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分心二用
膻中穴内力融合之后,第二个需要融合内力的穴位,是气海穴。
气海穴是任脉要穴,任脉为阴脉,于女子最是要紧,人体真气内力,俱皆汇聚于此,道家所谓成丹之所,也在此处,故而又称丹田穴。
这个穴位,在脐下一寸半的位置。
对女孩子而言,这已经算是私密之地,除了一些最前卫的姑娘,平时穿着那种极其暴露的露脐装,才有可能将这个位置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般的姑娘家,对那里从来都是严密防护的。
公孙兰这样身份,这样性格的大美女,那就更不用说了。
尽管来到卫周之后,为了和同学们拉近距离,打成一片,尤其是和燕飞扬交往,公孙兰已经尽量隐藏自己的“仙气”,让自己向普通的姑娘家靠拢,尽量变得寻常一些,但那样暴露的服装,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公孙兰身上的。
公孙兰的气海穴所在位置,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完全不可能窥探的绝密之处,更不用说,用手去抚摸了,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但是现在,公孙兰却毫不客气,将自己纤长的手指,点在了燕飞扬的小腹之上,顺着肚脐,慢慢往下移动。
相对来说,气海穴比膻中穴更加容易取穴。
脐下一寸五分!
大约就是三指的宽度。
公孙兰细细的指尖,很快就定在了准确的位置之上,那是燕飞扬的气海穴。
然后。公孙兰就开始默默等待。既不开口催促,也不再抓起燕飞扬的手直接放在自己的小腹部。
对公孙兰来说。同样的动作做过一次就足够了,足够表明她的态度。
刚才在确定膻中穴位置之时。燕飞扬的手掌,其实已经等同于在抚摸她柔软挺拔的双峰,男女之间,这已经是极其亲密的举动。虽然说,“事急从权”,可以用情势所迫来解释,然而以公孙兰的性格,如果她没有在心里认同燕飞扬,这样的动作。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
她一定会另行设法,哪怕因此会输掉这场比试,都在所不惜。
要知道,这是一个断然拒绝了常家大少追求的人。
当时,只要她一点头,答应了常不悔,公孙家和常家结成联盟,那现在这场比试压根就不会出现,巴蜀唐门绝不会轻易进入益东的势力范围。
可见公孙兰并没有完全将家族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把自己的感情看得比家族利益更重。
如果说,在有了那样明白无误的表示之后,燕飞扬还在迟疑犹豫,还需要她再一次催促。甚至需要她再次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部去,那公孙兰恐怕立即就会对燕飞扬彻底失望。
这样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男人,绝对不值得公孙兰如此付出。
下一刻。公孙兰会立即拂袖而去,承认这场比试失败。至于今后的局面如何应对。那是以后的事。没有一点硬脾气,怎么接掌那么大一个家族?
但是。燕飞扬却迟迟没有动作。
黑暗之中,公孙兰秀美的双眉微微蹙了起来,如果有光亮,那就能清楚地看到,平日里骄傲得如同九天仙女的公孙大小姐,此时此刻,竟然满脸都是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神情。
燕飞扬多迟疑犹豫一秒,公孙兰心中的忐忑,就更多一分。
这对公孙大小姐而言,当真是前所未有的情形。
简直开玩笑!
在此之前,公孙大小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在黑暗中对待她的态度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所有男人,除了公孙霸之外,在公孙兰眼里,都如同草芥一般。
现在,她竟然为了燕飞扬而忐忑,甚至像是在等待某种“最后的判决”。
就在公孙兰双眉渐渐扬起,将要失去最后一点耐心的时候,她等到了那个“判决”。
黑暗中,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燕飞扬正向他“压”过来,还没等公孙兰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整个人就被燕飞扬搂在了怀里。
燕飞扬的怀抱是那样的有力,双臂搂得是那么紧。
这是真正的拥抱,绝对不是他们刚才为势所迫而不得不紧紧挤在一起的那种情形。
公孙兰甚至可以听到燕飞扬心跳的声音。
紧接着,燕飞扬的嘴唇,就贴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那是亲吻!
公孙兰在内心深处,坚定地这样认为。
那不是为了凑到她耳边说话,而是发自内心的亲吻。
是真情流露!
不然,他的心跳怎么会如此剧烈?
“维天不足,以术补之,天地灵气,皆为所用……”
随即,燕飞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公孙兰立即意识到,这是“撒豆成兵”的口诀。公孙家并没有“撒豆成兵”这项天罡术的传承,但这并不妨碍公孙兰获取“撒豆成兵”的基本口诀。
在术师江湖,不止一门一派有“撒豆成兵”的传承,一些最简单最基本的东西,任何一个江湖中人都能获得,但不会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各门派真正的功法传承,是秘而不宣的。
哪怕机缘巧合,得到了某个门派完整的功法秘诀,一些最关键的地方,没有师父亲自指点,修炼起来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其实也是江湖上很多相同的功法最终却衍生出许多不同传承来的原因。
比如燕飞扬所学的“撒豆成兵”与黑苗双鬼所学的“撒豆成兵”,绝对不是一回事。要紧处肯定大相径庭。
那些不靠师父,不靠传承,凭借一本秘籍,就能练成绝世神功的人,如果不是千年罕见的绝世天才,就是万年难求的绝世疯子。
要不就是小说家言,瞎说八道的!
功法,道统的传承,绝不是说着好玩的,有着十分具体的实际意义。
公孙兰立即收摄心神,将自己的思绪从汹涌澎湃的激情之中抽了出来,转换成“专业技术模式”,开始默默背诵“撒豆成兵”的口诀。
燕飞扬将公孙兰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到这具娇躯的娇柔鲜嫩,嘴里念着口诀,右手已经顺着公孙兰光洁的脊背,一点点往下摸去。
他刚才已经点了公孙兰的百会穴,正在寻找灵台和命门穴。
这三处,都是督脉大穴。
督脉为阳脉,于男人最是要紧,对女人当然也不可或缺。
百会穴在头顶,公孙兰没有梳成那种复杂至于极点的发髻,一头秀发自然披洒而下,这就令得百会穴的定位比较容易。要是碰到那种发髻高耸的古代贵妇,光这这百会穴的定位,就不知多麻烦。
百会之后,取灵台穴。
神灵之台,制之可明心定性。
灵台穴也是督脉要穴,在背部,肩胛骨之间,神道穴和心腧穴之下。
纵算隔着一层薄薄的纺织品,燕飞扬也还是能够感受到,公孙兰的脊背极其光洁嫩滑,肩胛骨隆起的状态,令人心悸,只要轻轻一触摸,心中马上就涌起一股豪情,想要竭尽全力去保护她。
尽管燕飞扬也知道,公孙兰的术师等阶在自己之上,武术修为也不见得比自己弱,完全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但这种男子汉汹涌的豪情,却如大海怒潮般,无论如何都遏制不住。
点了公孙兰的灵台穴之后,燕飞扬的手指一点点往下移。
再往下,要为命门穴定位。
命,人之根本也,以便也。门,出入的门户也。命门名意指脊骨中的高温高压阴性水液由此外输督脉。本穴因其位处腰背的正中部位,内连脊骨,在人体重力场中为位置低下之处,脊骨内的高温高压阴性水液由此外输体表督脉,本穴外输的阴性水液有维系督脉气血流行不息的作用,为人体的生命之本,故名命门。
命门穴位于第二、三腰椎棘突间。
简单说,就是后腰正中凹陷的那个位置。
燕飞扬这一回是直接撩起了公孙兰的衬衣,手掌按在了她光洁嫩滑的肌肤之上,缓缓移动到了后腰正中凹陷处,一股沛然之力汹涌而入,制住了公孙兰的命门穴。
正在默默记忆口诀的公孙兰禁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又像是娇柔的呻—吟之声。
这一下纯阳之力突如其来,公孙兰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本已发烫的娇躯,瞬间变得滚烫,还被燕飞扬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他体内透出的浓烈男性气息,刹那间就从出神的境界中返回了现实。
感觉上,燕飞扬那充满阳刚气息的男子身躯,正在热烈地召唤她。
俏脸滚烫滚烫的……
这一刻,公孙兰才突然意识到,燕飞扬在做着这些的时候,嘴里的念诀之声,丝毫都没有停下来过,他好像可以分心二用,一边只字不漏地背诵着“撒豆成兵”的口诀,一边准确无误地寻找到她身上的督脉大穴,并且将充沛的内力,源源不绝地送进她的体内。
这种技巧,公孙兰也听说过,这是“九息服气”这种天罡术的绝招。传说之中,如果将“九息服气”练到最深处,可以从九种不同的途径汲取天地灵气,宇宙能量。同时分心九用,将自己的神思,分为九个截然不同的部分,同时操作九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传说,不可能真正有人做到。
随着阳刚之气滚滚涌入命门,公孙兰禁不住身子一软,伸出纤巧的双臂,无力地勾住了燕飞扬的脖子,将自己的滚烫的俏脸,紧紧贴在燕飞扬的脸颊之上。
这一瞬间,公孙兰觉得自己神游物外,忘记了世间一切。(未完待续。)
第258章 抢先一步
黑暗仓库之中的情形,最终并没有“更进一步”,当口诀传授完毕之后,公孙兰盘膝坐下,燕飞扬和她紧紧挨在一起,左手放在自己胸前,贴在公孙兰神道穴上,右手则环抱过去,轻轻压在公孙兰脐下一寸五分之处,掌心劳宫穴正对公孙兰的气海穴。
源源不断的阳刚之气,滚滚涌进公孙兰体内。
公孙兰盘膝而坐,半依半靠在燕飞扬的怀里,左手捏诀,嘴里念念有词,右手屈指轻弹,破空之声呼啸而起。
这呼啸声是如此响亮,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反倒让人很难确定她和燕飞扬的确切位置了。
弹指神通。
这门功法,很多术师世家和门派都有传承,虽然都叫做弹指神通,但细微处有着很大的区别。像公孙兰这样,弹指神通施展得如此威风凛凛,气势非凡的,还真是极其罕见。
正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势的黑苗双鬼,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但他们的攻势虽然为之一滞,那些东西都没有丝毫停留,也完全不受弹指神通的影响,继续向燕飞扬和公孙兰挤压过来,很快就近在咫尺了。
然而公孙兰施展的弹指神通,绝不是“吓唬人”那么简单,呼啸声过处,一股奇特的波动,骤然在不远处出现。
和正在向他们挤压过来的那些东西,似乎是同类。
尽管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却谁都能感应得到,这仓库里,又多出来一些古怪之物。
阴森森的气息,更加浓郁。
随着弹指神通一声声震响。那些古怪东西也是越来愈多,阴气越来越重。和先前的阴气纠缠在一起,渐渐离他们远去,反倒向黑苗双鬼挤压过去。
“五鬼指引?”
黑苗双鬼闷哼了一声,像是不大愿意相信。
他们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公孙家绝没有“撒豆成兵”的传承。自然公孙兰也更不可能懂得五鬼指引,这是他们敢于提出在暗室之中进行决战的基本前提。
至于燕飞扬,他们当然看得出来,眼下不过三脉修为,就算修炼过“撒豆成兵”,也最多只是一点皮毛,施展五鬼指引,最起码也得有四脉的境界,那还要是很天才的家伙才行。
就算是他们黑苗双鬼。多年前就已跨入四脉境界,要如臂指使的施展出五鬼指引,也还得借助苗疆的巫蛊之术,否则也无法做到这样轻松自如。
谁知道转眼之间,公孙兰和燕飞扬就凝聚出了“五鬼”,并且凭直觉就能知道,功力不弱,绝不是可以轻易驱散得了的。
正当两人准备采取应对之策时。忽然响起了一阵闷雷之声。
这声音离他们是如此之近,简直就是近在咫尺。
黑苗双鬼瞬间便回过神来——燕飞扬杀过来了!
