
吴凡不悦,没吱声。
兰馨儿笑嘻嘻的说道:“眼看天黑,明公难道不派个人保护保护我?”
吴凡歪过头,道:“石宝,你跟着走一趟。”
“喏!”
石宝应命。
兰馨儿施施然的向外走,背影潇洒。
扭头过来,吴凡看向魏文通,问道:“文通兄,你可想过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魏文通愣了下。继而挠挠头,叹道:“没钱了,我能怎样?”
魏文通是个穷逼。
或者说……
吴凡通过武举结交的三个有本事的人,没一个不是穷逼。
左天成。大穷逼。
魏文通,二穷逼。
秦叔宝,三穷逼。
那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穷。说穷的快要当裤子,绝对是瞎说!穷的要尿血。那才叫真话!
上得乾阳殿,天子给每人赏金千两。魏文通的那份儿。已经用来招揽兵马,潇潇洒洒,花完球,没有富余……
呵呵笑着,吴凡咂嘴儿道:“你没有,我有!嗯?”
魏文通张张嘴,眼中的各种情绪,复杂得很。
最终。
魏文通只憋出一句话来:“多谢啦!”
从怀里掏出不少银票,吴凡一股脑的塞给魏文通,言道:“说谢是见外,文通兄先别客气,拿上银子,尽快去襄阳城把事儿办了。襄阳城是帝国首屈一指的大城市,不可能没有奴隶贩卖,况且那曾经更是梁国的都城,只怕里头有不少南梁的将士被打作奴籍,择优选取一百人不难。我在此等候你回来,一起商量商量,干掉老虎寨!”
可以说。
吴某人的举动,完全是拯救在魏文通的前程。
魏文通感动,站起身,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来,快步的走掉。
待夜晚时分。
兰馨儿带着消息回来。
吴凡睡得很轻,听到动静立刻醒来,问道:“如何?”
兰馨儿匆匆进屋子,急吼吼道:“麻烦!大麻烦!”
“怎么说?”
睡得不好,吴凡眉头皱得老高。
兰馨儿伸手取来吴凡身边的舆图,在面前摊开,指一指老虎山所在的位置,道:“老虎寨多出来的人,的确是南梁的余孽。为首者名韩越,蜀中古江州人。从前是成都府守军的校尉,现在被封为梁国镇北将军。不久前,就是他打败的伍昭一万兵马!”
吴凡面上没有表情,略微点头,听后话儿。
兰馨儿喘口气儿,继续说道:“ 如果仅仅是韩越率领的一千五百人,加上老虎寨本身的八百余人,称不上什么麻烦。麻烦的关键在于——韩越只是个打头阵的!”
吴凡似乎想到什么,一双眸子瞪的溜圆。
兰馨儿整理下思绪,言道:“梁国被破区区半年时间,余威尚在,一些南梁旧臣的反抗,从没停止过。积蓄半年的实力后,以南梁曾经的交州法曹孟不凡为首,南梁旧臣推萧氏皇孙萧铣为共主,重新打起梁国的旗号……据我打探,他们已经秘密拉拢五溪蛮族等势力,举兵马八万,诈称二十万众,准备发起反攻!”
“襄阳城?”
吴凡咬着后槽牙,吐出三个字儿。
兰馨儿叹息点头:“没错!他们是打算重新夺回襄阳城,复国,号召南方四州……”
“的确是个大麻烦!”,吴凡合上眼睛,紧缩的眉头丝毫不见化开:“帝国的鹰扬卫、黄门卫,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大的动静儿,可还是有必要告知一声。”
兰馨儿建议道:“明公虽与南阳侯理念不合,眼下,却不妨将消息传递给他。只有他,值得相信不是?”
的确。
襄阳城作为梁国曾经的都城,天晓得里头有没有潜藏下来、一心向南梁的人?万一消息被截住,可就大大的不妙。
伍昭与吴凡相互看不顺眼,但伍昭是南阳侯,背靠封地,名望颇高。重要的是,他是大隋帝国的忠臣,毫无疑问。
...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后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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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死心不灭,最易生乱。
情况大抵如此。
吴凡沉闷的从夜里坐到天明,一动未动。没睡,从他始终睁开的双眼可以看出。
兰馨儿招了蛆虫般扭捏身姿,倍感难受。又不好走脱,干巴巴的陪着坐着。
“我猜,我不去找老虎寨的麻烦。老虎寨里的人,也会找我的麻烦!”
好久不吱声,使得吴凡的声音略显沙哑。
兰馨儿昏昏欲睡,闻言,怔了下,算是想明白。
吴凡昨日率领兵马在老虎山周围游走,老虎寨中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为防止走漏消息,怎会不出兵马?
坐起身,吴凡对外屋喝道:“石宝,马武!”
“咚咚……嘭嘭……。”
“主公!”
石、马二人警惕的醒来,齐刷刷的出现在门槛儿处。
吴凡从床榻上下来,边穿靴子、边吩咐道:“招呼黄汉升、英布,把兵马全都叫醒,我们要赶路啦!”
“喏!”
不问为什么,石、马二人领命而去,执行力相当强。
兰馨儿打个哈欠,问道:“明公,我们现在去往何处?难道不设个圈套,沾点便宜再走吗?”
“便宜要是那么好占的,我怎会拒绝?”,吴凡用冷水洗把脸。精神精神:“韩越此人虽名声不显,可他居然能把伍昭与雄阔海二人率领的一万大军打的损伤半数。不是什么善茬子。况且,我若是他。为避免事情生变,定狮子搏兔亦尽全力,率领全部兵马,前来围杀!凭我们这点兵马,占他的便宜,开什么玩笑!”
兰馨儿嘟嘟嘴,眼睛转啊转的:“那,我们去哪儿呀?”
吴凡抿抿嘴唇儿,道:“不说襄阳曾经是南梁的国都。单说南梁统治时,对荆州的影响之深……只怕方圆这一片儿,没一处安全!北上去南阳吧!我要先汇合魏文通,见见伍昭,再作打算。”,吴某人不无感叹:“眼下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偏偏我手里头只有一丁点儿的兵马,不够人塞牙缝儿的呢!啥也干不了啊!”
黄忠、英布收拢士卒,前来待命。
吴凡吩咐将从绿林强盗那里夺来的金银财宝带上。片刻不停地直接北上。
吴某人走的时候,天色微明。
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轰隆隆……!”
七里湾山寨的外,雷鸣滚滚之声响彻开来。
一支千余人的兵马,来势汹汹。
当前一人。分外惹眼。
那人大约三十左右岁,生的七尺长短,个子不算高。着一身黑铁雁翎甲。穿一袭白云滚边袍,戴一尊玉簪紫金冠。悬一柄三尺青锋剑。面如白玉,气度儒雅。颇为不凡。正是那蜀中古江州人士,韩越,韩子玉。
江州指两个地方,一个是在益州或称蜀州、蜀中内设置的郡称,另外一个为交州境内的某个郡称,不是真正的州,仅仅是郡。不过前者已被废除十几年,后者应合帝国的州郡制度,为不出现混乱,也即将废除掉,改作其他名称。韩越时常以古江州人自称,原因是他的父亲曾做过古江州的郡守,他此举是为不忘祖辈荣耀,背负家族兴旺之责。
高高的抬起手,韩越慢慢勒住马缰,将队伍停下来。
低头看看地上跑马的痕迹,韩越眯眯眼睛,话不多说:“上去两个人看看。”
身后的亲随中,立刻有二人奔出,前去打探。
不多时。
打探的人回来,道:“将军,里边没有人。看样子,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倒是……”
“嗯?”
韩越发出疑问的语气,示意但说无妨。
打探的人将一块白布拿出来,呈给韩越看,白布上赫然书四个大字——后会有期。
韩越笑了笑,接过来,折叠后,放在怀中,率众归去。
那四个字儿,是吴某人一时兴起所作。
此时此刻,吴凡正在前往南阳郡的苦逼路上。
赶路无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最大的问题,来源于乘骑的战马。不能快,快了战马受不了。不能慢,慢了时间来不及。比较好的一点在于,好歹是荆襄大地,当下的气候很不错,至多显得阴冷一些,比起北国那种银装素裹、朔风咆哮,可要强的太多太多。
左顾右盼间,兰馨儿忽的对吴凡说道:“暗卫有参与进来。”
吴凡扭头,好像没听清,等待兰馨儿再说一遍的模样。
兰馨儿嗫嚅嘴唇儿,道:“燕国的暗卫,参与进来啦!”
吴凡面色数变,却依旧没吭声儿。
兰馨儿悠悠的说道:“我昨晚本想说……”
吴凡打断兰馨儿的话,盯着兰馨儿的脸,道:“你跟他们有联系?”
兰馨儿矢口否认:“没有。”
吴凡哪里相信,哼道:“没有?那你昨天为何不说?你在掩饰什么?”
兰馨儿干脆利落的回答道:“我昨晚本想说,但这个消息我不确定,只是听人说的。”
吴凡转转眼:“真的?”
兰馨儿一摊手:“真真的!”
吴凡一笑,扭头去看风景。
说到底。
兰馨儿与吴凡,无论如何是不能倾心相交,各怀鬼胎。
对于兰馨儿而言,吴某人对她不通透一时,她就必须保守秘密一时、留下足够的底牌一时、以及更努力的展现自己的价值一时。否则的话,了解吴某人的兰馨儿知道,那厮翻起脸来。连狗都得被咬死。
对于吴凡而言,兰馨儿这娘们儿太诡异可怕。心灵上的坦诚绝无可能,肉/体上的坦诚。他倒是兴趣十足。
燕国天子暗卫的事儿,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及。
只等到达襄阳城地界儿,吴凡找到魏文通,继续北上。
新野县。
伍昭已经得到吴凡派人先一步通知到的信息,事关重大,他片刻不停地通知三方,一为帝都,二为豫州府、三为荆州府,以策万全……
吴凡率领兵马到达新野县。必须要通知地头蛇,尽管他并不愿与伍昭碰面。
嗯。
吴某人不想见伍昭,伍昭同样不爱搭理吴凡,可他们终究得见见面。
从放下的吊桥上经过入城,魏文通左右顾盼,眼瞧守关士卒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低声问道:“怎个回事儿?他们……好想看仇人一样?”
吴凡摸摸鼻子,胡扯道:“哪里有?分明是敬仰万分的眼神儿嘛!他们一定是听说你文通兄的大名,得缘见到真人。喜不自禁的呆住啦!”
魏文通一听,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挺起胸膛,雄纠纠气昂昂……
兰馨儿掩嘴偷笑。肚皮要爆。
吴凡翻翻白眼儿,瞪了兰馨儿一眼。
兰馨儿细弱蚊声的揶揄:“分明是你吴屠夫回来,把人吓的!”
眼角余光一扫。吴凡不搭理兰馨儿,直接从马背上翻下来。快步上前行。
雄阔海从城中出来相迎,大笑道:“守正!兄弟哎!成亲都不说叫我一声?让人心寒啊!”
吴凡有书信给雄阔海解释。雄阔海是个粗豪人,不拘小节,没那么小心眼儿,故而不怪吴某人不曾请他参与婚宴,开开玩笑罢。
吴凡连连拜礼,抓着雄阔海的小臂,叹道:“我从新野回去后,定下来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太快啦!太快啦!没能请兄长去,甚至没来得及知会一声,深感抱歉、深感抱歉!”,压低声音,吴凡又补充一声儿:“等哪天,咱们哥几个儿聚在一次,再摆一次不迟!”
吴某人所指是他们结义四兄弟。
雄阔海心领神会,点头道:“成,兄弟等着!”
向城里走,雄阔海道:“伍将军在等你,你先过去。你的人,我给你安顿安顿。”
吴凡交代几句,直奔县城府。
伍昭本不想出门迎吴凡,无奈,今非昔比的吴凡,与他同为侯爵,礼节上断不容失。
“拜见南阳侯!”
“拜见冠军侯!”
二人相互见礼,起身后,瞪着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吴某人牙尖嘴利,先声夺人:“怎地?南阳侯的待客之道,就是在门外站着?”
伍昭冷哼一声:“请进!”
入得正堂。
伍昭连茶水都欠奉,直接问道:“冠军侯,你派人来传递的消息,没有作假吧?”
吴凡生硬的反问道:“难道南阳侯以为我是开玩笑?”
“那谁知道?”,伍昭今儿嘴皮子格外利索,讥讽道:“嘴巴没毛,办事不牢!”
吴凡眼睛一翻,幽幽说道:“说起牢,某些人吃了那么大的败仗,竟没被下大牢,啧啧!”
比起斗嘴,吴某人哪里怕?专挑伍怀彰的伤疤去揭,血淋淋的往下撕。
“嘭!”
伍昭一激动,拍案而起。
想反驳吴凡什么,无奈伍昭本身未立于不败之地,自身最大的污点尚未洗清,只能闭口坐下,气呼呼的不成样子。
吴凡看一眼伍昭,道:“黄门卫、鹰扬卫的人可曾在新野?”
伍昭冷冷道:“不在,早被我轰走啦!”
“悲哀!居然自己把自己的耳目割掉、戳瞎……难怪你不知南方现在的情况!”,吴凡冷哂一声,道:“南梁余孽聚众八万,少说八万人!准备造乱,恢复国号,消息绝不会有任何虚假。附近一带,兵马最多的就是你。你看着办吧!告辞!”
简短的一句话,吴凡飘然而去。
伍昭哪里不知晓事情是真的?他只是跟吴凡置气而已。
吴凡一走,伍怀彰陷入头痛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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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当局迷
(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求点赞、求小红包!)
