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动静
“喂。你要呆一辈子啊？！”
本尼德克特负担失笑看着韩弃叫着。
在韩弃弯腰搭着狗窝的时候，还在背对他。
生日，也是忌日。
3月9日。
一直都在好像淡然接受小短身逝去的韩弃，在回想起原来死去的那天就是小短身生日。
如同骆驼身上最后一颗稻草，压得他喘不过气。
至少，他不想那天安葬小短身。
他心里，难受。
抱着小短身，在娜塔莉坟前坐了一夜。
其实也可以理解的就是。
如果当时没有一鼓作气给小短身安葬。
随后的日子，韩弃能拖就拖。
每当想要下定决心让她入土为安的时候，却总是临阵又退回。
其实，坑已经挖好了。
韩弃都没去火葬。
他怕自己没有收集骨灰的力气。
曾经娜塔莉逝去至少还有小短身活着，他要为了照顾好她健康长大而活。还有一丝希望和寄托。
此时，小短身都死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去寄托和安慰。
他怕他，做不到。
拖着拖着，小短身都臭了。
韩弃每次还都变态一样闻一闻，然后告诉早就没了气息的小短身。
“臭！臭！！”
小短身不再回应他，他就更加黯然。
一坐就又是一天。
——
别说。
倒是渐渐的。
韩弃和小短身，同那一窝野狗处得不错。
如今几个小狗韩弃帮忙找吃的照顾。
那只大狗，其实是只母狗。
也不再对韩弃呲牙咧嘴。
甚至拽着韩弃晚上的时候带着小短身进山洞也被允许了。
韩弃好像更加遗忘要安葬小短身。
甚至每天和几只狗以及没了气息小短身一起在这里过着诡异般安静的日子。
在今天韩弃想给它们做个狗窝，洞口的栅栏都弄好的时候。
等了好久的本尼德克特，通过之前那个车夫的指点，摸索着，找到了韩弃。
开口抱怨的，就是这句。
“你就是不想回去了是吗？要在这过一辈子？”
本尼德克特绕了一圈，也看到娜塔莉的坟和旁边的坑。
大致明白了什么，重新绕到洞口前看着背对他的韩弃：“我找你可费了劲了真的。有你这样的吗？”
韩弃敲敲打打，回头蹭蹭脸，憨笑抱歉：“是，忘了通知你先回去。我的错。”
本尼德克特抱肩皱眉没说话，只是扫视一旁小短身，想起坟边那个空着的坑，目光一凝……
“还不下葬？”
韩弃身子一颤，没有回应。
本尼德克特看着他，平静开口：“是还缺什么祭品？我找人买过来。”
韩弃依旧不说话，帮野狗搭狗窝。
“呲~！！”
大狗呲着獠牙，躬身蓄势待发对着本尼德克特。
本尼德克特只是看了大狗一眼，大狗抵抗一阵他的目光，随即呜呜转身跑开，护住几只小狗。靠在韩弃旁边有些发颤叫着。
“……”
本尼德克特当然不会和狗一般见识，看着不说话的韩弃，皱眉开口：“要么你和她一起死。你要没这么打算，那就好好活。谁没伤心事，我和你没那么熟，就不安慰你了。拖来拖去拖烂了，你愿意看到她招苍蝇长蛆虫……”
“喂。”
韩弃无奈回头打断本尼德克特。
本尼德克特不耐摆手上前朝小短身走去：“不就安葬嘛。你不来我来……”
“那天她生日。”
韩弃开口。
本尼德克特的手一顿，沉默半响，还是将已经有尸臭味的小短身抱起：“是吗？那今天不是了吧？”
韩弃表情怪异，似乎忍着笑……
“今天……我生日。”
本尼德克特惊讶，随即哭笑不得：“喂！你耍我？！”
韩弃摊手。
他当然没耍谁。
是真的。
3月9日，是小短身死的那天。
3月12日，是韩弃出生那年的阳历生日。
虽然一直以来他只过农历，二月初五。
而今天是3月17日，也就是今年农历二月初五，正好他的生日。
“好。”
本尼德克特朝着后面走去，抱着小短身：“就算是。挺有纪念意义的。以后你只要记得自己生日就记得她的忌日。永远不会忘。”
“喂。”
韩弃放下狗窝追过去，本尼德克特已经干脆走到娜塔莉的坟边走去。
“这是……”
本尼德克特一顿，转头询问跟过来的韩弃。
“她母亲。”
韩弃停下，平静开口。
本尼德克特沉默，慢慢蹲下，看着碑：“汉语汉字？”
他游历在外却知道韩弃的存在在学士城，就不可能只是知道这么一个弃儿。虽然他不关心战力以外的事。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韩弃笑了笑，上前盘膝坐下。
将小短身从本尼德克特怀里拿回来抱着。
本尼德克特站起，扑扑手看着韩弃：“埋了吧。让他们母女团聚。已经这样了，你拖得只是自己。”
韩弃不说话，抱着小短身也不回应。
本尼德克特失笑，掐腰仰头。
半响上前又要抢。
“好好！！”
韩弃无奈后退：“我自己来。”
本尼德克特面容平静看着他。
韩弃一顿，疑惑笑着：“你管得有点多了真的。你自己都说大家没那么熟。”
本尼德克特开口：“你在耽误我时间你不说？”
韩弃摇头：“那你先走啊。”
本尼德克特抱肩：“你已经耽误我时间了。就这么算了还能？”
“这什么啊这？！”
韩弃咧嘴看着他：“不是，你不能只是钻研战技斗气。学学文化课，你看你表达能力和逻辑思维都是混乱的。”
本尼德克特惊讶：“你……你说我头脑简单？”
“没有。”
韩弃摇头：“我是说你四肢发达。”
“哈。”
本尼德克特叹息笑着：“没那么熟……是哈？”
韩弃呵呵笑着，起身点头：“其实可以熟一点的，比如我给你讲讲我的内功一些特点……”
“安葬了再说。”
本尼德克特平静示意，韩弃语气一滞，开口想说什么。
“我那个侍从其实是剑圣，叫艾德拉。”
本尼德克特看着韩弃：“就在附近。”
韩弃沉默许久，无奈看着他：“每个权贵子弟总喜欢用这招。动不动就找剑圣法神压人。”
本尼德克特笑着：“是你的荣幸。一个弃儿却只能用剑圣法神压着，也是没谁了。”
韩弃还要说话，本尼德克特不耐退开：“别废话。我留空间时间给你们俩，告别和安葬。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本尼德克特就离开了。
估计没走远，但也没看见人。
韩弃出神许久，重新坐下。
看着娜塔莉的碑，看着旁边挖着的小坑，又看看怀里的小短身。
深深吸了口气，低头沉默。
是啊。
拖来拖去，其实只是拖自己。
他已经拖得时间不短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再拖什么。
拖得这么久想怎么样。
想要个什么结果。
其实只是他真的放不进去而已。
小短身在手，坑就在那里。
那么短的距离，他放不进去。
没力气。
那是一种什么情绪希望你能懂。
当小短身放进去那一刻，当土彻底将她掩埋后。
就代表那个一直被他抱着，走哪带哪，吃饭撅屁股拱，啊啊叫着，早上对着他脸憋气用劲的臭东西……
将永远和他分开。
永远离开他所在的世界。
“呵。”
韩弃出神的时候，夕阳西下。
距离本尼德克特来找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下午。
视线有些模糊。
韩弃揉揉眼睛。
伴随着夕阳照射在小短身早就苍白到不正常的脸上。
粉红得那么美。
“也许……是时候了。”
韩弃看着夕阳映射下的小短身，轻声开口。
颤抖的手，真的慢慢将小短身放在坑里。
其实他果然是个弃僧。
已经死过一次，明明禅理都懂。
轮回。
因果。
这是禅意至理。
他却看不开。
也许他还没脱离大我小我真我的本质。
“扑~扑扑~~”
韩弃看着坑里的小短身。
深吸口气，伸手，一下，两下，三下……
扑着土，一点一点推进坑里。
当土没过小短身的身子。
当土，将小短身的半边脸掩埋。
当土已经和地面齐平。
彻底看不到她。
当堆积的小土包形成。比娜塔莉的坟，小一半，却整齐。
韩弃停下，手脏却不擦。
看着。
真的做到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没那么复杂。
“呼……”
生日也是忌日……
生日……也是忌日。
早就刻好的碑，也比娜塔莉的短小一半。
噗的一声插在小短身的土包前。
韩弃出神看了一会，他以为他最后还会说点什么。
并没有。
只是呆了好一会，夕阳彻底落下。
天空暗下。
韩弃慢慢后退，转身……离开。
“踏……踏……踏……”
似乎是心悸。
脚步声好像踩在他心上一样。
响在耳侧。
他走几步，停一下。
走走停停。
明明没几步的距离就能绕到山洞前。
可他走了很久。
“刺~噗~刺刺~~哗哗~~”
突然韩弃停下。
在他即将彻底视线被阻隔在山洞前，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小土包方向。
韩弃愣住，揉揉眼睛。
迈步上前。
他没听错。
是小短身坟内，出现的声音。
而且听错也没关系。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随着声音传来，小土包的土，在松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活来死去
“额……娜塔莉？”
明明是从小短身的坟出来的，但韩弃却不由自主想到娜塔莉。
但仔细一看，又不像。
眼睛是纯黑色的。
纯黑色，眼白都没有。
头发当然飘着的黑色，长发。
只是，脸型似乎和娜塔莉一模一样几乎。
至于身高。
应该不算短身吧。
但之所以说应该不算，是因为……除了上身以外，根本看不见腿。
或者也不是看不见……
而是，没有。
那是一股出尘的气质。
也没法准确形容因为。
他没见过这种气质的存在。
很轻易可以排除诈尸或者是鬼魂。
因为在她头顶，脑后，似乎有微弱的，祥和的光芒影射。
在太阳落山的此时，显得愈发高贵超脱。
“啊~！！！”
被瞬间打破。
突然声音尖锐刺耳。
韩弃下意识捂住耳朵，表情惊愕。
她嘴张开了。
牙……是尖的。
如同锯齿。
“啊！！！”
不止尖锐刺耳，甚至凄厉。
这前后反差让韩弃根本没法反应的时候，已经瞬间扑向韩弃。
韩弃都来不及再想其他，下意识抽出重银之精抵挡……
却是瞪大眼睛，目光惊恐。
韩弃瞳仁映射的，是一个凄厉黑发尖牙黑眼……
嘴张开，占据整张脸。
——
“嗯？！”
正等得不耐烦的本尼德克特想要过去催促的本尼斯科特瞬间仰头。一股冲天的黑色火焰似乎在这已经落日的夕阳黄昏下，更加凶恶。
想都没想，本尼德克特加速冲过去。
他是离得远点，但也不算远。
当他冲过去的时候，似乎听到野狗呜呜哀嚎的声音。
在山洞背身。
几步跳跃冲上前，本尼德克特瞬间愣住。
他发誓游历神赐大陆，也没见过这样的情景。
明明只是离开一会而已。
此时的情景如何？
好像还在矮人铁荣城的雷心部族领地。
坟边满地鲜血。
韩弃斜靠在已经塌陷的小短身坟包。
胸口本尼德克特借他穿的衣服已经不规则的裂痕破碎。
韩弃腹膛破开，胸骨两分。
红色的心脏跳动，肉眼可见。
韩弃脸色苍白，曾经和他对战用的银色长棍，他看得出材质，是重银之精。
神赐大陆最坚硬的金属。
此时居然断成两节，掉落一旁。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
就在韩弃肚脐处，一个大肉团趴在那。
光着身子，皮肤本该雪白。
但已经一身血。
正埋在韩弃的肚子里，似乎在啃食。
从来心高气傲放纵随意，自视甚高的本尼德克特。
此时却本能的抽出长剑防备。
是防备。
他，本尼德克特，剑圣法神之下第一人，会防备一个大肉团？
“啊。啊啊！！”
似乎是感受到来人了。
肉团慢慢抬起头，看着他。
漂亮的眼睛，对着他啊啊叫着。
如果不是她满脸满嘴是血肉，也许本尼德克特会觉得她可爱。
就如同之前韩弃给她洗澡的时候洗净脸上的血渍污渍，他夸过的那样。
可是此时本尼德克特手发颤，这诡异的情景正刺激他本来很大条也很坚韧的神经。
也许下一秒再有异动，他会毫不犹豫直接动手。
哪怕此时，他胸口的无色斗气（准圣。除了没有剑圣的领域，其他已经和剑圣一样了），也已经呈现。
“韩弃……”
本尼德克特轻声叫着。
他虽然看到心脏还跳，但他不确定他还活着。
一个正常人能让谁肉眼看到对方或自己的心跳，离死也不远了。
尤其正常人的心……是在胸骨之后的。
韩弃半闭着眼睛，似乎没有意识。
又似乎有意识，只是没有力气表达。
他只是艰难的，扯起嘴角，手无力想抬起，却没办法。
“嗬~嗬嗬~”
嗓音都发出浑浊的呼气声。整个身体从肚脐到心脏被开了一个口子，想发声都难。
“本尼！怎么了……额。”
闻声而来的侍从，也就是艾德拉剑圣，此时也骤然惊愕看着这一幕。
“这……”
他也有点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
“那……那个弃儿孩子……”
不过他似乎比本尼德克特能抓住重点。
他看到那个眼睛漂亮啊啊叫着满身满脸满嘴是血抬头的肉团，下意识对着本尼德克特询问。
然而本尼德克特此时表情凝重，手中的剑并没有放下，反而握得更紧。
“我不确定。”
“……”
因为……这个大肉团。
不是二岁，更不是一岁，看起来至少四五岁那么大。
艾德拉剑圣一顿，眉头皱起，半响摇头：“还没死吗？那快救人。”
本尼德克特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似乎耽误了时间。
只是看着那个还啊啊叫着对他的孩子，他小心翼翼上前，却被艾德拉皱眉直接越过他，拽起孩子抱起。
“额……”
本尼德克特不知道为什么本能想提醒什么，但是那个孩子虽然还啊啊叫着，甚至还挣扎拍打艾德拉剑圣。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再没有其他伤害。
而本尼德克特此时呼出一口气，第一时间上前将韩弃直接抱起，转身快步朝来处跑去。艾德拉也顺便捡起两节棍子，抱着孩子要离开。只是无意中看着塌陷的小坟包，又看着怀里哭闹抽他拽他胡子啊啊叫着的孩子，沉吟片刻，迈步离开。
至于身后母野狗和几只小野狗都呜呜叫着，一直跟随快步跑过去的本尼德克特，只是它们显然跑不过。
最后跟不上，一直绕着原地呜呜叫着绕圈，许久天彻底黑了。
它们才慢慢几步一回头的，朝着山洞的方向，而去。
——
“怎么办？！找医者？！”
回来是回来了。
但当真的到达罗纳德小镇本尼德克特的魔空船的时候，韩弃，已经几乎没了心跳。
呼吸也断断续续。
不顾怀里那个大肉团啊啊叫着，艾德拉剑圣随手递给本尼德克特，皱眉上前，摇头叹息：“伤口长度达到整个上身，伤口都没法缝合，胸骨整齐断开……血快流光了。”
本尼德克特愣愣看着躺在那的韩弃。
这什么事啊这？！
让你埋孩子。
你居然快死了？
什么情况啊？！
他本能的觉得似乎是这个小孩子伤到韩弃，可是显然看着在他怀里闹着挣扎的孩子，似乎又不可能。
虽然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画面太过镇人。
不但因为她已经不是之前死去的孩子大小。
更因为，她居然趴在他怀里……
“啊！啊啊！！”
本尼德克特烦躁抱着挣扎的孩子：“别闹……”
“啪！！”
瞬间脸被抽了一下，给本尼德克特抽愣了。
摸着脸颊，本尼德克特看着漂亮眼睛。
“啪！！”
又是一下。
这回看清了。
就是人家打的。
脸憋通红。
除了眼睛漂亮以外，赤果的身子全都是血，包括脸上头发上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
抬手一下一下抽！就这么抽！！
本尼德克特都下意识躲闪，一个准圣居然感到脸被抽得生疼。
一个小孩子。
两只小手。
“喂！！”
不是大肉团身子挣扎下地了，本尼德克特都想揍她。
当然……
考虑到之前韩弃刚刚将虐待过这个孩子的一族人，整整一族一千多人，男女老幼全部虐杀的事实。
尽管韩弃已经基本要断气生还希望不大，他还是忍住了。
还有，他真的不确定这诡异的情况，埋进去的时候一两岁大，如今转头看去居然有个四五岁的出现在坟包边。
韩弃重伤。
就和时空跳跃了一样。
这一对都太过惊悚灵异。
不能常理评价。
然而就是这愣神的功夫，挣扎落地的孩子已经咋把几下，两个小胖腿已经连手配合一起朝着韩弃那边而去。
费力爬上床，然后重新凑到韩弃怀里。
头埋进他敞开心脏都裸.露的伤口。
“等一下。”
艾德拉剑圣一愣，皱眉就要给她拿开。
却被本尼德克特突然叫住。
艾德拉疑惑回头，突然表情怪异。
本尼德克特看着这一大一小沉思的样子倒是没什么。
然而他脸上左右布满了大小手掌印，刚刚好像还听到啪的声音很频繁。
不难想象之前抱着那个孩子的本尼德克特经历了什么。
当然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怎么了？”
艾德拉上前询问：“你是想到什么？”
本尼德克特点点头。
就在此时看到这样的画面，他脑中似乎闪现一个什么信息。
“本尼。”
艾德拉不解询问。
本尼德克特摆手：“她不是吸血吃肉……好像是在治愈。”
“哈？！”
艾德拉即便是剑圣，即便知道神术师会治愈，当然普通的医者都会。
可没见过这么治愈的。
还是个孩子。
艾德拉不确定的，再次回头看着不再闹的大肉团，趴在韩弃怀里，头埋进去继续“啃噬”的样子。
“本尼……你确定？”
艾德拉问本尼德克特是不是确定，但他语气显然是自己根本不确定。
本尼德克特摇头：“我一点都不确定……但除此之外。”
