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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湖湾     乡村首富txt下载     乡村首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无聊的初中

    张晨的脸皮早就在于飞凤的高压下训练得无比厚了,罚站什么的简直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作为101班的班长,不得不说张晨简直就是一个奇葩,偏偏这个奇葩还奇葩得令人无话可说。

    于飞凤基本上没有抓住过张晨一次把柄,他就是一个令班主任头疼,让授课老师表扬,让同班同学吃灰偏偏还羡慕嫉妒恨又无力、令其他班学生可恨可憎的王八蛋。

    如果说她上课不认真,但是偏偏每次考试能在第一名的位置,仿佛这个位置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即使是于飞凤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

    如果说他违反纪律,作为班长,他不打架不惹事,作业虽然是最后一个交,但是也算在规定的时间里交了,课文虽然背得不流畅,但是也算是背完了。

    各科成绩长期霸占第一名自然让授课老师喜欢得不得了,但是,长期霸占第一名就算了,还总是考出一个令人几乎绝望的分数,不要说101班的学生对他羡慕嫉妒恨,就是同年级另外的九个班,张晨也不知道被人在暗地里诅咒了多少次。

    所以,在这节晨读结束后,突然看到张大班长就像旗杆一样拿着本语文书站在教室外面的时候,整个走廊都热闹了。

    “哈哈哈哈!”

    “张班长你还罚站啊!”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走廊里喊了一嗓子,张晨简直就想把那人给掐死,罚站你妹,你全家都罚站。

    这一嗓子的结果就是一直到第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为止,张晨被人像看耍猴似得围观了。

    拖着受伤的心从容地回到座位,张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胖子来了一记。

    “胖子,你再转头老子抽死你!”

    “嘿嘿嘿,班长,这可不怪我,你看我连课文都背出来了,我敢发誓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在老师面前背完了一篇课文,虽然是一首诗。”

    无语!

    张晨确实无语了!

    于飞凤肯定是有意整他,找个理由变着法子整他,别看于飞凤平日里无风无雨的样子,但是张晨知道自己只怕早就上了黑名单了,小心眼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极为艰难地熬过了一整天的课,乡中初一初二的学生不上晚自习,但是晚上大部分学生除了走读生以外,几乎都在教室里做作业直到熄灯,偏偏有张晨和张海林两个王八蛋总是例外,于飞凤后悔就后悔在当初开学不该说自习上不上学生自由决定,结果就出了这两个带头不上自习的捣蛋生,连带着班上另外几个心不在学习上的学生一到自习就窝在宿舍里头睡觉,事实上是在点蜡烛看武侠。

    张晨一下课冲到食堂打了饭就直奔乡中后面的那栋楼房去了,前后装修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前几天才收工,四周的垃圾也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原本三层的楼房被改造成了两层不冒顶的那种平面楼,外面是光秃秃的粉白色泥灰刷的墙面,一楼八间被打通装修成了一个大通铺式的大铺,后壁联通学校院前那个小门的洞被补上封住了。

    为了让乡中的师生们不要再开凿出来另一条出路,张晨索性让石匠把学校院墙上的那个门洞给封住了,转而在右后方的院墙上经过学校的同意开凿出了一扇宽约莫一米,足以供自行车过往的小门。

    这样一来乡中的师生有了地方可以出入,这栋楼也避免了被学生又拱出一个门洞的“惨剧”。

    大楼的二楼倒是没有多大改变,仍然是八间单间,只不过装修了一下,改装了一间大得吓人的厨房,另外加装了一间洗浴室和卫生间。

    大楼前面的平底被一溜儿全部平整铺砌了水泥路面,一直连接到乡公路,灰白色的水泥地面很醒目,一排被砍得只剩下几根枝桠和主干的香樟刚好把公路和大楼隔开,张晨还特意让人留了个供车辆进出的大口子。

    “晨子,这楼你爸打算干什么,不会真的要卖菜吧,这么好的楼用来卖菜太浪费了吧!”

    张海林早就知道张晨家把这楼买下来了,自从张文明和石头秀夫妇跟了老张家后,张晨也没把张海林当外人看。

    说到张文明夫妇又不得不提了,前一阵子张文明已经正式去县里搞了个“白湖湾”绿色食品的商标,正儿八经的成立了企业,如今张文明和石秀红也算是白湖湾的员工了,虽然到目前为止,员工也就他们两个。

    工资自然也涨了一倍,张文林直接给张文明夫妇开了4万的年薪,夫妻俩平时给老张家打理鱼塘,等到蔬菜成熟时恐怕还要帮忙打理大棚里的事情。

    4万块钱的年薪在这时候也算是一等一的待遇了,恐怕在全县都找不着这么个好差事,张文明和石头秀自然是乐得不得了,就连张湾队上都有人眼红,直说他们夫妻俩真是好运气,跟对了人。

    “卖菜怎么了,卖菜也挺好的,总比放在这里荒要好,到时候你要是星期天来这里帮忙,我一天给你开三十块钱的工资怎么样?”

    “三十块钱?真的假的?你不是骗我吧!”

    “那我找别人!”

    “别,我干!”

    一天三十块钱的工资,张海林才懒得管这里卖什么,别说卖菜了,就是卖牛粪他都干,一天三十块钱的工资,他老子前两年在外面打工一天都挣不到这个数,虽然一个星期只有两天,但是两天六十块钱,每天在学校食堂打菜吃也才花1块5,吃一个星期也就花不到十块钱,两天60块钱简直就是发大财了。

    推开门,拉开电闸,刺眼的白光一闪,顿时就把整个室内照得通亮,因为是刚装修好没多久,虽然里面没有用任何漆制品,但是粉刷的墙灰味儿还是有些过于浓郁。

    一排八间屋子打通装修好空置着,一眼望过去,200多平的面积看起来空旷得有些吓人,哐当一声,张海林脚下踢到一个装修剩下的废铁片,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巨大的声音。

    “这么大的屋子都卖菜!!”

    “这还叫大,我还嫌小了。”

    张晨的思想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至少张海林就有些发懵。

    如果是搞菜市场批发200平的确是小了些,但是老张家肯定不会搞成一个批发市场的,不过到目前为止,张文林都没弄清楚儿子张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大棚里的菜可是早就发芽蹭蹭地往上涨了。

    “你这还嫌小,不是还有二楼吗,二楼干什么?”

    张晨笑了笑没明着说,二楼他可是想了好久才打定主意要干什么的,自然是不能过早透露出来的,说不定到时候来个惊喜还能一炮走红。

    两人打着转前前后后把房子都看了一遍这才慢悠悠地回了宿舍,由于学校是变着法儿要学生上自习,所以宿舍里其实根本就没电,96年坝头乡全乡都是那种老式的单线电,除了单线的红绿色外皮,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的防护措施。

    乡中因为是公家的单位,所以跟其他的一些比起来,还相对要好一些,下面村里的电就更不提了。

    这时年里可没有三峡的电过来,停电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不说别的,光蜡烛张晨就带了满满一大纸袋子,时不时停个电的时候学校里就那么一间杂货店,去晚了基本上是买不到蜡烛。

    不过在上自习的时候,蜡烛的作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宿舍里点蜡烛看小说,这时候武侠小说热得很,金庸古龙温瑞安的小说满天飞,宿舍里要说谁枕头底下没一本武侠那是叫罕见。

    张晨一敲门,跟往常一样,那点火星字立马就灭了,等叫出声来听出来是他回来了又亮起来。

    “我还以为是班主任来了!”

    “毛蛋!你以为班主任不知道你们几个王八蛋在这里看小说啊!人那是懒得管你们,不过别说,这武侠一天不看还真不行,哈哈哈!”

    一脚丫子甩开脚上的鞋子,摸了根蜡烛就爬上了床,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放了晚自习宿舍开灯再熄灯,张晨在心满意足地倒床入睡。

    周五总是令人很高兴,即使是惫懒如张晨这种极品货都极为难得地起了个大早,比起床铃竟然还要早上几分钟洗漱,等他赶到操场的时候零零星星的人影不多。

    这书念得实在是太无聊,张晨开始发现每个周五简直就成了自己救命的日子,过了周日就开始盼周六。

    真是坑神一样的初中生活---

第六十二章 考试与芳邻

    坝头乡的秋天总是来得有些出乎意料。

    一块福地,湖水绕着,山林靠着,这片土地上藏着很多眷恋的季节,独独没有漫长的秋季。

    夏末过去很久,在白湖湾你总是就看不到秋天落叶纷飞的样子,当然,那种毛竹花飞扬得漫天都是的场景却很容易见到。

    只是很突然一样,西北风吹散了老高老高的枝头上那几片残余的叶子,然后就换上了冬装。

    时间在落叶的背后被西北风吹远,当然,浅黄色的落叶上纹路很清晰,尤其是在11月的秋末。

    按理说张晨在这个季节是绝对会懒觉到死的,但是期中考试却要扰人清梦,真是罪过。

    入学后,短短的两个半月过得比头皮上那一层头发变长的速度还要快,至少这两个月张晨仅仅只理过一次头,而且还是前不久,理发的小哥可以作证,他头上剩下的头发绝对不到三公分。

    期中考试不仅仅是意味着要对学生摸个底,当然,最重要的是考完就要双休了。

    说期待考试不如说是期待两天的休息日。

    这次期中测试乡中看得很重要,毕竟是新生入学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所以在考试前一个星期,整个初一年级各班的学生都被打乱次序安排到了不同的班上考试。

    二三年级的学生同样如此,这份工作量并不小,所以从中也看得出乡中是下了力气的。

    张晨被随机分到了8班的教室考试,1班跟8班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一个班在三楼,一个班在一楼,所以张晨坐在教室里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

    例如左顾右盼地看看四周墙上的贴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四个大字被贴得有些歪,不过后墙黑板上的黑板报倒是出得很有水平,不说内容,至少那一笔漂亮的粉笔字就不是一般的学生写得出来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能写一手漂亮的小楷和行楷都是张晨颇为自傲的一件事,他一眼就看出来黑板上的字迹虽然看起来颇有些力道,但是字迹显得过分清秀,并不老道,应该是女孩子的字迹。

    张晨的位置正好是在第四组的倒数第一排,似乎他跟这个位置太有缘了,在1班坐这个位子就算了,没想到考试竟然还是被分到这个位置上。

    被分到8班考试的1班学生不是很多,10个不到,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貌似唐舒也在里面,所以张晨也没人好搭理,幸好这次坐在他前面的不是小胖子,而是一个看起来很显瘦的女生。

    高高瘦瘦,一头乌黑的长发,女孩子进来的时候张晨在看身后的黑板报,所以并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从身后看起来,女孩子的脖子很修长,脖子上分明的绒毛清晰可见。

    女孩子皮肤很白,张晨猜测她应该是属于那种很内向很柔和的女孩子,因为自从她走进教室,足足过了将近一刻钟,张晨都没见她抬起过头,就更别说转身往后看了,而是一直埋头在那里看书。

    一件粉红色的半旧外套显得很暖心,粗线条的黄色针织衫领子调皮地从外套的圆领里挤出一丝,张晨盯着女孩子似白玉一般修长的脖子看了半天,直到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记。

    “班长,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在隔壁7班!”

    转头看了看拍自己的那个家伙,张晨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知道是这个阴魂不散的死胖子。

    “胖子,你不考试跑到我这里来干毛啊!”

    高林鹏跟没听见似得仍旧把他那厚得跟块肉砖似得手搭在张晨肩膀上,一脸的古怪。

    “班长,喏!喏!”

    张晨顿时被他那撇嘴的模样给搞无语了。

    “胖子你搞什么飞机?”

    高林鹏一把抓住张晨的肩膀,凑到他耳边。

    “班长,坐你前面的女生,看到没有,那是8班的班花。”

    张晨一巴掌拍掉小胖子的肉掌,这才明白这货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原来是这么一出,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运气这么好,随随便便分个考场都能分到班花后面。

    张晨虽然是1班的班长,但是这班上的人能不能认全还真不好说,平日里班上有什么事情他都是让顶着副班长头衔的胡强去做,像什么上课值日记名字、好人好事记录等等乌七八糟的东西,值日册张晨压根连看都没看过几次。

    除了上课喊起立坐下估计张晨这个班长也就是光有个名头了,偏偏于飞凤还没打算换人,就更不用提学习委员这个光头司令了,学习委员嘛,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考第一。

    有鉴于此,张晨不认识这个女生并不奇怪,只是他很好奇,怎么高胖子知道她在这里。

    “哎,胖子,我问你,你怎么知道--喏--在这里考试?”

    张晨差点就脱口而出,一撇嘴朝那女孩子奴了奴嘴。

    “班长,人家是班花好吧,注意她的人多得是,我是来告诉你,于老师让你考完试去一下她的办公室,别忘了。”

    高林鹏走后,张晨刚想在桌上趴一会儿,8班监考的老师就走了进来。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这次考试是你们入学一来的第一次测验,要考出真实水平,现在把桌子上的书和所有跟考试不相关的东西都收起来,书包放到讲桌上来。”

    看着讲台上那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双鬓微白的老先生,张晨也是醉了,六七十的老先生还站在讲台上监考,到底是学校有问题还是先生有问题呢--

    试卷被发下来,第一堂课老规矩考语文,张晨的语文成绩虽然不如数学和英语那样全无压力,但是毕竟是成年人的思维能力,前世今生语文成绩都没有怎么差过,所以自然也不存在难点的问题。

    前后扫了一眼大致内容,基本上也就确定了考试的内容和难度,心理判断了一下,这次期中测试语文试卷的难度中等偏上,满分120分的卷面,及格分72分并不是很难,但是要拿到百分制的80分,也就是卷面成绩不低于96恐怕很有难度。

    “啊!”

    嗯?

    抬头一看,张晨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没事吧?”

    女孩子也没搭理张晨就转过身去了。

    原来他刚才一时嘚瑟,翻试卷的时候手中的小豆芽竟然戳到人家头上去了,从那对眸子里他可没看到什么好神色,估计被人当成混蛋一流的学生了。

    但是不得不说,即使是早就在威力无穷的互联网时代见识过各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小萝莉,张晨也被刚才那张脸给惊艳到了。

    女孩子的脖子的确是修长白皙,脸如温玉,眉目灵动,虽然脸蛋还没长开,但是已经隐约有了几分国民女神的模样,那个死胖子,怎么不早说她长这么漂亮。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高林鹏的确跟他说过了女孩子是班花。

    看到她压根就没扭头睬理一个的意思,张晨也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埋头对付面前的试卷了,时运不济啊,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耐看的,竟然就这么一小豆芽过去,然后坑了。

    陈夕比较郁闷,女人的心里都难以捉摸,当然,即使陈夕还只是一个12岁的小女孩。

    坐在她后面的那个男孩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胖子高林鹏的名声怎么样乡中一年级的学生都耳有所闻,刚才高林鹏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陈夕隐隐也听到一些他们说的是什么内容。

    虽然她不止一次听到这些话,也从来不放在心上,只当是耳边吹过的风,但是她没想到那个男孩子竟然用笔戳到了她头上。

    即使是这样,她也仅仅是在心里顿了一下就没有理会,转即就专心看着面前的试卷。

第六十三章 英名尽毁第一弹

    张晨还是低估了这次考试的难度和乡中教务处对这次期中考试的重视程度。

    语文试卷很难!