……
“守正何处去啦?”
雄阔海一大早的带上徒弟童伟前来找吴凡,本意是想让吴某人试试童伟的武艺、给童伟喂喂招,怎想吴凡根本不在,难免发问。
“出去了!”
英布言简意赅的回答。
雄阔海更好奇:“去哪儿呀?”
兰馨儿于一旁闪出,道:“明公说是去请一位大才,雄将军有事儿?”
吴凡今日起的很早,单人匹马的走掉,只说是寻人,不肯叫兰馨儿等人跟随,令人疑惑。
挠挠脑袋,雄阔海叹口气,准备回去,不想一转身儿……
吴凡笑吟吟的回来,身边跟着一人。
那人年约四十左右岁,身长七尺**寸。峨冠博带,大袖飘飘,面目威仪。尤其是那双饱含睿智的眼睛,使人不敢对视。
吴某人哪里是请什么人,无非是找个无人的地方,将范增从系统空间中放出来罢。
吴凡伸手做请的手势,笑道:“到地儿了,范先生,请进!”
范增拱手行礼,微微摇头,不言语,只请吴凡先入。
吴凡一笑,将狮子骢马打法去自己玩耍,率先入内,见雄阔海在哈哈道:“兄弟,你也在啊!”
雄阔海咧嘴笑道:“我刚来,你不是……咋会来得这么快?”
吴凡撒谎不带打草稿的,言道:“岂不闻——‘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乎?”
雄阔海哪里听得懂吴凡啥意思。佯怒道:“明知我不懂那些个文绉绉的东西,还消遣我!”。面上挂笑,他接着说道:“大郎资质出众。我教他武艺数月,已小有成就。现在缺的是实战打磨,知道兄弟你这儿高手多,故而带他来试炼试炼,有功夫不?”
吴凡挑挑眉毛,仔细看童伟几眼,道:“哪里能没有?”
遂。
吴凡将包括魏文通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丢走,只留下范增一人。
请得范增进屋内。吴凡倒上茶水,开始与范增叙话。
毕竟是改造过的范增,且当今也不是那秦末的乱世,范增等同于身处一个陌生环境。
不过。
范增到底是范增,他的渊博学识,他的智慧头脑,依然存在。
吴凡助范增了解当今天下的基本情况,且将自己的经历说说……
范增默不作声,直到吴凡说的差不多才吭声。道:“主公当局者迷。”
“嗯?”
吴凡愣愣的看着范增。
范增端起茶碗,慢吞吞的说道:“皇子夺嫡,是个浑水,主公不应该去趟。也有资格不去趟!”
吴凡嗫嚅嘴唇儿,啧啧道:“奈何,我有把柄攥在人家手里呀!”
范增摇摇头:“三皇子要挟主公的时候。主公没有现在的显赫身份,不是么?”
吴凡错愕。继而一切明了。
三皇子杨珏当初是怎么让吴凡做出选择的?
突然之间发难,恰恰选在吴凡得到天子、靠山王承诺。却并未兑现承诺的时候。拿什么吴凡做鹰扬卫时杀害同袍、上司,什么冀州粮税船的钱财去处,包括吴某人与罗公公的关系……作为要挟。
一旦这些事情被抖落出来,吴凡就得身败名裂,恐怕得不到天子与靠山王的承认与欣赏。再有那位武艺深不可测的余老,虎视一侧,吴凡料想自己敢不答应,三皇子杨珏定会痛下杀手。
种种原因下,吴凡不得已加入三皇子的阵营。
时至当下,吴某人是何种身份?
大隋开国九老之吴国公文哲的后人。
靠山王杨云飞的女婿。
曦月长公主的驸马。
冠军侯。
骠姚校尉。
数个身份,名头非同小可。
天子与靠山王都有意让吴凡远离朝堂上的争斗,作为特殊的存在,吴凡不听他们的话,少不得吃挂落。吴凡自己不是没想过脱离三皇子的掌控,但想的方向不对,现在被提点后,仔细的思虑思虑……三皇子算个屁啊!只要他吴凡得到靠山王一脉的鼎力支持,哪怕三皇子杨珏将来位登九五,也奈何不了他,得倚重他!至于那些丑事,你抖落去呗!咱一推二五六,能怎样?逼急了信不信转投别人去?
身份上的不同,注定站在的高度不同,吴凡依旧拿从前的眼光衡量自己,自然不行!
转过弯儿来,吴凡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长叹,拍着脑袋,连连大笑。
笑过罢,吴凡抱拳施礼,道:“多谢先生提点!”
范增不置可否的低头呷口茶,凝眉思考着什么。
从范增的作为来看,吴凡不免想到有人拿他与张良对比——谋略相当,军略更胜,为人不行。
倒不是说范增不尊重吴凡,进门的时候可以看出来,主先臣后的道理他懂,他只是不会为人、不会说话。换而言之,表面功夫做的不好。有些事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小节,懒得应对。殊不知,当年正是那些他并不在意的东西,造成他失败的结局……
既然知晓范增的优点与缺点,吴凡不会多想,直言问道:“先生为智者,能否为我指明道路?”
范增的沉思被打破,坐直身体,抱拳拱手,道:“那,敢问主公之志?”
吴凡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范增的问题,一下子为难住吴凡。
吴凡真的没想过自己今后的情况、有什么目标。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最多是有意识的为自己弄个不错的身份而已。
【志向?】
【我的志向?】
【难道要告诉他,我是要成为大奸雄的男人?】
【开什么玩笑啊!】
面色变换不定。吴凡颇为难为情。
范增缓缓的说道:“主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吴凡抿抿嘴唇儿,笑道:“我要成为帝国的骠骑大将军!”
范增依旧不予评价。只说达成目的的方式:“拿下武举的魁首,将自己个人的名望初步打出去。成为一军主帅。建立自己的班底。以主公的身份,只要功勋足够,这个目的并不难,迟早的事情。”,末了,他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自己脑袋空空如也似的,对时局并不太清楚。不了解事情,没有发言权。我需要书。很多的书!”
吴凡哪里能不应允,直接着人在新野县内重金搜罗,很快找回不少书本。
范增沉浸在书本当中,一副认真无比的样子。
吴凡知晓谈话到此结束,不再打搅他,撤了出去。
琢磨着,吴凡前往校场,准备看看童伟如何。
一边走,吴凡心里一边想。
想什么?
吴凡想的是自己的将来。
说起来挺可笑的。吴凡不曾想过自己将来能干什么,浑浑噩噩般,竟混到今日地步,也够幸运的。
骠骑大将军是吴凡的一个暂时托词。他需要想清楚自己到底以什么为目的而奋斗。
【奸雄。】
【大奸雄。】
【何为奸雄?】
【何为大奸雄?】
吴凡的步子逐渐变慢,在一处石亭,逗留下来。
靠在柱子上。吴凡仰望蓝天,眉宇蹙皱。
【如果以曹孟德作为大奸雄的最佳模本。那现在的这个统一天下……时机不对啊!】
【假若这个世界真的是以隋朝为蓝本,就是说……时机其实很快便能到来?】
【还是差点意思呀!】
【若没有杨广那个真正的作死帝在。天下哪里会乱?】
【杨珏?杨武?或者其他?】
【真他么的闹心!】
越想,吴凡脑子越浑浊。
【眼下情况不错,咱身份了得,地位显赫,锦衣玉食,娇娘无数,不至于到没事找事儿的那一步。】
【不如……】
【继续等待?】
没找到头绪,索性不去想,吴凡起身,向着校场行进。
有些事情,不到一定程度,的确想不得。
新野县城的校场,人声鼎沸。
皆因校场中,有二人龙争虎斗。
黄忠与雄阔海,正在动手。
雄阔海、伍熙,这两位乃是一个路数的人,恰好黄忠曾战败过伍熙,与雄阔海打的时候,经验丰富。
相较于伍熙,修行特殊内息使用方式时间更久的雄阔海,气力、技巧等更高一筹。
所以……
二人大战百余回合,谁也不能奈何得了谁。又知晓相互身份是友非敌,不能下杀手。索然无味下,罢手不打。
吴凡到来观看一阵,笑着抚掌,大声叫好。
雄阔海下马,咕咚咚的灌上一气儿水,哈哈道:“过瘾!过瘾!兄弟要不要也试试?”
吴凡摆手拒绝,道:“今日精神不佳,有心无力呀!我家侄儿如何啦?”
雄阔海咋咋舌,叹道:“进步尚可吧!”
吴凡笑笑,问道:“具体点儿啊!”
吴某人已经从雄阔海的脸上看到掩饰不住的自豪与喜悦,知道雄阔海刚才那副模样是装的。
果然。
憋不住笑意的雄阔海大笑不已,炫耀道:“二十招,足足二十招!黄汉升,拿不下他!”
吴凡看向黄忠,以示询问。
黄忠抚须,言道:“的确是个好胚子,好好打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一听这话,吴凡知道那所谓的二十招,水分定有大半。料想童伟年方十五六岁,已经很了不起,吴某人面上也多有光彩。
寻思着,雄阔海难为的说道:“有个事儿,我得跟兄弟你说说。”
吴凡点头,道:“你我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雄阔海龇牙咧嘴的说道:“大郎都十六岁啦!你是他叔父,是不是该给他寻一门亲事?我认识的人太少,年纪相仿的无非是翟玲玲、单盈盈两个野丫头……”,压低声音,雄阔海道:“那两个都是惹祸的主儿,忒不贤惠,万万是不能与大郎做婆娘。况且,辈分不对……”
翟玲玲、单盈盈是翟让与单雄信的妹子,吴凡跟他们是平辈论交,乃义兄义弟,童伟是吴凡的晚辈,的确不大对头。
“嘶!”
倒吸一口凉气,吴凡点头道:“却是忘记啦!等我回洛阳看看,一准儿找个好的!”
话锋一转,吴凡笑道:“要是那俩妹子知道你这么说……哈哈哈!”
挠挠头,雄阔海跟着笑起来。
这时——
...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帝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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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骑飞来。
“侯爷,伍将军有情!”
侍卫模样的人,面带急色。
吴凡虽与伍昭反目,却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定是发生什么变故。
不然。
伍昭能拉下脸儿来,请他过去?指不定当他臭狗屎,眼不见心不烦呢!
匆匆到县城府。
“曼公公……你……。”
吴凡张着嘴,满是惊讶。
有洁癖的小太监曼宁,时常将自己修饰的比女子更干净。可现在,他是满身的血污,披头散发,险些没让吴凡认得出来。
呼呼的平复喘息,小太监曼宁看到吴凡当前,面上一喜。
吴凡完全无视伍昭,径直来到曼宁身边,言道:“曼公公,你这是咋了?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小太监曼宁是咬牙切齿,怒道:“襄阳有变,咱家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啊?”
吴凡一惊,知道自己来时的猜测是对的。
小太监曼宁言语激动,不免显得乱遭:“南梁余孽、交州法曹孟不凡自称梁国太尉,拉拢五溪蛮族等势力,组成八万兵马,意图复国……襄阳城里头,有不少人被他们策反……北燕的暗卫参与进来,荆州牧今日遇刺身亡……鹰扬卫、黄门卫被北燕暗卫袭击,咱家是死里逃生……整个襄阳,乱成一锅粥啦!”
一股脑儿的将事情说完。小太监曼宁神色心有余悸。
吴凡捋一捋思绪,大概是明白——以孟不凡为首的南梁旧臣。已经举旗反攻!
帝国破灭南梁后,开始着重清理被梁国影响颇深的荆州。鹰扬卫、黄门卫。那是大肆出动,布下各种眼线监视。
但。
襄阳城毕竟是南梁曾经的都城,半年时间,心向梁国的人,不会被完全的清肃干净。
孟不凡反攻大隋,拿下襄阳城,是为重新抢夺南方民心,恢复梁国统治。他自然不会只想着强夺,一些里应外合的计策有必要用……
转念间。吴凡蹙眉道:“按道理来说,襄阳城内的人作乱,应当等孟不凡大军到达,效果更佳吧?”
小太监曼宁冷冷道:“咱家是吃干饭的么?发现不对头,咱家是准备先动手,却不想走漏风声,被他们抢先。”
的确。
鹰扬卫与黄门卫不是吃素的,怎可能一点动静没察觉?既然有察觉,那肯定是有动作。逼的对方不得已狗急跳墙,先造起乱来。
吴凡再问:“贼首孟不凡,现在何处?”
小太监曼宁抿抿嘴唇儿,道:“江夏郡!三日内。大军即到襄阳!”,曼宁抓狂不已:“之前咱家是怎么着都找不到他,实际上。他是藏在扬州的洞庭、鄱阳二湖!该死的东西!该死!襄阳城乱成一片,已经失去控制。若被他夺取……”
“等等!”
吴凡打断曼宁的话。
吴某人若有所思道:“襄阳城,混乱是混乱。失去控制归失去控制,但——并没有被贼人完全掌握?对吧?”
小太监曼宁连连点头,道:“所以咱家来,想要请南阳侯即刻出兵,进驻襄阳城,弹压叛乱!”
吴凡扭头看向小透明……不,是伍怀彰。
伍昭摇摇头,拒绝道:“不行!没有调令,我不得擅离职守!”
先前伍昭平叛失败,撤退在新野县休整。原本是准备休整后再战,哪想到天子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南方的乱局作为考验武举人的场地。天子一纸调令下来,叫他驻守新野,暂时等待。
“迂腐!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吴凡不悦道:“事急从权,一旦襄阳城被拿下,助长贼势,乱局将愈演愈烈!”