看着艾德拉剑圣，本尼德克特开口：“除非现在立刻有个神术师，不然按照你的说法，医者都缝合不了这么大的伤口。”
艾德拉语气一滞，沉默半响，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坐在一边。
身为一个剑圣，他从来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状况。
而且他对这个弃儿也没什么交情，可既然少爷对这个弃儿很有兴趣的样子，也没别的办法。就听天由命吧。
他在“最后”的时刻，也算在周围护着点。
而本尼德克特靠在一边，出神看着。就这么沉默着。
许久之后……
慢慢瞪大眼睛，慢慢张大嘴。
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他自己都不确定，只是听韩弃随口提过“她能给别人治愈，却不能给自己”而最后帮他赌一下。
可这个四岁孩子显然不该是那个死去的……
这到底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什么什么
感谢霍巴特的极光的小飘，鞠躬致意，o(n_n)o
————
“呜啊！！啊！！！！”
尖锐刺耳的声音，伴随着飘动的长发，甚至声音都有音浪。
抬头看向那个已经因为惯性冲到自己身后飘着的“娜塔莉”。
超凡脱俗的气质，伴随的是尖牙布满占据整张脸的大口。
手指甲慢慢变得尖锐。
而韩弃手中两节重银之精，居然断裂。
韩弃愣愣看着重银之精。
凄厉的尖叫声再次震颤耳膜。
似乎蓄势随时再次冲过来一样。
“金刚护体！！”
韩弃想都没想，转过身背对坟包双手合十。
“万”字符号已经重新环绕周身，速度提升到极致。
碎成细沙的“万”字符号已经布满韩弃的周身，附在皮肤上。
金光灿灿。
“啊！！！~”
瞬间，“娜塔莉”动了。
重新冲向韩弃。
在对方尖锐亮得刺眼的指甲已经直突过来的时候。
韩弃的金刚护体已经运足十成！
“悾！噗~~！！”
却只是一下。
韩弃吐出大口鲜血喷洒在空中，身子倒飞落在塌陷的小坟包上。
身上的金光黯淡消散，细沙全部脱落。
韩弃的胸口到肚脐，已经被撕裂出一道口子。
不规则的伤口。
胸骨敞开。
红色的心脏跳动。
“砰砰！砰砰！砰砰！！”
韩弃听着自己的心跳，不是幻听，因为心跳声就在面前。
他已经有过一次死亡的经历。
他知道，他此时将会再经历一次。
他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
只是感到凄厉的叫声似乎停滞。
对方的身影也一直飘在那里，只是慢慢接近他。
韩弃手颤抖无力的抬起，不知道是想推拒，还是想召唤。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他感觉视线慢慢变黑。
意识渐渐模糊。
就看身影似乎慢慢缩小。
他不确定，因为他已经彻底失去视觉。
最后的画面就是已经缩小的黑影。
或者不是看到。
而是感觉到。
终于飘到自己面前，然后落在自己的伤口上。
他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顺着他敞开的伤口整个进去。
最后，似乎有什么……
一口咬在他的心脏。
——
“啊！！”
韩弃瞬间睁眼，用力喘息好像第一次呼吸一样。
眼前有些黑。
但是缓了好一会，他知道这种黑不是濒死的视觉消散，也不是意识模糊。
因为他很确定自己还能呼吸。
他听不见但可以感受到自己心跳。
只是……有点渴。
“呼！呼！！”
喘息着，韩弃额头满是汗水，渴得不行。
然而神奇的是，他只是觉得口渴……水已经自动流入他口中。
有点咸……
“我擦~”
韩弃这才发现眼前有点黑不是天黑，而是有物体正很近很近几乎要贴上一般对着他的脸。
随手拨开，下意识坐起擦嘴。
转头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
第一反应就是探手放腰间抽出重银之精……
没有？！
放在桌子上，断口整齐的两节。
一长一短。
韩弃愣愣看着虽然被拨开却依然没有停止放水的大肉团。
漂亮眼睛和他对视，一边很是奔放舒畅的放水将床单润湿。
水流慢慢变小，还硬挤了挤。
“啊！啊啊！！”
韩弃愣了许久，眉头皱起：“你……谁啊？！”
突然转头看着门口：“喂这哪来的熊孩子比我们小短身还变态！这么大了还不害羞往人嘴里嘘嘘？！”
孩子攥着拳头：“cho……臭！！臭！！”
韩弃失笑：“不是你自己尿的？！还臭……额。”
韩弃突然愣住，怔怔看着这个四岁大的孩子。
很熟悉的感觉瞬间牵连彼此。
却被打断。
——
“你醒了。”
门打开，似乎听到里面的声音。
本尼德克特和艾德拉剑圣齐齐进来。
看到了这一幕。
韩弃跪在地上，抱着挣扎的孩子，仔细查看。
“你能活过来就好了。”
本尼德克特看着韩弃，表情怪异开口。
韩弃一愣，将视线挪开，看向本尼德克特：“说我吗？”
韩弃被她咬住胸口也恍若味觉：“不是说她？”
本尼德克特眉头轻皱，仔细看着韩弃：“我还想问你呢。”
指着孩子，本尼德克特探身：“这孩子……你认识吗？”
韩弃惊讶：“你问我？！”
韩弃咧嘴看着孩子，又看看本尼德克特：“我醒来就看到她了，还想问你她是谁呢。”
本尼德克特一顿，摇头开口：“你确定……这不是死的那个？”
韩弃语气一滞，仔细打量孩子。
“啊！啊啊！！”
韩弃转头看着本尼德克特：“我昏迷多久？”
本尼德克特表情怪异：“放心……不是三年，是三天。”
韩弃挠着光头后退，慢慢坐在那，孩子伸手要够他啊啊叫，他也出神没回应。
“这最少四岁了吧？五岁都有了。”
韩弃看着本尼德克特：“你从哪找到她的？”
本尼德克特一顿，艾德拉剑圣突然开口：“我们看到她的时候，你靠在坟包上……她趴在你胸前。浑身是血。”
“额……”
韩弃身子一颤，看着孩子，沉默下来。
半响看着本尼德克特，韩弃开口：“我伤很重？”
本尼德克特点头：“是，差点死了……”
艾德拉剑圣摇头：“不是差点。而是已经被开膛心脏在后来都停跳了。”
本尼德克特一顿，点点头指着还够着韩弃脸憋通红的孩子：“她救的你……”
看着韩弃，本尼德克特疑惑：“你自己都没印象吗？”
韩弃沉默片刻，茫然看着本尼德克特：“不记得了。”
本尼德克特探身：“那你怎么受伤的，谁伤了你，也不记得？”
韩弃想了一会，摇头开口：“仿佛也并没有印象。”
本尼德克特失笑上前：“喂你……”
“醒来就好。”
艾德拉剑圣开口：“昏迷好几天了，我去准备点吃的。”
说完艾德拉剑圣离开。
本尼德克特一顿，神色复杂打量韩弃：“她居然会神术师的治愈术……而且比神术师强大，都能起死回生了。”
韩弃看着干脆下地的孩子，几步跑过来拽着韩弃的裤腿仰头：“抱！抱！！”
韩弃沉默片刻，将她抱在怀里：“我们短身殿也可以的……貌似。”
“呵。”
本尼德克特抽动嘴角，摇头坐在一边看着他：“我活了二十三岁，游历大陆一年……都不如我那一瞬间经历的诡异。”
韩弃一顿，看着本尼德克特要说话，突然愣住。
“咦？你的脸……”
本尼德克特脸上的掌印虽然不见，但似乎还有些肿。
韩弃咧嘴低头，颠颠怀里的孩子：“你干的？”
“啊姆~”
扬头抿嘴斜眼皱鼻子。
韩弃很轻易读懂人家很得意的承认了。
“呵呵。”
韩弃揉揉她的脸颊，被她嫌恶推开。
回头看着摸着脸的本尼德克特，憨笑开口：“准圣是吧？”
本尼德克特耸耸肩，看着韩弃：“抽艾德拉叔叔更狠。”
韩弃咧嘴，看着怀里得意的孩子，出神开口：“更像了……谁都敢抽。”
本尼德克特起身摇头：“你们先等会吧，吃的穿的马上就准备好。”
朝着门口走去，本尼德克特回头指着孩子：“之前你没醒，她谁都不让碰。”
韩弃没说话。
孩子咬着拳头别开脸。在韩弃怀里一颠一颠的。
“你找到我时候……我真的快死了？”
本尼德克特即将迈出门口的时候。韩弃突然开口询问，问了一遍刚刚问过的话。
本尼德克特愣了一下，回身比着自己身子：“胸口到肚脐，敞开的一个伤口。血流了一地，将你浸住。胸骨整齐断开分散……心脏跳动都裸.露。”
指着孩子，本尼德克特开口：“我给你带回来，她趴在你胸口整整一夜……对了。”
本尼德克特上前拨开韩弃外衣。
里面是赤果的胸膛。
“喂！”
韩弃低头看着，失笑询问本尼德克特：“伤口呢？！”
的确。
肚脐到胸口，一丁点疤痕都没有。
本尼德克特皱眉失笑：“我都说了她比神术师还厉害，而且你自己也说你原来死掉的那个也会治愈的！”
韩弃呵呵笑着拍拍肚子：“那你看是真的没有受伤痕迹嘛。”
本尼德克特不耐摆手：“不想说也没人问你。玩这一套很没意思。”
说完直接离开了。
韩弃一直憨笑以对目送本尼德克特离开。
只是当此时门关上，屋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笑容慢慢凝固，变淡，最终消失。
低头出神在怀里，咬着拳头四处看着玩着的孩子。
将她抱起，漂亮眼睛和他对视。
韩弃出神片刻，默默无语。
还有静谧。
不过也许静谧的只是韩弃。
孩子一直在韩弃怀里不老实闹着。
要么咬着韩弃肩膀，要么咬他手臂。
偶尔漂亮眼睛和韩弃对视，啊啊叫着。
然后张嘴咬他光头。
韩弃弯起嘴角，这回够得着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在刚刚没本尼德克特打断后，如今渐渐似乎再次重新衔接上。
韩弃慢慢张开双臂，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至少这一刻，他在小短身逝去后，稀释并撕扯掉一大块的灵魂……渐渐变得充实，完整。
只因为她在怀里。
咬着他，闹着他。
一如以前……
一样一样，一样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谁话事？
“这回没外人了，说说怎么回事吧。”
韩弃抱着孩子，在罗纳德小镇的街市逛着。
虽然说，罗纳德小镇是罗曼帝国……
不，应该说是神赐大陆最边缘地带。并且是最远离主流社会的地方。可正因如此，周围零散生活在附近的各种族各个人群，反而围绕一个小镇而让罗纳德还算热闹。
尤其这里一个小镇是拥有起落点的。
估计也是神赐大陆唯一一个镇级别的行政区域拥有魔空船起飞降落的地方。
货物运输既然有了保证，哪怕并不是特别频繁，倒也还算齐全。
一路走来。
如同之前送韩弃的车夫一样。
没谁对弃儿有什么好脸色，但也没像主流社会那样，主动鄙视压制欺侮排斥。
其实也许只是因为利益。
不然的话，流落在外的韩弃和孩子，矮人族何必费力去找？
死不死估计都不会理会。
也如同曾经龙傲天他爸，拉斯特那样。
当时要不是撞了一下自己管对方要道歉，匆匆忙忙的拉斯特估计也就直接走了继续办事，而不是留下来和他找麻烦。
如果生活艰难，混饭吃不容易。
谁还会去有闲心考虑其他？
权贵子弟都是如此，欺负弃儿是平民都能做到的。
他们不屑。
所以形形色色的罗纳德小镇，街市来来回回行走叫卖之类的人，看到韩弃抱着孩子也当没看见。
不至于主动上前欺负几下那么贱。
那么正好。
离开本尼德克特的魔空船，韩弃昏迷好几天，自然下来溜达溜达。抱着孩子一起在自己“领地”上转一转。
顺便……问问真实情况。
毕竟……
这特么不是小短身吧？
“来，说说你到底是谁。”
韩弃抱着孩子询问，孩子随手就要拽着周围什么东西。
也不管其他，喜欢就拽。
韩弃扳她手她就闹，就叫，攥着拳头砸韩弃，脸憋通红。
“要！要！！！”
韩弃皱眉：“要屁要！”
“ch……吃！！吃！！”
孩子砸他叫着。
韩弃一顿，付了钱拿过一串什么乱七八糟东东都不知道是不是吃的，递给孩子。
孩子张嘴就咬。
韩弃抱着她朝前走，开口示意：“那么你到底是不是那个臭东西？”
“噗。”
估计东西不好吃，孩子张嘴吐到韩弃脸上。随手将手里那串什么东东砸在过路一个妇女怀里抱着孩子的头顶。
“哇~啊！哇啊啊！！”
估计还挺烫的。
“这谁啊？！谁啊？！”
韩弃皱眉转圈叫着：“谁这么没素质？！乱丢东西烫坏小孩怎么办？！”
周围人纷纷看。
抱孩子的妇女正哄着哭叫的孩子，本来想道谢的，结果看到义愤填膺为自己抱怨的居然是个光头弃儿。
眼神闪过一抹厌恶，不耐皱眉：“不用你管。”
“好的。”
韩弃转身就走，孩子漂亮眼睛透过韩弃肩膀还看。
那个哭泣的小孩子头顶被烫红。
韩弃已经走远。
——
“你倒是和那个臭东西一样作。”
韩弃走远后下意识回头看看，看不见了。
估计孩子也没被烫坏，那边已经没谁围着。
叹息看着怀里又要够着什么的孩子，韩弃把她手扳住：“你不觉得你有必要给我讲讲到底什么情况吗？你看着至少四岁可不是一岁啊。还不说话？！还\'啊啊啊\'？！”
孩子转头看着一旁一个卖糖串的摊位。
口水顺着咬着的手指淌到手腕。
“所以你整张脸都是嘴还有尖牙……”
“啊啊……”
“你是丧尸吗？”
“啊……”
“那你融合t病毒了吗？”
这回干脆啊都不啊了，直接转头不理他。
“跟你说话呢。”
韩弃扳过孩子的脸：“别那么没礼貌。”
“ch……吃！！”
孩子叫着，拽着韩弃领子指着糖串。
“吃个屁你吃！！”
韩弃瞪她：“我重银之精是不是被你弄断的？！”
“chou……臭！！臭！！”
孩子瞪眼挥动小拳头叫着。
韩弃眯着眼睛：“还有……那个飘着的是谁你不打算说吗？”
“gu……滚！滚！！”
韩弃凑上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又或者……那是你？你长大会变成那样？嘴大无脸，短到没腿？”
“啪。”
依然不打脸。
但是，改抽光头了。
“哗啦！”
韩弃随手给她丢到糖人摊子上。
反正都是糖人软也摔不坏她。
“我忍你很久了！”
韩弃手摸腰没摸到重银之精，上前指着孩子揪着她领子：“差点给我弄死，弄死又给我复活。死去活来是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
“喂！你个弃儿……”
“我包了。”
韩弃丢过一把银币过去。
给那个摊主。
虽然一把银币足够弥补损失但是一个弃儿这么嚣张，有钱就行啊你？！
只是摊主毕竟是个最底层的老实人，看到韩弃光头形象比较干人。一时间也没怎么敢炸毛。
周围人偶尔有观看的，不过各有各的事，自然也就看看而已。
“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弃瞪着挥动拳头的孩子。
“我连小孩子都杀的！”
韩弃手指指着孩子鼻子：“别以为你学我们短身殿一字一字蹦可以蒙混过去。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孩子双眼指指看着眼前的手指……
“啊呜。”
一口咬住。
“哎西~！”
韩弃实在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揪着孩子就抽。
“说！”
“快给我说！”
“我特么要你说！！！”
很神奇的围观者越来越多。
因为一个大弃儿和一个小弃儿居然厮打在一块。
没错，是厮打。
放以前是不可能的。
小短身即便脾气爆也只有一岁而已，长得比同龄人大也最多两岁。
此时最少四岁了。比原来高一倍壮一倍。真正更凶狠的和韩弃厮打。
“gu……滚！！滚！！”
更神奇的是……
她居然还打赢了。
——
“……”
“好吧。”
韩弃拿掉满脸粘着的糖人，顶着被砸红的光头，将满嘴塞着糖人的孩子抱起。
又留了些银币给摊主，叹息离开。
“总得有个名字是吧？”
韩弃轻轻抱着孩子，将她乱了的头发捋顺。
孩子下意识抬头，漂亮眼睛看着韩弃的笑。
从嘴里掏出嚼完糖人只剩下的签子，送到韩弃嘴边。
“ch……吃！！吃！！”
韩弃退后，看着差点扎到自己的签子，看着孩子，就这么看着，半响张嘴叼着签子……
扯起嘴角，出神看着她。
依稀记得以前那个臭东西，偶尔也会这么讨好自己，或者安慰自己的。
孩子在韩弃吃进去后，就在他怀里继续四处看。
喂完之后转瞬间就不理他。这一点也一模一样。
“要不……叫你小短身？”
孩子瞬间回头，漂亮眼睛看着韩弃。
见韩弃没说话，又转过去四处看。
“算了。”
韩弃笑了笑，抱着她继续朝前走。
其实……
有什么所谓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排斥她其实就是那个臭短身的事实。
尽管她的确三天长成了四岁的模样。
可韩弃明明早就知道小短身身上的秘密好像很深。
莫名的再次拜祭来到娜塔莉坟前发生的一切，他豁然有点明白了，曾经的十个骑士还有两个黑袍人，目标不是娜塔莉……
可能是娜塔莉肚子里的……臭东西。
但有什么的？
韩弃有时候就觉得其实电视剧小说里某些情节真的很傻。
比如恐怖片，单身一人，在荒凉的鬼屋，听到动静了不是赶紧跑。
而是一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一边还要拿着手电筒去查探。
然后突然一声尖叫被莫名物体给叼走。