    比他所想的中等偏上的难度生生拔高一截,尽管张晨在下课铃前近二十分钟就已经完成了整个卷面的答题情况。

    陈夕的成绩很好,比之唐舒在1班稳居前三、仅次于张晨和张海林的成绩还要优异一些。

    乡中每个年级都有将近10个班的规模,学生的人数不少,尽管在资源上跟县里的初中相比要逊色一筹,但是考试成绩可不管这些,所以在乡中内部的竞争力度其实很大。

    每个年级都有综合排名,由于这时候考高中有预选考试,所以事实上只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学生才会选择继续考高中,这样一来综合排名就极为重要了。

    张晨在年级排名中入校的成绩是第一名,而张海林入校时成绩在50名之外,1班的唐舒和朱永飞都在前五十,陈夕的成绩则更好一些,入学时是以年级第八的成绩被分到8班的。

    作为8班的学习委员,陈夕不但成绩很好,而且人长得也耐看,性子和善,所以跟她玩到一起的同学并不少。

    张晨刚刚把桌上的小豆芽放到一边,上午还剩下一门数学要考,难得的课间休息对于张晨来讲就是睡觉,但是这一次他似乎睡不成了。

    “语文好难啊!谁出的试卷竟然这么难!”

    “对啊,我有好几个空都是空着的!”

    “作文的材料什么意思我都没看懂,这次完了!”

    “陈夕,你语文考的怎么样,你觉得难不难?”

    三个女人一台戏,超出三个,那估计就只有剧院了。

    张晨把头埋在臂弯里,懒得去理会这几个一下课就冲过来的8班女生。

    陈夕漂亮的眉毛皱了皱眉,似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次期中考试她准备了很久,也攒足了力气去应对,毕竟是入学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听说要在全年级进行排名,所以不仅是陈夕对这次考试有很大的期待,事实上每个班级上到老师下到大部分学生都有几分热切。

    当然,像张晨这种专门负责打击别人的奇葩除外。

    “我也不知道,我现代文阅读最后一题没有做完,作为写的稀里糊涂的,估计考得不好。”

    “完了完了,连你都觉得难,那我们估计考及格都难了!”

    陈夕还是有几分保守的,在语数外三门课里,除了新接触的英语,事实上她的语文和数学都很好,即使是这次的语文试卷,虽然她觉得有几个问题确实有难度,但是陈夕还是有拿到90分以上的把握。

    眼角的余光突然落到趴在桌上的张晨身上,如果不是看到桌子上的小豆芽,她甚至都要忘了这个男生刚才用这支笔戳了她的后脑勺,猛一看见,心里咯噔一下对张晨的印象也差了几分。

    此时在8班教室的另外一边,唐舒身边也集聚了好几个1班的女生在那里咋呼咋呼地吵着,真是让人清静几分钟都不行。

    跟唐舒,张晨别说相处得好了,话都没说过几句,虽说唐舒对张晨这个“名义上”的班长并不陌生,但是对张晨她是半点好感也没有,一个人霸占了两个最好的班干职务就算了,还一天到晚做坏榜样,但是张晨的成绩却又让唐舒不得不佩服。

    所以当1班的另外几个女生纷纷表示语文很难的时候,唐舒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张晨坐的方向。

    她是知道张晨也被分到8班考试的。

    “我做的也一般,估计只能考个及格分,班长不是也在8班考吗,去问问班长考得怎么样。”

    唐舒的提议让1班的几个女生也是眼前一亮,参加考试,几乎所有关心成绩的学生都有课后对答案的习惯,尤其是像张晨这种“牛人”,自然是最好的盘问对象。

    砰!砰!砰!

    张晨很无奈地睁开眼,更无奈地看着一溜儿扎着一条或者两条麻花辫的小女生围在他桌子前面。

    “唐舒,你们搞什么飞机,让我睡会儿。”

    “班长,马上就考数学了,你还睡,快跟我们说说语文难不难,我们都觉得难死了,一点都不会做。”

    “就是!”

    “班长,你做得怎么样?”

    “考完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等卷子发下来不就知道了。”

    说完张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经,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胖子高林鹏说的那个8班的班花,还有另外几个8班的女生,跟唐舒他们并无二样,竟然也都围了上来。

    “难道女人都是天生就八卦?”

    作为当初小升初的全县第一名,张晨在乡中的名气要比他自己知道的要大,尽管大多数人只是听说了这个名字,并不认识他,但是这并不妨碍几乎所有一年级的学生都知道张晨是1班的班长。

    “他就是张晨啊!!”

    8班的一个女生有些好奇地说了一句。

    张晨听着都想吐血,他怎么看这群8班的女生脸上都有种看耍猴儿的表情。

    1班的人里面,陈夕也认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胖子高林鹏和唐舒就是其中的两个。

    只是这两个人被她认识的原因可以说是迥异的。

    小胖子高林鹏一开始是以胖出名,毕竟能长到这么胖也不是多见的,后来是成就了他猥琐的美名,再后来知道胖子是教务处处长黄晓菊的儿子后,他几乎就成了无恶不作的二少爷的代名词。

    而之所以认识唐舒,却是因为女孩子天生的骄傲所致,唐舒生得并不是难看的那种女生,相反,恰恰是1班所有女生中都出类拔萃的那一种,所以早就有男生在私下里议论过各个班的班花排名。

    陈夕自然早就从她的死党兼发小的朱永飞那里听说过,陈夕和朱永飞都是乡里的户籍,而且两人家里离得很近,从小就认识。

    还是朱永飞告诉陈夕1班的男生都认为唐舒长得最好看,而且成绩也好,所以陈夕慢慢地也就对唐舒多了一份女人心底天生的关注。

    所以她一看到唐舒走过来其实就知道了,只是他并不认识张晨,尽管知道张晨是1班的班长,这也是从朱永飞口中知道的,而且印象处于好坏之间。

    好是因为张晨的成绩,陈夕是那种很爱学习而且极为认真的女孩子,对张晨小升初考出的逆天成绩,陈夕有一种潜意识里的佩服和不服气,不好,则是朱永飞的种种介绍。

    上课迟到开小差睡觉,不上晚自习,不按时做作业,打游戏机,跟那些小混混厮混等等各种。

    是唐舒那一声班长让陈夕转过头的,而她对张晨的第一印象,除了成绩好,人品不好之外,又多了两条:无聊和嘴角睡觉的口水。

    用笔戳人那是无聊!

    在陈夕看来,张晨自然是故意的。

    “哈哈哈!”

    有一个8班的女生看到张晨嘴角的口水忍不住笑了起来,张晨却当做没事一般自顾自地把口水擦干净。

    “一般吧,考满分不太可能,考个一百零几分估计还是可以的。”

    “班长你太牛了!我只想考及格就行了!”

    “哎,这就是差距!”

    “吹!”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8班的那个圆脸的女生笑了出来,她们并没有见过张晨每次小测验都霸占第一名的样子,自然认为他是在吹牛,就连陈夕也有些鄙视张晨这种男生。

    但是唐舒却信!

第六十四章 英名尽毁第二弹

    几乎是用一种可以说是运笔如飞的速度,张晨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交卷了。

    哗!

    整个考场顿时都骚动起来了。

    甚至有学生在教室后面吹起口哨来。

    “太牛逼了!”

    “看毛线啊,肯定交白卷!”

    “唐舒,你看班长都交卷了!”

    唐舒身后是1班的一个女生,见张晨竟然交卷出去了,不由得拍了唐舒一下。

    “管他!”

    碰了一鼻子灰,女生撇了撇嘴继续埋头做题,这次英语的难度适中,不过对于已经学了半个学期的新生来讲,难度仍然不小,之前的小测验都是单元式的检测,这次期中考试还是他们碰到的真正意义上的英语试卷,做起来自然不是那么轻松。

    但是对于张晨这个坑货来说,经历过大小考试数百,今生前世,高考英语,考研英语,考博英语,雅思托福都统统斩落马下的阅历,一份初中一年级的期中考卷,无异于是在纸上任意涂鸦一般简单。

    在教室的最右后方。

    陈夕抿了抿嘴唇,看到张晨上去交卷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不过随即就继续埋头看着手中的试卷,目不转睛。

    “对他来说这张试卷应该很轻松吧!”

    十几分钟后,收笔写完最后一个字母,陈夕在心里念了一句。

    这张英语试卷她做起来并无阻碍,从头做下来一气呵成很流畅,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自信,搁下笔细细地检查自己填写的每一个字母,每一个单词。

    陈夕是知道张晨英语很出色这件事情的,朱永飞曾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过,据他所说,张晨在开学后的两次英语测验中都是满分,即使是朱永飞并不怎么待见张晨也不得不承认这很厉害。

    初中生的心理还是比较单纯的,张晨对朱永飞的态度很一般,而张海林和胡强的态度就更差了,所以朱永飞对张晨这一帮人实在是不怎么感冒,再加上他是半走读半住校,所以班上的男生几乎上都围着张晨转。

    说张晨是101班男生宿舍里的无冕之王也不为过,胡强和张海林生得人高马大,在101班是绝对的大块头,朱永飞自然也很怵这两人,但是偏偏胡强和张海林都以张晨为首,朱永飞自然也希望融入这个圈子。

    而显而易见的是,要想进入1班的男生圈并且过得很舒适,被张晨接受无疑是最佳途径。

    所以慢慢地,朱永飞陷入了一种很矛盾的心里,一方面又想融入班上的男生圈子里,一方面又看不惯那一群人的作风,随之而来的就是,既佩服张晨在学习上的牛逼哄哄,又舍不下身段主动要张晨接受他。

    只是他不知道,即使是陈夕这个跟他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兼伙伴,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对张晨有一种很明显的崇拜。

    陈夕的字很漂亮。

    有着女孩子应有的清秀和工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不仅如此,从她笔尖下流淌出来的字迹很大方,笔画圆润,除了中间一丝难掩的略微不成熟的稚气,已经初步具备了书法的雏形。

    从小练字,陈夕对自己的字很有信心,想到这里不由得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黑板报,随即就让自己的举动弄得脸红了。

    一早就交卷出来,张晨一头就扎进靠北面的那栋教师办公楼。

    “张晨?你交卷了?”

    抬起手腕撩起袖子,于飞凤顿时就觉得血液滚动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这才10点半,你提前一个小时交卷?这次考不好你看我敢不敢揍你。”

    嘿嘿嘿!

    “于老师,只要阅卷老师不为难我,我保证考一百分。”

    “好,这是你说的,到时候考不到我看你怎么说,你先站一会,我改完这几本作业有事问你。”

    罚站!以权谋私---

    张晨彻底悟了!

    足足等到打了下课铃考试结束的时候,于飞凤才抬眼看了一眼张晨,只见他笑着露出两颗大白牙,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于飞凤这才放下手里的钢笔,转过身子。

    “是不是觉得我是有意让你罚站的?”

    “没有!”

    “没有?张晨,我问你,入学以来,你到底表现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吗?说直接一点,你就是混账!”

    愕然!

    张晨有些愕然地看着于飞凤,他倒是猜到了于飞凤迟早会找自己谈话,只是没想到于飞凤竟然这么直接。

    “你以为小升初考第一就不用努力了?你是不是要我让你爸爸来一趟学校,这次期中考试前我是怎么说的,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你们,不要提前交卷,做完了反复检查检查,你倒好,提前一个小时就出来,跑出来干嘛?”

    张晨也有些意外,于飞凤虽然为人是一个十足的强势女性,但是这是做班主任的一种品质,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想到于飞凤会发这么大火,“新仇旧恨”加起来太可怕了。

    此时办公室里已经零零星星地有几个监考的老师抱着试卷回来了,一见于飞凤在那里训斥都是笑了。

    这种场景在办公室极不少见,应该说是很多见。

    只是这一次,张晨似乎赶上人品爆衰的时候了,一侧目就能看到办公室里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

    陈夕不仅仅是8班的“冠名”班花,成绩优异的她自然也顶着学习委员的称号,考完试,那个监考的老师顺便就让她把试卷一起抱到了办公室。

    女孩子由于发育得比较早,所有12岁的陈夕个子已经不矮将近160公分了,按照13岁才开始明显发育的常理,提前一年身高增长加快的话,她估计长到接近170都没问题。

    刚一走进办公室,她就看到了背对着办公室门口的张晨。

    “于老师,我检查过了!”

    于飞凤还没发火,陈夕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动,张晨交卷的时候她看了时间,离考试结束大概还有将近一个小时还多一点点,她自己花了比张晨大约多20分钟的时间完成了卷面,然后花了20分钟检查。

    也就是说,这张试卷对自己的难度应该要比对张晨的难度大,但是陈夕也有些不相信,那家伙不仅仅做好了还检查了。

    撒谎!

    她马上就判断出张晨在撒谎,事实上张晨的确在撒谎,之所以说检查过了那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取得满分,在没有复杂的作文,只有看图写五个句子的英语试卷上,取得满分对他来讲并不是一个难事。

    但是就连陈夕都能看出的问题,于飞凤看不出来吗?

    所以,于飞凤的脸色很难看。

    “于老师,看来你们班的学生把握都很足嘛,不到一个小时完成试卷还能检查一遍,看来这次英语第一名又要落到你们班了咯!”

    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男老师刚一进门就听到于飞凤和张晨的对话,随口就说了一句,这句话不说还好,于飞凤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一年级几个班之间一直都是相互竞争的,所以于飞凤其实也不想当着老师的面批评学生,尤其是刚才说话的那个男老师就是2班的班主任,一直就不是很服气于飞凤的1班,所以刚才那句话其实是带着一些个人情感说出来的,不单单是于飞凤听出来了,张晨的阅历可不是一个中学生,自然也听得出来。

    见于飞凤的脸色不好看,张晨很明智地压着肚子里的话没有吭声。

    “张晨,你先回去吧,等试卷发下来我再找你!”

    正打算转身离开,不料那个男老师竟然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不依不饶地又说了一句。

    “你们1班的这些学生就是狂得没边,刚才我那个考场有一个叫张海林的学生也是,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就交卷出去了,我看哪!于老师你班上的纪律还有待加强。”

    一听这话,张晨火了!

    “老师,如果提前交卷都考了前三名是狂得没边,那不提前交卷前三都没考上,那是不是蠢得跟猪一样?”

    那老师显然也没料到张晨这个学生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事实上初中的学生很少有人敢这么跟老师说话,所以不光是他,办公室里的五六个老师都被张晨这句话搞得一愣。

    但是张晨压根就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离开了,只留下几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就有些怪异。

    陈夕在张晨出去后也跟着离开了,但是张晨却颠覆了她心里很多东西,她很难想象得到一个学生竟然会那样跟老师说话。

    于飞凤却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张晨那可算是说大话了,万一到时候成绩出来一班没人进前三的话,恐怕1班就要成笑料了。

    但是张晨可管不了这么多,点一把火让别人去操心是他一贯的风格。

第六十五章 鱼的出路

    108班!

    下午的数学考试。

    张晨不仅仅没有收敛,反而在教室内众人诧异和震惊的目光中,在开考后不到一个小时内就收笔交卷。

    不仅仅没有任何服软的表示,反而在监考老师快要吃人的目光中跑到黑板前面拿起粉笔就写了一行字。

    “假设一:提前交卷是狂妄!”

    紧接着。

    “结论一:那么按时交卷是优秀!”

    再接着。

    “假设二:提前交卷排名年级前三!”

    一个大大的问号。

    “请问某位老师:按时交卷不进前三是不是白痴?”

    然后扔下粉笔扬长而去,只剩下一地目瞪口呆的考生和那位监考老师。

    上午在办公室的时候这位监考老师是在场的,所以他自然清楚张晨写这几句话的意思,也知道那上面所指的“某位老师”是谁,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他头一遭见到这么搞鬼的学生。

    他也不会去把张晨写的这几句话擦掉,学校有些老师的思想确实不为学生所喜,活了大半辈子,在教育岗位上折腾了几十年,有什么是他没看透的。

    2班的那个班主任,有些做法不说学生不喜欢,就是同一个年级的老师都有人不喜,老来孩子心,他也想看看这句话传进他耳中会是个什么情形。

    在校门外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张晨果然就看到张海林那小子撒丫子跑了出来。

    “晨子,最后一题太难了,差点没算出来。”

    “嗯!”