伍昭站起身,指点下背后挂着的舆图,道:“你总该知道,新野是什么地方!”
吴凡哑口无言。
新野县在南阳郡最南端,是豫州与荆州交接的唯一重镇。曾经为大隋与南梁反复争夺易手的门户地,谁占据它,都如劈开对方的大腿,无论进攻亦或是防守都可做到游刃有余。月前,明面儿里为表述伍昭平定北燕的功绩,实则是不放心荆州,天子将新野县划分给南阳伍家。让伍家增添一县封地的同时,帮助帝国牢牢劈开荆州大腿……
吴凡不得不承认,新野这个地方,的确不能够轻易的放弃掉。万一伍昭去弹压襄阳城乱局不成,反陷落进去,那新野县相当于一件衣服都没穿,真的是任何防护都没有。届时那孟不凡出兵占据新野,将来帝国准备攻打他,都会显得千难万难。
沉默。
吴凡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没有命令下来么?”
【传讯真是个大问题,估计天子那边,现在没得到消息呢吧?】
【既然没得到消息,哪里来的命令啊!】
腹诽着,吴某人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蠢。
“咱家是前日傍晚左右,得到孟不凡现身的消息,即刻八百里加急传讯洛阳……就算消息送到,命令尚需等待,兵马征调等,更是如此!”,小太监曼宁摇头,道:“单靠江夏郡、襄阳郡的郡兵,连挡住孟不凡的脚步恐都做不到……”
深吸口气,吴凡正色的问道:“曼公公,能给我详细说说,襄阳郡内的情况吗?”
曼宁哪里会不愿意,当下,一五一十的给吴凡仔细说着。
……
……
洛阳城。
紫微宫,御书房。
靠山王早已离开帝都,说是回封地东莱郡养老著书。
杨天子得知南方有变。找来商谈的人,乃归来的骠骑大将军杨素。
再者。
杨素曾经负责过南方的那一片儿。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作为谈论对象。
“咳咳咳……。”
杨素面色蜡黄,形容枯槁。一副要死要死的德行。
天子杨俭揉揉眉心,什么也没说,只将手中的情报,递给杨素看。
杨素打眼儿一瞧,顿时请罪道:“此乃臣之罪过!”
帝国灭掉南梁后,坐镇南方的是他杨素。现在突然间冒出个纠集八万多人马的孟不凡,别管孟不凡那八万人马,是不是他杨素被调走后拉起来的,起码态度得摆出来。不能推脱责任。
杨天子幽幽一叹,道:“与处道无关!事情已经发生,你意如何?”
杨素沉吟着,说道:“孟不凡此獠,臣与他交过手。打仗不行,蛊惑人心却是有一套。”
杨天子面无表情,道:“我要的是办法!”
杨素抿抿嘴唇儿,道:“调集兵马……来不及啊!臣……臣身体若是好,定然立刻南下。但……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一番咳嗽,杨素俨然说不出话来。
杨天子着人给杨素端碗茶汤,道:“我知处道忠勇盖世,情形危急。你切勿推脱,直说无妨。”
长舒几口气,杨素道:“臣有三策。供君选择。”
杨天子伸伸手:“说!”
杨素咳嗽着,道:“上策。调集豫州、扬州、交州、蜀州,四州之兵。以雷霆之势,扑灭孟不凡,震慑群贼!此法注重一个快字,若拖沓半分,只恐南方四州大事不妙!中策,择一上将,兵出豫州。如臣记得不错,南阳侯伍昭目前囤于南阳新野,可以新野县为跳板,讨伐贼人!此法格外考验统帅者的能力,只恐满朝大将,不过五指之数有能力做到。下策,静观其变,遣一使者进行招安……弊端太大,变数太多,会助长贼人气焰不说,难保生出其他变故。”
“当当……当当……。”
敲打桌案,杨天子陷入深思。
半晌。
杨天子问道:“你说择一大将,统帅豫州兵马,弹压叛乱,当朝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做到?说说都有谁!”
杨素咳嗽着,艰难的说道:“首推者自然是靠山王!下数来,一字并肩北平王算一个,韩卫骑算一个,臣算一个,再有……”
杨天子挑着眉毛,道:“说!”
杨素叹道:“再有就是汉王殿下,有那个能力啦!”
末了,杨素补充一句:“南宫兴云不英年早逝,同样是一个。”
杨骠骑说的都是废话,主要目的是将现今已被封为汉王的杨武显现出来。
靠山王杨云飞早已身在东莱,千里之遥,鞭长莫及。
北平王罗艺哪里会离开幽州封地?
卫骑大将军韩擒虎跟吐蕃人、羌人打的不亦乐乎,根本抽不开身。
杨素感觉半截身子埋土里,就差给棺材板儿上钉钉子,经不起折腾。
哪个都不能应对眼下急事,汉王杨武是不二选择。
“豫州的州府寿春,屯有精锐兵马三万众……”,杨天子话说半截儿,深深的看了眼杨素,说道:“你觉得高尚书,怎么样?”
高尚书。
兵部尚书,高颖。
杨素心中一惊,却是忘记高颖同样手段不差,踟蹰着,言道:“高尚书不失为好人选,然,久疏战阵呐!”
杨天子嘴角略有上扬,不搭理杨素,直吩咐道:“拟诏!着兵部尚书高颖为钦差,加封后将军,统帅豫州兵马,剿灭贼乱!着汉王杨武为副将,辅佐高颖平定乱局!叫他们立刻出发,不准耽误片刻!将虎符交由高尚书。”转头过来,杨天子问道:“处道,你以为如何?”
杨素低头,不敢对视,道:“陛下英明神武!咳咳咳……臣,病体多恙,恐惊扰圣驾……”
杨天子道:“处道是帝国的栋梁,好好调养调养身体,朕等着你好起来呢!去吧!”
“臣,告退!”
杨素离开御书房,手脚一片冰凉。
【帝王心术,深不可测啊!】
杨素心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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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变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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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真是疯了!”
兰馨儿已经磨咕一路,哪怕已经将要到达襄阳城前,依旧如是。处/女/膜都快让她叽歪没了……骑马嘛!
不怪兰馨儿不理解,实在是吴凡的决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带着区区五百兵马,其中一百还是跟南阳侯伍昭借的,吴凡就敢直奔襄阳城,宣称要剿灭叛乱!
兰馨儿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她不是没打听过,襄阳城眼下已经乱成一锅粥!
甚至。
粥都没有襄阳乱!
荆州牧被刺身亡。
荆州别驾是个叛徒卧底。
荆州世家因利益问题,半数归顺复反。
整个荆州的官员系统早已崩塌,到达无可挽回的地步。
燕国暗卫四处出击,将府兵将领刺杀的一个不留。
响应南梁皇室起兵的人,率领家丁部曲全力攻伐。
趁机捞好处的,更是豺狼般凶狠。
襄阳城处于暴走阶段,秩序溃乱。
用来迷惑视听,数天前出现在南郡的韩越,正赶来。
孟不凡大军自洞庭、鄱阳二湖东进,业已到达江夏,三日内必到。
情况危如累卵。
种种不利因素下,旁人避之不及,吴凡可倒好。一无调令、二无实力,非得上赶着往里凑。
不是疯了。是什么?
吴凡知道,不止是兰馨儿。其他人一样心中嘀咕颇多,但他坚持自己的行动。
缘何?
四个字。
有利可图!
至少吴凡自己是如此看的。
骑在狮子骢马上,吴凡内着金丝软甲,外穿滚线黑袍,挂玄铁狻猊兽面铠,戴嵌玉宝石荆棘冠。腰脊上是十四势刀匣子,马鞍斜插震天弓狼牙箭,手中握着一杆凤嘴紫金刀。走在最前端,面无表情。自有一番威严,叫人好生赞叹。
吴凡身后,左边有范增,中间是兰馨儿,右边为曼宁。
接着。
雄阔海、黄汉升、魏文通、英布、石宝、马武。
六员大将,一字排开。
雄阔海是吴凡暂借来用的,燕国暗卫的强悍,使得吴某人必须小心谨慎一些。
襄阳城近在眼前。
当今天下,能够与襄阳比一比谁更繁华的城市。唯有帝都洛阳城。无论是从前的帝都长安,亦或是更名为北平城的易京,都不能与襄阳一较长短。
只是。
那洞开的城门,慌忙逃窜的百姓。让人知晓,襄阳城眼前不是很安宁。
吴凡勒住战马,长刀高举。停下队伍。
转身过来,吴凡的目光掠过众人。平淡却铿锵的说道:“再次重复一遍,想滚蛋的。早点滚蛋,不要坏了我的大事儿!”,话音一顿,吴某人接着说道:“不想滚蛋的,跟随我,建功,立业!多余的话,我不想再多说,可你们要记住三件事情,第一,服从命令!第二,服从命令!第三,坚决服从命令!一刻钟,自行考虑!”
话音落下。
有的士卒不禁问道:“真的可以走?”
吴凡点头,似笑非笑道:“随便走!”
另有人问:“我……我的奴籍?”
吴凡挑挑眉毛:“想得到,就要有付出!你当我是在做好人好事儿的吗?”
踟蹰中,依旧有人准备出走。
吴凡伸伸手指。
“嗖!”
黄忠搭弓捻箭,一羽夺命。
众人噤若寒蝉。
吴凡嗤笑一声,道:“看到了吧?按帝国律例,逃奴、逃兵,人人得而诛之!”
士卒明白了,吴凡之前说的话,不过是空话、套话、废话,他压根儿没有让人离开的意思!
“曼公公?”
吴凡叫了一声。
小太监曼宁打马上前,等待着吴凡的后话儿。
从某个时候开始,小太监曼宁已然发现,今非昔比的吴凡,决不能够如从前般随意对待啦。
吴凡抿抿嘴唇儿,言道:“襄阳城我没来过,之后的一切,要多多仰仗你!”
小太监曼宁那是笑靥如花,翘着兰花指,道:“咱家自然听从命令!”
“好!”
“出发!”
长刀一挥,吴凡单刀匹马的率先奔向襄阳北城关。
襄阳城的乱,是多种多样的乱,最大的原因在于……趁火打劫。
劣根性。
人的本质。
北城关处,有人设了哨卡,收过路费、人头税。
急于逃脱战火的百姓,免不得被剥削,甚至于一些良家姑娘,都会因此失去贞/洁。
“大人,行行好,放我们走吧!”
“真的没钱啦!”
“不要啊!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
嘈杂的声音,有求饶、有哭泣、有悲伤、有愤慨……
然而。
依旧不能打动铁石心肠、见钱眼开的人。
“没钱?没钱还他娘的想走?”
“告诉你们!不给钱,谁也别出去!你个腌臜货,剁了他的手,敢碰老子!”
一个穿着盔甲的壮汉,大声的叫骂不断。在他身边,放着几口大箱子,箱子中,满是金银财帛。另有百十余人者,为虎作伥,耀武扬威。
城关口堆满了人,全是拖家带口的百姓。
没人敢造次。
刀枪无眼,何况是武装起来的流/氓恶棍。
“轰隆隆……!”
雷鸣声,忽然作响。
那穿着盔甲的壮汉仰头看看,日头大亮。并没阴天下雨。
“骑兵!是骑兵!三爷!三爷!”
手下的小喽啰,惊恐的指着。
那三爷瞳孔一缩。言道:“把拒马都给我摆上!快!快!快!”
数十人立刻去将两侧的拒马推过来。
“轰隆隆……。”
骑兵依旧不停,朦胧烟尘从上了吊桥才算散尽。
当前一人。英武了得,俊朗非凡,直冲过来。
“唰!!!”
一抹刀锋闪过。
“咔嚓!”
相距数丈远,一排拒马木被劈飞。
骑兵速度减下来,于城关口,彻底停下。
吴凡眯着眼,左右顾盼,刀锋放在眼前之人的肩膀上,和蔼的问道:“谁的部下?嗯?”
那三爷早已被惊呆。此刻刀口架在脖子上,逼近死亡的气息,令他清醒过来,两股战战,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老远儿就看到你在这里……维持秩序,做得好啊!”,吴凡脸上挂着笑意,啧啧道:“把你手下的兵,都聚过来!明白么?”
吴凡稍微一用力。一抹鲜血自那三爷的脖子上流淌不息。
那三爷大叫不已:“都过来!都过来啊!”
差不多有一百五六十人,全踟蹰着聚过来。
吴凡挥挥手,身后兵马将人围起来。
叹口气,吴凡道:“最可恨的就是你们这种渣滓!太可恨了!全杀掉。一个不留!”
“啊……啊啊……”
“饶命!饶命啊!”
短短一炷香时间,城关口,血流成河。
吴凡甩甩刀锋上的血迹。整合队伍,打马进关。
城内百姓。自动分开道路。
“那些箱子里的金银财帛,谁被勒索了。自己可以取回去。挣点钱不容易,我,体谅你们。”,吴凡声音平缓,让人倍感压力:“吾乃帝国钦差、冠军侯吴守正!闻襄阳城乱,率领大军五万前来弹压,转眼及至。诸位乡亲父老,无需惊慌,城中叛乱,很快可以被剿灭、平定!”
说罢。
吴凡直奔城中,不多说一句。
“冠军侯?吴守正?哪个吴守正?”
“莫不是那位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的吴守正?”
“听说月前的武举上,此人力压群雄!”