就好像他们刚才借助五鬼指引的掩护。无声无息杀到对方面前那样,那小子给他们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闷雷声实在令人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黑苗双鬼脚下一动,就要向一旁闪避,却马上又停了下来。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一股强大的力道,已经将他们前后左右的退路都封死了。
这小子出手竟然如此霸道!
哪怕在这样漆黑一团之中,哪怕是以一敌二,出手也是毫不容情,霸气非凡。
他们没有感应到公孙兰的气息。
如果公孙兰杀到了近前。哪怕看不见,也完全能够感应得到。
燕飞扬一个人,封住了他俩的退路。
这当儿,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只能硬扛了。
只听得黑暗之中,“砰砰”两声,感觉上,有两道人影直飞了出去,片刻后才听到闷哼之声。
而这时候,燕飞扬已经飞快离开原来位置,闪身到了公孙兰身边。
有龙头罗盘的指引,燕飞扬和公孙兰彼此之间的定位变得十分容易,只要中间不隔着水泥柱子,就不会有障碍。
公孙兰正挨在一根水泥柱子之前,蹲下身子,从水泥柱子里取出了那枚得壹元宝。
“走!”
公孙兰随即低喝一声,两人倏忽间躲到了水泥柱子之后。
“叮叮当当”的撞击之声响起,水泥柱子的另一侧,甚至溅起了微弱的火星,这是金属暗器击中水泥柱子迸发出来的。
黑苗双鬼很明显被他俩激怒了。
以黑苗双鬼在江湖上的名声,以二敌一,竟然硬生生被燕飞扬击飞了。
虽然有突然袭击的因素在内,然而在此之前,也是连想都不曾这么想过的。如果面对的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比如燕家燕七,凤家老五,乃至常家常不悔,也就罢了。偏偏对手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位,还是集中精神找东西吧,不要无谓的浪费时间了。”
公孙兰淡然说道。
如今她已经有一枚元宝在手,并且还有了可以和苗疆巫术对抗的手段,自然就气定神闲,不徐不疾了。不管黑苗双鬼想怎么玩,总之现在先手在我。
原以为这个话会益发的激怒对方,谁知结果却出人意料。
“好,那就找东西!”
黑苗双鬼毫不迟疑,就答应下来。
对方如此爽快,倒有点让燕飞扬公孙兰“疑神疑鬼”了,燕飞扬贴在公孙兰耳边,低声说道:“姐,你继续施展五鬼指引,我来找东西……”
不知不觉间,他对公孙兰的称呼就变了。
经历了刚才那样亲密无间的举动,这当儿那声“孙老师”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了。真要是再叫“孙老师”,燕飞扬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如果是在学校,那又另当别论。
“好。”
公孙兰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应该说,燕飞扬这个安排是很合理的,五鬼指引,必须四脉境界的公孙兰才能施展,而卜卦定位,寻找器物,却是他的长项。
公孙兰随即捏诀做法,继续施展“五鬼指引”。
燕飞扬对她毫无保留,将“五鬼指引”的五种变数,通通都传给她了,就这么简简单单,不带丝毫附加条件。
虽然早就知道燕飞扬大气,但公孙兰还是感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下施展“五鬼指引”,将自己和燕飞扬都团团包围起来。
不管怎么说,她刚刚学会这个天罡术的变招,功力方面,自然不能和黑苗双鬼相提并论,以攻对攻是不可取的,还是要以防御为主。
毕竟获胜的条件,是先取得三枚得壹元宝。
至于彻底击溃黑苗双鬼,公孙兰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打算。这是最费力也最不可能达成的模式。如果黑苗双鬼不是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想要压着他们打,只怕这会,都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对燕飞扬“逆知未来”的能耐,公孙兰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以感应到,一些轻微的波动,又出现在了不远处,却很有“默契”地在公孙兰布下的防御圈外停了下来,没有更进一步,仿佛也是为了监视他们而来,看看他们是不是正在专心致志寻找东西。
公孙兰没有理会。
只要对方不主动攻击,她也很能沉得住气。
“嗤嗤嗤——”
沉重的破空之声响起。
公孙兰听得出来,这是燕飞扬手中的咸丰重宝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声音。纵算在完全的黑暗之中,也不妨碍燕飞扬占卜。
约莫一刻钟过去,公孙兰忽然感应到了罗盘的颤动。
公孙兰伸出小手,轻轻从罗盘表盖上滑过。
罗盘指向东南方向。
毫无疑问,这是燕飞扬占卜得出了结果,然后通过燕飞扬自己的龙头罗盘,和她的龙头罗盘发生了共鸣。
两人站起身来,缓步向东南方向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黑苗双鬼居然并未骚扰他们,似乎听从了公孙兰的“忠告”,也开始全力以赴寻找燕飞扬藏下的三枚银针。
不过暗夜之中,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始终都随在他们身边,难以摆脱。
公孙兰也不去在意,只要对方不主动进攻就行。
向东北方向走过了三根水泥柱,指引中断,燕飞扬再次卜卦。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寻找被其他相师设置了遮蔽禁制的三枚古钱,想要一卦而中,那是不可能的。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在一堆凌乱的矿石之下,找到了第二枚得壹元宝。
在这期间,再也没有受到黑苗双鬼的骚扰和攻击,仿佛忽然之间,黑苗双鬼就在黑暗中消失了,如果不是那些东西一直都跟在他们身边“窥视”,燕飞扬甚至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放弃了比试。
寻找第三枚得壹元宝的时间,远比寻找第二枚古钱的时间要长,燕飞扬足足占卜了六次,几乎耗尽了浑身内力,汗水完全将衬衫湿透,才终于在一条水泥横梁上,找到了第三枚得壹元宝。
“成了!”
从燕飞扬手中接过第三枚得壹元宝,饶是公孙兰一贯沉着冷静,也不由得喜动颜色。
这时候,黑苗双鬼那边还没有动静,毫无疑问,是他们先找到了三枚古钱。
否则的话,黑苗双鬼早就开门走出去,宣布他们的胜利了。(未完待续。)
第259章 一切按规矩来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大山深处,夜色渐渐笼罩而下。
早有人打开了蓄电池灯照明。
黄泥坪这里,因为被划成决战区域,本就不多的民生设施,早就被破坏殆尽,供电供水之类的,那是不要想了。
不过决战双方早有准备,倒也不至于完全黑灯瞎火的。
灯光虽然亮起,萧雄顾白莲等人的脸色却越来越是阴沉,倒是唐六,唐七和花信少妇神色如常。反正那两个黑衣人是内堂派出来的,平日里和他们又不认识,自也不可能为他俩去担惊受怕。当然,比试的结果他们还是很关注的。
这最后一场比试,不但关系到这条富矿矿脉最终的归属,其实也关系到西隆矿业公司将来在吴山金矿的生存权。如果这次他们巴蜀唐门输了,可以预见,公孙家今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西隆公司从吴山金矿这边挤出去。
对唐六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结果。
尽管西隆矿业是家族的企业,此番进入吴山金矿,也是家族的指派,但他唐六爷在西隆矿业吴山金矿有限公司是有股份的,在这个金矿中投入不少钱。真要是被挤走,就意味着他唐六爷的投资血本无归。
这么多年来,背靠唐门这棵大树,唐六爷赚得盆满钵满,无论哪一项投资都没亏过本。
难道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吴山深处,栽个大跟斗?
好在那两个黑衣人看上去牛逼哄哄的,应该不会让唐六爷失望。
不远处那个仓库。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不知道比试到底进行得如何了。
就在大家都惴惴不安之时,一阵沉重的“扎扎”声响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仓库老旧的大门望去。
在众人的关注之中,仓库大门缓缓拉开,露出了燕飞扬和公孙兰的身影。
萧雄顿时长长舒了口气,且不管输赢,至少燕飞扬安然无恙,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站在他身后的老狗等人,却欢呼起来。
他们也知道比试的规矩,在他们想来,既然是公孙兰和燕飞扬率先离开仓库。那么毫无疑问,这场比试是他们赢了。
老狗等人的欢呼,发自由衷。
倒不是说他们对公孙兰燕飞扬有多少感情,然而公孙兰和燕飞扬这几位,确实可以称为他们的救命恩人。这场比试胜利,就用不着他们护矿队去拼死拼活了。
在矿山混口饭吃,实在不容易,那当真是拿命在拼。
唐六唐七,花信少妇脸色骤变。彼此对视一眼,俱皆伸长了脖子,向公孙兰燕飞扬身后望去,自然是想要看到两个黑衣人。看他们到底怎么说。
黑苗双鬼紧随在两人之后走出仓库,脸色依旧还是阴惨惨的,没有半点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
公孙兰款款向这边走来,腰摆杨柳。凫臀摇曳,风姿绰约。任谁远远一眼也看不出来,她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然而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位一直如幽兰般文静坦然的公孙大小姐,脸上有一些难以掩饰的疲惫,原本整洁的衣服,也有一点点乱,点点香汗,将乌亮的刘海都沾在了光洁的额头之上。
足见这场比试打得很不轻松。
但现在,没人关心这个,哪怕公孙兰是如此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他们只关心比试的胜负。
“不好意思,唐六爷,这最后的比试,小妹侥幸赢了。”
公孙兰走到唐六身边,轻启樱唇,微笑说道,小巧的手掌缓缓摊开,在她洁白的掌心里,三枚黄橙橙的得壹元宝整整齐齐排成“品”字形。
唐六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唐七更是脸色铁青,重重“哼”了一声,眼里如欲冒出火来。
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唐六猛地抬起头,眼神“刷”地向两名黑衣人扫过去,脸色益发阴沉。
两名黑衣人却是一声不吭,也没有停留,径直从他们这群人身边走过去,渐渐向黑沉沉的夜色之中走去,对唐六的眼神询问,完全视而不见。
“喂!”
唐傲勃然大怒,一声怒吼,手掌微微抖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猛扑上去,拦住两名黑衣人的去路。
黑苗双鬼理都不理,继续向前,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唐傲的怒吼。
唐七少在这瞬间就爆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腕一抬,急骤无比的“嗖嗖”声猛然想起,只见十数枚乌黑的袖里箭,从他袍袖中****而出,向着两名黑衣人的后背,宛如疾风骤雨一般射了过去。
袖里箭也算是唐门的暗器绝技,发挥得好了,近距离内,杀伤力远在一般的手枪之上。
唐七少也是怒不可遏,这才不顾一切向两名黑衣人出手。如果真将两名内堂派出来的高手杀了,或者是重伤,在唐门那也是重罪,就算他是家主的亲生儿子,都不可能完全免除处罚。
最起码也要罚他面壁思过五年以上。
唐门的面壁思过,那是真正的面壁,绝不是说着好玩的。
对于唐傲来说,死死被关在面壁室五年,哪儿都不许去,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算。
不过唐七少此番出手,明显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在他的袖里箭射出之时,黑苗双鬼瞬间加快了速度,转眼就融入到浓浓的夜色之中,十余枚袖里箭悉数落空,在黑夜里不知道飞去了何方。
两名黑衣人就仿佛鬼魂一般,忽然不见了踪影。
这一下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本站在那边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往这边躲了几步,望向黑暗的眼神,充满了紧张和畏惧之意。
这莫非真的是两个鬼吧?
“哼!”
“这两个鬼一样的家伙,到底是从哪找来的?”
这一下,唐七少的面上挂不住了,感觉上,这比“五年面壁”还要难受。
唐六和花信少妇,谁都没有搭腔,脸色益发阴沉。
也就唐傲这性子,这当儿还有心思和自己人斗闲气。就这样,还说要竞争家主之位?简直就是开玩笑。难道名震西南的巴蜀唐门,就这样没有底蕴?随便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就能执掌?