    对张海林的进步,张晨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不像他是前世今生的记忆加起来才能这么从容,张海林的成绩不管是进校前在白鹤小学还是进校时在乡中都不能算是最好的那个序列里面的。

    但是入校后的表现却让包括张晨在内的,熟知他的人都吃了一惊,从第一次测验到最近的一次,张海林每一科的成绩几乎都能顺利闯入前五甚至前三,如果要用什么话来说,那就是三个字:不科学!

    当然,这三个字是小胖子高林鹏嘴巴里蹦出来的,按照他的意思,除了作业按时交以外,张海林的生活规律几乎跟张晨差不多,但是偏偏他的成绩长得最快,小胖子早就看不过眼了。

    “咱们今天早点回去,明天估计要开塘,晚上回去准备一下东西。”

    张海林当然知道张晨在说什么要开塘。

    老张家的那块鱼塘里已经养了快两年的鱼苗,白湖湾的水质和条件,两年足够有成鱼了,而且还有当年承包白湖湾时本来就在鱼塘里的陈年货,估计丰收的可能性极大。

    虽然如今老张家也不靠这点鱼货过日子发家,但是这开塘拉鱼可是一件比较乐活的事情,张晨也是特意让他老子安排到了周六周日。

    次日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张晨就被风给刮醒了。

    由于老张家那新房子还搁那里晾着通气散味儿,所以一时也就住不进去,估计再有小半个月就差不多能住了,这鱼棚子以前住着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这冬天马上一开冻,人在里面就受不了。

    大晚上的时候,西北风噌噌地往屋檐缝隙里面刮,就是在被窝里裹着被子也觉得浑身都被吹了个透身凉似得。

    这11月中旬的时候还好,气温不冷,张湾四面环水,这秋天的日子还是比较短的,大部分时候气温都像是春夏季节,西北风一吹,到时候就直接入冬了。

    老张家这块水塘的面积也不算小,尽管不是最大的,但是绝对是地理位置最好的的那一类,当初承包白湖湾时可没有现在这么多规矩,那么多水塘搁那里随便挑,不过现在白湖湾的所有权还给了张湾队上,张文林估摸着这口养殖塘老张家怕是用得长久不了了。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老张家签了3年的合同,现在都过去两年了,张文林早就估摸着最后一年这鱼塘到底该怎么用的问题,不光是自家这口子,当初他可是一口气把整个白湖湾都给承包下来的,后面承包权是拍出去了,但是这期限也只是97年底,到时候张湾队长肯定是要收回来的。

    不说别的,白鹤村村委既然都支持自己搞“村村通”,白湖湾到时候肯定要设法妥协划归村里统一所有的,只是这到时候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该怎么办到现在他也没有想出个确切的办法。

    白湖湾好贵好,这样一片大面积的水泊搞养殖,其他地方玩不转,但是终归这东西还有一个投入产出和消化的问题,就凭坝头乡这么一巴掌大的地方肯定是解决不了销路的。

    别看老张家年前的时候光是陈年的旧货就卖了几十万斤,但是那是旧货,也就是说量不大,现在真要算起来,白湖湾这么大一个面积的湖泊,分成小的也有将近三十来口子的鱼塘,不说多,以白湖湾的规模,一口子里产个十几二十万斤的成鱼,还不加上附加的虾蟹,怎么也得有五六百万斤的量。

    这么大的一个产量,不要说坝头一个乡了,就是整个百崇县恐怕一时要消化起来都很有难度,白湖湾的效益好不好直接关系到白鹤村“村村通”脱贫致富计划的成败,张文林可以说也算是操碎了心了。

    一大早。

    在老张家的那间鱼棚子外面,张文林和张文明两个就把拉网散开重新上了浮球,网脚子上的石头也换成了小一号的,当初拉往年白湖湾里积下来的存货的时候,用的是大号的石头,拉到水底的泥巴里头,这才捞起了老张家的新生活。

    不过现在张文林可没打算一网子就把自家这口塘里的鱼网个干净,所以自然要换上小一号的鹅卵石。

    张文明夫妻俩现在也算是老张家的一份子了,当初老张家晨子冒着火把海林弄回来的那份情只怕是石头秀要记一辈子的事情,就更不用数旧账了。

    这鱼塘一直是他们夫妻俩管着,张文林也不轻苛待了他们,现在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白湖湾绿色食品”旗下的员工,年薪也得有好几万了,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石头秀肯定要跟你急红眼。

    “文林哥,照我讲,今年这塘里的鱼肯定是比往年要多,咱们这塘里的鱼拉起来卖吧?”

    张文明也了解一些老张家的事情,不说别的,现在整个张湾谁家不把老张家当做风向标。

    张大书记让养鱼就养鱼,让种树就种树,让种菜就种菜,要说是盲从吧,但是人家说的话也有道理,也不坑你一分钱,倒是还倒贴了你不少钱,各家各户的蔬菜大棚、树苗子、修路的款子,现在水泥路都修到大队了,各家里别的村上听过的羡慕没少过。

    “我们今天先拉一网看看,如果产量多就多拉几次,今年一口塘顶了天了能有个二十万斤就不错了,肯定不能跟往年那么比着往外拉,但是也不能一点不卖,咱们白湖湾的名声还要继续打响它,不过要变个法子。”

    张文林算是考虑得比较周到的,毕竟明年的话白湖湾的产量极有可能一下子就增加到几百万斤,而且当初签的合同里也明着说了,白湖湾鱼养着归养着,到时候老张家以市场价统一收购。

    所以今年自家这口塘子里的鱼不仅仅要卖,还得琢磨一下怎么个卖法,开辟一条稳定的销售渠道远比仅仅把鱼卖出去要实在得多。

    “快!快!那边的网边再拉紧一点。”

    “海林,你和晨子把那边的网脚拉紧了!”

    啪!

    噗咚!

    网下好刚拉了一半,里面被围起来的鱼就开始冲出水面往外跳,那些大个的青玉和草鱼根本就跳不出来只好四处乱窜,一阵阵的划水在水面上散开,张晨只觉得手中的网忽然就变得重了起来,时不时就有一股不小的力道撞击在上面。

    个头在十斤以上的大鱼在水里的力气大得吓人,一个不慎网没拉住就要脱网,张文明拉着另一侧的网绳一直在收网,张文林和石头秀划小船在湖面上压网脚,就凭海林和张晨两个12、3岁的毛孩子哪里压得住这一边。

    眼见着就要往下弹了。

    “爱平,你站在上面发什么楞,赶紧去拉一把。”

    张晨看着自家老娘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脸上也是一阵无奈,自从自家老头子瞒着她花钱搞村村通,老娘就处处不顺溜。

    “现在怎么知道想起我来了!”

    嘴里说归说,刘爱平还是赶忙下了岸,一把揪住网绳,硬生生地把网又给拉了回来。

    “快,要跳网了!”

    张文林话还没说完,湖面上猛地就炸开好大一团水花。

    扑腾!

    好大一条鱼!

    张晨看着兴奋得不得了,这肯定是以前的老鱼了,两年时间不可能养得出这么大一条青鱼,估摸着得有20斤以上了。

第六十六章 拉一网

    (四千字大章,支持一下吧!)

    白湖湾的水质很好,自从张文林打算搞村村通后,就动员湖周边几个大队把白湖湾周边的田地都改成了育苗地,地里都种上了树苗,树秧苗下面都洒了菜籽,这种菜籽不到四十天就能收割一茬,是养鱼的好东西。

    这也算是副业了,各家各户种苗的地里都种了菜草,收割后一律卖给白湖湾的鱼塘,等换季节时候塘里的鱼没什么东西吃的时候就定时洒到鱼塘里。

    白湖湾四周都挖通了排水渠和引水渠,以白湖湾的面积,拥有足够的自我净化能力,所以每年雨季的时候换水就足以让白湖湾保持足够的水量和水质。

    各家鱼塘也禁止使用药物,一旦发现并且查清认定之后马上就会被撤销承包的资格,所以鱼塘的承包人都很谨慎。

    一大早老张家开网拉鱼的时候,很多人都跑过来围观,毕竟这一次是新鱼出网,以前那跟现在是不能比的,参考性比较大,各家都想看看白湖湾养的新鱼怎么样。

    虽然老张家的鱼塘里陈鱼也比较多,但是总看得出来这新鱼养两年的个头怎么样,所以等第一网拉起来的时候,各家各户都被网里拉上来的鱼吓了一跳。

    “这些不会都是老鱼吧,怎么这么多!”

    “不可能!你看看都是5、6斤重的,这些鱼明显比陈年的水脚(陈年的鱼)要小,你看看那白鲢也只有这个样子还要小一些,看那几条,起码有十几斤重的,一看就晓得是往年湖里留下来的。”

    “产量不小!不小!”

    “扣掉陈鱼的话,估计产量也不少了!”

    老张家湖里的出货还是让不少人都吃了一惊,当然心里也隐隐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依老张家这口塘里的产量比,自家鱼塘里的也差不了。

    张文林把网撒下去打算等把鱼称重装进网格箱后再拉一网,湖里的鱼都已经有些不安分了,时不时就能远远地看到一团水花从水面上泛开,现在只能等湖面平静一下再起网。

    他扎了扎裤脚就上了岸。

    “文林啊,你这一网拉的鱼不少啊!”

    “有不少陈货吧!”

    张文林只是扫了一眼,心里大概就有了个数,湖里的新鱼应该少不了,个头也挺大,白湖湾的水质还是起了大作用的,加上平时喂养的都是地里割的草和养的菜草,基本上没有用人工制作的饲料,鱼的肉质也就有了保证。

    这要想做好做大做强白湖湾的渔业品牌,鱼的肉质肯定是要下大力气做好的,张文林懂这个道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但是其他的鱼塘自然也是按照老张家的标准来。

    定期测量的水质,各种排放量都是严格按照当初省里农业大学的教授们提供的科学标准来测算的,一开始张文林也不懂为什么要搞这一套,还是张晨知道农大的老师研究项目里有这些东西后才花钱定做了一套设备,死活软磨硬泡弄来这么一套质量标准。

    但是你还别说,就这么一弄,白湖湾的鱼还真多了些噱头,不说别的,去年从老张家拉了鱼的货商,早在十月份的时候就打了招呼,问了今年的情况。

    去年二十几口塘子拉了将近二三十万斤的陈年老鱼,这些也不过是以前白湖湾发大水淹掉水坝是留下来的鱼种,真要算养起来,一口塘将近两百亩水面,也差不多能产到这个数,虽然不可能跟往年一样,把整口塘子里的鱼都卖掉,但是终归还是要出货的。

    这些客商去年也是花了大力气拉住的,不说别的,为了明年白湖湾的大头出去,今年也得出一批鱼稳住他们,只是这个货量,还真的考虑一下。

    出多了存货跟不上去,出少了人家不答应,做生意就是你来我往,都留个三分余地明年再来,要是做个一锤子买卖也就无所谓了。

    “还行吧,回头二叔你捉几条大的回去,今年头一次拉网,吃两条吃不穷我。”

    “不用不用!文林啊,要吃我也掏钱买,屋前屋后的,老吃你塘里鱼也不是个事。”

    “爱平!爱平,死哪去了,快捉两条大白鲢,拿两根草串起来让二叔带回去。”

    张文林就站在坝上嚎了两嗓子,张晨倒是手快,捻起几根干稻草往手里一捻,捻成一条草绳,穿过鱼鳃就硬生生串了两条活蹦乱跳的大白鲢上去。

    “二爷爷,你就别跟我爸客气了,吃他两条鱼吃不穷他。”

    他二叔也不客气,拎起来就回去了,都是一个大队的,虽然血缘上算,叫二叔那是算客气,但是张文林也不是小气人,这头网鱼拉起来,没来的就算了,来了的一家两条,没有多也不会短了谁家的。

    花了将近个把小时,才把头网鱼都分开称重装箱,这一网也着实拉得不少,一网鱼就足足拉了几千斤。

    白湖湾原本不过千多亩的水面,前些年水退下去之后,张湾队上把原来队上养菱角和荷叶的围堰大坝扒了,跟白湖湾合围起来,面积足足增加了一倍还多,三千多近四千亩的水面在百崇县也绝对算得上是养殖大户了。

    当初老张家承包的时候,乡里这块地没算上去,不过那些个围堰和荷塘本来就是张湾队上的私产,现在连白湖湾都收归张湾所有了,所以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了。

    几千亩的水面,不说多吧,全加起来两百万公斤的鱼肯定是养得活的,即使捉大放小,到时候真到了起网拉鱼,也少不了那么多。

    老张家的这口鱼塘面积不小,算是比较大的几口塘之一,今后老张家到底要不要再继续放鱼苗,张文林还要考虑考虑,毕竟是村里的干部,影响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的。

    人都是感情动物,不说别的,他张文林给村里贷款几百万搞蔬菜大棚,捐了几十万修桥铺路,不说功德了,这名声终归是有了,就是这样还有人说闲话,虽然只是少数的那么一小撮人,但是听到耳里也寒在心里。

    “文明,你过去拉一把,秀红那边没别住。”

    重新拉起网,这一次网要拉得深一些,张文林也想看看这水里到底有多大个存量,就去年一开始来偷鱼的也不在少数,当初老张家一度还以为鱼剩不了多少,只是后来捡了白湖湾的便宜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现在真到了要起网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这水拉深了,石头秀眼看着一个女人就要别不住中间的网索,一个劲地往下滑。

    张文明撑了条小舢板,用竹篙插在船尾的桩口自理顶住穿身,一搭手就把网索给拉起来,男人就是男人,力气大,张文明本身就是人高马大哈,在气力上张文林都要逊几分。

    “海林,你使点劲啊,光吃饭不用劲儿!”

    张晨撒开膀子都拉不住这边的网索,只好一个劲儿的网下倒,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不得不说,这渔网还真不是一般人拉得上来的。

    “我用力了!”

    两个半大的小子憋得脸通红。

    扑腾!

    啪!

    水面上,一团团水花炸开掀得老高了,就看那水花,估计也有个二十斤重的大鱼。

    收获总是令人喜悦的。

    到后来实在是拉不动人,坝上站着看热闹的人纷纷跑下来把两个小的赶到一边,三五下就把网给别住拉上浅滩围出一个半圆形的网袋子。

    鱼太多了!

    多得吓人!

    黑压压的鱼脊背在水里横冲直撞,时不时就泛起一大片鱼肚白,个头大的鱼那脊背在水里看起来就是黑压压的一个黑影。

    “文林,你这塘里的鱼不得了啊!”