“不止,不止!我家有个洛阳的亲戚上元节后来串门儿,说过他!据说他是开国的吴国公后人,靠山王的弟子,曦月长公主的驸马爷,今年才不过十八岁!当今天子封他做骠姚校尉,看好他成为霍骠骑那样的骠骑大将军呐!瞧瞧他刚才的身手……”
“那咱还回去不?”
城关口云集的逃难百姓,议论纷纷。
倒是被恶霸流/氓敲诈的钱财,放在那里,始终无人敢动。
所谓窥管见豹。
刚进入襄阳城,便看到身着兵甲的无赖,居然敢堵在城门收钱。吴凡心中明白,襄阳城里头的乱,要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糜烂。
吴凡默默无言。
兰馨儿却忍不住道:“明公,先咱抽身尚且来得及,您……能不能不要一意孤行呀!”
吴凡偏头斜睨,道:“你若不愿,滚蛋!”
兰馨儿被那冷冷地一瞥,吓的心中一颤,不敢再言语。
吴凡道:“曼公公,我要先收拢兵马,给我带路!”
“喏!”
小太监曼宁立刻有回应。
好似变了个人,吴凡的威势,叫人心惊,莫敢不从。
荆州是天下之腹、四通八达的枢纽,更是南梁影响最深的地方,无论是它的富庶、亦或是它的不确定因素,都足够让大隋重视。既然重视,作为荆州的州府,襄阳城内自然会囤积重兵。整个襄阳城,足有守军三万众,由帝国镇南将军张贺统领。
能够坐到帝国仅有的十二名三品武将,镇南将军张贺绝不是庸碌之辈。可惜的是,连骠骑大将军杨素都能刺伤、导致其再不复从前勇武的燕国暗卫,不是吃素的,张贺遇刺身亡,驾鹤西去。不仅仅是张贺,只要能叫得上号的守军将领,除却投诚的,基本全遇害。
失去武力的威慑,乃是襄阳乱局的根本症结所在。
吴凡来了,最先要做的,就是将枪杆子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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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天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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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从来不是帝国的荆州,是世家的荆州。
一如天下从不是帝国的天下,是世家的天下。
士族门阀的强大,从古至今的延续不灭。
纵然有所更替,也无非是几家兴旺、几家破落,更替着来罢。
荆州。
是天下的一个缩影。
蒯家。
作为从汉朝延续至今的大家族,经历过五百余年风吹雨打的蒯氏,名望十足。
可惜的是,往昔的光辉只能作为谈资,办不了实事儿。
三代家门不幸,足以将任何一个大家族的底蕴,败得精光。
蒯立出身于一个这样的家族,自然需要背负起兴旺家族的任务。若他跟父辈、祖辈一样的烂泥扶不上墙就算,只是他自负才华,平生了事端。
“侯爷!侯爷!侯爷!!!”
外头的呼唤声,打断蒯府书房中人的叙话。
“吱嘎——!”
门扉开启。
时年三十六七岁的蒯立,正值年富力强,其人容貌威仪,蓄须三寸,浓眉大眼,颇有豪士之风。
望着门外已经披坚执锐的侍从,蒯立示以询问眼神儿。
侍从抱拳拱手,言道:“城北冲进来一支兵马,为首者据说是冠军侯吴守正!”
蒯立皱起眉头。道:“吴守正?他带了多少人马?”
侍从道:“五百左右!”
蒯立没听清楚似的:“多少?”
侍从重复道:“五百左右!”,他顿了下。看主人家的诡异神色,补充一句:“那冠军侯吴守正进城后。马不停蹄,直奔城西大营而去!”
“哼!”
蒯立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的挥手,让侍从退下。
转身回屋,蒯立顺手关上门,抱拳道:“让公主殿下见笑啦,五百人马……大惊小怪!”
书房中另有一人,是位姑娘。
她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肌肤晶莹如玉,面庞未施粉黛,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好似会说话。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她很矮,不过五尺身高,没长大的娃娃一样。偏偏这个娃娃,有着妩媚的面庞,丰腴的身姿……
公主。非大隋公主,亦不是南梁的公主,是北燕的公主。
封号安馨。
闺名李唯。
乳名暖暖。
一个本肩负使命,欲和亲吐蕃。却又命运多舛,没嫁过去就克死了吐蕃王子的公主。
当然。
安馨公主嫁不嫁过去没什么意义,她到达吐蕃高原。不适应气候,于凉州暂作等待的那段时间里头……燕国。成为历史。
现如今的安馨公主,被燕国暗卫视为主人。依旧非同小可。
“吴守正?”,安馨公主凝眉思考一下,言道:“此人,不简单!侯爷莫要轻视他才好!”
蒯立是蒯家现在的主事人,曾经作为南梁的户部侍郎,并非什么侯爷。说起来,当初大隋破灭南梁时,正是包括蒯立在内的某些人不忠南梁,才导致梁国那么快速的灭亡。大隋灭梁,论功行赏时,故意忽略他们那些卖主求荣之人。于是乎,使得似蒯立这等人心生不满,在孟不凡、萧铣的笼络下,一手促成眼下襄阳城的乱局。归纳来说,孟不凡、萧铣只是给了蒯立一个南郡侯的名号、一个希望,蒯立还给他们一个惊喜。
蒯立有几把刷子,但为人有点眼高过顶的意思:“轻视?一个市井腌臜之辈,无非是仗着把子力气罢!区区五百兵马,他竟敢横冲直撞进来?呵呵呵……襄阳城内的三万守军,不听话的将领,早已被公主殿下除掉,剩下的,都是我们安插进去或收买过的听话的人……他翻腾不出什么浪花儿!待他到了城西大营,就是他死的时候!”
安馨公主托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我无所谓,反正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站起身,安馨公主慢悠悠的说道:“该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完啦!就此告辞,无须远送!”
没有国家作为依托,燕国暗卫的生存是个问题,安馨公主恰恰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加上她是燕国皇室的血脉,暗卫军选择忠诚于她,未尝没有道理。
说完该说的话,安馨公主自顾的向外走。
蒯立思忖着,道:“公主若是无事,不妨暂住几日,皇子殿下与太尉大人,可是很想与您见见呢!”
安馨公主嫣然一笑:“再说吧!”
推开门。
安馨公主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不禁用手遮挡下。
一柄伞无声无息似的移过来,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鬼脸儿面具的人,悄然出现。
……
……
吴凡要平定襄阳城内的乱局,仅仅凭借自身带着的五百兵马,想都不要想,他必须掌握更多的……屠刀!
“曼公公?你手里的剑不错,借我用用!”
临近城西大营,吴凡忽然伸手对小太监曼宁要东西。
小太监曼宁手中有一柄三尺长剑,黄金打造,镶嵌七彩宝石,贵气的一塌糊涂。
愣愣神儿,小太监曼宁将长剑递给吴凡,道:“现在该当如何?那城西大营里的兵马,有三万之巨……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等啊!”
“不会淹死你们,只会淹死我!”,吴凡接过长剑。抽出来看看锋芒,合上后。扔给雄阔海,道:“兄弟。跟我走一趟!”
“明公!”
兰馨儿反应得快,已经知晓吴凡准备干什么,不禁出言。
吴凡挑挑眉毛,道:“原地等待!”
“可……”
兰馨儿想要劝说。
吴凡直接打断:“第一,服从命令!第二,服从命令!第三,坚决服从命令!懂吗?”
“喏!”
兰馨儿被吴凡眼中那种看死人一样的冷意,吓的一颤,不敢再语。
吴凡慢悠悠的勒马向前走。雄阔海毫不犹豫的跟随。
走出一段距离,吴凡笑道:“三兄,连累你啦!”
雄阔海憨厚一笑,爽朗道:“你我歃血为盟,结成兄弟,当日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今日犯险,我不跟着,谁跟着?”
“哈哈哈……!”
放声大笑。吴凡豪气冲天。
不再多说,吴凡跑马城西大营。
辕门外地守军已经看到吴凡与雄阔海,架起兵戈阻拦。
“军营重地,来者止步!”
一个队正模样的人。高声喝令。
吴凡减缓战马冲锋之势,及至近前,叫道:“吾乃帝国钦差、冠军侯吴守正!尔敢拦我去路?闪开!”
那队正被唬的一愣一愣。
吴凡冷哼一声:“没听到么?开门!莫要等我请出御剑。斩你狗头!”
雄阔海将手中宝剑高举,嗔目怒视。
那队正顿时被雄阔海骇人的威武气势。吓的肝胆俱裂,竟是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众人皆惊惧万分。
看着洞开的辕门。吴凡毫不犹豫的打马冲将进入。
“喝!喝!喝!”
“咚!咚!咚!”
耳闻有士卒操练之声,吴凡循声而走。
不出五百步远,吴凡业已见到乌泱泱的一片士卒,正在校场操练。
再看。
校场前的点将台上,众将云集。
【天公佑我!】
心中赞叹一声,吴凡高昂头颅,奔向点将台。
点将台上。
居于帅位者,身长八尺一二,面若涂脂,虎背熊腰。着一身儿金锁甲,腰间佩宝刀,身旁放着一柄寒铁尖枪,重达一百余斤。
此人名为邵斌,乃是南梁旧将。
邵斌正日夜练兵,以备战时用。
猛地一抬头,邵斌看到远处有人策马疾行,不禁大怒:“那是何人?军营重地,不许策马,谁给他们的胆子?”
邵斌周围的人,齐刷刷的侧目过去。
“不是哨骑吧?”
“什么眼神儿?哨骑有穿成那样、骑乘那种好马的?”
“那是谁?看样子,好像是两个将军呐!”
“难不成是太尉大人派来的?”
众将议论纷纷,恐怕他们再怎么想也想不到,那居然是诈称钦差的吴凡!
吴凡就这样,在众人的迟疑猜测中,到达点将台前,行走的无比顺利。
绕着点将台,吴凡直接纵马顺着台阶上去,行为无比疯狂!
邵斌大怒,刚想说什么。
吴凡却是抢占先机,怒吼道:“谁是邵斌?站出来!”
邵斌一愣。
其他人却是齐刷刷的看向邵斌,不经意间出卖掉他。
吴凡策马来到邵斌身前,手中凤嘴紫金刀抡圆,一刀斩击下去。
“唰!”
“骨碌碌!”
谁能想到吴凡会暴起伤人?
邵斌的脑袋在地上滚动不停,无头的尸体,血溅三尺余高!
被喷的满面血迹,吴凡状如恶鬼,扫视众人,大喝道:“谁是蒯峰?谁是刘凌?谁是蔡山……站出来!”
一连点得八个人的名字。
无人敢应。
吴凡左右环视,发现些端倪,毫不犹豫,当着上万人的面,亲手杀掉那八人。
而后。
吴凡气冲云霄,放声大吼道:“吾乃帝国钦差、冠军侯吴守正!奉天子命,前来平叛!率军五万,转眼及至!吾知尔等从贼,实为迫不得已,在此承诺,既往之事,永不查究!正直南梁余孽造乱之际,悉贼首孟不凡兴兵八万来犯,本侯欲率兵剿叛,忠君报国,尔等可助我一臂之力乎?”
言毕。
吴凡居高临下的看着点将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将领,意思很明显。
那几人连忙拜倒,口称:“全凭侯爷做主,我等定当遵从!”
有人做表率,盲从的士卒,哪还有什么主见。
顷刻间。
城头变幻大王旗!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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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虑的兰馨儿骑在马上,抻着脖子东瞧西望,一张俏面颜色换的宛如蜀中的变脸戏法儿。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疯了……”
兰馨儿口中是嘀嘀咕咕不断。
“你能不能不吱声?咱家心里头烦着呢!”
小太监曼宁看不过眼儿,尖声细语儿的来上一嗓子。
兰馨儿长呼口气,咬着嘴唇……嘴里不说,心里头继续。
“要是想走,那就走吧!”,范增突然间开口,面无表情,盯着兰馨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与我们,不一样!”
范增那双威严的眸子中,饱含睿智,仿佛能看透一切。
兰馨儿心虚又心惊,终,螓首不敢对视。
偶尔回头看上一眼,兰馨儿大概是有点儿明白什么叫做“你与我们不一样”的意思。
就兰馨儿所知,黄忠、英布、石宝、马武、范增,此五人乃吴凡的嫡系铁杆儿追随者。不知吴某人用的什么法子,反正他们几个人大有不离不弃的感觉。而魏文通、小太监曼宁,与她自己,都是临时或有其他原因暂时依附吴凡身边,各有各的心思。吴凡仅带着雄阔海去城西大营招降纳叛,前五人只是耐心的等待命令,丝毫不关心又好像充满信心。他们三个却躁动难安的很……兰馨儿所虑,无非一旦吴凡失败。自身陷落不说,他们这些人。肯定跟着吃挂落儿。
正常。
能活着,谁想死?
再有。
范增未尝没有警告的意思在内。
范增到来不过一两天功夫,言语甚少,每每却切中要害处,洞察力惊人的厉害,着实让兰馨儿心惊胆战的很。兰馨儿无比确定,吴凡没告诉过范增,自己与他是什么关系,但范增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头。已经看透她一样,怎能不叫兰馨儿害怕?
【返璞归真,锋芒藏拙,偶露之,天下光寒?】
【能给我如此大的压迫力的人,上一个是谁?】
【范增、范士曾?为什么查不到他?】
【不不不!连那黄忠、英布、石宝、马武,乃至关羽、张辽、张蚝、吴用这些人,都跟石头缝儿里蹦出来一样!】
【绝世战将,天下智囊。为何听从吴守正的话?】
【吴守正到底是要做什么?】
兰馨儿那双剪水双瞳,逐渐失去焦距,她陷入深深的沉思。
猛然间——
城西大营方向。
“必胜!必胜!必胜!!!”
