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砸招牌？
赵昀家烧菜比较讲究养生，一般不怎么放味精这种化学品，而且鱼本身就是比较鲜的食材之一，不需要放味精，烧鱼汤就更是如此了，喝的就是原汁原味的。
赵茜自己尝了一口汤，才发现有点不对劲，鱼汤比以前烧的鲜美很多，而且好像不是那种味精鸡精搞出来的化学品味道。
“说你手艺渐长嘛，你还不相信。”赵昀一边说，一边又夹了一小片鱼头吃了一口，满意的冲苏铭点点头。
赵茜飞快的在几个盘子里夹了点鱼，分别品尝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一样说：“哦，老赵，你故意吹捧我吧就，我手艺还是原来那样，是这些鱼肉质特别好。小苏，你这些鱼不是都在湖里养的嘛？怎么吃起来比纯野生的还好吃？而且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说不好是什么，一般的鱼好像都没有，是不是放什么添加剂了？”
听赵茜这么说，苏铭总算放心了，事实证明，水军湖里的鱼，在太岁泡出来的水滋润下，味道的确不同凡响。
“味道”这种东西，其实是很细微的，有时候还会有心理作用作祟。之所以让赵昀赵茜他们尝尝，就是为了避免自己先入为主的主观看法，赵昀赵茜一家并不知道这些鱼生活的水源与众不同，而且以赵昀的实力，他们一家都算是吃过见过的主，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就足以说明水军湖的鱼的确很不错。
“哪有什么添加剂，要是加了那东西，我哪会朝你家送，我们动物园水质就是好！您看江豚什么的，之前都在我水军湖里住着呢，不都好好的。”苏铭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正在埋头大吃的苏猛：“这家伙平时就直接喝湖水，你看，长得多壮实！”
“哦哦哦，是这样啊……”赵茜听苏铭这么说，最后一点疑惑也打消了，夹了一大块鱼给橙橙：“多吃一点，今天的鱼特别好吃！”
很快的，一大桌子鱼全部变成了骨头，橙橙还拿着一条好长的黑鱼脊椎骨在嘴里嗦，赵茜在一边收拾碗筷，赵昀坐在沙发上，泡了两杯茶，然后摸出来个古香古色的烟斗点着，抽了两口，对苏铭说：“既然你的鱼质量过硬，那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跟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多定你的鱼！”
“不用不用，我不是说，我有个计划嘛，现在看来，可以实施了……”苏铭小声的把自己的计划和赵昀说了。
赵昀听完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指着苏铭无奈的笑起来：“那些店我可都是有股份的，你小子，是要砸我的招牌啊！”
“所以得先和你说呢。”苏铭也在笑。
“砸我的招牌，还要告诉我一声，你小子坏到家了。”赵昀也没反对，想了想，点点头说：“行吧，把握分寸就好，千万别弄巧成拙了，那几家店老板和我关系不错不说，我还都有股份呢。”
“放心吧……”
……
世界上大多数行业，都是靠为其他人提供服务和产品，出售自己的劳动力赚钱，但有一种行业，什么都不用做，到处吃吃喝喝，吃完喝完之后，还指点江山一番，给人找茬挑刺，临了也不用买单。
这种人，就叫做美食家，或者家伙美食评论人。
美食评论一般是一个副业，美食家本身就是有名的大厨，收入不菲，不需要靠着商家给的赞助过日子，同时有着非常丰富的专业知识，立场比较中立，给出的评论可信度也比较高，著名的美食家的评论，甚至可以很大程度的影响一家店的销量。
不过在国内，所谓的美食评论家，大多都是托，文字的功夫比嘴上的功夫厉害，靠着拿商家的回扣过日子。
去年的时候，阳川市专门开办了一个美食栏目，每周一期，介绍阳川市和周边的美食。最初的时候，请了一个本地的所谓美食家。这个人主要身份是网络大v，靠着在网络的粉丝，推销各种食物为生，说的好听点，就是自由职业者，说的难听点，是无业游民。这种人给出来的评论，实在不太靠谱，他每一期节目，说得都是好话。观众也不傻，一眼就看出来是个托，所以这档节目，一直也不温不火的。
前几个月，节目都快要办不下去了，电视台下了大力气，从省会请了一个老外来担任嘉宾。
这个叫做思贝儿的家伙，是法国人，曾经上过两期‘舌尖上的华夏’，以有个性的评论而出名。他本人则是经过认证的米其林三星大厨，在法国有好几家自己的饭店。
在厨师界，米其林的三星大厨基本已经是最高荣誉了，差不多就是这个行业全世界的顶尖一流。
思贝儿来电视台做了几期节目之后，由于品评客观，态度专业，居然一下子把阳川电视台的这档节目收视率拉高了不少，虽然还比不上几挡热门的综艺节目，可也算是阳川市家喻户晓了，市民闲暇之余，不少人也会看的津津有味。
阳川美食这档节目的主持人，和南宫嫣关系不错，算是职场上的好闺蜜了，南宫嫣这几天和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然后阳川美食，就准备做一档关于常见淡水鱼的节目。
“众所周知，淡水鱼是我国销量最大的鱼种，和其他名贵的食用鱼类相比，四大家鱼尽管在味道上可能略有不如，但由于其价格便宜，便于养殖，因而成为了广大市民餐桌上最常见的美食。这一期节目，我将和思贝儿先生走进几家经营淡水鱼的饭店，去寻找最美味的淡水鱼。”
第一站，就是动物园曾经聚餐的渔乐园，这里可以算是阳川市最大的专营鱼类的饭店了。
饭店里还在营业，拍摄的地点，就放在角落的一个半开放式的雅间里，思贝儿尽管是来品尝美食的，可还是穿了一身笔挺的小礼服西装，头发梳的锃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头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呢。
服务员接二连三的把各种鱼做成的拿手菜送上桌子，没多久就摆满了一桌。
“哇，不愧是阳川市最大的专营鱼饭店，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样子。思贝儿先生，就请您品尝一番吧。”主持人在一边说。
思贝儿却没有动筷子，而是望着面前的鱼，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说：“东方人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仅仅从外表看起来，这家酒店的厨师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色泽、香味都非常棒，甚至不用吃，我就可以猜到，这些鱼的味道不会差。不过，在我个人认为，作为一个厨师，把食材变成美味只是第二步，而第一步，则是要在众多看上去差不多的食材中，敏锐的挑选出最好的那种！”
第一百六十九章 嘴刁的老外
听思贝儿这么说，主持人似乎不太理解，问：“思贝儿先生，那您的意思是？”
“我认为出色的厨师，不仅仅应该拥有烹饪的技能，同样，也应该能分辨出食材本身的品质。就用你们的鱼举例吧，同样的一道红烧鱼，同样的厨师，甚至在各方面条件都完全一样的情况下，味道难道就一定相同了嘛？不不，高品质的食材，拥有天然的优势！据我所知，在华夏的厨师学徒，一开始并没有资格直接做菜，而是要先学买菜，就是这个道理。”
思贝儿先生一边说，一边很熟练的用筷子夹了一小片红烧鲫鱼，下筷子的位置，不是没有刺的鱼肚子，而是鱼眼睛下面的一小片嫩肉。
“恩，正如我的舌头告诉我的，这条鱼很美味。尽管放了很多味道浓重的人工调料，可依然不可能阻挡住鱼本身的鲜美味道，调料很完美的融入了鱼肉，而鱼肉本身的鲜美也被调料所激发出来了。可见，这家酒店有一位高水平的厨师先生。”
思贝儿放下筷子说完之后，在一边站着的大堂经理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可是……”思贝儿又话锋一转：“东方有句话：学无止境。同样的，美食也是如此，难道因为这道菜味道很好，我们就可以停止对更美味的食物的追求了嘛？不不不……”
围观的群众睁大了眼睛望着思贝儿，也不知道这个老外到底要说什么，他的意思，到底是这条鱼好呢，还是不好呢？
渔乐园的大堂经理也很郁闷，这老外搞什么东西，到底是来捧场的，还是来拆台的？他向主持人投去一道求助的目光，主持人也是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耸耸肩。思贝儿先生的思路一向以独到，甚至是‘诡异’著称，有时候的确会在节目上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言论，连她这个主持人都无法控制。
可是，这档节目的收视率之所以能提高，恰恰就是因为思贝儿这种独特的风格，很吸引眼球。她这个主持人其实就是个跟班打杂的，完全不可能去干涉思贝儿的行为。
思贝儿旁若无人，接着说：“目前从厨艺、调料两个方面来说，这条鱼没有太多的可以改进之处，即便是我来做，恐怕也不会更好，毕竟我更拿手西方菜式。但我的舌头告诉我，这是一条在池塘里长大的家养鱼。所以，在鱼肉的滋味上，少了几分野生的生动活泼……”
说完，朝着大厅经理点点头，“英俊的主管先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生动活泼，吃个鱼还要生动活泼？你咋不去吃活的呢，保证生动，他么的死老外！”
大堂经理心里骂了一句，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说：“哦是是是，是家养的，不过可不是喂饲料长大的，我们和供应商合作很多年了，他家的鱼质量绝对没问题。”
大堂经理也是郁闷，这种家养鱼进价比较便宜，平时客人来点鱼，吃的就是这种，也没听说谁吃的不好，这个老外嘴太叼了吧，居然一口就吃出来其中的不同了！
于是连忙招呼了服务生，让重新做一份。没多久，一份新做的鱼汤端了上来，乳白色的鱼汤中，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
“恩，这就好很多了！”思贝儿这次连鱼肉都没有吃，直接喝了一口汤，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鱼汤说：“这次我从中，尝到了一股天然和自由的味道，对于鱼儿来说，这很重要。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一条野生鱼类吧？”
“是的，思贝儿先生！”大堂经理也算是够够的了，这次又搞出什么‘自由’，他咽了口口水，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这是我们阳川市最大的水库，花亭水库的鱼，花亭水库的面积非常大，又连着长江，可以说就是野生环境了，而且水库的水质非常的好，所以养出来的鱼特别鲜美。”
说完，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进价也很贵，同样的鱼，比刚才的人工家养鱼贵了20%。
“如果打分的话，我给第一次吃到的鱼，打60分，而这条鱼，我可以给80分！”思贝儿点点头，用餐巾擦了擦嘴，看样子就准备站起来走。
主持人是带着‘任务’来的，见思贝儿要走，连忙就想得找个法子，把话题朝南宫嫣交代的方面引，可还没等她说出口，渔乐园的大堂经理就主动问：“思贝儿先生，为什么是80分呢，您不是说这条鱼非常好，还很活泼自由什么的嘛，就算没有一百分，90分应该有吧？难道是我们的厨师没有做好？”
“哦不不，这不关你们的事，而是我这个老头子的一点坚持。”思贝儿笑着摇摇头：“我认为，只有极品的食材，才有资格达到90分以上，那种食材吃到嘴里，会让人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当然，这样极品食材几乎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这不是你们的问题。”
“可是，花亭水库的鱼，已经是阳川市最好的鱼了，我觉得，说不定全国都没有哪家鱼比它更好的，您说的那个也太玄乎了吧。”大堂经理嘀咕了一句，心想好么，这次有冒出‘奇妙’来了，死老外你怎么不说吃了能成仙呢？
边上有个服务员很小声的提醒说：“经理，上次动物园不是送来一百多斤鱼嘛？”
“动物园的鱼也是在湖里养的，那个湖平时还有人划船什么的，养出来的鱼估计还不如家养的呢。”大厅经理皱皱眉小声说。
“试试看就是了，说不定能符合这个老外的胃口呢。”
大堂经理想了想，把主持人拉到一边，商量说：“我们这里还有一批鱼，不过我心里也没底，万一老外吃的不好，那可就砸了招牌了。”