    “娘咧,这条鱼怕不是有几十斤吧,这是从江里渗下来的鱼种啊,你看还是红鲤。”

    白湖的确跟长江相连。

    这不是在瞎扯淡,是真跟江水连着,只不过中间隔着老大一条江堤,水闸开着,白湖里出现江水里的鱼种并不稀奇,这些年越来越少,要是放在以前没有江堤的时候,白湖里的鱼跟江水里就一个样。

    这些年每当到开闸泄洪的时候,江里的鱼其实也会跟着进来很多,只不过相比较起来要少一些,大湖里面藏得大鱼其实比江里也不遑多让,张晨还记得后来队上有人网到过上百斤重的老鲤鱼。

    光是那鱼肚子里的鱼籽就装满了两个洗脸用的鸳鸯盆,老张家这一网也可谓是抓到大鱼了,起码有四十斤重的一条红鲤在网兜里四处乱窜,力气大的吓人。

    忙活了一整天,将近傍晚的时候才将渔网拉上来洗干净晾好,渔家人吃这碗饭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这些渔网也是异常珍贵,每拉一起网都要洗干净淤泥烂草,晾晒干净,检查破陋的网线。

    张文明夫妇自从在老张家做工后,基本上也没怎么种过地,清闲了大半年的功夫,这一天下来也是累得喘不过气来。

    石头秀这个女人,往日里的性格闲话肯定是要说不少,不过在老张家这脾气自然也就没了。

    “秀红,这几条鱼赶紧拿回家杀了晚上吃个新鲜,回头要吃塘里还有得抓。”

    “爱平嫂子,这也太多了,我拿一条就够了。”

    刘爱平愣是让张晨和海林抬了整整一筐过去,足足四五条净是七八斤重的草鱼和青鱼,一斤来重的鲫鱼也有五六条,还有不少大黄丫鱼。

    “明天让文明骑车送两条去海林他外婆家,家里吃完塘里还有。”

    张文明从来不管这些事,老张家对他夫妇俩那自然是没话说的,现在正在跟张文林埋头在屋子里算账,每次拉网都要算个粗账,回头出货的时候也要记个毛账。

    “文林哥,今年塘里起码要二十万斤,要不是乡里搞这个破事,白湖湾起码要拉几百万斤。”

    白湖湾被乡里硬逼着承包出去,张文明还是有些气不过的,虽然当初老张家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买鱼苗,但是至少也能撒个一半的水面,两年下来,不要说几十万,就是几百万恐怕也挣得下来。

    如果是别人家自然另当别论,但是老张家不是那种小气人,到时候一年给他们夫妻俩十万块钱绝对不是吹出来的,平白无故地就少了这么一桩子好事,谁都会不乐意。

    “文明啊,这事怎么说乡里也不能担全部责任,要我说吧,这事也是好事,白湖湾终究还是还给张湾了,今后家里这口鱼塘我肯定也没多少工夫管,我和你爱平嫂子合计了一下,等年底塘里的鱼拉干净了,鱼塘家里还继续承包,到时候你跟秀红夫妻两多操点心,把鱼塘整起来,往后我也不另外算你工资,给你们夫妻俩三成鱼塘里的收益。”

    张文明一阵激动想说什么,脸涨得通红,张文林一把拉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手。

    “你也不要觉得沾了我什么光,论起来,这张湾队上也就你家里跟我家里还有些血缘关系,往上数五代还是同堂兄弟,你家海林跟晨子将来也是个照应。

    家里这段时间你们夫妻俩帮了很多忙,你爱平嫂子说了好几次要给你们加工钱我没答应,不是舍不得那点钱,是想让你们有个稳定家业,白湖湾照我讲,将来肯定有用,这里面的鱼塘也断然不会让外面的人承包,给你三成收益将来也是一份家业,你就不要客气了。”

    张文明着实有些激动。

    实在是不得不如此啊!

    老张家这口塘子有将近两百亩水面,两年下来成鱼少说也有二十万斤上下,加上其他的水产,收益不说多,保守一些,扣除一二十万的成本,也有将近百万的收益,三成就是几十万。

    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年收入三十万几乎上就等于新世纪头十年后年入几百万了,而且还是天上掉馅饼的那种。

    能不激动吗?

    96年末97年初三十万那绝对是一笔巨款,如果不是跟着老张家,那万万是不可能有这个可能的。

    就是其他的鱼塘里,有哪家拿得出十几万买鱼苗,几乎上都是一家承包下来,七八家甚至十来家共同出钱买鱼苗,人多了收益自然也要均分的。真要分起来一家分个五六万也就顶天了。

    “文林哥,有什么事要我做你就直接说。”

    张文明是实在人,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恰恰张文林就看重了这一点。

第六十七章 做烤鱼?

    “这东西靠不靠谱?”

    张晨眼睛眨巴眨巴了好几下。

    “爸爸,你自己说,我哪一次不靠谱了!”

    张文林顿时不说话了,隔着桌子就是一个暴栗过去。

    “老子问问还了不得了,别跟你老子废话,这东西你哪里看来的。”

    原来张文林手上捏着的是一份张晨写了几天的商业策划书,抬头的位置,赫然就写着“白湖湾烤鱼商业计划书”。

    “烤鱼是上次在报纸上看到的,商业计划是书上看的,你不信自己去看,书上都写着教你怎么开店,你自己不知道看还怪我瞎捉摸,白湖湾那么多鱼,除了高品牌肯定卖不出好价钱。”

    “但是这烤鱼-”

    “报纸上说是山城市的小吃。”

    “小吃?报纸呢?”

    张晨哪里在报纸上看到过,这才96年末,溪岭烤鱼都还没火起来,就更不说发扬光大的全州烤鱼了。

    “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作为山城市的地方小吃,96年的时候可能没有人会预料得到,仅仅是不到十年后,烤鱼就将四处盛行,上至星级酒店,下到街边小摊位,随处可见。

    但是现在,烤鱼却仍然是一种大部分都不知道的小吃,仅仅是一种小吃,远远还没有到后来那种都有发展成为主流食品的程度,这里面的商机张晨很有些期待。

    白湖湾的水质由于远离工业区和城市,仍然保留着一开始的那种清澈,而在白湖湾里养出来的鱼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早先承包白湖湾的时候,张晨其实就想过烤鱼的事情,但是老张家那时候别说烤鱼了,就是连自家三间破房子都修缮不了。

    现在搞烤鱼的机会成熟倒是成熟了,但是要拿这么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主意来说服老张同志,张晨自认为还是要花一些功夫的,只是这一次他绝对看错了。

    张文林早就笃定儿子张晨这主意搞不好跟买股票和承包白湖湾一样是误打误撞的,但是看着手中那几张写得条理分明的策划话,心里绷着的那根筋竟然松动了。

    “这烤鱼有人会做吗?”

    张文林一句话说到了正题上,这也是张晨苦于无法解决的最主要的问题。

    在后来的市面上烤鱼的配方和做法虽然广泛流传,随处可见,但是真的能够做出不同的口感而且还要保证质量的却不多见,这也就是为什么烤鱼店那么多,但是真正做成连锁、做出品牌的却不多见的原因。

    当然张晨现在的起点要远远超过后来的那些创业者,这就是他的优势所在。

    肯德基为什么能够成功占领世界市场,事实上并不在于他的质量真的要超越所有同行,而是管理和创新。

    “我们不会,但是山城市有人会。”

    张晨说完父子俩就都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是啊,山城市有人会,这是事实,但是去山城市山高路远,张文林迟疑了。

    “你确定这个烤鱼有前景?”

    自从股票事件后,私下里父子俩谈正事的时候,张文林自觉地就会把张晨放在一个很对等的位置上。

    “爸爸,不管到底有没有前景,我们都要搞一搞之后才知道,当初的白湖湾和买股票你都知道的,现在白湖湾里这么多鱼,你要搞村村通的话,白湖湾的鱼就必须要提高附加值,光卖鱼能卖多少点钱。

    烤鱼不管是卖鱼,卖的是服务,是附加值,不光是白湖湾的鱼,我们白鹤大棚里产的辣椒、西红柿、各种蔬菜都能作为食材卖出去,而且卖的不只是市场价,还有高附加值。”

    张文林闻言后就陷入一阵沉默,吧嗒吧嗒地点了根烟,整个屋子里都被熏得烟雾缭绕,张晨一把从他嘴上抽了下来,扔到地上踩了踩。

    张文林刚扬起的巴掌还没落到张晨头上。

    “总是吸烟对身体不好,旁边的人吸二手烟更不好。”

    手放下。

    “我马上去一趟山城,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办成。”

    张晨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老头子真的变了。

    以往的张文林对然冲劲足够,但是不够心细,为人也不够果决,做生意数起数伏,可以说一直到张晨独立成人之后仍旧没有多大的起色,空有一身的抱负和胆子。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是自己这根翅膀扇的风够大,又或许是张文林的境遇完全发生了变化,总之张晨很乐意看到自己老子身上产生的这种变化。

    “你去山城市可以先到全州和溪岭这两个地方去找找那种纯粹的烤鱼店,先问问情况,看看各家有什么不同的,可以花钱把各家的秘方和工艺都买下来。

    这些秘方和工艺我们肯定不能直接用,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合,东西拿回来我们自己琢磨,小姨夫和小姨不是在县里开饭店嘛,你把他们俩带去,让他们顺便学一学,回来自个儿琢磨。”

    对自家老子交代事情,张晨毫不客气,张文林也不在意,只是拿了纸笔在那里记着什么,虽然儿子张晨很多时候做事说话都有些欠揍,但是张文林对张晨的信任已经超出了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极限。

    十一月末的时候,张晨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张文林就带着几万块钱在百崇上了去山城的国道,随行的人不多,只有张晨的小姨夫石卫兵。

    他小姨爱琴前些日子也有了肚子,所以这次没有一起过来。

    石卫兵不是坝头乡的,而是相邻的五岭乡人,张晨他小姨爱琴当初也是托人做媒才嫁的刚刚从部队转业不久的石卫兵。

    石卫兵的性格有些内向,当初刘家老头子就是看上了他性格木讷不说话,为人老实,这才答应了婚事,要是看在条件上,只怕石卫兵家的条件还差了些,比老刘家还不如。

    夫妻俩结婚后老刘家凑了些钱过去,让他们在县里租了个小门面开饭店,石卫兵以前在部队当兵的时候是炊事班的,从部队里学的厨艺很有一手,但是县城总体的经济水平不好,所以生意一般,刚能够养家活口。

    “卫兵,你这技术还不错嘛!”

    上了国道开了将近大半个上午,张文林也有些乏了,原本两人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石卫兵却接过了方向盘,一开始张文林还有些忐忑,但是没想到他车子开的还真不赖。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学过,姐夫你这车好,比部队首长的车也要好一些,我以前哪里开过这么好的车。”

    石卫兵这句话倒是真的,他专业已经有三四年了,当初初中毕业没多久托关系去部队,一开始就学过这些,只是后来转到的炊事班又过了几年,这一算起来也有好些年了。

    当初他在部队的时候只怕部队的首长都没开过奥迪车,就更不用说张文林这辆年初才下线生产的奥迪200了。

    两人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才赶到山城市,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没过好去处,于是就随便下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社。

    由于溪岭和全州都是在山城北部,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驱车首先去了溪岭,一进城后,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燥热的气息,这时候山城市还没有成立直辖市机构,当地的经济条件看起来并不好,即使是张文林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原本他以为坝头就已经算是够落后了,但是进了溪岭之后一路下来这才发现这里的情况还要差一些。

    逛了整整一天,两人别说烤鱼了,就是个吃鱼的店都没找到几家,张文林甚至都在想是不是张晨记错地方了,到了下午两人回了旅社休息,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这才出来找地方吃饭。

第六十八章 老万烤鱼

    (本章大量虚构,情节不实,各位兄弟不喜勿喷!)

    溪岭的经济水平在96年很落后,即使是在整个山城地区,排名应该也算是很靠后的。

    张文林和石卫兵兄弟俩除了旅社后,在临近不远的一条小街上随便找了一家小饭店炒了几个特色菜,老板是一个年纪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比较胖,给他打下手的女人应该是他老婆,夫妻俩人操持着这个店面。

    “老板,你要的烤鱼今天做不了,你看能换个菜吗?”

    张文林和石卫兵相视了一眼。

    原本这烤鱼是张文林随意加的一道菜,饭馆的菜单上并没有,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消息打听起来没那么容易,他也只是想试探一下。

    “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吃烤鱼的地方。”

    胖老板也不以为意,来这里吃烤鱼的人也不在少数,溪岭的烤鱼虽然不是什么名动大江南北的名菜系列,但是在在本地还是很出名的,只不过这几天出了点问题,前段时间烤鱼店有几个外国人吃烤鱼吃出了卫生问题,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整顿,连夜市上的烤鱼摊子都消失了有几天的。

    这个时候基本上没有人敢顶风作案,尤其是在涉及到外国人的事情上,某些机构总是很有作为。

    “老板,这几天你来的不是时候,要是以往这路边上到处都看得见吃烤鱼的地方,您瞧好了,我给你换个泡椒鱼怎么样?”

    张文林点了点头那老板就自顾着去后厨忙活去了,不到一会儿就端出两盘菜,一盘正是老板说的泡椒鱼。

    白嫩的鱼肉翻卷过来,刀口切得很细致,辣椒熬出的红油浸在鱼肉四周,上面洒满了红色的泡椒和青绿色的小葱,还没动筷子胃液就一阵翻滚,一股子的酸味辣味和香味冒进鼻孔,口腔里竟似要流出口水一般。

    “哎呦老板你这鱼烧得真不错,又酸又辣还香!”

    “这是我们这边的特色菜,我也就这么一道菜做得还像样,老板你吃好就行。”

    张文林从小生在白湖湾,这鱼肯定是没少吃的,但是这菜色大江南北的各有不同,同一道菜做法大有区别,江南地方的鱼多用来红烧和清蒸出汤汁,很少有这种把辣味香味酸味完全浸入鱼肉中的吃法,初一吃起来辣得不行,但是这肚子里的馋虫和停不下来的筷子已经表明了这味道肯定是极好的。

    “这还是头一次吃这种做法,这鱼真不错。”

    “姐夫,这鱼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吃过战友做的,不过没这老板做的真宗,这泡椒鱼是川渝地区的特色做法,一般人吃不习惯,太辣太咸,不过今天这泡椒鱼味道正好,咸辣适宜。”

    “哎呦,这位老板你说得到位,我们这边的鱼一般都做得又咸又辣,今天看两位老板是外地来的,所以我少放了料子,要是太重了怕你们吃不习惯。”

    两人边下筷子边和那老板聊得火热,看得出来饭馆里的生意也不多,不大一会儿一盘鱼就差不多只剩下个骨架子了,等老板娘把两个家常小菜端上来吃了一会儿也差不多饱了。

    “老板你这里一顿饭吃得爽快,我就问问您这边烤鱼做得最地道最好的是哪一家,我听说你们溪岭这边还有全州那边烤鱼都做得不错,这次来山城顺便就是来吃烤鱼的。”

    “您二位是生意人吧!”

    见张文林点了点头,谭林荣笑了笑,他这家老谭饭馆开了将近四五年,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客商来下馆子,多半是来吃烤鱼的,张文林和石卫兵一走进来他就看出来两人应该是生意人。

    刚才张文林和石卫兵跟谭林荣聊得热火的时候也知道最近几天来吃烤鱼不是时候,他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这几天刚好在整顿呢,但是事情也不能耽搁,还不知道要整顿到什么时候,他等得起,家里的事等不起,如今他也算是老板了,白湖湾的乡土品牌下面也从一开始的玩笑发展成了几个产业。

    建筑工程队具体的事情他已经完全交给了张文明去负责,鱼塘里的事情做了两三年了现在也步入正轨,石秀红和晨子他妈基本上就能够维持,白湖湾服饰远在沪市,张晨的两个舅舅前段时间还打电话回来厂子发展的很好,规模扩大了好几倍。

    家里需要操心的恐怕就是白鹤村的大棚了,这季节越来越冷,12月一过,大棚里的菜只怕再长一茬就能出棚了,这事张文林也不含糊让儿子张晨去想法子了,他也清楚有些事情自家那小子想得比他清楚,外人不清楚老张家的事情他张文林还不清楚嘛,如果不是儿子张晨这几年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鬼主意一个接一个,恐怕也打不出这局面。

    这事儿一耽搁恐怕到时候麻烦就多,所以张文林也没打算一直在这里等。

    “也不知道老板你打哪里知道的消息,要说烤鱼啊,我看还是我们溪岭这里正宗,老板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全州的烤鱼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我们这里是师傅,它那里是徒弟,谁好谁坏这还用说啥子嘛!”