士卒的呼号声,响彻云霄。
“咚!咚!咚!!!”
战鼓的轰鸣。传诸四方。
【怎么了?】
【难道……】
兰馨儿张着嘴,陷入一种呆滞当中,她想策马逃跑!
【吴守正……死了吗?不然的话……】
【不对!】
兰馨儿眼角余光一扫。看到范增面上的笑。
【成……成功啦?】
兰馨儿变得更加痴傻。
范增伸手抚须,左右环顾。瞧见有处高门深院儿,挂着侯爷的牌子。淡淡的说道:“石宝,带上百十来个人,抢了他!”
吴凡有言在先,他不在,所有人都要听范增的。
不服?
那就滚蛋!
石宝执行力很到位,一炷香时间不到,押着几车金银财帛出来。
范增瞄上一眼,摆摆手,道:“不够!”
不够咋办?
再抢啊!
接临城西大营的几处宅院,都是大营内的某些将军的府邸,有小太监曼宁这个黄门卫三挡头在,自然能分辨出敌我。
耐心的等候段时间。
范增率领兵马,带着钱粮,奔城西大营进入。
……
……
半个时辰左右前。
城西大营。
校场。
点将台。
瞟一眼脚下身首异处的九具尸首,吴凡眼中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情绪。
转过头来,吴凡伸手一一扶起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位将军,语气平缓的说道:“我知将军等并非有投敌之心!然,贼势甚大,手段卑劣。不得已,屈身事贼。为的是寻觅时机,以报帝国。”,稍顿,吴凡似笑非笑:“我曾有幸,数次面圣。天子陛下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不如想出解决办法’!诸位以为然否?”
几个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大概是有些聪明,连忙表态,大声道:“我等愿奋勇杀敌,洗刷耻辱,望侯爷不弃!”
众人赶紧跟上节奏。
吴凡抿嘴一笑,唏嘘道:“这就对了嘛!知耻后勇,杀敌建功,你们的未来,希望尚在!”,咂咂嘴儿,吴凡毫不客气的坐到点将台上的主位,微微扬起下巴,道:“士卒原来的编制是什么样的,你们应该心里有数,天黑前,按从前部署,各自归建!那些不属于州府军的人,全部剔除出来!”
“喏!”
众将轰然领命。
没敢离开点将台,几位将军通过令旗,召唤校场上真正干实事儿的校尉前来,相继交代命令。
校场上的兵马,不多时乱成一锅粥,呼喝声四起。
至此。
吴凡是长舒口气,放下心。
站在吴凡身后,给吴某人做护卫的雄阔海,咧着大嘴,称赞道:“兄弟。够气魄!今日之事传出,定叫你威名远扬!”
吴凡扬起嘴角儿。叹道:“五分算计,三分运气罢!”
没错!
五分算计。三分运气!
造就吴某人眼下的成功。
早在来时,吴凡有仔仔细细的与小太监曼宁问询过驻守襄阳城兵马的情况,之后与范增商谈一番。吴凡告诉范增他的异想天开,而范增却通过一些演算,点头赞同。这其中不可寥寥数语说清,但能够确定的是——吴凡绝不是一时冲动。
依旧是三字精髓。
唬、吓、诈。
吴凡以为,乱局出现,人心混乱,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最为有效。谁能想到他吴凡敢以区区五百兵马,前来弹压逆反?扯虎皮、拉大旗、吹牛/逼,一把不过华丽点儿的剑说成是天子御赐,一个刚册封的小侯爷说成是帝国钦差,一支五百人马的小部队说成五万天兵……
三万州府兵,不是少数,得到它的人,定然是准备将它化作己方战力。吴凡得知统领三万州府兵的将军,半数被刺杀。另有半数被收买或为活命而投诚,就明有机可趁。敌人绝对会打乱州府兵的建制顺序,重新整合部队,短短的一两天内。做不到的!兵不知将、将不认兵的混乱,使得吴凡大摇大摆的从外边冲进来,当众斩杀敌人。没有人拦着。全给吓傻了!
唬中藏诈,诈中有吓。吓中带唬。
哪个能反应过来?
吴凡算计了很多,可也只有半对半的把握。剩下的全部要看运气。
很不错。
因为要打乱州府兵的建制顺序,凝化新的战斗力,邵斌这个主将,率领一竿子各种将军,齐聚点将台,操练士卒。假如吴凡来的时候邵斌不在,亦或是点将台上有半数将军没到,那乐子可就大啦!吴凡成功那是不会了,他只会被人床弩剿杀、乱刀砍死。
吴某人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心中怅然。
【这/逼/装的,真累呀!】
险之又险,吴凡终于是有异曲同工妙处的复制当年霍骠骑的壮举呢。
“兄弟!范先生他们来了!”
雄阔海向着远处一指。
吴凡顺手看过去,面露喜色,言道:“终于是来啦!嗯?啧啧……”
眼看范增率人前来,且不知从哪里弄得闪着金光宝气的数辆金银财帛车,吴某人心中赞叹不已,他正愁着这事儿呐!
州府军背反帝国,如今又转投回来,一折腾,士气下降的厉害。吴某人的打算,不仅仅是眼前那么一丢丢,他有更大的预谋!
能够最快提升士气的方式是什么?
钱啊!
犒赏三军,无疑是告诉那些将士——跟着南梁混,有个屁的前途!看见没?帝国不会亏待你们的,好好干啊!都给我拼命!
吴凡疏忽的地方,范增完美无缺的填补上。
【八百万的点数,花的不冤,值!】
吴凡心中大声叫好。
及至近前。
范增抱拳施礼,道:“侯爷,我们带来的东西,怎么办?”
范增的话,不仅是说给吴凡听的,同样是说给其他人听的,主要就是州府军的将军等。
吴凡得配合着演戏,哈哈一笑,豪爽道:“那些是天子陛下赐予的赏钱!传令下去,今日傍晚犒赏三军!”
“谢过侯爷!”
众将抱拳行礼。
不多时。
有个将军过来禀报,道:“侯爷,被贼人安插进来的兵马,足有三千余人,该如何处置?”
吴凡眼睛不眨一下,道:“杀!”
那将军全身一颤,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三千六百人……侯爷,这……”
吴凡呵呵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到:“总有人,要付出血的代价不是?去吧!”
一挥手,吴某人谱大得很。
眼角余光一扫,吴凡看到雄阔海等人的不忍,叹口气,道:“恩威兼施呐!恩,有了。威,必须有!只有鲜血与尸首,才能警醒某些鬼迷心窍的人!不流血……一旦事情有变,我等尸骨无存!不要作小女儿态,有妇人之仁!”
仰仰头,吴凡不在赘言。
站在今天的高度,吴凡已经不需要去解释那么多。
理解的,终究会理解。
比如范增,他现在以一种欣赏的态度看待吴凡。
不理解的,怎么也不会理解。
比如雄阔海,他有点儿想不通吴凡何以那样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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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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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兖州。
谯郡、谯县。
一支千人兵马自北而来,直入城中。
不干别的,只找吃的。
从帝都洛阳南下,人马不歇,一日内赶路数百里,总该补给下才是。
婉言谢绝县令好意,只要干粮、马料暂作补给后,曾经的五皇子、现在的汉王杨武,寻个空子溜到街上。他看起来毫无尊贵模样,抱着一大碗从街边买来的面片儿汤,多放胡椒、多放醋,蹲在地上呼噜呼噜的狂吃,饿死鬼托生一般。
“殿下,补给的差不多啦!”
黑瘦黑瘦的李密走过来,小声的在一旁提醒。
皇子封王后,有开府的权利,李密暂居汉王府的主簿一职。
杨武闷不吭声儿的将碗中最后一点汤水喝干,随手赏给小贩一片金叶子,麻利的跨马前行。
李密紧随其后,嘴唇嗫嚅,好半晌,言道:“高尚书那里……不大对头。”
杨武愣愣的偏头,叹道:“上了年纪,难免力不从心。实在不成,你看着弄辆马车……”
李密打断杨武的话,道:“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武皱起眉头,慢吞吞的伸出三根手指。
李密深吸口气,道:“捕风捉影的消息中……只怕是的!”。稍顿,他语气笃定的补充道:“此行。必不顺利!”
杨武眯眯眼睛,哼道:“无所谓!先收拾掉那个烂摊子。回头再去收拾身后的杂杂碎碎!”
“恐……高尚书未必肯与殿下顺心如意呀!”,李密幽幽道:“离开洛阳,却不独掌一军,远不如留在帝都……洛阳一旦有变,殿下天高海远,哪里知道什么是什么?”
杨武觉察到事情是不太好弄,遂,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被拖在南边不能归,得想个办法破局?”
李密报以赞同。道:“没错!殿下如今是副将,且并无监军之权。或者说,什么权利都没有。高尚书选将,选的看似都是与夺嫡争端毫无瓜葛的人,恰恰是如此,才更加难办呐!只要高尚书大权在握、大势在握,殿下就毫无反击的余地!算计的太狠啦!”
揉揉眉心,杨武深吸口气,道:“你意如何?”
李密左思右想。道:“吴守正!即刻找到吴守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之以利,无论用什么方式,务必要他帮殿下这一次!陛下之前要五十名武举勇士自筹兵马,南下平叛。吴守正是那些人中威望最高者,其中半数能够受他影响……别管多少,只要他来。殿下好歹有些希望尽快完成平叛。帝都那边有大将军撑着,一时两时。没有问题,时间长了。可就不行。”
杨武点点头,琢磨着,言道:“那就你去吧!别人去我不放心!”
李密抱拳拱手,领下命令,口中继续说道:“未能早识破阴谋,臣下……惭愧啊!”
杨武笑了笑,道:“现在只是猜测,有待证实,咱们做的无非是最差的打算罢!况且,就算是真的,与你无任何关系,连大将军都未能看破。只能说,我那位皇兄,隐藏的太深啦!连高尚书都能拉拢过去……呵呵呵……有点意思啊!”
李密唏嘘道:“很快就知晓是真是假啦!高尚书不会拿帝国大事开玩笑,可一旦将贼势控制到一定程度……”
后边的话,李密未说,意思很明了。
杨武挥挥手,道:“做万全准备,你且去吧!”
“喏!”
李密施礼,率领几个随从,分路而走。
杨武站在原地思忖很久,直奔城南,与兵部尚书高颍汇合一处。
高颍好歹五十几岁的人,经不起太大的颠簸折腾,神情萎靡不振。
刚喂饱的战马,不能狂奔,与人吃饱不得做剧烈运动差不多一个道理。马队的脚步,稍微偏慢。
杨武与高颍并行,面无表情,心中却是逐渐的将高颍这个人,捋上一遍,想想自己几乎忘却的事情。
高颍,字昭玄。
出身于一个小士族家庭。
其父高宾,没啥能耐,不过是个言官。
高颍不一样,少有才学,聪明敏捷,很有度量胸襟,读了一些史书,特别擅长辞令。
二十岁左右,高颍举孝廉,开始为官。
从一介县令佐官,做到郡守之位,高颍靠真才实学,仅用五年时间。
当今天子图谋储君大位时,早听闻高颍很有能耐,便拉拢过高颍,高颍欣然应允。
高颍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发生在二十年前。彼时天子刚登基不久,初掌权柄,还玩儿的不转,间接导致豫州牧尉迟彤为南梁策反,起兵造乱。天子御驾亲征,高颍是那次大战的策划者,过程不提,最终的结果是斩杀掉豫州牧尉迟彤,大胜而归。此后,天子非常倚重高颍。
多年来,高颍做过将军、做过文臣,可怎么做都未曾问鼎过帝国人臣之首,三神将或左右二丞相的位置。概因高颍做错过一件事情,事情很简单,他为夺嫡不成,起兵造反的四皇子说过情,因为他是四皇子的授业恩师。好在他没参与那件事情,不然天子不会是不再喜欢他,而是杀了他。十年前,他本该升任为帝国右丞相……
想来想去,杨武终于想到最重要的地方——高颍,是四皇子的授业恩师!四皇子与三皇子乃亲兄弟也!
四皇子几乎为人所淡忘,连带着高颍与四皇子的关系,都快被人忘记。
一念之间。杨武知道,李密说的话。迟早要变为现实。
“殿下?汉王殿下?”
耳边的呼唤,叫醒杨武。侧目一看,正是高颍在对他说话。
杨武面色如常,笑着抱拳道:“尚书大人有事儿?刚才吃的有点多,这会儿犯困啦!”
高颍挂着大大的眼袋,问道:“老夫久疏战阵,殿下则是能征善战,不知殿下对此行,有何看法?”
内斗归内斗,在真正的大事面前。一切都得放下。
什么是大事儿?
南梁都要复国了,还不是大事儿吗?
总不能因为自家人的龌龊,让外人得了便宜。
杨武早有想过,当下直言不讳道:“来的时候,黄门卫的消息你看到了,襄阳城的丢失,已不可避免……孟不凡诈称兵马二十万,实则只有八万。这八万人马估计少不得大半水分,与乌合之众差不多。真正叫我担心的地方有两个。其一,襄阳城内的州府军,其二,新野县。前者一旦被策反。会大大加强孟不凡的实力。后者乃荆州门户,一旦丢失,我等跨江击贼。又要平生几番波折!”
“哦?”
