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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戒念     北洋txt下载     北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最后的皇帝

    毫无疑问,谭延和他的北洋在这次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军事政变中将所有的人都给打蒙了,就连谭延的父亲谭钟麟在这次政变之中也成了“俘虏”,当然没有人敢拿谭钟麟怎么样,只是根据谭延的要求,将谭钟麟的府邸团团围住——老爷子对起义的态度不明,也许是支持,他可能会误以为谭延来当皇帝,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反对,中国传统读书人对于正统情结的力量是很难想象的,哪怕这个王朝已经彻底无可救药……为了防止谭钟麟做出谭延不愿看到的举动,干脆变相的软禁谭钟麟——他不是第一个,几乎所有的满清权贵都“享受”到了这一待遇。

    谭延不愿意搞种族清算,最主要的考量还是来自于中国脆弱的基础,尽管重兵在手,对付已经没落到底的八旗兵根本不在话下,但放眼中国巨大的疆域和众多的民族构成,他不愿意将自己的资源耗费到中国内斗中去。

    北洋造反是非常突然的,从李韬配合先遣部队夺取京师防御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便彻底宣告这次政变的结局,等谭延带着第二镇和直隶督标新军到来的时候,只是加强巩固了这一效果,彻底断绝了翻盘的可能性。

    至于慈禧太后在北洋军冲进颐和园的时候,她老人家还因为昨天看戏熬的太晚沉睡不醒,结果被闯入的北洋军士兵从床上抓了起来。原本她还像保持一下这个国家实际统治的威仪,但面对北洋士兵的枪口,她明智的选择了配合,但要求穿戴整齐,不过李韬当面拒绝了他,只是让士兵递给宫女一件普通的外套——九月地气温并不是很凉。

    这倒不是李韬故意羞辱慈禧太后。而是谭延三令五申告诫起义军将领,一定要注意保护皇家园林尤其是里面收藏的各种古玩珍宝,将所有的太监宫女集中看管也是防止他们夹带这些珍玩趁乱出宫。

    北洋的人都知道谭延是个非常“让人生畏”地收藏家——他不仅富有,更因为北洋而有着让人生畏的权力。在他的“手腕”下,不要说天津那些与外国有很深联系地古董商人闻风丧胆,就是中国古董交易的中心琉璃厂的古董店老板们也是忌惮不已。如果是正常的古董商人。谭延自然会公平买卖,但那些被他知道的走私古董大户,在他们的眼中,谭延已经不是单纯强买强卖的“恶客”那么简单了,一旦被盯住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家产连根拔起,自己和家人只有在牢房和各种工程中耗尽自己最后一点气力。

    可以说谭延在接手北洋势力的那一天开始,倒在他手上地古董商人已经不下百人,就是琉璃厂的古董商人在这两年,尤其是他第一次带兵进入北京之后那短暂的时间里。琉璃厂如同被蝗虫过境一般,一大半的古董商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最近这段时间是李韬接手京师治安,他则成为谭延的化身,继续成为琉璃厂古董商人的噩梦。

    谭延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在周围人的眼中,除了对名菜、名茶、名酒、雪茄、咖啡等有些偏好之外,剩下来最为凸出地便是收藏古董了。不过他们都不明白谭延还真地对古董看不上眼,他收藏古董无非是防止这些国宝在此乱世永远的离开中国而已,说实在的。这些珍玩对谭延而言并非意味着国家过去的荣光。相反是巨大的耻辱——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国家会像中国这样,数千年下来数不清的珍玩古物,这些东西大多每一件都可以让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一夜之间变成小富翁,也就是说数千年来这些珍玩意味着一个个王朝地更易,统治地穷奢极欲。

    庚子事变没有生,天津和京师的文物古迹保存地非常好,谭延希望至少在自己控制的区域内。不要爆太大规模激烈的军事冲突。要打也要放在城外打,像京师的房屋结构大多都是木质。不要说炮弹落下来会怎么样,就是一把大火对还没有现代消防系统的京师而言那搞不好就是一场灾难——曹锟他们在刺杀奕的时候,搞的那点动静就让方家园的部分房屋被焚毁,可见火灾对京师的影响有多大。

    这次起义的突然性已经挥到非常理想的地步,京师内部基本上都没有爆多大的战斗,只是在开始阶段有零星的枪响。绝大多数京师市民还不知道凌晨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早上一开门便看到了全副武装的北洋士兵和警察在街道上巡逻,对于这个景象他们并不陌生,北洋负责京师防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所有的居民都现这支还算熟悉曾经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军队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他们都没有辫子!

    在将慈禧太后送到紫禁城之后,在谭延的安排下,北洋士兵将全城大小街道的显眼处都贴上了安民告示——北洋起义推翻满清王朝,现在清政府的从慈禧太后、光绪皇帝以下到王公大臣全部一网成擒,清王朝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则消息成为今天所有京师居民里最大的新闻,谭延虽然软禁了所有的王公大臣,但是却没有对街上的居民怎么样,只是在晚上九点之后会施行宵禁。老百姓是不会有多大的反抗力量,他们还要生活,这王朝更易的事情最多在他们的口中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他们还没有为这个王朝殉葬的觉悟。谭延不想为了推翻清王朝而夺了普通百姓的饭碗,他们也不可能形成有组织有规模的反抗力量,在面对荷枪实弹的北洋战斗机器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也正是基于于此,谭延不想自己落下这个臭名。

    天色一亮,直隶三省的百姓先知道了自己头顶上的天空居然变了个颜色,以往趾高气扬地八旗老爷们居然都成了阶下囚。剩下来的那些欺压百姓的恶霸也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取得地方百姓的支持,谭延在起义便成立了政府,直隶三省地府衙全部予以保留,而京师因为情况特殊成立了军政府。以后在全国各地北洋所能够直接占领的地区都要成立军政府,军政府除了维持地方日常政务处理之外,还有一项重要职能。接受当地百姓的控诉,以往仗着满人权势欺压百姓全部都列为第一优先打击地对象,只要被查证属实则立刻被关押,财产优先补偿受害,根据罪行大小来决定是杀头还是被判服苦役。

    直隶三省所有的报纸都推翻了昨天的已经印出的报纸,全部重新刊印新的报纸,当然报纸的头条新闻便是北洋起义推翻清政府,而中国的其他地方都接到了谭延的起义电文,规劝所有的地方政府归降新政权。同时也好不避讳地提出如果负隅顽抗的话必然会遭到北洋的打击。驻天津和京师的各国驻华公使和不同级别的外交人员也都接到了谭延的请帖,希望他们能够前往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驻地来商谈中国新政权和各国之间未来的关系。

    慈禧太后在见到神情有些恍惚的光绪皇帝之后,立刻和他抱头痛哭,大骂谭延不是东西,忘恩负义,而一旁一直都和慈禧太后不对盘地珍妃也在这个时候放弃了以往地成见,哭成一团。

    “你骂得不错,我是忘恩负义!不过太后可曾想过你老人家对这个国家是不是忘恩负义呢?这个国家给你吃的、穿的、用的,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太后可曾想过您五十大寿碰上了中法战争。六十大寿又碰上了中日战争,太后你又曾做过什么呢?昆明湖换了渤海,这句话没有什么错吧?!”谭延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身后是一群北洋军官。

    慈禧太后听后立刻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谭延说道:“这天下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谭延懒洋洋的摆摆手说道:“太后,你就省省这些力气吧!如果每个人都按照这套东西来办地话。那还有造反这个词么?中国几千年地历史岂不是应该一个朝代便是千秋万代?!这个天下不是你爱新觉罗一家的。如果这个家族只能想着自己不管百姓死活,不管国家兴衰。那有人造反夺你家天下又有何妨?!……今天我谭延是反了,也是我不能容忍你们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将这国家最后一点元气败尽……”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哀家就不信你谭延能够治好这个国家?就算你能治好,你地子子孙孙中就个个贤明?古往今来王朝更替,不都是败在了不肖子孙的手里?!”慈禧太后冷笑的说道,还看看正趴在珍妃怀中的光绪皇帝,心中更加怒火中烧,用脚踹了光绪皇帝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爱新觉罗家的天下都败在你手上了!”

    谭延听后笑着说道:“太后,对您老人家,谭延还是非常佩服的,不过你还是想错了,这个天下也不姓谭,我谭延也不是不想当皇帝,可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也不能保证我的子孙就是个个贤明的皇帝,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想当皇帝。今后的中国也再也不会出现皇帝,我今天反了你们,日后也不想别人来反我,反我的子孙,我们北洋将会建立一个类似美国那样没有皇帝的国家,天下的百姓将会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当然一下子自然是无法办到的,你可以认为我谭延人面兽心想做个太上皇,事实上这也没有多少错,这个国家还需要一个人来主事,至少一二十年内这种情况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等百姓有这个能力的时候,我自然不会赖在这个位置上!”

    “皇帝,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皇帝,你的本名是载吧?这个名字可能连你自己都快忘了……你四岁登基到现在,可以说你这个皇帝在位这么长时间无非是一个傀儡皇帝而已,虽有些权力但不过还是受太后所把持,一个皇帝活到你这个份上,也算是够窝囊了。不过以后你可以解脱了,你心中也不用自责败了爱新觉罗家族的天下,就算不在你手上亡国,也会在其他爱新觉罗家的人手上亡掉……也许你会不以为然。认为自己是个好皇帝,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六年前当你还只有十六七岁的老婆就敢卖四川总督的官衔。她是不是比当年的太后还要厉害呢?!”谭延看着光绪皇帝,用手指了指珍妃慢慢地说道。

    谭延拍拍手说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赶快把他们送走吧!”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等人一听到这话后,心中立刻咯噔一下,看着走过来的士兵厉声说道:“谭延,难道你敢弑君?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谭延扭过头来对慈禧太后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好说话,不过杀起人来我决不手软……太后莫非是怀疑我不敢杀了你们么?不过不用担心,我是不会杀你们的,我要让你们活着看着这个国家在我的手中逐渐强盛起来。当然,你们也不会再享受到半点皇族待遇,你们会有饭吃,但是需要自己地劳动,为了防止你们被一些头脑热的人利用,你们剩下的日子只能在监狱中渡过……”

    说完谭延便转身走了,他实在没有这么多时间和慈禧太后与光绪皇帝磨蹭。杀掉这些满族权贵是最傻青地事情,这样做除了让自己出一口恶气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再他们的死会让外国银行高兴的跳到房梁上去跳舞。谭延是不会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高才,据说慈禧太后在颐和园有一个藏宝密室,这个密室只有李莲英等和她非常亲近的太监才知道具体位置,你回头仔细拷问一下李莲英等人询问这个密室的具体位置,这是未来的国库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然还有慈禧太后的陵墓,里面珍奇异宝无数,现在哪里还没有处于我们地控制之中。要迅派遣可靠部队前去接管那里……另外像李莲英、恭王奕的后人、那桐等人都是一个个会走动的宝库。这些人万万不可放过,李莲英等人还好对付。像那桐等人他们会将自己的财产放到外国银行,这方面看看他们配不配合,如果能够顺利起出那倒还好,若是外国银行从中阻挠,我还要想想别的法子……”谭延对李韬说道。

    京师作为整个中国的中心,里面的达官贵人比比皆是,作为中国屈一指的富人“集中营”,谭延是不会放过没收他们的非法所得地。摆在明面上地珍奇异宝就够晃花普通老百姓的双眼了,但是他们通过各种手段藏匿起来的财富更是惊人,现在慈禧太后还没有死,谭延也不用像历史上的军阀孙殿英那样借军事演戏之名去炸开慈禧太后的陵墓,直接将其财富起出即可。

    李韬站直身体肃然说道:“请先生放心,属下这就去办好,保证不会少了半钱银子……”

    谭延转过身对他说道:“这不是让我放心,这次我们造反必然会抄了很多蛀虫的老窝,里面的财富多得将会让人难以想象,我们现在所做地就是历史,我要求负责进行这项工作地人能够将之详细造册,然后让当事人签字画押……这些都是无耻之人盘剥所得,我们虽然取得光明正大,但如果你我的后人数十年后问起来地时候,我希望我们能够给他们一个非常明确的交代——所有一切的财富都进入了国库,而不是落到了某人的腰包中!”

    中国经济最达的地方不是京师,是上海和天津,但是如果说哪个城市的富人最多,哪个城市聚集的财富最多,那毫无疑问是京师。这里是中国最有能力筹集白银的地方,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有“藏金”的习惯,如果能够将这些藏金掘出来,那数额将会过所有人幻象的极限,而谭延此时最感兴趣的便是慈禧太后在颐和园内的藏金到底有多少?据说慈禧太后为了会见一个外交官的妻子,从自己陵墓的陪葬品中拿出一串手珠,当即晃花了那个外交官妻子的眼睛……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宝库

    慈禧太后的骨头还没有这么硬,在士兵刺刀的威胁下,她还是乖乖的写下了给董祥福和聂士成投降的懿旨,不过这个爱财的老太婆倒是对颐和园藏金的口风捂的挺紧,怎么问都不肯说,李韬只得在李莲英和其他太监的身上下功夫——慈禧太后作为女人最喜欢的是黄金珠宝,她对书画器物等方面的爱好没有多大兴趣,别看她老是赐“福”字给大臣,其实慈禧太后写的的东西是错字连篇,你不能指望这样的人向翁同的收藏水平看齐。不同的收藏兴趣就会产生不同的收藏结果,颐和园内密室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慈禧太后和李莲英两个人便可以布置好的,绝对需要别的人来帮助,这就是李韬将李莲英等慈禧太后身边亲近的太监全部召集起来的缘故了。

    对于这些太监,李韬是不会有任何顾忌之心的——慈禧太后如果死了可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但是这些太监就算杀个十个八个也不会有人注意的。李韬直接将问话的地点放到了牢房中,所有的刑具一摆,还没有等拷问的时候,这些太监就立刻屈服了,李韬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在他们的引路下,李韬率一部分士兵很快便在颐和园内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慈禧太后密室——里面藏着价值至少一亿两白银以上的黄金、珠宝、玉器!

    因为密室的空间有限,所以里面没有多少白银,绝大多数都是黄金,还有各种玛瑙、翡翠等等你所想象得到的珠宝所加工而成的各种珍品,里面书画类的东西果然是少得可怜,但能够放到这里的书画品无一不是极品中的珍品。李韬他们在打开密室之后,每搬出一件物品都记录在册。最后统计完毕之后,所有参与之人都签字画押,连同李莲英在内也是一样。

    李韬从颐和园中出来地时候,感觉头昏脑涨。脚下有些虚——任谁见了这么多的财富之后,一双眼睛还能够保证平时视力的,恐怕整个世界都找不出几个人来。你很难想象在一个不大的密室中,居然存放了价值一亿两白银以上黄金和珍玩,这是什么概念?!可怕地是慈禧太后的陵墓陪葬品还没有统计,就算李韬再没有见识,也可以想象得到那边恐怕还有价值天文数字的财富再等着自己去接收。

    “他妈地,难怪甲午战争会吃败仗,有这么多银子可以组成多大规模的舰队,可以组建多少新式6军?折腾到最后李鸿章的北洋海6两军基本上不复存在,还倒赔了人家三千多万两白银。真是……”李韬心中暗骂道。

    与李韬不同,谭延早就预料到京师高度集中的财富将会成为未来新建国家的国库重要组成部分,他不主张民族仇恨和对满清复仇,大屠杀不会得到任何对国家有益的结果,而且现在也不是三百年前的时代,关起门来强可以对弱肆无忌惮的掠夺、杀戮。不过谭延却明白自己必须要剥夺所有满清权贵的财富,不然他同样无法对国家交代——将近三百年地时间里,满清就是一个蛀虫在吸食国家的血液,帝国的法律条文明确规定满人不事生产。他们只是作为军事力量存在而靠汉人供养他们。但是他们又不能做到抵御外辱。

    假如这也是一笔生意的话,谭延有着充分的理由收回所有的一切,对满清贵族进行清算,但只是经济上的。根据他的估计,仅仅就京师中的满清权贵而言,他们至少可以为未来地国库贡献过三亿两白银左右地财富,但是李韬传来有关颐和园密室藏金的消息后。他不仅对可以完成三亿两白银的“任务”而感到充满信心。同时也和李韬一样,在心中将这些蛀虫骂了个狗血喷头。

    京师只是满清权贵比较集中的地方。随着满清二百余年的统治,满清权贵早已经扩散到全国各地,京师这边只是大头而已,没收满清权贵的资产是补充国库最好时机,同时除了富有的满清权贵财产之外,还有“旗地”——是所有权归属八旗地土地总称。旗地毫无疑问是满清在建国初期依靠强悍地军事实力暴力圈占土地,主要分布在关外和直隶地区。

    在谭延前生的记忆中可是没有这方面地内容,只是他在控制直隶的时候就现有很多皇庄、官庄、王庄、旗庄和一般的旗地,这些土地数目庞大,又不用交税,自然会引起谭延的注意,几番打听之后才弄明白旗地的特殊之处。事实上与真金白银相比,谭延更喜欢土地——中国归根结底还是农业国,国家稳不稳定完全看农民有没有土地,只要有足够的土地和相对比较低廉的赋税,农民就不会铤而走险去造反。

    旗地多半都集中在关外,想要用起来还需要移民,但是直隶内的大片旗地会让谭延以最快的度稳定自己家门口的农民情况。除此之外,京师中的满清权贵们除了朝廷分配的旗地,还掌握了大量的土地,这些土地分布在全国各地,还有大量的房产契约……这对谭延新成立的中国政府而言将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据说历史上清室退位,革命党和袁世凯不仅没有没收他们的家产,还要固定每年有赡养费,虽说这赡养费每年能不能及时到账,但溥仪他们可是从紫禁城中夹带了很多珍品古玩出宫,就是这些东西来维持他们的奢华生活也让他们折腾了好几年……”谭延在得到初步财产统计汇报后,思前想后得出“这帮家伙可真有钱”的结论。

    造反所获得的财富规模早就出了他所能够想象的上限,别忘了在京师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财产还没有计算。虽说这些人不见得是个个都要抄家蹲班房,但是后面的“诉苦严打”行动中,还不知道有多少高官显贵要落马,这些汉人大臣若说清廉一身没有仗着自己的权势干过坏事,不要说骗谭延,就算是骗鬼鬼也不信。少不得这又是一桩极大地买卖。

    “亲爱的托尼先生,很高兴能够在这里第一个见到你,要知道我自我成为帝国总理大臣的数年间,还从来没有在这里正式会见过任何一个国家的驻华公使。而在我心中最希望第一个会见地便是你,我的老朋友!”谭延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内终于等来了他的第一位外国客人,美国驻华公使托尼先生。并且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

    在很大程度上而言,对谭延来说推翻腐朽的清政府非常容易,但是想要获得列强的承认,不引起各种外交纷争却非常难,这种难度甚至和他无法派出足够的兵力去占领其他重要的省份而优先占领沿海省份的难度相当。

    托尼领事耸耸肩对谭延笑着说道:“我也非常高兴见到你,我的朋友,不过您能否对我混乱的思维予以解惑?要知道今天早上我被人突然叫醒,仆从告诉我你将你们的政府给推翻了,并且建立了新地政府……哦。你知道的,我虽然对中国的历史有一些了解,但这并不多,虽然还不知道国内对此有何看法,但对我个人而言,我非常有兴趣的想知道您,年轻的先生,是想要建立一个帝国并且成为新的皇帝,还是成为一个总统?!”

    谭延请托尼公使坐在沙上。并且倒了两杯红酒说道:“既然是托尼先生个人的兴趣。那在正式开始之前,我们就不必遵循刻板的外交原则……来,先喝一杯,要知道从凌晨到现在,我可一直都是忙前忙后的没有得到足够地休息!”

    托尼公使接过红酒后,谭延笑着说道:“我先满足你地第一个疑惑:我谭延用中国人的话来说是造反推翻了自己的政府,用你们西方人的话来说我是起义推翻了腐朽的政权。不管是起义也好。还是造反也罢。这都是历史以后给予我的评价,对于我现在正在做些什么。我心中是非常清醒的……如果顺利地话,我建立地新政府将会继承满清政府所有的疆域,并且旅行应尽地义务,尽管有些义务让我身为中国人感到非常难堪甚至还有些愤怒,但是这是必须的……至于是做皇帝还是成为总统,我想这是很重要的,不过经过我个人的深思熟虑之后,我认为我们的新政府应该在很大程度上将会效仿美国成立一个民主国家,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便是总统,也就是说皇帝将会成为历史,至少在我看来今后中国的历史上应该是不会出现这个职务了!”