主持人心知肚明，很善解人意的说：“没关系，我们又不是直播，你把那些鱼做出来，思贝儿先生要是觉得不行，最后这一段我们播出之前剪掉就是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80的菜100分的食材
很快的，又是几道鱼重新做好端上来。
仅仅从外形上看起来，和之前的几条鱼做法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蒸煮煎炸，放在一起也看不出高下。
思贝儿这次选了一道调料味道很重的剁椒鱼头，用筷子把一份剁椒鱼头上的辣椒全部抹到一边，然后用把鱼头上眼睛的下的那一小块嫩肉跳起来，放到嘴里尝了尝。
“思贝儿先生，这次怎么样？有没有迟到您说的那种神奇的感觉？”女主持人在一边忍住笑问。
思贝儿没说话，挥挥手示意女主持人不要打扰他，然后又挑起一块鲫鱼脖子下面的一点肉，这地方是连同着鲫鱼的头和肚子，一般来说，是鲫鱼浑身腥味最重的地方。当然，如果鱼肚子里的黑衣没有清除干净，那鱼肚子才是最腥的，不过渔乐园的大厨显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吃完后，思贝儿依旧没说话，又挑了其它几条鱼身上的一小部分品尝，最后吃到黑鱼炖豆腐的时候，他甚至没去吃鱼，而是夹了半块豆腐。
周围人看的啧啧称奇，要说这个老外也奇怪，下筷子的位置都是一般人不愿吃的，比如肉比较柴的鱼背、刺比较多的鱼尾，还有腥味很重的部位。
“经理，这老外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刚才提议用动物园的鱼的那个小员工，小声的问大堂经理，这些部位的鱼，一般都没人吃，都是最后收拾收拾，用来当泔水喂猪的。
“你懂个屁，越是这些原本不好吃的部位，才越能说明食材的真正质量差别！”大堂经理小声说，他一开始还觉得思贝儿有点太神神叨叨了，吃个鱼还讲什么感觉，可现在对思贝儿倒是有点佩服起来，果然是真正的行家。
所有人就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思贝儿吃鱼，看人吃东西嘴馋，思贝儿吃得很慢，却很精细，让人看着忍不住就有一种‘我也想尝一尝’的感觉，大厅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偶尔还能听到细微的咽口水的声音。
思贝儿不急不忙的把所有新做的鱼都尝了一边，最后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清水淑淑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思贝儿先生，这次的鱼，您可以给多少分？”女主持人看时机到了，连忙问。
思贝儿这个慢性子简直要把人气死，他不慌不忙的摇摇头，“先不打分。经理先生，您可以做一份生鱼片给我尝尝吗？就用就一批鱼。”思贝儿指指动物园的鱼。
“生鱼片？那不是三文鱼才能做生鱼片吗？四大家鱼和黑鱼怎么做？”大堂经理有点不解的说。
“不不不，大和民族虽然是生吃的大师，但最早的生鱼片，却是从你们的唐国传过去的，叫做切鲙。四大家鱼都可以用来做生鱼片，当然，这种鲫鱼就算了，鱼刺太多了，肉质也不适合。”
思贝儿说完，大概是怕大堂经理和观众误会，于是对着摄像头笑着说：“从味道上来说，渔乐园厨师先生的手艺无可挑剔，刚才第二次品尝的水库的鱼，和第三次吃的鱼，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距。我之所以要吃生鱼片，是想要确定食材本身的品质到底怎么样。”
老头思贝儿是大牌，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没多久，一大盘生鱼片就端了上来，几种鱼都选取刺少的地方，片成一片一片的，摆在盘子不同的位置，组成了一个生鱼片拼盘。
思贝儿喝了一口水，然后挨个品尝了几种鱼做成的生鱼片，最后放下筷子，这次也不用别人催问了，直接对着摄像机说:“这次，我还是给80分……”
“哦……”周围一阵有些失望的低呼声，搞了半天，还是一样嘛。
思贝儿旁若无人的接着说：“任何鱼，只要是用大量的调料烹饪出来的，就不可避免的掩盖鱼本身的鲜美滋味，所以在我看来，绝不可能超过85分，所以，八十分已经可以算是很高了。但是……如果仅仅就食材本身而言……”
思贝儿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生鱼片，发出一声满意的赞叹，说：“这些鱼，可以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淡水鱼了，如果让我给这些鱼打分的话，在淡水鱼中，可以给满分！”
一向以挑剔而著名的思贝儿居然给出了满分！连主持人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追问了一句：“思贝儿先生，您是说，这些食材是极品？”
“当然！”思贝儿用力的点点头：“很难想象，这居然是在人工湖里养出来的鱼。如果不是事先告诉我这些鱼的来源，我一定会以为是在某个自然水源的发源地，比如说冰川或者人类从未涉足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美味！”
说完之后，思贝儿笑着耸耸肩：“很可惜，法国人没有吃这些鱼的习惯，否则我真应该定一批到我的餐厅去。不过谁知道呢，也许法国人不喜欢吃中国的鱼，是因为他们没有尝过这样美味的。”
说完之后，思贝儿问有点愣在一边的餐厅大堂经理：“我觉得，您可以大批量的订购这种鱼，将来的销路一定会很好的。”
“啊？”大堂经理这才回过神来，还有个屁的鱼，动物园总共就送来一百多斤，今天给思贝儿品尝，就用掉了二十多斤！不过他脑子转得快，连忙对着摄像机说：“我们这里还有很多这种鱼，欢迎大家来品尝。”
女主持人见目的圆满达成，忽然灵光一现，想来个锦上添花，补充问：“那思贝儿先生，请问这种鱼除了美味之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营养价值？”
思贝儿摇摇头，笑着说：“我想如果我说，吃了这种鱼可以提高智力，增强身体素质什么的，观众肯定更爱听。可事实上，我只是一名厨师，一个不算顶级的营养师，更不是科学家，所以我无法告诉大家答案。不过，我想，享受美味会带来愉悦的心情，世界上有什么能比心情愉快对身体更好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谁说老外就没有人情好讲，谁说老外就一定大公无私？
全世界就没有不贪腥的猫，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资本主义的乌鸦尤其黑！
思贝儿先生的确有着世界一流的厨艺，对于美食的评论非常客观，声誉良好。
但这并不代表，思贝儿就活在真空中，完全不通人情世故。
赵昀作为吉尼斯亚洲区的认证人之一，和国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头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头衔，家中往来无白丁，当然是和思贝儿先生认识的。
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在做这个新闻之前，苏铭首先请赵昀做东，把思贝儿请到赵昀家吃了顿饭，饭桌上就全部是水军湖的鱼。
思贝儿看着满桌子的鱼，当然觉得很奇怪，赵昀解释了一下，这是他一个朋友用‘特殊方法’养出来的鱼，请思贝儿先生品尝鉴定一下。
所以，现在阳川美食节目里播出的这段节目，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在赵昀家里‘预演’过。思贝儿当时在赵昀那里，吃了这些鱼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和电视上是一样一样的。
当然，思贝儿先生的职业操守还是杠杠的。就是因为先吃过这些鱼，鱼的味道让他认可，他才同意帮着赵昀，或者说帮着苏铭演这一出戏，如果这些鱼本身的味道不行，或者一般般，思贝儿即便和赵昀有交情，也不可能干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
苏铭本来还想给思贝儿塞一张卡什么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老外的思维模式和咱们这里不太一样，说不定会弄巧成拙，于是给了思贝儿一张自己的名片，将来如果思贝儿想要从自己这里卖鱼，可以打七折。
“你这算不算是玩弄民意啊？”南宫嫣也在水榭里一起看电视，抱着一只怀孕的猫，一边挠着猫耳朵，一边笑着问。
“你就不能换一个身体健康的折腾！”
苏铭把大肚子猫从她怀里拎出来放猫窝里，随后拽了个正在睡觉的家伙，放南宫嫣怀里，才说：“我这怎么能说是玩弄民意呢？充其量叫做彩排！你们电视台节目不都有彩排嘛！还有那些真人秀，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按照剧本来。”
“这你都知道？”南宫嫣睁大眼睛。
“观众都知道，你当人家傻啊。无非就是图个乐而已，明星在上面演戏，观众在下面看的笑哈哈，大家心知肚明，各取所需。看破不说破才是好朋友。”
苏铭站起来套上外套朝外走：“不跟你说了，我去水军湖安排起鱼。厨房里有饭菜，你要饿了自己热热吃。”
“听起来怪怪的，也没有个明媒正娶什么的，怎么好像就把日子过上了呢？”南宫嫣一翻白眼。
这一期的美食节目播出之前，苏铭就已经接到了渔乐园供应部经理的电话，希望从他那里定一批鱼。节目播出之后，前面几个苏铭曾经送过鱼的酒店饭店，也纷纷的来了电话，希望可以进一步合作，给苏铭下了买鱼的订单。
这么一来就需要大规模捕捞，上次那样小打小闹肯定不行了。光是这些酒店的大订单，第一批就要送十几吨过去，如果卖的不错，以后每周还要送货。
水军湖已经被半封闭起来了，一半的湖面上，用漂浮物拦住，不许游船过来，另一半的湖面上，停着几艘临时改装成捕捞船的游船，一群工人在岸边梳理渔网。
捕鱼是个技术活，渔网千丝万缕的，稍稍不注意就会缠绕在一起，缠的太多，一张网就算是废了，捕捞之后下网也有讲究，要是没点技术，很容易伤到鱼，就算当时不死，也活不了多久。
“苏哥，你要不要玩玩？”梁实拖着一张大网走过来，笑呵呵的问苏铭。
“算了吧，我可摆弄不好这玩意。”苏铭赶紧摆摆手。
苏铭小时候也用渔网捕过鱼，不过他手比较笨，一张几米长的渔网搞半天都搞不好，最后愣是还没下水就缠住了。后来他就没碰过渔网，再说了，站着不如躺着，这种体力活还是工人们去做比较好，自己在岸边欣赏欣赏就好。
几条船同时开动，从岸边拖着网朝湖对岸开去，湖面上泛起大团大团的水花，所过之处像是开水一样沸腾起来，波光粼粼，大大小小的鱼都被惊动了，到处乱窜。这一窜正好就被周围的网给黏上了，还有些鱼受惊从水里跳出来，在湖边看上去，就好像那些鱼主动朝网里跳似得。
梁实之前还问过，要不要把先放水，把水军湖里的水放掉一部分，便于捕捞。可水军湖实在太大，放水的话工程量太大。苏铭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用精神力深入湖水之中，让一群群生活在中下游的鱼主动朝上面游，自投罗网。
半年下来，大头鲶鱼已经长到了夸张的十几斤重，虽然在战斗力上不如比较凶悍的黑鱼，但是作为苏铭的直属小弟，大头的智力要比其他的鱼高得多，而且还有‘带小弟’的权力，湖里的鳄雀鳝目前全部归它指挥。
按照苏铭给出的标准，大头鲶鱼带着鳄雀鳝，在水底把黑鱼中体型比较大的家伙，全部赶到湖的另一侧，避免给捞起来。
留下这些大黑鱼是有目的的，一方面是来年生小鱼，另外一方面，水军湖其他鱼的‘食物’，大多都是黑鱼的粑粑，大黑鱼体型大，拉的粑粑当然也就比较粗壮，留下它们，只为来年大规模的造粪。
虽然说用黑鱼粑粑喂鱼，没什么不卫生的，反而相当环保，这可事毕竟想起来挺膈应人的，所以苏铭除了梁实之外，谁都没告诉。
快到晚上了时候，一共捕捞了接近二十吨鱼，几成几批，全部给各大酒店送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苏铭的手机短信就不停的叫唤，收到好几个银行到账通知短信，都是各大酒店打过来的鱼款，等苏铭醒过来之后算了下，差不多29万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此消彼长
整个水军湖里的鱼密度其实不算高，按照混养产量计算，家养鱼的话一亩高产可以接近4吨，普通的话两三吨多也是有的。