“那殿下没担心过襄阳城丢失的后果?襄阳城被孟不凡占据,孟不凡就可以通过襄阳城传召荆州……”
高颍说了个讨人嫌的半截儿话。
对于杨武而言。并不难去理解。
襄阳城本为南梁国都,南梁余孽占据它。打响旗号,重新号召被南梁影响甚深的荆州百姓,更会使得那些盲从的人跟随,造成难以想象的轰动。
杨武沉吟着,说道:“卫骑大将军、征西将军坐镇西凉与蜀州,征南将军、征东将军分列交州、扬州。曾经的南梁四州,有三州被帝国牢牢的捏在手中。从地形地势上看,正好将荆州这个天下之腹围在中间……乱起来的,最多是一个荆州而已!大不了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碾,碾压碎了算,重塑山河!”
【大气磅礴啊!】
高颍心中一颤,旋即沉重的说道:“荆州有数百万百姓……殿下,百姓可悯呐!”
杨武点头,道:“我何尝不知?那无非是做最坏的设想而已!”,开玩笑一样,杨武笑着言道:“要我说,寿春囤积的那三万兵马,是王叔征讨梁国后,留下来的精锐。步骑参半,战斗力相当强悍。不如交给我指挥,拉开了在平原上与孟不凡较量一番,一仗把他打趴下的算!”
“我倒情愿那么简单!对啦!我听说……”
高颍似有感慨般连连嘘叹,东拉西扯的不着边际。
杨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突然间来上一句:“同行却不同路,可惜!”
高颍那双浑浊的眼睛带着笑意,幽幽道:“道同却不志和,悲哉!”
“哈哈哈……!”
仰天大笑,杨武双臂张开,端坐马上,身板挺直,头颅高昂,神采飞扬:“尚书大人!你老了!学会念旧啦!”
高颍无声摇头,目光望向远处,言语低沉:“殿下!你太年轻!不懂呀!”
杨武按着坐下马鞍,探出半边身子,紧紧的盯着高颍:“他不是四兄!他的伪装,不过是本色!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高颍并无言语。
杨武冷哼一声:“迟早你会明白我的话!当年若不是他那么废物,至于拖累到……”
“够了!”
高颍双眸暴睁,打断杨武的话。
气势一闪而逝,高颍归于沉寂,慢声细语的说道:“自己穿上鞋走自己要走的路,脚上磨出泡来,怪不得谁!不是么?”
杨武哈哈一笑,道:“说得对!”
有些话,不能明说。
杨武是在试探高颍到底是不是跟三皇子一路。
高颍承认了,不曾隐瞒。
杨武问高颍是不是因为四皇子,所以与三皇子一路。
高颍否认了,却不说原因。
总之。
二人已撕破脸皮。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敢信
襄阳城。
蒯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蒯立感觉自己的认知观、价值观、人生观,完全被颠覆毁灭。
俗称——毁三观。
五百人?
不!
仅仅是带着一个人!
那吴守正竟然将城西大营的三万兵马,收拾的服服帖帖?
蒯立起初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竟然会轻而易举的被人破坏掉。但,现实告诉他,那是真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
【到底是哪里不对?】
【天呐!】
蒯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手抚额头,满面颓丧。
没办法不失落。
蒯立自负智谋,在大隋帝国的眼皮子底下与孟不凡勾结,丝毫不被察觉的将驻守襄阳的州府军架空,手段滔天。偏偏当一切看似成功、圆满结局唾手可得时,突然杀出个人,将他的一切打碎,轻而易举的,有如用菜刀切豆腐般容易……
【天要亡我!】
蒯立双目赤红,嘴唇儿嗫嚅着,几欲垂泪。
“笃笃……笃笃……。”
房门敲响。
蒯立收敛情绪,言道:“进吧!”
纵然有所收敛,蒯立的语气依旧掩饰不住低沉情绪。
进来的人是蒯立养的门客,有些才学,为人机灵。
蒯立唏嘘道:“大祸眼看临头,我告知你们赶紧走。别人都走啦,你怎地不离开?”
眼见蒯立如此模样。那门客躬身拜礼,慷慨激昂道:“蒙明公大恩。不敢忘怀,愿与明公共进退!”。稍顿,他继续道:“明公!事情尚未结束,您决不能放弃!您是梁国的忠臣、柱石,若连您也放弃,那我们这些亡国之人,又当如何自处?望您振作起来!”
蒯立幽幽道:“不放弃?不放弃又能如何?兵马重新被隋狗掌握,大势……已去!”
那门客言道:“不!明公!我们有机会重新掌握城西大营的兵马!”
蒯立抬起头,怔怔道:“真的?”
那门客颔首,说道:“明公从前掌握城西大营兵马时。所用的是何计策?为什么不能故技重施呢?”
蒯立顿时眼睛一亮!
之前蒯立用的是什么方式?
刺杀!
通过燕国的暗卫,将不听话的全部刺杀,留下听话的,以及安插进去一些自己人。
蒯立站起身,道:“安馨公主现在哪里?”
那门客施礼道:“尚在城中,只是不知去处!”
蒯立挥挥手,道:“找!快找!”
“喏!”
门客领下命令,快步而去。
蒯立重新坐下,振奋下心情。继续谋划以及反思……
蒯立在思考,城西兵马大营中的吴凡,一样在思考。
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吴凡心中仍然后怕的厉害。
【假若黄门卫反应慢了那么一点。没有提早的发现襄阳城中的不同寻常,逼迫的以蒯立为首的人提前反击……】
【假若襄阳城的动乱小了那么一点,让蒯立等人完全掌握局面。自己别说拨乱反正,只怕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
【假若那邵斌没有在。亦或是城西大营的将军不曾齐聚一堂……】
【假若……】
【焉有命在?】
吴凡自己之前说,“此番成功。五分算计,三分运气”,待他想过后,翻转过来才差不多吧?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吴凡眯着眼睛,扫视四周。
吴凡看向小太监曼宁,道:“曼公公,襄阳城的四门现在是怎个情况?”
小太监曼宁不敢怠慢,严肃的回答道:“南门与东门被那些叛乱者掌握,西城门距离咱们不远,尚在掌握,北城门……依旧跟咱们来时一样。”
吴凡点头,琢磨着,吩咐道:“曼公公,你辛苦下,将襄阳城内原来的官员,统统叫过来待命,襄阳城不能乱下去!”
小太监曼宁称是,妖魅的走掉。
吴凡凝眉,喝道:“石宝、魏文通,上前听令!”
石宝大步上前。
魏文通不是吴凡的下属,眼下也得跟着。
吴凡道:“命你二人各率领一千人马,把南门与东门,给我控制住!不服者,杀!!!”
“喏!”
石宝与魏文通领命下去。
吴凡继续道:“马武何在?”
“在!”
马武抱拳,英武不凡。
吴凡道:“命你率领一千人马,把持北门,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些地痞流/氓打劫百姓!若再有,杀他全家!”
吴凡的声音中,流露的是浓浓的血腥味儿。
“喏!”
马武大声回答,折身而出。
吴凡眯着眼睛,敲打身边的扶手,道:“英布!”
英布默默走来。
吴凡伸出一根手指,言道:“练兵!你只有这一个任务!你也只有一天的时间!务必、务必、务必把那些兵马,给我捏合成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
英布有点犯难,思虑着,摇头道:“主公,人数太多,我没把握!”
吴凡面无表情,道:“挑选出一部分!三千也好,五千也罢,我要看到的是一支敢战之军!”
“喏!”
英布领下命令。
吴凡知道,自己的命令的确太过严苛,英布完不成,但没有办法……
“汉升!”,吴凡看向黄忠,道:“你跟在范先生身边,寸步不能离!范先生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黄忠咧咧嘴,爽快的答应下来。
站起身。吴凡对兰馨儿勾勾手指,到了一边儿僻静处。道:“能联系上燕国的暗卫军吗?”
兰馨儿张口欲言。
吴凡直接打断兰馨儿的话,道:“你可以!”
兰馨儿无奈。叹口气,算是默认。
吴凡背负双手,道:“之前就是他们助纣为虐,所以城西大营落于敌手,我想……或许有人会妄想故技重施。你现在走一趟,去见见暗卫军的首领,告诉他,就说我说的——给我滚出襄阳城!否则的话,我宁可两败俱伤。也要将他们全都灭在襄阳城内!”
兰馨儿无言,径直走掉。
兰馨儿看得出,吴某人的精神波动很大,已经癫狂起来……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大帐内。
黄忠站在范增身后,一动不动。
范增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副围棋,手中执一黑子,转动不停,并不在空无一物的棋盘落子。
吴凡坐到范增的对面,随手扔一枚棋子在棋盘上。
棋子旋转。吴凡问道:“范先生,我下一步该如何走?”
范增不抬头,慢吞吞的说道:“主公心中既有主意,何必要问呢?”
吴凡咋咋舌。道:“您是智者,更是长者,我不问您。问谁?”
范增双手拢在袖子中,微微颔首。道:“查遗补漏,却为臣下职责。主公且说!”
吴凡吸口气,道:“我要纠正自己走错的地方。”
范增点头,问道:“回头路?用什么铺?”
吴凡敲打棋盘,轻声道:“血!”
范增闭眼,道:“善!”
范增睁眼,又道:“今夜?”
吴凡长叹,道:“时间,不等人!”
吴凡与范增说着让黄忠觉得没头没脑的话时,兰馨儿策马出城西大营,三转两转,消失在街道上。
只等兰馨儿再次显露身形,她已到达城南的一处破败院子。
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兰馨儿高高举在手中。
许久。
兰馨儿才松口气,下马进入院子。
再仔细看,这座院子的房顶、外头的茂密大树、乃至臭烘烘的下水槽,许多地方都有微小的动静儿……那是一支支弩箭,收回锋芒;那是一个个人,藏匿行迹。
安馨公主笑吟吟的站在门槛儿上,她换上一身素黑颜色的衣裙,烂漫可爱的很。
安馨公主歪着脑袋,道:“兰姐姐,你怎么有空来呀?唔!别是你那位小主公,已经死了吧?”
兰馨儿摇摇头,正色道:“非但没死,反而翻手间……掌握城西大营三万兵!”
安馨公主撇撇嘴,嗤笑道:“我看你是病了,发烧,说胡话……就他带来的那丁点人马,城西大营的人,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啊!”
兰馨儿面色笃定,怔怔的看着安馨公主,道:“我情愿是假的!但此时此刻,他就在城西大营中坐着,稳稳地坐着!而他此前,仅仅带着一个人,就把邵斌等人斩首,重新将城西大营的隋军,握在手中!”
安馨公主张张嘴,好生无言。
“不信的话,派个人去看看,你会知道真假!”
兰馨儿长叹一声,向屋内走入。找个地方坐下,毫无淑女样子的端起茶盏,咕咚咚的灌上一气儿。
反应过来的安馨公主随后进来,脸上神色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就带着……一个人?”
兰馨儿心烦气躁,怒道:“你当我是说瞎话吗?”
被斥了一句,安馨公主满面的委屈,嘀咕道:“如此事情……谁能接受?”
兰馨儿没话说。
是啊!
怎么敢叫人相信呀!
相对而视,兰馨儿道:“离开襄阳吧!”
安馨公主瘪瘪嘴儿,摇头道:“不可能,我刚与蒯家的那位见面,他们许我三百万两银子……”
兰馨儿打断安馨公主的话,哼道:“那你得有命去花!你当我怎么过来的?他让我来的!他现在疯了!谁敢挡他的路、破坏他的计划,他就要谁死!”,顿了下,兰馨儿摸摸安馨公主的脸颊,道:“听我一句劝,尽快离开……他的屠刀已经举起来,正在寻找目标……”
安馨公主不忿道:“我连杨素都能废掉!”
兰馨儿摇头,叹道:“他虽不如杨素,可他身边能人不少,雄阔海、黄汉升,再加上一个他……乃至于英布、石宝、马武,全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你敢打他的主意,只要没一击毙命,回头他会率领三万兵马,不计一切代价的剿灭你……易京城的事情历历在目,你不要以为他是什么软弱可欺之辈!”
安馨公主转转眼,忽道:“如果……他雇佣我呢?”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祭屠刀
兰馨儿回来了。
站在吴凡身前,兰馨儿说道:“明公!燕国暗卫如今……”
兰馨儿说得半截话儿,她有点无法形容燕国暗卫军现在的生存模式,左思右想,言道:“他们堕落了,只认钱、不认人。”
吴凡点头:“嗯。”
吴凡不予表态,兰馨儿压力很大。
吴凡心中实际是在腹诽——【这个年代,居然有人玩儿雇佣军?】
抿着嘴唇儿,兰馨儿道:“他们已经拿了某些人的银子,准备刺杀明公。”,话锋一转,她继续道:“不过,燕国暗卫军知晓明公威名与能力,意图弃暗投明。只需……只需主公掏些银子,他们会反过头,帮主公料理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您看……?”
“呵呵……呵呵呵……。”
吴凡笑出声来,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收敛笑容,吴凡起身,伸手拍拍兰馨儿的肩膀,道:“那些事情,我不需要他们做,因为我要自己动手!”
兰馨儿张着嘴:“可是……”
“没有可是!”,吴凡打断兰馨儿的话头,慢吞吞的说道:“去告诉他们,离开襄阳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孟不凡的大军快要到来,我不想城中有任何威胁存在!”
兰馨儿讷讷点头,折身复去。
兰馨儿觉得吴凡变了,变得陌生了……不!那是威严?!