    托尼公使听后微微笑了笑说道:“近几年中国讨论最多的便是改变政体结构,以我看来这种努力的最后结果倒是和英国等西方国家所普遍采用的君主立宪制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只不过皇权的力量要大得多。由此我还以为你想要成立一个完整的君主立宪制国家,让皇帝彻底失去权力,而该由大臣来操纵国家的命运,甚至于你自己登上皇帝的宝座……”

    谭延摇摇头说道:“托尼先生,你太高看我的能力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职业最危险么?不是士兵、不是从事危险工作的工人,而是皇帝!我是不会将自己送到火山口上去经受折磨的!当然在中国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托尼先生应该对我的国家有很深的了解,我国没有美国那样民众受教育的程度,对于民主政治也是比较生疏的,这些都会成为建立一个类似美国政体国家的巨大障碍,为此我设想要在五到六年之内,中国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将会由军政府来领导国家,在五六年之后才会举行全国大选,进入民主政治的轨道……”

    对于托尼公使,谭延显然可以说是做到了“推心置腹”,当然五六年进行民主大选通过选举定出国家最高元,对谭延而言这是个笑话,能够用五六年的时间让所有的中国人接受这个新政权,他就该偷着乐了。他也做不到五六年让中国的教育展达到可以施行民主大选的水平,况且对他而言美国式的民主并非适合中国,中国需要的是“强人政治”。所谓民主不过是他地手段而已——这就如同是在骑一匹烈马,一开始的时候必须用强硬的手段来制服烈马,然后再慢慢的放松缰绳,知道烈马彻底驯服。

    “这是我地一个大致设想。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绝对不会允许皇帝在次出现,哪怕我本人有这种野心也不行!中国有句古话:一人智短,众人智长。对此我非常欣赏贵国的政治制度。至于欧洲地君主立宪制,先我个人感情上不会允许皇帝的存在,另外便是过去的满清政权在中国是一个少数民族统治政权,满族的人口数量连占中国总人口数量的一成都没有,这么脆弱的基础会使得国人无法接受,所以君主立宪制是行不通的!”谭延继续强调了“政治体制”。

    在谭延看来,美国人对自己的政治体制是非常骄傲的,他也认为美国人有自己骄傲地资本,尽管美国现在还是个二流列强。通过战胜西班牙在列强国家的心目中的地位有所上升,但还不是属于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列强。这个时代的欧洲外交最讲求的便是“平衡”,但是他们都忽略了美国的力量,他们的“平衡”标准仅限于欧洲大6的数个强国,除去欧洲大6地强国,别地国家诸如美国,实力强上一些也不能进入他们的“平衡体系”,这就好像是美国在另外一个星球上一样。

    美国做为一个新晋列强,自然要谋求全球市场。但是全球殖民地已经被欧洲传统列强瓜分殆尽。已经没有美国的空间,美国想要为自己国内的资本寻找市场,传统的办法便是从低到高依次去挑战欧洲传统列强,西班牙很不幸的成为了第一个。谭延自然知道美国的家史,但此时中国自己还忙活不过来,也不具备英国那样强悍地实力,这也使得他放弃了好高骛远地国家政策。选择更加稳妥的方法来开拓新中国地国际生存空间——既然无法致美国于死地。那就和它结盟,最差也能通过同样的道路来展国家实力。几十年后安安稳稳的成为一个一流世界强国。

    美国人引以为豪的政治制度可以做为谭延新建立的政府的参考,这是目前谭延唯一的选择,也是相对比较现实的选择,不过美国政治制度在他看来太过松散,每个州都有很大的权力,这如果放到中国来那可就是天大的灾难,他所需要的是一个中央有着高度权力的政治体制,这也是为未来几十年中的两次世界大战做准备。

    托尼公使听了谭延的解释之后非常赞同的点点头,他认识谭延的时间很长,可以说他是谭延最早接触的外国人之一,因为职务关系双方往来也比较密切。做为中国的实力派的代表人物,托尼认为自己和谭延的关系将会有助于美国开拓中国市场,事实上他也确实收到了丰厚的回报,为他的政绩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听到你对未来中国的设想,做为朋友我为你而感到幸运,同时我在给国内的回复中也有了明确的说辞……”托尼公使笑着说道。

    “若是贵国能够在第一时间承认我们的政权,我想会对日后中美之间的关系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对于两国之间的贸易关系也是一个重要的保证……对于中美之间的贸易,我个人是持非常乐观点的态度,我们欣赏贵国的贸易自由的设想,我想在这方面我们有着很多共同的目标。要知道我们中国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一个非常落后的国家,而工业是强国的一条必由之路,在未来我们需要从美国进口更多的机械设备,当然是世界先进的机械设备!”谭延笑着说道,对于画饼是他最擅长的,况且这张“中美合作”的大饼并不是凭空而来,是有着相当深厚的现实基础,这对于美国是有很大的好处,但是对于中国而言,这是一条能够快强大起来的选择。

    慈禧颐和园宝库的事情是在一则野史中偶尔看到的,内容大致是在庚子年事变之时,慈禧太后仓皇出逃,而当她回到颐和园之时,现自己藏宝库中的价值九千多万两白银的财物已经不翼而飞,而李莲英生怕这件事连累到自己的头上,便让近身的一个小太监栽赃……至于慈禧太后从陵墓中取回一串手珠让外国公使妇人倾倒,这是真实历史事件,有据可查的。

第二百六十章 转移视线

    谭延许诺让托尼公使看到了更多的贸易机会,而谭延自己也是有感于中国工业展的不平衡,也做好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做小弟的打算。不过在美国没有成为顶级世界强国之前,这个“小弟”也绝对不可能跟着美国亦步亦趋,毕竟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是靠实力来维系,美国需要中国的市场,而中国需要美国的技术,这更多的体现在双方的合作,而不是不平等交易。

    在和托尼公使交谈没有多长时间,德国、俄国、法国和英国驻华公使也相继抵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剩下来对付这三个国家才是谭延感到最为头痛和辛苦的事情,尤其是英国——它在中国占有的租界最多,拥有长江中下游传统势力圈,再加上它的海军实力强大。在目前各国列强中,英、法、俄三国都有能力组建远过北洋海军的庞大远东舰队,如果说论实力,谭延对英国是最为忌惮的,至于俄法虽然实力强劲,但他们的国内并不安稳。

    为了给自己壮大声势,谭延在会见各国驻华公使的时候,特意挑选了这么一个场合正式宣布在数天前和日本在朝鲜海域打了一场规模远过甲午战争的大海战,中国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其实这个消息在昨天晚上各国公使都已经通过各自的途径知道了,不过他们还无法确定中国和日本在这场本世纪初最大规模的蒸汽战舰决斗中的战果。

    谭延公布的战果着实令所有的列强国家都大吃一惊——拥有两艘战列舰的日本联合舰队被中国北洋海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两艘老旧的战舰逃回了日本,而中国北洋海军方面只有一艘从德国进口地快装甲巡洋舰沉没。这场几乎压倒性的胜利让各国公使确实是大吃一惊,他们对中国谋求在海上和日本对峙的努力也看在眼中,这对于几个列强国家,尤其是英、德这两个远东国家传统战舰订购大户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局面。尤其是英国,它从日本获得了大量地战舰订单。也为中国建造了北洋海军的旗舰龙旗号,参加这次中日两国海战的双方战舰基本上都是有英德两国建造,特别是战列舰全部都是英国建造,英国从中谋取了最大地好处。

    “本人已经下令。北洋海军开始封锁日本与朝鲜之间的海域,北洋6军正式跨过鸭绿江开始对盘踞在朝鲜半岛南部的日军展开攻势,彻底将日本6军赶下大海……封锁日本和朝鲜之间的海域。现今只是拦截所有悬挂日本国旗的各种舰船,还并没有包括各国旗帜的船只,中日两国处于交战期间,我希望各国能够谨守中立原则,在海上运输方面各国可以向日本提供非军事的商业贸易,但是不能对其提供军事海上运输,尤其是承担日本6军的海上运输!”谭延对各国公使略微“强硬”的说道。

    谭延给邓世昌舰队地命令确实是不能拦截日朝之间悬挂他国国旗的船只,但是各国在日朝之间也没有多少船只运营,盖因为日本视朝鲜为自己的后花园。政治、军事、经济一网打尽不给别人留下半口。日本战舰建造水平差点但是不妨碍其建造货船、客船,所以在日朝海域间的所有商业船只基本上都是日本的,英国仅有少数几艘而已。拦不拦截这几艘英国船只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谭延也犯不着为此冒险激怒英国。

    对于日本,谭延没有什么心思去打6地战争,剩下来的只剩下将朝鲜南部的那一个半日本精锐6军师团干净的吃掉,这场战争就算打完了。他不相信日本在失去海军,连带6军也遭受重创的情况下还有决心抵抗,单单是北洋海军地战舰编队完全可以将日本沿海地工业区变成一堆废瓦砾。中国只是要回自己应该要的东西。至于日本的死活谭延没有多少兴趣——这一战就是两国命运的转折点。只要谭延建国成功,剩下来远东就永远没有日本说话的资格。

    “还是这个时代好啊!没有什么联合国之类的玩意,只要你的实力够强,想打谁就打谁,不顾忌吃相地直接轮拳头就上,注意形象地也好办——就像美国人那样在人家港口停上一艘军舰,半夜来个自爆。战争的借口就来了……”谭延心中暗暗想道。

    可惜这个时候中国在别人眼里就是一盘菜。对付英法德列强实力肯定是不行地,但是收拾日本确是足够了。谭延以后打定主意。不敢说将历史上日本对中国做的事情依次轮上一遍,只要日本的海军展到一定规模,就找茬给他上一课什么叫做现代海军战斗。他也不相信经过这次大战之后,日本还有能力重新建立起一支能够和北洋海军相提并论的海军来,这样一个资源匮乏的国家和中国是没法比的,谭延需要做做资源重组的事情在注入一定资金也就差不多了,而对于日本来说这样的工程实在是难比登天,更何况今后的战舰建造成本费用会越来越高,不管是谋求自造还是对外购买,这两条路对日本而言都是异常艰辛。

    谭延的声明刚刚落下,各国公使便开始窃窃私语,中日两国在远东的海军竞赛他们心中非常清楚,也根据两国服役战舰咨询过各自国家的海军将领,但是所有的结论是对北洋海军有利,不过两国海战一旦打起来,那北洋海军即便得胜也是损失惨重,即便如此想要全歼日本联合舰队,那更是做梦。

    现在的海战结果出来了,但是单凭谭延的片面之词显然不能让各国公使信服,日本联合舰队是否全军覆没,这确实是值得考量的事情。无论如何,中日第二次海上大战对于各国列强的远东政策都有着极为重大的转变作用,单看现在谭延这个架势,北洋海军的战果一定非常不错,即便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夸张。至少也是取得了很大地优势。

    英国驻华公使窦纳乐站起来说道:“尊敬的谭延先生,中日两国在朝鲜海域的大战结果是否属实?我们应该如何来验证你所说的一切?”

    谭延笑着回答道:“这是千真万确地事情,在朝鲜白翎岛附近海域,日本联合舰队突然向我北洋海军起进攻。经过近四个小时的大战,日本仅有两条比较老旧的高巡洋舰逃脱,其余都被我北洋海军战舰击沉……当然北洋海军也是有损失地。海石号装甲巡洋舰沉没,数艘龙威级巡洋舰负伤……海战的结果是不容置疑的,沉没的舰队不可能再浮上海面开回日本,现在各国领事可以通过电报询问日本的公使,便可以得到最可靠的回答,而北洋海军战舰一部分已经回到了威海卫和旅顺军港接受检修,各位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安排在座的各位去军港参观军舰……”

    窦纳乐听后说道:“战争对于中日两国而言都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个人对此深表遗憾,希望双方都能够尽早地结束战争。能够接受各国的外交调停……”

    谭延笑着说道:“尊敬的窦纳乐先生,您的希望也是我的意愿,不过对于日本,我国必须清算其六年前的战争,而您认为在朝鲜的日本6军会停止战争么?所以北洋6军必须在完成朝鲜地面战争之后,便接受各国的外交调停,当然如果各国对日本有所偏袒,我个人以为这是埋下两国日后战争的祸根……”

    对于英国驻华公使窦纳乐,谭延非常熟悉。这个人是个典型地英国殖民主义。不过英国相索尔兹伯里对远东并不关心,他更加关注地是欧洲大6的政治变化——在欧洲大6,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德国6军的对手,德国都掀起了规模庞大的海军建设计划,法国的海军自十年前开始了十年重建海军计划,几乎和英国的*年海军法案媲美,虽然最终没有实现预想中的效果。但是法国在海军上努力并且和俄国之间地海军交易让英国着实地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欧洲地气氛变化远远过了谭延的预料之外。德国、法国和俄国对英国起的挑战也日趋激烈,至少在目前为止。谭延看不出一个一战那样鲜明的国家阵营。至少他可以肯定的是英国对于远东的力量已经开始进入收缩阶段,这从索尔兹伯里相的对华态度和对待窦纳乐的态度上便可以看出来,而窦纳乐和索尔兹伯里之间的恩怨也更进一步的加深了这种趋势——他很难想象一个强硬的窦纳乐和与之有仇的并且对远东偏软的索尔兹伯里之间有什么共同点,这也促使了他对英外交开始走向更加冒险的途径,这次突然动政变也是基于这样的基础来考虑的。

    “我推翻了满清政权,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是非常赞同口岸开放政策的,在适当的条件下,我们欢迎各国的资本来华投资,并且就以前的各种条约进行适当的修改……日本是远东的一颗炸弹,它对自由贸易是一个极大的障碍,这从在其得到南部朝鲜地区之后的六年中所作所为便可以看出来,它的贪婪不仅会给我国带来极大的威胁,并且对各国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是以我国必须对其六年前所动的那场战争进行清算,这是一个必须的基础!”谭延说道。

    “那贵国打算怎样来清算六年前的战争呢?”窦纳乐问道。

    谭延笑着说道:“对于公使先生的提问,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贵国对我国政府的一种承认?!”

    窦纳乐摇摇头说道:“对于贵国所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突然,亲爱的先生,请原谅对于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具体做出明确的回答,我必须要等到国内对我个人的授权!不过我非常感兴趣的是,你对日本所动复仇战争到底要进行到一个怎样的程度?!”

    谭延笑着说道:“我们的目标非常明确,朝鲜必须处于中国的保护之下,数年前被日本无理占据的琉球也必须归还给中国,除此之外还要偿付中国在甲午战争时地损失,连同这次战争的费用,估计还要赔付中国价值八千万两白银的英镑的赔款。并且保证不在谋求从海上对中国地威胁,从英国订购的战舰将会从战争赔款中支付……”

    就谭延的考虑,朝鲜和琉球对于各国列强而言是鸡肋,并没有多少价值。中国收回这两块地方地权益应该不会遭到太大的反弹,但是对于日本的战争赔款和断绝日本在海上谋求武力的努力,这毫无疑问将会引起英国的强烈反对——中日之间进行海军竞赛有助于展英国的造船工业。至少日本的订单是英国非常看重的,至于中国,北洋海军英国顾问英格纳非常明确的曾经给金登干表示过,以现在旅顺地实力完全可以建造出比龙旗号更加优秀的战舰,维克斯公司和阿姆斯特朗公司基本上不大可能再会获得比较大的中国订单。

    英格纳担任北洋海军的顾问表现,谭延非常满意,在他眼中英格纳算是一个少有的“实在人”,他忠于自己本分的工作,待人也比较谦和。对于权力他并不是很热衷,相应的谭延对他的报酬和额外的奖励也从来不吝啬。正是英格纳改进了北洋海军地炮术训练,虽然通过电报谭延知道海战中北洋海军地命中率依然低的吓人,但是在海战中,运气的成分很大,这不能归咎于英格纳的身上——只有没用的学生,没有没用的老师!

    为了平衡英国的反对态度,谭延也明确地表示出用战争赔款来支付日本从英国订购地已经快要完工的两艘战列舰和两艘浅间级地装甲巡洋舰。事实上这次北洋海军和日本联合舰队的海上对决是一次冒险,不过北洋海军的胜利远远过了谭延的预想。基于这样的战果。他可以无视这四艘日本先进战舰——这次海战的最大成果不是击沉了多少艘日本战舰,而是彻底葬送了像东乡平八郎这样优秀的海军指挥官。经过这次海上决战后,就算日本获得了这四艘战舰,谭延怀疑日本是否有足够的人才能够开得动这四艘先进战舰。

    这四艘战舰的先进程度是相对于日本而言,对于北洋海军这四艘战舰只能说是劲敌而已,那两艘战列舰性能是比富士级要提高不少,可是面对北洋的龙旗号它们还差得远;而浅间级装甲巡洋舰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被北洋海军的靖海级装甲巡洋舰紧紧的压住。面对这样的优势。谭延自然对海军放心的很——虽然到现在北洋海军的邓世昌舰队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造反了,而返回军港的林泰曾舰队已经被谭延的军港留守部队给控制了起来。除了检修之外,这支舰队是出不了海的。

    谭延的提议对英国而言看上去是非常合理的,不过如果中日两国能够长时间在海上保持对峙状态,这无疑给英国造舰工业找到了一张长期饭票。不过对远东中日两国情况都很了解的窦纳乐却面临着两难的选择——除非北洋放弃战争赔款,否则即便是赔上甲午战争的三千五百万两战款,日本的财政依旧无法支撑,甚至连这四艘战舰的款项都无法付清。

    “让北洋放弃对日本的赔款?!”窦纳乐对于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感到荒唐,他来中国已经数年,这中日两国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他心中非常清楚,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看到窦纳乐为难的表情的时候,谭延微微一笑——这个难题还是留给英国人自己去考虑吧,甲午战争的后果无疑是对英国远东势力的一种削弱,即便如此英国也没有参加俄法德三国的干涉行动来争夺远东的利益,这就看得出来英国的远东底线远不止如此,至少英国相索尔兹伯里在那个位子上一天,远东的政策就不会有多少改变——这就是谭延生存的空间,至少他看不出来有哪个列强会站出来重复六年前的那番三国干涉的景象,而现在北洋对于当年那种程度的干涉行动已经有了一定的反击能力,这也会让各国甚为忌惮!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说客

    “对不起,亲爱的谭先生,你所有的问题我都无权在此给予做出答复,我必须请示国内的意见才能做出准确的答复……”窦纳乐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

    谭延站起来说道:“这可以理解,毕竟所有的事情都生的很突然,我并不介意,因为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商谈具体的问题……我在此想要对各位尊敬的公使先生们要说的是,我和我的祖国都欢迎与各位的国家进行多方面的合作,毕竟对我们而言,旧的一页已经翻过去,我们要面对的是无限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各国公使在会议结束之后便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的公使馆去了,估计是写关于中国问题的报告,而他们下一个目标肯定是电报房。谭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毕竟在这个时候造反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历史依据,对于他来说这个国家也是充满着无限的未来,不过对于他而言,他有着充足的自信,他相信自己会破除所有的难关,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怯懦、后悔的资格,他已经和这个国家的历史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当谭延走出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时候,他看到士兵们正在悬挂新的标牌,一块刷着白色底漆写着黑字的新标牌——中华民主共和国外交部。“这是无限未来的开端!”谭延对着外交部的大门轻声说道,旁边的士兵并不理解他口中这句话的含义,而谭延接过马绳一翻身便上马,骑马绝尘而去。

    因为起义事起突然,所有的衙门都被包围迫其投降,虽然没有经过抵抗起义军便顺利的占据了这些重要国家行政机构,不过根据谭延地命令。所有的清朝国家行政机构必须保持原样,所有的官员都必须在自己的衙门口等待接收——最大限度地保证这些衙门内部的各种资料的完整性,这些资料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这将会做为新政府行政地依据。

    在完成占据京师的军事行动之后。等谭延抵达他所要求的“暂时行政中心”中南海,此时其内部的所有陈列的珍玩都被编号存放在箱子中,然后由直隶总督衙门的幕友堂开始向这里转移。并且连同北洋6军参谋部也向这里转移——当前头等大事便是军事,其后便是外交。由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所改建的外交部原本是大学士赛尚阿的住宅,距离中南海并不远,为了方便办公,军事指挥机构和行政机构全部转移到中南海,连同外交部成为新政府运作的心脏。

    此时紫光阁已经成为北洋6军参谋部,这也是回归为北洋6军总参谋长李韬地主意——本着先来先占的原则,他当然挑选了最好的地点。在日本“长州6军”和“萨摩海军”之争也引入到了北洋,谭延对海军的投入明显高于6军。北洋6军中的留德士官系和大部分出身与英国的格林威治海军学院的“留英士官系”也谈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李韬知道在稍晚的时候,北洋海军大本营地核心——北洋海军参谋部也会搬到这里来,占据紫光阁也是表明了6军地态度。

    谭延虽然不知道留德士官系心中的这点“猫腻”,但是他对李韬的选择还是持默认的态度——现在夺取天下是靠6军,而海军则担负阻止外国列强武装干涉的重任。北洋海军的实力对付日本还可以,但是对于有能力组建比北洋海军还要强大的英、法、俄三国远东海军来说,无疑6军才是最可靠地保障。如果列强敢走最后这步武装干涉中国,那谭延也必须要做好在自己地国土上拼死抵抗的打算。

    “高才,现在地情况如何?!”谭延步入紫光阁后。宽广的厅堂内部有数张桌子拼凑起来的大会议桌。上面覆盖着白布,而正中央则悬挂了一幅巨幅中国地图,周围还有数张重点省份地图。紫光阁内参谋们都不时的拿着各种文件走来走去。

    李韬快步走来敬礼说道:“现在进展一切顺利,刚刚收到的电报:吉林、盛京、上海、江宁、成都已经为起义军所控制,两江自强军和四川新军都在接到我们电报的第一时间开始起义,顺利的占领了江宁和成都的各出机要,地方官员全部一网成擒……第六镇已经半夜上了火车。现在已经在半道上了。因为是伪装前行,所以这列火车能够行驶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越靠近武昌府越好,争取将武昌一举擒下,这样一来湖北基本上就算到手了……”

    李韬将所有主力部队的运动方向一边说一遍勾画在地图上,在所有部队中,第六镇是最方便的,因为京汉铁路为其铺平了道路,他们运气好的话可以一直坐着火车至下武昌府;潘敏的第七镇从山东出进入江苏条件也还是不错,至少他们可以得到一部分客轮和货轮从江苏沿海城市直接走海6登6,而上海道台是北洋出身,在接到电报直接造反,有两营北洋士兵是很单薄,但是距离上海不远的江宁可有整个自强军,安全不是问题……最困难的还是第五镇和杨的第一混成协,他们的目的地山西和黑龙江都是没有铁路的,这两个省份一个是直隶三省的西方屏障,另外一个则是面对沙俄远东军事力量的重心海参崴,如果不能牢牢控制住这两个省份,那会对谭延的整体布局造成不小的麻烦。

    “萧轩到什么位置了?”谭延问道。

    “萧轩目前已经抵达了大连湾,在旅顺他们获得补充之后将会前往胶州湾,因为联系广东水师和南洋水师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应,所以他们现在有两个目标,除了原定的广东之外,那便是浙江。因为自强军占据了江宁,张之洞当年组建长江舰队将大本营就放在了江宁。长江舰队有天津水师学院和威海卫水师学院的学生为主,自强军还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在接到先生的通电之后便撤掉龙旗了……长江舰队虽然不比南洋舰队和广东水师,但是长江舰队反水投靠我们。这也使得我们控制整个长江流域省份容易了许多,浙江富庶不比广东差,如果在萧轩的船队抵达上海。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还没有反应的话,那就先对浙江下手……”李韬解释道。

    “在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中也有不少是北方海军院校培养出来地军官,这些军官本来是打算在南方三大舰队中先积累一段时间经验之后再送往英国海军学院深造的,如果可以的话,不妨让北洋海军中和他们同届的学生致电给他们,召唤他们一同起义易帜……”谭延说道。

    中国海军地摇篮福建船政已经衰落到了极点,由于地理位置和谭延刻意的打压“福建海军”的原因,设立在天津和威海卫地两大水师学堂能够得到充足教学师资力量,并且有足够的实习机会。而福建的船政学堂自然不能得到同等的待遇。张之洞和李鸿章有心建立长江舰队、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除了在战舰上要依赖北洋,就是海军人才上也必须被北洋“捆绑销售”,事实上张之洞和李鸿章也别无选择,福建船政学堂在裕禄的手上已经停办,中国能够出海军人才的地方只有北方两大海军学堂。至于四散他方的原船政学堂毕业生,不是谭延心狠,而是政治上的需要只能舍弃他们,除非其中的优秀人才会被引入到两大海军学堂中当助教。这已经是最好地待遇了。

    “这也是一个法子。不过最好还是能够说服林泰曾、邓世昌、陈恩焘和黄鸣球他们,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中真正能够做主的还是第三批送往英国留学的海军将领,如果他们能够响应的话,那南方两大水师会合进逼广州,只要派出一协兵马足以稳住广州的局势,只不过浙江那边……”李韬有些为难了。

    说到底还是北洋6军的正规军太少,在这个时候东北那边还要派出一镇又一混成协进入朝鲜对日本6军作战。萧轩能够**一个混成协外加两万稍加训练的新兵已经是非常难得。再抽调军队恐怕东北局势是承受不住沙俄的军事压力的。浙江那边虽然富庶不下广东,甚至尤有过之。不过那里可没有革命党来造反,这个国家现在还容不得别人跟我们来争夺权力,广东这样富庶地一个省份足以支撑一个政党地活动了。清廷已倒,朝廷的地方军队本来就不堪一击,这个时候哪怕是半个混成协也能够控制住广东,我们绝对不允许别人来摘桃子!实在不行就让自强军来扫平浙江,一个浙江又不是山西、山西那样民风彪悍的省份,我就不信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为这么腐朽的王朝而跟我们来做对当殉葬品!”谭延坚决的说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给威海卫海军基地电报,另外邓世昌那边该怎么说?他的舰队还在朝鲜和日本之间的海域执行封锁任务,要不要先瞒着他?”李韬问道。

    谭延挥挥手说道:“不用!通电全国各大水师,如果是选择我们这一方,就请易帜为红旗,如果继续悬挂龙旗就是和我们做对,就是我们地敌人!北洋海军主力舰队现在能够出港作战地军舰尽量集中到威海卫,需要大修的军舰转移到旅顺,另外将胶州湾地潜艇转移十艘分别进驻威海卫和旅顺,两大海军基地施行一级战备,严密监视列强驻远东舰队!”

    “难道先生刚才会见各国公使的结果不好?”

    谭延摇摇头说道:“他们没有得到国内的政府的通知和授权是不可能怎么样的,各国驻远东的舰队现在面对北洋海军的力量还没有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至少在两三个月内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实际动作……如果列强海军行动至少也要控制北洋海军封锁两大军港,他们不知道里面有潜艇,到时候列强如果蛮干的话,我会让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现在京师里面基本上算是稳定下来了,属下觉得不论聂士成和董祥福一部该如何打算,他们必须做出选择。毕竟三十营的兵力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属下不怕他不打仗,就怕这三十营的兵力变成流寇在直隶境内作乱,还是早点解决他们的好……”李韬说道。

    “慈禧太后地手谕已经送过去了么?”

    “已经送过去了。属下派出了直隶督标新军跟在后面,他们投降就缴械,他们如果抵抗便在第一时间内彻底消灭他们。不给他们去祸害别的县城的机会!”李韬回答道。

    谭延点点头说道:“再调一个标去吧,这样更有把握一些,反正周边除了这三十营的旧式军队,直隶三省范围内没有任何抵抗力量,我们现在必须抓紧时间趁着这些反抗力量对清廷覆灭措手不及地机会,在其聚集到一起之前各个击破,争取以最快的时间彻底控制长江以北的中国!”