水军湖除掉周围的少量浅水区之外，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亩可供养鱼的面积，如果‘满员’计算的话，足够养400吨鱼。不过水军湖毕竟不是家鱼塘，还承担着接待游客的作用，当初能以低价承包给苏铭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的，所以苏铭当时养殖的密度并不算高，大致估计过，整个水军湖里，每年大概能有两百到两百五十吨鱼之间。
按照市价，如果能全卖掉，三四百万的样子，不算什么惊人的数字。
但利润很大。水军湖的人工和饲料基本是不要钱的，早在其他地方赚回来了，还有的赚。鱼苗嘛更是一毛钱没花，除了起网时候雇了一些工人花了点钱，基本就没别的大花费了，可以说都是白赚。
何况，现在的水军湖可不仅仅只能出产两百多吨鱼而已！水军湖和水库的大通道已经打通，只要销路跟得上，完全可以把花亭水库里的鱼也弄过来卖，要知道，花亭水库的养殖面积在水军湖的十倍以上！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有销路。没有销路，就算有一万吨鱼也没用只能等着死掉发臭！
目前几家大酒店得而订单，但并不足以完全消化水军湖里所有的鱼，动物园在湖边摆摊卖鱼，就是个小噱头，每天卖个两三百斤，算是为动物园员工又找一条创收的小路子，但并不解决水军湖的大问题。
所以说到底，还要在鱼市场里想办法，阳川市的鱼市场面向全市老百姓的，有众多的小鱼贩，这里才是销售主战场。
可鱼市场的销路，并没有那么好打开。
酒店饭店走高档至少是中档路线，而大多数小商贩是面向老百姓菜篮子的，还是以稳妥为原则，不愿意轻易更换供应商，而且小摊贩太多了，很难一家一家的去沟通推销。
还有一个潜在的原因，鱼市场里的商贩不愿意换供应商，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现在的供应商，是花亭渔业公司。
一方面，花亭水库的鱼，并不比水军湖差多少，至少一般人不一定能尝的出来。另一方面，在水产市场混的，都清楚，花亭水库的背景不是太干净，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以前有过换供应商的小商贩，可结局并不是很好，很快就被以各种方式，排挤出了水产市场。
“这不合适吧，不是说打黑除恶嘛，难道这么一个大毒瘤放在这里，就没人能管了？”苏铭瞪着眼问苏猛。
苏猛恶狠狠的挥舞了两下拳头，看样子是要武力解决。
“这当然不行了，我们是守法公民！这事让我好好琢磨琢磨！”来硬的肯定不合适，花亭公司这种欺行霸市的行为，虽然是众所周知，可你要是真去细想，还真抓不到他什么违法的证据，总不能说那些鱼贩子怕被周金报复，就说明周金犯了罪吧。
苏铭就算现在各方面有点背景，但也不能遇到事就乱来，必须在现有的规则里面玩。
何况，最近这个大毒瘤周金同志，非但没有任何的非法行为，反而成为了正面典型。
周金同志如愿以偿的，混进了革命队伍，成为了市政协的候补委员！
“周哥，从今以后您就是步步高升，将来做官发财都不在话下，到时候兄弟们还指望您提拔。”
最高兴的是光头男，原以为跟着周金没什么指望了，没想到周金人在医院，手却伸得很长，居然异常迅速的混了个候补委员。
虽然是候补的，可说白了和正式的没区别。有个考察期，不过就是走走形式，跟预备党员考察似得，只要考察期里不杀人放火，考察期一过就可以递补。
光头高兴，周金却不太高兴起来。
期盼了好几年的事情终于梦想成真，按理说应该很兴奋才对，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周金总觉得美中不足，心里憋憋屈屈的。
为了这事，他钱花的海了去了，比预计中的多出来一大截，搞得渔业公司都快没有流动资金了。
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讲，流动资金就是血管里的血，一旦资金运转不灵，整个公司都要瘫掉。而花亭水库又不像其他实业公司，可以从银行搞抵押贷款，水库是租的，就快要到期，实体产业，也就一栋自建的小别墅，还没房产证，几辆车几艘捕鱼船，都有些年头了，抵押不到几个钱。
要是在原来，这也不怕，毕竟只要渔业生意正常运行，钱总会源源不断的赚到，何况又快年底了，正是鱼上市的时候，把鱼一卖，钱很快就会回笼。
最近他一心都扑在进政协的事上面，对于水库关注少了点，直到政协尘埃落定之后，才又重新关注水产生意。前期死了一部分鱼，后期要好点，不怎么死鱼了，鱼也长势喜人，比往年要肥壮不少。
眼看着就能赚到钱了，可有几个和他有长期合作的大酒店，却忽然通知，暂时不从水库定鱼了！
周金明锐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
对于水库的总产量来说，这些订单不算大，并不致命。他主要的销售渠道，是本地的鱼市场，还有销往外地。
可高档酒店的鱼款是一次性结清的，可以在短时间内几十万几十万的回来，而鱼市场却不同，回款相对比较慢。
另外，给大酒店供鱼，从某种角度来说，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打响名声，让这些大酒店为水库的鱼背书。
比如说，某某某五星大酒店，用的都是我的鱼，我的鱼在某某大饭店销量非常好，名声打出去了，来卖鱼的自然就多，就会有更多人愿意合作，愿意购买水库的鱼。
可相反，要是传出去，某某某大酒店以前一直用水库的鱼，今年却不从他这里进了，而是换了一家，那对于花亭渔业的声誉就是个很大的打击。
本地市场暂时还不会受到影响，因为阳川市鱼市场就是他周金说的算，暂时没有哪个鱼贩子敢去定水军湖的鱼；可外地的那些销售商就不同了，有些大销售商，实力不在周金之下，从他这里买鱼，是看上了水库鱼的质量好，有名气，而不是因为周金有势力。
所以，那些酒店的销售量虽然不大，但意义却很重要，要是被人抢走了这些订单，可以预料，将来花亭渔业的订单会越来越少，更多的人，尤其是外地的销售商，会把目光转向水军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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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周老板又在作死了，那话怎么说来着，不作不死，你们讲，这次要不要彻底搞残他？
第一百七十四章 蚁穴
对于周金的想法，光头男却不以为然，说：“周哥，你想多了吧，水军湖能有多大？撑死了两三百吨鱼而已，就算他们全部卖掉，也不可能抢走我们的市场。”
这话其实挺在理。花亭渔业公司的养殖水面虽然只有整个水库的一小部分，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但和水军湖相比，却是个庞然大物，双方的产量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整个阳川市和全省几千万人口，市场盘子那么大，水军湖区区几百吨鱼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水军湖的鱼全卖了，也不可能对水库有致命打击，二者目前没有很直接的竞争关系。
光头之所以这么说，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实在不想再去招惹苏铭了。前后几次找苏铭麻烦，结果苏铭一个毛都没掉，他反而差点莫名其妙丢了小命。
光头这人文化水平不高，骨子里还有点迷信，就觉得这人是不是有菩萨什么的保佑，要不然怎么能这么一路顺风顺水？
周金冷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知道什么意思嘛，一个小蚂蚁在千里大堤上打了个洞，你不管它，任由他发展，过不了多久整条大堤都塌了！”
“周哥你真有文化！”光头满连忙拍了句马屁，心里有点不屑的嘀咕，老子好歹也是上完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你一个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半文盲，还好意思跟我这里拽文。
各人站的角度不同，各有各的道理。周金的想法也不算错，几家酒店同时换了供应商，而且还是同时选择了苏铭的水军湖，这绝对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现在的苏铭，又何止是一只小白蚁？虽然还不至于拥有和花亭渔业公司正面硬抗的力量，不属于同一个数量级上的选手，但已经隐隐的对花亭渔业产生了威胁。
这么多年来，花亭渔业在阳川几乎就是独霸市场，完全没有竞争对手，现在水军湖的忽然崛起，无疑是对花亭渔业的巨大挑衅和威胁。
“那周哥，怎么办呢？”光头拍了拍脑门，郁闷说：“也是奇了怪啊，我上次放进去那几条鳄雀鳝，按理说早就该把水军湖里的鱼搞得大面积减产了，可现在看来，完全没事啊。非但没事，听说那小子养出来的鱼，味道还特别的好，比咱们野生的鱼都好吃。”
“他么的真是见了鬼了，他们没减产，咱们倒是减产不少……”一个黄毛小弟在一边嘀咕的骂了两句。
这句话就跟一个雷似得，一下子把周金炸的有点开窍了。
花亭水库的那些死鱼，周金曾经去看过，有一些死的莫名其妙，有一些像是被其他大鱼或者水生动物咬死的，花亭水库这么大，渔业公司承包的水面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其它水域里水里有一些凶猛的动物也不奇怪。实际上在水库养鱼就不可能避免这种损失，算是计划内的损失，每年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只不过今年死的多了点而已。
当时周金也没太在意，可现在回头一想，似乎有蹊跷。
当日劳模颁奖之后，他和苏铭在车库相遇，还特意假装关心，其实是试探的问了一句最近水军湖的鱼怎么样。当时苏铭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周金还以为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还有其他好多的细节，包括光头当日放下鳄雀鳝之后，就受到了马蜂和狼狗的袭击……
这么多事一下子连在一起，周金猛地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当初光头去放鳄雀鳝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一直没声张，暗中把鳄雀鳝捞回来，放到了花亭水库，来祸害他的鱼！
“一定是这样！”周金气的脸都青了。
“是怎么样？”光头睁大眼睛问。
周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这个蠢货办砸了！”说完，简单的把他的推测说了一遍。
光头一肚子委屈，心想老子拼死拼活的给你卖命，到头来反而成了我的不是了？
当小弟就是这样，好处大哥拿，黑锅我来背。光头叹了口气，说：“那周哥，现在我们怎么办了？”
“干脆废了那小子，不就一了百了了！”讲话的还是刚才的黄毛小弟。
周金背着手在房里走了几圈，“不行，他现在也是市里的知名人物，直接来硬的影响很不好，一旦追查，很容易就查到我头上来。我现在还在考察期，千万不能出事。”
“那我去给水军湖下点毒。”光头无奈道。
“那就是作死！他现在都开始卖鱼了，你下毒，毒死了人，投毒大案谁都兜不住！”周金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把和苏铭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事情一点点的梳理了一遍，希望能从其中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蛛丝马迹。
“对了，你们还记得当初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要跟我请教怎么养鱼的嘛？”周金问。
“对啊，哥你当时很霸气的叫他滚。”一个小弟拍马屁说。
“那问题就来了，他那时候对养鱼一无所知，怎么短短几个月就养出了这么多鱼？还养的这么好？肯定是有指点他！”
“是不是农科院的人？听说有个研究生在帮他做事。”光头说。
“不对！”周金摇摇头：“农科院来阳川的时候，他的鱼已经养的有声有色的了，肯定在那之前！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们在河边被马蜂蛰，一开始是因为有个钓鱼的老头，后来那个老头跟那小子他们一块走的，是不是？”