    其实张文林是被张晨误导了,这烤鱼传到全州还有一段时间才火得起来,正宗的还是在溪岭,但是商业年代炒作也很重要,后来全州之所以火了那是炒作宣传到位,96年的时候恐怕溪岭的烤鱼还是要超过全州的。

    “我们也就是图个嘴巴,哪里吃都一样,老板你这么一说我们在这里吃到也是一样啊,图您这手艺我也不说假话,这次来山城一是为了尝尝烤鱼,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看看您这边鱼是怎么做的,回头打算在我们那边开个店就做鱼。”

    谭林荣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动。

    自古以来家传的手艺都是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这烤鱼虽说不是什么宝贝手艺,但是真要人家拿出来恐怕也不容易,这两人看得出来都是生意人,就他刚才做的这泡椒鱼,要说是手艺也不假,满溪岭就他一家做的这口味,倒不是因为手艺的原因,还有一个东西别人不知道。

    他谭家做鱼做了几十上百年了,这里面有一道熬制酱汁的方子别家都没有,前些时候万州有人来讨了几次他都没给,平白无故他肯定不会给人家的,留在家里守着饭馆过日子还是行的。

    但是眼前的状况明眼人也都看在眼里了,溪岭这边的地处山窝窝里,根本就不谈什么发展的问题,谭林荣夫妇也没有什么好守着的,但是愁就愁在夫妇俩有一个老大不小的儿子。

    谭根生是96年不久前从部队退伍的,比石卫兵还要晚两年,除了开车修车站岗打枪,在部队也没学什么东西,一个小兵这一退伍回来基本上就没什么前程可言,二十几的年纪成家也成问题。

    夫妇俩的心思就生在了这道家传的鱼汁方子上,但是前头万州来的那些个客商一听要解决谭根生的工作和待遇问题基本上就谈崩了,为什么,谭根生除了开车其他的啥都干不了,谭家夫妇又不愿意儿子去给人看仓库,谁愿意养一个闲人,毕竟不花钱想来“借用”一下方子的客商能有什么本钱,自己都没车开还养个开车的,那不是笑话么。

    “您是大老板吧,我们这里要说烤鱼做得好的,不用说,那肯定是老万家的,那是祖传下来的方,鱼烤得好是其次,那个炖鱼的方子我敢说全国就这么一张,这几年全州起来的烤鱼就是在老万家学的功夫,不过你想看看人家这房子恐怕不好办。这一嘛是祖传的秘方不能轻传外人,这二嘛,最近老万家出了点事情,现在估计也没心情跟你谈这个事。”

    张文林一听这话立马眼前一亮,前面的抑郁一扫而光,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又是如此运气,两人满溪岭地转了一天都没找着,这无意中吃顿饭还真就找到本家了。

    但是听饭馆老板这话,恐怕事情不好办哪。

    “姐夫,饭店老板肯定跟那个叫老万的认识,搞不好还很熟,我看这事还要从他身上下手。”

    谭林荣转进后厨,张文林正一筹莫展时,闷声不响半天不说一句话的石卫兵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对呀,差点忘记了,这老板这么熟悉那个叫老万的,要是不认识就怪了,这就是突破口啊!”

    “哎,老板,结账,卫兵,你去把车开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咱们去找找那个叫老万的。”

    张文林故意把嗓子提了起来,谭林荣走出来结账,一看张文林拉开随身夹着的那个黑色皮包,露出厚厚的一沓钱,估摸着怎么都有好几万了,心里也是有些震惊,96年拿着几万现金跑路的人可不多,一年下来都不见得碰到一个,这个人不是个大老板也差不多了。

    “老板,一百块够了吧?不用找了,你这鱼好吃,回头在这里没走还来您这儿吃几回,就是鱼小了点,明天有大鱼给我留一条。”

    谭林荣笑着额接过钱应声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忧虑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到几分钟,饭馆外就响起一溜儿的鸣号,张文林笑着说了句就出了门,谭林荣夫妇俩也跟着走了出去。

    锃亮的黑色车体在晕黄的路灯光下反射出点点亮光,谭林容也认得出这车。

    “这个老板真有钱哪,这么好的车,奥迪,搞不好要四五十万!”

第六十七章 老万家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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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溪岭的老街上,一栋半旧不信、砖木结构的楼房前面,零零散散的电线凌乱得很,电线下面是一块竖着的牌子,上面写着“老万烤鱼”。

    往日里这间店一到晚上那肯定是人群如流,呼喝叫骂很热闹,不过自从前几天那档子事一出后,不要说直接出事的老万家,就是路边摊都没几个开业了,满大街都是巡逻的卫生局干部,随便抓到就不是罚款的事了。

    万家掌门的是万家上一辈的老人万铁印,此时在老万烤鱼的正堂里,万铁印正在跟自家几个子女商量着什么事情,正赶上相应伟大领袖号召的时候,老万家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女。

    大儿子万涛,二女儿万红,三女儿万方,四儿子万东来,小儿子万东平,五个儿女也都成家立业了,但是万铁印一直没让三个儿子分家,两个女儿嫁出去了也就算了,但是三个儿子硬是让他拧成了一根绳。

    老万烧烤其实也是开起来没多久的一个牌号,这烤鱼嘛是地方特色,要做大不容易,要混口饭吃也简单,尤其是老万家这烤鱼做得有一手,祖传的老方子真要说起来没什么秘密,也就是炖汁下的料的不同,前几年这东西不温不火的,一直到近几年不少人来老万家这店里帮工学徒。

    老万也不可能把祖传的东西教给徒弟,除此之外其他的东西倒是一概不漏,愿意学就都教会你,真要学个东西,没个几年是不成的,不过这烤鱼嘛,功夫深就深在练上,做多了技巧也就会了,一两个月速成,关键的东西就在那料子的配方上。

    要说老万家的配方是最好的肯定不对,这菜品是不断尝试不断创新才会有进步,但是那一口熬制的油汁,除了老万家还真没人会。

    但是也就是这一口油汁出了事,前些日子可能是工序上出了问题,几个外国的客人来店里吃烤鱼,竟然当场就出现了不适,随后送到医院不适的症状加重,甚至引起了溪岭领导的注意,强行下达指令进行全城的大检查和调整。

    老万家也被责令歇业整治,负责卫生管理的部门三天两头就来抽样化验检查分析原因,到现在为止已经歇业近一周了,这店每关一天都是钱,老万也急了。

    虽说这两年挣了些钱,但是也不够这么折腾的,家里几个小的结婚的结婚,办事的办事,哪里还有什么余款,这一次整顿和检查的结果已经下来了,事实也证明了的确是老万家的配方工序出错产生了毒素从而导致了中度的中毒。

    那几个外国友人的住院花费老万家肯定是要承担的,此外,罚款的通知也已经下来了,由于并非有意所致以及没有创造非法收入,所以从轻处理了,加上住院的花费以及各种赔偿的费用,足足接近四万。

    这已经顶得上店里整年的收入了,老万家的这间店规模不大,而且由于房子是自家的,成本也不高,所以盈利才能有这么多,但是照现在的情况,老万家是铁定拿不出四万快罚款的。

    罚款规定的时间也不多,老万这几天也是愁得不行,他以前不是没想过把这秘方卖出去,但是现在这秘方都出了问题,虽然只是程序出了错,但是当初那些个要买方子的人就没安好心,一个个都把价钱压得很低。

    “爸,实在不行我们把房子卖了!到期了交不了罚款也要停止营业,不如卖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不行!”

    “东平,这个时候卖房子只怕要遭人算计。”

    现在谁都知道老万家出了事请,好死不死地还是跟外国人搭上了官司,那几个人当天也的确吓得不轻,甚至一度进了抢救室,老万怕就怕那几个人不依不饶,现在这个担心没了,但是那罚款总得交吧。

    “涛子,你说呢?”

    万铁印看了大儿子一眼。

    “这样吧,不如我们找熟人先借钱交了罚款,回头还就是了。”

    众人都纷纷默不作声。

    富贵时借钱容易,落难时借钱只怕要被人宰的,这个道理谁都懂,现在去借钱那肯定是利滚利,到时候不要说还账,就是利息只怕也还不及,这不是一块两块钱,是整整两万多,就是老万家这栋房子都不值这个价。

    “瓜娃子,马勒比的,大不了抓我去坐牢!”

    “混账!”

    “东平,莫做声!”

    “都歇着吧,明天我去找找人看看,想保住咱家这生意,钱是少不了的。”

    万铁印也算是个好汉子,到老没丢了家产还办了分家业,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会出这么一茬子的破事,老来还要败家,也真是让人愁的厉害。

    “老万,老万!”

    嘭!嘭!

    “老万!”

    “谁呀?”

    万涛起身嚎了一嗓子,拉开门一看。

    “林荣叔,是你啊!”

    谭林荣跟老万家是老交情,只不过谭林荣辈分比较大,跟万铁印是一辈,所以老万家的儿女要叫他一声叔。

    “涛子,你爸呢?”

    “刚进去歇了,这几天操心得不行,精神太差。”

    谭林荣知道老万家在操心啥,走进屋里也不客气,自己倒了杯水。

    “去把你把叫起来,我跟他谈个事,这事搞不好就能让你们家这事了了。”

    万涛一听这话就来劲了,二话不说就去敲房门。

    不大一会儿。

    “林荣啊,你把这事仔细说说。”

    万铁印一把年纪了精神还是很好,要不然也操持不动这家业,他刚入睡,年纪大入睡比较难,但是被叫醒了一听儿子万涛说得是这事,就没了睡意,披了件外套就出来了。

    “是这样的,今天有两个客商来我这店里吃饭,不知怎么着就要吃烤鱼,后来我才知道人家是奔着学做法来的,不过倒不是专门学烤鱼的做法,而是慕名来看看我们这边鱼怎么整治,听他的口音应该是江南的,那边鱼也多,做法跟我们多有不同--”

    谭林荣把下午跟张文林谈的情况说了一遍后就坐着不说话,这事是人家私事,作为朋友,消息传到就可以了,到底怎么办还是万家的私事。

    过了半响。

    “你是说可以跟那人谈谈秘方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这个情况,现在只怕是不值钱了。”

    万铁印自然也知道自家现在也只剩下这么个东西了。

    “老哥,这值不值钱不是你说了算,我看那人挺诚心的,也不像之前那些个来要方子的人,是个做实事的,依我看,人家搞不好是大老板,开着几十万的车来学怎么做鱼,不像是骗子。”

    “开几十万的车?你没看错?”

    谭林荣摇了摇头。

    “哪能呢,车我还不认识,崭新的奥迪小轿车。”

    万铁印也有些动容了,如果真是个大老板那绝计不会贪图自家那张值不了几个钱的老方子,这事倒真可以谈谈卖个说得过去的价钱。

    “这东西我老头子也用不了多久,我老万家的家业也就这么点东西,你们三个说说能不能卖。”

    到头来万铁印还是比较公正的,当着三个儿子的面问道。

    “爸,听你的。”

    “如果价钱好就卖了吧!”

    老五也点了点头。

    “这样吧,林荣,你明天跟人说一声,把我们家里的情况跟人家说清楚,不能坑了人,他要是诚心就不会坑石头砸人,有诚意我就谈谈。”

    谭林荣一听这话就懂了老万的意思,立马就离开了。

    “爸,林荣叔这事不会?”

    万涛有些放不下心。

    “这个放心,林荣这个人虽然有些不成器,但是人不坏,不是那种人,你不要以为这东西就我老万家有,你林荣叔家估计也有祖传的秘方,现在这东西越来越少,满溪岭估计也没几家有。

    这做鱼的方子就更少了,恐怕也只剩下你林荣叔手中那道方子跟我老万家这一道秘方了,这次出了这么个事情,也是命。”

    万铁印叹了口气就转身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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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谭家事

    张文林和石卫兵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城里转了一圈,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把车停到老谭饭馆前面,一走进饭馆,谭林荣就招呼上来了。

    “怎么样,两位还是吃鱼?我今天特意去留了一条三斤多重的,保管你们吃个痛快。”

    张文林没什么其他的嗜好,酒量半斤倒,偶尔抽根烟,这鱼嘛却是每逢必吃,昨晚上吃了一顿泡椒鱼,嘴里都没回过味来,自然是乐得答应。

    “老板,鱼不要太咸,可以放辣一点,比昨晚辣一点就可以了,炒个花生米,来几个你这里拿得出手的小菜就可以了。”

    后面石卫兵从车厢里拿了一瓶酒下来,正儿八经的茅台酒,这酒还是上次去沪市的时候徐家老大徐朝峰以出厂价送的,整整两大箱子,一箱子被张文林送给了张晨他外公留家里,一箱子就这么放在车尾箱里。

    张文林的酒量一般,也不怎么爱喝酒,这酒茅台跟二锅头也喝不出什么好坏来,放那里几个月都没喝过,这次还是石卫兵看到了说是要弄一瓶尝尝的,在部队里待了不少年,喝酒肯定是一个嗜好。

    “姐夫,前头爸爸让爱琴带回来一瓶茅台也是你送去的吧,我说家里怎么还有这么好的酒。”

    张文林一听这话才知道他岳父老子竟然还拿着自己送的酒补贴女婿去了,这样一说爱红家里肯定也有。

    “回头要喝拿几瓶回去,这东西我不喜欢,放在我这里也没人喝,留几瓶招待人就行了。”

    石卫兵笑了笑,这种事他不用客气,大姐夫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他也知道一些,而且大姐夫和大姐的为人老刘家人都清楚,从来不在这些小事上讲究。

    你还别说,老刘家兄妹六个感情自小是没的说的,张文林也是特殊,老张家长辈前几年都走了,张文林是家里的一颗独苗苗,当初老张家的条件不好,是出了名的穷光蛋,刘爱平虽然没什么文化,在那个年代也不算什么,但是十里八乡都知道老刘家大闺女长得好看,性格好,人勤快,张文林能娶到这么个媳妇儿也看得出老刘家人不计较这些。

    所以张文林基本上也跟老刘家一口子差不多了,人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只怕老张家这情况还要多些。

    启开酒瓶,没过一会儿工夫,谭林荣就端上来一碟子的花生米,粒粒饱满,一看就知道是正宗的好东西。

    “这是自家种的,两个老板人大方我也不藏着捏着,这花生米你们好下酒。”

    “老板,你这饭馆叫老谭饭馆,您应该姓谭吧,咱们就叫你谭老板。”

    “谭老板,鱼先整治上来,今天咱们也不计较这客不客了,菜弄好了一起来喝两盅,好酒好菜,咱们说说话。”

    张文林觉得这谭老板是个有心事的人,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只是他没猜到谭林荣跟万铁印的那一层关系,隐约之间只是猜出来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谭林荣笑了笑自然也不客气,两人都是各有所求一拍即合,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不大一会儿,鱼炖好之后就端上了桌子,谭林荣他老婆随即就进了后厨去弄几个小菜。

    “茅台酒,好酒啊!您二位都是大老板吧。”

    “哪里哪里,谭老板,咱们都是混口饭吃,不容易啊,您也是做生意的,知道咱们这一行要挣点钱真不容易。”

    “来,干了!还是这鱼有味道!”