    “今日拜读将军赴朝作战时所写地《东征日记》字里行间透着铁骨铮铮的男儿气概,谁无肝胆?谁无热诚?谁非黄帝子孙?岂肯甘为满族奴隶而残害同胞耶?……刻下局势,只要吾师肯出。拯救四万万同胞,则义旗所至,山河改观,以四万万同胞与数千满族竞争,以方兴之中国与运尽之清廷抵抗,……将见不需八月,而亚洲地图之上,必有中华国旗飘扬也……”

    聂士成不动声色的看完这封书信,对着来人问道:“谭组安他真的反了?!”

    “谭先生雄才伟略。反抗清廷复我汉人河山。造反用不到先生头上,只是顺应天意起义推翻满清腐朽之朝廷……先生对将军昔日中法战争期间命率军赴台湾基隆,参与抗法并屡败法军,并且在六年前朝鲜率部赴死抵抗日军,激战始于日不退深感佩服,不忍将军随这腐朽朝廷一同灰飞烟灭,遂命小人携书信一封乞能说服将军同赴义举。为国家。为民族做出正确的选择……”站在聂士成对面的一个中年书生侃侃而谈。

    聂士成眉毛一挑:“我的写的《东征日记》怎会落到谭组安的手里?!”

    中年书生微微一笑说道:“当年将军随铭帅拒敌于鸭绿江,将军本是铭帅旧部。甚为铭帅深许,将军之《东征日记》也为铭帅所推崇,这《东征日记》便是铭帅赠予我家先生地……”

    “若我执意不降呢?!”屋中的空气骤然紧绷起来。

    中年书生笑着说道:“我家先生认为将军乃是铁骨铮铮之男儿,自是不愿做卖主求荣之事,但此际非个人名节荣辱,而事关国家民族气运之兴衰……临行前先生手书与我之时曾说本不欲多此一举受将军之辱,但唯国家民族而请将军三思,成一人之名节而置国家民族于不顾,非大丈夫所为……先生手握北洋重兵,对将军乃是先礼后兵,若将军一意孤行,不仅个人名节无以保全,就是昔日袍泽一战之下存之几何?望将军深思!”

    聂士成听后默不作声,两眼缓缓的闭上坐在椅子中犹如一尊雕像一般,而旁边的中年书生也不着急,屋中还有聂士成以部下管带宋占标,奉聂士成之意为来人送上一杯热茶,而前来的说客不急不缓的轻拨茶盖,不知道是闻着茶香还是等待聂士成的最终回复。

    “先生举止从容,必不是无名之辈,敢问……”

    中年书生放下茶碗笑着答道:“北洋沈静沈文渊……”

    聂士成的眉头一皱——沈静沈文渊随着谭延这数年来地位的不断提高而在帝国政坛风生水起,乃是谭延地第一“文胆”,位居山东巡抚,名气端是了得,聂士成没有想到谭延这一造反,派人到这里来当说客地居然是他的第一心腹,至少这个诚意真是到了。

    “原来是沈大人,难道大人就不怕孤身犯险,做我聂某人的刀下冤魂么?!”聂士成冷冰冰的说道。

    沈静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聂士成笑着说道:“沈某人的一颗头颅又何足道哉,将军若不怕被后人戳着脊梁骨骂上一辈子,自然可以将沈某人的头颅拿去给满清献忠,你我二人今时今日之作为,后人自有有个上下分说……”

第二百六十二章 选择

    聂士成听后继续沉默,眼中的神色变得非常复杂,最后等沈静身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已经变得冰凉,他终于开口说道:“真不忍见骨肉同胞相残!不知谭大人起义之后如何对待清室……”

    沈静心中暗赞一声:“成了!”聂士成开口称谭延为“起义”而不是“造反”,这就代表了他已经转向了北洋这一方。虽说这三十营的“半旧不新”的军队是由董祥福和聂士成共管,但聂士成在军中的威望和权力明显要比董祥福高得多,这支军队不是北洋吃不下它,而是作为北方最后一支有能力和北洋6军一战的清军,能不动枪动炮就免掉,不要让本来就显得兵力不足的北洋还要在聂士成身上再做无谓的牺牲。

    “将军明鉴!至于对清室的待遇问题,我家先生认为自满人入关主宰国器二百余年以来,犹如中国身上的寄生虫,而清室则为恶……不过我家先生并不打算以行铁血手段来清算过往的历史,毕竟满族也为我中华民族之一员,清室固然罪无可恕,但出于对几百万满人考虑,我家先生初步打算软禁满清皇室和贵族,将之集中在某地看管,不会砍任何一个人的脑袋……当然满族所有特权全部取消,他们的财产也必须全部没收充入国库……这些做法可能在某些人眼里是不妥,但是保证清室和满清贵族的生命安全,这已经是我家先生最大的让步,与当年的扬州八日,嘉定十屠相比,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不知将军对此有何看法。我可以代为转告……”

    聂士成摇摇头说道:“我是个粗人,只懂得带兵打仗,这些历史上的恩怨我是不懂的……不过我还是希望谭大人能够信守承诺……”

    沈静点点头说道:“清廷二百余年统治早就无边杀孽,满汉之间地恩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相信将军也看见过满人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的事情,满汉之间极为不平等,我家先生不主张杀戮流血。也不希望国家为此有太大的内耗。当然取消满人种种特权地过程必然会引起满人的种种不满,若是满人兴风作浪,我汉家儿郎也绝非妇人之仁!”

    聂士成点点头说道:“今日得见先生实乃聂某荣幸,这把军刀是德国友人所赠,今日转赠先生,也算是我聂某人交出这三十营军权……这些兄弟都是在甲午一战之后编练的,虽比不上名震天下地北洋6军精锐,但在现在来看能够与之比肩的军队并不多,希望谭大人日后能够善待这些兄弟……”

    沈静笑了笑。接过聂士成手中的指挥刀,一把拔出,顿时屋内寒光四射,确实是一把好刀。沈静收刀入鞘又将指挥刀抵还给聂士成笑着说道:“我家先生曾言,将军若能受民族大义之感召,必是有为之人,现在国家草创,一切都是百废待兴,最为难得的便是人才。像将军这样的军事人才是国家最为急需的。先生诚邀将军共商盛举……”

    聂士成摇摇头说道:“这还是算了吧,老夫已经六十四岁,戎马一生也不想再这么颠簸下去了……士诚虽顺应潮流不欲与谭大人为难,但终归是亏欠了清室,等这边的事情一了,老夫就回安徽老家去渡过晚年……”

    沈静看聂士成脸上略微有些伤感,这个淮军老将虽然看得清时事指导顺应天下潮流。但中国传统的忠孝还是让聂士成左右为难。他选择退隐也算是对自己不抵抗的一个交代,如果强留下来反倒不美:“将军不欲再从军我想我家先生是不会强人所难。将军可整军接受来人整编这三十营军队,若可能地话望将军能够前往京师与我家先生一会……”

    聂士成嘴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是当然,请沈大人放心,这三十营军队都是我部多年亲信,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反对的,还请沈先生能够赶快做出安排,老夫也好卸去这身负担……”

    作为聂士成和董祥福军队的常驻地点,长辛店自然有联络的电报线路,沈静将聂士成愿意交出兵权接受投降的消息赶快传递了回去,在长辛店三十里之外的直隶督标新军即刻全前往长辛店兵营,在下午三点解除了武卫左军的武装——直隶三省之内最有战斗力的清军接受了投降,至少再也没有军队可以在谭延自己的地盘上敢动反扑。

    聂士成肯接受投降这对谭延而言是一个不大不小地惊喜,这三十营合计一万五千人地旧军多少也是个麻烦,至少直隶督标新军想要击败它不是很难,但要想困住它不造成太大的混乱,那只有等第二镇出马才可以做到。现在三十营的军队在长辛店接受直隶督标新军的整编,虽然短时间不能派上用场,但经过分化组合之后,用不了两三个月就可以初具战斗力,再编练出一支新军出来,为此谭延从自己的亲卫营中拨出二百人,并且从直隶省已经开始改编数月的绿营中抽调两万士兵和教官与之混合。新组成的军队开始进行成训练,部队地番号定为北洋6军第八、第九镇。

    这是北洋6军正规军中第一支完全在旧式军队地基础上编练的新式6军,其中蕴含地意义自然非常——中国未来的国防军6军系统在谭延的想象中至少要有六十万人,四十个镇,每个镇每月军费十二万元合计白银不到九万两的样子,一年6军常备军费在四千万两出头。全国所有6军捆绑在一起,谭延心中估算的数字恐怕要过一百万,也就是说新中国建立之后,至少要裁减五六十万的6军,其中的可以堪用的自然要转变成新式军队成为国防军的组成部分。

    现在北洋正规军加上可以控制的整编军总数在十五万左右,还有两三万连整编都没有来得及的旧式军队,即便如此重建国防军地缺口至少也要有四十多万。作为第一支正式转变成正轨北洋嫡系的军队,聂士成这三十各营其中的重要性和示范性不可忽视。谭延为了保证顺利完成这次整编,连自己的亲卫营都拿出来参与整编工作。作为北洋6军系统中极为特殊地存在,谭延的亲卫营任何一名普通的战士下放到军队中将自动成为班长、排长这样地基层军官,有他们帮助整编军队。这样的把握会更大。

    整编聂士成三十营训练新军第八、九镇,这个过程肯定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不过聂士成的精锐部队在谭延起义的第一天便选择了投降新政府。这无论如何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下午四点这三十营的军队将武器全部交给了直隶督标新军,全军就在长辛店暂住,按照北洋6军参谋部的要求,明天其中的十五营士兵将会前往北洋6军地“祥地”小站兵营。前往小站兵营接受整编的军队将会成为第八镇,长辛店为第九镇,他们将会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整编。

    三个月是谭延给北洋6军的时间,在他的记忆中历史上的辛亥革命从爆到各省争相响应,这中间也持续了数月之久,中间并没有生外国列强干涉的事件。不过谭延生性小心谨慎。历史的格局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能肯定外国列强对中国革命地态度——日本虽然没有资格在这个局面中浑水摸鱼,但俄国却成为各国列强中对中国最为贪婪地国家,它可是在庚子事变中趁乱占领东北的,历史上更是因为东北和日本打了一场,难保俄国人不会趁机南下占领东北。

    谭延严令北洋6军参谋部将扩军和占领精华地盘放到同等的位置——中国目前经济达的地区用一只手便可以输出来,而中部的湖北有铁路,四川有留德士官系的旁支并且还是自己的老丈人为四川总督,除了广东谭延占领地把握并不大之外。其余精华地区都在北洋掌控之下。可以说在一个星期之内谭延心中必须被占领地地盘肯定会落到北洋的手里,但这并不能掩饰北洋内部兵力匮乏地问题。

    北洋扩军不仅是现实的需要,更是政治的需要——一个国家不能没有自保能力,这不是对内,而是对外!国内各省的军队不是谭延瞧不起他们,再强也不过是十年前淮军的水平,而自己编练的新式军队完全可以以摧枯拉朽的态势横扫它们。甚至谭延根本用不着采用暴力的手段——这个时期的中国旧式军队当兵不是为了国家利益。而更偏向于一个糊口的饭碗,从上到下皆是如此。没有足够的军饷不要说正面交锋,就连军队集合出兵都是一个问题,甚至还会闹出兵变的戏码。

    谭延需要在未来的三个月中至少再训练四个镇的兵力,正因为对于聂士成的重视,才会将这由三十营的旧式军队混编的两个镇排名先定下来——成为正规北洋6军的待遇要比那些北洋系统内的“杂牌”6军要高出不少,这对于普通士兵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也是出于安定军心的需要。另外的第十、第十一镇也会在最近几天在济南、胶州湾6军训练营展开训练——因为有铁路的连通,在这里训练的士兵可以在必要时刻乘坐火车前往威海卫、天津直到目前修建中关东铁路的最北端金厂堡,这里距离锦州府不过五十公里。

    “正卿兄,这是北洋海军参谋部来的电报……”靖海号装甲巡洋舰舰长蓝建枢将电报递给正站立在舰遥望大海的邓世昌。

    蓝建枢字季北,他是福建船政学堂第三期驾驶班的优秀毕业生,二十五年前他毕业后在扬武舰上实习,在结束南洋至日本的考察后,便投身北洋水师效力。他不是留英海军军官,也不像邓世昌这样际遇好,在甲午大战之时,他不过是“镇”字号炮舰的管带,大战之后,北洋海军高级将领陨落殆尽,而北洋海军不断增添主力战舰,他终于成为第一艘靖海级装甲巡洋舰的舰长。

    此时邓世昌舰队在今天中午的时候通过电报联系聚拢在一起会合,因为俘虏的日本客船、货轮航比较低。所以在早上接到海军参谋本部电报的时候,光是集合就折腾到了中午。虽然慢些,但是整个舰队的精神状态都非常不错,各舰都知道北洋海军地大脑袋谭延造反已经将他们昔日效力的帝国脑一举成擒。在第二次和宿敌日本联合舰队交战大获全胜的北洋海军上下心情都非常放松。而这几天在朝鲜和日本之间的海域活动,收获更是丰厚——大小客船、货轮加起来三十多艘。

    本来可以更多地,但是在海上中国和日本双方的仇恨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不光是大多数日本船只不肯投降,就是邓世昌舰队上下对日本船只稍有反抗地时候,便在第一时间予以击沉——数天以来,光是被他们击沉的日本各种船只已经不下五六十艘,其中最大的收获便是击沉了日本6军第三师团船队。

    开始的时候邓世昌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日本紧急向朝鲜调运的第三师团船队,不过这支船队在海琛号靠上去准备俘虏它的时候,居然有大批日本6军在甲板上用步枪列队抵抗射击。面对这一景象,邓世昌舰队上下几乎是“喜出望外”,他们在执行谭延的封锁命令同时就得到了“一旦遇到日本6军运兵船可不问缘由即刻击沉”的命令。

    在大海上就算世界上最勇猛的6军面对大舰**武装起来地海军也是有心无力的。日本6军的“嚣张”举动让邓世昌舰队有了更加充分的理由来终结这支船队。海琛和同行的靖海、靖湖三舰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击沉了这支船队所有的船只,从被捞上来的个别俘虏的口中得知这是日本6军第三师团,也是从他们地口中才得知日本政府对第二次中日大海战采取了隐瞒地政策,这些日本6军第三师团从上到下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前往朝鲜的航线上很可能会遇到北洋海军的拦截。

    邓世昌伏下身趴在栏杆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说道:“季北,各舰官兵如何看待此事?!”

    蓝建枢无所谓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反应?支持推翻这个朝廷的官兵占了绝大多数,可以说反对寥寥数人而已,中层军官都是毕业于天津和威海卫水师学堂的,他们对谭大人自然是信服地很。底层地官兵不在乎这些。只是他们的家人可都在天津、威海卫、旅顺或是胶州湾,相对于这种复杂地局面,谁能够给他们家人足够的保障,他们自然就拥护谁……”

    “那各舰舰长又当如何?”邓世昌的头连动都没有动,仿佛视线的前方是一片金子的海洋,丝毫没有在意蓝建枢的语气。

    “司令官!我们各舰舰长虽然都吃过谭大人的板子,不过思前想后当年我们都为什么这么做?浑浑噩噩的活着哪里还像个海军?我没有出过洋。不过从上船政学堂到现在我接触的洋人教官。像顾问英格纳先生那样从世界上第一流海军中出来的海军军官,他们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我们身为学生学习再刻苦,水平提高的再快,甚至比我们的教官也相差无几的时候,我总觉得我们还是比英格纳先生他们缺了什么……”蓝建枢也没有看邓世昌,而是抬起头朝着战舰航行的正前方看着说道。

    邓世昌听后眉毛一挑问道:“你认为我们缺了什么?”

    蓝建枢此时反倒是摇摇头有些苦恼的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和那些洋人海军军官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但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种差别……他们的身上总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傲气,这不是洋人那种普通的傲气,是一种自信,哪怕他们用比我们稍差一些的战舰和我们来打仗,他们也绝对不会有一丝畏色,哪怕我们有一天我们用的战舰比他们的好,他们也有充足的自信把我们打败……正卿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第二百六十三章 易帜

    “正是因为我们至高无上的主令深渊干涸,他为我们开辟出通往世界终极的路途……”邓世昌看到蓝建枢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说道:“这是英格纳顾问经常念叨的诗句,是洋人诗人吉卜林写得诗,写诗的洋人虽然不是海军,但是这个英国人从骨子里面就认为英国人注定是属于海洋,反之海洋亦属于他们……”

    蓝建枢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这英国佬吹牛皮还真是不打草稿,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的道理么?古往今来多少强盛的帝国到现在不都飞回湮灭了?!”

    邓世昌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傲气,这是自信!这是源于他们的祖国几百年来在海上纵横,数代海军培养出来的自信……从霍华德和德雷克到康华利和纳尔逊,英国人数百年来在海上谋求的霸主地位,这中间不是凭空而来,相对于我们,我们做的远远不够,还记得当年北洋海军成军,朝廷就苟且偷安,甲午一败几乎元气尽丧,若不是……”

    邓世昌停住了话,蓝建枢却颇为玩味的看着他说道:“司令官的意思属下已经明白了,其实也用不着我们来选择,形势永远比人强……易不易帜本身没有什么难以抉择,这是6军的事情,我们北洋海军的家在北洋,我们不跟着北洋还能够跟着日本邓世昌摇摇头肃容说道:“选择北洋不是为了保自己一人、一家平安,几十年来朝廷对海军怎么做的我们都很清楚,国家不能没有海军……中国的希望未必会在谭大人身上,不过他是目前最重视海军的人,我们虽然打败了日本人,他日未必不会卷土重来,我们北洋海军必须站在他这一边!”

    蓝建枢沉默的点点头说道:“正卿兄。那我就去电报房送舰队易帜电报了!”

    邓世昌长舒一口气说道:“去吧!顺便将煤水补充好,靖海四舰先在这里继续封锁航线,海圻四舰押送这些俘虏船只先回旅顺……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北洋海军都必须站在国家的这一边,只有为国家而战,日后国家强盛起来。才会有机会建成像英国那样强大的海军!”

    “先生!电报!邓世昌舰队地电报!他们易帜了!”李韬推开屋门对谭延笑着说道。

    谭延听后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过李韬手中的电报笑着说道:“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让邓世昌舰队继续封锁日本和朝鲜之间地航线,林泰曾舰队中的镇远、龙威、等海圻四舰一返回军港后便启程为萧轩船队护航前往广州!”

    “邓世昌舰队的回电还有一个重要内容,今天早上一支日本船队拒不投降,并有大量日军在客轮上用步枪向我军舰射击,被邓世昌舰队击沉之后,根据幸存俘虏口供他们是日本6军第三师团……”李韬汇报道。

    谭延点点头说道:“日本6军向朝鲜增兵这是必然地,日本海军战前对北洋海军并不占优,直接从渤海湾登6显然不大现实。还如不依托朝鲜为根据地进入东北……邓世昌他们是受了我们的威胁,不过在民族大义上他们这道门槛还是看的非常清楚的,本来留着林泰曾舰队还想着牵制邓世昌的,现在算是空出这部分兵力来干更多的事情了!”

    “有邓世昌舰队那四艘靖海舰,北洋海军这才是完整的,以前我们参加军事演习的时候,说实在的看到靖海四舰远比龙旗号印象要深刻地多……”李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谭延笑着说道:“再过两年你将会看到更令你吃惊的北洋级,它代表了中国目前最先进的造舰技术,当四艘北洋级战列舰航行在远东的洋面上。任何一个列强国家再打中国的主意都会先考虑一下风险……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虽然也有靖海级和龙威级装甲巡洋舰做为旗舰。不过它们装备这样先进的战舰数量非常少,靖海级才一艘,龙威级也不过四艘,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还分属两个不同的系统,若是它们绑在一起我还顾忌一些,现在派出这些战舰已经给他们足够的压力了!”

    “现在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对咱们起义地消息恐怕还不知情,一旦知道了真实地情况。他们也会做出像邓世昌舰队那样的选择……”

    谭延摇摇头说道:“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闭塞。他们没有想北洋水师那样每艘主力战舰上都安装了无线电台,但在其水师基地内部的海军官兵都应该知道我们起义的消息了……”

    “那他们在等什么?!”

    “这有什么难猜的?无非是利益二字!”沈静从容的走了进来。

    “沈先生……”

    “文渊兄!你总算是来了!”谭延笑着说道。

    沈静掏出手中地怀表看看时间说道:“虽然没有赶上第一班车。但好歹也算是在天黑之前回来了……我就想不通慈禧太后既然这么倚重聂士成和董祥福,怎么就不铺一条铁路直通长辛店,还害得我骑马赶了一个多小时……”

    听到沈静地抱怨,谭延笑了笑说道:“长辛店做为6军训练兵营之一,以后肯定是要铺铁路的,聂士成那边多亏你去做说客,不然少不得还需要不必要地牺牲……”

    沈静摆摆手说道:“这不算什么,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如果没有北洋6军这么强盛的兵势,我就是舌翻莲花也说服不了聂士成这样的人……”

    谭延点点头说道:“强扭的瓜不甜,聂士成既然想要回安徽老家养老,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的财产不会有任何损失,他的部下只要身上不背着人命大案,我们也可以放他一马……看在这三十营步兵的份上,我们也总要给他一些面子。高才,如果这三十营步兵淘汰下来地士兵我们将会优先转到农场或是工厂中工作,这点你要记住了!”

    沈静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大厦将倾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和满清皇朝一起陪葬的。心胸要大肚些,对那些明时势的人放宽些,他们不愿意做陪葬。我们现在最主要地任务又是尽快占领更多的地方来建国,两各取所需。如果他们不明世事,再想反悔之时,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想要收拾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

    “文渊兄,既然你来了,我这里会轻松许多。政务方面还需要你多多费心,你是我们地大管家,未来政府总理,这个时候可不能偷懒!”谭延笑着说道。

    沈静摆摆手说道:“组安。你现在不用忙着给我封官许愿,这种烂摊子就算给我再高的官我也是不愿意揽的……先说说你怎么处理满族人,尤其是皇室中人?还有未来的国家经济你又是怎么想的?未来想要多少军队……”

    谭延听后苦笑的说道:“你看看直到现在我们刚刚造反还不过一天时间,你这些问题太多了,有些我想过,有些连想都没有想过……”

    李韬说道:“未来国防军海军方面不属于参谋部管辖,但是6军参谋部估算至少要保有三十个镇的常备军,如果其他列强国家诸如对我们有着直接威胁的俄国非常不友好的话,在东北三省、蒙古、新疆肯定还要多加几个师……”

    “呵呵。你们6军参谋部地胃口可真是不小啊?三十个镇的常备军。你知道国家一年要花多少银子来养军队?这国家一年岁入又有多少?若是还要算上海军,这一年的国防费用要占到财政收入的多少比例?”沈静微微笑着看着李韬。

    与谭延不同,沈静虽然很少插足军事管理,但作为谭延的第一智囊和早期的心腹,在战略上有着非常大的言权,他还是李韬他们这些早期总督府侍卫队的文化先生。他提出反对意见,李韬在心理上就弱了一头。

    “这是参谋部根据国防需要早就做好的规划。当然如果加快国内铁路建设。将所有地省份用铁路都连通起来,那国防军地数量自然可以降下来。减少四到五个镇还是可以的……”李韬回答道。

    谭延摇摇头笑着说道:“放心,你们的沈先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限制军队数量的,而我心中的底线也远过三十镇的常备兵力,而是至少四十个镇!其他列强国家的态度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俄国地贪婪是我们近期最大地隐患,俄国人在远东至少可以动用两万人,时间再长些可以达到三四万左右,他们很可能会进入东北对我们的新政权构成威胁,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么急忙训练四镇新军干什么?!”