“对对对，有这回事！”光头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初河边发生的惨剧。
“说不定跟那个老头有关，你们去找找那个老头，我总有种直觉，八成跟那个老头有关，找到他，说不定就能找到突破点！”周金当了预备委员之后，说话越来越文绉绉的了，突破点这种词都能冒出来。
“那不大海捞针嘛！去哪找！”光头傻眼了。
“不是有监控嘛，掉出来看看，幸亏我病了，几个月前的监控应该还没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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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虽然我不怎么出现在书评区，书里也很少说话，不过书评我每天都看的。总是被你们猜到后面的大纲，有种好羞耻的感觉啊……捂脸……
第一百七十五章 周金的计划
人有的时候不能不相信命，有很多事回头看看似乎早就注定好了似得。
比如，如果周金没有生这场大病，没有住院，一直在别墅管着整个公司的运行，那么手下的小弟就不敢偷懒，湖边的监控录像早就换过了，他就不可能在找到当初在湖边钓鱼的老头朱成贵，也就不会再发生后来的事情。
可偏偏由于苏铭搞鬼，周金生了一场大病，来不及更新监控录像，于是非常幸运的从好几个月前的监控画面里，找到了这个老头。
周金在派出所有些关系，虽然关系不至于好到帮他为非作歹，但凭着他现在政协候补委员的身份，去查一个人的户籍问题还是不大的。很快就找到了朱成贵工作的地方，光头带了几个人，把朱成贵‘请’到了花亭水库。
朱成贵这段时间也挺郁闷的。
几个月之前认识了苏铭，并且教了苏铭一些养鱼的技术，心想着，以后苏铭想要把鱼养好，肯定离不了他。他本以为苏铭是那种拿着家里的钱出来创业但是什么都不懂的富二代，于是就想端端架子，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等苏铭再次来主动上门求教，那样他就占主动了，可以多提点条件，从苏铭身上捞点好处。
没想到这架子一端，就是好几个月，苏铭再也没找过他，反而把鱼养的有声有色，自己也频频在电视上露面。
朱成贵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应该放下架子，主动巴结巴结苏铭的。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卖的，当初人家事业没起步，去帮忙那叫雪中送炭，现在人家混上去了，要是在上门巴结，那就是讨饭了。
所以周金一问他关于水军湖养鱼的事情，朱成贵想都没多想，就带着几分自豪把当初怎么教苏铭混养，怎么教他用黑鱼粑粑催肥的事情给说了。
“周老板，说道养鱼，我可是一把好手。不瞒你讲，他水军湖能有今天，那全靠着我当初出的主意……”朱成贵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语气中对苏铭也颇为不满，好像觉得当初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用几瓶酒就把我打发了，太不地道。
“我说他鱼怎么养的这么好，原来是用鱼粪催肥！”光头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对周金说：“周哥，要不然我们把他用鱼粪喂鱼的事情给捅出去，人家肯定就不买他的鱼了。”
按照一般的思路，用粪便当饲料当然很不卫生，传出去之后肯定要引起轩然大波。
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周金是这方面的行业，他很清楚，对于养鱼来说，这种喂养方式，非但没有任何不卫生，反而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要是把这件事宣传出去，不但起不到任何打击水军湖的作用，反而等于帮他免费做宣传，证明了水军湖的鱼纯天然。
现在网络上三天两头就报道，这个有添加剂也不能吃，那个用了化学品有害身体，搞得人心惶惶，好像只要是人工养殖出来的就绝对不如纯天然野生的似得，宁可多花钱，也要买纯天然的。这就像是蔬菜，施化学肥料的，味道不好，卖不上价格；但施人工肥的，反而水灵灵的非常有市场。
所以周金瞪了光头一眼：“你有时间多看看书，少不学无术！”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往事’，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光头那叫一个郁闷，心想我是你这边的哎，帮你想办法出点子，你他么一句好听的没有，张嘴就骂，有这样当老板的嘛？
周金哪知道光头心里在想什么，他转头问朱成贵：“老朱头，我问你，除了这个混养和鱼粪肥的办法，你还给他出了什么点子没？”
朱成贵摇摇头：“那倒没有。”
“这就奇怪了。”周金背着手在房里转了两圈，说：“我看过他的鱼，普遍都有两年多的鱼龄了。他养鱼才不到一年，光是混养和鱼粪肥，鱼不可能长这么快啊！”
周金和朱成贵两个人都是养鱼的老手了，琢磨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水军湖里的鱼生长速度完全不合常理！要不是长得这么块，今天也抢不了花亭公司的市场。
周金琢磨着，光是自己憋在这里凭空猜测，也不可能猜出什么结果来，必须有人主动去打探。于是拍拍朱成贵的肩膀：“老朱头，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情办好了，我给你五千块钱辛苦费。”
朱成贵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虽然有点市侩，但他并不傻，相反精明着呢。他也看出来了，周金和苏铭之间有矛盾，听周金这么说，朱成贵有些唯唯诺诺的说：“周老板，要是害人的事情，为非作歹的事情，我可不敢干啊！”
“放心好了，杀人放火我也不会找你！”周金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朱成贵说了一遍。
朱成贵考虑了半天，最后才很勉强的点点头，说：“这事倒是行，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是一定！”周金冷笑着摇摇头：“做好了，五千块钱就是你的，做不好，老朱头，你以后也不要在厂子你看大门了，卷铺盖回老家种田吧。”
朱成贵脸一下子哭丧了下来，望望门口不远处的水库方向，心想我老家都被平了当水库了，还回哪去种田啊。
“好了，老朱头，你先回去吧，我等你消息。尽快办！”周金掏出钱包抽了几张一百的塞给他：“拿着先花，等事情成了，有你的好处！”
……
苏铭这两天有事没事就在鱼市场里溜达，各大饭店的销路打开了，可鱼市场的销路始终不行。还是那个原因：花亭渔业公司把持鱼市场很多年了，想要从这里下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规律，养殖业不是房地产和股票，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很难一夜暴富，只能一步步来，先壮大自己的水产业，等到能和花亭渔业在一个数量级上之后，再通过各种商业手段慢慢的蚕食。
这种做法是做稳妥的，但也是最慢的，苏铭这几天就在琢磨，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能快速的把花亭渔业公司从鱼市场排挤出去，所以才天天去市场里溜达，打探各种消息。
这天刚回动物园水榭，从群里听说友田彩也香新出了部步兵片子，正准备下载来瞄一眼，忽然电话就响了，是门卫打来的，说一个叫朱成贵的老头找他。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请教诀窍？
“朱成贵？谁啊？”
苏铭想了足足有十几秒，这才模模糊糊的记起来，好像是认识这么个人，还是第一次去水军湖和南宫嫣搞烧烤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被光头打的钓鱼老头，老头后来还教了自己混养技术。
当时自己觉得那老头有点市侩，所以后来就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他忽然找上门来要干嘛。
“哦哦哦，我认识，让他进来吧。”
苏铭耸耸肩，把电脑开着继续下片，然后随手披了件外套朝外走，不管怎么说，当初也算有过一段渊源，总不能稍微赚了点钱就不认人了。
没走过远，迎面就看到了穿着蓝布中山装的老头子，非常面熟，正是朱成贵。
“老朱啊，好久不见！”苏铭笑呵呵的上去打了个招呼，看看时间：“走，正好快到饭点了，我请你到门口小饭店喝两杯去。”
朱成贵笑的有点僵硬，嘿嘿说：“苏老板你太客气了，喝酒不急，我这是有事来找你帮忙的。”
“恩？什么事，你说。”对于这个朱成贵，苏铭虽然谈不上太感激，但毕竟当初人家指点过自己，而且按照他的方法，的确起了不小的作用，这份情义，苏铭还是记得的。
老头过得也挺苦，如果说能顺手帮他一把，苏铭倒是不介意。
也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没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朱成贵显得有点紧张，说话支支吾吾的，神色也有点闪烁，很简单的一件事，讲了半天才讲明白。
“哦，你有个亲戚想养鱼，听说我的鱼养的不错，所以来跟我取经，问问经验是吧。”苏铭点点头。
“哎对哎对，就是这个意思。”朱成贵连忙点头。
苏铭很奇怪的问：“你自己就是这方面专家啊，我这里的混养和黑鱼粪的技术，还是从你学来的嘛。”
其实水军湖的鱼好，朱成贵提供的技术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一来是两次水质的根本变化，第一次是和花亭水库打通，第二次是太岁水流入水军湖；二来，是精神力的催化。
但是这两个原因，苏铭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如果朱成贵是来借钱的，那还好说，几万甚至十万都能商量，但这个核心技术，绝对不存在商量的余地。
朱成贵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二十多块钱的烟，抖抖索索的拆开口递给苏铭一根。
“呵呵老朱，生活水平上去了嘛。”苏铭接过烟，然后掏出打火机帮打着火递过去。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朱成贵客气了一下，然后用手捂着火头凑上去点着了烟，才赔笑说：“我那点技术我心里有数，养不出你湖里这么好的鱼。苏老板，我也不是外人嘛，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
“诀窍？”听到这两个字，苏铭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本能的就有点警惕。
这就跟做贼心虚是一个道理，他想了想，才很随意的说：“哪有什么诀窍，就是按照你教的，不过我花钱买了很多净化水质的药和设备，把湖水净化了一下。当初不是也你告诉我，这里的水质养鱼不行，一定要先净化嘛？”
“哦哦哦……”朱成贵明显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然后犹豫着问：“苏总，我能不能去你湖边看看啊。”
“当然行了。”苏铭也没想太多，带着朱成贵就来到了水军湖边。
天比较冷，水军湖上有零零星星的几艘游船，另一侧靠着后山的方向，晾着一溜排大渔网，趁着这两天日头好拿出来晒晒，明天又要捞一批鱼上来。
朱成贵站在湖边，探头探脑的朝湖里望了几眼。虽然水质有所改善，但人工湖从表面上看起来，水色和水库还是有点不同的，颜色略深，看上去水很‘肥’的感觉。
“恩，这就奇怪了……”朱成贵自言自语的嘀咕说。
“奇怪什么？”苏铭问。
“要是按照我跟你说的办法，鱼长不到这么快。我看见过你的鱼，比我们这些老把式养的都好。”朱成贵笑着奉承说。
“哦？你在哪看见我的鱼的？”苏铭笑眯眯的问。
朱成贵愣了一下，然后紧跟着打了个哈哈，说：“咳咳……恩，就在鱼市场嘛，一个小摊子上，人家老板专门给我讲，是你水军湖的鱼，卖得可好了。”
“哦……”苏铭也笑了笑，没有多问什么。目光在湖面上一扫，落在远处，梁实正从里面抱着一大堆资料走出来，苏铭远远的指着他说：“那个小伙子是农科院的，最近在帮我养鱼，也不是我养的好，是那个小伙子有技术。”