又或者很多事明明不关他的事，非要一查到底最后发现查出来的人家百般隐瞒的秘辛，公布出来对人家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事实上秘辛本身又没对谁有什么影响。
纯粹无聊犯贱。
当然，影视剧小说是必须这么设定的。
遇到事就跑，有秘辛也不好奇。
那还演什么？写什么？
不过对于小短身，对于曾经娜塔莉被人追杀的事。
不是不好奇，不是不理会。
而是那已经成为韩弃必须要做的事。
就反而不急了。
看看自己，混成今天这样。
黑袍人和骑士后来一点动静没有，小短身却死了。
如果现实的困境都没法度过，反而越过去追究更深层的。
本末倒置。
况且……
韩弃抱着怀里变高变重的小短身发现。
他和小短身，居然都是真正死过的。
他穿越来此复生了。
就算之前是不是她差点把自己弄死的都无所谓。
因为似乎每次他受伤，受多重的伤，她也都会给自己治好。
自己只希望她活着就好。
而她，也不想他死。
至于小短身是不是以另一种方式也重生……
也许这就是自己和她最本质的因果。
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
“好不好吃？”
“啊。”
“多吃点。吃成肉球好不好。”
“bu……不！！”
韩弃呵呵笑着，和小短身一路走一路吃一路逛。
出神看着小短身肉嘟嘟的吃着东西的样子，他有点恍惚之前在矮人铁荣城发生的一切是虚幻还是真实。
就好像如果跳过那中间发生的一切，直接衔接到此时，没有任何突兀和变化。
但韩弃知道，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而同时，以后还有什么机会会发生类似的状况，也未可知。
“嗯？”
走着走着就走到尽头。
韩弃愣了一下，抱着小短身左右看着。
一个镇不大，但也不小。
一条街市不至于再逛一遍。
而同时韩弃此时才注意，除了街市以外，周围还有不少建筑。
居住地，广场，粮仓，铁铺。
等等。
最显眼……是相对显眼的是。
中间位置有个二层楼。
不是石头不是砖墙。
而是木质的。
但是可以在一片平房的小镇中树立二层楼。
位置又是最中心。
是什么地点，可想而知。
“话说……”
韩弃喃喃自语，看着怀里小短身：“我是罗纳德大公……那么现在罗纳德小镇谁话事你说？”
“啊。啊啊。”
小短身叫了两声算是给面子回应，然后又四处看。
然而韩弃要的不是她的回应……
可以回应的，就在那栋二层楼里。
要不要……
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奇怪的氛围
“躲开躲开！”
“这里是利拉德男爵的办公地。”
“一个弃儿赶紧离开这。”
“快点走！这里是你一个弃儿呆的地方吗？！”
韩弃刚刚抱着小短身靠近，居然还有守卫？
韩弃咧嘴，一个罗纳德小镇而已，谱挺大啊？
直接给他轰开，韩弃退了几步，见他们还骂骂咧咧看着他。
韩弃看着手里对着两人挥舞叫着的小短身，然后……
在对方惊愕之下，又迈了几步重新站在门口。
“找死啊你！”
回过神的两个守卫上前就要动粗……
“我是罗纳德大公。”
韩弃从怀里掏出奥尔德二世给他发的正式封书。贴在两人脸上。
“这里是我的领地。看清楚好吗？”
韩弃温和笑着，示意两个守卫。
两个守卫愣了一下，倒是真没动粗。看着韩弃的封书，又看看韩弃。看看韩弃，又看看封书。
然后……
“哈哈哈！！”
“罗……罗纳德大公！！”
“哈哈！！”
“一个……一个弃儿？！哈哈哈！！”
韩弃无奈收起，预着的了。
肯定这种反应。
“你们没文化我不怪你们。”
韩弃其实走哪都带着的，关于各种证明身份的东西。
走哪带哪，只是如同吃饭睡觉一样，不会每次刻意提及。
可能前世的影响吧。
身份证都揣钱包里随身携带。
这一世也是如此。
不过也能想象他们这种态度。
韩弃收起看着他们，平静笑着：“不然你把你们男爵叫出来，他也没见识那就说不过去了。”
“哈……呵呵，呵呵。”
慢慢停住笑，其中一个守卫看着韩弃：“就凭你？你一个弃儿逃离主人混饭吃，能理解。行骗居然敢？而且骗得那么低级。”
另一个摇头笑着：“别怪他了。弃儿都没受过教育的。只知道大公最大，却不知道大公的领地怎么可能是以小镇命名？”
韩弃叹口气，低头看着小短身：“你说我们揍他们吗？”
两人脸色撂下。
韩弃不在意，依旧对着小短身：“帮你报仇你现在又不知道是不是活了，结果给我自己弄得心理变态总想暴力动手你说怎么办呢？”
小短身又是那个臭模样。
四岁的她虽然说话还总是啊啊啊。发音要不准。
但眉眼已经长开很多。
漂亮可爱简直是一定的。
却还有新开发的，斜眼看他，鼓着脸抿着嘴臭模样的德行。
“你还是跟我们去治安室吧。”
估计就是派出所的程度。
两人估计是遇到弃儿神经病了。不再笑不再废话，就要拽着韩弃和小短身关起来。
你说你拽韩弃都算了。
拽谁不好拽小短身？
刚刚经历小短身生死的韩弃，这时候正是敏感的时候。
碰一下小短身瞬间让韩弃回想起时间回溯器，小短身在地牢里被雷心部族族人对待的画面。
“砰砰！”
两脚，直接踢飞。撞在门口昏倒。
韩弃迈步施施然朝里面走，暗自皱眉叹息贴着小短身脸颊：“我自己学心理学的，现在自己心理变态你说我怎么治？”
“啊。啊啊。”
“总这样不好你说呢？”
“bu……不！！”
“你也觉得不好是吗？”
“gu……滚！！”
“……”
“好吧。”
——
“嗯？”
韩弃刚上二楼，顺着窗户看到外面。居然发现十几个护卫模样的人已经围过来，严阵以待对着门口方向。
倒是二楼来来回回走着的貌似工作人员，都好奇看着韩弃一个弃儿抱着孩子闯进来，有点没回过神。
不过韩弃赞叹的倒是，一个小镇，防卫机制做得很不错。
居然这么快反应过来。
对了前世出警几分钟来着？
“喂！”
突然一声叫声打断，不过不意外。
早该有人叫他了。
韩弃看过去，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站在那，皱眉看着韩弃：“这里是你乱闯的吗？”
说完看看楼下：“守卫呢？居然敢偷懒？”
韩弃打量青年，笑着上前：“看你是有文化的人哈。我有个文件你帮我看看。”
果然青年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韩弃，后退指着他：“喂站住！别动！”
说完不耐大叫：“守卫！！守卫！！！”
他这么一叫，自然吸引很多人。
办事来来回回走着的，都好奇停下看着。
韩弃笑着没动，抱着小短身，重新掏出那份封书：“你看一下这个。”
“什么东西？守卫呢？！”
可见青年心情很不好，一边问着韩弃，一边还叫守卫。
“从哪捡来的？”
青年是有文化，至少有见识。只看封皮就知道那不是假的。
似乎神赐大陆虽然没有纸币，但是在纸张上可以做到档次方面的区分。
韩弃也没在意，直接丢过去给他。
打开一看，青年脸色变了。
他没想守卫那样哈哈大笑，而是表情怪异打量微笑的韩弃，又看看封书。然后再看看韩弃，再看看封书。
一时之间，似乎犹豫着，没有动作。
“怎么了昆斯？那是什么？”
看热闹的都不解，有熟悉的上前凑上去，却被叫昆斯的青年瞬间合上封书。
看着韩弃，试探开口：“你……你是……”
“吵什么呢？！”
同时。
二楼走廊最尽头的门打开，一个一身贵族着装的中年男人，八撇胡黄短发走出来。
皱眉呵斥。
而这边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也踏踏踏响。
刚刚聚集在门口的许多守卫此时已经拔出长剑冲上来。
韩弃，正好站在中间。
“别动！！”
让韩弃都惊讶的是，最先大喊叫着的居然是青年。
歇斯底里似的。
韩弃下意识抱着小短身都后退。
小短身漂亮眼睛看着他，也大叫好像比赛一样。
“后退！！”
昆斯指着茫然的守卫：“下去！！都下去！！剑收起来！！！”
守卫虽然茫然，但下意识还是听话后退。虽然收起剑，但也只是退到一楼二楼楼梯的中间，没有彻底退回一楼。
而随即，昆斯赶忙转身拿着封书。
朝着那个中年八撇胡贵族走过去。
一边对着韩弃指指点点，一边和他说着什么。
韩弃恍然，这是知道自己身份了是吧？
不过转瞬间，韩弃又觉得不太像。
因为这感觉不是看到大公或者上司的态度，更像是……
看到魔兽了？！
“哗啦。”
韩弃正要迈步上前，就见到那个中年男人八撇胡似乎趔趄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看着韩弃。
犹豫着想走过来，似乎看着韩弃又带着防备。
然后……转身就居然快速进了房间。
并且……将门锁上的声音极度清脆。
“什么啊？”
韩弃挠头，抱着小短身。
看着似乎身子也有点不稳的昆斯重新走回来。
尤其靠近韩弃两三步的时候。
一点点蹭，手有些颤抖的，将封书递过去。
“还……还你。”
韩弃疑惑接过，见昆斯对周围好奇的人使眼色。
周围人都不傻，虽然一个弃儿光头挺猎奇的。
但平时他们可都知道昆斯什么脾气。
能让他这么顾忌的，肯定是比较特别，或者比较危险的。
当然好奇是肯定的了。
一个弃儿……
比较危险……
惹不起？！
“啊！”
突然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似乎是这里办公的职员。
惊恐后退捂嘴指着韩弃：“我……我知道他了！！他是……是那个……”
是哪个啊？！
脱离主流社会太久你们都有病吧？！
韩弃无奈看着，然而那个女人却已经拽着周围人示意，赶紧回房间。
更多人不明白但既然她好像知道什么，就跟着先回去了。
转瞬间，走廊寂静。
只有那个昆斯和守卫还在。
“喂你是不是又拉我身上了？”
韩弃低头看着小短身：“我身上有屎吗？弃儿也不至于这样态度吧？”
小短身懒得理他，咬着拳头四处看。
“那个……”
昆斯的肌肉都抽动，看着是想给个笑但没给出来。
“韩弃。”
韩弃示意昆斯：“罗纳德大公……所以你的表情是确定我身份了吧？”
昆斯扯起嘴角干笑。
韩弃下意识朝前走：“走廊尽头刚刚那个男人是不是什么……”
“等一下！！”
昆斯瞬间拦住韩弃，却看到韩弃停住望过来，又赶忙后退。
“那个……”
昆斯轻咳一声：“有……有事和我说就好了。”
韩弃一顿，叹息抱着小短身：“我料到的。是想耍赖吧？无视我的身份继续主持罗纳德……”
“不是！”
昆斯摆手打断：“绝对不是。你别误会。”
昆斯轻咳一声，打量韩弃好像挺正常的。应该不会说几句话就咬人。
呼出一口气，尽量语气平和：“他……他马上就会走。当然，是……是你离开之后，让出路。”
韩弃惊讶看着周围：“让路？”
韩弃茫然：“我挡着走廊了吗？”
昆斯伸手示意，韩弃看着他，倒也好像不是赖账的意思。
没多说，跟着他一起下楼。
而守卫还是防备看着他，被昆斯瞪眼斥退。
当韩弃下楼后，那些已经回办公室的职员们纷纷开门探头看。
然后，女人带头，呼出一口气，脸色还有些白的，小声议论。
“喂到底谁啊？”
“那个弃儿光头很怪异，但……”
“闭嘴！别让他听到！”
“什么啊？！有什么的？！”
“光头弃儿，你没听过？”
“额……”
“……”
“咦，这么一说有点印象。”
“废话！不就是那个去学士城的……”
“啊我知道！！”
“就是听说之前在矮人铁荣城……”
“喂你还敢说？！没看男爵大人都不敢见？！”
“……”
“……”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攻城？
“额……”
当韩弃明白原因之后，有点无语。
也有点想笑。
对方还真不是耍赖不承认韩弃的意思，事实上也男爵虽然是爵位最低的，可也不至于在乎一个小镇。还是最边陲的小镇。
真正的贵族谁不喜欢繁华的都市？
能跻身帝都才是真正核心圈子的权贵，不然就只是个名头而已。
之所以那个男爵不见他……周围人有一副防备的模样。
就是因为听说了，他虐杀了一个矮人族群一千人，男女老少无一幸免的消息。
“传得这么快啊……”
韩弃喃喃自语。
而昆斯身子一颤，下意识退开一些距离。
韩弃扫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憨笑拍拍他肩膀……
被他躲开。
“呵呵。”
韩弃没多说，慢慢朝前走：“那这么说……这里归我接管了吧？”
昆斯一顿，点头开口：“身为大公只有一个边缘小镇的领地。您想要回去随时可以。”
韩弃点点头，疑惑询问：“那么。既然是我的领地，我都有些什么权利呢？”
看着昆斯，韩弃探身：“具体的。”
昆斯摇头：“那简单了。首先这领地里都是你的子民。他们每年不管做什么，都要给予赋税。钱币方面，或者直接交付粮食。当然，理所应当的，你要处理他们发生的纠纷。以及保护他们被外面的魔兽，或者外人攻击。说白了就是治理。”
看着点头的韩弃，昆斯沉默片刻，开口示意：“其实就是这样。爵位越高，领地越大。但爵位高低，都只是一个人。领地大的话，你一个人管理不来。你肯定就要找人管理。那么帮你管理的人，未必就是拥有领地的人。除了拥有这片土地的贵族，负责管理的，就是这个领地的首领。处理所有日常事务。”
“因为我情况特殊。”
韩弃开口示意：“所以明明我应该拥有大公的领地，却只有一块小镇。那么身为主人的同时我也只能自己亲自管理。”
昆斯摇头：“那倒未必。只是说你想亲自管理也只有这一块地方。不过即便就一块地方，你也可以找人代理。只不过支付对方薪酬后，税收都归你而已。”
韩弃眯着眼睛，看着昆斯：“这么说……自从我接受罗纳德大公至今，也有半年了。税收谁替我收着的？”
昆斯弯起嘴角，似乎是嘲笑。
不过想起韩弃的凶恶，轻咳一声收回去：“罗纳德小镇……边陲地带……税收没谁在意的。”
看看周围，昆斯探身：“其实男爵大人已经想离开好久了。谁不愿意回帝都？只是他没什么关系，爵位也低没人帮。您来了正好，他没了领地，想不回去都不行。反而算是帮他忙了。”
韩弃点点头，看着周围：“这里一共多少人？”
昆斯开口：“一千人。”
“额……哈？！”
韩弃下意识站定，咧嘴看着昆斯，小短身冲着他都啊啊叫。
“我知道。”
昆斯无奈：“人太少。”
表情怪异推开一些，昆斯轻声开口：“都不够你杀的是吗？”
韩弃一愣，哭笑不得：“喂你眼里我是一个弃儿大魔王？变态冷血暴力狂？”
昆斯干笑：“事实上……”
韩弃摆手不理他，指着周围：“那一千人，靠什么生活？”
昆斯开口：“一千人当然做不了什么。但附近一个小镇，这里唯一有起落点。虽然来往不够频繁，但总会有一些罗曼帝国帝都或者各地的商品物品运送过来。而罗纳德小镇是周围村子或者族群的商贸中心。”
韩弃点头：“起落点的确很重要。”
沉默片刻，韩弃重新来到集市，笑了笑，回身开口：“生活还算不错吧？”
昆斯嗤笑：“相比来说，过得去。但肯定没法和罗曼帝国任何一个小镇比。不会饿肚子，没多少盈余至少不会欠债。如果不算上和主流社会有点脱节，这里算是生活比较安定。”
韩弃知道这算实话，迈步朝着前面走去，韩弃开口：“我以前来过一次，但只是落脚而已。这里存在时间不短，还有魔空船。如果是防备魔兽山脉，一千人这么少，还包括驻军？”
“呵呵。”
昆斯摆手：“哪有什么驻军？”
韩弃不解：“这里是最靠近魔兽山脉边界线的小镇。等同于边防镇。一个驻军都没有？”
昆斯想了下，摇头开口：“一开始是有的。但那是几千年前了。后来发现魔兽山脉，只要你不进去，几乎里面的魔兽不管等级高低，从来不会出没的。即便偶尔有越界的魔兽，也从来不骚扰小镇。”
韩弃好奇：“魔兽从来不侵扰这里？”
昆斯开口：“是。所以这里渐渐也都没了驻军了。有也是浪费物力财力。只不过最后保守的方法，就是鼓励罗纳德小镇居民都从这里迁进去一些。原来小镇几万人的。如今一千人，就是觉得没什么，又不想离开，留下来也就这么生活，都没影响。”
昆斯仰头看看天，示意韩弃：“我也不知道当初神离开神赐大陆之前对魔兽怎么要求的。可他们的确很守规则，就是不出来……”
“昆斯先生！昆斯先生！”
突然一个守卫模样的人跑过来，气喘吁吁，脸色发白，方向似乎从罗纳德小镇正门的地方。
“干什么。没礼貌！”
昆斯先生皱眉，轻咳一声似乎还要似模似样的把韩弃介绍给他。
结果……
“有……有魔兽！有魔兽接近！！而且是……是……一群！！”
“……”
昆斯立刻如同被切了喉咙的鸡，表情，话语，戛然而止。
眼睛瞪大，神色有些惊愕，畏惧……
但更多的是，尴尬。
“噗！”
韩弃偏头忍着笑，抱着小短身故作不在意看着旁边。
昆斯回过神，脸色难看，死死盯着那个守卫：“你别开玩笑！知不知道这里站着的这位……”
“哎呀谁管这个弃儿？！”
守卫负担叫着：“您快去看看吧！我还要去禀报男爵大人！！”
说完越过昆斯就朝里面跑掉。
而昆斯愣愣看着，韩弃已经先一步笑着，抱着小短身朝门口走去。
——
镇大门已经紧闭。
别说，一个小镇的城墙堪比城市。
想想也对。这里到底是最靠近魔兽山脉的地方。
即便现在不驻扎军队防御，曾经也是会重点对待的。
应该是曾经的建设堡垒遗留至今，即便年久失修只有个样子，也足够抵御一下。
只要魔兽不是真的要攻击，至少不会让他们随随便便进来。
一个个镇民爬到高墙上。
韩弃发现居然本尼德克特也在。
虽然没多在意的样子，但也没那么随意。
而旁边艾德拉剑圣也跟随。
见到韩弃抱着小短身回来，点点头示意。