    “你有确切把握俄国会出兵?”沈静问道。

    谭延伸出手做了个“八”地手势说道:“至少有八成!对俄国人而言出兵是肯定的,关键是以什么借口来出兵,出兵的规模有多大而已。他们对于远东的兴趣远远过了英法德三国,对于旅顺他们一直都有不可告人的野心,如果以旅顺为目标的话,还俄国远东海6两军都会有所动作……”

    “那杨派往黑龙江的一个混成协岂不是羊入虎口?!”李韬说道。

    沈静摇摇头说道:“这就是你们军人的限制了,你们的那些计划都是在没有外来干涉的情况下想当然而已,先前一直压着你们不能妄动也是为了防止你们脑袋热干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杨的混成协前往黑龙江自然是为了接收那里的权力,同时也是对俄国提出警告,其实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先转移那里的财富,不要忘了李鸿章弄得洋务里面,同招商局和电报局差不多算是成功的就属黑龙江的金矿了,只要有了银子干什么都好办……”

    “你给我准备了多少银子?”沈静回过头来问谭延。

    “至少三亿两白银,是现银。当然还会有更多,到现在位置我还没有办法做出一个准确的统计出来,总之很多……”谭延笑着回答道。

    “你那部分刨去了么?”

    谭延笑了笑说道:“我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当初为北洋而行贿的银子也算用在了刀刃上,我们也获得了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来挖你的墙脚地……非但如此,我已经在汇丰银行存入了三百万美元,工商银行也有一千万美元,汇丰银行的钱你可以随时动用。用途不限,但是工商银行的存款是留给海军和6军的展款项和紧急战争款项,时间太紧我没有兑换成白银……”

    “满清皇室这么有钱?!”沈静惊讶地问道。

    “何止有钱这么简单。在颐和园慈禧太后的密室中,我们就得到了至少价值一亿两白银的黄金和各种珠宝,户部国库中有三千三百万两银子,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有一千万两存银,满清贵族地家现在只是严禁他们出门,现在还没来得及抄,像那桐这样的稍微开通些的满清官员在外国银行中也有巨额存款……”李韬冷笑的说道。沈静听后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组安,还记得明末崇祯皇帝的事情么?”

    “崇祯借钱的事情?!”

    沈静点点头说道:“这些蠢材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了,不过他们这么处心积虑的捞银子也算是成全了咱们。这新中国的国库算是有了。嘿嘿,三亿两白银,就算坐吃山空也可以维持三四年的时间……”

    在甲午战争地时候,中国一年财政收入在八千万两白银左右的水平上,十几年前阎敬铭做户部尚书,数年苦心经营不过才攒下了八百万两,而李鸿章二十多年经营北洋在卸任的时候也不过攒下了一千万两。由此可见中国的财政系统尽做无用功了,这么多的银子都漏在了各级官吏的腰包中,京师乃是天下财富会聚之地。谭延在此借用民族矛盾清算搞上这么一次。就有如此收获,沈静说的“坐吃山空三四年”绝非虚言。

    “除了看得见的真金白银之外,我会没收所有当年满清入关以来圈占的土地,这些旗地大致有十九万顷之多,两百多年下来旗人不善耕作家贫买地,再加上几十年前地解禁令,这些旗地至少被卖出去几百万亩。不过好在这些都是普通地旗地。至于皇庄、王庄这样的大头。保存的非常完好,对于这些土地我不想简单的变卖给普通百姓或是无偿分配。而是成立大农场,让农民就像工厂里的工人一样来耕作这些土地……”谭延说道。

    “这样也好,至少对于土地我们并不是这么渴求,关外东北地广人稀,如果说要解决土地问题,旗地固然是现成的方式,但不会维持多长时间矛盾又会激化。你把这些土地分配给农民,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银子来购买,就是白送给他们,一旦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变卖土地肯定会成风,他们照样会变成失去土地地人,成为国家地隐患……”沈静说道。

    “你说的移民东北我也想过,这样不仅可以解决关内土地紧张地问题,还可以加强东北的国防,只是这件事先不能这么急,毕竟在这个时候一切以军事为先,东北又是俄国窥伺之地,我们这边刚开始移民,那边就打了起来,这会让我们更被动。这件事可以先准备着,等今年忙活过去之后,明年开春俄国如果没有什么异动的话,我们就开始移民东北!”谭延笑着说道。

    “天色也不早了,组安我先留在这里熟悉一下情况,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令尊那边恐怕还有你受的,另外对于令尊、张之洞等这样的清官还有非常高声望的满清官员,你还需要好好想想,他们继续掌握实权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们的年龄也不适合继续当官,但是能够说服他们站出来倒向我们这一边,会对起义军的进展产生很好的效果。比如张之洞他在两湖有着很高的威望,我们的铁路可以打下武昌府,可是湖南山地水网众多,不利于行军,能靠张之洞的声望不费力的拿下湖南,这是非常划算的!”

    谭延苦笑的摇摇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现在不知道老头子对我这个逆子是怎么想的,不过当年在北洋我们干得那些事,他心中应该有这种准备才对……至于张之洞等人,明天我会把他们集中到中南海,如果他们死抱着满清不放也没有什么,我也不会砍他们的脑袋,最多将他们和满清贵族全关起来好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外交

    对于像张之洞这样的满清这些重臣,谭延的处理方式比较缓和,虽说他嘴上说会将张之洞等人囚禁起来,不过也是一时,等局面安稳下来张之洞等就算再忠于满清朝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到时候放回老家他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

    谭延回到了在京师的住处,本来在中南海已经安排他的住所了,不过对于一手培养自己的老头子,他心中的感情还是非常复杂的。在京师被控制之后,他便让方榕卿带着孩子先住进谭钟麟的宅子,为的便是想用亲情来淡化自己造反给老头子带来的心理冲击。

    谭钟麟在京师的宅子非常好,距离紫禁城很近,周围都是王公贵族的宅院,当然这里也是起义军严格控制的地方,对于谭钟麟的住所更是如临大敌,夜虽然深了,但街上不仅每个道口都设立了岗哨,还有众多的巡逻兵在来回走动。

    和谭延的军队一样忙碌的是他的查账队伍,不过一整天下来光是统计京师各大衙门和颐和园等皇室资产他们都忙活不过来,京师里面这些显贵们的住所他们还没有顾得上“光临”,所以这里的一切除了宵禁之外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父亲!”谭延进入府邸之后,便径直来到谭钟麟的书房——他们父子之间似乎有种看不到的默契,不用下人来说他便知道谭钟麟肯定在书房等着自己。

    “你回来了?!”谭钟麟没有像谭延想象中的那样劈头盖脸的晓以君臣忠恕之道,在进入书房的时候,谭钟麟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在专心地看着。

    “父亲受惊了!孩儿做此之举也是顺应时代潮流……”

    谭钟麟摆摆手长舒一口气打断了谭延早就准备无数遍的“自白”,淡淡的说道:“你反朝廷之心已非一日。迟些早些都是在为父意料之中,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谭钟麟如此反常的坦然让站在一边的谭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不过他心中也是踏实不少,毕竟谭钟麟已经快八十岁了,如果因为这个而气出病来,他的心中会很内疚的。

    “父亲明鉴,这个朝廷已经腐朽到了极点,孩儿从颐和园慈禧太后地一个密室中就抄出价值一亿两白衣你的黄金珠宝。而一个北洋水师所有战舰加在一起也不足其一半地价值。眼下世界各国列强对我中国虎视眈眈,视中国如同一块肥肉争相分食。孩儿身为华夏子孙岂可无动于衷?推翻这个朝廷建立一个新的中国,顺应这个世界潮流的展,几十年后中国未必不会成为一个强国……”谭延说道。

    谭钟麟站起身来看着谭延说道:“这些都是你地事情了。为父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埋在黄土里面的人了,即便有心也是无力……自古以来权臣造反中间十之*不得好下场,纵有数人成功但这名声终归是不好听。唯一的例外便是宋太祖赵匡胤。安儿,既然你已经走出了这一步。看上去是很顺利,但是以后地路会更难走,这个局面多少和赵匡胤有些差不多,这个国家也是内忧外患,以后为父也就不阻拦你,也不说丧气的话,今后你就多多好自为之吧!”

    谭延正色说道:“多谢父亲大人多年对孩儿地栽培教诲。孩儿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就再也不会有回头的机会。但孩儿有信心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重新建造一个崭新的中国,有信心让中国重新成为一个强盛的国家!”

    谭钟麟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拍拍谭延的肩膀说道:“你是为父最出色地儿子。当年有个相师曾对为父有言,说你他日地成就必然会在为父之上,且在我的反面……想为父那时已是一封疆大吏,在我地反面岂不是行造反之事?是以从小为父就对你严加督促,但今天你还是应了相师当年的批语,可见天意如此,为父也不会阻拦,只是希望你能够一路走好……”

    谭延没有想到自己原本预计会面临一场狂风暴雨的他,老头子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略过去了,这还真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这样的结束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其实谭钟麟对谭延造反的态度如何都不会有什么作用,就算老头子态度再坚定,他也不可能脑袋进水把慈禧太后他们再放出来,不杀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放他们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身为“新中国第一家庭”,老头子如果和自己的矛盾太大,放在面子上总归是不好看,现在的解决方式也许是最好的,至少要比谭延心中设想的那样要好得多。

    九月三日,起义的第三天清晨,北洋6军第六镇乘坐火车抵达了武昌城外,摆开了阵势向城内出了最后通牒要求守军投降——虽说湖广总督是有着琉璃球之称的王文韶,但为了防止这个老小子心狠手辣来个玉石俱焚,第六镇还挟带了两门六寸列车炮专门来打攻城战。

    事实上王文韶比谭延心中的形象还没有骨气,还没有等第六镇彻底变成进攻姿态,他老人家便自己大开城门投降了,那两门六寸列车炮算是白白用火车拖过来,一点用处也没有。李俊翰接受了王文韶的投降,留下半个协来守卫武昌之后,带领一个混成协外加一万北洋杂牌换乘船只继续南下,打算打下岳州府后直接进逼湖南心脏长沙府。

    李俊翰夺得武昌府也让谭延心中松了口气,至少北洋工业体系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全部处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了,长江舰队还分出了三艘快艇前往武昌来保卫汉阳钢铁厂,以防止到现在处于戒备状态中的英国远东海军来骚扰汉阳钢铁厂的生产,同时也更加完善武昌临江的防御,必要时刻还可以让李俊翰在进攻不利地情况下用电报召唤顺着河道进入湖南参加战斗——快艇上装备的双连装一百毫米炮和数门七十六毫米射炮对于6军而言是当之无愧的大口径火炮。如果遇到顽对于临江的岳州府和长沙府而言抗也是一支重要的攻城力量。

    谭延突然起义对北洋6军而言并不是很大的问题,起义的突然性已经施展的淋漓尽致,虽然才仅仅七天时间,被北洋系所明确控制地省份已经达到了十二个省份——东北三省、直隶三省、察哈尔、热河、湖北、安徽、江苏、四川。当然这十二个省份的控制力度也各有不同,察哈尔和热河只是重要地省会城市被控制,直隶三省、江苏、湖北控制力度最大,其余省份只能做到绝大部分的控制,不过这也足够了。

    整个长江以北。甚至以南的部分省份都处于北洋地控制之下,而像山西、湖南、浙江这样的省份正在进军过程中。相信在未来的一周之内至少名义上也会北洋控制……全国地局势对北洋而言十分有利。这种有利的局势不仅体现在军事上,更是经济层面上地,剩下来的省份不是交通不达便是像广东这样直接暴露给北洋海军的沿海省份。只要北洋一腾出手广东、福建这样的沿海省份是无法挡住北洋的。

    因为邓世昌舰队封锁朝鲜航线劫走了大量的日本客货轮船,使得谭延可以有更多的船只来运送军队,除了派出货船给还漂在海面上地邓世昌舰队运送弹药和煤炭等物资补给之外。为了尽快结束朝鲜半岛上地局面,又将杨手中的一个混成协直接运到当年朝鲜战争爆地牙山。从牙山登6距离已经被北洋6军团团包围地汉城不过一百多公里,同时运送还有大量的火炮和弹药——在谭延看来汉城对他并不重要,就算北洋军和日军在那里打个稀巴烂也不管他的事,他要的是朝鲜半岛的控制权,至于一个城市的完整与否他并不放在心上,这便是出国作战的好处了。

    眼下日本在朝鲜的军队都集中在汉城,少部分集中在釜山。可以说拿下汉城。朝鲜境内的日军力量就不足以对北洋6军形成什么威胁,到时候直接坐船在釜山附近登6。剩下驻守在釜山的两千多日军根本守不住。

    日本也很清楚他们守不住朝鲜,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日本派出了外交官林董来到北京和北洋政府开始交涉。林董是位出色的外交官,先前他是日本驻英国大使,专门负责为日本开拓其在欧洲的生存空间,在甲午大战中他曾经起过很重要的作用。不过日本人似乎从正在生巨变中的中国看到了机会,居然不想放弃其在朝鲜的利益,甚至还要追究北洋海军攻击日本联合海军的责任。

    谭延只见过林董一次,在听完林董代表日本政府对这次中日战争的态度之后,便非常平静的告诉他:“北洋6军两个师配备了大量的火炮正在围困汉城,如果日本同意中国现在同意所有的停战条件,那赔款就订在七千万两白银的水平上;若日本还心存侥幸,在汉城城破的那一天,开始算起,中国对日本要求的战争赔款数字将会以百万两的度向上递增……如果朝鲜战场战斗结束的话,北洋6海两军将会东渡日本用火炮从日本拿回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因为日本政府心存侥幸和谭延对日本的态度强硬,在英国公使窦纳乐所主持的第一次和会不欢而散。各国公使在北洋起义推翻清政府的第一周内没有任何动静,既没有承认北洋政府是中国合法政府,也没有宣布各国列强在中日战争中处于中立位置,不过这个僵局很快便被打破了——美国第一个承认了北洋政府为中国合法政府,同时也宣布美国将会按照《万国公法》的原则在中日战争中处于中立位置,并且敦促各国也为之效仿。

    紧随美国之后,德国、法国、意大利、奥匈帝国四国也承认了北洋政府的合法性,并且也对中日战争宣布中立立场,剩下来够份量的国家只有英国和俄国,还有许多继续持观望态度的欧洲国家。诸如比利时、荷兰、西班牙等国。

    换取美国政府的承认并不困难,谭延承诺了门户开放政策,并且保证五年之后外国资本可以获得在中国建立工厂地合法权,并且在美国购买了大批的机械设备甚至还包括石油钻探和炼油设施——中国目前还没有现大油田,不过在台湾有一个规模不大的油田,谭延购买石油设备就是为开台湾油田而准备的,不过炼油设备是打算在天津设立一个大型炼油厂所需。

    英国正在踌躇之中,而俄国在谭延的眼中更像是一匹饥饿的狼在紧盯着中国这块肥肉——俄国驻远东的6军已近被动员起来。符拉迪沃斯托克已经集结了两个师的俄*队,这是目前俄国在短时间内所能够集中地最多数量的6军了。而此时又到了俄国远东舰队南下过冬地时候了,一般在这个时候俄国就要向中国提出在中国某个港口过冬的要求。

    窦纳乐是个狡猾的对手,虽然他没有想到谭延能够说服德国、法国和美国来承认中国地新政府。但是他还是想要为英国榨取在中国谋求更多的利益。谭延也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要求诸如收回外国租界等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但是维持以前清政府与英国等列强国家所签订地种种不平等条约已经是他的底线,窦纳乐想要谋求诸如上海、天津地英国租界拓址和扩大香港租界的要求都被他给严词拒绝。

    “亲爱的窦纳乐先生。我非常高兴再次见到你,不过这一次我带来的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谭延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递给了窦纳乐。

    窦纳乐接过文件后扫了几眼。文件是中文的,这难不倒在中国生活很长时间的窦纳乐,不过文件地内容确是让他地脸色显得非常不好看——俄国远东舰队要南下过冬,需要中国政府给予一个港口作为其过冬锚地。

    “因为俄国政府还没有承认我们政府的合法性,我们还未对此做出明确地答复,按照以往的惯例俄国远东舰队的锚地在胶州湾,不过公使先生应该知道胶州湾将会成为北洋海军的第三个正式基地。其内部也要和旅顺、威海卫一样开始进行戒严。外国舰队将不能继续在胶州湾过冬……”谭延说道。

    窦纳乐皱了皱眉头问道:“那贵国该如何答复俄国政府呢?”

    “上海!俄国远东舰队只能够在上海过冬!”谭延的嘴角微微翘起淡淡的说道。

    自从甲午战争之后,尤其是中德胶州湾冲突之后。英国和俄国都收缩了其在远东部署舰队的规模,当然俄国人因为欧洲的局势不断的在变化,尤其是德国人和英国人的海上军备竞赛使得俄法不得不紧随其上,这四个国家在海军方面通过的法案、计划等等针对性非常强。

    英国人的*年通过的《海防法案》规定五年内将建造不少于七十艘战舰,其中五十二艘是主力舰,在海军力量上,英国继续执行“两强标准”,将皇家海军力量维持到足以抵御仅次于它的两支强大舰队的联合行动。仅在一年之后,法国人开始了十年舰队重建计划,整个计划的规模可以与英国相媲美,令德国感到惊惧的是法国和俄国在九一年结盟,德国的惊惧并不代表俾斯麦惊惧,不过俾斯麦并不代表德国,威廉二世很快的抛弃了俾斯麦,九七年德国海军少将霍尔曼宣称冷漠的德国国会冷酷的削减了海军军费,不过威廉二世启用了提尔皮茨取代了霍尔曼,比洛为外交大臣,并且在九八年三月通过了扩军法案,要使德国海军达到十九艘战列舰,八艘装甲巡洋舰。

    不过在胶州湾事件中,德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德国海军史无前例的败给了曾在甲午战争中惨败给日本的中国,这极大的震动了德国,使得九八年刚刚通过的扩军法案的德国再次修正了法案,原本六年需要完成的扩军法案要缩短到五年,并且再次扩大了原本法案中的海军战舰规模。

    “在即将到来的新的世纪中,德国人民不是铁锤,就是铁砧。”——比洛如是说,而德皇则宣称“海军将与6军匹敌”

    在德国上下这样的态度下,提尔皮茨不费吹灰之力便通过国会修改了海军法案,就在谭延起义的两个月前,1900年六月德国通过了新的法案,该法案批准德国海军将会拥有三十八艘战列舰和二十艘大型巡洋舰。

第二百六十五章 脆弱的平衡

    窦纳乐明白如果俄国海军在上海过冬,这将会意味着什么,假如俄国人执意南下过冬的话,势必会和北洋政府达成协议,但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一直以狡猾和诡异的外交策略而著称,窦纳乐不相信德国亨利亲王对谭延有关“这个年轻人是勇敢、智慧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评价。自从接任欧格纳为英国驻中国公使之后,窦纳乐就一直同谭延打交道,可惜数年来他从来就没有从对手手中得到过任何便宜,甚至于当他抛出“香港租界拓址”以换取英国对中国的承认这一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条件,也被对方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第二天他便听到了美国政府承认北洋政府合法性的通告。

    “这个狡猾、阴险……”窦纳乐在心中对面前笑眯眯的谭延不吝啬任何“形容词”,可惜他还是要必须面对一个问题——在英国相索尔兹伯里的意见下,远东外交越来越处于边缘化,国内只希望帝国在远东的利益不要受到损害。在窦纳乐的眼中这种建议不要说是进取,纯粹是一种妥协倒退,作为帝国的外交官,他已经尽到了全力来维护帝国在远东利益不受损害,不过“不扩张”便是一种倒退!

    俄国远东海军如果想要在远东的港口过冬,那就必须要承认北洋政府的合法性,显然俄国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对中国做出让步,中国自然不会失去什么,先前几年俄国远东海军都是在中国的胶州湾过冬的,但这一次对手既然将俄国安排到了上海。这在窦纳乐的眼中,谭延的这种做法显然是“邪恶的”、“居心叵测的”。

    俄国对谋取远东的利益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而上海是英国地传统地盘,更是英国在中国长江流域传统利益地区的支撑点。谭延如果提出让俄国远东海军在上海过冬的话,俄国人显然是非常愿意的,这标志着俄国的势力已经开始渗入到中国的长江流域了。但英国人会为此狗急跳墙——有着“光荣独立”传统的英国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列强国家来染指它地地盘。

    事实上窦纳乐不明白谭延比他更紧张这份来自俄国的外交文件——俄国如果赖皮在不承认北洋政府的情况下派舰队南下过冬,无论选择哪个港口,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他都必须选择战斗,可事实上他还并没有做好对俄国作战地准备。俄国人如果和日本同流合污,那样完全可以弥补俄国在远东6军数量上的不足,而俄国海军在明面上战舰数字也要比北洋海军好一些,此时俄国部署在海参崴的远东舰队战列舰有三艘。还有四艘大型装甲巡洋舰和十几条小型巡洋舰。

    现在打仗就要看海军,谭延自信如果真的走到了最坏的一步,他也可以凭借示敌以弱来设好圈套让俄国人进入自己布下的潜艇圈套,对于海军只要对方肯来到自己的军港“堵门”。那俄国人必定会吃一个大亏。不过谭延此时更担心的是6军,北洋正规6军数量还是太少了,精兵是好,但在交通尚且并不达的中国,十来万正规军平均到每一寸国土上,那数量少得可怜。

    谭延这次来找窦纳乐不是来“要挟”英国,准确地说是寻求英国的帮助,以“俄国远东舰队不在上海过冬”为条件,换取英国对中国政府的合法性承认。并且缔结针对俄国的同盟。为此他打算承受清政府和英国签订地一切不平等条约,同时保证英国在华利益不会受到其他国家的冲击。

    谭延看着窦纳乐越来越难看地脸色说道:“事实上在对待俄国的态度上,我国政府和贵国在某些方面是有很大的共同之处的。虽然李鸿章代表清政府在两年前同俄国签订了《中俄密约》,这个秘密条约的内容基本上全都是针对日本。但是在这份条约中中国丧失了很大的利益,包括允许西伯利亚大铁路穿越我国的东北。而我们从条约地内容上并没有看到俄国对日本担负起应有地责任,可以说这份条约对我国是彻头彻尾的不利局面……对于俄国人地贪婪,我想贵国和我们都是同样的感受……”

    窦纳乐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道:“既然如此,你们的新政府为什么还要履行清政府的相关条约?”

    谭延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道:“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只得屈从于这份条约,但胶州湾已经划归为军事禁地,俄国远东舰队若是想要在中国过冬。那只有南下上海……”

    “可是上海不欢迎俄国!”窦纳乐冷冷的说道。

    谭延也冷笑的回答道:“可是上海是我们的领土。而且相信公使先生已经注意到贵国在远东的政策已经日趋保守,在欧洲俄法德三国轴心同盟似乎已经不可避免。要知道就在两个月前德国人已经再次修改了他们本来就很惊人的海军扩军法案……”

    窦纳乐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说道:“作为大英帝国的外交官,我对我国的皇家海军力量非常信任,相信它们能够粉碎任何阴谋!”

    谭延似乎没有听到窦纳乐隐隐带着威胁的话语,反而自顾自的说道:“最近我对德国海军提尔皮茨提出的风险理论非常感兴趣,虽然他并没有明说是针对贵国,并且声明德国的海军法案是针对俄国和法国的海军力量,但是他在一些公开场合的言已经明确的表明了德国对英国皇家地话。窦纳乐只是点点头便戴上礼帽走出会客厅……

    “高才,我们的关外铁路修建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办法将列车炮运送到奉天府?!”谭延走进6军参谋部大本营高声说道,他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所有在屋内办公的参谋。

    李韬站在巨大地挂图旁用指挥棒指着说道:“目前我们在关外的铁路无论是连接京师和奉天府地关东铁路还是连接奉天府和旅顺的铁路都没有修通,不过由于是两端同时施工,连接奉天府和旅顺港的铁路的北段已经修到了盖平附近,从地图上看如果要运送像列车炮这样的武器,最佳的途径便是通过海军运送到连云岛附近登6,那里距离盖平的铁路不过二十里地……”

    谭延站在地图旁仔细地看着说道:“立刻派人去盖平,让北方铁路公司地詹天佑先生亲自带人去。另外派海军的人也派出专门地快艇到连云岛附近水域勘察,如果可以的话先终止盖平方向的铁路修建,全力在盖平附近修建一条连接码头的铁路,这条铁路将会作为我们向东北运送物资的专线!”