“嘿嘿，苏总，您就别骗我老头子了。他们学校里出来的，读书考试行，说起养鱼干农活，哪有什么真本事。”
由于太岁的缘故，水军湖的水面上，有时候零零星星的会飘着一些‘絮状物’，不过非常少，不注意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可朱成贵眼尖，早就发现了，他指着水面，凑到苏铭边上，很神秘的小声笑道：“苏总，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在水里？”
“什么东西？”苏铭一愣，但紧跟着，就从朱成贵神秘的怪笑里明白了他的意思。
朱成贵所谓的‘东西’，并不是指太岁或者精神力什么的。
这年头做买卖都懂一些‘歪门邪道’，比如卖牛肉面的放罂粟壳，炸油条的放洗衣粉什么的，都可以让自己的‘产品’显得比其他的更好。而搞养殖的，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催肥，也有办法，可以投放一些化学品。
但这种做法一般都是违法的，鱼吃了催肥的化学品之后，虽然长得快，但体内会残留部分毒素，人吃了这种靠化学品催肥出来的鱼，会影响身体健康留下隐患。
朱成贵鬼鬼祟祟的凑上来，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否则，还真不太好解释为什么水军湖的鱼长得这么快。
苏铭当时就脸一沉：“老朱，你来我这里，我请你吃吃喝喝没问题，你有什么事，我能帮也会帮你一把。不过这种话不能乱讲的，传出去，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苏铭越是这样板着脸，朱成贵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他连忙干笑了一下：“我哪会到处乱说去啊，你放心好了。苏总，我也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放的是什么，我那个亲戚养鱼，也学着放一点，多赚点钱嘛。”
“说了没有就没有。”苏铭皱眉摇摇头：“老朱，你要是没其他事，我请你到门口吃点饭。鱼的事情不要再讲了。”
“哦哦，不用客气了。我晚上还值班呢。”朱成贵连忙摆摆手，说：“那我就先走了，你忙着。”说完，转身急匆匆的朝动物园大门口。
苏铭背着手，站在湖边望着朱成贵的远去背影，忽然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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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许笑！
苏铭一开始还不能完全确定，只是觉得朱成贵的语气和表情都怪怪的，可结束谈话之后，苏铭已经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这次来，绝对有问题，什么亲戚要养鱼来取经，完全就是个借口！
第一，自己的鱼现在都销往各大饭店，根本没有出现在鱼市场上，只有动物园里有个小摊子在卖，他却说在鱼市场上看见过水军湖的鱼，对方老板还大力推荐，这摆明了说不通。
自己整天在鱼市场逛，也没看见哪家鱼贩在卖水军湖的鱼，相反，如果向市场上的鱼贩子打听有没有水军湖的鱼，对方大多连连摆手，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因为如今的鱼市场是周金的天下，那些鱼贩子都不敢得罪周金，甚至根本不会进水军湖的货，怎么还可能还主动推销？
第二，如果他真的是来问养鱼经验的，可最后自己并没有告诉他诀窍在哪，就算按照他猜想的，自己放了‘违禁’的化学品，那自己也没有告诉他是哪种化学品。
可朱成贵走的时候，却并没有一丁点沮丧的意思，反而兴高采烈的。要么是他精神不正常，要么就是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
这一切都说明，朱成贵这家伙有问题。
“我不去惹你，你倒是来惹我了……”如果朱成贵真的有什么问题，那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指使的，苏铭现在到处都是朋友，唯一的对头，就是花亭渔业公司了。
不过，非说苏铭不去惹周金，也不合适，他最近也是在暗中算计怎么弄垮周金呢。这最多也就是两个人相互算计，这就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本事就过海成仙，没本事就淹死在半路上。
“二狗子，去跟着这老头，看看他到底去哪！”苏铭下意识的打了个响指。
结果脑袋边没响起熟悉的嗡嗡声，这才想起来，二狗子这两天好像去百花谷的蜂群里参加‘整编’了，不在动物园。
两只智力远超一般蜂的蜂后相互协助，这段时间彻底完成了百花谷的统一大业。两只蜂后大概又闲得无聊，觉得蜂群数量太多，原先的‘派系’杂乱，要重新整编队伍，于是苏铭就派二狗子回去帮帮它们。
二狗子不在，苏猛却从一棵茂密的树上生出了个大脑袋。动物园的树很多，这家伙有点朝猴子发展的趋势，闲着没事的时候，居然喜欢上了爬树摘果子。
“去跟着他，别被发现了。”
苏猛也是个不错的跟踪人选，朱成贵从来没见过苏猛，苏猛的野外生存技能又很强，不要说跟踪一个人，就算是跟踪一匹狼，也未必会被发现。
苏猛迈开大步就跟了上去。
……
“你确定他在湖里撒药了？”花亭渔业公司的小别墅里，周金听完朱成贵的话之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的兴奋！
要是水军湖里的鱼真的是用化学催肥了，那只要抓到证据捅出去，水军湖的鱼就一条都别想卖出去了！非但如此，这种大丑闻闹出来，苏铭本人也别再想承包花亭水库，甚至连动物园都要迫于压力把他开除！
人就是这样，爬的越高，越不能有负面新闻，一个大的负面新闻，就能把一个人半辈子的成就全部毁于一旦！
朱成贵犹豫了一下，说：“他并没有承认，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八成是放了催肥的东西，而且看他的表情，肯定是违法的。周总，我当时一提这件事，他脸色顿时就变了，肯定有猫腻嘛。”
周金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门，难怪水军湖的鱼长得这么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又生病又是到处活动进政协，太忙了，本该想到这一点的。
“这个事还是必须落实，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周金背着手说。
“啊？”朱成贵苦着脸说：“周老板，我从哪来证据啊？要不然您去买几条水军湖的鱼，回来检查检查不就明白了。”
水军湖的鱼虽然不直接面对市场销售，而是主要卖给大饭店，但想要弄到几条并不难，何况动物园里面也在卖，很轻易就能搞到。
不过周金觉得，最好是能直接从水军湖里捞几条来检查，免得到时候水军湖方面抵赖不承认，卖出去的鱼毕竟都转了一到手。
他吃过苏铭几个闷亏，现在也学精明了，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么大一个把柄，他一定要把证据坐实，让事情变成铁案，不给苏铭任何一丁点翻身和辩解的机会。
“光头，你晚上去动物园一趟，偷偷摸摸的捞几条鱼上来。”周金说。
“啊？！”
光头从一开始就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完全没有了平常的威风，生怕被周金点名再去对付苏铭，提心吊胆的熬了半天，没想到还是没躲开。一听周金这话，光头好悬没被吓尿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哭丧着脸说：“周哥，又要偷偷摸摸进动物园啊……”
他上次偷摸着去放鳄雀鳝，差点把小命都丢了，现在对于动物园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说到底，还是对苏铭有了心理阴影，虽然还跟着周金，但本能的就不太愿意再和苏铭作对。
也是急中生智，光头眼珠子一转，立刻找了个理由说：“周哥，动物园围墙上现在都安了摄像头，我哪进得去啊！”
“你动动脑子！”周金用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怒道：“你非翻围墙啊，饶个圈子，从后山走，后山有一块和水军湖是连在一起的，你从那地方下山，就是水军湖了！”
光头顿时语塞，郁闷的要死。另外几个小弟在边上，一个个笑得很诡异，有点幸灾乐祸的想，光头哥第一次被马蜂蛰的大小便失禁，第二次被狗咬屁股被玻璃扎，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奇遇’。
“笑个屁！”光头不敢朝周金发火，但他可不怕这几个小混混，恶狠狠的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谁他么再笑一个，晚上就跟老子一起去偷鱼！”
几个小混混立刻板着脸不笑了，一本正经的扭头朝其他地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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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忐忑的光头哥
一直在边上没敢插话的朱成贵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周老板，我们事先说好的，那个五千块钱……嘿嘿……”
“急什么？我让你去打听情况，你现在能确定吗？”周金盯着朱成贵，阴沉着脸反问：“你不能确定吧，结果还要我派人再去调查。那现在凭什么给你钱，你安心等着，要是最后证明你猜的没错，那再说。”
周金倒是不故意想要赖朱成贵的钱，他现在财政虽然很紧张，但五千块还是拿得出来的，不算什么大钱。之所以现在不给，是想用这笔钱吊着朱成贵，一来将来如果有什么事，还以为让朱成贵去做；二来，防止给了钱之后，朱成贵又把事情真相告诉苏铭，所以在没有扳倒苏铭之前，他不会给钱。
可他这么说，在朱成贵心里，却难免有另外的想法。朱成贵就是个普通农民，心眼可没周金那么多，总觉得周金这是在抵赖，用完了他之后反口不认账了。
“哎，这事闹的，当了恶人，还没赚到钱。”朱成贵郁闷归郁闷，可又没办法，周金有势力又有钱，就算不认账，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接下来大半天时间，光头男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时间一点点过去，光头男越来越紧张，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光头男不停的用心理胜利法劝慰自己，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动物园嘛，不就是偷几条鱼嘛，又不是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退一步说，就算被抓到，又能怎么样呢？无非就是逃票而已，补个票，罚点钱，再把鱼钱给了，不就完事了。
“一定没事的，放轻松，放轻松！”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按照电视里瑜伽节目教的，做了几个放松的姿势。
嗳，真别说，还挺管用的！
冷静下来之后，光头甚至还总结了一下，前几次，主要是因为大意了，所以才被马蜂蜇、被狗追、被墙上的玻璃扎烂了屁屁，所以这次一定要做好准备工作！
于是他找了一件厚实的大衣，还戴帽子的那种，再找一个口罩，把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算有马蜂也不怕！保险起见，还在大衣口袋里塞了一罐灭蚊喷雾剂。
这玩意可以用来喷马蜂，但最主要的，是可以当成小型喷火器用，因为灭蚊药剂里一般都含有酒精，对着打火机喷的话，就会形成火焰喷射器的效果。
除此之外，他还找了一根电棍别在腰上，万一再遇到狗，就用电棍把狗电晕！
想了想，还觉得不保险，在大衣口袋里塞了一大堆各种野外生存和逃生用的小工具，什么瑞士军刀，开手铐用的小铁丝，救急的云南白药……甚至还有一大块压缩饼干……