“唐六爷,怎么说?给句话吧!”
顾白莲淡淡说道。
名义上,吴山金矿这边,还是奉萧雄为主,如今比试结果一出来,就该由他出面了。
唐六爷妖娆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三战两胜是大伙自己定下的规矩,那就算你们赢了吧。这条矿脉归你们了!”
声音干涩,由此可见,唐六爷内心深处是何等的不情愿。
只不过江湖规矩摆在那里,再不服也没用。
尽管眼下是唐门强大,公孙家弱小,但唐门还没有决定要全面“入侵”益东,和公孙家开战,那么该守的规矩还得守。
不然,传到江湖上去,于巴蜀唐门声名有碍。
“爽快!”
“多谢唐六爷!”
顾白莲便双手抱拳,拱了一拱,朗声说道。
“唐六爷,有些规矩还要请你跟手下弟兄们说清楚,免得再闹出什么误会来,就不好了。”
顾白莲说着,在那边护矿队的人脸上一扫而过。
此间事了,唐老六唐老七和花信少妇,是肯定会离开吴山的。不过西隆公司却不会走,护矿队这些小子也不会走,大家都还挤在一座山上,日常冲突在所难免。
顾白莲这也是给打个预防针。
唐老六哼了一声,说道:“顾二爷,这条矿脉是让给你们了,其他地方,那还两说呢。希望你也和你的兄弟们说清楚,别闹误会。”
“这个当然!”
顾白莲信心满满,微笑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只要唐门不在这里长期驻扎高手,将西隆公司挤出吴山,是迟早的事情。真要闹什么误会,难道还会是地头蛇吃亏不成?
唐老六点点头,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燕飞扬身上,双眼微微眯缝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燕兄弟,你不是公孙家的人吧?”
不等燕飞扬开口,公孙兰双眉已经倏忽扬了起来,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唐六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六哈哈一笑,说道:“没什么意思,我们唐家,也最喜欢少年天才,燕兄弟这么好的天赋,要是愿意的话,我们或许也有合作的机会。”
却是当众挖墙脚来了。
“燕兄弟,你也是江湖中人,应该很清楚,巴蜀唐门在江湖上是什么样的地位!”
这话的意思就太明白了,摆明就是不给公孙家半点面子。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多谢唐六爷一片好意,大小姐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公孙家在江湖上的名气,确实不如唐门。不过在公孙家,至少不会向自己人出手。”
说着,就瞥了唐傲一眼,那意思分明在说,刚才两名黑衣人若不是身手了得,只怕就死在唐傲的袖里箭之下了。
“你……”
唐傲顿时怒发冲冠,恶狠狠地盯住了燕飞扬,好像随时都打算扑过去,和燕飞扬决一死战。
“七弟,走吧!”
唐六的脸色也阴了下去,深深看了燕飞扬一眼,转身就走。(未完待续。)
第260章 真正的胜负?
片刻光景,巴蜀唐门的人就走得一干二净。
留着雄汉公司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局。尤其是老狗他们。
以往,富矿矿脉的归属,从来都是兄弟们用鲜血和性命堆出来的,哪次富矿矿脉争夺,不留下几个孤儿寡母?
就现在,老狗还要养三个家,都是兄弟们留下的,不养不行。
这碗饭,吃得真不容易。
今儿好了,这么大的事,看热闹一样,看着看着就赢了?
这不耍魔术吗?
每个人都脸带笑容,只有公孙兰和燕飞扬双眉微蹙,似乎有心事。
萧雄笑哈哈的,正要开口,公孙兰和燕飞扬忽然异口同声地说道:“不对!”
不等大伙说话,两人已经转过身子,箭一般向漆黑的仓库射了过去,不过手里都拿着一盏蓄电池灯,转身的同时,从身边护矿队员手里抢的。
夜色下的仓库,比刚才还要漆黑一团,给人极其阴森的感觉,刚一接近,就有一股阴风席卷而来,将紧随其后的萧雄等人吹得一个激灵,个别胆小的甚至就吓得停住了脚步,再不敢向前。
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燕飞扬径直向着自己埋藏三枚银针的位置飞射过去。
跟在后边的老狗等人,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什么叫“飞扬走壁”。
足足四米多高的水泥柱子,在燕飞扬面前几乎不形成任何障碍,他笔直向前冲,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眼看着就要一头撞在水泥柱子上了,众人眼前一花。就看到他直接踏了上去,就好像一直都在奔跑,只不过在中间突然转了个方向,由向前转为向上。
借助前冲的惯性,燕飞扬几步就跑了一多半,再在柱子上一蹬。加上手臂相助,毫不费力就上到了四米多高的横梁之上,弯腰往自己藏着银针的地方一看,早已空空如也,银针不翼而飞了。
燕飞扬毫不停留,就在横梁上向前快速奔跑。
看得众人更是目瞪口呆,一些有恐高症的,早已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这横梁虽然不算太窄,但悬在四米多的高空。又是晚上,乌漆墨黑的,一脚踏空,就会直摔下来。
这小子,当真是艺高人大胆。
老狗等人这一回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先前的“寄杖”“射覆”固然神奇,在大家眼里,却是很难完全理解,不少人将这个当成某种魔术来看待。总之绝不相信那是真功夫。再厉害的功夫,也不可能扛得住铁棍打人。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噱头,是他们暂时还没有看透的。
但燕飞扬眼下表现出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功夫,绝对做不来假的。
难怪要紧关头,萧总不向别人求援,独独将这几个年轻帅哥靓女请来。果然是有道理的。
很快,燕飞扬就跑到了仓库一角,那是最后一个埋藏银针的地点。翻开一块碎砖头,燕飞扬的双眼猛地眯缝起来。
砖头下,空空如也。
悄无声息的。公孙兰也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问道:“都不在了?”
之所以他俩刚才都同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就是因为,黑苗双鬼并没有向他们要走那三枚得壹元宝。同样的,燕飞扬的银针,他们也并未交还,就这么飘然而去。
如果是别的东西,也就罢了,不值得追究,但三枚“得壹元宝”,却绝对是一笔巨额财富。尤其是品相这么好的得壹元宝,一枚都已经很罕见了,更不用说三枚。
这样贵重的东西,没有理由不收回去。
除非,在黑苗双鬼心目中,燕飞扬的银针,比这三枚得壹元宝更有价值。
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燕飞扬的银针固然做工精巧,用料精良,说到底也不过是寻常的针灸银针罢了,能有多贵重?一枚得壹元宝,就不知能换多少这种银针。
不是一枚一枚的换,是一盒一盒的换!
然而,对方不向他们索回得壹元宝,径直离去,理由绝对只有一个——就是不愿意交还银针。
因为他们一旦索要得壹元宝,就得将银针归还。
当然,也可以不归还,只要向燕飞扬说要留作纪念就行,燕飞扬为人大气,说不定一口就应允了。但这显然不符合黑苗双鬼的行事作风。
那样的人,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又哪里会向人“讨东西”?
我不还你银针,你也别还我古钱,咱们扯平!
问题在于,这是完完全全的不对等交易。
大约他们是一点风险都不愿意冒,一定要将燕飞扬的银针据为己有。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其实他们并没有输,因为三枚银针都不见了。足以说明,在燕飞扬和公孙兰找到三枚得壹元宝的时候,黑苗双鬼也已经找到了三枚银针。
离开仓库的时候,他们几乎是紧跟在燕飞扬和公孙兰身后,这样,从理论上来说,他们找齐三枚银针的时间,应该在燕飞扬和公孙兰之前。
照理,他们才是赢家!
最起码,也不是输家。
可是为什么,他们却最终认输,而且毫不犹豫便飘然而去。
搞不懂!
饶是公孙兰号称才女,燕飞扬也智商不低,这当儿也是满脑子浆糊,不知道这两位苗疆高手,到底在搞什么鬼。
“怎么啦,飞扬?”
萧雄见状,也紧张起来。
莫非燕飞扬遭了什么暗算?
“没事……”
燕飞扬摇摇头,轻声说道。
黑苗双鬼没有回到西隆公司在矿山的驻地,在半路上就登上一台越野吉普车,打开雪亮的大灯,屁股后边冒出黑烟,很快就绝尘而去。
吉普车开出吴山金矿,直接返回了卫周市,开进卫周大酒店的停车坪,黑苗双鬼从车上下来,快步从后门走进酒店一号楼。
这是卫周大酒店新建的大楼,高十二层,无论装修还是其他设施配置,都是卫周大酒店最好的,最尊贵最有钱的客人,都住在一号楼。
这时候的黑苗双鬼,早已不再是刚才那死板阴沉的模样,容貌大变,不过脸色还是十分苍白,阴阴的,让人一看就很不舒服。毕竟常年将自己的真实面貌隐藏在面具之下,晒不到太阳,就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样长得一模一样,身穿黑衣,浑身上下阴森森的两个男人,骤然走进酒店略显空旷的大堂,猛一看,将前台服务员吓得够呛,直到两人进了电梯,服务员小妹才轻轻舒了口气。但是片刻之后,又变得脸色苍白,感觉上,这两个人走路是足不点地的……
黑苗双鬼丝毫也不理会吓得心惊胆战的服务员小妹,径直进了四楼的一间贵宾套房。
卫周大酒店的贵宾套房,从三楼开始,每一层都有,并不和其他酒店一样,贵宾套房一般都集中在较高的楼层,以彰显尊贵。
实际上,低楼层的贵宾套房,入住率甚至比高楼层的贵宾套房更高。
尤其是江湖人物,入住宾馆,往往都会选择四楼以下的楼层。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四楼是可以直接往外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安然无恙的最高楼层了。当然,这是针对功夫卓绝的江湖人士而言,对普通人来说,从四楼直接往下跳,基本等同于找死。
这套贵宾套房里,就住着一个江湖人。
但是看上去,他却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人。
无论是谁,都不会将这位老爷子看作江湖豪客,十个有十个会将他当成饱学鸿儒,退休的大学教授或者作家。
老爷子身材瘦削,面容清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态儒雅,怎么看都是知识分子派头。
实际上,他在江湖上也有“智叟”之称。
看上去高傲无比,对谁都不假以辞色的黑苗双鬼,在老爷子面前却像是换了两个人似的,变得恭恭谨谨,进门就双双鞠躬行礼。
“师父!”
原来这老爷子是他俩的师父,这就难怪了。
谁知老爷子却并不答应,缓缓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两个一眼,淡淡说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教你们东西,那是有目的的,我们之间,并没有师徒之情,也没有师徒名分,只有交易。”
两名黑衣人又同时一鞠躬,沉声说道:“师父虽然不认我们是徒弟,但我们却不能不认师父。我们的命都是师父救的,师父指东就是东,指西就是西,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说什么交易呢?”
这一回,两人都不是以腹语术说话,声音是从嘴里发出来的,两人异口同声,不但没错一个字,甚至连语速都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说。
老爷子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如今为唐门办事,行事还是要谨慎些。唐肃是个观察力很强很细致的人,不容人欺他。万一要是惹火了他,没个名义,连我都不好出面。这一回,若不是情势所逼,我也不会来找你们的。”
“师父放心,我们如今在唐门,也是自由之身,并没有卖给他,不过是交易而已。他们若是看我们不顺眼,走就是了。”
黑苗双鬼不以为然。
老爷子轻轻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261章 唐阁老
贵宾套房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老爷子缓缓在房间里踱步,不吭声,黑苗双鬼也就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立一旁,一言不发。
“说说吧。”
稍顷,老爷子才停住脚步,低声问道,语气很柔和。
“是。”
两名黑衣人同时躬身,随即便开始向老爷子叙说起日间比试的情形。
这一回,是其中一个叙说,另一个偶尔补充一两句。
老爷子慢慢坐下来,端起茶杯饮茶,双目微闭,似乎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不过黑衣人的描述,并未因此变得敷衍了事,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缓慢,滴水不漏,该交代的细节,交代得一清二楚。
“用三枚古钱占卜?”