韩弃回礼，此时本尼德克特已经注意到韩弃：“逛完了？”
韩弃笑着：“顺便收回我的管理权。”
本尼德克特一愣，恍然笑着：“是啊。罗纳德大公嘛。”
韩弃没多说，探身看去：“嗯？”
本尼德克特点头：“冰霜巨狼。”
扫了韩弃一眼，本尼德克特皱眉：“不是和你有关吧？念叨一次而已，就真的来了？”
韩弃眉头轻皱，表情怪异摇头没多说。
“一……一千只了！！一千只了！！”
不知道谁突然叫出来，很是惊恐的模样。
引起一阵哗然。
韩弃咧嘴看过去，你还真有闲心去数啊？！
这不是扰乱民心吗？
“男……男爵大人……跑了！！”
结果这刚吐槽完，居然又有一个喊出来的。
韩弃惊愕转头，果然，本来镇子也没多大。而且站得高。
随着一个人喊，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一辆马车直接从对面的门扬长而去。
方向肯定是和冰霜巨狼所在的城门背道而驰的。
“他就这么走了？！”
“那我们怎么办？！”
“多少年没有魔兽靠近罗纳德小镇！他就这么走了？！”
“喂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就这还权贵还男爵？！有事自己先走？！”
“别天真了。权贵难道不是向来如此？我们只是平民，牺牲的当然是我们了。”
镇民一阵混乱。
但或许真的是那次虐杀的后遗症，韩弃感觉一千多人混乱，也没乱到哪去。
而且还有很多没站在城墙上。
“啊！”
乱哄哄的，有的就挤压了。
虽然不严重。
不过还是有声音叫出来，好像被撞倒。
韩弃离得近，直接扶住。
扶起一看，居然是之前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头被小短身乱丢东西烫到的那个。
“额……你？！”
可能光头弃儿比较显眼，对方还有印象。
不过没等说话。
昆斯居然坐着马车跑过来，招手示意：“大家安静！不要乱！！安静！！”
看起来平时昆斯是帮着男爵出面很多，看到他出现并且还在没走，倒是安静下来一些。
“各位……听我说。”
昆斯喘息，也带着无奈，表情怪异看着站在城墙上的韩弃一眼。
“利拉德男爵不是逃跑……”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果然瞬间引起一阵镇民起哄。
不过昆斯依旧要说，等镇民声音低一些的时候，指着韩弃示意众人：“而是恰巧罗纳德大公，韩弃公爵今天正好到达。并且和利拉德男爵交接了罗纳德小镇。那么此时利拉德男爵已经不再管理罗纳德，我们新的领主……是韩弃大公。”
所有人的惊讶，仰头看向城墙上的人。
几乎都下去了。
站在那里的只有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
还有一个样貌普通的侍从……
反正总不会是那个光头弃儿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寻人
“哈哈。”
本尼德克特拍着韩弃肩膀：“罗纳德大公啊。为你的镇民安全做点什么吧。”
因为此时韩弃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折腾，头发长起来一些。
虽然只是头茬，看不见瞳孔也能看到头发颜色。
知道这是个弃儿。
然而瞬间却是所有镇民看着本尼德克特，观察了解了前后始末的此时，本尼德克特哈哈笑着，后退伸手示意韩弃对着镇民。
表情明显示意镇民，这位光头弃儿才是你们的领主。
所有镇民惊讶，难以置信。
但是不还有昆斯呢吗？
此时有点无奈，但还是肯定点点头示意镇民：“没错。这位弃儿……就是罗纳德大公。奥尔德二世陛下因为他救下罗蒂雅公主而亲自封赏的。是我们此时此刻乃至以后，正式的领主。”
所有镇民都哗然……
但让韩弃意外的是，居然没有哗然多久。
“哎呀随便了！！”
“领主是吧？！快去赶走魔兽！！”
“你指望他？！就算陛下亲封，弃儿不会魔法斗气的！！”
“我们是被放弃了吗？！”
“看来我们这次如果侥幸不死，还是离开罗纳德吧。”
“是啊。罗纳德小镇都能送给一个弃儿做领地。我们根本就是边缘地带被放逐的国民。”
“走吧走吧。”
“收拾东西。趁还没进来，能走就走吧。”
说着说着，居然就这么叹息的，反而平静的，不过带着一些落寞和颓丧的，镇民全都离开了。
唯独那个妇女抱着孩子的，看着咧嘴愣住的韩弃，好奇试探询问：“你……你真是新任领主？罗纳德大公？”
韩弃回过神，笑了笑没回应。
本尼德克特还很有兴致对着那个妇女：“绝对是他。”
说完看看那些已经四散的镇民，本尼德克特笑着示意韩弃：“喂。给你镇民露一手吧。响彻大陆的人物，居然被自己领地镇民这么不信任？”
“嗯？”
没等韩弃回应，艾德拉剑圣突然眉头皱起，看向不远处，悄悄拽着本尼德克特后退一些。
“怎么了？”
本尼德克特不解，艾德拉指着不远处给他看。
本尼德克特看过去：“狼王来了？”
艾德拉剑圣摇头：“……冰神。”
“额……”
本尼德克特似乎也收起笑容，眉头皱起。
“冰神？”
妇女是普通镇民，不会魔法斗气，但是常年生活在魔兽山脉罗纳德小镇，对魔兽的见识是比普通人要强的。
魔兽从来不越界是真的。
但魔兽绝对也不会让人觉得陌生。
至少经常会出入在边界。
这么多年来，有的人因为魔兽不越界放松警惕以为他们不轻易伤人，就试着过去。
结果无一幸免，全被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掉。
比如……
吃。
“冰……冰神？”
妇女抱着孩子已经有点发抖了，还忍不住看过去。
可韩弃更惊讶，转头看着本尼德克特和艾德拉剑圣，表情怪异：“不是……一个准圣，一个剑圣，怕冰神？它也是剑圣法神的程度吗？”
本尼德克特皱眉：“怕倒未必怕。但冰霜巨狼是群居的，出动一次上千只，更别说冰神如果也出现，就不止上千。”
韩弃恍然，而艾德拉剑圣开口：“还有……”
看着韩弃，艾德拉剑圣皱眉：“魔兽为什么叫魔兽？能远攻，有本能天赋。而皮肉又强大，速度也快。可以近战抗住斗气。尤其这只冰神……”
艾德拉剑圣仔细打量城下几千只冰霜巨狼已经分开，任由三米高的白色冰神慢慢走上近前。
“嗷呜~”
仰头轻叫一声。
“似乎……也是准圣的层次了。”
妇女瞬间瘫倒在地，紧紧抱着要哭泣的孩子。喃喃自语好像失神一样。
小短身漂亮眼睛好奇看着，啊啊叫了几声。
伸手要去抓那个孩子。
“哇~啊！！”
小孩子看着小短身伸来的手，瞬间张嘴再也忍不住，直接哭出来。
倒是惊醒了妇女。
“冰神！！冰神来了！！”
妇女突然对着还没离开太远的镇民大叫：“冰神来了！！！”
所有镇民转头，此时已经脸色惨白。
记得去年冰神还出没在附近，韩弃不知道的是，当时根本不是一千人，而是一万人。
就因为当时得知消息冰神出没附近，虽然没靠近罗纳德小镇，却依然让这里逃离了九千人。
只是剩下的这些，是没法逃走，也带着侥幸心理的。
最后证明他们挺过去了。
冰神并没来，只是偶尔有几只冰霜巨狼跟到这边，也被灭杀。
记得那一阵好像来了不少的陌生骑士。
韩弃不知道这些。
而他们也不知道去年的那些骑士，都跟韩弃有关。
此时镇民再次围到城墙上。
亲眼看着蹲坐在那都有三米高的白色冰冷的冰神。
基本上就算没瘫软，也没比那个妇女强到哪去。
此时连说点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
为什么？
去年听说出没没来，今年为什么就直接兵临城下了？！
什么情况？！
“大人！！贵族老爷！！”
妇女突然看向本尼德克特，似乎反应过来，直接跪地上前拽着本尼德克特：“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所有人下意识顺着妇女目光看去，本尼德克特无奈后退：“你先起来……”
表情怪异指着韩弃，本尼德克特开口：“你们领主在那呢。”
妇女一脸希冀地看着韩弃出神看着冰神的目光，半响又黯淡下来。
一个弃儿……
不会魔法斗气的弃儿……
找他有用吗？
妇女再次紧紧拽着本尼德克特的裤腿哀求。
而其他镇民也都跪下。
其实他们当然不知道本尼德克特准圣，旁边艾德拉是剑圣。
但至少看起来，这两位之中一定有个是贵族。
看穿着就不一般。
贵族怎么可能没有护卫？
当然韩弃在一边回过神看着，罗纳德小镇的守卫倒是比较尽职。
虽然少，却依旧已经守在城门口。
似乎视死如归的模样。
韩弃大致体会到，也许罗纳德小镇，也习惯了魔兽就在边界之隔和他们世代生存。
“喂你还看着？！”
本尼德克特此时哭笑不得，瞪着韩弃。
怕倒是不怕。
但你指望三人包括艾德拉剑圣，干掉几千冰霜巨狼。
还有一个是冰神。
那是闹呢。
这和韩弃屠杀八百平民不同，真正的战力只有二百。
而这冰霜巨狼，普通的一只也都是三级魔兽。
冰神更是准圣。
至少，真要开战，这一千平民肯定保不住。
韩弃点点头，却是看着小短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那天发生了什么。”
小短身漂亮眼睛看着韩弃，然后……
啪的一声抽他光头一下。
“喂这时候你还闹？！”
本尼德克特失笑瞪眼。
韩弃眯着眼睛，看着啊啊叫的小短身。
半响叹息一声，揪着她的领子。
“那就没办法了。”
说完……
在所有镇民包括本尼德克特和艾德拉都惊愕之下。
嘴巴张到最大。
眼睁睁看着韩弃，突然甩手直接将小短身丢向冰神。
“啊！”
“这……”
“疯子啊？！”
尖叫声，惊叹声。
“喂！你！！”
本尼德克特第一时间瞪眼趴在城墙上，看着小短身在空中直线一般朝着冰神被丢过去。
小短身居然还嘎嘎笑着，迎上冰神已经张开的嘴，尖锐的獠牙。
“送给你吃！”
韩弃在随后，踩着城墙，居然也一跃飞下。
直奔冰神。
“这位领主……”
一个年纪大的老人此时叹息：“虽然是弃儿，不会魔法斗气，却愿意为镇民牺牲自己和孩子……也算不错了。”
所有人回过神，恍然点头。
显然，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当然，本尼德克特是不信的。
艾德拉剑圣也不信。
事实上丢小短身过去和自己过去，前后也就几秒的时间。
此时看着的结果，却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和认真。
“嘎嘎！！”
小短身乐着，哪怕被冰神仰头直接咬住……
嗯……
或者是……
叼住？
一甩甩到了背上。
“没……没吃？！”
已经放弃希望的镇民，尤其抱着孩子的妇女感同身受。
孩子都被丢出去，说明也是做好牺牲准备了。
哪怕这个逻辑狗屁不通。
然而更不通的是，冰神接住小短身，不吃甩在背上。
而落地的韩弃出神看着这一幕，吸了口气，神色复杂笑着。
被起动的冰神，直接朝着韩弃奔过来，扑倒之后。
韩弃抱着冰神脖子站起，看着它脖子上的念珠，轻叹开口：“还带着呢？脾气是不是好多了？”
冰神偏头舔着韩弃的左手腕。
韩弃点头抬起示意：“好了。接上了。”
“嗷呜！！”
周围几千只冰霜巨狼原地不动，蹲坐仰头齐声嚎叫。
所有镇民慢慢站起，愣愣看着韩弃抱着冰神翻身上前。
然后带着嘎嘎笑的小短身……
骑着冰神朝着魔兽山脉边界而去。
转眼间，几千只冰霜巨狼也都转身小跑着离开。
只留下城门外一片空地。
如同幻觉一样刚刚还聚集着危险和绝望。
此时却什么都没剩下。
或者说……
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调查
“……”
“……”
“……”
“……”
“……”
一阵沉默，微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到。
太过欠缺真实感的画面，本尼德克特很想打人。
这也行？！
尤其搞得他和艾德拉剑圣都紧张的情况下……
你丢孩子过去自己跳下……
嘻嘻哈哈骑着冰神……
离开了。
“吗的！”
打不着人，就先骂人。
不然本尼德克特要被憋坏。
倒是艾德拉剑圣一直愣在那，许久之后，神色变幻，弯起嘴角，目视本尼德克特也跳下去。
他自然也要跟随，不会呆在那。
至于这些镇民，包括下巴掉落嘴张老大的昆斯怎么消化这样荒诞的结局，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
“哈哈！！”
“嘎嘎！！”
“嗷呜~”
骑着冰神，后面冰霜巨狼跟着。
没多久，就跑到原来那片地方。
所谓的原来那片地方，就是曾经韩弃和冰神一起战斗过的平原草地。艳阳高照，绿色环绕。
空气都清新，微风吹过的凉爽。
春天了。
“呼。”
韩弃翻身下来，小短身还抓着冰神的毛。
这可比韩弃抱着高多了。
三米呢。
小短身一点都不怕，坐在冰神脖子上，低头看着下面。
啊啊叫着，还嘎嘎笑。
当然，冰神不可能还高昂着头。
此时已经趴在草地上，一米不到两米高。
韩弃看看周围，上前揉着冰神的头：“所以你认出来，这就是那个臭东西吗？”
冰神眼睛看着韩弃，又看看在它背上玩着笑着的小短身，呜的叫了一声。
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是显然，也并不排斥。
“……”
韩弃看着小短身，小短身扭头之际也看着韩弃，啊啊叫着似乎叫他上来。
其实说过韩弃早发现小短身秘密多为什么这一次，居然迟迟不肯相认？
除了她经过三天变得四岁大，好像时空跳跃一样让他欠缺真实感以外。
他脑海却总是闪现除了他自己，别人包括本尼德克特都没见过的画面。
那个飘着的身影，那个切断他重银之精打破他金刚护体瞬间秒杀的情景。
那个埋在他心口，咬他心脏的那个谁。
“咦？”
韩弃摩挲念珠，出神想着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劲。
“不是在脚上吗？”
韩弃看着冰神：“怎么戴脖子上了？”
冰神头贴着他的身子，自然不会说话。
韩弃抿起嘴角凝实念珠，穿着念珠的线，似乎更长。而且也不是原来的了。
“你碰到什么人了？”
韩弃眉头轻皱，看着冰神。
“嗷呜。”
冰神轻叫一声算是回答。
韩弃一顿，笑着放开：“算了。”
拽过小短身抱着，韩弃眯着眼睛：“反正你们谁都有秘密。”
“bu……不！！”
小短身挣扎要坐回去。
韩弃抽她屁屁，给她放在上面。冰神的后背宽阔，倒也不怕她掉下来。
四处爬着玩，韩弃看着冰神：“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冰神似乎从哪拽出什么，韩弃一看，眉头皱起：“这是……”
脏乱的带血的长袍……
韩弃认出，这是自己的那件。
因为基本上，在这附近，紧身吟游诗人长袍，没那么巧别人也穿过。
况且如果是别人的，冰神似乎也没必要收留。
这上面应该是有自己的味道，或者冰神能靠魔兽一些神奇本能认出。
但是，貌似当时，冰神肯定不在场。
他和冰神认识也是他离开山洞到这边遇到罗蒂雅，才和它遭遇。
“从哪找的……算了。”
韩弃当然知道问她也白问。
但似乎，韩弃表情有些凝重。
他有一个合理的猜测，就是曾经他在杀掉那两个黑袍人以及十个骑士后，抱着小短身又等了一段时间，没等到有人过来追查，才离开。
可是事实上，不是没人来，而是他没等到。
在他离开后，的确有人来追查过。
还找到了他的衣服。
“走。去个地方。”
韩弃抱着小短身，翻身上来示意冰神。
冰神启动朝前走，休息在周围的冰霜巨狼也都起身跟着。
——
“嗷呜！！嗷嗷嗷嗷~~”
山洞在狗窝待得好好的母狗和小狗，突然支起身子。
耳朵竖起。
突然乱跳乱跑浑身发抖，叫声都发颤。
母狗极度慌乱的护在几只小狗身边，对着洞口外面大叫。
果然。
没多久，地面响起轰鸣声。
呼啦呼啦一群冰霜巨狼在一个高大的巨狼带领下，直接扑过来。
“嗷嗷嗷嗷~~”
母狗已经没法动。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几只小狗连滚带爬来到母狗身下似乎挤进去。
不过随后冲过来的狼群自然没有真的冲破洞口，而是在不远处，就集体停下。
因为打头的巨狼，第一个停下。
随后翻身下来光头和孩子。
自然就是韩弃和小短身。
“都是朋友，别打架。”
韩弃示意冰神一声，转身朝着树林方向而去。
冰神目光扫了母狗一眼，母狗头都不敢抬，甚至要刨个坑埋进去。
不过一眼也就是赏赐了，冰神已经望着韩弃一起朝树林后面而去，趴在那，等待。
至于冰霜巨狼群，依旧蹲坐在那。
只是看着母狗和小狗，呲着獠牙，发出低声嘶吼。
好像在警示。
——
“嗯……”
韩弃打量着树林，抱着小短身往里走。
事实上一路上过来，韩弃已经让冰神带着他朝着之前路线重新走一遍。
除了早就看到的集市遗址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变化。
或者说有变化，也是自然给予的，并不是有人特地来过的痕迹。
而真正战斗过的地方，也是韩弃将树林烧掉尸体的地方。
如今看似没有将这一小片树林都烧掉。
不过显然，尸体是已经没了。
甚至这么久，早被土雨埋掉，成为养分，并让树木有些发了新芽的感觉。