做完这一切，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到了十一点半，外面也彻底黑了下来。也是光头走运，今天晚上天空无星无月，漆黑黑的一片，正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呼呼！”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冲正在网上斗地主的周金说：“周哥，我出发了！”
他一副烈士英勇就义的语气，本想从周金那里得到几句鼓励什么的，可周金正抢了一把地主敞牌，聚精会神的在算牌呢，也没多说什么，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早去早回，别又办砸了……”
“日！”光头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一转身，甩开风衣大氅，大步的走向夜色之中。要不是带着一只非常破坏气氛的口罩，此时的光头还真有几分小马哥的风采。
他饶了一个大圈子，从水军湖的另外一面先爬上了后山，在几乎没有路的山里走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凌晨快两点，终于来到另一侧的山脚下。
由于山脚下就是湖，所以这里一两百米的范围内，根本没有围墙，走到山脚下就是湖边。从树影摇曳之中，几十米外的水军湖在夜色中显得极为静谧，水面上随风荡起一缕缕鱼鳞样的波纹，延伸向远方。
光头男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周围幽暗的林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异常，最害怕的马蜂也没有出现。于是连忙趁着夜色，一溜小跑，踩着湿乎乎的泥，来到了湖边。
一切正常！光头男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半，看来今天这次行动，应该可以大获成功！
紧跟着他从大衣里取出来一根像是拐杖一样的东西，伸进水里，然后在后面的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
这是小型的诱鱼器，可以发出一种声波，把附近的鱼吸引过来。这玩意其实属于高级玩具，并不是说就一定能引到鱼，如果用来大面积捕鱼肯定不行，但如果仅仅只需要几条当做样本的鱼的话，难度不大。
嘟嘟嘟……诱鱼器响起很轻微的声音，随着上面的光电一闪一闪，没多久，湖面上就泛起一阵涟漪，从水波判断，水面应该是一个大家伙朝这边游过来。
光头男心中一喜，不动声色的守在湖边，等那个家伙快游到岸边的时候，光头男穿着胶鞋猛地跳进水里，一把抓住了这条大鱼！
“恩？什么东西？”光头男一愣，手里传来的感觉，硬硬的，冰凉冰凉的，好像还有点扎手。
紧跟着，一股剧痛就从手背上传过来，水面上涌出一团血渍，光头男的手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我的娘……”他眼泪都疼出来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岸上，借着手电筒光一看，手背上愣是给咬掉了一小块肉，血咕咕的朝外流。
但他现在根本顾不上疼，更多的还是害怕，这乌漆墨黑的，水里到底是什么怪物！
水中缓缓的浮出来一个狰狞的脑袋，目光森冷的望着光头男。
“鳄鱼，我草，怎么会有鳄鱼……哦不对，怎么是这玩意！”
水里的这家伙长得像是鳄鱼，不过等到大半身子浮出水面之后，光头猛地想起来，这是苏铭的养的一只大鳄龟，很早以前还上过电视呢，据说一直在水军湖里当‘救生员’。
鳄龟最近长得都快有圆桌面那么大了，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座小山，压迫感非常强烈，何况它长相实在太凶恶，近距离之下，被鳄龟盯着，比遇上了鳄鱼还要可怕。
实际上也是，这么大个头的鳄龟，一旦凶性大发，危险性比鳄鱼还大。
“幸亏老子及时逃上了岸！”光头正庆幸着，忽然一愣：不对啊，这玩意是两栖动物，它也能追上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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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诡异的狗
光头跟着周金养鱼，对于水生物也是有所了解得而，这么大个头的鳄龟，要是真上了岸，三个自己都不够它吃的，别看它四条小短腿，可真跑起来，自己未必就能跑得过它！
望着鳄龟阴冷冷的两个小眼珠子，光头男甚至有一种错觉，这家伙不会是专门在这里埋伏我的吧？！
好在鳄龟似乎对光头男不怎么感兴趣，盯着他看了几眼之后，就掉头朝水军湖深处游去，没多久就游开了老远，消失在远处水面下。
“呼呼呼……”光头男愣了半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手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算是他走了大运了，估计鳄龟那一口没咬准，不然这个大个头的鳄龟，轻轻松松就能咬掉他整只手掌。
又等了一阵，也不见那头鳄龟回来，光头男一咬牙，大着胆子再次来到湖边，拿起诱鱼器，准备放朝湖水里放。
刚放下去没几秒钟，就听到身后的林子里，传来轻微的沙沙沙的脚步声！
在宁静的夜里，这声音简直像是炸雷一样在光头男耳边响起，他本来就是疑神疑鬼提心吊胆的，听到这个声音，心脏砰的狂跳了一下，猛地回过头朝后面看！
只见黑漆漆的林子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一条黄狗！
“哪来的野狗？”光头男一愣。
好在那狗也不算大，跟农村看家的土狗一样，也就小板凳高矮，谈不上任何威胁。黄狗出来之后，很漠然的看了看光头男，既没叫唤，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到湖边，低着头喝水去了。
“吓死本老子了！”
光头男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湖边，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嘟嘟嘟……”诱鱼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玩意也就对鱼有点用，对其他生物没用，光头蹲在这边诱鱼，小黄狗就在几米外喝水，和谐共处，互不干扰。
没过多久，后面林子里又一次响起沙沙沙的脚步声，这次走出来的，是两条狗，一只吉娃娃，一只京巴，不过浑身脏兮兮的，看来也是两条野狗。
光头觉得奇怪，嘀咕了一句，“见了鬼的，山里怎么这么多野狗？”
吉娃娃和京巴倒是比黄狗要‘热情’些，小跑到光头的脚边，抬头望着光头。
“滚滚，滚一边去！”光头恶狠狠的晃了晃拳头，这么屁大点的小家伙，根本不用电棍，一拳头就能砸死。
两条小狗很不爽的跑开了，蹲在另一边，俯下身子，把脑袋探到河面上，伸出小舌头，啪叽吧唧的舔着河水喝。
于是，现在岸边就是三狗一人。
但事情似乎远远没有结束，严格来说，才开了一个头！
几分钟过去了，光头男终于成功的吸引到了一条三四斤重的鳙鱼，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一条金毛，一条萨摩，还有一条小腊肠结伴从林子里走出来，到河边来喝水。
忽然间出现了这么多狗，白痴也知道不太对劲了，光头男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看到的一个新闻，动物园救下了几十条宠物狗，成立了一个救助区。
这么看来，这些狗八成就是那些被救回来的狗。
想到这一点，光头男反而不怎么怕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无法解释的事情，而且这些狗都是宠物狗而已，再多也不会伤人，没什么好怕的。
他也来不及想太多，继续引诱鱼，仅仅偷了一条鱼可没法交差。
接下来，不断的有各种狗从林子里溜达出来，有一次跑出来三条哈士奇差点把光头吓死，乍一看还以为是狼呢。
没多久，湖边就已经有二三十条狗在喝水。狗狗们都很安静，没有任何一条狗嚎叫，就跟完全无视光头似得。
几十条狗同时用舌头舔水喝，湖边发出一阵吧唧吧唧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渗人。
光头也是越来越心慌，头皮都在发麻。这似乎又解释不通了，而且他觉得这些狗的神情不太对劲，可那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好。
如果非要说的话，光头总觉得这些狗缺少了一般宠物应有的可爱，给人一种很冷酷阴寒的感觉，像是野兽；而且几十条狗在一起，居然是自顾自的喝水，相互间没打闹，也没一条狗叫唤，这太不对头了！
更奇怪的是，这些狗喝完水之后，居然没走，而是就那么蹲坐在湖边，默默的注视着他。
太诡异了！
他心越跳越快，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在几十道来自各种狗的目光注视下，好不容易又熬了十几分钟，抓到了七八条鱼，七手八脚的把鱼塞到一个蛇皮袋里，正站起来要走。
他这么一动，那些蹲坐着的狗忽然都随着他的动作，呼啦一下全部站起来！
“妈呀！”光头嘴角一阵抽抽，哭丧着脸说：“各位狗兄狗弟，你们又不是猫，不吃鱼的。我弄点鱼，也没得罪你们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那个，我先走了啊……”
说完，掏出电棍，示威似得比划了两下，心惊胆战的缓缓朝林子里退。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似乎吹散了天上的浮云，露出又大又圆的月亮来！
嗷！树林中响起一声高亢的狼嚎！
与此同时，所有的狗都跟着一起冲着天嚎叫起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林子里影子重重，几十条狗从四面八方钻出来，把光头男围在了中间。
领头的一个小家伙，个头不算高，还没有它身边的两只大狼狗大，但是借着月光，光头却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这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狼！
“我滴个妈呀！”光头大吼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蛇皮袋里的鱼撒了一地，在地上蹦来蹦去的。
望着那些露出獠牙，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狗群，光头彻底绝望了，这下完蛋了，电棍也对付不了那么多狗和狼啊！不说别的了，就是那两条大狼狗也能要了他的命！
恩？等等，这两条狼狗，很面熟啊……我草，那不是大黑和二黑嘛？
“光头哥，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此时，林子里走出一个人影，笑嘻嘻的冲光头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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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别哭了
根本不用看脸，仅仅听声音，光头就知道来的是苏铭！他对这个可恶的声音实在太熟悉不过了，好像每次听到这声音，他都要倒个大霉。
苏铭笑呵呵的穿过狗群，走到已经傻眼的光头的身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蛋，“光头哥，大半夜的来我这，有什么事啊？”说完，看了看他还在流血的手，笑道：“下次来，事先打个招呼嘛，省的被狗追被乌龟咬的，受尽了委屈啊。”
光头本来还想嘴硬两句，或者说点别的什么狡辩一下，可话到嘴边，不知怎得却说不出来了，反而悲从心中起。
接下来，发生了很诡异的一幕，光头盯着苏铭看了几秒钟，忽然哇的一下哭了！
这下连苏铭都彻底傻眼了，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也是当过城管砍过人的狠角色，老子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哭个毛啊？