吴凡知道兰馨儿、甚至于那位燕国暗卫军统领什么意思。
得从世家士族说起。
世家士族的地位,实在太高。以至于很多时候,他们得不到真正的惩罚。很多人不敢对他们下手。
襄阳城的动乱,源于襄阳城内的世家士族。
兰馨儿与安馨公主以为。吴凡明知道那些世家士族问题多多,却不会敢于对他们下手。
一旦下手。吴凡必被天下世家士族所攻击,视他为仇敌!
错啦!
吴凡不仅仅会动手,而且会非常招摇的动手!
原因有二。
一小一大。
小者为……
以孟不凡、萧铣为首的南梁余孽,聚众八万余,正在向襄阳城来。
战争一触即发。
若吴某人与他们打的火热的时候,背后出现世家士族捅刀子……
哪里受得了?
从眼前战事的角度来看,吴凡必须将作乱的世家士族剔除掉,以绝后患。
大者为……
天子与靠山王的提携中,多有暗示吴某人未来要走的路。
孤臣之路。
吴凡要给天家皇族做刀!
三皇子突然间的出手。使得心态转变不及的吴某人被套住,陷入皇子夺嫡的泥潭中。
吴凡走错了路。
回头路从来不好走,那意味着要付出很多的代价。
吴凡准备弄死襄阳城内不听话的世家士族,就是在走回头路,他要给天子展现出自己不惧与世家士族为敌的一面。
至于抽身出皇子夺嫡的破事儿……
如果不能取得天子的信任,谈何容易?
总之。
吴凡已经举起明光闪闪的屠刀,只等着挥舞下去。
……
……
小太监曼宁领着一大帮子的人回来。
“禀侯爷!城中的官吏,就找到三十余人。”
小太监曼宁煞有其事的躬身施礼。
吴凡起身,扫视众人。从衣着上,他已经能够判断出——都是些小虾米!
荆州牧、荆州别驾这些大官儿,早已经被刺杀的一空,剩下的要么是世家士族的人。要么就是不入流的货色呗!
不得不承认,世家士族所以有能力左右天下,与他们牢牢掌握“读书的权利”有关。以眼下的印刷术。能够习文的人,实在太少。没有书看。怎能学得道理?怎能学到治理能力?故而,世家士族始终垄断着文官集团。地方治理等,大多靠他们。
咂咂嘴儿,吴凡来回踱步,道:“我已经派兵马整顿城中乱局,作乱者,一律严惩不贷。当前正是用人之际,我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你们能力大小……我现在只交给你们做一件事情,安抚百姓!做得到,自有功劳,做不到……呵呵!”
那笑声,饱含深意。
众人齐齐的打个寒战,道:“愿为侯爷马首是瞻!”
吴凡挥挥手,道:“都去吧!”
范增从一旁走来,请命道:“明公,我也要去!”
吴凡眼睛一转,了然的点头,介绍道:“此为范先生,你们听他的就对了!”
吴凡懂得范增要做什么,荆州群臣无首、襄阳城乱成一锅粥,适合范增试试自己的才华。空有能力,不能实践,终究是件憾事不是?再者,万一将来有此方面的事情需要范增分担,总不能边做边实践,现在积累下经验,总是好的。可以说,范增想得很远。
时间过得很快。
临近傍晚时分,吴凡承诺犒赏三军的事情,得以实现。
每个士卒都有十两银子的赏钱,肉管够儿,酒却是不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吴某人招呼上千把人手,从小太监曼宁处得到消息,直奔襄阳城乱局的始作俑者——蒯家。
……
……
“轰隆隆……。”
战马的疾行声,远远传入蒯府。
蒯立于睡梦中惊醒,慢条斯理的穿上衣衫,坐在床榻边缘,长叹口气。
门外有人进来,是蒯府的门客与侍卫,他们都在等着蒯立发话。
蒯立望着众人,摇头道:“看样子,那个燕国的小贱人。是收了钱、没办事儿……你们带上我的孩子,杀出去吧!”
吴凡没死。且率人前来,那一定是燕国暗卫军未曾出手。希望破灭。蒯立心中唏嘘。
“主公!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主公!我们护着您!”
门客与侍卫们,慷慨激昂,忠心可嘉。
但……
他们却不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咔嚓!!!”
一声巨响。
吴凡一刀将蒯府的门庭劈碎,策马进入蒯府。
左右顾盼间,吴凡发号施令:“反抗的,全杀掉,不反抗的,全抓来!”
顷刻。
蒯府中杀声四起。
什么狗屁的杀出去、什么狗屁的抵抗,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是一方面的屠杀!
来的时候,吴凡准备好足够的弩。并不算开阔的空间,一千人的弓弩攒射,哪个能抵挡?
不过小半个时辰。
吴凡居高临下的看着面不改色的蒯立,倒是觉得此人有些骨气,笑问道:“你便是蒯立?”
蒯立冷哼一声,脖子一扭,英勇不屈道:“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吴凡:“……”。我特么要不要接上一句:皇军说了,只要你投降,金币大大的?
将自己脑海中不着边际的想法驱除掉,吴某人啧啧道:“真英雄啊!当初背叛南梁的是你。现在背叛帝国的也是你……两面三刀的狗东西,居然有脸跟我摆谱儿?”,冷哂一声。吴凡幽幽道:“我敬你蒯家是历经五百余载的大家族,可以给你点儿体面!告诉我。都有谁参与襄阳城的叛乱!”
蒯立咬着牙,不屑道:“与你这等市井宵小对话。有失我的身份,你还是快快动手吧!”
蒯立像是在催促吴凡,实则他心中……觉得吴凡不敢杀他,至多将他控制住,将来交由天子处置。到那时,凭借世家士族的身份,逃脱罪名什么的,还不简单?
世家士族之间,或许有仇怨、有纷争,但盘根错节的关系,使得他们始终注重传承与团结。
只要到上达天听的地步,蒯家便能够脱身。
蒯立自信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身份。
吴凡转转手中的凤嘴紫金刀,左右看着,下巴一扬,道:“那是他儿子吧?”
小太监曼宁知道吴凡什么意思,在一旁道:“那几个都是。”
吴凡笑着,道:“生儿子的能力不错,足足六个呢,够砍啦!”,话锋一转,吴某人大喝:“先把那个大的宰了!”
如狼似虎的侍卫,顿时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拉出来。
那少年大呼:“爹爹!救我……”
“唰!”
刀锋闪过,血溅三尺。
蒯立目眦欲裂:“我的儿啊!吴凡!你……啊啊啊!痛煞我也!你这狗贼!我必与你势不两立……”
吴凡盯着蒯立,慢吞吞的说道:“我很尊重你,可你很不尊重我……这,就是你不尊重我的代价!所以,放尊重一点,对你我都好!”,吴某人接道:“你荆州蒯家早是个破落户,襄阳城的叛乱,绝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办到。你没那个实力,你最多不过是个牵线搭桥的人。告诉我,都有谁,我或可放你一马。”
蒯立愤然道:“不!我决不会告诉你!小人!恶贼!”
“尊重,尊重啊!”,叹口气,吴凡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道:“再杀他两个儿子!”
“不!不要!”
“唰!唰!”
“啊啊啊……”
蒯立颓然的倒下,以手捶地,泪眼纵横。
吴凡伸出三根手指,看着蒯立,道:“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说,他们都得死!人常言:虎毒,不食子啊!”
眼见蒯立毫无动静,吴凡叹道:“看来,你是不信我呀!上!”
“我说!我说!我说!!!”
蒯立终于被逼得崩溃,大叫不已。
吴凡面带笑意,道:“这就对了嘛!说吧,我听着呢!”
“张家……蔡家……李家……”
一连说了十三个世家士族,每说一个,蒯立的心,都跟着颤抖。
吴凡皱着眉头,问道:“还有么?”
蒯立沉默的摇头。
吴凡呵呵一笑,吼道:“再杀他一个儿子!”
蒯立大叫:“不!不要!有!有!我说!我说!黄家!是黄家!还有一个是黄家……真的没了!真的没了!”
抿抿嘴唇儿,吴凡摇头道:“给脸不要脸啊!居然骗我,一点也不尊重我……作为对你的惩罚……杀他全家!”
屠刀已祭出,没有累累尸骨与成河血流,怎能收回?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吴屠夫
黑夜如幕,繁星璀璨。
天空下的襄阳城,几许亮光闪烁摇曳……
及近去看。
是篝火?
不!
哪里是什么篝火?
分明是被焚烧的尸体!
吴凡的眸子中,映着跳跃的火焰,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骑乘狮子骢马,吴凡居高临下的斜睨。
“屠夫……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蒯立披头散发,满面的木然,口中喃喃不断。
“做错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吴凡慢悠悠的开口道:“谁,也不能例外!”
蒯立猛地抬起头,愤怒的要向着吴凡冲来。
凶悍的士卒眼疾手快,一顿拳打脚踢,重新按住蒯立。
蒯立涨红着脸,泪水哭干,剩下的唯有血的颜色,咆哮吼着:“十三家!足足十三家!三千多人呐!连那些女人孩子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吴凡摆摆手,语气悲天悯人:“天下间,你杀我,我杀你,滋生出无数的仇恨……我杀光他们,是减少世间的仇恨,是在做好事呀!”
“呵呵呵……。”
低沉的笑着,吴凡的脸上唯有残忍:“另外你说错了,是十四家,还有一家人,没有受到惩罚!”
“你疯了!疯了……”,蒯立眼神散乱,口中低声的念叨:“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杀掉你……”
猛然挣脱,蒯立野兽似的向吴凡的刀口撞来。
“嗤——!!!”
冰冷的刀锋。轻而易举的穿过血肉。
蒯立瞪大着眼睛,盯着吴凡:“你等着……哪怕……化作厉鬼。我……我不会放过你……”
吴凡不屑的摇摇头,笑道:“你们这些手下败将。在阳间都不是我的对手,到了阴间,就以为能翻过身来?别逗了!老老实实的去吧!我会把你们全都送下去团聚!”
“唰!”
抽出长刀,吴凡手腕一翻,斩下蒯立的头颅。
甩甩刀锋上的血迹,吴凡喝道:“收拾完了没?最后一家!走!”
黄家。
同样是从汉朝延续下来的世家士族,相比于蒯氏的破落,黄家近些年来,可谓风光无限。百年前开始。南梁政权草创,不过三世基业,黄家居然出得五代三公,声威滔天。考虑到灭梁后,南方的民心不稳,大隋留下黄家。但作威作福惯了的黄家,怎甘心在区区一个荆州给大隋当守护犬,不能够上得朝堂?故而有蒯立的牵线搭桥,黄家反叛大隋。重新投入南梁余孽的怀抱。
襄阳城中的动乱,瞒不过黄家布下的眼线。
听闻吴凡毫不犹豫的灭掉足足十三个世家士族,其中不乏蒯氏、蔡氏这等豪门。黄家本不以为然的心,提将起来。与蒯立之前想的一样。黄家亦以为吴凡不敢动他们,至多将他们暂时控制住,然后等事情平定下来。无论南梁亦或大隋取得胜利,他们这些人。该如从前,还如从前。
哪想到啊!
“父亲!您倒是说句话。现在该如何是好?”
黄家当代掌权人,名叫黄理,年近五十。此时此刻的他,富态的脸上,满是急切。
黄理的身前,坐着一位七十余岁的老者,枯干瘦弱,拄着一支龙头拐杖,乃南梁二代皇帝钦赐。
黄老爷子长长吁叹,道:“早告诉你们,不要自持身份,过于自大。你们偏偏不信邪儿,满心希望的对方不敢动你们……你们是连将家业分出去一部分,作为他日东山再起资本的事情,都懒得做。现在好,来的是个愣头青,你问我怎么做?我此前有没有三番五次的说过?事到临头,我哪里来的主意?”
世家士族最擅长的便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很多世家士族在乱世,会将自己的家族,分裂成几部分进行投资。不管最后谁取得最终的胜利,都无碍家族的延续下去。
黄老爷子得知吴凡率人前来荆州城之前,劝过儿子黄理一次。吴凡到来之后,黄老爷子说了第二次。待吴凡掌握城西兵马大营时,黄老爷子警告儿子第三次……结果,黄理全部不以为然。到现在,黄理却是慌乱起来,想要问计自家老子。
黄理嘴唇儿嗫嚅,悲呛道:“我怎知道是现在的模样啊!要是……要是咱们家的兵丁侍卫没有被送入城西大营……”
“说那些有什么用?”,黄老爷子站起身,叹道:“你去叫人,把咱们家封存的二十万两黄金搬出来……”
黄理怔怔的看着黄老爷子,道:“您不是说,那些钱财,不到家族破落时,不准……”
黄老爷愤怒的打断黄理的话,吼道:“破落?现在家族都快被灭掉啦!留着干什么?给鬼花?孰轻孰重,你难道不知道?”,黄老爷子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不已:“真是瞎了眼!当初要你继承祖宗基业!愚蠢透顶!黄家居然败在你这个蠢货手里!!!”
黄理被训斥的屁不敢放一个,连忙溜出去招呼人手。
吴凡率领兵马,轰轰隆隆的向黄家前来。
走到半路。
前方哨骑回来禀报:“侯爷!黄家有人求见,正在前边跪着!”
吴凡眉毛一挑,笑道:“倒是个聪明的!”
慢悠悠的打马向前,吴凡果然看到跪的齐刷刷的一排人,以及数十口宝箱。
下得马来,吴凡哈哈笑着,上前将那黄老爷子扶起来,啧啧道:“您这么大的年纪跪我,折寿啊!”