“啊。啊啊。”
小短身好奇看着周围，见韩弃停滞不动，漂亮眼睛不眨看着四周。
不一会拍拍韩弃，看着他轻叫几声。
“chou……臭！”
韩弃回过神，也暂时看不出什么。
“是啊。臭。”
韩弃抱着小短身迈步再次朝前面走。
没多远，就看到一片塌陷的地方。
而不远处，地道口打开。
韩弃沉默看着，来到地道口。
慢慢蹲下。
“呵。”
韩弃抱着小短身，指着一边：“如果你是小短身的话……那里就是你出生的地方。”
小短身咬着拳头，咕哝嘴看着。
韩弃起身蹭蹭她的脸颊：“我亲手给你接生的。”
小短身转头看着韩弃，张嘴咬了他一口。
“这什么表达方式啊！”
韩弃咧嘴擦擦脸上的口水，叹息转身看着周围。
“也看不出来有没有人来过……”
四周寂静无声。
大火没烧完整个树林，可至少。
当时想着该烧掉的，已经都烧掉了。
包括那个背叛后来被一分为二的大婶，包括地道。包括那些尸体之类的。
即便有所残留，时间过去不短了，也很难找到。
“走吧。”
韩弃抱着小短身，迈步离开。
小短身乖乖趴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漂亮眼睛还定定看着。
——
“哗~哗哗~~”
瀑布还是一样。
韩弃抱着小短身小心站在一个石头前，洗洗手，顺便喝点水。
厉害了我们短身殿。
撅着屁股拱饭似的，直接趴那喝水。
咕咚咕咚的。
看着都解渴。
韩弃眯着眼睛，抬手拍她屁屁一下。
“噗！”
小短身惯性整个头都杵进水里。
韩弃咧嘴赶紧给拽着后背拎起来，小短身咳嗽，头发脸都湿了，攥着拳头瞪着韩弃啊啊叫着。
“呵呵。”
韩弃抱着拳头砸他的小短身，笑着给她擦拭：“那你看，喝水有你那么喝的吗？”
“gu……滚！滚！！”
小短身还咳嗽，抬手拍他。然后还要去够着水。
韩弃给她放下，手捧着水送到她面前。
小短身倒也不管，趴上去几下喝完，不耐烦从他手里喝。
再次撅屁股凑到水边。
“喝吧。”
韩弃轻轻拍着她后背：“你娘在这洗过澡……还有我。”
小短身又听不懂，喝够了才起来。手还拨弄着玩。
韩弃抱着小短身起来，慢慢朝上面走。
找不到什么痕迹，难道真是冰神无意中自己过来，叼走衣服？
可惜冰神不会说话。
“到底……是谁呢？”
韩弃一边抱着小短身往回走，一边低头沉思。
看着小短身，韩弃皱眉：“你父亲到底是谁？”
小短身咬着拳头，转头四处看，跟没听见一样。
事实上她也不可能听懂，听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接生都是韩弃接生的，那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她怎么可能比韩弃知道的多？
韩弃这么问她，其实只是问自己。
又或者……还是在思考什么。
“他们好像再没找过你……是吧？”
韩弃喃喃自语，看着小短身。
“嗷姆~”
小短身咬着拳头没意思了，开始咬韩弃。
韩弃轻轻拍着她的背，四处看着。
被自己烧过一遍，再想对照离开时的样子，就比较难了。
然而事过情迁，虽然此时比那时的麻烦更多更大。
可现在也比当时认识的势力认识的人更多更高。
算起来，只要是神赐大陆的最大势力最顶级的，基本就没他从没接触到的。
圣庭，学士城，三大帝国，精灵，兽人，矮人……
“龙族。”
韩弃突然开口，给小短身吓一跳。
“啊！啊啊！！”
小短身漂亮眼睛看着他。
韩弃定定看着小短身：“龙族……”
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像啊。
那明明是骑士，虽然两个黑袍人比较神秘，如今看来接触这些势力，也没谁这么打扮穿着的。
还有神秘的东西。
感觉应该不是……
但是除了龙族，顶级势力基本上再没有没接触过的了。
“找机会了解一下吧。”
韩弃叹口气，没再多想。因为此时已经走到洞口前了。
给娜塔莉报仇另说，事实上当时的确对方好像要杀娜塔莉，可事实上娜塔莉是死于难产。
当然，他们不折腾那么一顿，娜塔莉也不会难产。
不过不说这些，既然韩弃已经感觉他们根本是冲着小短身来的。
小短身死了，韩弃什么反应如今估计已经天下皆知了。
韩弃不会再让谁有机会来一次……
谁都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哭坟
“呜呜~呜呜~”
再次来到洞口。
冰神端坐在那。
冷漠的目光不眨看着匍匐瑟瑟发抖的野狗。
韩弃揉揉冰神毛发：“别这样。”
冰神看看韩弃，起身跟着韩弃一起走。
因为韩弃已经朝背身而去。
——
坟包。
小短身的那个不说了，塌陷，只剩一半。
娜塔莉的，完好无损。
韩弃很确定，自己半年前离开什么样，此时依旧。
转了几圈更加确定，韩弃见冰神也过来了。
高大的身子让本来就背阴的山洞后身，更加昏暗。
冰神过来，贴贴他的身子，又将目光看向坟包。
韩弃一顿，笑着将咬着手指的小短身举了举：“她母亲。”
冰神嗷呜一声，趴伏在那不动。
韩弃靠在冰神旁边坐下，抬手挖小短身塌陷的坟包。
其实不用挖，韩弃记得就是那么深。
但显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韩弃放下小短身，又挖了几下。再挖就是新土，没有任何被挖过的痕迹。
显然即便眼前四岁这个不是小短身，那么原来那个死掉的也不在了。
“所以说你真的是那个臭东西？”
韩弃看着此时定定看着坟包，漂亮眼睛都不眨的小短身，喃喃开口。
人性就是这样。
之前好几次都说算了就当她是，可是只要心头一直不能完全放下，就肯定会有意无意找机会就去认证。
但小短身从始至终其实都一样的情绪，根本不理他。此时也不回应韩弃，挣扎从他怀里落下，朝那边爬去。
韩弃一顿，看着冰神脖子上的念珠：“所以……念珠是谁碰见你，给你串上去的？”
韩弃看着冰神：“难得，你居然没咬他？”
“呜~”
冰神叫了一声。
韩弃摩挲它毛发，又看看那件染血的袍子。
这的确应该是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火烧掉。
而且冰神怎么找到的？
“你之前来过吗？”
韩弃看着冰神。
冰神咬着袍子几下，呜呜几声。
虽然不会说话，韩弃却感觉它应该是否认的意思。
有点懵了。
韩弃皱眉看着。
貌似，可能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只是巧合？
“啊，啊啊。”
小短身的叫声响起。
韩弃回过神看去，小短身手扶着娜塔莉墓碑，小腿弯曲站着，漂亮眼睛定定看着。
韩弃一愣，恍然想起，之前抱着小短身来的时候，小短身已经死了。
后来自己重伤，新“小短身”和韩弃一起就被本尼德克特带走。
那么此时……
她是和她母亲，第一次相见。
假如不算她刚生下来，被她母亲抱着唱歌的时候。
“么……么……”
莫名的，小短身轻声开口，漂亮眼睛还是不眨，只是慢慢伸手，抓向坟包。
韩弃上前想扶着小短身。
但慢慢的，沉默下来。
多么欠缺真实感的反差？
三天过后她已经和墓碑差不多高了。
可她的神情，眉眼，以及口音任何细节其实都和小短身一模一样。
包括，情感。
扯起嘴角，韩弃走上前盘膝坐下，将小短身放在那里，拉着她的小手，轻轻摩挲墓碑。
“妈……妈。”
韩弃轻声开口，教她重新念。
“么……么。”
小短身手摸着墓碑，再次叫了一声。
韩弃张张口，却没再说话。
么么也好，妈妈也好……
他知道她叫谁。
她也知道，她在叫谁。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小短身突然有些暴躁，大叫着么么，随即张嘴咬墓碑。
“嗷呜~！”
韩弃要阻拦，却没拦住。
墓碑居然被咬下一块来。
“喂！！”
“嗷呜！！”
冰神都下意识站起。
而小短身不理不顾，憋得通红的小脸要搬墓碑。
可是搬不动，小脸鼓着，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喘息许久……
“啃啃~~”
“哇~~~啊啊！！啊啊！！！”
小短身突然张嘴痛哭。
韩弃赶忙将她抱过来哄着，小短身还是挣扎叫着大哭。
用力要挣脱韩弃，手腿并用。
“轰隆隆。”
在洞口前的冰霜巨狼全部冲过来，堆满本就不太大的山洞背身。
“嗷呜！！”
冰神转头叫了一声，冰霜巨狼嗷嗷轻叫后退不动。
“哇啊！！啊啊！！！！”
韩弃心头堵住，轻轻抱着小短身似乎也不再哄，只是出神看着墓碑，眼角有些湿润。
这是一个过程。
他的心和眼前的小短身在慢慢融合印证。
印证她就是那个臭东西。
他濒死也被治愈。
她依旧叫不清“妈妈”和“么么”。
似乎一切重新回到快乐的时光，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真的是这样吗？
此时此刻，重新回来这里，让小短身活着和死去的母亲相见。
压破一直以来好像也不算伪装的快乐。
“不哭不哭……”
“哇啊~啊啊！！”
“是我不好……让你被欺负……”
“啊啊！！哇啊啊~~”
“么么死了……她还抱过你的……”
“啊啊啊啊！！哇啊啊啊~~”
“……”
韩弃似乎有些凌乱，总认为她好像不是，又不由自主当她是。
深吸一口气，韩弃不再哄了。
任由小短身张嘴哭嚎。
而小短身也挣脱，一边哭叫张大嘴，眼泪流进嘴里都不管。
撅着屁股小手用力拽着墓碑。
拽不动就坐下，啊啊哭着张大嘴闭眼，却还用力砸着墓碑。
拿脚踹。
韩弃低头沉默。
任由小短身几次反复动作，哭声却从未停止。
“哇啊！！哇啊啊！！！！啊啊啊！！！！！”
直到哭声尖锐刺耳。
直到哭声似乎要震破什么。
直到许久，许久，许久之后。
“靠！”
韩弃突然蹭蹭眼角，起身来到墓碑前，用力拔出墓碑丢在一边，跪地双手刨着已经坚硬的坟包。
“哇啊啊……”
“啊啊……”
“啃啃~”
小短身慢慢不哭了，还抽泣地看着被对他刨坟的韩弃。
突然上前爬过去，居然小手费力的，也跟着韩弃一起刨。
一大一小，只用双手，刨着一个坟包。
艳阳高照，渐渐西落。
冰神只是在一边看着，偶尔轻叫一声。
并不打扰。
一直到两人双手都见血，磨破。
却机械式的，谁都没停。
“么么！么么！！”
突然小短身叫出来，打破持续很久的沉默。
两人动作停止。
一个简单小石盒露出来。
韩弃出神愣住，小短身叫着，还继续刨。
“哗啦。”
韩弃抽出石盒，摩挲上面的泥土。
小短身探身抢过，抱着石盒：“么么……么么……”
韩弃扯起嘴角，将小短身和石盒一起抱着：“是啊……不该留她在这。要带她一起走。”
“么么！么么！”
小短身抱着石盒，漂亮眼睛看着，还是叫着开口。
显然这石盒，装着的，就是娜塔莉的骨灰。
“呜呜！！”
瞬间所有冰霜巨狼站起，转身对着外面躬身呲牙。
冰神也起身转头看去，韩弃抱着小短身站起，看向那一边。
“韩弃……你在吧？”
本尼德克特的声音。
韩弃一愣，示意冰神。
冰神叫了一声，冰霜巨狼放下警惕，分开一条路。
本尼德克特防备地四处看，尤其路过冰神的时候，仔细打量。
但看着它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回避开。
——
“嘎嘎~咯咯咯~”
韩弃和本尼德克特在山洞附近，看着驮着小短身到处飞奔玩着的冰神。
几个小狗有些艳羡，也想笨拙要过去一起参与。
被母狗死死拦住。
小短身咯咯笑着很是欢乐的模样。
确实感染人。
第一次遇到冰神的时候，其实一开始它对小短身没什么特别感情的。
因为韩弃一直抱着小短身，它当然也不会伤害她。
但如今再相见，小短身变样了。
可是她依旧不咬她，还任由她骑在背上玩。
韩弃抱着石盒出神看着笑。
两人刨坟磨破的手已经包扎好了。
或者说是韩弃的。
因为小短身的手已经没事了。
“那个冰神和你……”
本尼德克特坐在韩弃身边看着小短身和冰神玩闹。却是随意开口询问这么一句。
韩弃一愣，点头开口：“我和你说过我手被冰霜巨狼咬掉……就它咬的。不过我们不打不相识，化敌为友了。”
本尼德克特扫了冰神一眼，摇头叹息：“冰神啊。这可是，让你们俩当成宠物玩……”
“喂。”
韩弃无奈打断：“是朋友。”
说完指着冰神，韩弃失笑示意本尼德克特：“准圣是吧？剑法之下第一人？你去给我弄个魔兽当宠物我看看呗？”
本尼德克特呵呵笑着：“所以这不是夸你呢吗？”
韩弃摇头扫他一眼，也是笑着看着小短身和冰神玩。
“对了。”
韩弃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本尼德克特：“话说龙族……你有没有什么了解。不是游历一年吗？见多识广吧应该？”
本尼德克特一愣，不自然轻咳一声：“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说完没等韩弃回话，本尼德克特皱眉斜眼：“了不起啊！别说罗纳德镇民，我和艾德拉叔叔都提着心暗自防备……你就这么嚣张跳下去骑着冰神直接玩去了？！”
韩弃失笑，半响摸摸光头：“最近遭遇太多事，耍个帅换换心情。”
本尼德克特本来是想追过来揍他解气的。
不过此时看着冰神在那，几千只巨狼在空旷草地游荡。
想一想，他只是撇撇嘴，也就没再多说。
至少，他不会在冰神和几千只冰霜巨狼面前提。
不过这样一来，关于龙族的话题，倒是跃过去了。
“你有什么打算？”
韩弃正对着冰神和玩得很high的小短身招手。
她“么么”被挖出来并且要带走了，小短身自然也就开心不哭。
本尼德克特却在这时，开口询问韩弃。
“什么？”
韩弃一愣，回头看着本尼德克特。
本尼德克特开口：“我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韩弃一愣，笑了笑看着小短身那边：“打算啊……”
本尼德克特沉默片刻，看看不远处：“那么你是接收了罗纳德小镇，以后就带着她安顿在那了？”
韩弃出神看着，摇头开口：“我也在想。是不是离开俗世的纷扰，带着她就在这边陲地带生活下去。”
本尼德克特一愣：“不怕圣庭再追过来？”
韩弃笑着：“反正学士城，是回不去了……”
本尼德克特开口打断：“谁说学士城回不去了？”
韩弃一顿，笑了笑没再多说，反而本尼德克特，在继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打算
闹这么大。
如果说保命的话，韩弃带着小短身一起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
大不了，逃亡呗。
但如果说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回学士城该上课上课，该发展龙城就继续发展，那有点开玩笑了。
然而似乎本尼德克特有不同的想法。
失笑看着韩弃，本尼德克特开口：“如果学士城回不去了，还有什么打算的？除了留在这你还能去哪？”
韩弃摇头：“所以之前我说的你都没在意是吧？就我现在这个境遇……”
“那不是孩子还没死嘛。”
本尼德克特抱肩笑着：“那一切……还能有点余地缓冲的。”
韩弃一顿，看看小短身，摇头开口：“已经死了……”
“额……”
本尼德克特看看韩弃，又看看小短身，半响笑了：“虽然我不知道原来孩子什么样……不过你觉得死了更好，那就是死了。”
韩弃没好气扫他一眼，本尼德克特笑着耸耸肩。其实互相知道意思。
“不代表圣庭那边不追究了。”
韩弃沉默片刻，开口道。
本尼德克特皱眉：“又来了。亲眼看着你连孩子老人女人都随手虐杀。如今却寄希望于圣庭不追究？那么你说的暗杀组织之类的报复手段就都放弃了？”
韩弃出神片刻，看着本尼德克特：“没有实力的报复，就是个笑话。”
本尼德克特嗤笑不置可否。
沉默许久，韩弃弯起嘴角看着玩得开心的小短身：“我说因果你不懂。可当她死去的时候，我真的没有什么过多想法，只想着一个。建立组织从此于圣庭死磕。”
本尼德克特点头：“如今不就没事了。至少已经彻底\'死了\'，你也不会再有顾忌了吧？”
韩弃笑了笑：“你说我境界不高，我承认。我知道是圣庭主使，可事实上动手的是雷心部族那群二货。你不能以动机衡量结果和责任。而她如果没死的时候我会考虑很多，会客观冷静隐忍。会想着发展弃儿改变现状，壮大自己族群之后。获得认可和平等的待遇。”
看着本尼德克特，韩弃开口：“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是要二十亿弃儿一起努力。”
本尼德克特一顿，点头笑着：“所以总而言之，她死了，你就没有做什么的想法了，只有报仇。而她只要还活着，你就还会为弃儿发展而努力？”
韩弃摇头：“话虽如此，不过不管是不是因为小短身，圣庭都不该继续存在下去……”
停顿片刻，韩弃开口：“至少不该再以这种超然的地位存在。”
看着本尼德克特，韩弃轻笑：“说了你都不信。曾经有谁问过我如果弃儿崛起真的改变现状会不会开始报复曾经欺侮压制过他们的种族或者阶级。我说，不会。因为那样又会倒退回去，将辛苦获得的进步重新打碎。”
本尼德克特呵呵笑着，不置可否：“是，你真大度。”
“不是大度。”