听到燕飞扬和李无归联手射覆之时,老爷子双眉微微扬起,低声问了一句。
“是的。”
“演给我看。”
老爷子轻声吩咐道,语气毋庸置疑。
“是,师父。”
黑衣人二话不说,手腕一翻,三枚铜钱浮现而出,竟然又是三枚得壹元宝,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得壹元宝到底是从何得来的,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难怪毫不犹豫就用三枚得壹元宝换了燕飞扬三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银针。
黑衣人手腕一抖,沉重的破空之声响起,三枚得壹元宝向上****而出,约莫射到两米高处,就像遇到了某种无形阻力一般,急速往下掉落。黑衣人手一伸。将三枚元宝都抓在了手里。
“那燕小哥手腕上的巧劲用得比我还秒,三枚重宝最多飞到头顶处。就往下掉了。”
黑衣人紧接着说明了一句,略带几分感叹。
这种回旋的巧劲。虽然不算多么了不起,但燕飞扬年纪轻轻,却练得如此精通,也算是很不错了。
“看清楚了,是什么样的重宝?”
老爷子对这个问题,似乎非常重视。
“是咸丰重宝。”
“嗯,三钱……”
老爷子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咸丰重宝最常见的版本,一般重十四点九克。相当于现在市制的三钱重,比一般小平钱更大也更重,在泉界被视为珍品,有一定的价值。
黑衣人沉吟着说道:“师父,以我看,那三枚咸丰重宝可能不止三钱重,极有可能是宫廷喜庆钱,材料和做工都很讲究,应该比三钱更重一些。”
看得出来。黑衣人对古钱颇有研究。
通常重宝都是以黄铜铸造,但宫廷喜庆用钱,却是特别铸造的,用料和普通重宝大不相同。掺杂有较多的金银等贵重金属,比普通黄铜制钱要重一些。
虽然说,每一枚铜钱重那么三五克。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对于燕飞扬卜卦时使用的巧劲来说。期间的分别还是很大的。
黑衣人正是知晓这一点,才特意做了说明。
老爷子微微颔首:“嗯。如此说来,这小子还下了一番苦功。”
黑衣人附和道:“这个人年纪轻轻,术法上的等阶不是很高,暂时还停留在三脉的境界。但武功造诣很了不得,基础打得非常扎实。当真动手,一对一,我们兄弟都没有把握能拿下他。”
“嘿嘿……”
老爷子笑了笑,不置可否,似乎对此并不感到十分惊奇。
照理,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和黑苗双鬼这样成名已久的高手,没有丝毫可比之处。如今黑苗双鬼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竟然好像早就在老爷子的意料之中。
不过黑衣人也没有表现出讶异。
老爷子何等样人,江湖上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又岂是什么事都能让他大惊小怪的?在别人眼里惊天动地的大事,在老爷子看来,只是司空见惯。
“射覆上能赢了唐门那个小子,倒还有点意思。”
老爷子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黑衣人忙即说道:“师父说得是,唐七那小子,固然傲气得很,却是唐阁老的嫡系传人。相术是唐阁老亲自传授的,平时在唐门年轻一辈中,几乎没有对手……”
“哦?唐老四的亲传弟子?”
这一次,老爷子终于感兴趣了,双眉轻轻扬了起来。
“是。因为辈分的关系,唐七没有正式拜师,但谁都知道,他是唐阁老的衣钵传人。也正因为这样,这小子虽然脾气很糟糕,唐门内部,也还是有人想要将他扶起来。唐阁老在唐门的威望,是毋庸置疑的。”
黑衣人很恭谨地说道。
看得出来,他这种恭谨不仅仅是针对老爷子,也是针对唐阁老。
老爷子固然可以带着一丝调侃和不屑地称之为“唐老四”,但那是老爷子的“特权”,对于他们来说,唐阁老绝对绝对是需要仰望的大人物,就算是在背后,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江湖上,任何一位六脉大相师,都值得其他人仰望。
无论眼前这位老爷子还是远在巴蜀的唐阁老,都是和直上云霄九天凤,惊天动地燕如龙这些名动天下的巨擘同时代的人物。在当年,他们虽然笼罩在凤九天,燕如龙,项不破,林清霜,上官鹰,公孙霸这些江湖巨头的光环之下,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可以被无视。
事实上,现在的术师江湖,他们这些老一辈巨头依旧占据着一片天空。
哪怕强悍如燕王孙,唐肃,纳兰俊这样如日中天的一方霸主,在这些老家伙面前,也还是要礼让三分。
现在,燕飞扬竟然在射覆之术上,击败了唐阁老的亲传弟子。
岂不是说,燕飞扬背后那个人。教给他相术的那位师父,水平更在唐阁老之上?
唐阁老可是六脉大相师。江湖上最顶尖的人物。
虽然说,相术之道。进行这样“简单粗暴”的对比,其中谬误必多,未必见得徒弟赢了徒弟,师父就一定比师父强!然而这样的结果还是足够惊人。
老爷子轻蔑地一笑,说道:“唐肃家那二小子,傲气太过,行事乖张,就算在相术上有点天赋,成就也有其极限。纵然有唐老四撑腰,也绝对接不过唐肃的衣钵。掌管那么大一份家业,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是把唐家交到这种人手上,那是自掘坟墓。除非唐肃昏了头。”
“是。唐家家主不是个糊涂人。”
两名黑衣人都齐声附和。
“嗯,你们接着说。”
老爷子捋了捋颌下胡须,淡然说道。
射覆之后,是逆知未来的暗室比试,这一回,老爷子听得极其认真。
当说到和燕飞扬交手之时。老爷子一举手,打断了黑衣人的描述,说道:“如何交手,演给我看。”
“是。师父。”
黑衣人微微躬身,随即拉开架势,演练起来。
他正是在黑暗中和燕飞扬交手的那个。另外一个黑衣人,则是和公孙兰交手。对于和公孙兰交手的情形。老爷子问都没问一句,甚至连眼皮对没眨一下。显见得完全不感兴趣。
黑衣人先是将自己出手的招式演了一遍,略略沉吟一下,就要演示燕飞扬的招式。
“等一下!”
老爷子又止住了他,缓缓站起身来,站到了黑衣人面前。
虽然每走一步,脚下都无声无息,但当他站到黑衣人面前之时,却是渊停岳峙,那股王霸之气,扑面而来,这一刻仿佛忽然年轻了几十岁。
天下之大,舍我其谁!
刹那间,黑苗双鬼只觉得气为之夺。
“来,出手!”
老爷子轻轻一抬手,淡然吩咐道。
“是!”
黑衣人略一迟疑,便即向着老爷子猛攻而去,用的招数,和刚才一模一样。
老爷子从容不迫,见招拆招,无论黑衣人如何猛攻,都宛如蜻蜓撼石柱一般,难以撼动老爷子分毫。
两人的交手顷刻即止,黑衣人往后一退,躬身说道:“师父,就是这样子的!”
仿佛他刚才和燕飞扬交手之时,老爷子就站在一旁观看,燕飞扬所使招数,老爷子基本上模仿了个**不离十。
“奇怪,这是大杂烩啊……”
“江湖上没有哪一门哪一派,哪个世家是这样的传承。”
老爷子却有点犯愣怔。
燕飞扬和黑衣人交手时间虽然不长,却施展出五六种截然不同的武功,属于各个门派的绝技,有些绝技,老爷子都只能略知皮毛,却在一个半大孩子手里同时施展了出来。
这个师父够渊博的。
“师父,我觉得还有一招,或许您老人家应该看得出来。”
黑衣人想了想,谨慎地说道。
“哦?什么招,你使出来我看看。”
黑衣人摇摇头,说道:“我使不出来。太特别了……”
“那你说说看。”
“是……”
黑衣人便将燕飞扬在暗夜之中,以一敌二的绝技描述了一遍,尤其是那阵阵的闷雷之声,更是描述的重点。
老爷子听着,双眉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也越来越凌厉。等到黑衣人描述完毕,老爷子忽然身子一躬,再往上一挺,一拳直接向黑衣人捣去,浑身骨节“噼里啪啦”爆响,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好不惊人。
黑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拳并未击实,将将击到黑衣人面前时,倏忽就停住了。
“是不是这样?”
黑衣人没有立即回答,想了想,才轻声说道:“他那一拳,爆发力非常之猛,我几乎挡不住……”
老爷子双目瞳孔猛地一收缩,两只眼睛眯缝起来,精光爆射!
这“惊雷手”他本来就只懂得一点皮毛,形似而神不似。
黑衣人说得再明白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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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神秘师徒
夜色渐深,卫周城凤凰新村,三号别墅。
二楼的卧室都已经熄灯了,只有客厅里还亮着灯光,那是保姆大姐在看电视,同时等着萧妈妈回家。萧妈妈打牌去了。
通常每个星期,萧妈妈会安排四到五次牌局。
多数时候,不是她爱打牌,而是借助打牌,进行“麻将外交”。她的牌友,多半都是政府官员和富商的配偶,和她身份地位相当的人。
这也是卫周市“高端圈子”里流行的作法。
男人们在酒桌上觥斛交错,称兄道弟,女人们就在牌桌上言笑晏晏,增进感情,渐渐编织出一张庞大的,牢不可破的关系网。
现如今,萧雄顾白莲和小五都在吴山金矿,家里就是保姆大姐加上萧潇姐弟俩。
偌大的别墅,显得格外空旷。
保姆大姐眼里看着电视机,心里有点毛毛的。
这凤凰新村虽然并不偏僻,小区内也住了不少人家,不过别墅区这边,人烟就要稀少得多。大多数住户,自然是集中在公寓楼那边。白天不觉得,已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大踏实。
看来得跟萧总说说,在家里再请一个人。
不为别的,就为壮胆也好。
估摸着今后,萧总待在吴山金矿的时间会很多,家里除了萧观这个小伢子,就没别的男人了。要多请一个男的,萧总肯定不会同意,要是请个女的。也许不会拒绝吧?
在这卫周,萧雄是真正的大老板。不差这点钱。
其实这个时候,萧潇的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而是有两个人。
月色如水,透过窗户照进二楼的卧室,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影,不过姿势都古怪——两个人都是盘膝而坐。
这年头,只要看过古装武侠电视剧的人,就对这个姿势不陌生。
这是电视里,武林高手修炼内功的姿势。
事实上也是如此。
在床上盘膝而坐的两个人。都是女性。
面朝窗户,被如水的月色倾洒满身的,正是萧潇。此刻的萧潇,穿一套运动装,尽管运动装很宽松,胸口还是被丰满的双峰高高顶起。这段时间,小丫头似乎在持续发育,事业线越来越清晰诱人。
也不知是到了全速发育的年龄,还是因为正在习武的缘故。
估计二者兼而有之。
小丫头盘膝而坐的姿势。极其标准。
左手搁在小腹部,捏着一个类似兰花指的诀,呼吸吐纳十分平静悠长,已经隐隐有了一点小小“高手”的风范。
萧潇的右手。则握在另一个女人的手里。
严格来说,萧潇的右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而那个女人的手指。则搭在她的脉腕之上。
那个女人也是盘膝而坐,却是背对窗户。看不清容貌,自然也无法判断她的年龄。但从她挺拔的身材来看,年纪应该也不会太大。
两个人就这么盘膝坐着,吐纳调息,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忽然,萧潇脸上的肌肉略略牵动了一下,稍稍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运息太快了,注意控制好节奏。”
那坐在萧潇身边的女人缓缓说道,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却也能听得出来,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
“意守丹田,把真气纳入任脉之中,缓缓而行,不要太性急。”
稍顷,年轻女子又低声说道。
“嗯……”
萧潇轻轻答应了一声,依旧双眼紧闭,调息运气。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萧潇长长舒了口气,睁开眼,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点点香汗,低声对那女的说:“师姐,我又有进步了吧?”