    李韬疑惑的问道:“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俄国向我们要求为其远东舰队提供过冬的港口,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也许这是俄国人要动手的先兆,我们不得不先做防备,在短期内军事物资优先向东北集中,一旦俄国人翻脸我们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从而失去东北……实在不行就打成消耗战,你们6军参谋部必须有这样的决心,至于战争经费你们不用操心,但你们绝对不能失去东北三省。哪怕是天天都要死人也要给我顶住。绝对不能让贪婪的俄国佬得手!”谭延厉声说道。

    谭延的严词训示让北洋6军参谋部整个都动员了起来,压力层层传递之下。当天下午詹天佑便带上足够的工程师乘坐北洋海军的战舰前往盖平附近的海域,在那里北洋海军负责勘测航道看看有没有可能修建一个码头,而詹天佑等工程师队伍则上岸对码头选址和修建铁路做出评估。奉天至旅顺铁路修建的工程队伍则立刻停工向盖平集中,并且在工程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先向海岸附近开始修建铁路,大量的修建铁路材料优先供应盖平支线应用。

    由于俄国的威胁,谭延已经下令保定、天津、上海等地的兵工厂开始开足马力生产武器弹药,所有的库存向天津和旅顺集中。甚至于新兵的训练量也开始加大,在小站和胶州湾的6军训练营地内开始对旧式军队加强训练整编,在刚刚开始训练的四个镇没几天的情况下,再次开始训练四个镇。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北洋没有同时训练八个镇兵力的经验,可是现在俄国的威胁迫在眉睫,即便训练效果差些,只要能够扛枪射击,能够听从指挥官,就是战斗力差一些也无所谓——北洋6军就是兵力再紧张,短时间内也可以集中一个镇甚至是两个镇的兵力,这个数字已经过俄国在远东部署6军兵力了,俄国的精华毕竟是在欧洲,中间隔着一个西伯利亚,只要北洋6军摆出强硬的姿态,这对俄国人也是一种警告。

    不过才两天。就在谭延收到南下北洋6军第六镇轻松攻占长沙府,潘敏率第七镇一部混成协横扫浙江的同时,詹天佑用非常简短的电报给谭延回复:“盖平的海岸线可以修建一个简易港口供临时使用,若战事紧急可以修建一条临时简易铁路,最多在一个月内便可以完工!”

    谭延立刻回电:“此事达潮先生为总工程师兼总监,任何物资都拥有优先使用权,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港口和铁路修建好……此事事关国运兴衰。万望达潮先生以国为重!”

    谭延没有想到他的“祸水南引”政策在英国掀起了轩然大波,索尔兹伯里相开始继续谋求英俄之间地利益平衡,而联合内阁中的大臣张伯伦则将自己看成是另外一个英国相——英国对远东问题在内部开始加剧分裂。相大人希望能够联合英国和俄国的力量来控制住中国,但内阁大臣们在张伯伦的怂恿下想要继续“光荣独立”的辉煌——什么也不做。凭借外交官的嘴皮子来谋得最大的利益,而这份利益要牺牲俄国为代价来保全英国自己。

    “中国问题就像某种外交爆竹,出地声响很大,但它所散出来的烟雾我想已经飘散的无影无踪了……”相索尔兹伯里继续坚持他的“远东问题至少在五十年内无足轻重”地论断。他对俄国提出“不瓜分领土,只瓜分绝对优势”的提议,希望双方在中国享有在各自的地区内取得铁路权益以及从事其他资本事业的优先权,双方联合起来一起排斥任何第三国。

    索尔兹伯里的倡议得到了俄国财政大臣维特的响应,但是维特却被他的老对手莫拉维耶夫联合军界脑给绊住了——俄国不相信维特的铁路加资本那一套,他们只想独占中国来获取足够的好处。他们相信经过充足地准备俄国不会重蹈德国的覆辙。英国内部意见的不统一和俄国内部的“独占派”以压倒优势拒绝了“英俄联合共享中国”地策略。

    相索尔兹伯里在执行一个他个人意图的路线,可是联合内阁大臣张伯伦却开始采取了积极地外交政策——他希望英国远东舰队能够以实际行动来说服中国那个刚刚诞生才没有两个礼拜的北洋政府,并且以此来警告俄国的远东舰队不能南下上海深入到英国在中国的传统势力范围圈。不过张伯伦的强硬计划很快就破产了——俄法联盟摧毁了他这一意图,法国在印度支那也有海军。根据俄法同盟,如果英国远东舰队北上。那法国和俄国的联合远东舰队很可能让英国远东舰队烟消云散。在中国毕竟不是英国本土,英国远东舰队还没有强大到同时对付俄法两个国家的远东舰队。

    张伯伦在碰壁之后也明白单靠英国自己地力量似乎已经无法压制住远东中国渐渐失控地局势,他将目光投向了海峡彼岸的德国,希望联合德国来对付俄国在远东地扩张来保证英国的利益。张伯伦为此在秘密谈判和公开演说中向德国抛出了橄榄枝:“我们可以对俄国说,凡是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我们准备承认你的地位,但是你必须到此为止。中国的其余部分是在我们的联合保护之下……”

    不过德皇威廉二世很干脆的回答他:“张伯伦不应该忘记。在东普鲁士我只有一个普鲁士军团却要对付俄国三个军和九个骑兵师,在那里既没有中国的长城可以阻挡他们。也没有英国的铁甲舰伸手可及……”

    谭延在得知热闹的快要开锅的欧洲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后,他明白德皇威廉二世的潜台词非常明确——德国在中国没有多少利益可言,英国能够给德国的,中国已经用非常明确的门户开放政策时间表也同样可以给予德国,德国还不至于为了英国在华的远东利益和俄国人还有该死的俄法同盟在欧洲打上一场。

    “英国人的名声太臭了,几百年来他们以绅士的形象出现在欧洲的每个角落,干得却是挑拨离间引战争的勾当……”谭延不无恶意的想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建国

    无论是索尔兹伯里谋求和俄国联合对中国采取措施,还是张伯伦寻求与德国合作来抵制俄国,他们的外交政策都失败了,而谭延非常明白这还是欧洲外交正处于混乱的状态时期,德国人还没有强大到让英法俄三国达成同盟的关系,不过德国人正在努力向这个目标前进,继续成为欧洲外交的搅局。

    当一系列外交努力都付诸东流之后,英国终于开始正视现实问题——在遥远的远东中国,除非英国肯再派遣一支更加强大的远东舰队,否则无法震慑住俄国的野心,同样对中国的说服力也不够。当然英国已经在前年的时候就削减过远东舰队战舰数量,因为从英格纳还是赫德等人都认为中国有能力抵抗外来的侵略,尤其是胶州湾事件生后,这种能力持续增强。正是基于这种判断,英国回收了其再远东的海军力量用以加强地中海海军力量,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谭延在一夜之间将那个从前对他们唯唯诺诺的满清政权给连锅端掉了,中国的这种自保能力反倒成了英国手中烫手的山芋。

    派遣舰队是不可能的,所以英国在谭延起义后的第三周的第一天通过伦敦英国外务大臣向已经投靠北洋新政府的中国驻英大使龚照援会面,提出了英国承认北洋新政府的合法性,并且通过电报通知了驻中国公使窦纳乐——此时英国的决定是非常仓促的,因为俄国人在两天前刚刚承认了北洋政府地合法性,而谭延在对付这两个最难对付的列强国家的外交交易中。没有付出哪怕一丁点的代价。

    谭延在这场政治外交交易中所要做的便是让俄国外交大臣莫洛维耶夫看到北洋正在加紧训练6军,而且要他相信所有的6军不是调往南方去占地盘,而是调往东北。莫洛维耶夫和俄*界的脑们对和中国地北洋新政府在远东打一场6地大战没有任何信心,因为德国6军在胶州湾可耻的失败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北洋6军的训练是非常优良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过了它的老师德国。

    持续了快三个礼拜的外交“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北洋政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做出任何外交方面的努力。他只是在国内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加强军备,让俄国人相信他有决心地为了东北可以和俄国人大战一场。

    “6军是注定要被海军射出去地一枚炮弹!”谭延和莫洛维耶夫俩人都能够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可是俄国的远东舰队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威胁武装的像刺猬的旅顺和威海卫两大军港,北洋海军就算打不过俄国远东海军,在军港里躲着照样会拖死远离基地的俄国远东舰队——归根结底俄国在远东没有部署足够的6军,最关键的是没有可以支撑大量6军驻扎和维持国内补给与战时紧急调兵的铁路。

    作为对英国的补偿,谭延许诺俄国远东舰队不会前往上海过冬,在正在紧张施工中地胶州湾。在那里俄国人可以获得足够地泊位来让它的军舰过冬。不过这样的安排让俄国人也是非常的难堪——胶州湾正在变成旅顺和威海卫那样的海军要塞。在那里部署的大口径大炮和可以在港口内靠铁路自由移动的列车炮数量多得惊人,在潜在敌人地炮口下过冬,这使得俄国人地远东舰队也感到有些棘手,尤其这里还曾经埋葬过德国荣耀的海6两军。

    随着外交局面地打开,国内的局势愈对谭延有利起来——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在第二周萧轩海上船队到达之前便易帜,福建在潘敏的第七镇得到浙江之后,便向其投降,计划之外的福建轻松落入谭延的手中;而广东水师的反水让王之春失去了最后抵抗北洋6军的本钱,他本来还要筹集军队来应付越来越嚣张的革命党起义军,在萧轩船队抵达之后。他干脆明智的选择了投降——张之洞给王之春的一封劝降电报起了很大的作用。山西、陕西被第五镇所取得。现在正忙着剿匪和安定民心。到了起义后的第二十天,谭延所有的预定计划全部达到目标,江西、广西、云南、贵州这四个北洋没有顾得上的省份在随后的六天内6续易帜归降北洋政府,一个月后新疆、甘肃、青海、三省也通电全国易帜,只剩下蒙古和西藏没有明确的表示归顺的态度,不过谭延对此并不着急,有这些省份已经足够自己施展的舞台。蒙古和西藏就算再牛也蹦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与俄国和英国打交道的阶段。谭延意识到这个时代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手中的实力和心中的决心才是真的。实力要人看得到,自己的意志和决心同样也要让对手感受的到,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图,只要手中的实力够强,对方也唯有让步——毕竟现在的欧洲很热闹,谭延相信往后的欧洲会更热闹。

    如果说谭延对新政权不满意的地方的话,并不是他手中的军事力量不足,也不是政府运作问题,而是他手中没有一个高效运作的外交部。尽管他在起义后亲自坐镇外交部来主持新中国的外交工作,但是一个优秀的大脑配在了一个全身瘫痪的病人身上,这个大脑就算再优秀,没有躯体和四肢的配合,这个人能够做的事情还是非常有限的——在英国的相索尔兹伯里和大臣张伯伦分道扬镳各自向各自认为正确的方向做出外交努力的时候,谭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欧洲的外交风云一日三变,而不能有任何举措。

    索尔兹伯里和张伯伦在外交政策上虽然有很大的分歧,但是他们俩人无论走哪条道路。若是成功得手地话,那中国都将会成为其外交政策的牺牲品,甚至会让暂时安定下来的外交局面又变得更加复杂——原本被谭延踢出局外的国家会重新返回这个餐桌。谭延的外交政策非常简单,就是要破坏各国列强试图在中国的联合行动,至少他得到了美国和德国的支持,这也算是他地一项资本。

    在与英俄之间的外交危机解决后,谭延得到了更充足的练兵时间和布置全国政局的时间。萧轩在广东登6之后以最快的度占据了整个广东省的精华——广州城,以他手中的兵力而言,他进攻也许有些不足,但是要说防守周边数省的军队就算齐集广州城也未必能够拿地下来。王之春将一个完整地广州城交给了萧轩,不过萧轩按照谭延的电报将目前所能控制区域的政务都交给了由王之春领导的临时政府——推翻满清朝廷未必这个王朝所有的官员都不用,思想比较开明,作风比较廉洁的官员,这样的官员还是非常受谭延的欢迎的。

    至少直隶三省内部的官吏体系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动。这些北洋体系内地官员长时间接受各种考察。能力自然有高下,但是至少在廉政方面还是做地比较到位的。谭延不会去做光绪皇帝,启用康有为那样没有任何行政经验的人来管理地方,这些维新派的任用问题只是暂时搁置,就算要启用他们,他们也必须在基层一步步的来,根据能力来决定他们的升迁度。

    危机虽然过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展,谭延地布局基本实现,起义地时机虽然没有选择的非常好。只是谭延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压抑住心中地怨愤。同时也是对日作战成果的最大化考虑。不过一切都还算正常,国内并没有爆大规模的战斗,北洋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轻而易举的破开了所有纠缠的死结,埋葬了一个旧的王朝,建立起一个现在并不是很理想的新中国。

    除了在长辛店、威海卫、胶州湾和小站正在训练的四镇北洋正规军之外,谭延将自己的亲军营彻底打散。在北京又训练了一镇新军——京畿卫戍师。谭延做为一个知识分子。他并非是崇尚武力的人,但生活在这个武力至上的时代。无论从国家还是他个人的角度,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训练更多的精锐部队是绝对有必要的。

    京畿卫戍师就是谭延心目中的“模范师”,他为此重操旧业亲自来负责这个全国最精锐的作战师从兵源选拔到训练的全部过程——谭延是想让他的“亲卫营”扩大成“亲卫师”,让自己的身边有一支全天候可以随意调动的军队。可以想象在中国政治的心脏有这么一支完全忠于谭延的军队,这对过渡时期的政治体制而言将会意味着什么,至少谭延知道乱世用重典,只有他的存在才会让北洋团结起来成为一个拳头。

    正如躁动之后的茫然一般,谭延动的是一场没有思想的革命,甚至不是革命,他只是轻轻的将清王朝推翻开启了另外一个时代而已,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没有经历欧洲那样大革命前夕的启蒙思想运动,也就没有高涨的革命热情。谭延的武力和造反策略弥补了他在推翻清王朝时的民众基础的缺乏,同样也将革命的热情压制了起来,在老百姓看来这个江山不过是换了一个主子,即便是刚刚形成的新的知识分子阶层对此也没有对中国的变化有多少察觉,更多的是期待。

    西藏和蒙古虽然没有表态加入新中国,不过谭延并没有放在心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的态度需要拳头的支持,只要拳头够坚硬则可以完全无视对方的任何抗议。西藏和蒙古不表态没有关系,谭延自信他可以凭借拳头来让那些农奴主和王爷们知道什么是服从。

    新政权初创,尽管有沈静、陈飞、寇青、郭正等人的全力辅佐,新政府的架子算是搭建了起来,不过一切都显得非常简陋。按照中国传统的“有兵就有权”的理论,新政府地政令还无法下达到全国所有地区。尤其是云南、贵州、广西、江西四省,北洋的政令根本不予理会。政治上的潜规则让新政府也直接忽视掉了这四个省份,既然这四个省份不服从中央政府的命令,那中央财政也不会拨给他们一文钱,凭借新充实起来的国库,谭延正式于十一月一日成为中华共和*政府总统,并于当日在北京*进行了一次比较简单的阅兵式——新政府就这样不是很引人注目的便成立了。

    行政机构虽然简陋。但也许是正应了新政权地活力比清政府要强得多,谭延五年前在直隶三省建立的各种高等学校的毕业生从去年开始便6续的毕业,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被大量的充实到新的政府当中来。而谭延做为总统的第一号总统令白女士裁减全国所有的厘金哨卡,将全国地经济流通先激活起来,同时削减农业税百分之三十,地主地租必须削减百分之十。

    谭延之所以这么快便开始布行政命令,也是因为此时没有任何人对他形成行政制约。他地权力是不受限制的。按照他的设想。今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各地组建资政院的命令已经下,各地的资政院会在明年6续建立起来。直隶三省的资政院自然是延续北洋时代谭延的那套,对于资政院他最大的念头便是筑起一道反腐的城墙,最大限度地杜绝*,估计剩下来地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资政院是把双刃剑,谭延需要它还要控制它的权力范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津资政院的实践证明,这个机构在反腐方面还是卓有成效的,比谭延的私人密探机构运作更加有效更全面。除去反腐之外。谭延自认不是全知全能。中国那么大,各个地方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和特殊情况,有资政院地存在可以在制订政令地时候起到很大的作用,当然这也给了很多人维护自己***利益地机会,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军队的价值就体现在这里了——虽然没有任何势力向谭延施压,不过按照谭延的设想和众多幕僚商议的结果。他给出了五年的军政时间。

    目前国家的状况是军政。这种状态肯定是不正常的,军人干政无论对统治的利益如何。但无可否认的是军人统治国家肯定是一件不正确的状态。现在开了这个头,谭延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早就了留德士官系和他的北洋军集团,但是要想确保这个国家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还能够沿着正常的轨道运作下去,消除这种影响至少需要三十年——北洋集团6军军官的年龄实在是太年轻了,最大的到现在还不满三十岁,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谭延现在撇开资政院强行执行他对国家经济的干预政策,通过削减土地租金,迫使大地主将财富向工业转移,抑制土地兼并,盘活国家的商业流通,同时也是让农民获得更多看得见的好处,以稳固自己的政权存在——谭延的北洋势力崛起度快,它拥有无与伦比的破坏力量,和社会的富裕阶层瓜葛并不是很深,和普通百姓的距离更是比较远,处于一种不高不低的状态。

    社会富裕阶层害怕北洋的破坏力量,面对枪杆子他们的选择唯有服从,只要谭延和他的军队团体一天不倒,这种恐惧就会实实在在的存在。社会富裕阶层是不会和谭延一条路走到底的,他只相信他亲手扶植起来的一些地方商人团体,但是光是讨好他们是不能满足政权的稳固需要,而谭延干脆便一边倒的讨好农民和社会的弱势群体,将他们的心笼络住,重新进行社会资源和财富的分配。

    即便会得罪某些利益团体,在“民心所向”之下,谭延的武力才会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收拾这些这些人跟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北洋6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农村,他们本身便是属于社会的弱势团体,一旦有事生,谭延完全可以借助留德士官系来动士兵,推此及彼,他将会成为屠夫和保护伞的双层角色!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断进步

    虽然谭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第一号总统令”的施行效果是非常差的,不要说外省,就连北洋的老地盘河南省的实施情况都不是很理想,他甚至有种立刻带兵过去将河南那些土豪劣绅全部铲平的冲动。

    对于政令并不通行,谭延就算再不能接受也没有办法,他将自己已经变成国家政府各个部门要害职位官员的幕僚们召集在一起重新划分了工作任务之后,将政务性的工作全部移交给了以总理沈静为的文官之后,便一头扎进军营全心全意的去训练军队——他关心的只有军事,只有军事才能够保证政权的稳定,而对满清贵族的清算因为规模庞大,清算度非常缓慢也十分繁琐,但为政权提供了充足的资金作为国库,只要有钱国内再麻烦的事情也容易解决。

    对满清贵族财产的清算一直都在进行,除了真金白银之外,文物古玩自然是另外一个大头,这些东西按照谭延的吩咐都会被集中到紫禁城去,当作未来博物馆的收藏。真金白银自然是直接进国库,文物古玩也有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土地田产会通过土地置换集中到一起成立农场,分散的小块土地会被直接变卖,不过除了这些之外,满清官员存在银行中包括白银和各国外汇也是一项巨大的资产,但是这些资产也是最麻烦的——因为工商银行的存在,有相当一部分资金就在谭延地手里。自然可以直接进国库,而像存在英国汇丰银行、法国法兰西银行,美国的花旗银行、德国的德意志银行,还有刚刚开张不到两年的俄华道胜银行中的这些资金则会受到外国列强的干涉。

    在起义之初,趁着各国政府还没有拿出对待北洋政府地确切态度之时,谭延在上海和天津通过电报等先进通讯手段在四天之内便从各国在华银行内取出了价值两千多万两白银的存款。各国银行在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立刻6续禁止了北洋政府地提款,冻结了所有满清大员的账户。甚至连部分广东、上海和天津与谭延商业集团密切往来地富商账户也被冻结了。

    满清贵族的存储途径涉及到国外银行占其财富总额的数量并不高,他们更习惯于存在票号和钱庄里。这部分资金北洋政府为了维持国内传统市场的安定而召集了钱庄和票号老板进行协商,算是政府寄存。只是对于国外银行趁机打劫的担心,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出了如此多的巨款,弄得外国银行在华的银根紧缩,极大的伤害了其正常地商业运营,才会招致如此反弹,同时也提醒了外国银行对满清贵族地遗产也想要分一杯羹的想法。远在上海主持电报局和轮船招商局的粱士怡被中华共和国外交部任命为专门负责与各国银行协调处置满清贵族存款事宜,外交部部长寇青则在临时都北京与各国公使相互周旋。谭延只是临时抽出一些时间和各国列强公使们交换一下意见,对于满清贵族和一些汉人贪官在外国银行的存款。他给外交部的任务是绝对不能后退半步。必须全额追索,当然可以允诺在保证款项安全的前提下,可以不用立刻支取。

    谭延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刚刚训练北洋6军地时代,他每天都泡在军营中,白天和士兵一起训练,晚上亲自给士兵上课。他地身份注定这辈子不大可能亲自走上战场,甚至连直接指挥京畿卫戍师的机会都不可能用得上。但是这支军队在国防军中地特别地位。作为中国国防军精锐中的精锐,他要让每个士兵都以基层军官的标准来培养。

    以前的亲卫营除去留下三十个士兵作为谭延出行的护卫之外。其余全部解散,或是成为八到十一师的基层军官,或是进入卫戍师帮助谭延练兵。以前曾经是谭延亲卫营营长的曹锟随着京畿卫戍师的组建,由以前的营长直接跃升为师长,如果说李韬、萧轩他们的留德士官系代表着中国6军内最大的一个派别,那随着起义之后整编各地旧式军队的进行,曹锟的地位隐隐的开始凸出,成为非留洋6军一派的领。

    当然与留德士官系相比,曹锟作为中国将来最具战斗力的京畿卫戍师的师长,他是无法与留德士官系相提并论的。谭延不打算在军队中搞平衡,他只需要作战能力最强的军队,在他看来曹锟为人比较圆滑,不想留德士官系中年轻军官那样有种年少得志的感觉,用他可以很好的收拢那些原来在大清帝国时代旧式军队中比较有作为而不得志的军官。而且曹锟也是自己比较中意的“秘密调查局”的领,也许他的能力有很大的不足,但就目前这个局面看来,忠心比能力更加重要。

    “说吧!这次诸位专家们给我带来了什么惊喜?要知道能够从总理的荷包中掏银子,就看诸位专家带来的货色如何,只要是上等货,我就越俎代庖替总理敲定订购数量,各位专家也好充实荷包好回家过年嘛!”谭延笑呵呵的说道。

    在中南海怀仁堂,谭延特地抽出一天的时间,连总理沈静也被他请过来作陪,而客人则是来自旅顺造船所、上海江南制造局、天津机器局、汉阳钢铁厂和隆盛机器厂的专家、经营第一把手。虽然外面的天气异常寒冷,但谭延听到他们的到来早早的便亲自安排他们的一切吃穿住行——他们同样关系到国家安全防卫力量,在这个大海军时代,他们就是海军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就没有更先进的战舰!