看起来,吴某人好像挺和气的。
黄老爷子满面乞求颜色,施礼道:“冒犯帝国威严,罪民心中不胜惶恐……”
略微抬头。黄老爷子道:“家门不幸,有人擅作主张。望侯爷宽仁呐!”
的确是个聪明的,知晓眼下恐怕整个家族保不全。不如放弃一部分人。
可惜……
吴凡吸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盯着黄老爷子的眼睛,道:“老爷子,您……是不是以为我傻?嗯?有人,擅作主张?……一句话,把叛国资敌的大罪,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合适吗?啊?”
黄老爷子心中一哆嗦,诚惶诚恐道:“不敢!万万不敢!”
吴凡抿抿嘴唇儿。叹道:“做错事情,是要受惩罚的!您说是吧?”
黄老爷子连连点头:“是是是!”
吴某人眼睛一吊:“是?是什么是?”
黄老爷子被噎的好久没说出话来,踟蹰着,言道:“久闻侯爷忠义仁勇,千里走单骑的事迹,深入人心……”
“拍起马屁来啦?”,吴凡似笑非笑,哼道:“你们这些人,平日里眼高过顶。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现在捡好听的说,没用的!”,压低声音,吴凡道:“我放过你们。将来你们转头就得咬我一口,往死里咬……所以,别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乖乖的等死吧!”
黄老爷子眼前一片漆黑,强忍着眩晕。语气急促道:“不!不!侯爷,您留下我们。我们必有厚报!我们黄家的所有东西,任由您取走!还有,还有,襄阳城内的乱局,我们黄家可以帮您平定,您的大军将要迎战孟不凡那反贼,我们可以提供粮草补给,我……”
黄老爷子已经语无伦次。
吴凡冷冽一笑,道:“杀了你们,我一样能够得到那些东西!一样能够治理好襄阳城!一样能够弄死孟不凡!”
转过身,吴凡摆摆手。
“不!不要啊!侯爷!饶命……”
黄老爷子再也站不稳,倒在地上,大声疾呼。
“嗖嗖嗖!!!”
弩箭发射,犹如飞蝗。
惨叫声瞬时响起,地面留下数十尸体。
遥望晨曦的光芒,吴某人似有惆怅,道:“最后一点,干完回去。”
如果可以,留下黄家这个荆州巨头,的确对马上开启的战事极为有利。
但。
正如吴凡自己所言,黄家深埋仇恨,视他为敌,所谓将来会有厚报……一定是仇恨的那种。
四千人。
不分男女老幼。
十四家。
无关贵贱贫富。
左右荆州数百年的世家士族骨干,几乎被吴凡屠戮殆尽!!!
“英布?”
吴凡唤上一句。
倒不愧是曾经项王手下最冷血的刽子手,英布对吴凡的命令,毫无抵触,有的只是执行、执行、再执行。
英布从城西大营的三万兵马中,整合出一千人马,都是敢战之军,也为今晚的吴凡帮凶。
英布脸上残留血迹,那张僵尸般泛青的颜面,好似恶鬼。
“今天参与的,每人百两白银赏钱!嗯,告诉他们,这只是个开始!”,吴凡掰着手指头,道:“至于剩下的,全都暂时封存起来,我有大用。”
世家士族的富庶,端的是不可小觑。
或许无论是哪个时代,贫富差距都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曾有人说,当今天下,五成财富在世家,三成在国家,剩下的两成才是百姓家……
荆州本是个令人垂涎的富庶之地,牢牢把持荆州数百年的几个世家,哪个没有余钱?
一晚上的抄家灭族,吴凡所获颇丰。
毕竟。
那是十四家最少都传承五十年、最多传承五百余年的大家族底蕴。
光是地契,吴凡就看到一大摞,加起来,能把以襄阳城为中心,辐射南郡、江夏郡的数十万亩囊括!
不算普通的布帛,仅算绫罗绸缎,够有上万匹。
玉石宝珠,需要一车一车的算。
银子千万两,快赶上苦寒西凉三年的赋税。
金子存量虽少,也足足五十万两呢。
吴某人不禁感叹——【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干抄家灭族的事情,好处大大的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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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赚翻了
日头初升,红霞满天。
襄阳城内青烟袅袅,弥漫着一种焦糊的肉香……
有些人是面色涨红,唾沫飞溅的,好似亲眼所见,绘声绘色的讲昨晚动乱。
有些人是面色泛青,别说是吃早饭,连隔夜饭都快吐出来。
只有极少数的人,一如往常。
好比……
安馨公主。
乳名唤作暖暖的安馨公主,出生在北地。
安馨公主诞降的那天,正是寒冬腊月。传说中,当时连日的大雪忽然停下,日头高耀,天气温暖延绵到初春,使得北地免除天寒地冻之苦。昭武皇帝有感于此,故而给取了一个如此有意思的小名儿。
不过。
现在的安馨公主,已经是个合格的杀手头领。
手中捧着一碗新鲜的羊奶,小巧玲珑的鼻子轻嗅空气中的味道,安馨公主叹道:“真是个狠人啊!”
兰馨儿坐在一边,双手合十交叉,面色冷峻,道:“他疯了!他这样做……是自取灭亡!整个天下的世家士族,皆会视他为仇敌!”
安馨公主瘪瘪嘴儿,摇头道:“我觉得,兰姐姐看的不透彻,世家士族?一群不要脸的货色,只要有利益,什么下贱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安馨公主说了半截话儿,言语中,却是透露出明了的另外看法。
兰馨儿柳黛蹙起,思量着,摇头道:“或许吧!谁知道呢?”
安馨公主抿一口羊奶。品尝其中的腥膻甜味儿,道:“有人在找我。”
兰馨儿抬头。转念一想,试探道:“杨珏?”
安馨公主点点头。道:“昨晚又抓到三个探子,我的位置已经暴露,不适合继续待下去。况且,你那位小主公,脾气太爆……”
兰馨儿长吁口气:“你要去哪儿?”
安馨公主转转眼睛,狡黠道:“蜀州?幽州?又或者……洛阳?嘻嘻,我也不确定呀!”
兰馨儿站起身,道:“要走尽快走,孟不凡的先锋韩越。再有半日,即可到达襄阳城。料想,不出两日,大战便会开启。在那之前,他不会容忍你的存在。”
安馨公主瘪瘪嘴儿,道:“我昨晚倒是远远的看他一会儿,没敢趁乱下手。”
“你最好不要!”,兰馨儿连连摇头:“他是个真小人,天性凉薄的令人发指!谁对他好。他不会记得,他只会牢牢的记住谁对他不好。”
向外走,兰馨儿头也不回,道:“尽快离开吧!我得回去了!”
……
……
折腾一整夜。吴凡很累,但仅仅睡一个多时辰便起来。
就着酱菜,吴凡坐在帅帐前的大石头上。呼噜噜的喝粘稠的米粥。
雄阔海从远处走来,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
吴凡双目无神。好似没看到他。
雄阔海面上表情不悦,嘴唇儿几度嗫嚅。欲言又止。
不知过去多久,雄阔海长叹道:“四弟,某不认同你的做法!”
吴凡仰头看天,眼眸中闪现出失望色,道:“然后呢?”
雄阔海抿着嘴唇儿,道:“某想回新野。”
吴凡伸手想拍拍雄阔海的肩膀,到半途,僵硬的收回来,摇头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雄阔海叹道:“某不知道,某……”
吴凡低头继续喝粥,面无表情。
雄阔海默默地走掉。
的确。
吴凡的手段太过狠毒,让人难以接受。
呆呆的坐着,等范增到身边,吴凡问道:“范先生,我做错了吗?”
范增来时碰到单身远走的雄阔海,稍一思量,知晓是什么意思,沉吟着,并未马上回答。
吴凡抬头盯着范增。
范增躬身施礼,慢吞吞的说道:“杀一为罪,杀万为雄!古往今来,哪个成就功名伟业者,没有踩着累累尸骨上位?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外如此!”,顿一下,范增继续道:“能理解主公的,无论主公做什么,都会理解。不理解主公的,永远也不会理解!”
吴凡再次仰望天空,没有说话,只是长叹口气。
范增言道:“我刚才统计下襄阳城中的粮草。”
吴凡点头:“嗯。”
范增连连摇头:“若固守襄阳,与孟不凡战。别说战局如何,他围而不打,我们亦撑不过十日!”
吴凡跃下大石,皱着眉头,思忖道:“先生之意……?”
范增道:“城西大营里的兵马,有小半数是骑兵,不妨……先发制人,打孟不凡一个措手不及!”
呵呵一笑,吴凡道:“那倒是!我既然成功的拿下城西大营的兵马,就没想过老老实实的呆着,我需要功劳,天大的功劳!”,话锋一转,吴凡问道:“襄阳城谁来管?总不能放任他们再乱下去吧?”
范增回答道:“剩下的步卒,足够维持秩序!他们本就是隋军,只要帝国的威严尚在,他们不会再叛!”
吴凡点头:“有理!”
命令士卒擂鼓,吴凡走入帅帐等待。
“咚咚咚……!”
点将鼓骤然炸响。
城西大营的帅帐内,将校齐聚一堂。
吴凡高居首位,望着眼前的人,心中忽然生出那么些指点江山、澎湃激昂的意思,不禁面露微笑。
左右顾盼半晌,吴某人慢吞吞的说道:“反贼孟不凡聚众作乱,涂祸江山,我意,率兵清剿!”
帐内没人敢吭声。
吴凡手中拄着十四势刀匣子,喝道:“破虏将军郭忍何在?”
一人越众而出:“末将在!”
吴凡道:“我此行会将军中骑兵全部带走,襄阳城,交给你啦!不要再让城中出现混乱!另外。暂时紧闭城门,不要给人可趁之机。稳固好后方!”
破虏将军郭忍抱拳应命:“末将得令!”
有人出言道:“侯爷,反贼孟不凡率军……八万。我们的骑兵,不过八千……”
吴凡一笑,道:“都是些临时聚集起来的贼人,乌合之众有什么可怕的!襄阳城向东的百里,具为平原大地!我们是帝国兵将,天家王师,哪有怕他们的道理!况且,他们不会想得到我们会主动进军……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取胜,手到擒来!”
众人听着,觉得甚有道理……就是觉得那里不大对劲儿啊!
吴凡不管他人怎么想,道:“英布!”
“在!”
英布站出来。
吴凡道:“我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将骑兵单独的整合出来,携带五日口粮即可!”
英布抱拳领命。
吴凡挥挥手,打发掉帐内将校。
摩挲着下巴,吴某人眼中闪烁……贼光。
……
……
半刻钟后。
吴凡的身影出现在黄家的府院。
昨夜抄掠来的所有东西,全都封存在黄家。
吴凡没让人跟着。在院子中散步,来来回回的。
看似无意间,吴某人走入放着金银的屋子,转身关上门。
再然后……
“叮咚!系统更新完毕!”
“叮咚!恭喜宿主领悟奸恶真谛之残暴不仁。前后屠杀七千三百四十四人,真够狠的啊!奖励奸恶点数七十三万四千四百点,及普通抽奖十次!请继续努力!”
“叮咚!恭喜宿主以白银五万两兑换奸恶点数五万点!一次性创造五万点数。奖励普通抽奖一次!请继续努力!”
“……”
“叮咚!恭喜宿主以黄金五千两兑换奸恶点数五万点!一次性创造五万点数,奖励普通抽奖一次!请继续努力!”
“……”
“叮咚!宿主目前共存有奸恶点数两千二百五十九万点!普通抽奖两百九十次!未生成历史名人雨化田一枚!请继续努力!”
赚翻了!
吴某人自盗燕国的国库与内库后。又一次大赚特赚!
这得说,吴某人已经很克制。
从十四家世家士族搜罗来的一千多万两白银。吴凡只取了九百万,嗯……只有九百万哟!
剩下的一百多万,吴某人大方的表示,等着用来刺激军队呢!
除却以金银的兑换,吴某人之前剿匪有些赚头,此后单人匹马的进城西大营杀人、骗人,都有收成……
总之。
吴凡一扫心中因雄阔海出走的阴郁心情,好的不得了!
高兴是短暂的,吴某人得忙着做戏。
“啊啊啊啊!!!!”
很快。
负责戍守黄家的几百士卒,听到吴凡饱含愤怒的惨叫声。
不少人蜂拥过来。
“侯爷,怎……”
有人开口询问,话却只说一半,没说得下去。
但见那满屋子的金银宝箱,散落在地上,空空如也!
吴凡发疯一样四处翻找,大吼不已:“银子呢?哪去了?哪去啦!啊?谁能告诉我?”
士卒们噤若寒蝉。
终于在角落里,吴凡“翻出”十几箱不是空的。
机械的扭过身,吴凡咬着牙:“怎么回事儿?”
“侯爷!我们……我们不知道啊!”
士卒们慌乱的请罪。
“是啊!侯爷!我等真的没有偷懒,一直盯着呢!”
“侯爷!我们冤枉!”
七嘴八舌的声音,乱哄哄的要命。
吴凡捂着额头,喃喃道:“几百万两的银子,几十万两的金子……谁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
士卒们心中一片冰冷……【要粘包赖吗?】
颓然的坐在一处箱子,吴凡喃喃道:“谁?是谁?”
“侯爷,会不会……有地道?”
有个士卒,壮着胆子说出话来。
吴凡猛地抬头,恶狠狠的说道:“给我挖!敢偷到老子头上来!挖地三尺!”
最终……
那莫须有的地道,也没被找出来。
而吴凡的人,已经率兵出城,准备迎战孟不凡。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