“哼,才刚刚入门而已,有什么进步不进步的?”
那被称为师姐的女子轻声说道,语气颇有些冷淡。
萧潇先是一愣,随即又笑嘻嘻的,揽住了那女子的胳膊,说道:“师姐,你就表扬我一句嘛,让我有点信心……”
以萧潇的性格来看,那女子如此对她,她还能这样笑嘻嘻的贴上去,可见师姐其实也是面冷心热,不然的话,萧潇才懒得讨好她。
想学武,现放着一个“燕师父”在呢!
不过师父说,练了她教的武术,将来能帮得上燕飞扬,这个吸引力就大了。
“不要闹了,平时要刻苦练习,不许偷懒,过几天我再来。你要知道,无论学武还是术法,都不是简单的事,没有走捷径这一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师姐依旧板着脸教训道。
这当儿,她已经转过脸,正对着窗外的月色。银白色的月光映照之下,师姐一张鹅蛋脸,容貌清秀,身材姣好,是个美人胎子。年纪约莫在二十七八的样子。
当然,和萧潇那种奔放的美貌是完全两种不同的类型。
“要是师父考察的时候,你没有一点进步,不但你要受罚,还要连累我……”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好了……”
萧潇便摇晃着师姐的胳膊,带点撒娇地说道。
“师姐,要不我跟我爸说一声吧,让你住到我家里来,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就是……就是要委屈你扮成保姆……”
“哼,扮成保姆有什么?不过这个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还得看师父的意思。”
师姐看上去依旧很冷淡,语气却已经起了变化。
其实她内心深处蛮喜欢萧潇,这个师妹不但长得漂亮,关键是大气,绝不像一般小女孩那样娇娇得很,很合她的胃口。只不过代师传艺,不立起个体统,不树立起权威是不行的。
“好了,时间不早,你妈差不多要回家了。”
说完这话,师姐便下了床,来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萧潇没有留她。
师姐每隔几天就到她房里来指点她练功,悄然而来悄然而去,到目前为止,家里再没有别人知道,她房间里晚上会多出一个人来。
萧潇觉得这样好刺激!
当然,师姐每次都是选在顾白莲不在的时候来。
这个家里,唯一有能力发现她踪迹的,只有顾白莲。
人影一闪,师姐就跳出窗户,不见了踪影。
别墅二楼虽然不算多高,离地也有四米左右,这样一跃而下,不但毫发无伤,而且无声无息,萧潇每次看到,都很羡慕。
这其实也是激励她下定决心,迎难而上的原因之一。
要是有朝一日,自己有了师姐这样的本事,就不会再变成飞扬的累赘了,就能和他并肩作战,就能融入到他的世界中去,和他一样,成为江湖中人。
这大概就是爱情专家所说的“共同爱好”“共同语言”了。
就为了这个,萧潇也一定要咬牙坚持下去。
而况且,到目前为止,萧潇觉得,练功也不算多么的辛苦。
这种从修炼内功入手,再由内而外练习外门功法的方式,本就不如单纯的苦练外门武功那么艰辛。像燕飞扬李无归他们那样,要熬打筋骨的功夫,才是真的艰苦。
眼见师姐的身影隐入夜色之中,萧潇才关上窗户,重新回到床上,继续盘膝而坐,双手捏诀,两眼微闭,很快又开始变得呼吸悠长,进入了练功的状态。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师姐出现在卫周市另一侧的一座宿舍楼下。
这里和凤凰新村一南一北,中间正好隔着整个城市,离卫周一中也很远,已经差不多算是城郊了,再往北就是郊区。
这是一栋九十年代建起来的宿舍楼,尽管已经有些陈旧,却是单元房结构,不是筒子楼。
师姐径直进了三单元四楼的一套单元房。
这套单元房的内部装修,和它有些破败的外表完全不同,倒也不是如何的精致奢华,却处处显露出简洁流畅,透出一股古典美。
客厅里灯光很暗,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木质沙发中,背着灯光,看不清她的长相。
师姐关上房门,轻轻走到那个人跟前,微微躬身,叫了声“师父”。
“嗯。”
师父微微颔首。
“怎么样?”
师父话音不高,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清冷之意,让人一听,便情不自禁地生出敬畏之情。
“进步很快,她的天赋不错。”
师姐言简意赅地说道。
无疑,她是在向师父汇报萧潇练功的进度。从这个情形来看,这位师父对萧潇的关注非比寻常。一般来说,能引起师父如此重视的,不是天赋出众,就是有着特殊的目的和安排。
“那依你之见,萧潇适合修炼那样功法?”
师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双眉微蹙,仔细思考了一番,才躬身说道:“师父,我觉得,师妹可能比较适合修炼‘花开顷刻’……”
“花开顷刻”在天罡术之中也算大名鼎鼎的一门功法,江湖上公认“花开顷刻”的最佳传承,源自飞凤门凤家。
凤家传承的“花开顷刻”功法,是最正宗的。
“嗯……”
师父轻轻点头,似乎很认同师姐的意见。
“花开顷刻练到高深处,可以激发潜能,救人性命……将来,也许燕飞扬还要依靠她呢!”
师姐默然无语。
她隐隐觉得,师父千里迢迢,专程赶到卫周来,收萧潇为徒,其实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萧潇,而是萧潇的男朋友,那个叫燕飞扬的小伙子。
至于燕飞扬在师父心目中,为什么如此重要,那就不得而知了。
师姐也不敢乱猜。(未完待续。)
第263章 地脉勘察
卫无双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燕飞扬正在勘察地脉。
和公孙兰一起。
通常来说,请风水先生勘察地脉,是矿山的古老传统,但在这科技昌明的时代,却越来越成为某种精神仪式性的东西,矿主和矿上的工人,害怕超自然的神力,请风水地师向神明致敬,请神明保佑。
如此而已。
至于从何处开挖,从何处打井,这是地质勘探工程师的事。
不过对燕飞扬和公孙兰是个例外。
这个建议是顾白莲提出来的,对萧雄说,与其花大价钱去请地质勘察队的工程师过来,还不如捡个现成便宜,就这里抓俩壮丁!
以燕飞扬和公孙兰在风水堪舆上的造诣,他们勘察好的地脉龙穴,绝对不比地质勘察队的工程师差。
尤其要紧的是,他们的速度要快得多!
请地质勘察队,光是建基地就要好多天时间,各种机器的搬运,都是大工程。
而燕飞扬和公孙兰的工具,就是两个小巧精致的罗盘,行动速度之快,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顾白莲和李无归没有跟着去,跟着走的是矿山的两个负责人。
何处开挖,何处打井,矿脉大龙走势如何,这些实际事物,是由他们负责的,燕飞扬和公孙兰只要吩咐他们就可以了。
萧雄不管这些事,就算想管,他也不懂。
老板干不了技术工人的活。
顾白莲李无归留在矿山总部,他们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公孙德也露面了。
他们商议的是,如何加强矿山总部的防御。既然西隆公司是巴蜀唐门的产业,那么单靠萧雄的实力,是很难进行有效防御的了。
这已经变成术师江湖的事,也就是变成了公孙家的事。
不管怎么说。吴山金矿和卫周市,不能成为巴蜀唐门的入侵点,不能成为公孙家防务的软肋。既然西隆公司已经插进了吴山金矿,那就得全力应对。
当然,单单防守上肯定不够的,公孙兰的最终目的。是将西隆公司和唐门势力彻底赶出吴山金矿,彻底赶出卫周,绝不能让他们在吴山金矿站稳脚跟。
否则的话,吴山金矿就会变成巴蜀唐门在益东的前进基地,以此为跳板,不断向益东进行渗透,一步步蚕食公孙家在益东的势力。
只是要将西隆公司赶出去,并非朝夕之功,总要经过一番龙争虎斗才行。
既然巴蜀唐门已经出手。也绝不会轻易承认失败,自动将西隆公司撤出去。那不但关系到一笔不菲的投资,更关系到巴蜀唐门的脸面。
不过至少在目前来看,公孙家是占据了主动。
在省里,公孙家成功稳住了高先生的地位,同时打垮了韩先生。毫无疑问,不说韩先生是巴蜀唐门在益东的代言人,至少也是向着他们的。
西隆公司之所以能够在吴山金矿分一杯羹。据说就是韩先生给卫周市的头头们打的招呼。
如今韩先生垮台,西隆公司就没有了场面上的靠山。再要找个岔子将他们赶出去,就要方便多了。这样的事,不妨交给萧雄去操作。
在顾白莲亲自主持下,吴山金矿的防务,正式移交给公孙德。由公孙德负责调派得力人手过来,保证矿山的正常开采以及人员财产的安全。
唐六他们在比试中固然败了。但按照江湖规矩,他们只是让出那条矿脉的开采权,今后两个公司发生摩擦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单单靠老狗他们二十几个人的护矿队,绝对抵挡不住。
在这个方面,公孙德是行家。否则当初老爷子也不会点名将他调回来了。
将金矿防务交到他手里,还是很令人放心的。
相比顾白莲李无归等人在矿山总部运筹帷幄,燕飞扬和公孙兰的野外勘察,就要辛苦得多了。饶是燕飞扬和公孙兰都身手超强,一个上午翻山越岭下来,也浑身冒汗。
中午时分,大伙跑进了一处荫凉之所。
这是一处断崖之下,头顶的断崖,正好形成一个天然的伞盖,为大伙提供了一处绝佳的休息场所。断崖之下,甚至还有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边被磨得发亮,可见有不少人曾经在这里歇过脚。
吴山深处虽然人迹罕至,却也还是有一些山民部落分散期间,这处断崖在山路一侧,平日里倒也有人经过,在此歇脚。
杜鹃就赶紧上前,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纸巾,小心地将石头擦拭一遍,请小姐坐下。
几名矿山的人远远看着,见了这般“排场”,倒也并不如何吃惊。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都还有点“鄙视”这帮子城里来的少爷小姐,那么现在,他们眼里只剩下敬畏!
不管公孙大小姐如何的摆谱,如何的排场,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那块石头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公孙兰身材苗条,一个人坐着,还比较宽松,便向旁边挪动一下,朝燕飞扬嫣然一笑。
然后杜鹃就看到,那小子竟然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身子和公孙兰紧紧挨在了一起。
杜鹃不由怒目圆睁,双眉倒竖!
这也太不讲究了!
大小姐只是和你讲个礼数,你还真坐啊?
什么时候,大小姐和一个男人挨得这么近过?
像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杜鹃见得不少,但每一个的下场都很糟糕,其中至少有三四个,是杜鹃亲手扔出去的。
敢在小姐面前嬉皮笑脸讨便宜?
打不死你!
可是现在,这个家伙就敢!
而且,杜鹃分明看到,是大小姐主动靠在了他的身上,柔柔的,软软的。就好像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年轻恋人一样,那么随意,好像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什么时候,大小姐和这个家伙都亲近到这种程度了?
这个变化到底怎么发生的,杜鹃还真是看不懂耶……
紧接着。杜鹃又看到了让她更加大吃一惊的一幕——燕飞扬取下随身背着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两口,随手递给了公孙兰。
“哎——”
杜鹃叫了起来,眼珠子瞪得滚圆,怒气冲冲地盯住了燕飞扬。
还懂不懂规矩了?
随即就将自己背着的水壶取了下来。
这才是大小姐喝的水。
这个水壶,是杜鹃亲自洗干净,亲自泡的茶水,除了大小姐之外,别人碰都不许碰的。连杜鹃自己都没喝过一口。她自己喝的水,盛在另一个水壶之内。
杜鹃简直没办法想象,大小姐会去喝一个臭男人喝过的水!