    三人碰了个杯。

    茅台酒喝起来,即使是张文林这种完全不懂酒的人都喝得有几分兴起,一瓶酒下来不到半个小时就见了底。

    “没酒了,我家里有,好是肯定没您这酒好。”

    谭林荣起身就要去拿酒,张文林看得出来这位谭老板酒量不浅,至少也比他高不少,南方人喝酒跟北方人一比,一斤酒量已经算是大量了。

    “别别,坐下坐下,谭老板说的什么话,今天兄弟我请你喝酒怎么还要你的酒,卫兵,再去拿两瓶来,今天喝够。”

    石卫兵闻言起身接过张文林递过来的车钥匙就出去了,他的酒量比较高,两瓶白酒应该不成问题,加上今天也不用开车,所以也没什么顾忌。

    两瓶酒往桌上一摆,谭林荣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眼里的疑虑之色已经消失了,隐隐还有些兴奋,张文林显露出来的身价越高,他那件事情肯定就越有把握。

    做生意这么多年他看得出来张文林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这种人不是真的很有分量就是很土但是很有钱,这时候可没土豪的说法,当然也不能叫人家土包子。

    事实上张文林还真就是一个土包子,一个有钱的土包子。

    “来来,谭老板,你的酒量不错啊,我不行,半斤估计就倒了,再跟你喝两盅就差不多了,这事我连襟,石卫兵,当兵退伍的,酒量好。”

    谭林荣一听这话高兴啊,他就喜欢当兵退伍的,他儿子谭根生可不就是当兵退伍的,现在在家里无所事事,今天一早儿就出去了也不见个人影,就这小地方能找啥工作。

    “当兵好,我儿子也是当兵的,前段时间退伍刚回来,哎!”

    说完还谈了口气。

    “谭老板哪,有什么好叹气的,来,再干一杯我就不喝了,你见谅。”

    张文林酒量也差不多到了,虽然没有半斤下肚,但是也总得留着点,谭林荣抿了一口。

    “这不叹气也不行啊,小的不成器,我又没什么本事给他置办家业,退伍回来无所事事,现在不愁将来就苦了。”

    张文林一听这话心里就琢磨开了,这当兵退伍找不到工作的人多得是,当年石卫兵回来如果不是岳父老子看中了他的人品,铁定是不会把爱琴嫁给他的,这小子也争气,人老实能吃苦,在部队里学了个炒菜的手艺,开个饭店发不了财倒是也能养家糊口。

    看着谭老板只怕是他儿子是纯粹的当兵,估计学的东西都是部队的那一套,找不到工作也正常,当兵的也没什么工作经验,一般的老板也不喜欢这种人。

    只不过他心里一动就有了主意。

    “哟,谭老板,您把情况说说,回头把你儿子叫回来咱们看看,如果人不错我给他一个好差事,绝对差不了,您放心不?”

    放心!

    实在是太放心了!

    谭林荣一听这话乐得呀,眼都眯在一起了,弄了这老半天的不就是图的这句话嘛。

    “老婆子,你赶紧去老王家那店里把根生叫回来,快去快去!”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家那小子人品肯定没问题,回头您看到了就晓得,来来,我敬你一杯。”

    张文林不得不又喝了一口。

    在离老谭饭馆不远的一家五金店里,谭根生跟往日一样,也不做啥,就坐那里看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在那里翻箱倒柜。

    “根生,你怎么不去找份工作,天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

    “找了,我们这里地方小也找不到,我打算跟老头子商量商量,还是出去打工吧。”

    “也行,总比在家里要强,你打算去哪?”

    “广州深圳都行。”

    “前些日子红霞他哥,就是我舅哥,说是在广州那边招人,关键是招人你也不会啥,现在打工工作不难找,关键是你除了会开车会打枪还会干啥,不如找个老板开车吧,我听说有的大老板大方的要死,随便一年就给你个几万的。”

    “做梦!”

    谭根生是典型的军人性格,话少,严肃,平时都不带笑的,王波是他的发小,还算是是谈得来的,两人一样的年纪,上完高中一个人去当兵,一个人在家开店,现在王波结婚都两年了,儿子都快一岁了。

    谭根生自己倒还好,没什么羡慕的,就是家里父母捉急得不得了,三天两头就找人做媒,这一没工作人家看不上,这二嘛,见了面屁都不吭一个哪有姑娘喜欢。

    说多了也是谭家的泪啊!

第七十章 谭根生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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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梦,又不是没有,深圳和广州那边多得是,给人家老板开车又不丢人,要是我就乐得做这事。”

    王波的个子不如谭根生来的魁梧,老谭家的种倒是好的,谭根生生得肩宽体阔,起码有一百八十公分的个子撑起来在店里都有些吓人,在部队训练出来的身体那肯定是没得说的,身上连一丝赘肉都没有,就是皮肤比较暗。

    “你长这么大个个子,人家老板就喜欢这种,尤其是女老板,哈哈哈!”

    “哎呦,我说笑的说笑的。”

    王波一阵吃痛,谭根生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脖子。

    “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你不是说你舅哥有关系吗,他那边要不要人,只要不看仓库不看门,开车修车搬东西我都干,先做一段时间再说。”

    谭根生虽然脸上不急,但是心底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尤其是前几年一直在部队,老谭夫妇别说享福了,就连几年清静日子都没过上,整天起早抹黑的,家里有个妹妹还住校上学,光是这点话费就够人头疼的,就更别说要结媳妇生孩子。

    王波这人猴儿精,心思灵活,要不然他老子也不会把他栓在家操持这五金店,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是那日子也是一等一的好过,攒几年可以盖一套新房子,一家人的日子红火得很。

    一听这话脑子里就转了起来,他跟谭根生是正儿八经的一块玩泥巴长大的发小,别的不说,光是两家的交情,这忙肯定要帮,但是一想到他舅哥也只不过是个电子厂的会计心里就有些叹气。

    “估计不成,我舅哥就是个会计能有啥权力。”

    “根生,根生!”

    “根生,你娘叫你。”

    谭根生探出身子往店外面一看,那胖女人可不是他妈么。

    “妈,你咋来了!”

    “谭婶!”

    “我就知道你在**家,根生,快跟我回去一趟,你爸爸叫你回去见个人。”

    “见个人?妈,谁呀,见他干什么?”

    谭根生在自己老娘面前还是比较“乖”的,如果是别人,别说是让拽着胳膊了,只怕是动一下都得提防起来,这也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一根经。

    “你别问了,赶紧回去,快点啊,你爸在家里等着呢。”

    谭根生无奈,只好跟王波说了一下就一路小跑回去了,老王家这五金店到老谭饭馆不远,五分钟不到就到了自家那店门口,远远地谭根生就看到一辆簇新的奥迪200停在自家饭店前面,黑色的烤漆锃亮。

    古来时候哪个男儿不爱刀剑不喜良驹,现如今又有几个男人不喜欢车的,谭根生自然也不例外,虽然部队里与外界联系没那么公开,但是谭根生跟车打得交道并不少,自然知道奥迪200是什么档次的车子。

    不过他也仅仅是多看了两眼这小轿车,并没有想到其他的,饭店客来客往的,有个有钱的主儿来吃饭也不稀奇。

    “爸,你找我?”

    一进门,他就看到自家老子竟然跟人喝起来了,而且那两人从来都没有见过,张文林和石卫兵听到有人说话抬起头转过身子往门口一看,只见门口突然一暗,光线都被谭根生给挡住了。

    好高的汉子!

    “谭老板,这就是你儿子啊,这身体!部队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张文林和石卫兵的身体都不差,两个人都差不多175的样子,石卫兵当过兵身体肯定不错的,张文林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两年家里条件又好,身体也壮实,但是这一看到谭根生,心里都是微微一惊,老张家和老刘家恐怕也只有二舅哥刘叔林的身板能跟这小伙子比一比了。

    “张老板,这就是我儿子,谭根生,根生,过来过来,这两位一个是张老板,一个是石老板,石老板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你过来陪两个老板喝一盅子。”

    谭根生其实一开始从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从部队里出来很少有人适应这种应酬式的东西,但是随即听到石卫兵竟然也是部队里出来的,心里顿时一喜,战友啊!

    “看您年纪我叫一声石哥吧,石哥原来是哪个部队的?”

    张文林一见谭根生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如果石卫兵不是部队出来的,恐怕今天两人就要吃瘪了。

    “我原来是--”

    石卫兵说了一个张文林听都没听过的部队称号,没想到谭根生竟然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久仰大名啊石哥,你们那里我们可是早就听说了,你咋退伍了。”

    “家里放不下,再说在部队也混不出个什么样来,退伍回来结婚成家。”

    两人随即竟然聊得火热起来,把张文林直接给晾在了一边,他也不在意,在刚看到谭根生的时候,张文林就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位谭老板不反对的话,他倒是真想把他儿子弄回去给老张家开车。

    部队里出来的退伍战士还是比较靠谱的,尤其是张文林也看得出来,谭根生的性格也不像是那种能惹事的,话不多,不攀权富贵,做个司机正好,就是怕人家不答应,毕竟司机也不是什么上档次的职业。

    两人正聊得起劲。

    “这是我大姐夫,你就叫声张哥!”

    “张哥!”

    张文林闻言苦笑不已,看来还是战友这名声好用,尼玛一开始连睬都不睬自己,石卫兵随口一说就这么干脆。

    “不用客气,咱们走一个!”

    张文林客气了一句,捻起酒盅喝了一口,谭根生这次倒是很给面子,倒了满满一盅子茅台,一口闷了下去,脸都不见红的。

    “张哥好酒量!”

    “哈哈哈,谭老板,你儿子不错,刚才我说的话算数,这样吧,要是他自己同意,就跟着我,给我开开车,平时生意上的事情帮我另算,我一年给你开3万块钱的工资,平时吃住都算我的。”

    3万!

    不是三千!

    谭根生就是再不知好歹也知道做什么才能挣到一年3万块钱,就他家这间饭店,一年算下来也不过一万左右的利润,这还要生意不能太差,一年开三万块钱的利润还包吃住,这是开车还是做老板。

    “张老板,这这--”

    谭林荣也没想到张文林竟然会如此大方,他原本以为张文林那句话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胡,即使是真的也顶多随便找个工作,一年三万还包吃住,就是不开着饭店他也干呢。

    “根生,还不谢谢张老板,这事你上哪儿找去!”

    见谭根生还有些迟疑,谭林荣恨不得马上给他一下子。

    谭根生却没有动,反而看了看石卫兵,关键时刻,他反而比较信任石卫兵这个同样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汉子。

    “石哥,张哥他?”

    “根生,我姐夫不说假话,答不答应你自己决定。”

    “张哥,我相信石哥说的你肯定不会骗我,不过我有丑话说在前面,给您开车可以,如果是什么违法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的,到时候我宁愿不要这钱。”

    “根生!”

    谭林荣一听这话就立马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谭老板不要上火,根生说得对,违法的事情不能做,这个我答应,来,谭老板,走一个,根生要是跟着我,以后咱们就不是什么外人了!”

    “来来来,干一个!”

    “根生,快敬张老板一盅。”

    几人碰了个杯,张文林心里那叫一个畅快,你还别说,他还真就相中了谭根生,小伙儿人长得身长体壮,脾气心性也对胃口,老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是后面真要把“白湖湾”这么个农家的品牌做起来,请个司机也有必要,顺便平时也可以帮帮忙。

    “张老板,日后根生跟着你做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一定要包涵一点,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了些,说话做事容易得罪人,原本打算送他去部队磨磨这性子,哪里晓得会这样子哟!”

    “哈哈哈,那是自然的,谭老板,这个不用你说。”

    “来来,再喝一个!”

    夜色渐浓,小小的山城里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以后的那种霓虹满天的夜色,入秋后的夜色比之往常更加清冷一些。

    在谭家饭馆里,谭根生父子俩坐在堂屋里,根生他娘就坐在边上,一家三口就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一个纸包发呆。

    “老头子,这钱?”

    “收起来,这一万块钱是张老板提前给根生开的工资,根生,日后在张老板面前做事这性格要改一改,不要对人爱理不理的,容易得罪人,我看张老板看得中你,要不然你这脾气谁受得了。”

    谭根生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即使是他这么坚硬的性格,看到张文林竟然如此信任,还没干活就给了一万块钱工资,他也是很有些服气,毕竟看中与否是张文林的事,但是真正舍得拿出这么多钱,却不是轻易做得到的。

    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王波他舅哥,在深圳那边做会计,还是一个比较大的厂子,一个月不包吃住也就3000多块钱,这已经算是很高的工资了。

    “爸,张哥--”

    “什么张哥,你以后要在人家那里做事,不要在这么叫,之前是客气,往后要叫老板。”

    “老头子,人家张老板人随和-”

    “随和什么,随和是随和,怎么称呼是咱自己的事情,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回头明天一早我还有点事跟张老板谈谈,你这几天趁他还在溪岭多跟他转转,也熟悉熟悉张老板的脾气和习惯,要对得起人家这钱和这信任。”

第七十一章 秘方

    由于是地处山区,尽管已经是深秋,但是溪岭早上的气温并不低,只是有些湿润,比之江南的天气还要湿重几分,当然这时候的空气那是极好的。

    张文林一大早就去了老谭家的饭馆,吃了一大碗鸡蛋面后,浑身都觉得畅快。

    “谭老板,你这手艺真没得说,你家这面这鱼,看来我回去要好好想几天了。”

    “张老板,这面就是个普通的鸡蛋面,不过这鱼你想要吃还真只有我家这饭馆里做得出来。”

    谭林荣笑着摇了摇头。

    眼里一丝捉摸不定的疑虑神色一闪而逝。

    “根生,要不你今天就跟我跑跑,你们这里的老万烧烤店你知道在哪吧?你开车带我们去找找,顺便也试试车。”

    张文林等石卫兵喝掉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汤,就朝坐在对面的谭根生点了点头说道。

    “老万烧烤?东平家?老板,你去东平家干什么?”

    “东平?东平是谁?”

    张文林也是一愣。

    “老板,老万烧烤就是东平家的,这事我爸没告诉您?”

    张文林和谭根生都把头转了过去看着谭林荣。

    “张老板,这事怨我,忘了跟你说,老万跟我们家还是比较熟的,前儿个跟你这不是还没这么熟—我-我也就不好意思跟你说老万家这情况,不过我问过老万的意思了,他们家那烤鱼酱汁秘方你要是出个好价钱他肯定卖,一会儿我带你去老万家里,具体事情你跟老万谈--”

    谭林荣也实在,跟张文林交代了一下万铁印家里现在的情况和处境,张文林边听边点头。

    “照这么说,那老万家现在的处境就不是很好了!”

    张文林轻轻念叨了一句。

    谭林荣心里一哆嗦,有些不好琢磨地看了张文林一眼,这人哪,都喜欢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真有几个人做呢,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虽然这几天相处下来,谭林荣觉得张文林也是个厚道人,但是到了这关头上,他课不敢打包票张文林不会落井下石。

    现在老万家那情况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处境不妙,家里那道传了百多年的酱汁和工艺秘方留肯定是留得住的,但是怎么留,又怎么交罚金,这又是一个难事。

    真的要把房子卖了,一家老小也不是个事儿,虽然他那几个儿子也有已经成绩里也单独盖房子的,但是这老店是祖宗传下来的产业,要是丢了老万这辈子恐怕也就这么去了。

    所以张文林能出到什么价位,谭林荣还是有些忐忑的,以前老万家没出事的时候,曾经有南边来的客商要借用那道方子舍得花两万,但是老万没有动心,现在只怕两万都卖不了了,即使是张文林,恐怕也不会高于这个价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跟老万谈谈吧,根生,你来开车。”

    一行人立马收拾好东西上了车,尽管是第一次摸上这种高档小轿车的方向盘,但是谭根生的驾驶技术还是不错的,跟石卫兵也相差无几,张文林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谭根生的技术。

    “根生这车开得还不错,看得出以前在部队是下了功夫的。”

    谭林荣头一次坐这种车本来就有些不再在挪来挪去,再加上对自家儿子开车的技术还有些不放心,整个人也就越发地不自在了,一直到车子被稳稳地倒出车位,开上马路后眉头才舒展开。

    乍一听到张文林这句话,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

    “根生哪,张老板都说你这车开得好,往后要小心点,不要磕着碰着了,撞了车事小安全第一。”

    张文林听到谭林荣的话心底暗自点了点头,这谭老板会说话,虽然当着自己的面跟他儿子说这种话有些人听起来可能不舒服,但是张文林却觉得说的有道理,安全第一。

    在96年的时候,溪岭还是比较落后的,满大街的自行车、摩托车和货车,小车并不多,来来去去看到的少数也大都是桑塔纳一类的,很少看得到奥迪200这种崭新的车型,所以一路上回头率也是挣了不少。

    等车子稳稳地停到老万烧烤店前面的水泥台子上时,万铁印一家子也早就发现了,倒不是他们认识这车,而是认识前面开车的可不就是老谭家的那小子根生。

    “根生,你怎么-”

    “万伯!万涛哥!”