“喂喂，光头哥，别怕别怕，我不打你，不打你。”苏铭挠挠头，这怎么说的，好歹也等我给你上刑之后再哭啊。
自从苏猛跟踪了朱成贵，发现他离开动物园直奔花亭水库，苏铭就已经确定了是周金捣的鬼。当然，周金接下来会怎么办，苏铭也不可能料到，只能水军湖四面八方都加派了蜜蜂岗哨：虽然二狗子不在，但百花谷里的其他蜜蜂还是很多的。
到半夜的时候，蜜蜂们没发现异常，但在后山玩耍的狗狗们却发现了光头的踪迹，狼狗兄弟立刻就通知了苏铭。
苏铭当时考虑了一下，要说这夜深人静荒郊野外的，弄死光头都是很轻松的事情。
可如果这么做，除了出一口气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实际意义，相反可能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就算光头挂了，周金也能出别的招，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有千日防贼的。
再说了，和光头、周金他们的交锋之中，吃亏的始终都是他们，苏铭一丁点都没受委屈，完全谈不上要‘出气’。
倒不如利用光头做点文章。故意安排了狗狗们，先吓唬吓唬他，然后再谈别的。没想到，光头崩溃的这么快，搞得苏铭原本准备了一大堆威逼利诱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就看着光头哭。
这家伙平时挺狠，可这么一哭起来，跟个娘们似的，一边哭吧，还一边念念碎的叨咕着。
“苏哥，我跟你说实话，我真不愿意跟你作对啊……都是周金那个王八蛋逼我的啊……”
“我苦啊，我委屈啊……给马蜂咬的都没人形了……屁股上到现在还有一排玻璃扎的口子……呜呜……”
“周金那个王八蛋啊……老子帮他卖命，他一句好话都没有啊……”
光头一边哭一边巴拉巴拉的，苏铭搞得也非常无语。要说女人哭，他还有点办法，可男人，还是一个以前敌对的混混，当着他面哭成这样，完全让人不知所措。
“要不要给他递张纸巾什么的？”苏铭想了想还是算了，那种场面实在不忍直视，太恶寒了！
又等了一会，光头还在抽抽搭搭的没完没了的，苏铭终于忍不住的，一巴掌甩他脑门上:“妈的，再嚎丧，老子今天就给你送葬！”
别说，这招挺管用，光头立刻不哭了。
他看看周边的那些狗，又看看苏铭，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得，“哎，苏哥，事到如今，我也没啥不能说的了，我上次就看出来，您不是一般人！早就不想再跟您为难了，都是周金那王八蛋……”
“说重点！”苏铭说。
“是这样的……”光头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的原委全部交代了。
……
“妈的，我就知道光头这家伙不靠谱，去偷两条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第二天下午，周金正在大发雷霆，光头昨晚出去之后，就音讯全无，一直到现在，过了快二十个小时了都没回来，不光人没回来，打电话电话不接，发短信短信不回，就像人间消失了似得。
“周哥，光头哥会不会给动物园抓了，送派出所去了？”一个小弟说。
“谁在放屁呢！”门外忽然响起光头的声音，紧跟着大门就被推开了，光头浑身湿漉漉的，手里拎着一个大蛇皮袋走进来，重重的朝地上一放。
他狠狠瞪了说话那人一眼，然后昂首挺胸的对周金说：“周哥，鱼我弄回来了！”
“怎么搞到现在？”周金皱眉问，目光却落在光头手掌上厚厚的绷带上。
“周哥，你可不知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太玄了，幸亏我机灵早有准备！昨晚我正在抓鱼，您知道抓出来什么了？”
“卖什么关子，直接说！”周金不耐烦道。
“您还知道那头鳄龟吧，就是以前报道过的，那玩意就水军湖里！我就是被鳄龟咬了了口，手机也掉水里去了。这不，我怕感染，先到医院挂了两瓶水这才回来。”光头说。
周金并不关心光头有没有被感染什么的，问：“你没被动物园的人发现吧？”
“那不会，我按照您说的路线从后山走的，那一片安全的很，鬼都没有一个。”
“行了，别废话了，把那几条鱼弄出来，我要送去检查检查，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多久，一辆小车从别墅开出来，周金带着光头‘偷’回来的七八条鱼，离开花亭水库，朝市动物检疫机构的方向驶去。
光头和另外几个小弟留在别墅里，无所事事，光头打开电脑上网打牌，还没打几牌，就把鼠标用力朝桌上一拍，怒骂道：“什么狗屁网速，打个斗地主都卡！”
一个负责管理公司电脑的小弟嘿嘿笑着说：“光头哥，八成是片子下多了，中毒了吧。”
“草！”光头站起来，不耐烦的说：“你赶快把这破机子修修。周哥办公室电脑密码多少，我用他电脑去打？”
那个小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123456.”
“草，你怎么管电脑的，这种密码还不如不设呢！”光头骂了一句，然后走上楼，进了周金的办公室。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阴谋酝酿
光头被狗群吓得差点崩溃，这绝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是真遇到一群狼，光头也会害怕，吓尿了都有可能，但是肯定不如这群狗对他的震撼大。
平时越是温顺的人或者动物，一旦朝另外一个极端转变，往往越可怕。就好比一只毛茸茸的小绵羊，要是哪天忽然看见它满嘴是血的在啃噬另外一头羊，那绝对要比看到一头狼在吃羊更吓人，虽然行为是一样的，但前者已经超过了人的心理预期和承受范围。
周金拿到鱼之后，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先送到了市动物防疫站检查了一下，得出结果之后，他大喜过望，这些鱼里果然含有大量的激素。
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又跑了一趟省城，找到农科院的动物检疫站，做了一个确认。
两天之后，最终的鉴定书终于出来了。
省市两级的检验单位，都从送检的那些鱼体内，发现了各种残留的人工激素！
很早以前网上就有传说，水产养殖户用避孕药喂鱼虾什么的，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属于谣传。一方面，这么做成本太高，得不偿失；另一方面，对于大多数鱼虾而言，服用避孕药非但起不到催肥的作用，反而会影响鱼虾的生长。
但这个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的确有少数无良的养殖户，为了鱼虾生长的更快更肥，的确会在饲料中加入各种激素！鱼吃了之后就疯涨，就像水军湖里的那些鱼似得，半年就能长好几斤，看上去也非常健康。
很明显，人要是吃了这种吃激素长大的鱼，肯定会影响健康，甚至造成重大的疾病和隐患！所以这种做法，一向也是国家禁止的。
“难怪这小子的鱼长得这么快！”在从省会回阳川市的一路上，周金兴奋的不得了。经过两级检验，这个结果绝对不会有错！
有了这个大把柄在手里，苏铭就是靠山再硬也得栽。说不定，连动物园都会因此受到巨大的牵连！
当然，整人是个大学问。
同样的一件事情，不同的操作方法，起到的效果也是不同的。周金混了几十年，从社会底层一步步爬起来，接触的人下到小混混，上到政府领导，社会名流，论起混社会的经验，绝对丰富。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大把柄在手，周金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决定这次一定要细细筹划一番，给苏铭致命一击，彻底把他整垮，永远都爬不起来。
事情开始一步步的酝酿了。
苏铭如今也是动物园排名前几号的领导干部了，有一个自己的办公室，这天正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随手翻了一页。有一条篇幅不算大的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九岁小女孩乳房发育”
新闻的内容不长，很快就看完了，讲的是另外一个城市的事情，一个只有九岁的小女孩胸口疼，去医院检查发现居然发育了，家长大吃一惊。虽然现在女孩子发育的比较早，可也要等初潮来了之后，至少也得十一二岁，这点常识谁都知道，九岁的女孩毛都没长齐，发育个毛？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医院查出来，小女孩的雌性激素远远超标。
于是家长就开始找原因，那个小女孩比较喜欢吃水产，顺藤摸瓜一查，市场里的养殖户卖的螃蟹，很多都是用激素催大的。
苏铭等了好几天，可算等到个激素、水产相关的新闻了。读完之后，只觉得这个新闻非常眼熟，好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于是上网查了一下，竟然是好几年前的新闻了，不知道怎么的又翻了出来。
说起来也奇怪，就这么一个好几年前的新闻，还刊登在报纸第四版一个不大的篇幅，却偏偏引起了不少的关注。
首先是阳川市论坛有了动静，美食版和健康版出现了很多关于激素催费的帖子。
“激素肥猪肉，导致男子绝育！”
“如何正确的识别催肥渔产品！”
“断子绝孙小黄瓜！”
“感冒药不可乱吃，小心变成大波霸！”
……
各种各样耸人听闻，吸引人眼球的标题，也不完全是和鱼类相关，几乎涵盖了生活中所有可能遇到的食物，鸡鸭鱼肉蛋，黄瓜萝卜菜，还有一些保健品和药品。
但是所有的问题，都明确的指向两个字：激素。
更准确的说，是非法添加的激素。
这些帖子除了标题耸人听闻之外，还配上了许许多多触目惊心的图片。
这些还算好的，有些图片中的食物和人，看着就跟被原子弹辐射过似得，就让人直恶心。
对于此，网友的反应不尽相同。
“有点常识好不好，激素对植物不管用的！”这是科学帝，在下面列举了一大堆的数据和化学公式。
还有人指出，这些帖子的内容，很多都是多年前就有的，有些甚至已经被辟谣了，比如说什么‘少妇生吃西红柿后，兽性大发，强暴老公公’，这东西一看就是骗人的。就算西红柿里有什么激素，也不可能有这么猛烈的作用吧？
但更多的人，却忍不住的就感到一股恐慌。毕竟，这是和每个人的生活多息息相关的事情，每天都要面对，不可避免的买菜做饭，吃喝拉撒。
“拒绝激素食物，提倡纯天然！”
“吓死本宝宝的，以后我自己在小院里种菜吧……”
“我家没有院子怎么办，难道只能在花盆里种西兰花……”
“那鸡鸭鱼肉怎么办，这些自己总不能自己养吧？”
“哎，只能靠运气了，但愿老天保佑我不要买到有激素的食物！我家里还有个妹妹，万一中招那就懵比了！”
还有人从中看到了商机：“出售人工肥，新鲜热辣的粑粑，保证纯天然，臭烘烘，包邮哦亲，收货之后还是热的呢……”
“我保持了四十年的童子之身终于派上用场了，陈年童子尿，保证你的小白菜长得又健康又水灵……”
“有钱了老子就移民，这国家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是喝三牛奶粉长大的，从小打过期疫苗，最爱的就是在漫步在清晨的第一股雾霾里，有滋有味的吃着地沟油炸串，就咱这身板，百毒不侵，小小激素算个毛！”
苏铭差不多把帖子都翻了一遍，如今的网络也是让人无语，一件事说着说着就开始歪楼了，脑洞大开的。
不过，无论如何，很多市民的吸引力，的的确确被吸引到了‘食物激素’事件上面来。短短几天时间，阳川论坛里关于激素的帖子已经破百，在健康和饮食版几乎屠了版面，随便一个相关的帖子，就有几千上万的点击，热度直追当初苏铭弄出来招财猫和骑鱼。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还远远不够
“有意思。”苏铭望着电脑屏幕，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
也是难为周金了，一把年纪五十岁的人了，连中学都没毕业的家伙，居然知道动用网络来造势。
“可是，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远远不够啊。”苏铭摸着下巴笑的贼兮兮的。
哐当一下，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的推开了。
“谁啊，进领导办公室，不知道敲门啊？！”苏铭翻了个白眼。