那太颠覆了。
但是,接下来,杜鹃就发现,错的真是她自己。
公孙兰随手接过水壶,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甚至连想都没想。径直就送到了自己嘴边,轻轻喝了两口。甚至还抬起另一只手的手背,擦了一下嘴巴。
这一刻,杜鹃几乎直接石化。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大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说起来,就是大小姐去中原那一趟。她没有陪同在侧,大小姐是和这个燕飞扬在一起的。难道就是这一个礼拜,就发生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变化?
难道,大小姐真的……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燕飞扬?
杜鹃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在她的心目中,大小姐是完美无缺的女神化身。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可以配得上她。
这个燕飞扬,虽然长得不算难看,也有点小本事,或许很吸引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目光,但要说到配得上大小姐,那还差得远呢。
哪跟哪儿啊?
公孙兰何等聪慧,一眼就看透了杜鹃的讶异,便向她微微一笑,说道:“杜鹃,我有点饿了……”
“啊?哦哦……”
杜鹃一愣,才回过神来,急忙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挎包,从里面掏出准备好的干粮,递给了公孙兰。
“哎……”
公孙兰用肩膀碰了碰燕飞扬,样子十分随意,随即将手里的干粮递给燕飞扬。
这一下,杜鹃更加不忿了。
凭什么呀?
这干粮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和大宅里专用厨师做出来的伙食不可相提并论,但也是杜鹃亲手做出来的,从选料到制作到收藏,整个过程都是杜鹃一手操办,没有让任何人插手。
就是因为杜鹃知道,大小姐很在意这个。
但现在,杜鹃精心制作的干粮,就被大小姐随手递给燕飞扬了,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一点不客气,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这样接过去,就这样丢进嘴里,几口吃得干干净净。
而大小姐就这么看着他吃,眉目含笑。
就算杜鹃再不愿意相信,再用多少理由来“辩护”,单凭女性的直觉,杜鹃也能看得出来,大小姐对这小子绝不是一般的朋友感情。
绝不是!
杜鹃在大小姐的眼里,明白无误地看到了“喜欢”。
和所有怀春少女看着自己情郎的目光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区别。
杜鹃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但她一时之间,还是拒绝相信。
这肯定不是真的。
就在杜鹃胡思乱想,满心不忿之时,燕飞扬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在这山野之间,电话铃声显得尤其刺耳。
难为在这样的地方,手机居然还有信号。
电话是卫无双打过来的。
燕飞扬刚一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响起了女汉子的咆哮之声。
“燕飞扬,你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264章 神秘失踪
“在吴山,怎么啦?”
燕飞扬双眉蹙了起来。
从卫无双的语气来听,可能真出了大事。不然的话,纵算是女汉子,也很少对他这么咆哮。
“胡静不见了……”
卫无双在电话里头气喘吁吁地说道。
燕飞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什么叫胡静不见了?”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人不见了,懂吗?”
卫无双还在咆哮。
燕飞扬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沉声说道:“别咋呼,把话说清楚……”
“人是昨晚上不见的……就在拘留所……”
毫无疑问,卫无双很激动,不过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燕飞扬还是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梗概。
简单来说,就是胡静在拘留所失踪了。
“具体什么时候不见的?”
燕飞扬在电话里问道。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难道那么大一活人忽然不见了人影,整个拘留所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同监的那些犯人呢?也不知道啊?”
燕飞扬就纳闷了。
“不知道。这不正审着呢,一个都不知道。昨晚上,都睡死了,完全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无双在电话那边气急败坏。
“那还有其他人呢?值班干警,武警战士,没一个人知道?没一个人看见?”
“没有!”
卫无双很肯定地答道。
“昨晚上值班的干警和武警战士。都很肯定地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号子的房门。窗户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就是人不见了!”
“凭空消失。人间蒸发?”
“对,就是凭空消失,人间蒸发……哎,你别问了,你倒是快回来啊,去吴山干什么?你一个学生,每天不读书,到处乱跑,你这是不务正业啊你!”
卫无双又嚷嚷起来。
燕飞扬就笑了。笑着说道:“好像你叫我回去,是让我去上课似的?”
“别废话,快回来。这事肯定有猫腻,得马上查,不然,胡静怕是很危险了。肯定是你们的人把她弄走的……”
卫无双叫道。
燕飞扬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叫“你们的人”?
不过想想,卫无双其实说得一点不错,无疑。能够无声无息,不留半点痕迹,在戒备森严的拘留所弄走一个犯罪嫌疑人,只能是术师江湖的人。不可能是普通人。
只有他们才有这本事。
卫无双虽然用词有误,却是表述得清清楚楚。
没有破坏,没有惊动任何人。让拘留所的一个犯人凭空失踪,一定要有些特殊的技能才行。
“好。我马上回去。”
燕飞扬没有迟疑犹豫,当即答道。
“走吧。”
公孙兰早已站起身来。等他一放下电话,马上说道。
燕飞扬接电话没有避她,前因后果,她听得清清楚楚。
卫无双猜得没错,胡静忽然失踪,无疑和狼头令有关。否则,谁会无缘无故从拘留所弄走一个犯罪嫌疑人?
如果说,钟俊活着,那么还有一丝丝可能,钟俊旧情复燃,跑来救他的老相好,但钟俊早就死了,所以胡静的失踪,只能是江湖通道干的。
不管胡静到底知不知道狼头令的下落,这个女人都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只怪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连公孙兰都抽不出精力来处理胡静这个事。钟俊已死,卫周市司法机关下定决心要拿胡静来“祭奠”夏河,以便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循着正常的途径,已经不可能让胡静脱罪。但这对公孙兰来说,压根就不算个事。
只要等省里的博弈尘埃落定,高先生彻底缓过劲来,一句话就能给胡静脱罪。
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胡静本身是被冤枉的,这个案子疑点重重,胡静无罪的可能性极大。假如铁证如山,胡静就是谋杀亲夫的杀人嫌犯,那么纵算是高先生,也难以一手遮天。
没想到就在这当儿,竟然有人先下手为强了。
原本,公孙兰和燕飞扬就商议过,对胡静来说,既然她卷入到了狼头令的风波之中,那么在狼头令最终现世之前,她都是不安全的。相对来说,住在拘留所可能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也是燕飞扬和公孙兰不急着给她脱罪,让她恢复自由的原因。
谁知拘留所也不安全。
三人直接将其他人甩下,飞速向山下走去。
现在必须立即赶回卫周。
至于地脉勘察,那就不必理会了,让萧雄找专业地勘队去弄就是了。相对于狼头令来说,不要说勘察地脉,就算是整个吴山金矿加在一起,也远远不够份量。
转眼间,公孙兰,燕飞扬和杜鹃就去得远了,将矿上的几个负责人远远甩在后边。这几位竭尽全力想要跟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前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人不由相顾骇然。
他们也算是老矿山了,山路上不说奔行如飞,速度也很不慢,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但前边这三个,却是真的在“飞”。
燕飞扬和杜鹃还则罢了,公孙兰那么好看那么娇娇柔柔的一个姑娘家,好像一阵风过来就能将她刮倒,竟然也能“飞”,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毕竟黄泥坪那场决战,他们并没有旁观,就算去了,公孙兰是暗室决战,他们也什么都看不到。
两个小时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了停车处。上午勘察地脉,是没有公路可通的,翻山越岭,全靠步行。眼下从山上下来,速度更快,但也花了两个小时。片刻后,白色的三菱帕杰罗蹦跳着驶上了公路,逐渐加速,风驰电掣向卫周方向奔驰而去。
日暮时分,三菱帕杰罗终于进了卫周城,毫不停留,直驶拘留所。
卫无双在拘留所外边等着他们。
拘留所戒备森严,很明显加了双倍岗哨,武警战士荷枪实弹,来回巡逻。
气氛很紧张。
不紧张不行啊。
拘留所犯人逃跑,本就很少见,想胡静这种莫名失踪,人间蒸发的情形,拘留所建所以来,还从未发生过,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立即就引起了卫周司法系统的高度重视,拘留所的警戒等级,瞬间就提升到了最高。
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这样的事还会不会再次发生?
真要是再来一次,卫周市政法系统的脸面往哪搁?
一看到三菱帕杰罗,卫无双就大步迎上来,张嘴就嚷嚷:“燕飞扬,去哪了去哪了?没事往吴山金矿跑什么?你个学生,总想着赚钱,算怎么回事?”
说起来,卫警官已经等他们一整天了,等人久嫌人丑,任谁等这么久时间,都会一肚子怨气,更不用说卫无双这种火爆霹雳的女汉子脾气了。
燕飞扬忽然去吴山金矿,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舅舅叫过去的。
只不过,跟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孙老师,又有什么关系?
要去吴山,要带女伴,那也该是带着萧潇去啊,怎么又和孙老师待一块?无论什么事,这孙老师都要插一杠子进来,简直了……
卫警官丝毫都不隐瞒自己心中所想,狠狠地盯了公孙兰一眼,殊无半分友好之意。
公孙兰只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卫警官。”
卫警官装作没听见,理都不理。
杜鹃立即对她怒目而视,恨不得这就上去好好和她干一架。公孙兰却毫不在意。当着外人的面,公孙兰永远都是这么不徐不疾,不惊不怒。
“甭特么废话,带我们进去看现场。”
燕飞扬一挥手,说道。
对女汉子,就得用汉子的方式和她交流。
卫无双就是这种人,你要是同她温良恭俭让,她能直接骂你“傻逼”,卫警官老看不惯这种“娘娘腔”了。在卫警官看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嘴骂娘,那才是真汉子好兄弟。
“进不去。”
卫无双直截了当地答道。
“为什么进不去?”
“茅先锋下了死命令,不相干的人,一律不许放行。这会,他还在里面审着呢……这尼玛也真是古怪了,一个大活人,能凭空不见。值班的干警和武警战士,都赌咒发誓,绝对没睡着,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卫无双说着,自己也烦躁起来。
她也是专案组成员,碰到这种完全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不烦躁才怪了。
“他对你尤其不感冒,门卫肯定不会放你进去的。”
卫无双恨恨地说道。
其实茅先锋对燕飞扬的印象一开始并不坏,就是因为卫无双硬生生将燕飞扬拉进这个案子之中后,批了茅先锋的逆鳞,茅先锋这才改变印象的。
不过,不要说茅先锋,恐怕在整个卫周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燕飞扬都是个“怪物”,所有人内心深处,都对他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和戒备。
这家伙和他的那个同学,似乎拥有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
在卫周,各种神鬼传说,还是很有市场的,哪怕在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中,也一样有市场。
公孙兰莲步姗姗,缓缓向前走去。
“哎,你干什么?”
卫无双愣了一下,叫道。
公孙兰微微一笑,也不理她,径直向前。(未完待续。)
第265章 最强催眠术
卫无双见状,也不再说话,索性双手抱胸,脑袋一歪,就在那里看起热闹来。
不知什么原因,卫无双一直看不惯公孙兰。
或许因为大家都是大美女的缘故。不管卫无双外表是多么的女汉子,但骨子里头,她还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一定会比较,就一定会吃醋。
卫无双也不例外。
倒要看看,这拽兮兮的孙老师,到底想要做什么。
拘留所的大铁门早已关上,只开着一扇侧门,宽窄大约刚好够一个人通过。就这么窄窄的一扇小侧门,居然有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在守卫。
随着公孙兰向侧门走近,卫无双脸上看热闹的神情也是越来越明显。
这些兵蛋子的刻板,卫无双可是亲自领教过,就算她眼下穿着制服,想要进入拘留所,也必须出示证件,说明自己是专案组成员,才能放行。
公孙兰就这么走过去,以为自己是谁?