    “根生,你小子不得了啊,怎么还开上奥迪了!”

    “东来!”

    “万老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张老板,张老板是宜来的,这是石老板。”

    “张老板,这就是老万,这是老万的大儿子万涛,这是老小东平,这是老四东平。”

    张文林上前跟万铁印握了握手,只是万家的几个儿子似乎不怎么通礼,也有可能是不晓得这些,并没有上去,只是跟谭根生站在一起看着张文林,也不说话。

    万铁印倒是瞪了一眼。

    “来来来,屋里坐,在外面像什么。”

    进屋后。

    “老万,这次是我做中间人把张老板介绍过来的,你家的情况我也跟张老板说过了,事情谈不谈的成都不要伤了和气。”

    谈起正事,谭林荣还是比较合格的,这么多年的生意毕竟也有些门道,张文林落座后,接过不知道是叫东来还是东平的那个小伙子递过来的白瓷杯,早上刚吃了辣子面,的确有些渴,喝了一口泛绿的茶水,一股子清香涌入胸腔,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张老板,既然林荣已经把我这里的情况说过了那我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现在我手里的那道秘方也不是什么顶好的东西,老东西拿出来值钱的不多,能被张老板看中的也就是我家里的这道方子,张老板你就直接开个价,价格好我就卖,不好咱们一回生意不成也图个和气怎么样。”

    万铁印虽然一把年纪六十上下了,但是精神矍铄,说话时声音很响亮,掷地有声,所以张文林看着也是暗自在心里叫了声好。

    “万老板,您是前辈,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既然图您的东西自然不好落井下石,我自认为做生意多留一线,日后还有打交道的时候,我也不给你出高价,毕竟东西成不成我也没有摸个底,但是我相信谭老板的为人,一口价,五万块钱我拿走您手里的秘方,以后这方子您也不能卖给第二个人,回头我们办个手续签个合同,您看怎么样?”

    “多少?”

    “五万!”

    五万!

    没有听错,是五万!

    不单单是万铁印愣了一下,就是谭林荣都愣住了,竟然是五万!

    即使是当初还没有出事之前,来买方子的人最高也只出过两万,而且还有各种附加的条件,但是现在张文林竟然出价五万,如果这不是高价那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价格了。

    “张老板不是说笑的吧?我这方子可值不了这么多钱。”

    张文林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怎么相信的万铁印,心里想发笑,他很清楚万铁印的心情,既想卖出一个高价又怕价格太高了不现实,当初儿子张晨教他这一手的时候他也觉得很突兀,但是看到现在万铁印的表情时,他在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一旦一个价格突破了心理价位砸下来时,再周密的计划都会瞬间崩溃,就像万铁印现在的样子。

    “万老哥要是不相信,我马上就叫我妹婿去把钱取出来,五万现金一分不少。”

    “卫兵,你和根生一起去找一家银行取五万块钱来。”

    递给石卫兵一张银行卡,石卫兵不迟疑接过卡就跟着谭根生出去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真回来了,只见他把卡还给张文林,随即就从怀里的口袋里掏出几沓一百块的现金堆在了万铁印杵着手的八仙桌上。

    一扎扎现金就那么明晃晃地堆在眼前,万铁印心里已经没有丝毫怀疑了,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他还会迟疑一下,但是看到一起去取钱的是谭根生,心里那点担忧全都没有了。

    “万老哥,现在你应该相信我说的了吧!”

    万铁印嘿嘿笑了笑。

    “万涛,你去把家里抄好的方子拿出来,老方子和抄好的都拿出来给张老板看看。”

    不大一会儿,张文林就看到万涛拿着一个小册子走了出来,他接过手看了看新抄在一个小日记本上的方子,又看了看那个老方子,还是竖体写的繁体字,一共有十几页的样子,即使是背诵恐怕也一时背不会,他校对了一遍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就把新的收进包里,正想把老方子还给万涛,却被万铁印接了过去。

    啪!

    火红的火苗瞬间就吞噬了那本泛黄的小册子,淡蓝色的火苗异样地闪烁着。

    “万老哥--”

    “爸!”

    “老万,你这是--”

    一直到小册子烧的只剩下一丝丝泛黄的边角时,万铁印这才站起来拍了拍手。

    “你们不用说了,张老板有句话说得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老万活了一辈子,落井下石的人见得多了,但是也没有见过几个像张老板这样的为人,既然张老板如此信得过我老万的为人,我又何必做小人还留着这道秘方。

    一把火烧了它以后也没有什么牵挂,只是可惜了祖宗传下来上百年的东西,但是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以后我万家除了我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方子的全部工序,张老板信得过我的为人就放心,在我有生之年绝对不会把这道方子再说出来,我也相信张老板肯定不会只为了这一道方子。”

    姜还是老的辣,张文林点了点头,他当然不是冤大头,不可能花五万块钱买一个坑自己跳,他已经打算好了拿到方子回去后立马就请农大的专家把秘方整理出来,并把后续的一些拓展的配方都验证开发然后申请专利权,当然这也是张晨让他务必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处理了方子,老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签完合同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儿子万涛拿着两万块钱去交罚款,随即也没有留客人吃饭,张文林看得出来万铁印的情绪有些不高,毕竟是祖传的东西,虽然本身不是文物没什么价值,但是老一辈的人都兴这个,所以在签好一个草草拟出来,也没有经过律师推敲的合同后就离开了。

    来溪岭已经好些天了,张文林也不想多留,当天下午就回去了,不过这次是谭根生一个人开车,中间石卫兵接手换了一下,一直到深夜的时候才赶到张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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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一骑绝尘

    张晨很不高兴。

    一大早就耸搭着脑袋有些提不起精神来,站在那里刷牙让人看着都一种想揍他的赶脚。

    乡中的水龙头可没有那么多,你也别指望着一个人霸占一个水龙头几百上千的人一起刷牙洗脸。

    在宿舍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塑料水桶就是用来接水的,每天下午下课学生们就排队把水桶都放到水井附近的水泥地上一字儿排开排成几排,然后有食堂的师傅来负责抽水。

    乡中为了满足学生的用水需求挖了一口超级深的水井,但是即使是这样,在下半年干燥的过分的时候还是会缺水,一到这时候学校就会放几天假让学生回家,等水井里的水渗出一些。

    别小看这一桶水,既要用来洗脸刷牙又要用来洗澡洗脚,所以洗衣服什么的那基本上都是奢望,除了内衣内裤袜子需要洗换以外,其余的就要备齐了一个礼拜的,等周末一起拿回家整治去。

    周一的早上,张晨很自然地就出现了双休结束恐惧症。

    “班长,你好流逼啊,8班黑板上的字好像现在还没有人擦掉。”

    张晨翻了个白眼。

    在8班的教室里,那一列好几行清晰周正的楷体字的确没有人擦掉,似乎是有人留着的,还特意在外面打了一个框,写了一句“不要擦!”

    大大的感叹号异常醒目。

    8班的班主任周国良一走进教室就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问题,心里暗自有些想笑,二班这次恐怕要出洋相了,一想到昨天在教务处看到统计出来的期中考试成绩,周国良就有些头皮发麻。

    “好了好了,学生委员呢,上来把黑板擦干净。”

    陈夕就坐在第一组的第二排,不过两步就走上讲台,看着那一行字,心里暗自计较了起来。

    “这字还真是好看,比我写得要好看。”

    张晨这几行字都是用标准的行楷写出来的,无论是力道还是笔画都写出了一丝书法的韵味,自然不难看,虽然由于年纪的原因在力道上还差了那么几分,但是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中学生,至少是初中生能够写得出来的了。

    这几行字没有被擦掉有可能也并不是因为它的内容太值得学生们恶搞保留,未免不是也因为这字迹的确写得好看让人有意保留了几天。

    “好了,不要吵了,这次期中考试我们班上总体上考得还是不错的,比入学时的成绩有所进步,但是跟其他的几个班想比,还要更努力。”

    周国良抬起眼睛扫了一眼班上的学生,嘴里慢慢说道。

    在一年级的十个班里,周国良这个班主任算是比较和善的那一类人,平时对学生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体罚的情况,但是当然不排除授课老师会揍学生,这个即使是班主任周国良也管不了。

    揍学生,那是授课老师的职业决定的权利,并不是后来那种家长动不动就一纸诉状告到学校的所谓的体罚,凡事都有利弊,棍棒之下出孝子这句话虽然极端,但是决不能否定它的正面作用,古今往来多少先贤曾经吃过老师的棍棒。

    不过在周国良这里,这句话基本上就等于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他对学生从来不动手,他的特殊教育方式的谈话,三天两头就会找学生谈话,一个学期下来基本上每个学生都会被他约谈三次以上。

    就像不能说体罚不对一样,也不能就判断他的教育方式不对,至少这一次期中考试周国良还是搬回了一局的。

    想到这里,周国良的目光就不禁落到了陈夕的身上。

    “这次我们班语数外三科总分的平均成绩在全年级排第四,应该说是进步不小,但是仍然有些同学成绩不理想,等试卷发下来你们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拖了全班的平均分。

    另外,这次我们班的陈夕同学,总分排名全年级第二名,大家鼓掌祝贺她。”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回荡开,陈夕的脖子都有些泛红,她心底也被这个消息弄得很高兴,全年级第二,这毕竟是一个很令人吃惊也很羡慕的成绩,要知道进校的时候她的成绩在全年级才排第8的,前进8位并不困难,但就是如果是在顶尖的那一类人的行列里要再前进几位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好了,这是这次考试全年级总分前50名的名单,下课的时候学习委员把它贴在前面,以后每次期中考试期末考试都会全校排名,你们要争取进这个名单,以后重点高中才有希望。”

    将名单扬起来又放在讲台上,顿时全班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张纸上,虽然暂时看不到那张纸上的内容,但是这也阻挡不住学生们的好奇心哪,不过周国良似乎有意一般,偏偏又把那张名单压在了最下面,弄得班上的学生心都痒痒起来。

    “下面我把这次考试的试卷发下来,都别吵了!陈夕,98.这次陈夕是全班语文成绩唯一一个上96分的,全年级一共有11个人考到96分以上,最高分118.”

    周国良刚一说完,下面顿时就炸开了。

    “118?谁这么流逼啊!”

    “只扣了2分,这还是人嘛,作文都是满分吧这。”

    陈夕抿着嘴唇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卷面,果然作文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扣了十几分,基础题做得还可以,脑子里随即就想到了周国良说的第一名的成绩,118,这个成绩实在是有些吓人。

    同样的情形在101班也出现了,但是1班的阵仗显然有些吓人,但是于飞凤很反常地没有用制止,反而就那么站在讲台上,任由班上的学生在那里拍桌子大声叫骂。

    “牛逼,太牛逼了!”

    “班长,你好流逼啊!”

    “卧槽,总分356,这还是人嘛!”

    原来,就在刚才,于飞凤宣布了1班这一次考试的总体情况,不得不说,这一次张晨再次让她震惊了,不仅仅是震惊,还有更多的信任。

    语数外三科加起来满分是360分,但是张晨竟然考出了356的逆天成绩,这简直就令所有阅卷老师都吓了一跳,但是又没有人敢说是假的,因为监考张晨的老师当场说明了考试的情况,还有副监考也能证明张晨没有抄袭,最重要的是,张晨的试卷都不是于飞凤甚至1班的老师改出来的。

    最后统计得分的时候,才知道三张做得最好的试卷是出自同一个学生的名字,因为阅卷的时候名字是被装订起来的,每个老师都只阅一道题,所以当总分统计出来的时候,几乎在场的老师都差点疯了。

    张晨的三张试卷被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没有老师能提得出再减分的地方,即使是2班的班主任,除了脸色不好了一点以外,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次1班的考试成绩还出了一个惊天大黑马那就是张海林,这小子竟然弄进了全年级第五名,全班第三,第二的果然是唐舒,唐舒全年级排第三,仅次于张晨和陈夕,而张海林则除了这三个人以外,还有一个其他班的学生没有超过。

    也就是说,全年级前五名中,有三个在1班,而且前三名中就有两个,最令人绝望的是张晨这个第一名,几乎上就无人可以撼动,即使是全年级排名第二的陈夕,在总分上也是差了一大截子。

    张晨数学满分,英语和语文都是118的成绩,加起来,总分是356,而陈夕的数学115,英语只有111,语文最差,只考了98分,总分只有324,比张晨足足少了30多分,平均每一科要少10分,这对于顶尖行列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无法超越的分数,因为他们都知道,到了这个程度,每一分都是很难拿到手的。

    这次一般总成绩的平均分在全年级是排第一,于飞凤当初在看到这个统计结果的时候一度兴奋得不敢相信,即使是现在,在听到全班同学的欢呼声后,她仍旧有些喜不自禁。

    当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成绩兴奋的时候,可能全班只有张晨这货在埋头努力码字了,他面前的草稿纸已经写了一页有一页,似乎没有结尾还在继续写。

    “白湖湾烧烤”宣传方案!

    这就是张晨在折腾的东西,考多少分并不是他在意的,毕竟是重新来过一次,如果还拿不到第一名,即使是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尤其是在他本身就曾经在学业上取得过并不差的成就。

    周一的早上,整个乡中没有一个例外,几乎所有的班级都在宣布期中考试的成绩,有人喜自然有人愁,尤其是一年级的十个班里,并不是每个班都有张晨这种妖孽的,甚至有一个班在全年级的综合实力排名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进入前十五名,可以想象这一节课班主任上课将会是一副怎样的情形。

    第一节课刚刚下课,每个班里都出现同样的情形,那就是大部分学生都往前涌了过去,围着贴在墙壁上的那两张表格。

    “太厉害了!”

    “班长不是人啊,数学竟然是满分!”

    “你看他,语文都只扣了2分,肯定是作文!”

    其实张晨的作文真的没有扣多少分,反而是默写课文扣了1分,于飞凤看到这种错误时都差点崩溃了,这种惫懒的性格,白送一分都不要。

第七十三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期中考试的余波足足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几乎所有一年级的学生都被张晨的妖孽表现震惊了,如果说小升初的哪次考试张晨兴许还会被人看成是侥幸所致,那么这一次期中考试后,再也没有人敢这么说了。

    凭啥?

    就凭人家继续霸占了全校第一,而且还是以绝对的优势,毫无可比性地出现在了第一名的位置,就像一座大山压在那里,任由你怎么使劲儿都无法超越。

    这种完全不能进行比较的实力也让一大部分人绝了要冲上去的决心,不能怪他们没有信心,而是张晨考出的那个分数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尤其是语文那种试卷都能只扣2分,他们甚至都想不到还有什么水平的试卷能让他扣掉10分以上。

    难道是中考的?高考的?