    沈静听后不禁翻了翻白眼。海军凡是涉及到建造新舰或是配套工业投资,这些都是由谭延一手包揽地,经费并不从国库里面走账。谭延的话说的漂亮,但是让他这个身缠万贯的大管家心中却是哭笑不得。同传统延续的大6国家思想不同,谭延对海军的倾斜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北洋海军虽然在大青岛战胜日本。不过沈静并不像谭延那样野心勃勃打算依靠海军便摆平所有地外国列强。

    “来大家都请坐,不要拘束。正如总统说的那样,在下准备了足够的海军拨款。只要你们地能力达到了海军的要求,我这里是绝对不会吝啬为诸位过年地红包的!”戏要做足。既然有人请客,沈静是绝对不会为谭延省钱的。

    “你们谁先来?!”谭延笑着说道。

    **还没有坐热的旅顺造船所总工程师魏源又站了起来说道:“总统、总理,还是我们先说吧,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再由唐大人介绍……”

    这个屋里面就数魏源的年龄最大,他虽然是技术人员出身,但在福建船政局工作几十年已经让他对官场有了相当的认识,当年在船政局龙威号海试的时候,中途实验舰载火炮时动力系统出了问题,负责轮机制造的陈兆翱、李寿田、杨廉臣三人即刻被革去顶戴花翎。魏源主持旅顺造船所数年来。其中大小毛病也犯了不少。谭延对于工程技术人员地待遇极为优厚,不过这并不足以立时转变魏源固有地认识——他们这些技术人员在当权手中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

    魏源让助手将一幅挂图拿来悬挂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木架上说道:“这是旅顺造船所新一代的巡洋舰设计图,按照今后战列舰设计为省名,巡洋舰设计为重要城市名称的原则,这艘大型装甲巡洋舰目前的代号是蛟龙,如果开工建设的话,将会被命名为天津号装甲巡洋舰……”

    谭延站起来走到挂图面前。这艘战舰在外型上很像靖海级装甲巡洋舰地扩大版。整个外型依旧延续了靖海级简洁流畅地造型,显得非常精干:“这是三连装主炮塔设计?!”

    魏源点点头说道:“天津级装甲巡洋舰由于采用三连装炮塔设计和背负式炮塔。所以拥有九门八寸主炮,进一步提高了其在海战中主炮投放炮弹的能力……不过这种三连装主炮塔设计目前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唐博文看到魏瀚将视线转向了他,便接着说道:“目前上海江南制造局已经完成了三连装八寸炮塔地设计和样品制造,并且其中一部样炮已经于两个月前便运到大连湾试验场进行6地验证……魏总工程师所说的问题便是在于这种三连装八寸主炮塔仅有地面实验是不行的,还应该进行严格的海上平台测试。这中间就存在了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谭延问道:“有什么麻烦事需要解决?造一艘专门为三连装炮塔用于海上测试的平台?”

    唐博文笑着说道:“建造试验舰的事情魏总工程师待会会有一个专门的汇报,目前就是再建一艘试验舰等它造好了再进行海上实验,没有个两三年是不可能将这种三连装八寸主炮塔定型的,我们需要一个更快捷的方法。在现有战舰上做临时改造以加快度完成炮塔的定型设计,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商议过了,根据样品的尺寸,能够为新型炮塔提供海上平台的战舰,北洋目前就有两艘……”

    谭延敏锐的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说道:“龙旗和镇远?!”

    唐博文笑着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龙旗号和镇远号,只有这两艘战舰上的双连装十二寸炮塔的座圈才能装下三连装八寸炮塔,大小尺寸非常吻合……组安,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让龙旗号来承担这样的任务,新型炮塔海上测试定型,这个时间很难说,我们以前也没有类似的经验。不过通过最近十年来的海战情况,可以预见战舰在短时间内向对手倾泻更多的炮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以后这种需要会更加强烈,单单双连装炮塔已经不够应付这种局面了。所以我们必须上马三连装主炮塔地研制设计……组安,你要是想早些看到旅顺造船所的第三代巡洋舰,那就选一艘战舰进船坞吧!”

    谭延微微苦笑的说道:“你们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啊!这海上测试需要多长时间?”

    魏源说道:“自然是越长越好,根据大连湾测试场的效果来看,我们和上海江南制造局的工程师联系商议过,认为如果让这种新型炮塔安装在未来地战舰上不出什么问题。那最好要进行八个月以上的测试,估计差不多在一年左右能够完成定型……”

    谭延走动了两步对唐博文说道:“我看就让镇远来担任这次新型炮塔的海上测试平台吧,龙旗号刚刚从船坞里面出来。它已经驶往朝鲜,要准备参加炮击釜山港地任务。镇远现在在威海卫接受补给,干脆这个时候就让它进船坞接受改造!”

    “这不会影响到围歼朝鲜日军的计划吧?要不要先推迟一下,反正炮塔还需要从上海装船等运到旅顺地时候先提前做准备,镇远一回来就进船坞接受改造……”唐博文有些迟疑的说道。

    谭延看了看日历说道:“现在还有二十来天就要过年了,被围困在釜山港的日军数量并不多,只不过非常顽固,6军现在不能和日本打成消耗战,所以海6军参谋部联合制订了作战计划,打算使用海军重炮彻底摧毁釜山港。赶在过年前结束整个朝鲜6地战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推迟一个半月的时间,等镇远执行完朝鲜作战任务之后进入船坞接受改造,随后的一年里,镇远可就要交给你们了!”

    唐博文笑着说道:“没有问题!”

    “除了炮塔之外,这艘战舰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

    魏源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说道:“基本上没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了,其余的都是应用了我们现成已经比较成熟地技术。未来地天津级排水量达到了一万两千余吨,装甲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在靖海级的基础上加强了主炮塔的装甲防护能力。正面装甲厚度从靖海的一百八十毫米提高到了两百二十毫米;采用了四轴驱动可以产生两万五千匹马力的动力,让它可以达到二十一点五节的高。并且在续航能力上也达到了更高地水平,可以达到八千海里……”

    “你们估计建造这么一艘大型装甲巡洋舰需要多长地周期?!”谭延摸摸下巴说道。

    魏源沉默了一会说道:“差不多需要两年半的时间,这里面也包括了海试地时间,当然具体时间除了要看开工之时的准备情况,还要看国家打算建造多少艘这样的大型装甲巡洋舰……”

    “现在是零一年的年初,等你们完成三连装主炮塔的定型设计需要等到一年之后,加上两年半的施工建造周期,也就是说我可以在零四年的中期将这个级别的装甲巡洋舰配给海军使用,是这个算法吧?!”谭延再次确定了一下。

    魏源和唐博文相互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零四年中期装备海军是没有问题的。主要还是在于明年中期的时候,在上海秘密建造的四艘北洋级战列舰将会下水服役,到时候我们可以空出更多的船坞。如果总统决定建造数量比较多的话,我们可以分成两个批次建造,第二批次可以放到上海的船坞中去建造……”

    “如果要想完成你们所说的建造任务,恐怕汉阳钢铁厂这边会有一定的问题!”在一边的汉阳钢铁厂总办蔡锡勇走上前来说道。

    “供货不足?!”谭延问道。

    蔡锡勇点点头说道:“现在为了满足全国铁路建设和上海那边的战列舰建造,汉阳钢铁厂已经是全力开工了……我不是不懂造船,但刚才看了一下详细的说明,这个级别的大型巡洋舰的吨位可不小,前段时间看报纸的时候,被北洋海军击沉的日本的两艘战列舰,他们的吨位就是一万两千吨吧?即便在北洋级战列舰建造完工之后,如果打算同时建造四艘这样的巡洋舰,那汉阳钢铁厂是无法满足这个钢铁供应的,要知道北洋级战列舰建造之前我们就已经接到命令提前全力开工储备钢板,现在全国铁路建设所需的钢轨比两年前要提高一倍,今后这个需求会更多,我们的生产能力已经无法满足海军的需要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更新换代

    “这属于钢铁厂规模的问题还是铁矿石供应的问题?今后数年全国对钢铁制品,尤其是战舰建造所需要的装甲钢、铁路用钢和普通钢材需求量很大,钢铁生产将会直接关系到国防和经济展……”谭延问道。

    “是钢厂规模的问题,铁矿场也需要扩建,现在汉阳钢铁厂的生产能力已经是以前所不能想象的,自从三座新平炉运行之后,每日产钢六千余吨,含磷量不过百分之一左右,属于优质钢材。不过现在铁路、建筑、造舰等方面用钢量很大,如果不继续扩大钢铁厂的规模,以后就很难说了……”蔡锡勇如实回答道。

    “这个好办,你可以放心,钢铁厂将会得到足够的资金来扩大生产规模,不过汉阳钢铁厂的厂址本来就是先天不足,我想如果继续扩建将会面临极大的浪费,还不如更换一处厂址建立新厂……天津北洋大学的地质系师生在马鞍山进行地质实习的时候,在那里现了铁矿藏,我已经拨出专款去支持他们的地质考察,返回来的效果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有一个储量相对比较丰富的铁矿。我想你应该去北洋大学联系一下,了解一下马鞍山铁矿的实际情况,看看有没有开采的价值和供应一个大型钢铁厂运营所需的铁矿储量。如果比较顺利的话,你可以题写报告交由董事会来协商讨论,在马鞍山建立钢铁分厂……当然这些都还是一个设想,一切都要由你的报告来决定,建立钢铁分厂事关重大,千万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一切要从生产和经营的角度出,作为董事我无条件的支持你的决定。自然你也必须要进行科学和缜密的调查……”谭延说道。

    在前生地记忆中,谭延知道马鞍山有钢铁集团,另外还有内蒙古、四川都有大型的钢铁厂,可是现在动内蒙古和四川的主意还不是最佳时机。钢铁是这个时代衡量一个国家工业水平和军事水平的重要标准,中国目前缺乏世界级的大铁矿,要采用进口铁矿石的办法一来成本上很难说,而来依靠进口铁矿石来运作的钢铁厂,选址必然在上海或是其他沿海城市,现在国家才刚刚建国,内部还没有做到完全统一。各国列强虽然有回缩欧洲的倾向,但在军事上对还没有建立起一支强大海军的中国而言,显然在沿海城市大规模的投资是非常危险地。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谭延先让地质科技人员前往马鞍山这样很可能存在大型铁矿的地方去考察,不出意外的话,马鞍山钢铁厂建立是势在必行的。只是谭延没有想到马鞍山钢铁厂的计划还只是停留在幻想当中。汉阳钢铁厂这边就已经开始告急了,由此也推动了马鞍山钢铁厂加快实现地脚步。

    谭延说的“科学和缜密的调查”,蔡锡勇心中非常清楚,看来总统是绝对不会在汉阳钢铁厂的问题上一错再错下去了,张之洞在汉阳这个有没有煤矿,更没有铁矿的地方建设中国甚至是亚洲目前最大的钢铁厂,风光是风光了。但留给后人的麻烦也是同样空前。和张之洞相比谭延是一个极为重实利地人,至少在建设钢铁厂的问题上,谭延不会学习张之洞为了彰显自己的政绩在北京弄个大型钢铁厂出来。

    虽然谭延没有点名,但谁都知道这话对应的是张之洞,只是谭延和张之洞的关系也非比寻常。蔡锡勇更是张之洞提拔起来地,没有明说也是照顾到他们的面子。

    “如果没有什么极为要紧的事情,我在会后会直接去北洋大学联系一下。马鞍山这个地方如果真地适合建设钢铁厂的话,那自然选择一个靠着铁矿场的地方最好不过了……”蔡锡勇回答道。

    “魏总工程师,如果钢铁厂这边的供货没有问题的话,我想很可能会给旅顺造船所下达至少六艘天津级装甲巡洋舰的订单,你们旅顺造船所要做好这个准备……我不管你们面对怎样的困难,我一定要在零四年地时候见到天津级装甲巡洋舰服役于我们地海军,这对我们新生的中国政权而言非常重要。我希望旅顺造船所上下都能够明白这个重要性!”谭延严肃地说道。

    谭延得到中国驻俄国公使许景澄的密报。俄国在上一轮的外交风波中失利之后,在财政大臣维特的强力支持下。在新一年的财政预算中增加了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拨款,打算以更快的度来建设这条铁路,并且俄国莫洛维耶夫向许景澄提出《中俄密约》的有效性,尤其是对中国应对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修建继续履行密约内容。

    谭延给予许景澄的回复是对俄国强调《中俄密约》的意义,同时提出修改《中俄密约》文本条款,因为日本的军事力量已经被中国所瓦解,而条约的签字也是李鸿章代表清帝国签订的。现在中华共和国建立取代了清帝国,那密约也必须随之改变,而两国结盟所针对的第三方也要因为日本的战败而转向新的目标——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利益,尤其是在中国的利益必须得到遏制。

    许景澄所拥有的权限是支持俄国修建铁路,也支持俄国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从中国的东北经过,并且就这段铁路的经营权可以做适当的让步,甚至可以提出由俄国出资中国自己来修建这条铁路,连同旅顺至盛京再连通西伯利亚大铁路也可以按照同样的办法来处理。不过就中国劳工进入西伯利亚修建铁路的问题予以回避,在没有得到对中国劳工人身安全和福利待遇的切实保证之下,中国绝对不会派一个劳工去西伯利亚帮助俄国修建铁路!

    作为交换,俄国必须对中国收回关税主权问题予以大力支持——这是最起码的支持,沙皇尼古拉二世应该对这个问题公开表言论,而莫洛维耶夫和巴甫洛夫等外交重量级人物也必须要强调这一观点。

    俄国人急着修铁路自然是不会安什么好心,俄国人的战略意图非常明显,就是占领东北侵吞蒙古。在谭延的眼中。俄国人有些像狗熊掰棒子一样,仿佛俄国的统治看着偌大的地盘会显示自己国家地强盛。等过上两年谭延将自己的地盘上的事情理顺了,自然不怕俄国人前来添麻烦,甚至他还希望俄国人这么做,本质上他和俄皇尼古拉二世有着相同的“癖好”——热衷于开疆拓土。不过他害怕俄国财政大臣维特的那套“铁路加投资”的那套“软刀子”,好在现在的中国至少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自保能力。

    谭延要做好对俄国开战的准备,6军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相信如果自己手里真的有五十万到六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地6军,通过国内的铁路系统会让俄国人大吃一惊,而战争的关键就看海军。俄国人的海军情况他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俄*方对维特的反对有很大方面是建立在“海军法案”的基础上地——俄国没有能力来生产满足建造大型战舰所需要的高张力的钢板,但是海军法案却明确规定了俄国的海军战舰建造必须购买俄国国产的钢铁或是其他组件。

    中国的工业水平尽管看上去也很弱,只有像谭延直接控制的几个级企业才拿得出手,这个国家综合工业水平与其他列强国家相比是算落后地。不过谭延通过种种手段和技术交换使得为生产战舰的工业配套体系做的非常漂亮,而俄国的工业体系让它还无法做到像中国这样一艘战舰百分之九十以上全部是国产的水平!

    谭延给许景澄地授权无疑是针对英国的,但是他给中国驻英公使龚照援的授权却是向英国政府示好。提出了一个结盟计划,这个结盟所针对地则是俄国,英国的代价便是要支持中国收回海关权力。不仅是对俄、对英,谭延也给予了中国驻世界各国列强的外交官们更大的自主权力,对美、对德和对法都提出了相应的外交政策,提出了各自的结盟计划,全部的矛头都指向了英国——英国在华地利益是最大地。同时也是最保守的,它不允许其他地列强国家涉足它所把持富余的长江中下游流域,而这一保守政策也是其他列强国家最为痛恨的。

    虽然是大面积撒网,但是谭延也有自知之明,他也不期待所有的国家都能够和中国成为“盟国”。“所谓一纸条约。比上厕所的手纸还便宜!”这是谭延给他的外交部长寇青对他混乱的外交政策质疑的回应。

    除了俄国因为其《中俄密约》的利益牵制之外,法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英国和美国正在考虑当中。而德国却给予了最积极的回应。德国亨利亲王正准备他的第二次访华之旅,同时还破天荒的向中国订购了一艘靖海级装甲巡洋舰——通过大青岛海战之后,对各国列强海军专家们非常震撼,除了龙旗号强大的攻守能力之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靖海级装甲巡洋舰的身上,对于它的平衡能力深感惊讶。德国因为帮助中国承建了以靖海级为蓝本的海石号装甲巡洋舰,不过那是在削弱了相当的防御能力之后排水量仅为七千多吨的产品。在海战中也正是因为其防御能力比较差才会成为唯一一艘沉没的中国战舰。

    “下面要说的便是验证舰计划。先前根据总统的指示,我们设计所开展了一系列的涉及工作。准备建造一艘以蒸汽轮机驱动的小型巡洋舰,排水量在三千吨……不过因为三连装主炮塔的定型设计问题,我们造船所也产生了两种分歧……”魏源略微显得有些为难的说道。

    “总统先生!”一直充当魏源助手角色的年轻人站起来说道:“根据总统先生提出的蒸汽轮机方案验证舰,我们觉得非常浪费,所以产生了两种方案……”

    “这位是……”谭延问道。

    旁边的唐博文说道:“组安,这位是魏成勋工程师,曾经在福建马尾船政学堂毕业,毕业后就到天津水师学堂当船舶设计的教员,后被派往英国格林威治海军学院深造,专门学习舰船设计……你还记得北洋级那个十一寸主炮的设计方案没有?就是他带领一些年轻工程师的作品……哦。对了,他还是魏总工程师的大公子!”

    谭延笑着对魏源说道:“魏总工程师,虎父无犬子啊!你们旅顺造船所真是人才济济,那个十一寸主炮设计方案我先前十分满意,如果不是因为江南制造局地新产品,我想采用他们那个设计方案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的分歧在哪里?说出来听听,这里在座都是造舰工业体系的专家,还有威海卫海军参谋部的海军代表,你们的意见正好在这里可以做一个决策!”

    魏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犬子年轻气盛。总统莫要怪罪!”

    谭延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什么,你看我不一样很年轻么?年轻好,虽然在经验上有所不足,但是却敢想敢做,这点在战舰设计方面显得非常重要,正因为年轻才会更为大胆的运用最新的科学技术。海军是一个高技术兵种。你们设计的战舰必须紧跟世界先进技术潮流,这样才会保证我们政府投资在海军上地经费有效的利用,要知道干你们这一行应该明白,当战舰还停留在船台上正在建造的时候,它们很可能因为技术进步的原因已经过时了!”

    魏源点点头说道:“总统教训的是,其实也没有什么重大分歧,在大青岛海战之后。设计院便全体深入到旅顺造船所的船坞中,一方面结合海军方面对海战地描述,另外也是对战舰在战斗过程中所凸显出来的故障进行总结分析……虽然靖海装甲巡洋舰分队还在外面执行任务,但是从所返回船坞中的各舰情况看来,问题很多。也很严重……”

    “哦?我们战舰有什么问题?!”谭延在获得获胜的消息之后,便很少关心海军战舰的情况,在他看来被日本人的炮弹击伤的龙威级装甲巡洋舰可能会有很大地麻烦。不过是进船坞修理罢了。

    “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动力系统上,龙旗号战列舰的问题最为严重,虽然在海试中它跑出了十八节设计航,经过我们的检验它的最高航甚至可以达到十九节,这已经是目前世界各国海军战列舰在航方面创造的最高航了。不过在大青岛海战中,龙旗号和镇远号长时间地保持在十八节的航上,在战斗过程中便已经出现主轴过热的情况。在海战中轮机兵地压力非常大……事实上龙旗号战列舰的巡航度一般都在十节左右。而在战斗中长时间都要保持在十五节以上,虽说设计航是没有问题。但在十五节以上的航上行驶,一旦时间过了八个小时,这对于复杂的蒸汽动力系统而言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魏成勋说道。

    谭延点点头说道:“这些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不过战争就是如此,旅顺造船所的每一个级别的战舰都是经过我地批准地,设计方案和要求也都是我亲自过目的,为了追求更高地航,也是为了追求胜利,在蒸汽机的利用上来说,我下达的命令是强人所难的,所有的战舰在历次军事演习之后其动力系统都出现过类似的问题……”

    三涨式蒸汽机的技术到现在为止在谭延的眼中已经展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这就使得战舰的动力系统陷入了一个怪圈——为了搭载更强大的火炮和获得更加夸张的防御对动力系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是蒸汽机和锅炉本身也是占据战舰体积和分量的重要组成部分,所获得的动力越大,就需要更多的空间,这些空间都是战舰的防御核心部位,同弹药仓的地位等同,这也就意味着战舰要不想重演海石号沉没的悲剧就必须获得更加夸张的装甲防护……

第二百六十九章 当今皇帝

    即便如此,三涨机还是避免不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如何规避战舰以最高航行驶时,动力系统的稳定性也越来越成难题。即便战舰的设计最高航是二十节,但如果不是打仗的话,只有疯子才会让战舰长时间的保持最高航,如果是那样的话,用不了六七个小时,轮机兵会对着越来越严重的动力系统问题欲哭无泪——无法控制其航行能力的战舰自然也就无法击败对手,没有了动力,就算有再粗的火炮也是白搭。

    “总统提出的蒸汽轮机验证舰在这方面的探索是很有前瞻的,通过天津和济南的两座使用蒸汽轮机电的电厂运作情况来看,如果想要让战舰长期的保持最高航行驶,蒸汽轮机在这个方面很有优势,不过它庞大的体积和复杂的结构也同样致命……”魏成勋说道。

    “那你们旅顺造船所的意见是?”

    “按照总统要求设计的验证舰吨位排水量才三千吨,因为蒸汽轮机需要更多的蒸汽,这就意味着要在战舰上安装更多的锅炉,这占用了船体极大的空间和重量。这种小型巡洋舰考虑到它的用途必然是属于侦查等功用,所以为了能够让它达到二十节以上的高,我们没有在上面安装大口径射炮,其武备配备是十门七十六毫米的格鲁森射炮,即便如此它也仅仅能够达到二十一节的航,如果考虑到它可以长时间保持这个航,作为侦查和联络用舰勉强能够达标,只是其能力显得有些鸡肋了……”魏成勋说道。

    谭延笑着说道:“这一定是魏总工程师的设计吧?”

    “总统见笑了,说实在的。不用海军提出意见,这种在战场上生存能力极弱,武备力量又不凸出的舰艇。连我们自己内部都有很大的意见,如果仅仅是验证蒸汽轮机地应用,我认为大可不必,这样做实在是太浪费了……”魏源说道。

    “你呢?”

    魏成勋说道:“我们同样认为这样的小型巡洋舰没有必要建造,同时我们也提出了建造更大型的验证舰,这种验证舰是根据现在我们设计地城市级巡洋舰的基础上提出的——考虑到它的作战用途,我们将其排水量设计的更大一些,可以采用蒸汽轮机驱动,但航极为有限。”

    “它的优点?”谭延非常直接的问道。

    “这种验证舰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炮塔座圈是十三米——上海江南制造局目前给出地新品是三连装八寸主炮塔。根据海战的经验在最短地时间内投放更多弹药地原则,在未来的战列舰上势必也会出现三连装十二寸主炮塔。即便现在上海江南局那边还没有相应的计划。但是未来地三连装十二寸主炮塔同样也需要一个海上测试平台。到时候我们为了保证设计的可靠性,还要单独建造一个海上测试平台,与其晚建不如早建。这艘大型验证舰可以验证蒸汽轮机在大型战舰上的应用情况,还拥有大直径的炮塔座圈,可以满足十二寸甚至是更大口径的三连装炮塔的海上测试所用……”魏成勋回答道。

    谭延扭头对隆盛机器厂代表问道:“李总工程师,我们有没有能力生产蒸汽轮机?”