长得漂亮就有特权吗?
武警战士就会直接放你进去?
真是的!
“站住!”
果然,公孙兰刚一靠近,两名武警战士便毫不客气地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面无表情地呵斥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两名武警战士实在是训练有素。面对公孙兰这样的大美女,不但能做到脚不动身不摇,甚至目不斜视,连正眼都不向公孙兰看上一眼。
这么多年来,恐怕公孙兰还真的是头一回碰到这种被男人完全“无视”的事情。
卫无双嘴角一翘。露出了笑容。
卫警官就是这样,从来都不假惺惺的。心里怎么想,脸上就怎么表露。
我就幸灾乐祸了。怎么滴吧!
你自己要上去碰钉子,怪我咯?
这个时候,燕飞扬忽然说道:“看清楚了,或许对你破案有帮助?”
“什么?”
卫无双有点莫名其妙。
只见不远处的公孙兰面带微笑,双唇轻动,似乎正在和两位武警战士说话,但无论卫无双怎么竖起耳朵,就是听不到半个字。而从两名武警战士脸上神色来判断,无疑他们是听到了声音的。
只有卫无双听不到。
“她说什么?”
卫无双很疑惑。扭头望向燕飞扬,诧异地问道。
燕飞扬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听不见。”
“你也听不见?”
卫无双的表情更诧异了。在她眼里,燕飞扬是异于常人的,有着十分特别的本事。别人看不到的,他应该看得到;别人听不到的,他也应该能听到。
只有这样,才符合燕飞扬在卫无双心中的形象。
现在。燕飞扬居然说自己也听不见。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她想谁听见,谁才能听见。”
“什么意思?催眠术?”
卫无双到底是刑警,马上就切入了技术推理模式。双眉紧蹙,问道。
“有点类似吧。”
燕飞扬说道。
“那不可能。”
卫无双断然摇头,脸上是绝不相信的神情。作为正经科班出身的刑警。卫无双当然对催眠术有所了解,尽管有些催眠术很神奇。但也绝不可能当着大伙的面同时催眠两个人。
而且是催眠两个训练有素的战士。
这样的事,不要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燕飞扬轻轻摇头,说道:“有些催眠术,很神奇,你以前可能没见过,但确实是存在的。”
地煞七十二变之中,有所谓“追魂”“摄魄”之术,其皮毛之学,就是催眠术。公孙兰既然学过催眠术,那对“追魂摄魄”之术就会有很深的研究。
燕飞扬自己,也精研过追魂摄魄术。
不过燕飞扬精研追魂摄魄术,主要还不是为了催眠别人,而是防止自己被别人催眠。这也是修炼强大精神力的必经之路。
“我不信……”
卫无双嘴里是这么说,眼睛却牢牢盯住了公孙兰那边。
别人要是这么说,卫无双保证一口盐汽水喷在他脸上,但燕飞扬这么说,卫无双就有点将信将疑了。她了解燕飞扬的性格,很少信口开河。
尤其在胡静失踪这样的关口,更不会随口乱说。
片刻间,卫无双脸上将信将疑的神情就完全变成了惊愕。
只见两名武警战士已经将抬起的手臂放了下来,公孙兰莲步姗姗,就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施施然走进了铁门之内,再回过头来,向着燕飞扬嫣然一笑,摆了摆脑袋。
“走吧!”
燕飞扬对卫无双说道,抬腿就向前走去。
杜鹃紧随其后。
稍顷,卫无双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立即大步跟了上去,一把抓住燕飞扬的手腕,将脑袋凑到燕飞扬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飞扬诧异地说道:“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这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东西,你不知道,不代表着不存在。”
“那你说,昨晚上,是不是有人催眠了我们的值班干警和巡逻武警,直接从号子里把胡静带走了?”
卫无双立即就联想到了胡静的离奇失踪。
他们在碰头的时候,也不是没人提到过这种可能性,但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有任何人附和,提出来的那个同事,也是一笑置之。
连他自己都不大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样神奇的催眠术。
因为拘留所的值班干警以及巡逻武警不止一个,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大不相同,却能相互监督相互支援。除非同时对几个人施展催眠术,同时将他们送入梦境之中,才有可能达到目的。
但那可能吗?
催眠术是需要时间的。
就算是有好几个催眠大师同时向值班干警和巡逻武警一对一施展催眠术,因为彼此所处的位置能相互看见,就注定催眠术会失败。
还没有被催眠之时,就会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警觉起来。
一旦被催眠者警觉起来,催眠术便万难成功。
况且,出动那么多催眠大师,甘冒奇险,目的是什么?
难道目的就是胡静?
费老鼻子劲,就是为了从拘留所劫走一个谋杀亲夫的普通家庭妇女?这个胡静,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更不是国际财团的大老板,凭什么要为她花费偌大心血?
完全没道理!
只有卫无双隐约知道,胡静不简单,或许和所谓“术师江湖”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胡静极有可能是被那些江湖中人劫走的。
但卫无双没有说出来。
她很清楚,就算自己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那不是天方夜谭么?
何况,胡静到底和术师江湖有什么关联,她也不知其所以然。这么冒冒失失地专案组会议上提出来,那不是白白惹人笑话么?
因为她在专案组独持异议,茅先锋已经很不高兴了。
现在,公孙兰当面施展出那样强大神奇的催眠术,却是由不得卫无双不信。
燕飞扬说道:“这个现在还不能肯定,得进去勘察过现场再说。”
卫无双点点头,又压低声音说道:“茅支队在里面,你要小心点,不要和他吵架。”
其实吵架卫无双是不怕的,但燕飞扬到底和她不一样,燕飞扬是学生不是刑警,自己把他叫到这里来,踏进禁区重地,本就是违反纪律的行为。这小辫子,茅先锋一抓一个准。
燕飞扬微笑点头。
他也不怕和茅先锋吵架,不过现在实在没时间和茅先锋吵。他们得马上找到胡静,不然就彻底失去狼头令的线索了。
经过两名武警战士面前时,卫无双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两名年轻的战士来,只见他们腰挺背直,神情严肃,目光清澈,丝毫也没有被魅惑的意思。
卫无双不信。
她觉得,这两名战士,一定被控制了心神,现在只是外表看起来很清醒而已,实际上早已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
眼见两名武警战士目不斜视,卫无双索性将脑袋直接凑到了一名战士的跟前,几乎是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
那名战士忽然脸色一红,脑袋往旁边一偏,眼睛里露出恼怒的神情,重重咳嗽了一声,低声喝道:“首长,你干什么?”
卫无双正儿八经是干警,当得这名战士称她一声“首长”。
“啊,你看得见我?”
卫无双大吃一惊,差点就嚷嚷起来。
武警战士哭笑不得,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你这么大一个人,我能看不见你?你又不是鬼!
“可是,你怎么……”
卫无双顿时就忍不住向已经进门的燕飞扬和杜鹃瞥了一眼。
这么两个大活人,加上公孙兰三个大活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了,你们竟然一个都没看见?
到底是什么鬼?
不过卫无双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叫喊出来。
她意识到,这两名武警战士,其实还处于被催眠的状态中,不过公孙兰“屏蔽”的只是他们三个,并没有“屏蔽”卫无双。
卫无双不用“屏蔽”,可以自由通行。
她要是大喊大叫,唤醒了两名武警战士,只怕这门口立时就会引起一场骚乱。
眼下,公孙兰燕飞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纠缠。
卫无双虽然是女汉子性格,却绝不是一个喜欢胡闹的人,很知道拿捏轻重。(未完待续。)
第266章 拘留所
一行人顺利进了拘留所的院内。
拘留所是套院。
一个大院子里套着一个小院子。
大院子很好理解,是拘留所干警办公的场所,还有停车场,警戒岗哨之类的,一道高高的围墙,将整个院子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边很难窥探大院内的情形。
真正的拘留所,是大院子里套着的那个小院子。
那才是班房。
一水的青色水泥围墙,带着倒刺和电网。
围墙内是一片平房,平房顶部有瞭望哨,有巡逻哨,从从上往下警戒,整个拘留所院子里的情形,尽收眼底,任何一点意外,都逃不过警戒哨和巡逻哨的眼睛。
不过班房是老式的,四周密闭,只有在很高的位置开了两个小窗户,以便空气对流,还有就是在厚厚的房门上开一个小口子,方便送饭进去。
不管是屋顶的警戒哨还是巡逻哨,都无法看到号子里的情况。
胡静关在拘留所西头倒数第二间监室之内。
整个拘留所,只有三间监室是关押女性嫌犯的,其他号子里关着的,都是男性嫌犯。相对来说,女性嫌犯的数量可比男性嫌犯少得太多了。
这三间监室,比较宽松,每间关押的女犯都不多,只有六七个。
胡静因为是杀人案的嫌犯,得到了“特别关照”,在西二号监室里,有三个女犯是专门监视她的。这三个女犯都得到过管理干部的特别吩咐,时时刻刻监视胡静的一举一动,防止她自杀。
别的倒是不用担心。在这样戒备森严的环境之中,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嫌犯想不开自杀或者自残。这样的情形,在拘留所时有发生。不少心性坚韧的嫌犯。都想靠着这一招来摆脱被审判的命运。
但胡静是个老实人,真正的老实人,比号子里大多数女犯都要老实本分。
所以时间一长,负责监视她的三名同监女犯就放松了警惕,甚至还和胡静交了朋友。胡静家里人嫌她丢尽了脸面,也很少来看望她,其他的女犯见她每日二二呼呼的,也很可怜,便不时和她谈谈心聊聊天。家里有送好吃的来,也分她一点。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单调而平静。
直到今天早上一觉醒来,才有女犯发现,胡静不见了。
一开始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女犯们都忙着洗面漱口,整理打扮。虽然是关押在拘留所,女人爱美的天性却是不变的。就算不能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起码也要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能邋里邋遢的。
拘留所号房里的条件很一般,早起洗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排队等候,一个一个来。也没人在意,号子里其实已经少了一个人。
直到拘留所的职工李师傅送了早餐过来。大家才终于发现,有一份早餐多出来。
开始还以为李师傅多送了一份。点来点去,却原来是号子里少了一个人!
少了胡静!
这一下可就炸锅了。
拘留所热闹了一整天。如今天已擦黑,还在热闹着。
西二号班房里的女犯们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会因此受到牵连。
拘留所这些干警,可不是性格平和之人,教训起人来,那手段厉害着呢,可不管你是男是女。在他们眼里,都是些犯人。
拘留所内一片鸡飞狗跳。
公孙兰燕飞扬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径直到了拘留所内院门前。
拘留所内院门口一样标枪般杵着两名年轻的武警战士,荷枪实弹,全副武装。不过这一回,公孙兰并没有对他们施展“催眠术”。
因为在拘留所的门禁室内,还坐着一名公安干警。
纵算公孙兰的催眠术再高明,修炼的“追魂摄魄”术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三个人施展手段。
“咦,燕飞扬?你怎么来了?”
门禁室内的那名公安干警,居然认识燕飞扬。
仔细一看,原来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小叶,燕飞扬两次遭遇绑架案,小叶是专案组成员,曾经和燕飞扬打过交道,对这个年纪轻轻手里就有了两条人命的家伙,记忆极其深刻。
一看到燕飞扬,小叶几乎是立即站了起来,隐隐透出了戒备之意。
倒也不怪小叶这样紧张,实在这个家伙能耐得过了分,很“诡异”。
燕飞扬笑笑,不吱声。
这当儿,卫无双就不能不出面了,上前两步,大咧咧地说道:“叶子,他们是我请来的,对破这个案子有帮助。让他们进去。”
小叶其实也是卫无双的暗恋者之一,同时也是卫无双的崇拜者,平日里对卫无双言听计从,只要卫警官一句话,叶警官就跑得屁颠屁颠的,没二话。
但这一回,卫警官的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立马就让小叶为难了,这明显违反纪律啊。要是真这么放人进去了,待会茅支队那里,谁去交代?