韩弃摆手：“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追究过去不代表以后被欺侮还会接受和顺从。这是两回事。不翻旧账，不问过往。但已经改变的现状谁如果破坏，反击回去不叫报复，叫对抗，叫还手。”
本尼德克特看着韩弃，摇头笑着：“我说过。你在战力之外投入的精力太多了。我可没兴趣理会这些事。”
韩弃一顿，突然笑着探身，伸出一只手过去。
本尼德克特不解看着他的手，又看着他：“干什么？”
韩弃收起笑容，诚恳开口：“我知道你感兴趣的是什么。也感激从学士城不打不相识后，一路以来你帮我的一切。”
本尼德克特摆手：“那不是……”
“我知道。”
韩弃点头：“你什么都不缺。感激一个人报答的方式要选取对方需要的。”
看着自己的手，韩弃弯起嘴角：“这叫握手。是弃儿的礼节……当这次事件最后可以尘埃落定，我和你，会找个机会。正式比试一次。”
本尼德克特眼前一亮，等的就是这个。
“毫无保留？”
韩弃点头：“毫无保留。”
本尼德克特看着韩弃，伸手也握住韩弃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本尼德克特有些抑制不住战意。
但他当然不是现在想战，这抑制不住的战意，只是一种，深切的期待。
“啊！！啊啊！！”
小短身趴在冰神身上跑过来的时候，啊啊叫着。
都不能说骑。
因为冰神三米高，那有多大，可想而知。
小短身虽然是个臭肉团，但显然趴在冰神身上打滚都掉不下去。
不过还是站起，咋把几下，突然一跃跳向韩弃还咯咯笑。
“抓住了。呵呵。”
韩弃将咯咯笑的小短身抱在怀里，本尼德克特就算因为韩弃关系而没受到冰神攻击。但被它冷漠的目光还是看得有点不自在。
“如果你说可以回学士城……那就还是期中武技课考试对战。”
有意无意扫了冰神一眼，本尼德克特开口：“不过不怕告诉你。我感觉自己正式突破成为剑圣，估计也就在那前后了。”
“呲~~”
冰神莫名呲出獠牙对着本尼德克特，本尼德克特下意识后退，不远处艾德拉剑圣也看过来。
“什么啊？”
韩弃失笑摩挲冰神头，看着本尼德克特：“你是对我说还是对它？是在恐吓一个带领几千只冰霜巨狼本身还是冰神的狼王吗？”
本尼德克特不自然偏头，抱肩撇嘴没回答。
韩弃笑了笑，不理会小短身摆弄石盒叫么么。
叹息开口：“不过我的重银之精弄断了。不知道怎么修理好。用顺手了已经。再找替代品都难。”
本尼德克特一顿，下意识看着小短身：“我也在想，怎么弄断的。”
韩弃皱眉要说什么，突然看着小短身已经打开石盒，然后抓了一把骨灰……
“喂！”
送进嘴里。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一边吃，还一边叫。
只是这个“喂！”，居然不是韩弃喊的。而是……
“你都不拦着？！”
本尼德克特瞪眼看着韩弃，负担失笑。
韩弃出神看着小短身，扯起嘴角，摇头没说话。
小短身似乎有感应似的，漂亮眼睛看着韩弃，嘴里还有骨灰，却抓了一把朝韩弃嘴边送。
“ch……吃！吃！！”
然而刚刚好像很理解小短身似的韩弃，此时嫌恶后退躲开：“不吃没你那么变态！”
“哈哈。”
本尼德克特拍手笑着，半响摇头叹息，看着小短身还憋红脸硬塞韩弃嫌恶躲开的两人。
“我本来不喜欢孩子的。”
本尼德克特笑着开口：“可看到你们的样子，我都忍不住养一个在身边。”
韩弃咧嘴：“你那是养男宠女宠的心态好吗？”
本尼德克特一顿，似笑非笑：“说到男宠女宠……圣庭圣女，罗曼帝国公主，花冠帝国皇储，你到底属于谁？”
韩弃点头：“谁需要我属于谁。”
本尼德克特惊愕指着他：“喂你……你居然敢……”
韩弃随意开口：“一三五二四六，单双数排位。一个月让我休一天，续航能力超强。”
“哇。”
本尼德克特赞叹拍手：“这几位有一个算一个。别说普通人，许多权贵基本都是需要仰望的程度。你居然可以这么肆意炫耀。”
“谁炫耀了？”
韩弃负担笑着：“你们谁爱来谁来，还炫耀？”
本尼德克特呵呵笑着：“只有你能做到不是吗？”
韩弃摇头没多说，懒得和他多讲。
突然那边艾德拉剑圣召唤他，他走过去了。
韩弃低头看着小短身嘴鼓鼓的，烦躁拍她一下：“别吃了！！留点拜祭用吧！！吃个没完了还！！”
“啊！！啊啊！！！”
小短身瞪眼对着韩弃挥着小拳头，嘴里骨灰喷他一脸。
“你啊。”
韩弃抹着脸：“你就跟我显本事。”
韩弃将石盒放好不给她，掐着她腰放在面前：“你说你，差点给我弄死。如果真的能变身，人家欺负你用锥子扎你用鞋抽你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暴走弄死他们？！给自己玩死了等我给你安葬，又差点给我整死！你能不能分出里外拐呢你？！”
“gu……滚！！”
小短身挣扎，小腿踢动皱眉看着周围。
韩弃也没再举着她，给她放下，四处走着。
韩弃沉默一会，好奇过去拽着她腿给她拉回来。
“bu……不！！”
小短身小腿踹他，韩弃躲开或者承受，上前仔细看着小短身。
“所以说总不信你就是她……根本都不记仇吗？让我看看。”
韩弃先看看她的手。
指甲很短。至少是普通人的。
没有多长也并不尖锐。
随即韩弃仔细看着眉眼。
其实稍微瘦了一点，但毕竟也只是四岁。还是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但已经看出美人胚子的质素了。
更何况，和之前小短身来说，就是一个放大抻长版，其他都没变。
但闪现坟包胸口畅快果露心脏的画面，韩弃出神一会，又拨弄小短身的嘴唇。
至少那占据整张脸的大嘴和满满的尖牙，让他印象最深刻。
但依旧只是长齐的程度，也并不锋利……
“嗷呜~”
你看虽然很疼，至少没咬断。
“你给我松开！”
“啊！嗷呜~”
“揍你了啊！”
“嗷呜！嗷呜~~”
“……”
“不要你了。”
“……”
“……”
“……”
“啃啃~”
“好好。要你要你……”
“哇啊啊！！哇！”
“不哭不哭……喂我们短身殿没那么小气的！”
“啊！！哇啊~~”
“……”
“再哭真不要你了！！”
“哇啊！！！！！！！！！啊！！！！！！！！！！！”
“好吧好吧，其实她就是这么小气……”
“啊啊！！！啊啊啊！！！！”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回去
总还是要面对的。
小短身一个刚过生日没几天的臭东西，即便死过一次，即便真的时空跳跃变身成四岁大小，但指望她能记得什么仇？
除了臭臭臭吃吃吃滚滚滚不不不就不会别的了。
或许唯一的变化是死之前，还知道叫他的名字。
“所以你不叫爸爸就算了。”
韩弃抱着咬着什么本尼德克特给的零食的小短身，开口询问：“四岁了，得懂礼貌会叫人……叫叔叔。”
“mia~mia~”
吃得可香了，都不理人的。
“多没礼貌啊。”
韩弃皱眉看着她：“我和你母亲是平辈，你之前直接叫我名字韩弃这样真的好吗？”
“阿姆~”
小短身又咬了一口，直接嘴塞得鼓鼓的，伸手又要去够。
韩弃眯着眼睛，抬手抽她屁屁一下：“叫叔叔！！”
一直以来别说，还真没正式给个称呼。
也是因为从来都抱着不离身，也就无所谓怎么叫，直接抽他脸，拽他衣服，漂亮眼睛看着，然后啊啊叫就当召唤了。
后来不抽脸，也可以咬他。
最后也是唯一一次叫他，韩弃都不知道她怎么记住自己名字的。
或许知道不难，反正叫韩弃名字的有的是，她听到记住不稀奇。
关键平时她一次不叫的。
那现在既然重新归来，试着让她确立一下称呼。
“叫！叔……叔~”
韩弃很耐心的教他，一旁本尼德克特抱肩看着笑。
此时已经是罗纳德小镇了，韩弃打算回去。
所以在起落点魔空船等着，随便找个镇民通知昆斯过来。
因为冰神还跟着他，他走哪它跟哪。
不想吓到刺激村民，他就不进去找他了。
之所以说打算回去，不是说已经认同本尼德克特的观点说，小短身既然没死，那问题就不大。
正相反，既然小短身活过来了，那么接下来之前经历一切的后果，如今也要坦然面对。
如果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一大一小惹事，也就算了。
干脆就在罗纳德小镇落脚，或者跟着冰神一起进入魔兽山脉区域。相当于跑路。
可如今韩弃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势力支持。
不管结局如何，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至少当圣庭发难的时候，他不见人影了，对学士城，花冠帝国，罗曼帝国，精灵森林，圣女，兽人荒漠等等支持他的这些谁们，都会显得被动。
所以，回去是要回去的。
也该去面对了。
“叫。shu……shu~”
韩弃依旧耐心教小短身更改对他的称呼。
小短身那个臭模样又呈现了。
也许是变成另一个人后唯一的改变？
斜眼，鼓着脸，看着韩弃。然后……
“韩……韩弃！”
本尼德克特都惊愕，本来只是看着：“她……她叫你名字了？！”
韩弃额头青筋冒起，一跳一跳。
“叫叔叔。”
韩弃眯着眼睛，最后给她个机会。
小短身miamia~吃东西，看着韩弃，然后……
“韩……弃！韩……弃！”
韩弃咬牙直接爆发抽她，小短身如今四岁，也将近一米了。还那么肉嘟嘟的。
啊呜一声冲进韩弃怀里咬他撕扯。
“叫叔叔！给我叫叔叔！”
“韩弃韩弃韩弃韩弃！！！韩弃！！！啊呜~！！”
“叫叔叔！！快给我叫！！我特么让你叫！！”
本尼德克特看着笑，越来越发现两人在一起一大一小那么有意思。他说的话不假，小孩子多得是。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的都算上，他当然不喜欢小孩子。
却看着韩弃和那个弃儿孩子之间，居然有些向往和羡慕。
神奇的偏偏还是他根本不缺这个。
这都能勾起他的羡慕和向往，那可真是难了。
“韩弃！韩弃！！”
小短身拿着一个铁托盘一下一下砸着韩弃光头，脸憋通红大叫反击。
反击韩弃抽她屁屁。
“敢砸我？！”
韩弃抢过托盘照着她头也砸一下。
小短身一愣，揉着头扁嘴……
“啃啃~~”
瞬间又要哭的节奏。
“好吧好吧。”
韩弃毫无原则的妥协了，将托盘递给小短身：“随便叫。叫什么都行。”
“哇~啊！！！”
小短身咧嘴闭眼大哭，手还下意识砸着韩弃的头泄愤。
韩弃无奈抱着哄：“那你看你砸我就行我不能砸你？”
“啊啊！！！”
小短身还砸他大声哭着。
韩弃拿着她手砸自己头：“你看，你砸到了！不继续吗还在那哭？”
小短身慢慢睁眼，啃啃收起哭声，然后砸得可有兴致了。
倒是没再继续哭。
本尼德克特呵呵笑着，看着韩弃犯贱。
可不就是犯贱吗？
这是本尼德克特不知道，韩弃这么贱不是一次两次了。
撩呲人家。
人家哭了又哄。
贱到家了。
“领主……领主在吗？”
外面突然传来叫声，在魔空船敞开的门外。
得到艾德拉剑圣允许的昆斯走了进来，看到的情景就是韩弃被小短身拿着铁托盘一下一下认真砸着。
韩弃就是这么头一颤一颤的看着昆斯。
“额……来了。”
韩弃扳住小短身的手：“来人了……给点面子好吗？”
小短身托盘被拿走，啊呜咬着他胸口，撅着屁股一直咬，倒也没再闹。
“您叫我？”
昆斯下意识还是看着外面蹲着的冰神。
韩弃点头招手：“坐。”
昆斯坐下，本尼德克特起身走到外面，和艾德拉剑圣一起研究断开的重银之精。
说起来自从重银之精断了，就放在魔空船内。
艾德拉剑圣也一直在研究。
虽然他不精通锻造，但也还是剑圣。
更何况重银之精明显不是普通未加工的，而是经过锻造的。
那就是真正的武器，不只是原有的最坚硬金属的属性。
居然也能弄断？
而弄断，断口什么样的？
至于能不能修好，自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这也不是他能做得到的。
——
“嗯……我要走了。”
韩弃开口示意。
昆斯一愣，倒是没意外，只是皱眉：“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韩弃沉默片刻，摇头开口：“我不知道……”
昆斯没再多问，能知道他杀了一千多人。自然也多少了解一些事件始末。
“不过你帮我照看一下。”
韩弃看着昆斯：“那个男爵走了，我也暂时要离开。之后的管理你帮我先管起来，可以吧？”
“额……”
昆斯表情怪异看着韩弃。
韩弃一顿，笑着开口：“怎么？你也要离开边陲，奔向繁华的帝都？”
“那倒不是。”
昆斯摆手，轻咳一声：“我倒没想过回帝都……”
韩弃疑惑：“你没想过？我以为……”
昆斯抬头：“我知道。真正有点身份的，都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呆着。”
沉默片刻，昆斯无奈：“但我不是贵族……只是一个平民。”
韩弃惊讶：“你……平民？”
失笑看着昆斯，韩弃开口：“平民可以做到你这个位置？领主助理？”
昆斯摊手：“所以我不想回去。在一个边陲小镇能混得体面不错了。回帝都我是个什么，比弃儿都……额。”
昆斯抱歉停住，韩弃摇摇头：“那更好了。平民虽然比弃儿要强很多，至少是个人。不过如今的状况，我身为弃儿不过比较特别。你做好选择了是吧？”
昆斯犹豫片刻，没有开口。
韩弃一顿，明白了什么：“又或者你觉得我可能活不久，所以你在想着会不会受到牵连？”
昆斯干笑一下，不置可否。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韩弃呵呵笑着，这无可厚非。
两人才见了一面说了几句，你想让人投诚啊？！
你系乜水吖？
边条粉肠吖？
韩弃都觉得让他帮忙管理一下都是比较突兀的。
只是无奈之下，那个男爵都跑了。
当初他其实也没想过接收的，就是过去看看。
毕竟自己一堆事没料理完呢。
结果冰神找来给他吓跑。
任何一个地域没人管理会乱的。
可惜他没有认识人，就这个说过几句话对他还算了解的，可以交代一下。
“这样。”
韩弃开口：“你也别说我让你。反正什么男爵走了，你当我见过我。继续主持这里的管理工作。我回去如果挺不过去呢，那也无话可说了。反正就是无主的领地，帝都奥尔德陛下会有安排。而如果我能勉强挺过去，我会交代。到时候你是走是留有什么打算再说。”
韩弃看着昆斯：“我知道大家没什么交情，不过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你当帮帮忙。”
昆斯想了想，摇头开口：“无所谓帮忙。反正我不想回帝都，而利拉德男爵回去估计也会将你出现在这的消息告诉陛下。那么事实上这里名义和实质上你都是领主。你在这不在这都不会再有人派过来管理，我继续这个位置也没什么。”
韩弃点头笑着：“那好。我留个文书给你。算我身为领主身份委托你。需要的时候你拿出来，不需要的话就放着。你自己考虑。”
停顿一下，韩弃开口：“对了。税收方面，帮我存着。而你的薪水加倍，算一点心意。”
昆斯点点头，行礼没多说。
韩弃板脸指着他：“不过不许私藏……不然我让狼咬你。”
昆斯抽动嘴角，虽然知道他算开玩笑，不过还是摇头：“其实你不用拿巨狼来吓我……你比巨狼威慑力大。”
说完昆斯转身离开。
韩弃一愣，无奈摇头，却追过去：“对了！对弃儿好点！！”
昆斯答应一声，消失在城门口不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状况
事实上这就是现实了。
学士城不拿韩弃一个弃儿身份当回事，甚至在他战力强大权术出众又才华横溢的情况下，依然抵触的不少。
但是，说过起点高。
学士城是全大陆顶级权贵的所在。
而边陲小镇的罗纳德，不可能人人也都对弃儿说打说骂的。
至少当一个弃儿稍稍流露出他的本事之后，他们态度转变会比顶级权贵要快得多。
“交代完了？”
本尼德克特走过来，询问韩弃。
韩弃点点头：“交代完了。”
“那走吧。”
本尼德克特示意艾德拉剑圣：“可以出发了。”
说完靠在一边，看着艾德拉剑圣去启动魔空船。
本尼德克特呼出一口气靠在窗口坐下，看着韩弃，摇头开口：“送你来回的这一趟，比游历大陆一年都跌宕起伏。也算收获。不过怎么说，也该回去了。”
韩弃笑了笑，抱着小短身走出去。
冰神似乎感受到韩弃要离开，围着他身边轻声嘶吼。
“我会回来的……”
韩弃揉揉它的头发。
冰神看着韩弃，撕咬他的衣袖几下，居然转身就走了。
不过韩弃也只是一愣，却是轻声笑着。
他会在韩弃来的时候感应到过来找他。
但在韩弃要走的时候他也不会过多挽留或不舍。
冰神就是冰神，不是狗不是普通的狼。
是王。
“走了。”
冰神带着几千巨狼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还是驻足看看韩弃。
韩弃没走，依旧目送他。
在他回身的时候，韩弃挥手。
冰神嗷呜叫了一声。
转身迈着步伐，再次朝前小跑。
最后是大跑，一直到彻底消失。
韩弃出神看了一会，小短身也啊啊叫了几声。
随即魔空船启动，在本尼德克特的催促下。
韩弃迈步进去，门关上。
魔空船起飞，不久，也消失在罗纳德小镇的上空。
好天气，依旧。
——
“额……本尼和他一起回来了？”
“嗯……”
“……”