    谭延口中的李总工程师便是同魏源一样出身福建船政局地李寿田,当年他因为龙威号试航动力系统抛锚而被解除官职,后被官复原职。先前李寿田、陈兆翱、杨廉臣是旅顺造船所在动力系统方面最具权位地三个专家,因为谭延当时无法向旅顺造船所大规模注资。便采用了筹建隆盛机器厂的办法。将动力系统生产部分转移出来,在天津生产战舰专用地动力系统。而李寿田便离开了旅顺造船所,在隆盛机器厂成为总工程师负责技术问题。

    “目前按照我们的能力可以生产两千五百匹马力的蒸汽轮机,而目前攻关的方向是仿造英国帕森斯式蒸汽轮机,它的输出功率可以达到四千五百匹……根据英国方面传回来的消息称,英国相关厂家可以生产出输出功率达到五千五百余匹马力的蒸汽轮机,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购买这种蒸汽轮机进行科技攻关……”李寿田说道。

    “魏总工程师,魏成勋工程师的想法很不错嘛,一步到位建造一艘大型的技术验证舰,如果有这么一艘验证舰的存在的话,那我们现在也不用拆镇远的炮塔来做三连装八寸主炮塔的测试平台了……相信你也应该能够看到,为什么不统一意见呢?!”谭延笑着问道。

    魏源搓了搓双手说道:“这样的大型验证舰实在是太过昂贵了,估计整个造价下来也许会过三百万两白银,若说过四百万两我也是信的,毕竟我们采用的是从来没有用过的蒸汽轮机。在这方面我们仅有蒸汽轮机在电厂的应用是不够的,这方面的造价实在是太高了些……”

    谭延点点头说道:“你们从经济上的考虑也是正确的,要不然在座的几位也不会在十几年前力主建造平远舰了……不过我认为该花的银子绝对不能省,不该花的银子我们要杜绝浪费,这艘大型验证舰如果能够做到刚才魏成勋工程师所说的那样的话,我认为政府是绝对可以给予特殊倾斜的,总理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静本来对这些就不感兴趣,听了这么长时间都快要睡着了,不过好在他还有觉悟,知道谭延将他拉过来不是听他的意见而是表示对这些专家的重视,才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表现,在听到谭延问话之后立刻回应到:“当然是,财政拨款上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我认为你们先前所设计的三千吨级的设计方案也可以加入进来,虽然它除了有个可以长时间保持二十一节地高航之外别无他长,但是你们考虑过没有。我们不仅需要先进的战舰,更需要成熟的海军人才。蒸汽轮机现在还不能做到应用到大型战舰上地条件,但是科技在进步。我相信像战列舰这样的大型战舰如果想要摆脱慢乌龟的角色,那就必须在蒸汽轮机等新技术上下功夫……我们要做到的是人等装备,而不是装备等人,两艘验证舰决定了它们会经常进入船坞接受各种改造,所以必须有一艘常备用以培养各种海军人才,尤其是轮机兵,让他们尽快的熟悉蒸汽轮机,保证能够在海上独立解决大部分的机械问题……”谭延说道。

    “根据最近十年来的大型海战结果来看,甲午海战和美国与西班牙的一系列海战的经验来看。双方地交战距离都比较近,但是最近的大青岛海战。双方地交战距离已经提高到了七公里。比以前所有地海战交战距离都要远,以后用到三主炮炮塔的设计一定会成为主流,我建议上海江南制造局能够开启三连装十二英寸主炮塔的设计……”魏成勋说道。

    谭延笑着说道:“这个建议非常好。通过大青岛海战,我们都明白大舰**地时代已经到来了,以后海战的主角是拥有更加猛烈火力的战列舰。在大青岛海战中虽然我们和日本所拥有的十二寸火炮数量相同,但是我们的新型火炮拥有更高的倍径,使得火力更加猛烈,而先进的供弹系统使得主炮射率几乎二倍于对手。可以说大青岛海战不仅是北洋海军将士用命,同时也是在座各位毕生奋斗地结果。没有你们这些造舰人。北洋海军地胜利就无从说起!”

    整个海军会议在北京开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谭延除了和他们讨论各种问题之外,还邀请他们享受了皇帝般的待遇——所有技术专家住地是紫禁城,吃的是御膳房,甚至谭延还为他们安排了照相师,可以选择龙袍等皇帝衣着来在紫禁城中自由选定景观照相留念,只不过没有人去尝试身穿龙袍照相是个什么滋味罢了。

    “你这样做是不是在彰显中国的皇权彻底不存在了?”沈静看着专家们在太和殿外合影留念的时候笑着对谭延说道。

    谭延笑着回应道:“文渊,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和那个曾经采访我的美国记差不多么?”

    看着沈静笑着摇头,谭延接着说道:“为皇室服务的人不是一两个,牵扯极为广泛,我这样做不光是告诉所有人中国的皇权已经不存在了,每个人只要有能力,在今天都可以通过金钱来满足自己的皇帝瘾。更重要的是给以前为皇室服务的人和商家一条活路,他们所生产出来的诸如皇袍等物品按照外国人的定义来说是奢侈品,看上去是很贵,但是你也不要忘记在中国有钱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你没有看到江南织造以前专供皇室的仿制品在江南富户那里争相抢购么?还有我开的御膳房,可以让每个人都能够享受一下皇帝的待遇……”

    沈静笑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你都强调很多了,我是说你这么厚待这些技术专家,难道真的打算依靠海军来抵抗那些对我们不友好的外国列强么?虽然你用你的资产承担起了中国海军展的经费,我也不会替你省钱,但是这么做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太高了?说实在的,现在的旅顺造船所虽然实现了战舰的国产,但是相对于李鸿章时代,他们作建造的每一艘大型战舰几乎都是可以购买两艘甚至更多艘的镇远……”

    “这是这些专家应该得到的待遇,文渊,以你的见识不难明白我的用意,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用银子买来,但是这些人才却无法用银子买到。你知道这次会议中,最令我高兴的是什么?”谭延反问道。

    沈静笑着说道:“我自然明白,你应该是看到了魏成勋这些年轻技术人员吧?”

    谭延点点头说道:“魏成勋他们的年龄和我差不多,我也没有想到先前北洋级那个十一寸主炮的设计方案是他们做出来的,这是一种进步。我觉得这些年轻技术人员已经成长起来了,下一步我要拆分旅顺造船所,将像魏成勋这些年轻的技术专家集合到一起成立一个除旅顺造船所之外全新的技术团体。给他们足够地空间来施展自己的才华……”

    “如果你肯用这些银子投在6军身上,那可以非常轻松的解决对旧式军队地整编,在两三年内得到六七十万训练有素的新式6军也不在话下……”沈静摇摇头说道。

    谭延笑着说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同时展6军和海军的国家有几个?”

    沈静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明白谭延的意图。便照直回答道:“如果说6军和海军都很强的国家,法国和德国都应该算一个,还有你一直很顾忌的俄国也拥有这样的能力,事实上俄国的海军和6军一直都很靠前……”

    “呵呵,你说的是现在,未来是无限可能地,德国和法国由于离英国这个传统海上强国实在是太近,根本没有同时展6军和海军的资格,不光是德国和法国。其实欧洲列强地国土都接壤,相互牵扯。一国之军事策略必然会牵扯到另外一国。致使他们谁也别想成为海6皆强地国家。像德国、奥匈帝国、法国都是如此,在地图上看它们是紧邻,远交近攻现在在欧洲已经逐渐抬头。并有愈演愈烈之势,环环相扣之下,这些列强国家迟早会有一天擦枪走火自相残杀起来……”谭延冷笑的说道。

    “你是说欧洲迟早会生数国大战?那和我们展海军有什么关系?”尽管沈静清楚欧洲各国列强矛盾重重,但他还是不相信欧洲会生一场所有强国都卷进去的大战。

    谭延笑着说道:“咱们打个赌,一个银元地?!有资格能够同时展海军和6军的国家必然是像咱们这样远离欧洲中心,在一个区域内没有什么明显军事强国的国家,像我们中国和太平洋另外一端的美国都有这个资格。至于俄国其实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过那也要等它有能力生产满足战舰建造所需的钢板才可以!”

    沈静摇摇头说道:“你和别人打赌从来就没有输过,我又不是外人会上你的恶当。你身家这么让人眼红,还来算计我?!”

    谭延拍拍沈静地肩膀笑着说道:“欧洲大战之时便是我们谋取最大利益地时候,到时候无论是海军还是6军都必须积极行动起来,6军自然是针对北边的俄国,而我们地海军重点针对的便是南洋。哪里是属于英法荷等列强国家的地盘,美国也插上了一脚,不过这些问题并不大,只要我们的海军实力够强劲,就会将南洋构筑成我们中国对外的第一道防线——我的意愿是建立起一个拥有整个远东的政治、经济、军事强国,在我们的地盘上没有任何人敢对中国人指手画脚!”

    “你别忘了,海军花钱的地方不止是造军舰,未来养着这些军舰的银子也未必会少到哪里去,别到时候你来个撒手不管,就是把我当了也养不起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沈静没有好气的说道。

    “现在我们的国家才刚刚走上复兴的道路,各个方面几乎都是一片空白,但是我们有着众多天然的优势,这些优势是欧洲列强国家所不具备的,没有道理它们能够养得起庞大的海军,而我们却要愁……放心,在我抽手海军的时候,我也会将一部分铁路资源拿出来进行置换,你应该清楚像京汉铁路这样的铁路公司到底有多么的赚钱……”谭延笑着说道。

    沈静笑着说道:“那你干脆把粤汉铁路也交出来吧?还有天津至上海的铁路也是不错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谭延轻轻的推了沈静一把正色说道:“其实你们可以考虑投资建立一些大矿场、大工厂等重点大型重工业项目,现在不像李鸿章和张之洞时代那样,每年各所大学中的毕业生众多,各方面的科技人才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充足,你这个国家总理手里不缺银子,还不如赶快投资一部分大型重工业产业,看到我的汉阳钢铁厂了没有?目前中国所有的铁路运营利润绑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对手!现在我马上就会在马鞍山建分厂了,怎么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做?”

第二百七十章 讨价还价

    魏源等专家是紫禁城的第一批临时住户,同时也是紫禁城所接待的最后一批住客,这里将会成为一个大博物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接待外人入住。大清王朝在谭延攥紧的手掌心中轰然倒塌,王朝皇权虽然没有了,但是维持过去皇朝奢侈生活的种种部门依旧存在,不说别的,光是服务于皇帝一家的数千太监和宫女便是非常让人头痛的事情。

    谭延对这些昔日服务于皇朝的奢侈生活的部门没有放任不管,拥有前生记忆的他知道这些部门是多么的宝贵,很多传统的技艺就是在乱世中流逝掉了,他有这个能力将它们保护起来。当然谭延是不会做出让一群人带上假辫子搞什么“祭天”、“祭祖”仪式的——这些是满族人的仪式,它并不能代表中国传统文化,充其量不过是像傣族的泼水节一样的水平。一直很让谭延非常疑惑的是,前生记忆中的中国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才使中国人彻底剪掉了辫子,但不用五十年电视电影中就到处充满了“辫子的怀旧”,他就绝对不会让中国人再带上一条假辫子,这东西本来就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同时也是对自己努力推翻这个腐朽朝廷的一种嘲讽和否定。

    正如谭延预料的那样,皇室生活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极为神秘的,中国人掌握财富的能力也着实的让人感到惊讶——“御膳房”几百两银子,甚至是上千两银子一桌的“皇帝宴”甚至需要排队预约等上半个多月才可以排上号,各种宫中的养生方法也是极为火爆。至于紫禁城已经开始开放其中地一部分,不过每天参观地人数还是被严格限制,包括在龙椅上身穿皇袍照张相要花费十两银子的高昂价格。照样被前来参观的人所无视。

    不光是北京。几乎全国各个重要城市并没有因为清王朝被推翻而遭到重大破坏,相比之下折腾了半个中国最后人数减少五分之一为代价的太平天国还没有怎么样,在其活动的区域便是处处焦土,与之相比谭延近乎“和平演变”方式的政变使得中国并没有遭受大革命那样血与火的考验。

    虽然现在已经是一九零一年春天,但是在农历上这属于庚子年的腊月。一月十五日,北洋海军用猛烈的炮火轰击了釜山港,这里是日军最后的据点,在汉城大战之后,日本残余军队和釜山守军加在一起不过才三千多人,而他们要面对一万多装备精良地北洋6军。同时也要承受杀进釜山港的北洋海军大口径舰炮的射击。

    北洋海6两军毫不吝啬的用炮弹将小小的釜山港变成了一片火海,因为是在朝鲜作战,北洋6军根本就不在乎日本据城而守怕伤到城内平民,日本驻朝鲜6军在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举起白旗投降,这就让北洋海6两军地火炮有了泄的理由。

    在猛烈炮火的洗礼下,釜山港变成瞬间变成了废墟。这倒不是炮弹的威力够大,而是因为釜山的房屋大多都是木质,被火炮一炸便燃起了大火。原本准备冲锋地北洋6军在面对这样的大火反倒一时无法进攻,只得等火势稍小之后才以入城式的方式进城。

    釜山港地日军覆灭之后,谭延向日本政府出了最后的通牒。要求日本投降,否则便炮轰日本本土,并且派遣6军在其本土登6。日本上下举国皆惊。就在农历春节这一天,北洋海军在龙旗号和镇远号的带领下炮击了日本下关。

    说实在的,谭延并没有做好用6军登6日本本土来解决战争的打算,不过为了配合外交讹诈,谭延将在湖北聚集起来的六万旧式军队用火车运送到了天津。这些旧式军队是经过严格遴选之后的精壮,本来打算在湖北接受整编训练成为四个师,结果为了充数制造战争氛围。被谭延了军服和枪械之后。便开到了天津,小站兵营容不下这么多地士兵。便在天津走个过场用火车疏散到胶州湾和威海卫,向这些港口集中大量地6军本身就是表示谭延的战争意志。

    即便分散了从湖北调来地兵员,但谭延还是让这些从湖北来的士兵混合在北洋老兵当中在街上闲逛,用一口的湖北话在街上说——日本向中国派遣了大量的间谍,这些间谍虽然经过谭延的严厉打击,依然是杀不胜杀。与其他列强国家不同,日本间谍都会说中国话,甚至还掌握了两三种中国不同地方的方言,让湖北的新兵走上街头用湖北话,这也是对日本的一种压力,他相信在中国残存的日本间谍最想弄清楚的事便是中国到底会不会真的派遣6军在日本登6。

    炮击日本下关和将湖北兵员调往天津,这些都是做出中国将会向日本派遣6军登6的动作。果然还没有等到农历正月十五,日本驻中国公使林董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通了英国公使窦纳乐,一起前往中国外交部提出面见谭延以解决现在的中日争端问题。谭延也知道现在应该是收网的时候了,至于能够从日本人手中压榨出点什么,这就要看日本人配不配合,而英国人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来打劫了。

    这一次日本放弃了朝鲜,但是却不肯让出琉球,更不愿意承担天价的战争赔款,而窦纳乐也在一边对谭延施压,要求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否则各国列强将为了其在日本的商业利益而出兵干涉……

    谭延枝节无视林董,对窦纳乐说道:“窦纳乐先生,作为中华共和国的总统,我讨厌一个外交官在的面前应用外交手段实施讹诈,而我也会以总统的名义向索尔兹伯里相致电,希望大英帝国更换一个更好的外交官,否则中英之间地和睦关系将会遭到严重地威胁。而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利益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在去年的外交风波中。英国已经选择了做缩头乌龟,谭延不相信英国国内会支持窦纳乐,尤其是英国相与窦纳乐之间的私人恩怨必然会加剧这种分裂——索尔兹伯里真的不应该将窦纳乐派到中国来,尽管从私人恩怨上他将窦纳乐“配”到遥远的中国,并且在外交政策上边缘化远东,即便窦纳乐是一个称职的尽力维护国家利益的外交官,但这种流放式的外交官能够其多大作用,就要大打折扣了。

    令窦纳乐没有想到地是,谭延真的向索尔兹伯里致电要求英国更换驻中国公使,在电报中他严词批评了窦纳乐强行干涉中国内政。并且以武力威胁,致使两国关系陷入了不稳定的边缘。而这封电报出的时机也选得非常好,正是德国亨利亲王等上战舰从德国出前往中国的时刻。德国是第一个向中国派遣如此高规格的皇室成员来拜访新成立地中国政权,这种积极的态度让英国陷入了一片哗然,联想到中国对英国的态度,索尔兹伯里相非常干脆的撤换了窦纳乐。至于窦纳乐和日本之间的秘密交易随着这一人事任免而变得毫无意义。

    为了让日本屈服,谭延推迟了镇远号进入船坞接受改装地时间,北洋舰队全体出动,在三月一日再次炮击日本沿海城市,这一次北洋海军炮击的目标是位于长崎的小野浜造船所。将其彻底摧毁……接下来地数天之内,北洋海军不顾窦纳乐和林董的强烈抗议,不断的选择新的沿海目标实施炮击。因为日本海军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在远东上的海面上,北洋海军的运输船是非常安全的,甚至于北洋海军就在日本人地视野范围内进行补给,一幅要长期打下去地样子。

    谭延不仅对日本持续性的打击,并且在国内也开始展开清洗——以前他没有能力对南方和日本合作地商家动手,现在他是名义上的总统。南方的沿海城市基本上都为北洋所控制。根据先前缴获的众多日本文件。北洋6军凶神恶煞的在江苏、上海、浙江、福建和广东等省市制造了无数起抄家流放的案件——所有涉及的商家全部以叛国罪这一谭延临时签订的法案来处理,不过北洋6军在执行的时候明显要粗暴的多。有很多人根本就没有经过审判便当着他们的家人活活的被重刑打死。

    谭延的雷霆手段震慑了所有对日本有一定关系的人,任谁也承受不起*裸的武力威胁,一向走在街上阵容整齐的北洋6军也展现了它的另外一面。同样谭延在南方和北方所兴起的清洗活动也极大的动摇了日本公使林董,而窦纳乐此时已经接到了国内的电报,他现在已经正准备收拾行装返回英国,而他的继任谭延并不陌生,在历史上与袁世凯有着密切联系鼎鼎大名朱尔典。

    “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谭延看着面前胖墩墩的朱尔典心中不住的腹诽道。

    这一次林董再次求见谭延终于表示了屈服,日本放弃了琉球群岛,并且愿意支付一定的战争赔款,但是七千万两是不可能的。因为谭延对日提出的条件涉及到了日本向英国购买的战列舰,并且限制其海军展,日本的战列舰已经完工,只是因为英国保持中立而将日本的战舰扣住,同时也是因为日本没有足够的款项包。

    当然除了不愿意支付高额的战争赔款之外,日本更不会答应中国限制其海军规模的条约,而且这一条款也得到了英国的全力支持——在当今世界,玩制衡政策水平最高的便是英国,他们已经在欧洲大6玩这套把戏已经数百年之久,手段自然是炉火纯青。远东必须有一个可以制衡中国的国家,不然英国在远东的利益同样不能得到保证,相比之下日本远比中国好控制的多,通过甲午战争和后续的日本海军扩军法案等等环节,英国套在日本头上的绳套已经是一个无解的难题,相对于已经逐渐显示出强盛地中国,扶植日本以遏制中国是一个不错地选择。

    对于限制日本展海军条约。谭延心中也没有指望能够得手。现代科学技术展迅猛,海军造舰日益复杂精密,相应的成本也是逐步提高,从甲午年到现在不过才六七年的时间,这中间的差距已经很大了,在谭延看来日本即便全力专攻此道也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才可以追上来,建造一流的海军战舰。等十年之后的中国更不是一个小小的日本所能够匹敌的,这个小小的岛国注定不能成为世界地主角,在国际舞台上不过是大国之间博弈的一颗棋子而已。

    “先是贵国的北洋海军贸然进入我国海域所引大战,战争的责任完全在于你方。我方认为由此造成的战争赔款必须在一百万两……”

    谭延老神在在的听着林董手持一个圣旨类似地卷轴念着——这事日本政府对中日冲突的最后决议,当然这份决议的价值在谭延的眼中连上厕所的手纸都不如,他想要地是中国能够从中捞取多大的利益,能够日本造成怎样一道伤口。

    在林董身边的便是新任英国驻中国公使朱尔典,这个胖子倒是非常认真地正襟危坐,似乎在为林董壮胆。眼睛的后面仔细关注着谭延的表情,眼中不时闪过狡狯的目光,又不时空洞无物,倒是让对面的谭延感到非常有意思。

    等到林董念完国内的决议之后,谭延摇摇头嘲讽的说道:“不要忘记。朝鲜并非日本地属国,而战争地开始是日本联合舰队向我北洋海军先开炮,战争的引是由日本所引起。所以日本必须为此负全部责任。战争赔款必须要和甲午战争赔款挂钩,朝鲜、琉球必须明确属于中国,而在朝鲜所爆地海6交战所引出的战争费用也必须要予以清算,这战争赔款也要包括炮击日本沿海城市的费用……经过我方政府的测算,这笔费用至少需要七千万两白银才可以得到补偿……”

    朱尔典轻咳一声说道:“尊敬的总统先生,对于中日两国之间生的悲剧,我深表遗憾。但在政治上。国际社会都在密切关注着这场战争的走向,所有的人都认为必须尽快的停止流血……”

    “没有人希望看到流血。我也是如此,但是中国必须得到尊严!”谭延用冰冷的英语回应道。

    朱尔典听后一呆,转而说道:“不过贵国的行为威胁到了大英帝国的贸易利益,我国谨守中立原则,但是日本订购的战舰却一直停靠在港口中生锈不能交付……”

    “公使先生似乎还不清楚,我早就向贵国承诺,日本订购的战舰可以由中国承购,贵国可以在现在交付我国,或是在战争结束之后交付也可以,这并不妨碍贵国的商业利益!”谭延笑着说道:“况且日本此时还有能力偿付这笔购舰款项么?据我所知仅仅一艘三笠号战列舰就需要三十六万日本工人一年的劳动所得,而日本的经济显然无法支撑战舰包,在我个人看来,我国的方案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贵国造船企业的商业损失……”

    林董听后脸色一变,不过他却没有激烈的抗辩,在赌国运盛衰的决定性海战中,日本联合舰队一败涂地,以至于人家的大炮都已经开始炮轰沿海港口城市了,己方居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现在北洋舰队只是在日本的西海岸活动,日本国内已经开始动员全国力量优先加强濑户内海的防卫力量,以防止中国海军突入内海对都造成威胁。

    这一次会面尽管有英国在背后撑腰,但是因为谭延的寸步不让没有达成任何结果。不过政治就是交易,什么事情都有个价钱,正面谈判不能解决的问题,可以在谈判桌下来解决,而中日双方谈判的症结很明显,就是战争赔款多寡的问题——谭延要价七千万两白银显然不现实,日本的赔款一百万两更是扯蛋。

    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就让在驻华的各国公使有了为本国谋利的机会。谭延也明白日本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战败条款,紧紧抓着限制日本海军展以保证能够换取更多的战争赔款。只是英国对日本的支持让他有些担心,历史上的英日同盟有很大程度上会重新上演,只是作为同盟一方,日本显然是处于不利地位,不用中国日本套上枷锁,英国就不会放过它。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交易

    正如索尔兹伯里所预料的那样,远东政治因为国家实力的缘故,不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真正能够左右世界政治、军事和经济大势的还是欧洲。此时的欧洲已经越来越走向分化,英国、法国、德国、俄国,甚至是意大利和奥匈帝国,都因为海外殖民地的瓜分,欧洲传统强国之间的矛盾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代表海洋的英国和代表6地的德国将整个欧洲大6分成了两个集团,进而守护或是破坏旧的世界秩序。

    谭延自然喜欢看到欧洲愈演愈烈的政治冲突,只有这样才可以将列强的目光留在欧洲,自己才能放下心来整顿国内的局面进而重整整个远东政治新秩序。不过这一过程对谭延而言是非常漫长的,主要还是因为国内工业展水平实在是太低了——中国和日本之间的矛盾还停留在非常低的层次,就像两个穷人在打架,一个穷人比他的对手更富有一些,买了一把菜刀来助阵而已。

    因为政府财政国库充足,沈静将其中部分财政资金用来还清中日甲午战争的对英国的贷款之外,开始兴建更多的铁路——铁路在这个时代就是财富的代名词,同时也是国家强盛的基础。如果中国能够建成达的铁路网,对于经济促进流通自然是不用说,就是对国防也有着重大的意义。通过铁路中国可以走精兵路线,有效的控制军队数量使国防经费得到很大的改善,同时对于这个并不安定的中国也有着莫大的意义。

    不过沈静批复的在国内扩张建设铁路网的计划重点侧重于北方,从政府财政款项中直接出资,向由谭延手中地中国北方铁路公司注资,从而获得股权的百分之四十。经过这次铁路股份交易,除去政府直接掌握了北方铁路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之外,谭延手中掌握了百分之三十五。伍氏家族掌握了百分之七,其余百分之十八由大小股东所掌握。