“敲你个头！”南宫嫣踩着高筒皮靴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说，一边还真在苏铭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挺疼的。
“哦哦哦！”苏铭捂着脑门疼的直咧嘴：“有病啊你？！我大小也是个领导干部，再敢动手动脚的，你信不信我就地正法了你！”
“有种你来啊！”南宫嫣叉腰挺胸，仰着下巴一副挑衅的样子。
“算了，大白天的影响不好。”苏铭过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你怎么跑过来了？”
苏铭也挺郁闷。这几个月，他变化挺大，南宫嫣变化也挺大，以前虽说也是刁蛮小姐，但在涉及男女之事上，还是很含羞带臊的，在自己面前也是主打温柔路线；可现在倒好，完全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开始玩暴力路线了……这样发展下去可不好。
“你怎么忽然跑过来了？”
“你最近上阳川论坛没？网上都吵疯了，关于食品激素的问题。”南宫嫣很很少有的认真语气，盯着苏铭说：“你那些鱼，长得这么快，该不会也是放了激素吧！”
“怎么可能！大姐，你忘了，我自己也吃啊！”苏铭说。
这么一说，南宫嫣倒是想起来了。她有时候会跑听风水榭，美其名曰帮苏铭做饭做家务，实际上就是来混吃混喝，基本上都是苏铭在做饭，她搬个小摇椅躺在水榭平台上，怀里抱着猫咪跟地主婆似得晒太阳。其中有几顿，吃的好像就是鱼。
“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赚这种缺德钱，我以后可不搭理你！”南宫嫣哼哼唧唧的说，然后坐在苏铭对面的沙发上。
“大姐，我是那种人嘛！很明显不是！”天怪冷的，南宫嫣小脸都冻的跟红柿子似得，苏铭倒了杯热茶递给她，说：“到底什么事，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南宫嫣接过茶杯捧在手里捂手，抽抽了两下鼻子，才说：“这段时间激素的事情吵得很热，电视台很可能会专门做一期专栏节目，让我去主持。我今天来，就是先问清楚，万一你的鱼也有问题……”
“嘿嘿，说到底，还是关心我的嘛。”苏铭笑嘻嘻的说。大冷天她专门过来，其实就是通风报信的，告诉自己电视台要开始关注激素事件了，阳川市电视台是阳川市政府的喉舌，电视台出面，也就意味着后面有政府的影子。
“德行！”南宫嫣哼哼说：“那既然你的鱼没问题，我就答应了啊。”
“别！千万别！”苏铭赶紧摇摇头：“这档节目你千万别接！”
南宫嫣很是奇怪，睁大了眼睛问：“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种社会热点节目很吃香的，电视台里有好几个和我一样的女主持人，都想去主持这次专题节目呢，背地里都抢破了头，别人都求之不得，你干嘛不让我去？”
南宫嫣也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电视台那种名利场，主持人之间少不得明争暗斗的，她最近窜起的比较快，惹得其他有些主持人眼红也是难免。最容易出成绩出名的，就是社会热点节目和娱乐节目，像之前的美食节目，做一辈子都未必能出头，但这种热点节目，做上几期，说不定就能火了，因此在抬内的主持人之间，肯定会有竞争。
“不让你做这节目，是为你好。”苏铭哼哼冷笑一声：“这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暂时别去沾，说不定搞到后来，谁沾上谁倒霉。”
听苏铭这么说，南宫嫣用两只手扳过了苏铭的脸，盯着他打量了半天，嘟着嘴说：“老实交代，这事是不是你在背后使坏！”
“嘿嘿嘿，反正我就告诉你，坏人不会有好下场。”苏铭咧嘴一笑，“来先亲一个”
“少来了。”南宫嫣嗖的一下躲开，顺手又在苏铭脑门上敲了一下，然后正色说：“不过现在台里也仅仅只是有这个计划而已，并不一定就会做节目，还是要看这件事最后的影响程度。你也知道，现在网络上三天两头出现各种新闻，也许过几天就冷了下去呢。”
“那可不行！”苏铭一本正经的说：“这么大的社会事件怎么能放过呢，肯定会做的！”
“切，你是台长啊，这么肯定。”南宫嫣说。
苏铭笑道：“我虽然不是你们台长，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件事绝不会到此为止，你等着看吧，接下来会越闹越大的。”
……
就在苏铭和南宫嫣在办公室里搞七搞八的时候，花亭渔业公司的小别墅里，也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场景。
别墅的一楼大厅里，现在搞得就跟网吧似得，放着七八台电脑，各种线路拖在地上像是密集的蜘蛛网，光头带着一群小弟全部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上网。
这两天时间，一群小混混愣是被周金培训成了水军，从网络上找到各种各种关于食物激素的帖子，发到阳川论坛，又注册了n个不同的马甲账号，在下面回帖发帖，推波助澜。
不光是他们几个，周金还动员了一些其他社会上的朋友，甚至在光头的建议下，暗中雇佣了一些专业的水军，大造声势，这才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把激素事件迅速炒热。
说起来，造势这一招，周金还是从苏铭那里得到的启发。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金和所有草莽出身的英雄一样，虽然没怎么上过学，但三国水浒却是烂熟于胸，从中借鉴了不少战略战术。
周金就很仔细的研究过苏铭，发现苏铭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成功，都有一个共通的重要环节：造势。苏铭每次要做什么事，都必然先通过网络、电视等媒体，把‘势’做的足足的，然后雷霆一击出手，起到最大效果。
所以周金的这次计划中，造势一环也是下了大力气。
“非常好，但这还远远不够！”周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像个伟人似得，意气风发，朝楼下重重一挥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彻底发酵
要说起信息传播速度，什么报纸、电视，其实早就落伍out了，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看那玩意，有些年轻人甚至连电视都不卖。网络论坛嘛，也早就不行了，当年那么热的海角论坛，如今也快沦为广告帖的集中地了。
q倒是还在用，可大多都是朋友闲聊的工具，或者是办公用的。
光头提醒了周金，现在最火的当然是微信朋友圈，只要有个手机，能上网，走到哪里都可以用，不必局限于电脑。而且朋友圈这种东西，有着惊人的传播力，稍微有点噱头的帖子，都能像传染病似得飞快的传播，从一个朋友传到一群朋友，从一个圈子转到另外一个圈子……
总而言之，这一夜之间，就让信息传遍成千上万人，光头说，这么好的工具如果不利用利用那就太可惜了。周金对此深以为然。
也就两三天的时间，阳川市民就发现，自己的朋友圈里，已经被一条叫做《你沉默你就是帮凶：激素之殇》的文章刷爆了！
“我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每天都和全世界所有的人类一样，免不了吃喝饮食，我们去菜市场买菜，去超市购物，久而久之，我们习惯了食用那些用钱买来的食物，本能的认为，既然交了钱，既然这些食物放在政府认可的商店里，那就应该是健康的……
至少，是安全的……
然而，有多少人知道，我们每吃一口食物，就是在用自己和家人的身体健康进行一场豪赌！
……
为了我们年迈的父母，为了我们纯真的孩子，从我开始，拒绝激素！举报激素食物！要求严惩添加激素的不良商贩！
我不需要你们点赞，请转发！
您的每一个转发，也许都在不经意中救了一个家庭！
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用非常煽情的文字，激昂慷慨的提出了食品激素的问题。
文章里并没有非常专业的科学知识，也没有明确指出到底是谁添加了激素。而是用了一种片段式的方法，收集了很多因为吃了有激素的食物导致悲剧的案例，配合上看着就很让人心疼的图片，凭凑成了这篇文章。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这片文章里的绝大多数案例，都有两个共同点。
第一，案例的受害者，大多都是儿童。在文明社会里，儿童问题是最能牵动人神经的，配合上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受害儿童的照片，立刻就能扇动所有家长的情绪；
第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绝大多数案例，都是由水产品引起的，而其中最多的，就是市场上常见的四大家鱼。植物什么的倒是没有了，因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上网查一查，就知道用激素催生植物很不靠谱。这么一来，在无形中就提高了这篇文章的可信度。
而且淡水鱼，尤其是四大家鱼是最常见的，几乎每个人都吃过，能起到最大范围的影响力。
也不知道这篇文章最早是谁发的，从哪出现的。但短短两天时间，这篇文章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忍不住的想要转发一下，根本无法统计，到底被转发过多少次，到达了多少个朋友圈。
反正只要一打开微信朋友圈，上面就一定能看到这篇文章。
不得不说，文章写的还是很不错的，通俗易懂，即煽情而又有说服力。
又过了一两天的时间，这篇文章的影响范围已经不仅仅是阳川市了，整个省，甚至全国，都传遍了。
这导致的最直接问题，就是发源地阳川市的渔业市场一下子遭受了重创！鱼市场上的鱼根本卖不动，以前十几块钱的鱼，现在打对折都没人要。
甚至不要说卖，就是送人家都不敢收，大批大批的鱼压积在市场里，鱼贩子们每天欲哭无泪的望着不停死亡的鱼。
那些大饭店里，点鱼的人更少。自己买鱼烧，不管怎么说，还能看见活鱼，烹饪的过程也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在饭店直接上烧好的鱼，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鱼，有没有激素，甚至在烹饪的过程中，有没有添加什么不卫生的东西。
苏铭这里当然也不好过，鱼市场还没有打开呢，几个大饭店的订单又一下子减少了一大半。
不光是苏铭的水军湖销售受到极大影响，花亭水库的渔产同样卖不出去，可相对水军湖，花亭水库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周金在这行做了多年，人脉很广，阳川市卖不掉，可以销往外地，实在不行，还能低价卖到周边国家。
当然，情况也仅仅是先对好一些而已，市场大环境低迷的要死，水库的销量同样受到巨大影响，连往常这时候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这就是典型的两败俱伤的搞法。如果情况这样持续下去，今年冬天，就会是整个阳川市，甚至全国渔业市场的寒冬！
与此同时，民间也出现了强烈的呼声，要求严格查处食品市场，尤其是水产品市场，给广大市民一个交代。
“交代个屁！”王建设在办公室里气的直骂娘，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不是莫名其妙吗？阳川市目前又没什么人吃了激素生病，换句话讲，这事根本找不到责任人，怎么交代？
说起来有时候政府也挺委屈的，不管出了什么大事小情，老百姓只要不高兴了，都能朝政府发泄。这次事情搞得有点大了，几乎是全国性大新闻，上面查出来，源头就在阳川市。王建设主管着阳川市的农林渔，首当其中当了这个背黑锅的。
“老王啊，现在抱怨这些没用。”快要退休的孙副市长摆摆手：“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让老百姓吃上放心鱼，放心肉！”
“老领导，我也知道，这不是在您面前嘛，我发两句牢骚。”王建设叹了口气，苦笑着指指办公室大门：“出了这个门，面对媒体，面对老百姓，我当然不能抱怨什么。”
“有个叫做周金的政协委员，哦，候补的，专门针对这次事件，提出一个议案，报到市里去了。市里面觉得不错，我问问你意见。”孙副市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