“不是说为了孩子吗？”
“孩子怎么还活着？”
“瞎了？那孩子最少四岁，他抱着的那个最多两岁。”
“也是弃儿孩子啊？”
“说不定随便找个寄托哀思呢？”
“狗屁的哀思！他杀了男女老幼一千人好吗？”
“雷心部族？”
“那里已经成了死地。”
“没错，遍地死尸，乌鸦成群。”
“听说吃了三天三夜都没吃完。”
“你开玩笑吧？！刚死就有乌鸦？尸体都没腐烂……”
“乌鸦在帐篷上成群等着。”
“……”
“……”
终于踏上学士城的那一刻，韩弃和本尼德克特一起下了魔空船，算是瞩目的。
而且这瞩目不只是学生，就连商人，平民，什么布拉布拉的，全都议论纷纷。
事实证明其实五官五感后天是可以提升的。而不是生来如何就如何。
韩弃和本尼德克特的程度，显然耳聪目明。
也都听到了。
韩弃疑惑看看周围，当他看过去的时候，议论的声音和目光瞬间消失。
“你很意外吗？”
本尼德克特倒是没多想，抱肩笑着示意韩弃坐马车：“当时可是聚集了神赐大陆除了狂战帝国以外的所有顶级势力。你指望消息会隐瞒，那才是开玩笑。”
——
“额……”
“……”
“……”
明明是坐马车，下车之后本尼德克特离开。
韩弃朝着城主府的路上走，发现遇到每个人都一种极度怪异甚至有点防备畏惧的目光看着他。
不过想想之前本尼德克特说的话，韩过呵呵笑着，不理会，一如既往温和通报等待。
要见奥古斯特校长。
其实一路上韩弃自己也想过，本尼德克特也和他谈论过。
如今这件事为难的是圣庭，或者是学士城。
韩弃自己如何应对已经是其次了。
或者说事是你做的，也就这样了。
之后除了等着也没别的。
为什么？
踢皮球嘛。
圣庭，教皇亲自出手。
卡帕兰运作。
怂恿利用矮人族一压再压，给韩弃压到底，头杵地被尿浇的程度。
这不是粗俗的形容，而是事实。
终于，韩弃在小短身“死掉”的瞬间，触底反弹了。
只不过，杀很大。
韩弃徒手虐杀雷心部族一千族人。
不管是会斗气的战士，还是不会斗气的普通矮人。
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让卡帕兰和白衣祭司都震撼以至于战栗。
这个结果实实在在超出了两人甚至圣庭可以接受的范畴。他们没有办法马上宣布韩弃将被圣庭彻底裁决审判，而是匆忙离开。
而之后，或者现在，教皇显然已经知道结果了。
还按照原定计划以韩弃被圣庭正式通缉的名义破坏这个联合？
看起来好像至今也没有明确消息。
各方都在等待。
“韩弃……额！！”
奥古斯特校长没在可能，而哈丽特已经迎了出来。然而看到韩弃怀里漂亮眼睛咬着拳头的肉团，哈丽特瞬间惊愕。
定定看着好久，有点不敢置信揉揉眼睛。
然后小心迈步上前……
“是……是我眼花？”
哈丽特小心伸手要碰触小短身试试是虚幻还是真实……
“啊！啊啊！！”
小短身已经先一步将咬着拳头的小手，拍在哈丽特的脸上。
还带着口水。
“额……”
哈丽特下意识蹭蹭脸，惊喜抱过小短身：“真……真的？！她居然……居然复活了？！还长大那么多？”
看着呵呵笑着的韩弃，哈丽特理所当然询问：“这怎么可能？谁复活的？！”
韩弃咧嘴，看看小短身，又看看哈丽特：“不是，你一点没觉得这不是小短身？”
哈丽特一顿，仔细看看，随即撇嘴：“虽然长大了很多，但看脸看表情明明就是嘛。”
韩弃一顿，笑着摇头：“说来话长……校长不在吗？”
哈丽特这才想起，将他引进去：“他去给导师们开会了。估计一会回来。”
没多说，进了城主府。
哈丽特一直抱着小短身不放，其实她也很自责。韩弃当初离开学士城去花冠帝国，说是将小短身留着给奥古斯特看着。事实上奥古斯特一方智者，校长大人。怎么可能看孩子？
哈丽特更多是照顾她的。
“ch……吃！！”
小短身突然不耐推着哈丽特，转头对着韩弃叫着。
哈丽特呵呵笑着，她照顾小短身也有一段时间，对她的一举一动表达方式最熟悉。
此时虽然看着四岁版小短身和以前肯定大小轻重不同，可根本没想过这不是。
倒是韩弃听到她要吃的，想想也是。
坐魔空船虽然吃的东西多，不过事实上都是一些神赐大陆本土的食物。
此时才想起我们短身殿好久没吃中华料理了。
挽起袖子，韩弃抱着小短身：“校长不在我先回龙城了。之后我再来。”
哈丽特张张口要说话，不过看着韩弃已经抱着小短身离开。
想想，也没阻拦。
是，人回来了。
很多事也就不急了。
况且，急也没用。
——
“吱嘎。”
韩弃推开门，居然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
不过听到不远处热火朝天的，估计是在背离起落点的地方，建设工程。
而说没碰到什么人，那么估计是所有弃儿都去忙碌。
没有任何闲置的。
包括此时，韩弃自己推门进来，四民都不在。
更别说其他几个。
“好吧。”
韩弃看着周围，笑着呼出一口气颠颠小短身：“到家了。”
小短身看着周围，咬着韩弃耳朵：“ch……吃！！”
韩弃无奈抱着她去厨房：“好好！吃！你说吃什么？”
问是这么问，韩弃却自己找找什么食材。
既然做了，自然不会只做两人的。
不管中午他们回不回来吃，但估计没多久，应该可以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吧。
“滋拉~”
话说，居然也好久没动手做吃的了。
其实从小短身被抓走到现在，也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石盒中的娜塔莉骨灰被小短身抓了一把吃掉，韩弃就不给她吃了。毕竟太过变态。
吃一口意思意思得了。
等回头找时间搭起一个供奉排位，摆放骨灰。
不过此时要先做东西吃。
“叉~叉~”
手也不算生。
一盘盘菜炒出来，放在一边。
馒头也差不多蒸好。
韩弃还在想着到底这个大陆位面有没有大米呢？
总吃面食也想换换口味。
配菜吃还得是米饭。
咸豆腐脑才是王道啊。（o(n_n)o）
“嗯？”
只是做着做着，韩弃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慢慢熄火，韩弃想去抱撅屁股早就开拱的小短身。
不给抱还后蹬腿踹他一脚，韩弃就放弃了，然后打开门……
“额。”
几个徒弟站在门口是理所当然的，干吗不进来？
但看到几个徒弟后面越聚越多的弃儿城民还有弃儿学生。
韩弃就有点不解了。
不解不是他们聚集。
听说自己回来到这看看他本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奇怪在哪？
在于包括几个徒弟看着他的表情，都带着一些异样。
更别说后面那些成千上万还在聚集却不动不说话的龙城弃儿城民。
尤其里维斯，旁边还有丽娜大姐抱着孩子。
那表情异样，带着点探寻，关切……
还有恐惧？！
恐惧个什么东东啊？！
“师……师父。”
大民有点结巴，二民三民甚至四民都不敢说话。
龙傲天抿起嘴角看着韩弃似乎要说话，也没说出口。
也许唯独龙五是比较正常的，叫了声师父，然后平静越过他进门。
可这一次龙五没起带头作用。
其他几个徒弟依旧站着，弃儿城民依旧不语不动。
韩弃反而更加茫然：“干吗？你们这是怎么了？”
依旧没人说话。
韩弃一顿，摊手温和笑着：“我头发是长点，不至于不认识吧？”
最终还是龙傲天，轻声开口示意韩弃，让韩弃恍然明白了什么。
却又哭笑不得。
“师父……你杀人的画面，我们，还有他们……亲眼看到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下惊
韩弃似乎忽略一个事实就是。
他杀了人，被雨水冲刷，随后抱着小短身的尸体，就离开了铁荣城。
一刻未停留。
从始至终，他没理会……
也不可能有心情理会从始至终观看整个虐杀过程的契约魔法罩之外的所有人，什么感受。
甚至不理会他们要和自己说什么。
只是一句“我要安葬她”，全都打发掉。
一直到今天，才刚刚回来。
他自己似乎因为小短身的复活后，有点没再在意当初自己做过的事。
可你要是问韩弃什么感受。
他是没什么后悔心态的。
此时他依然没觉得他做错什么，比如杀死老人，小孩，女人。
是，前世的他是和从小在寺庙长大的和尚。
虽然最后是等于没被佛门接受。
空有佛性空懂禅理的……
弃僧。
别说和尚，普通人都不该杀人。
坐车让座给妇女老人小孩孕妇。
尊老爱幼。
传统美德。
可他做了，也没后悔，也没反思过。
任何该有的对自己心灵和道德的束缚……
杀人之前他都做完了。
在小短身死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足够。
他又不知道小短身最后会复活，甚至他差点还被弄死了。
此时他考虑的，或许只是如今小短身既然活了，圣庭该怎么做。
自己要怎么应对。
他回来是面对这些的。
却忽略了最重要的环节。
外界，亲眼看到，还有听说传闻的，怎么去判断感受韩弃虐杀一千矮人，包括老幼妇孺。
带来的视觉听觉和心灵上的冲击。
——
天下惊。
惊天下。
——
在韩弃安葬小短身离开矮人铁荣城之后的时间。
这个消息已经随着他的离开，以铁荣城为起点，由下至上，扩散到整个神赐大陆的各个势力各个行业领域角落。
那么如果说各个势力还算合理。
为什么可以扩散到各个领域行业角落呢？
因为这件事，虽然死的人才一千多。
相比战争时期动辄上万十万甚至百万千万死亡人数，简直就是一个小水花。
可是人数不重要。
性质太过恶劣了。
自从堕落大陆沉默海底，魔族大部分都消失之后。
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恶劣的情况。
为什么？
杀人或被杀，这很正常。
不然要法律和安保部门做什么？
可除了魔族以外，涉及到神赐大陆各个种族的战争，没有说杀平民的。
当然，偶尔会偷偷杀掉的情况，也是少数的。
即便有，也没虐杀那么残忍。
变态吗？
魔族当然不计较平民战士男人女人，什么人他们都杀。
但他们很高傲，强者为尊。
很多平民女人非战斗人群的，他们不屑去杀。杀也直接弄死，虐杀都嫌丢人。
就这么简单。
这种种情况如同一环套一环总会在其中交叉的时候，留下一些小小的余地。
可一个弃儿。
一个光头弃儿。
居然没有任何余地和原则。
他杀了人，矮人。
其中有战士有平民，有小孩，有女人。
好吧如果还有魔族给他垫底。
但魔族不会虐杀。
而他，杀了人，杀了矮人，杀了战士，平民，小孩，女人……
还要虐杀。
当着当今大陆，所有顶级势力的面前……
虐杀。
记得曾经《男儿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韩弃在他们眼里有类似的感受。
杀人是罪，杀老人小孩女人是恶魔。
毫无心理负担虐杀老人小孩女人的……
这已经不是罪，也不是魔……
这是没有任何束缚，不会有任何原则……
没有顾忌没有妥协没有底线。
更不会有他会犹豫不做的事。
当任何状态到达极致的时候，都会压倒一切。
没人会在意他能不能做到了。
所有人都会恐惧，真的有一个人，如果他想做他就会去做。
做不做得到已经不重要了。
惊天下。
天下惊。
试问谁不怕？
平民不敢杀贵族，是真的做不到吗？
是顾虑。
顾虑贵族的碾压和报复。
军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敢政变。
是真的做不到吗？
怕背叛，怕失败。
怕牵连家人。
也怕死。
这种顾忌大大小小可以套入整个社会所有阶层所有复杂关系中。
这个弃儿，居然不在其中。
不怕矮人的报复？
不怕圣庭的裁决？
不怕天下因为恐惧群起攻之？
不怕转瞬间被抹杀被同样方式对待？
他还是这么做了。
当着所有势力的面。
做了，也做到了。
怕的作用是让你顾忌，顾忌让你犹豫，犹豫让你思考去判断决定。
依然怕却还是做。
那他怕不怕都没意义了。
如果说，曾经韩弃做为一个特别的弃儿，在少数范围内，是出名的。大部分人群范围内是没谁了解知道的。
那么这一次。
他在矮人铁荣城雷心部族做的事。
天下皆知。
法师工会。
佣兵工会。
各国商业工会。
各个家族，公国，大小势力。
各个军队，骑士团，法神剑圣。
帝国大臣，首相，皇帝。
种族族长。
领主。
农民。
小贩。
都在流传这件事。
那么他们具体什么感受只有自己知道或者会和亲朋好友议论。
不过估计没人那么二跑到大街上大叫“我好怕啊”之类的。
然而波及到此时此刻就连这些同样是弃儿生活在龙城的他们，甚至是韩弃自己的徒弟。
都是这种感受。
韩弃揉揉头发，无奈叹息。
也是。
不后悔，也没多想。
不代表他会不懂。
眼前的弃儿城民包括他的徒弟们，都对韩弃的形象产生巨大的反差和距离感。
这份距离感不是疏远不是排斥不是隔阂。
事实上也不可能。
放他们如果有能力也会这么做。
只是这份距离感产生于他们绝对做不到韩弃大人做不到师父这种程度。
平时笑呵呵温和很随和各种和的模样。
又偶尔搞怪毒舌甚至逗比。
咧嘴憨笑所有形象在矮人族铁荣城那个叫做雷心部族遗址的地方。
崩塌。
直到……
或许……
有例外？
——
“呵呵，你回来了？”
一个有些沙哑但甜腻的笑声响起。
让所有人下意识目光投过去。
但没关系，她的目光只投在韩弃身上。
第一眼迎上的就是一双笑眼。
蒂芬妮。
“没有，还在外面呢。”
韩弃平静点头。
蒂芬妮微微嘟嘴，随即还是笑着迈步上前。
她似乎是所有这些弃儿包括韩弃徒弟，除了龙五以外，第二个迈步上前朝着韩弃走去的。
“回来就好……安葬了已经？”
蒂芬妮询问韩弃。
韩弃没等说话，龙五突然惊叫一声。
那可是龙五啊。
不苟言笑不善言谈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惊愕时候闷闷的龙五。
惊叫？
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门口。
果然目光虽然没有实质的，可是如果人多了又都看一个地方的时候，就感觉到是真实存在。
门吱嘎打开。
一个咋把咋把的小身子扶着门板，漂亮眼睛看着外面。
随即不理会所有人惊愕张大嘴的目光，对着韩弃叫。
“ch……吃！！吃！！！”
韩弃擒龙手将她吸过来，抱在怀里对着众人……
看着众人的表情，韩弃也无奈没多说。
因为都不言而喻了。
“ch……吃！！吃！！！”
小短身脸憋通红拍他催促。
蒂芬妮捂着嘴不敢置信。
也许此时是四民最先反应过来，眼中的泪水已经积蓄，随即突然尖叫一声上前，一把抱过小短身，震颤的力道将积蓄的泪水掉落在小短身脸上身上甚至嘴里……
很是嫌恶偏头不耐皱眉噗噗噗吐，奈何被哭泣的四民抱紧。
根本动不了。
“ch……吃！！！吃！！！”
韩弃叹息看着还在盯着小短身看的所有弃儿们，摆手开口：“好了。具体情况再说……各回各家先。”
没人动，还在惊愕看着。
韩弃一顿，不再理他们，拽着四民进去了。
蒂芬妮当然还是愣愣萌萌的样子，下意识跟着。
几个徒弟互相看看，大民挥手示意他们都回家散开。
然后也都赶忙一起跟着进去。
——
“嗯~好吃。”
蒂芬妮严格来说不是第一次吃中华料理，自从韩弃离开，她也在龙城上一起回来。
这些天安顿接收花冠帝国希德索克亲王送来的弃儿，然后开始熟悉和适应龙城的生活。
暗自做着规划。
等待。
韩弃杀了人直接就走如今在回来，其实很多消息是断层的。
可蒂芬妮以及其他人，却是一直才承受和消化韩弃虐杀一个矮人雷心部族后的所有震荡。
不过现在第一次吃韩弃亲手做的，和四民显然还不同。
可能是心理作用？
她知道一切都是韩弃发明的，自然而然就会觉得韩弃做得肯定比四民好。
事实上某些菜的确是。
但因为后来四民已经成手了，那么熟能生巧，加上四民只用心这方面的事。
很多菜比韩弃更精细。
“她是怎么复活的？”
理所当然的，吃归吃。
可是这个问题，绝对会是第一个问的。
蒂芬妮此时也是第一次看到活着的小短身。
果然如同他说的那样，撅屁股拱菜。
肉团一般。
只是活泼可爱是没法形容的。
总隐隐感觉这个孩子有点特，有点独，还有些……凶？
形容不好。
然而韩弃此时听了她的询问，反而问出另一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见面
“搞什么你们？”
韩弃问的问题就是这个。
失笑看着几个徒弟，韩弃拍拍小短身屁股，被她踢一脚。
扑扑手皱眉：“怕我？是我的做法让你们心里产生阴影了？”
几个吃饭的徒弟除了龙五扫了几个哥哥姐姐一眼，其他都默默放下筷子，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怕你不正常吗？”
蒂芬妮倒是眯起笑眼，咬着一块排骨看着韩弃：“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都没什么感觉是吧？没想过给外界带来什么程度的刺激？”
韩弃一顿，吸了口气点头：“好吧我承认。虽然我的手段是有些过激了一点……”
“噗。”
又是蒂芬妮，噗的一声笑了，一块骨头喷出：“一……一点？！还只是过激？！”
韩弃语气一滞，疑惑指着她：“哎你谁啊？你咋来俺家了？！混吃混喝那么多话呢？”
“呵呵。”
“哈哈……”
“呵呵……”
几个徒弟都笑了。