    当然收购向北方铁路公司这样国内相当“强悍”的实业,如果一次性让政府财政支出所有款项,就算是以现在手中掌握三亿五千万两白银国库的沈静也会要急得跳楼——中国北方铁路公司掌握了像京汉铁路及其附属支线、京济铁路、京张铁路三条已经运营的铁路,还有正在建设中地京济铁路向上海延伸段、关外铁路等等,想要掌握它的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中华共和国需要付出至少六千万两白银的代价。

    当然即便是出资六千万两白银,中华共和国政府从商业的角度来考虑也是非常划算地——中国北方铁路公司所掌握的铁路都是中国最赚钱的铁路,已经完成建设并且开始运营,如果真的要按照“市场价格”来收购其百分之四十地股份,非上亿两白银不可。

    谭延奉行的是“完全掌控”政策。中国北方铁路公司并没有在市场上公开销售股票,所有持股人是来自广东、上海和天津的商团,伍氏家族和他这么亲密的关系也仅有百分之七的股权就可见一斑。事实上为了促成这笔交易,伍氏家族拿出了百分之二的股权。小股东合计拿出了百分之二,其余百分之三十六的股权都是从谭延的股权中分割出去地。按照谭延“绝对不能让合作”吃亏的的规则,他分别给予了其他股东六百万两的补偿,可以说从头到尾谭延才是这次交易地吃亏,不过按照当初他从组建“京汉铁路公司”展到“中国北方铁路公司”的投资额来说,还是小赚三四百万两。

    谭延做出这样的商业决策也并不是赔本,从此中国北方铁路公司将会有政府资本的背景,可以以更加强势的态度去在中国铁路市场上和外国资本相较量。在谭延一手大权独揽的情况下。外国资本自然是不可能进入中国铁路市场,而以后更加长远考虑的话,无论谁来当这个家,在铁路方面中国北方铁路公司都是一头狰狞地恶兽。牢牢地把持着自己在中国的地位。

    政府入股铁路公司对除去谭延和伍氏家族之外地小股东来说也是很有冲击力的——晚清的*政治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谭延拉着他们一起财,除去手中股票不说,每年的利润分红也让他们非常满意。如果中国北方铁路公司能够上市的话,他们手中的股票价值再翻上五六倍甚至是十几倍这都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伍氏家族他们在谭延身上的投资属于政治投资,也并非要求一定要赚钱。铁路公司是优质产业。伍氏家族在这上面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亏空。

    重新组建的铁路公司董事会从股权上而言,只要谭延不反水。政府很难操纵铁路公司。而政府入股铁路公司的资金也将会成为今后中国展铁路的固定资金——政府虽然是廉价收购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但按照合同规定,在未来的二十年内政府对这笔投资的回报,也就是铁路公司每年的利润分红是不能随意挪用的,必须投入到新铁路的建设当中,并且不算入股份持有比例。

    即便是二十年后也是按照比例提取分红,直到四十年后才可以任意支配铁路公司的分红利润,这也就保证了铁路公司不是政府的提款机,铁路公司也可以有了政府分红的资金用于投入铁路建设。至于未来四十年后,谭延不能保证铁路公司还会像现在这样赚钱,同时铁路公司总归是要面临上市问题,股东,尤其是小股东在疯狂的股份价格升值的过程中,也必然会生股权变化,这就不是他所能够把握的了,总归在漫长的时间中,所有现在持有铁路公司股份的人都会赚钱,这中间同样包括政府。

    不过在这次交易之后,伍轩仁代表谭延召集天津、上海和广东的巨商在上海召开会议,会议的结果是诞生了“中国南方铁路公司”。公司的第一个项目便是承建粤汉铁路和从上海至广州地沪粤铁路。中国政府还会拨出一千万两白银入股占据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谭延本人入股两千万两为百分之四十,其余股份被小股东所瓜分。未来的中国南方铁路公司将完全会以商业化的方式运营,如非董事会决议,政府不得扩充股份比例——谭延和伍氏家族控制着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没有他们俩人的点头。这家铁路公司永远不会像北方铁路公司那样走向“国营化”。

    所有地交易都是谭延一手策划,他不会让自己的合作吃亏,更不会留下政府和大商人之间的利益冲突。铁路是国家的命脉,让国家资本介入已经逐渐形成气候的铁路公司,也是保证了政府日后和商人资本地合作基础。对政府而言更是“强制”其每年必须要对铁路的投资。经过这一番的交易之后,中国将会开始新一轮的大规模铁路建设,在北方以郑州为中心不同于纵向地京汉铁路,将会横向修建一条从济南开始经郑州、西安最后终点为兰州的大铁路。除此之外还有北起山西大同经太原、辽州在彰德与京汉铁路向连接,同时也会有从太原直同北京的铁路。南方则是从上海至广州,还有一条便是策划了十几年的粤汉铁路——政府将会为中国南方铁路公司提供武力支持,所经省份如果受到任何刁难,便是政府出兵的理由。

    中日两国的赔款问题也在各国列强驻华外交使节中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公使团内部也因为各自国家的利益而对中日赔款产生地两种态度。英国为了扶植日本自然不希望赔款的压力过重,而德国为了展中国这个潜在的远东盟友,自然是全力支持中国对日本的赔款要求。其实就算是英国自己也很矛盾。英国船厂里面有日本订购地两艘战列舰和两艘装甲巡洋舰,总价值近三百万英镑,可以说日本不能取得像六年前那样的大胜,要挟中国获得巨额赔款。日本就无法支付战舰款项。

    如果将三百万英镑折合成白银的话,就是两千万两白银,显然以日本当前的经济情况,就算中国不要求赔款,日本也是无法支持战舰款项。同时日本从甲午年大战结束到现在,因为其国内经济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加之中国在纺织品和生丝出口方面的打压。日本从英国的借款已经过了六千万两白银。英国国内银行是不会再贷给日本哪怕一个便士。

    谭延公开宣称如果满足中国对日本地战争赔款要求,那中国将会从所获得地战争赔款中抽出款项代替日本购买英国为日本建造的四艘战舰——尽管通过实战证明。中国地龙旗号和自产的靖海级装甲巡洋舰分别对这四艘还在港口中的新舰形成决定性优势。中国肯花大价钱甚至是亏本来购买这四艘战舰,其出点无疑是从限制日本海军规模的角度来考虑的,这不是白银或是英镑可以衡量。

    作为战胜国,中国在这次谈判中占据了绝对优势,不同于甲午年中国即便战败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日本受限于其资源贫乏国力贫弱,这一次战败几乎就等同于断掉它未来二十年的国运,考虑到日本政府身上的债务负担和国内经济被英国所把持,它要想恢复元气的时间还要更加漫长。

    英国用朱尔典换走了窦纳乐,但是对窦纳乐联合日本牵制中国的方案也是举棋不定,涉及到三百万英镑的商业交易,英国国内也引了很大的争论。以承建商维克斯公司和阿姆斯特朗公司联合起来向英国政府施压,促成中国对日本的赔款要求——日本无论采用任何一方的赔款方案,都意味着这四艘战舰包流产,虽然有南美的阿根廷等国家因为冲突是个潜在的买家,但都比不上中国这么明确,况且南美国家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一下子便可以订购四艘战舰,而且因为中日海战南美国家对于旅顺造船所的产品似乎也表示了一定的兴趣。

    联合日本牵制中国的方案是窦纳乐同日本方面单独做出的方案,英国政府对此本身就有很大的疑虑,而中国政府也出了两国联盟以抵制俄国渗透地要求。显然同窦纳乐的方案相比,中国政府提出的联盟方案似乎诱惑力更大,虽然中国政府以英国归还其关税权为代价联合英国对付俄国的压力。但是相对于英国在华利益受到更加强势的保障,从英国相往下都认为放弃窦纳乐的方案对英国更为有利——应该说索尔兹伯里和窦纳乐之间地私人恩怨对英国政府的这一决策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

    应该说英国对华关系在这一时期是极为混乱的,不像它的潜在竞争德国那么干脆,直接派出了皇帝地弟弟去访问中国,而是左右为难——维克斯公司的要求自然是从商业利益角度上出,索尔兹伯里相虽然讨厌窦纳乐。但从政治方面看联合日本牵制中国才是正确的,只是让索尔兹伯里感到愤怒的是窦纳乐联合张伯伦来推行这一政策,只不过张伯伦对此并不感兴趣而已。

    对于英国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对遥远地中国并不了解,只是对于这个国家的新总统谭延在科学方面的成就赞叹不已——无线电通讯技术的影响越来越广泛。而在医疗上谭延对于血型和血液方面的论文已经为欧洲医学界所熟知,并且很快的便应用到手术治疗当中。谭延在科学上的成就引起了欧洲的广泛关注,并且还获得了诺贝尔奖地提名,只是最终不知道什么原因未能获奖。即便如此谭延在欧洲的名声还是非常不错的。

    虽然中日双方正在北京展开谈判,但是在北洋海军的掩护下,三千名中国士兵在没有遭到抵抗地情况下登6琉球,宣布了中国收回琉球,所有日本移民全部被关押到集中营施行劳动改造,成为谭延的免费劳工在琉球兴建港口开垦土地。这些日本移民在战争结束之后被日本政府所抛弃,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而在战后日本政府似乎也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谭延就更加无视这些“战俘”,他们被中国政府罚以二十年的苦工劳役,直到二十年后连同这次战争中在朝鲜的战俘被直接运送回日本。

    至此日本手中可以打得牌已经出尽,就剩下对赔款数字的纠缠。而北洋海军也停止了对日本沿海城市地炮击,全面封锁所有通往日本地航线,所有敢出海作业的各种日本船只不是被击沉便是被俘虏。

    从战争初期到现在,北洋海军俘虏地各种日本船只已经达到上百艘,而没有蒸汽动力驱动的旧式木帆船更多,能够带回中国的全部转移回去,不能转移的则被北洋海军直接弄沉。这些俘虏的日本船只将会在天津等地接受拍卖。由于价格十分低廉。中国商人对此非常感兴趣,按照谭延的说法。这些船只拍卖所得是无法填补北洋海军在作战中的亏空,但是总能够解决燃料的价钱。

    中日双方在公使团的调解下在北京进行谈判,66续续进行到五月份,最终日本在各国列强的压力之下和中*队在九州岛南部海岛上的军事行动下屈服,最后的赔款数额定在了五千七百万两白银。根据中国的要求,所有的赔款必须要以黄金和英镑按照市价来偿还,这同样也让日本政府感到非常头痛——白银的市场价格虽然波动很大,但是总体趋势是向下运行,赔款时间拖得越长,对日本政府就越为不利。为了偿还中国战争赔款,日本政府被迫强制性的在国内行债券,并且再次提高了赋税水平。

    如果不算甲午战争中中国赔给日本的三千五百万两的话,这个数字应该是让谭延感到非常满意的,可是刨除甲午战争赔款的三千五百万两,剩下的两千二百万两白银的赔款对中国而言是非常亏本的——这两千万两白银刚刚好购买英国的四艘日本战舰,而动战争的弹药消耗、人员损失和战舰沉没维修等方面,这等于是中国打了一场亏本的战争。

第二百七十二章 生存的权力

    “组安,我虽然不懂海军,但也知道现在我们旅顺造船所所建造的战舰论先进程度也绝对不亚于英国替日本建造的这四艘战舰,就算我们不替日本扛下这个包袱,自己慢慢建造战舰也是没有问题的,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急躁了?毕竟是两千万两银子的交易,这笔银子用在什么地方不好……”沈静拿着刚刚和日本签订的《北京条约》说道。

    谭延摆摆手说道:“文渊,这不过是一个尽快达成协议的姿态而已。不错,论造舰水平,这四艘英国承建的战舰我还真看不上眼,上海江南船坞正在建造的四艘战列舰和旅顺造船所的靖海级装甲巡洋舰其先进程度远在这四艘战舰之上,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这是用金钱来换和平——用商业来分化英国佬内部的矛盾,同时用金钱来瓦解日本最后一丝在海军方面的努力,哪怕它已经没有财力购买战舰!”

    沈静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对于现有国防力量非常的不满足,一门心思的扩军备战,从海军到6军莫不是如此。先不说在全国范围内整编军队,就单单海军,新设计的装甲巡洋舰居然一次订购至少六艘,新建钢铁厂除了钢轨之外,更多的是考虑军事需要……”

    “你也看出来了?不错,我这么扩军备战其实就是想打算要打仗地。其实不管从长远还是现在来看,我们都必须要扩军,无论是6军还是海军加强数量和质量都是必须的……你这个总理也看到了,我们的政令能够通行几个省?南方地处内6的那几个省有几个是把咱们看在眼中的?我们许诺修建粤汉铁路穿越江西为什么要以军事力量为保证?还有便是这些列强,包括再过几天就要抵达天津的德国亲王,它们对中国的态度……文渊,管理好这个国家和提升这个国家的地位,我们只是刚刚开始起步而已……”

    “那这次你打算针对谁?国内的反对势力虽然不小,但即便是我也没有将它们放在眼里。相信你更不会为了它们而大肆扩建海军。一旦涉及到海军。那肯定是要针对某个列强了……”沈静问道。

    谭延微微一笑:“当然是俄国,这个唯一和我们有领土接壤地列强,它现在一面在努力地表面支持中国;另外一面却加紧修建铁路,并且在蒙古和新疆搞事……别的我不知道。但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远交近攻政策我还是清楚的。我也是这一政策地支持,面对俄国地威胁,对我们是一场危机——危险中存在着机遇,中国要想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并且为世界列强所承认。那就必须要打倒一个列强,就像美国一样,它击败的西班牙虽然是末流列强,但是其国家地位在最近几年上升的非常快……”

    “你的意思是想要倚靠击败一个列强来获得其他列强国家地承认?”

    谭延点点头笑着说道:“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们能够击败像俄国这样的列强,那其他列强国家会将我们视为取代俄国的存在,从而获得相应的国家地位……当然从我个人感情上来出。我不希望通过战争来获得别人对自己的承认。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赌局,而我们的赌注是国家地命运和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地人命。”

    沈静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假如你能够做到像几年前那样在胶州湾伏击德国人那样地水平,我自然会同意,不过俄国不同于德国,俄国人拥有比德国人目前更多的战舰,它们的海军排名世界第三,除此之外还有数量众多的6军,更可怕的是俄国和我们相接壤,那条铁路就算修的再慢终究也会有完工的一天,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可就不是远东的两三万俄军了,而是二十万、三十万甚至是更多的俄军!”

    “对付俄国这样的国家自然不可能像对付德国那样,德国相对于俄国就像日本对于我们一样,当然德国达的工业为其军队提供了极高的物质基础,而俄国除了人力、资源优势之外,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就是它们的海军也是完全用黄金堆起来的……我无法给未来的中俄之战圈定像胶州湾那样的小范围战场,如果说预设战场的话,那在6地上会将整个东三省卷入其中,至于海上除了海参崴的俄国远东舰队之外,我们很可能还要面对俄国从本土派出的远征舰队,那海军的战场就必须要控制在广东以南的海域……”谭延肃容说道。

    “范围太大了,我们面对的风险也很大……你在台湾南部选定的海军基地该不会就是为了和俄国远东舰队打仗建的吧?!”沈静问道。

    在谭延的设想中,北洋海军必然会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将会是中国海军,而依照现有国家实力而言,中国海军只能够维持一南一北两支舰队,北方舰队将会以建设成熟的旅顺、威海卫和正在建设当中的胶州湾为基地。至于南方舰队谭延则看中了台湾岛,尤其是其南部还叫“沙马叽头”的地方,在谭延前生的记忆当中,这个地方名叫“高雄”,只不过除了官方这个绕嘴的名称之外,在当地都称为“打狗”。

    当然这只是谭延根据目前中国的实际情况对海军基地的设想,此时他拥有关岛,那里也是拥有作为海军基地的地理条件,除此之外琉球落到中国手中,那里更是有很多的地方可以作为海军基地。只是目前而言。中国还没有这个能力支撑其建设出一支“公海舰队”,将南方舰队地大本营放在“沙马叽头”而不是广东,这也是一种中国海军的野心。台湾面向浩瀚的太平洋,这也将是中国海军迈入真正海洋的*,同时这个位置也有利于将中国海防力量分成三条防线——内海防线、第一岛链防线和未来以马利亚群岛为核心的第一防线,以此作为和未来的级大国美国平分太平洋的依据!

    位于沙马叽头的中国南方海军基地已经开始开工建设,不过想要将其建设成为旅顺那样的综合配套设施完善地海军基地,它需要走地路还很长。谭延给出的要求是先对台湾的煤矿和石油进行开,满足中国海军战舰可以在那里获得足够的补给。同时还有大型干船坞至少也要有三座。中型一万五千吨级干船坞五座——这是为了能够在那里让战舰获得维修地能力。

    想要指望这些船坞造船还比较困难,当然造船也可以在船台上建造,不过北洋海军到目前为止从龙威级、靖海级直到上海地北洋级战列舰都是属于秘密建造,船坞能够做到很好的保密性能。现在靖海级装甲巡洋舰已经放到船台上公开建造了。但从长远的战略角度来考虑。谭延会将中国最优秀的战舰全部放在船坞里面来建造——这样做除了避免技术外泄之外,还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不会引起列强国家太大地反应,从而上升到军备竞赛这个高度。

    南方海军基地的重要性自然不必说,抛开谭延对东南亚的野心之外,最现实的用途便是能够满足中国海军迎战俄国远征舰队的需要。至于海参崴的俄国远东舰队。在谭延的眼中只要是它们停泊在港口里,基本上就不会有太大地前途了——相对于这个时代流行地经典水雷闭塞作战,潜艇偷袭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如果和俄国不对头,那俄国地远东舰队将会被中国海军的潜艇在第一时间拿来祭旗。

    好在俄国人比较重视现实,在铁路没有完工之前,俄国对中国的态度多半还是拉拢为主。谭延可以根据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建设工程度来推算中俄翻脸的时间。至少在现在看来。那条铁路没有个五六年休想投入使用,而五六年的时间足够谭延建设出一支强大的中国海军了。而台湾岛的南方海军基地如果是全力投入的话,等五六年后都可以具备相当强的造船能力了,支持中国海军在南海作战自然不成问题……

    谭延讳莫如深的说道:“差不多吧,这个海军基地在五六年的时间里是专门为俄国的海军来建设的,但是等到以后中国更加强大了,可以支持更大规模的海军的时候,这个海军基地的意义也不会降低……”

    “文渊,战争都是存在巨大风险的,我们这些领导人只能够根据现实情况早作打算,俄国对蒙古对东北的野心只要稍微注意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我们要想活得更舒服一些,手里面的剑就必须更加锋利……”

    “俄国人修建铁路从军事角度而言固然是很重要,但是从俄国对外的政策来看,它们对于战争也是尽可能回避的,多半威胁的可能要多过实际行动……”

    谭延冷冷的笑道:“我的责任便是将这种威胁变成实际行动!我从来不相信威胁,俄国人敢对中国施行讹诈,那就必须要做好战争的准备,也许俄国的外交官没有意识到这点,但是我的炮弹会让他们面对现实!”

    “可是依照中国的资源,我们完全可以展成为一个大国,一个强国,没有必要非通过战争的手段来证明自己,这是不是有些穷兵黩武了?!”沈静肃容说道。

    “你对英国等列强归还我们的关税有怎样的看法?!”谭延没有回应沈静的质问,反倒问了一个看似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沈静一愣说道:“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差不多通过谈判我们有两三年的时间就应该可以达成相关协议了……”

    “那列强国家在中国的租借地该怎么处理?香港、澳门该怎么处理?!”

    “……”沈静听后多少有些无言。

    谭延冷冷地笑道:“这个世界相信的是实力。相信你也看到了,欧洲列强正在向本土收缩实力,唯独俄国加强了对远东的渗透和控制……其实从地理的角度而言,德国对俄国的威胁会促使其势力收缩回欧洲,不过想要达成我们的目的,最快捷的方式便是通过对俄国的战争让欧洲各国列强给予中国足够地重视和地位,从而促使他们与我们走向合作,对关税、租界和殖民地等问题上做出让步——上海公园那块华人与狗不得入内地牌子被撤销便是我们在外交上的一个小小的胜利,但这个胜利是微不足道的!”

    沈静听后沉思了一会摇摇头说道:“也许你是正确地。虽然你主张扩军备战。不过我们地政权刚刚建立,国内的一些问题很多方面都需要用军事来摆平,只不过你的扩军规模稍微大了些,尤其是海军……当然海军经费是你来掏腰包。这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谭延听后笑了笑说道:“不要忘记我是不可能永远为海军买单的。将来海军经费重归国家财政预算,这就使得你必须要尽快展国内经济,否则就算没有建造新舰地压力,等我将庞大的海军交付的时候,你恐怕连保养战舰的经费都很难解决……”

    沈静笑了笑回应道:“我就是再穷。也不会连保养军舰的财力都没有,只是这笔海军军费款项,你休想从我手中拿走一个铜板……”

    在中日冲突达成协议之时,中国政府用美元来支付了维克斯公司和阿姆斯特朗公司的战舰建造款项,原本这两家公司为日本建造的两艘三笠级战列舰和两艘浅间级装甲巡洋舰即刻开往中国,它们将会成为中国海军地一部分,按照现在中国海军军舰命名地方式。两艘三笠级战列舰将会被命名为直隶号和广东号。两艘浅间级装甲巡洋舰被命名为汉阳号和江宁号。

    这四艘战舰的加入,使得中国海军在1901年六月份地时候。拥有了三艘战列舰和九艘大型装甲巡洋舰——除了邓世昌舰队的四艘靖海级装甲巡洋舰之外,南洋舰队旗舰和本年度服役于北洋海军的两艘靖海级装甲巡洋舰的新舰,中国海军拥有万吨级大型巡洋舰一共九艘,还有一艘可堪使用的镇远号“准战列舰”。

    中国正在秘密建造的四艘北洋级战列舰已经进入船体建造收尾阶段,两个月后进行舾装,可以预见明年的四五月份将会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海试,然后在七八月份装备中国海军。除此之外,旅顺造船所每年还会以每年两艘的度继续建造靖海级装甲巡洋舰直到零三年——镇远号已经搭载上海江南制造局所生产的三连装八寸火炮开赴到大连湾火炮试验场,在那里它会经过为期八个月到十二个月的海上炮击测试,最终完成定型,由此未来的天津级装甲巡洋舰将会开启建造环节,第一批初定为六艘,由此替代靖海级装甲巡洋舰。

    如果一切都按照谭延的预定计划展的话,到零四年年底的时候,中国将会拥有一支以至少八艘战列舰和十九艘大型装甲巡洋舰的强大海军——即便是在现在,中国海军目前所拥有的战舰数量和质量已经过了包括英国在内的任何一个列强国家在远东部署的战舰数量。

    镇远号实在是太老了,针对日本的八岛和富士的一系列改进已经让这艘老舰失去了任何继续改进的意义,当然经过这些改进之后,镇远号从哪个角度而言在这个时代依旧算得上是非常优秀的“准战列舰”。这次镇远号将会用它的八米直径主炮塔座圈来承担最新的三连装八寸主炮塔的定型任务,估计是对它的最后一次重大任务了。在完成测试任务之后,镇远号将会移交给威海卫海军学堂充当训练舰,如果有必要的话,它还会作为作战舰只出现在战场上,只不过谭延一想到未来三四年中国将会拥有一支可以令任何欧洲强国都有所顾忌的强大海军还有镇远号本身的政治意义之时,不到最后关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镇远号再次出现在战场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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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介绍: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这个时代一样,人们可以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随时为国家的富强将自己的生命献上祭坛……
满腔的热血,似乎就为了一次美丽的绽放,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从容的走向死亡……
那些大难不死的劫后余生者,为了各自心中的理念和信仰,不断的在黑暗中前行、摸索……
此书献给戒念的爱人和即将要出世的孩子,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够沐浴和平、自由的阳光下……
献给喜欢戒念文字的亲爱读者们,还有便是献给所有百年来为争取民族独立和中国富强而牺牲的先辈……
北洋、谭延?、李鸿章、张之洞、谭钟麟北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