    但是这种程度的试卷会出现在初中一年级的考试中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张晨一骑绝尘的表现顿时就让他名震乡中了,比之当初考了全县第一都毫不逊色。

    “谭叔,你今天怎么没出去?”

    张晨看着坐在马札上钓鱼的谭根生。

    张晨前天刚回来就跟谭根生认识了,听说了老头子说了去溪岭的经过,张晨也不得不感叹他的运气真是好的没法说,仅仅花了五万块钱就把人家吃饭的秘方给买了回来不说,还拐带了一个退伍战士回来当司机,一年三万块钱的工资在张晨看来无疑就是跟拣来的一般。

    谭根生对张晨还有些陌生,但是并不妨碍他认识张晨以及交往,毕竟这是老板的儿子,老张家的长子,将来老张家的家业肯定还是要给他的。

    如果她知道老张家的家业都是张晨出主意挣回来的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区区一个老张家恐怕还不是张晨所想要的,他要的在更远的地方,更远的未来,更大的世界。

    “今天你爸说要搬家,不用出去!”

    忘记了!

    一拍脑袋,张晨似乎也记起了这件事情,老张家的新房子已经盖起来装修好好几个月了,也应该能入住了,前些日子家里还办了一次迁居的酒席,只不过张晨在学校被他老子直接忽略了,仅仅是送去了一袋子的吃的就打发掉了。

    家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新买的,也不要什么其他的东西,以前种庄稼的一些东西都被他老妈放在了鱼棚子里,除了一些衣服和日常的生活用具以外都没有搬过去。

    新楼里的房间倒是挺多的,不多张晨还是住在了三楼唯一一的一个房间里,三楼本来是用来做仓库的,但是后来挖了一个地下室,张晨也就毫不犹豫地占据了这个原本的仓库,改成了一个超级大的房间。

    临窗正好看得到白湖湾远远的白色天际线,这也算得上是海景房了,就是不是海景房那也算是一个湖景房了,绝对的总统套间,只是房子里凌乱了一些,满地都是张晨的鞋子和书本,废纸满地都是。

    谭根生当初来张湾的时候可以说在心里上完全是经历了几个起伏,一开始以为张文林应该是哪个公司的大老板,但是随即进入宜安,紧接着来到张湾时,心里那叫一个失落啊,简直就要以为是被张文林坑了,但是等开车上了白湖湾新修的公路,一直通到白湖湾边上的张家院里,看到一栋漂亮的简直不像话的小别墅时,心里又震惊了。

    乡村别墅!

    这就是典型的乡村别墅!

    平整的草坪和各色的花坛簇拥在院子里,干净简单而又不失大方的大房子静静地坐落在白湖湾的湖畔,远处的湖水与天交接看不到边际,屋子后面是厚厚的青石院墙,越过院墙长高的树林葱葱郁郁,真的是一个好地方。

    张晨这两天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得差不多了,谭根生刚刚来老张家住,这次可是真的帮了一个大忙了,随即在这几天里,他也算是正式认识了一下老张家的人。

    除了刘爱平和张晨以外,老刘家的亲戚张文林还来不及带他去见见,现在也只是知道张文明一家子,自然也就知道了老张家的那一块鱼塘,平时没什么事他洗好车之后基本上就是坐在那里钓鱼,偶尔帮老张家拉拉渔网,日子过得也挺舒坦的。

    有时候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会不会忘记在部队的那些日子,只能说老张家的日子过得太轻松了,除了早上他开车送张文林去村里或者乡里办事以外,几乎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一直到慢慢进入12月份的时候,张晨才记起来提醒张文林赶紧打电话到沪城去让徐朝阳把股票处理掉。

    96年的12月可是一个噩梦,一不小心就会摔得头破血流,他课不想老张家大半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因为之前去沪城的时候,老张家户头上的股票已经折腾过一次,所以看起来股本挺多的达到了一千多万的样子,但是中间断断续续的也套现了几百万出来做事情,尤其是当初白鹤村建塑料大棚的时候,张文林可是很很地割了一笔。

    不过即使是这样,千多万的资本也够老张家挥霍了,就更不用说在96年下半年暴涨的中国股市里,可以说这一千多万也算是吃的钵满盆溢了。

    还是那间证券交易所里。

    徐朝阳跟往日一样都只是瞟了一样办公室桌右上角的文件,然后判断了一下当天的工作量就静静地坐下来看文件,之后就是关注一下大盘。

    到了经历这个层次,自然不需要亲自去操作业务的,但是徐朝阳是一个例外,因为他手中握着老张家的股票操作权利,这是张文林父子给他最大的信任。

    前些日子徐家老大徐朝峰就打电话问过他张文林一些事情,最近徐朝峰打算扩大生意,在沪城再开两家分店,但是酒店的资产不够需要找人融资合伙,这才想到了张文林,虽然没报什么希望,但是他还是问了一下。

    弟弟徐朝阳透露给他的消息是如果张文林能够答应出资的话,不超过五千万的资金对方绝对有实力拿得出来,仅仅是这一个消息就让徐朝峰心动不已。

    他的酒店属于中层酒店,拓展一间新店也不过一到两个亿的资金,这次拓展新店,如果有人愿意给他融资5000万,那就足够了,所以徐家两兄弟都在等张文林什么时候能够联系他们。

    徐朝阳之所以能够肯定张文林能够拿得出五千万的资金,那是因为他清楚他手中的股票到底值多少钱。

    从一开始的几十万,老张家的资本从最初翻到几百万,再到一千多万,下半年再次拆分出去购买股票,一千多万的本金进入股市,整个下半年足足翻了近十倍。

    也就是说现在如果把手中的股票全部都卖掉,那么老张家的银行账户上马上就会多出1个多亿将近1.5个亿的资金,这也是张文林为什么有胆量敢在白鹤村实行“村村通”改造计划的底气。

    一个多亿的本钱,即使第一年失败了,他也有本钱再来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只要儿子支持他,张文林并不惧怕会失败,这是他的一个优点。

    此时股市已经持续上涨了快一年的时间,即使是徐朝阳都认为股市会无法控制而持续上涨到一个令人恐惧的高度,11月刚过没几天,股市就再次拔高一截子,徐朝阳甚至已经预计股市将会再次翻倍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张文华的电话来了。

    “老张,你说真的,明天就全部都卖掉?你要知道,这要是多放一天说不定就能多挣好几十万哪!”

    “嗯,是真的,你听我的,从明天开始按照我给你报的顺序把股票在三天之内都卖掉。”

    张文林的声音很果断,没有一点犹豫和迟疑,徐朝阳正想辩解什么,但是脑中立马就想到当初那个给他分析股市走势的小人儿时,心里立马就打了一个寒颤,脑中顿时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不会是那小子在捣鬼吧!”

    “老张,是不是你儿子让你卖的!”

    徐朝阳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张文林的选择完全是张晨那个十几岁的孩子做出来的。

    “嗯。”

    张文林也不掩饰,他知道徐朝阳迟早都会知道,说清楚了反而会让老张家的分量更重几分。

    “老张,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他要你现在就卖出去,是不是大盘-”

    徐朝阳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张文林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虽然一年下来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长成股神,但是最基本的股市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徐朝阳嘴皮一动,他就听得出话外音。

    “朝阳,你以为我家那小子是谁?算命先生还是神棍,说涨就涨说跌就跌,我们只是觉得最近行情太好了,要有点忧患意识,钱够多了就卖掉吧,对了,回头手续费扣完了把你的卡号发过来,这么长时间总得给你一点辛苦费。”

    张文林说完就挂了电话,并没有给徐朝阳说话的机会。

    但是徐朝阳是什么人,成天在股市里打滚的老手,怎么会听不出张文林话里的意思,难道股市真的要跌吗?他有些吃不准,这只能怪张家父子之前的行为实在是太巧合了,如果不是真的算准了那就说明真是妖孽,否则有谁会把股市的动向把握得如此准确,即使是管理层都不行,但是鬼神一说能让徐朝阳相信吗。

第七十四章 起起落落

    徐朝阳并没有自作主张,在十二月份第二周刚刚一开盘的时候,趁着股价继续上扬了一小截后就开始有序地挂出卖单,上亿资金的卖单如果一次性全挂出去,即使是在资金量够大吸金能力够强的股市里那也会引起一定范围的波动,甚至大范围的跟风都有可能。

    所以张文林交给徐朝阳的的卖出计划里面,张晨是充分参照了最近一个多月以来的股市交易情况,写清楚了每一只股票卖出的次序和仓位,当然也不可能详细到时间和细节上。

    这样做在通常情况下既不会引起大跌的情况出现,还能够让价格维持在一个相对而言比较高的位置,因为这完全是股市交易的正常操作。

    利益最大化那肯定是人人都想干的事情,张晨选择了这样操作同样是这样的目的。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快四天时间,超出了当初张晨预计的三天,主要是徐朝阳似乎很快就发现了大盘不稳的迹象,毕竟张晨的消息要落后一些,徐朝阳在交易所则能够更快得到最新的消息。

    当第四天所有的股票都被卖掉之后,徐朝阳看着账户上的数字,这才重重地嘘了一口气。

    1个亿7千万资金!

    足足1.7亿,这是张晨以小搏大,在知道股市走势的前提下,反复操作所能够达到的极限数字,尽管如果再周密一些可能会得到更多,但是张晨知道,这已经够好了,毕竟事无完美。

    最终张文林还是强行给了徐朝阳50万的辛苦费,虽然这50万徐朝阳拿得有些不明不白的,但是终究是挨不过张文林一会儿一个电话的狂轰乱炸。

    资金到账。

    张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个舅舅注资,白湖湾服饰经过近半年的发展和扩张,现在的规模已经比之当初壮大了好几倍了。

    原本的老厂房也换了一个新的,因为白湖湾的品牌一早就被张文林注册过工程队,所以白湖湾这个品牌也没有注册就直接算作了系列品牌。

    白湖湾服饰也就应运而生,新的厂房变成了一套专业的生产车间,租金也不便宜,但是张晨仍然是撺掇着刘叔华和刘叔平兄弟俩租了下来,从股市里套现的资金一到手张文林就给服装厂注资了一千万。

    直接推动白湖湾服饰完成了早期的加工跟单到自行设计发单的转变,虽然还在生存线上挣扎,但是已经具备了强壮的因素,所欠缺的已经只是时间和努力问题了。

    不过随着新一轮注资,白湖湾服饰的股权再次发生了变化,张文林这一次也没有客气,不管多少,直接更两个舅子签订了最终的股权分配协议。

    老张家以张晨的名义占有一半也就是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而刘叔平和刘叔华各占百分之二十五,日后若是需要给员工分配股权的话,由三方共同提供股权。

    这也是张晨两个舅舅一再坚持之下的结果,原本张文林是要给他们各百分之三十,而张晨只持有百分之四十的。

    白湖湾服饰原本的公司框架并没有撤销和缩减,随着规模的扩大,当初的人力助手已经单独分裂出去成立了人力资源部了,此外还增加了服装设计和销售部门,虽然大部分业务仍旧是通过接收国外的订单进行加工,但是这已经比接二手单有了巨大的进步。

    不仅仅如此,设计中心招收的那些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服装款式也逐渐被拿到外面去展示,白湖湾的品牌商标也渐渐被同行业的同行们熟悉。

    一片泛着银白白色月光的湖面上,一条银色的小鱼跳出水面,whitelake两个英文字母分列在小鱼两侧,整个商标显得异样的迥异和具有生气,这个看起来极其简单的商标在日后即将会慢慢展现出它的巨大价值,而当初忽视了这个商标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超越一个又一个对手,一骑绝尘,登临最高的荣誉。

    老张家怎么处理这样一笔无异于从天而降的财富徐朝阳不用多管,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一丝令人窒息的气息。

    12月第二个周双休前开盘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周五的时候,大量的资金突然进入股市令他都赶到一阵恐慌,偏偏在周四的时候,他手上拿着的老张家的最后一张股票也被卖出。

    一面是大量新入市的资金,一面是诡异的清仓,即使是再不懂股市,徐朝阳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随即而来的是令他近乎崩溃的消息。

    周六的一早看新闻的时候,他开始注意到有消息在慢慢流传,说股市太过于膨胀了,中央即将采取措施对此进行调整,但是一开始这个消息出来很快就有资深的某些所谓的专家出来辟谣澄清。

    但是敏锐的目光让徐朝阳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因为他已经想起了当初还是8月份的时候张晨分析过的股市形式,再一结合从十月份以来就不断出现的将近十几次的政策打压,他立刻就判断出了,很有可能这个消息就是真的。

    果然,在第二天,也就是周末快要结束的时候,一篇署名为《正确认识当前股市》的评论文章横空而出,随即而来的是大量的评论和讨论,紧接着就是一大堆的利空消息降临,徐朝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紧张的一天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知道即将执行的死刑犯一样,在临死前还做着最后的思想挣扎,希望能够出现奇迹,但是奇迹并非人人都会遇到。

    12月的第三周。

    周一开盘。

    几乎是在瞬间股指的跌幅就让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阵绝对压倒性的压力往自己迎面撞击过来,随即就将人撞得不省人事,整个交易所里人声鼎沸叫声一片,几乎所有的人手中股票凭证都在一分一秒的贬值,没有人会怜悯他们,交易所的操盘手已经彻底麻木了,不管多少价位径直抛售,只要卖得出去就卖成了他们一天当中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但是人工操作是何其的缓慢,在心急如焚的炒家面前,这简直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在他们身上割肉一般,一刀刀切下去毫无痛觉,也不流血,但是却比肉痛还要难受十倍百倍。

    完了!

    终于完了!

    总算是完了!

    徐朝阳犹如瘫痪一般瘫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整个人都憔悴得很难看,头发凌乱,双眸红通通的布满血丝,脸色灰暗不见一丝光亮,整整一天,足足一整天的功夫,他都在证券所的高端客户之间来回周转,没有停止过哪怕一秒钟,但是即使如此,仍然流失了大量的客户,但是错不在他。

    徐朝阳很累,累得不想动弹,但是心里仍然在想问题,他仍然想不通为什么每一次张文林都会把时间把握得如此精准,可以说,即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金融天才和精英,都无法在一个金融并不发达的国家里,将股市的走势把握得如此精确。

    但是张家父子做到了,不仅仅做到了,还几乎精确地把握到了三天之内的时间里。

    周二开盘,由于多头利空,大盘仍然低开,几乎所有的个股仍然是一片唱衰的节奏,丝毫没有反弹的迹象,但是得益于涨停板制度的实施,大跌一直持续了将近整整一周还多的时间,整个股市几乎就被打回了原形,近千多亿的资金无声蒸发,无数股民以泪洗面都无法挽回损失。

    在这中国股市一波惊天动地的起起伏伏中,有人挣钱了更多的人却近乎于失去了多年积累的财富,张文林也得知了股市大跌的消息,但是他也仅仅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一句,儿子张晨的判断无异于再一次证明了他惊人的天赋,甚至张文林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在自家儿子身上会出现这种变化,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有意识地忽略这个问题。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股市整体上虽然仍旧以大跌为主,但是也偶见反弹的节点出现,大部分的股民开始理性地对待股市,慎重进入和投资。

    再疯的牛市也有崩盘的一天,理性投资,甚于防火防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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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首富介绍:
1995年! 百崇县坝头乡白鹤村, 这一年,老张家承包了白湖湾, 张晨重生在国庆节前夕的张湾大队。 望父成龙,让老爹养鱼、 修路、 买地、 买股票-- 一不小心,老张家从贫下中农变成了张湾的首富!乡村首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乡村首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乡村首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