虽然还是没太消化其实已经过了半个月的雷心灭族事件。
但几句话而已，熟悉的搞笑搞怪毒舌话唠师父还是那个师父。
蒂芬妮皱眉嘟嘴看他一眼，韩弃也习惯了她就这个面相。
看不起男宠女宠，偏偏长得就一张情.妇脸。
不过这话当然不会说出来的，而且也只是客观评价。
“师父……小短身怎么复活的？”
大民说话顺畅了很多，看着同样熟悉的小短身撅屁股拱饭菜，忍不住询问韩弃。
而四民从始至终都低头照顾小短身吃喝，自己一口不吃。
“她啊……”
韩弃看看小短身，又抽了她屁屁一下。
被四民下意识挡住。
韩弃不理会，看着大民：“其实我也想知道，而且我也问过她……”
“结果呢？”
蒂芬妮下意识询问，拆着一块鸡翅萌萌看着韩弃。
“结果……”
韩弃摇头叹息：“差点被她打死。”
“呵呵。”
“什么啊？”
“师父不想说吧？”
几个徒弟都笑了，当做开玩笑。也没再问。
以为韩弃不想说。
可这就是事实。他们自己不信，韩弃也的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师父，你的重银之精呢？”
唯独龙五注意的是这个，皱眉看着韩弃腰间，沉声询问。
韩弃一顿，摇头开口：“断了。”
“额……”
“……”
“……”
再次失声。
所有徒弟包括蒂芬妮。
“你去安葬她的过程……”
蒂芬妮皱眉看着韩弃，又看着小短身：“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失笑摇头，蒂芬妮开口：“感觉好像比你去铁荣城一趟经历的都多，都更曲折。”
韩弃没回话，而是皱眉看着四民：“不是……你怎么也问都不问她是不是小短身就直接抱着哭？没看她四岁不是一岁那么大？你很确定就是她？”
看着吃得可香仰脖子咽东西的小短身，四民看了一会，揉揉眼睛笑着：“我知道是她，而且我不管她身上发生什么……只要活着就好。”
几个徒弟有些压抑，低头沉默。
不管她发生什么……只要活着就好。
可从始至终，这几个徒弟全都没用。
都是废物。
师父离开一趟而已，小短身在他们手里就出事。
他们还能干什么？
“这不对啊。”
然而蒂芬妮到底是外人，看着韩弃皱眉：“她是活了，那些人却真的死了。”
韩弃没等说话，龙傲天抬头开口：“话不是这么说。即便小短身没事，只凭他们抢走还虐待她。他们该死。”
蒂芬妮下意识开口。
韩弃指着龙傲天：“你对。”
“喂。”
蒂芬妮哭笑不得看着龙傲天对着行礼的韩弃：“要追究的不是我好吗？所以你是以为她活了一切就回到原点重新归来上学的？”
韩弃呵呵笑着，摇头开口：“我当然没那么天真。”
停顿一下，韩弃看着蒂芬妮：“所以呢？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圣庭正式要裁决审判我？学士城怎么应对的？”
蒂芬妮沉默片刻，眯起笑眼看着韩弃：“没有。我想正因为你如此爆裂的虐杀了整整一千老幼妇孺雷心部族族人，反而让圣庭有些不好应对。”
韩弃皱眉：“此话何解……还有！”
韩弃眯着眼睛指着蒂芬妮：“你怎么好像还很开心似的？我这么爆裂虐杀一千老幼妇孺很对你胃口是吗？”
蒂芬妮点头：“当然。王者就该……”
“我要吐了！”
韩弃皱眉打断：“天天王者王者王者的。你家王者小孩子都杀那么没人性？”
几个徒弟表情怪异低头，蒂芬妮嘟嘴皱眉咬着鸡翅：“知道没人性你还淹死……”
“四民龙五！！”
韩弃突然叫着，指着蒂芬妮对着两人：“打出去！！不想看见她那么烦人。”
四民犹豫一下，笑着看着蒂芬妮没动。
倒是龙五平静站起一点犹豫都没有，上前就要拎着蒂芬妮拽出去。
“师父。”
“师父消消气吧。”
二民三民笑着拽住龙五，大民上前劝着。
蒂芬妮惊讶的不是韩弃，而是龙五看不出韩弃是开玩笑吗？
居然真的要拽自己。
“哇……”
蒂芬妮赞叹看着依旧等待韩弃决定的龙五：“你这几个徒弟真是参差不齐啊。”
“噗。”
一句话，韩弃笑喷了。
都不想她这个成语怎么学的，可是惹众怒了。
瞬间，二民三民咧嘴后退，四民收起笑容。
大民虽然面容平静却不再劝。
唯独龙傲天摇头失笑。
“哈哈。”
韩弃拍手笑着看着龙五真的给惊讶挣扎的蒂芬妮拽出去了。
“又一个傻白甜……”
韩弃叹息，也不理会。
结果笑容就凝固……
之所以说是又一个，因为肯定之前还有一个才能说又。
蒂芬妮随后就进来了，龙五也跟着。
虚踢韩弃一脚，坐下嘀嘀咕咕吃东西。
可韩弃没看她。
而是干笑看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又一个……”
别过头发的亮晶晶，将目光投向撅屁股拱的小短身身上，话却是对韩弃说的。
“原来的傻白甜……说的是我吗？”
飞弦苏格蕾。
此时已经绕过去，四民当先让开座位。
因为她显然知道飞弦殿下会和他们所有人一样，看到还活着的小短身，要第一时间来查看的。
“ch……吃！！”
小短身似乎对飞弦苏格蕾还算亲近。
没有继续旁若无人的拱。
而是还抬头看着飞弦苏格蕾，拿起什么东西递过去杵她嘴边示意。
飞弦苏格蕾倒是没有在意，张嘴咬着，弯起嘴角欣喜揉着小短身头发，看向韩弃：“怎么复活的？而且看起来好像四五岁似的。又有变化了？”
韩弃一顿，起身离开。
所有人都不解。
没多久韩弃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写了几行字。
“龙五。”
叫过龙五，韩弃递过去：“给我贴后背上。”
龙五一顿，看着字迹，表情怪异真的给韩弃贴上。
贴完之后，韩弃背对飞弦苏格蕾。
所有人好奇看去。
看完都捂嘴笑。
“别再问我关于小短身的任何问题再问虐杀灭族靠！！”
飞弦苏格蕾歪头亮晶晶，皱皱鼻子。
韩弃转过来，坐回位置。
蒂芬妮这回不多话了，嗤笑一声，坐那接着吃。
一顿饭吃完，小短身困了。
“吃饱就睡那么没出息。”
韩弃给她放到一边盖着被子，看着聚集在这的人。
“我去找奥古斯特校长，你们在家看着她。”
飞弦苏格蕾起身，蒂芬妮也跟着一起。不过看看两人，蒂芬妮又留下了。
表情怪异看着两人一起走出去。
——
“如果早知道她能复活……当初是不是不会那么残忍了？”
走在路上，两人一直都沉默。
直到之后，还是飞弦苏格蕾别过头发，看着韩弃，轻声开口。
韩弃失笑看着飞弦苏格蕾：“真的好奇怪。我从她出生至今都没离开过她。却都没确定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臭东西复活。甚至都没接受她就是曾经的小短身。你们一个个外人居然轻易相信她就是复活？而不是另外的孩子？”
飞弦苏格蕾别过头发，不解看着韩弃：“是很奇怪……我在想希望小短身复活的更应该是你。可你怀疑质疑隔阂排斥的心态起源是什么？”
亮晶晶直视韩弃回避的目光，飞弦苏格蕾抿起嘴角，轻声开口：“复活过程中……发生什么让你难以承受的事了？”
韩弃深吸一口气，点头开口：“我和小短身在一个时空漩涡呆了三天，再回到神赐大陆的时候发现已经过去了三年。”
看着飞弦苏格蕾，韩弃开口：“所以小短身瞬间长大你看我……”
韩弃揉揉头发，摸摸胡茬：“我都老了三岁……叫oppa。”
“什么啊？”
飞弦苏格蕾皱眉亮晶晶，韩弃憨笑以对。
沉默许久，飞弦苏格蕾偏头看着韩弃的侧脸：“你说你擅长的不是权术，是心理分析是吗？”
韩弃笑了笑没回应。
飞弦苏格蕾别过头发：“那你有没有分析过你自己对小短身其实就是复活，并不是另外的孩子那种抗拒心理的原因？”
韩弃一顿，皱眉看着飞弦苏格蕾：“又来了。不是你总那么好奇分析我的心理干什么呢？我是你男宠啊！不都我分析你的心理然后讨好主人的吗？”
飞弦苏格蕾没回应，却是定定看着韩弃：“其实你抗拒她就是小短身……是不是因为你不想以后有一天再一次失去她？”
韩弃身子一颤，骤然脚步停下。
胸口起伏。
飞弦苏格蕾不说话，却是等待他的回应。
又好像，不需要等待。
如果……她说对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僵持
“那么你什么心理？”
许久之后，韩弃笑了笑，看着飞弦苏格蕾：“我这么残忍……你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飞弦苏格蕾亮晶晶。
韩弃呵呵笑闪光光。
飞弦苏格蕾回避视线低头。
韩弃轻叹看着她：“挑战你从小到大的道德准则了吧……小孩子都杀。”
飞弦苏格蕾沉默许久，摇头踢着地面石子：“我不知道。”
韩弃没有说话。
只是飞弦苏格蕾突然看着韩弃的侧脸，轻声开口：“我只知道即便虐杀一千人，其中有孩子有女人有老人……你并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只是更深沉的哀伤沉淀蔓延。”
韩弃看着飞弦苏格蕾的亮晶晶。
飞弦苏格蕾也别过头发看着他，轻声询问：“而且……你希望我因为你连小孩子都杀触碰我道德底线，从此疏远排斥你吗？”
“呵。”
韩弃轻笑一声，迈步继续走，飞弦苏格蕾弯起嘴角跟着。
再没谁说话，一直到魔空船落地学士城。坐马车去城主府。
然后下车……
没等进去。
遇到两个人。
两个似乎好久不见的人。
艾格妮丝，施耐德。
“咦？回来了？”
“……”
施耐德笑着打招呼，一如既往。
艾格妮丝神色复杂，看着韩弃没说话。
韩弃点点头，对两人温和笑容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迈步和飞弦苏格蕾朝里面走的时候，施耐德跟在一起想要说话。
却骤然看到韩弃背后还贴着纸条？
“嗯？”
施耐德疑惑：“那个孩子？！怎么？难道没死……额。”
艾格妮丝忍不住偏头笑，飞弦苏格蕾也回头亮晶晶扫他一眼。
韩弃咧嘴看着施耐德：“不是认字吗？不怕灭族虐杀啊？！”
施耐德揉揉鼻子，摊手笑着没多说，跟着一起进去。
韩弃就没他那么多嘴，都没问他们两个来城主府干什么。
当然，既然他们也到了这里。
说明奥古斯特校长，应该已经回来了。
——
“你啊……真是……”
这还是去铁荣城至今，第一次和奥古斯特校长见面。
神色复杂的目光看着憨笑的韩弃，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
其实也算出乎韩弃的意料。
事情过去半个月，加上“小短身”归来，韩弃心境平和了，似乎重新充实起来。
但在小短身死去的那一刻，他感觉从前世穿越至此的灵魂，被撕裂，被稀释。
不完整，甚至慢慢变淡。
有一刻，不是他自主的想法，而是一种本能的认知。
他似乎觉得穿越一次异世大陆的使命没完成就终结了。
当然这是可笑的。
因为韩弃穿越本来就不是为了谁，甚至他自己都没想过会穿越。
更不会想到会碰到谁，养着谁，布拉布拉的。
然而当小短身“回来”了，哪怕他重伤濒死。
但韩弃当时如果还能有力气牵动一下嘴角。
他会是笑着的。
因为那一刻，他感觉灵魂重新变得完整，稀释掉的，也重新丰盈。
因果在于，反而是他弥留之际。
可是，曾经做过的事，显然不会抹平。
虐杀的那些雷心部族族人，却差不多被乌鸦啃光无全尸。
那么亲眼看到或者不是亲眼看到的人，要怎么面对他们看到的一切，怎么去感受。
或者说……接受？
韩弃回来看到那些弃儿包括自己最亲的几个徒弟，几乎都对他产生了距离感。
甚至还有敬畏。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哪怕那些弃儿城民尊敬他，但不会害怕畏惧。
至少那些徒弟绝对不会。
可现在也会了。
更别说，不是弃儿，不是徒弟的。
飞弦苏格蕾，是第一个接受他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在于从小那么有教养教条古板懂礼数，阴暗面一点都不接触，纯洁正直三大美女。
亲眼看到杀人都不会太舒服。更何况还是虐杀。
虐杀的，还是平民。
没有战力的老弱妇孺……
以及孩子。
情理之中在于。
两人不是没一起杀过人。原来三班幸存就三个，其他二十多个哪去了？
还有，她的那句话。
很简单的一句话。
“当我看到你虐杀一千人之后，有的不是快.感……而是更深沉的哀伤。”
两人相识相交这么久……
这句话……就够了。
——
“嗯……呵呵。”
韩弃一如既往憨笑，就好像从来没离开过学士城，从来没去过铁荣城，从来都没有小短身抢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发生过一样。
单手行礼。
如果不是头发还没来得及剪掉，此时已经三寸发茬了。
“咦韩弃你头发真是黑色的啊。”
空间魔法至高神哈丽特导师此时很突兀的就给出这么一句，几人包括神色复杂的奥古斯特都看过去。
韩弃一愣，揉揉发茬：“反正不是绿色。”
奥古斯特叹口气，将目光挪到施耐德和艾格妮丝身上：“你们呢？和他们一起，还是碰巧遇上？”
施耐德轻笑：“碰巧遇上的。”
奥古斯特点头：“都找我有事，谁回避谁先说？”
韩弃起身示意飞弦苏格蕾：“当然我们回避，其实我都回来了，很多事也不急了。”
奥古斯特示意哈丽特带两人先离开，却是被艾格妮丝拦住。
“不用……说的是一件事。”
奥古斯特一顿，看着艾格妮丝。
艾格妮丝行礼看向韩弃，韩弃沉默片刻，耸耸肩笑着坐下。
“和我有关？”
韩弃看着艾格妮丝。
艾格妮丝出神：“最近的神赐大陆……发生的一切都和你有关。”
韩弃摇头：“我看这么说不准确。应该是神魔大战后至今的一万年，发生的一切都和圣庭有关。”
“呵。”
飞弦苏格蕾偏头笑，施耐德也是忍俊不禁。
然而以往早炸毛和韩弃呛起来的艾格妮丝，却低头沉默一会，居然点头认证：“是……我同意。”
“……”
“……”
“……”
全都愣住，施耐德都惊讶。
不停打量艾格妮丝，不算使眼色，至少也带着提醒和询问。
反而韩弃咧嘴，无奈摇头：“尊敬的艾格妮丝殿下，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的立场……”
“你给我滚！！”
艾格妮丝瞪眼看着他呵斥。
奥古斯特呵呵笑着，飞弦苏格蕾亮晶晶。施耐德也笑。
哈丽特已经先一步出去了。
此时的氛围，倒是比较轻松的。
——
“奥古斯特校长。”
不过轻松归轻松，那只是氛围，不代表结果。
沉默片刻，艾格妮丝看着奥古斯特，平静开口：“今天在这里的，都算是顶级势力代表。同时也有当事人，很多事，不用避讳。”
奥古斯特点头：“是瓦里斯找你递话过来？”
艾格妮丝不置可否：“制裁韩弃是没有任何意外的，他希望你把人交出去。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
奥古斯特嗤笑：“难得啊。当时即时魔法通讯讲话的时候，他多嚣张？现在居然做出最大让步了？”
艾格妮丝不会接话，嘲讽教皇的，也只能是奥古斯特这个年纪地位和她爷爷基本平辈平等的校长大人。
“但是……”
艾格妮丝转折了一下，看着韩弃：“我碰到他之前就听说他回来了……所以刚刚发了极速鸟过去给教皇陛下。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些什么改变。”
奥古斯特一顿，点头看着韩弃：“是了。听说孩子居然复活了？真的假的？怎么复活的？当时谁看到都死透了。不然契约都立不成。”
几人都笑了，施耐德突然拍手示意韩弃：“来！转过身给校长看看你后背的字条！”
韩弃干笑，背对飞弦苏格蕾，飞弦苏格蕾别过头发亮晶晶，随手给他撕下来。
“什么东西？”
奥古斯特上前索要，飞弦苏格蕾倒是没拒绝。
奥古斯特拿起一看，失笑摇头攒成一团砸向韩弃：“还挺光荣啊？你比消失万年的魔族都残忍狠辣无情，这成威慑手段了？”
“不是……”
韩弃摊手，很是惭愧自责：“其实吧，我有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可能在雷心部族发作的瞬间没法为自己行为负责。”
几人都不知道这什么梗，但韩弃也没在意这个。
只是看向艾格妮丝，韩弃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妮丝啊，咱们凭胸……凭心而论。”
诚恳的目光，韩弃开口：“孩子没复活，是我寄托心灵找的替代品……不信你之后自己看。”
奥古斯特下意识要说话，不过瞬间收起表情。
飞弦苏格蕾也亮晶晶，始终不变。
施耐德似笑非笑看着韩弃。
艾格妮丝不置可否。
“从始至终，这件事我有任何一丝选择余地吗？”
韩弃继续开口：“即便彼此矛盾不可调和，却只是圣庭针对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任何谁对抗。我唯一的心愿和目标谁都清楚包括你，包括施耐德……就是改变弃儿现状。”
探身看着平静低头的艾格妮丝，韩弃开口：“我不是没邀请过圣庭参与进来。”
看向奥古斯特，韩弃开口：“我想如果真的是参与共赢，校长大人即便和教皇陛下有冲突，也未必不会接受吧？”
奥古斯特嗤笑一声。
倒是也没否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