这些日子,老茅的脾气可是暴躁得很。
或许是因为离婚的原因吧,虚火上升,无处发泄,茅支队对谁都没个好脸色。小叶这种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年轻小伙子,怕他怕得要死。
“无双姐,你这个,不好吧,太让我为难了……”
小叶期期艾艾的,搓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小叶的心里,不知多少次幻想过,有朝一日,卫无双成了他的女朋友,他是如何将这女汉子调教成绕指柔,那滋味,当真是**得很。
如果是别的事,卫无双有吩咐,小叶就算是拼了小命也得去干。但今儿这个事,还真不好办。
“小叶,我算是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嘿嘿……”
卫无双也不生气,只是斜斜乜着小叶,冷笑起来,笑声中的不屑之意,就算是傻子也听得明明白白。
小叶顿时就涨红了脸。
这种刚刚学校毕业的小年轻,血性仍在,最怕的就是人家骂他没种。
更不用说,这个人还是他暗恋着的梦中情人。
“无双姐,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就算我让你们进去了,茅支队在里面,他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不是自找麻烦吗?”
小叶憋了一下,才委屈地说道。
卫无双冷笑道:“那是我的事,我就问你,让不让我们进去吧?”
这才是你现在能做的!
公孙兰不由得微微一笑。
卫无双看上去大大咧咧,内里可不是省油的灯,拿捏起男人来,够准够狠,一把就能拿到要害。几乎可以百分之百断定,这小叶压根就不是卫无双的对手,马上就得投降了。
“好,那你们进去吧!”
小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再也顾不得茅支队不茅支队了,身子一侧,就让开了通道。
大不了就是挨茅支队一顿训,这要是从今往后,卫无双再也不理自己了,对自己冷若冰霜,那今后的人生路,还有什么乐趣?
卫无双顿时便笑靥如花,重重一拍小叶的肩膀,笑着说道:“对了,这才像个爷们!”
小叶便冲卫无双咧嘴一笑,觉得被卫无双拍过的肩膀,刹那间都酥了。
“哎,无双姐,你招呼一下燕飞扬,让他注意点,不要在里面闹事啊……”
看了看燕飞扬高大的背影一眼,小叶又忍不住压低声音对卫无双说道。
这个家伙很危险!
至于公孙兰和杜鹃,这当儿压根就不在小叶心里,两个女人,没什么危险性,甚至她们为什么要进入拘留所,小叶都没问,也没去想。
这也是因为小叶实在太年轻了,换一个老成点的,就不会这么做,最起码也要问清楚是什么来路啊。
当然,如果没有卫无双这么胡搅蛮缠,小叶再年轻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刑警最基本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卫无双小道:“他就是来帮助破案的,无缘无故的,闹什么事?”
小叶便轻轻舒了口气。
不闹事就好。
对于燕飞扬能够帮助破案,小叶倒是不怀疑,这家伙很厉害!
“那,那两个女的,是什么人?”
这当儿,小叶才终于想起来,要问上一句。谁知卫无双的回答,却彻底让他无语。
卫无双眼珠子一瞪,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
这叫什么话?
小叶只觉得脑袋都快爆炸了。
还没等小叶想明白,拘留所里,已经响起了一个他绝对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燕飞扬?你怎么来了?”
这个声音,充满着讶异和不愿置信,显然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燕飞扬。
正是市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胡静专案组组长茅先锋。
茅先锋原本在审讯室内询问一名西二号的女犯,因为今儿连续工作的时间太长,走出来透口气,顺便抽支烟放松一下,结果刚刚一走出审讯室,就看到了燕飞扬,还有公孙兰和杜鹃。
茅支队一双眼睛顿时就瞪得老大,随即一股怒火便升腾而起,一张脸倏忽沉了下去,犹如要滴下水来。
因为他看到了紧随其后的卫无双。
毫无疑问,燕飞扬是卫无双带进来的。
简直就是目无纪律!
这个卫无双,也太过分了,还讲不讲一点规矩了?
岂有此理!(未完待续。)
第267章 鸡鸣五鼓断魂散(上)
“茅支队,你好,我是来破案的。”
燕飞扬倒是很坦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向茅先锋摆了摆手,说道。
“破案?你破什么案?你是警察吗?”
茅先锋板着脸,连珠炮似的反问道,很不客气。茅先锋对燕飞扬本来并不反感,只是十分警惕,不过燕飞扬一定要干涉胡静这个案子,就让茅先锋非常不爽了。
不管是谁,自己一亩三分地里的事,被人家干涉了,都会不爽。
更不用说,燕飞扬本身只是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茅先锋觉得,他就该好好上学,好好准备考大学,那才是他的本职,没事瞎掺乎什么破案?瞧这个架势,好像地球少了他,还不转了似的。
太自以为是了。
谁知这小子还真的变本加厉,马上接口说道:“茅支队,我不是警察。但这个案子,没有我们帮助,你还真破不了。”
燕飞扬那理所当然的神情,简直就要将茅先锋气坏了。
茅先锋气急反笑:“哦,你倒是说说看,没你,我们怎么就破不了这个案子了?”
这当儿,大刘等几名刑侦支队的主力侦查员都从各个审讯室走出来,站在茅先锋身边,齐刷刷地盯住了燕飞扬,神色大为不善。
燕飞扬在卫周市局刑侦支队是个名人,不少刑警都知道这个高中生不简单。但这个话,确实说得有点大了,这是当众打脸啊。
合着在他眼里。刑侦支队这批哥们,都是饭桶?
燕飞扬眼神淡淡在众人面上扫过。轻声问道:“那么,各位在这里忙乎了一天。到底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这句话一问,顿时就将所有人都憋住了。
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从案发到现在,忙乎了一整天,确实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省厅的刑侦和技术专家正在往这边赶,准备给昨晚上值班的几名拘留所干警和巡逻执勤的武警战士,进行精神测试,看看他们是否经历了某种剧变。
当所有道路都被堵死之后。“催眠术”一说,又再次浮上众人心头,只是没有谁公开提起。
总要等省厅的专家来了之后,才好有进一步的动作。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案子,从头至尾都透出诡异。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拘留所里从来都没有过胡静这个人,一夜之间,她就莫名其妙地蒸发了。甚至连她的换洗衣服。都消失不见。
由此可见,胡静离开监室之时,是何等的镇定自若,仿佛是被无罪释放了。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大摇大摆出了拘留所。
没有任何暴力破坏的痕迹。
所有值班干警和执勤武警,都坚持他们昨晚没有睡觉。更没有擅离职守。
一点异常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你来了。就能找到线索?”
茅先锋盯住燕飞扬,问道。
茅支队还真不信这个邪!
“茅支队。难道你们没有闻到特别的气味吗?”
说这话的,不是燕飞扬,而是一直不吭声的公孙兰。语气轻柔,悦耳动听。
“什么特别的气味?”
茅先锋反问道。
今儿一大早,接到拘留所报案,他们就带着警犬过来了。但是一无所获,警犬只是在拘留所内兜着圈子,没有任何要追踪下去的迹象。
连警犬都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气味,自然就没人再从这个方面着手了。
“香味。”
“迷香的气味。”
公孙兰依旧微笑着,轻声解释。
茅先锋大刘等人面面相觑,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有人甚至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
“哈哈哈,小姑娘,你太逗了,真是太逗了……”
好不容易,茅先锋才止住大笑,伸出手指,指向公孙兰,揉着自己的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当然,他这个动作是很不礼貌的。但茅先锋本就不是什么斯文人,干了二十几年刑警,哪里还有半分斯文气?
“迷香?”
“你是说**香吗?还鸡鸣五鼓断魂散呢!”
“小姑娘,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众人又盯着公孙兰,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不知道公孙兰是谁,不过这姑娘长得如此好看,自然不至于引起这些大老爷们的反感,只是觉得公孙兰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笑。
这小姑娘天真得很!
天色已晚,隔得稍远,大伙都难以判断公孙兰真实的年龄。何况公孙兰本就非常年轻,穿得青春些,最多也就看得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搞不好是燕飞扬的同学或者女朋友什么的,谁知道呢。
公孙兰也不在意,继续用她那轻柔悦耳的声音说道:“对,这种迷香的名字,就叫‘鸡鸣五鼓断魂散’。”
语气很认真,神态更认真。
“哈哈哈……”
拘留所里,再一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一回,甚至有人笑得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哈哈哈……”
茅先锋伸手指着公孙兰,几次想要说句话,却愣是停不住笑,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笑个屁!”
忽然间,一声娇叱骤然爆发。
众人齐刷刷望了过去,却是杜鹃。
杜鹃实在是不能忍了!
这些混蛋,竟然敢这么笑大小姐?
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你们懂个屁啊,一群傻逼!”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杜鹃又是一声怒吼,双眼圆睁,从茅先锋大刘等人身上一一扫了过去,那愤怒和不屑的神情,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没见过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一群傻逼!”
杜鹃继续怒骂。
“哎,你是谁啊?你算什么东西?”
终于有人醒过味来,自然也是勃然大怒,冲着杜鹃就大吼起来。
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吧?
肯定是疯了!
“我算什么东西?”
杜鹃狠狠盯了他一眼,冷笑起来。
“告诉你,姑奶奶这里就有‘鸡鸣五鼓断魂散’,你们谁特么有种,敢尝试一下?”
说着,杜鹃手腕一翻,一个小巧的蓝色瓷瓶,就出现在她手中,高高举起,眼神再次在一众刑警脸上扫过去,满是挑衅之意。
这一下,倒真的将一群刑警镇住了,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急着接话。
“你这真是迷香?”
最先开口的,反倒是卫无双,眼睛直直盯住那个蓝色的小瓷瓶,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干刑警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案子,至于在教材上看到的案例那就更多了,但所谓“迷香”,还真的没有见过。在现实的案例中,压根就没有这么个词汇。
那是演义小说和武侠小说里才会有的东东。
眼下,杜鹃却告诉她,真有迷香,而且还拿出来一瓶。
“当然!”
对卫无双,杜鹃略略客气一点。
“我家大小……孙老师说这里有迷香的气味,那就肯定有。这鸡鸣五鼓断魂散,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很多人都有的。”
“我家大小姐”差点就脱口而出,总算杜鹃尚有急智,要紧关头,悬崖勒马,改称了“孙老师”。
至于说“很多人都有的”,却也不是撒谎。
“鸡鸣五鼓断魂散”这种**香,在江湖上并不罕见,这是下五门聂家最喜欢用的一种**香,论质量自然也是聂家出品的最好。不过其他世家门派制作的“鸡鸣五鼓断魂散”,效果也不差,至少用来对付几个普通的值班警察和执勤武警,那是绰绰有余了。
“好,我们试试。”
卫无双重重点头,随即望向茅先锋。
“茅支队……”
不管怎么说,眼下这里是由茅先锋做主的,要试验这**香,还得茅先锋同意。
茅先锋显然不像卫无双那么相信这些东西,上下打量杜鹃几眼,冷笑说道:“你又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杜鹃就笑,也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茅支队几眼,说道:“你是负责人吧?就你这样的,还做刑警啊?刑警的职责,不就是破案吗?这个案子你破不了,我们来帮你,你又不要,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想把这个案子变成一个悬案?”
茅先锋冷哼了一声。
“喂,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副支队长。”
这当儿站出来的是大刘,茅先锋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也是一群刑警之中,身材最高大魁梧的一位。杜鹃在女性之中要算是比较高大健壮的,但和大刘比起来,那就差得太远了。
大刘这么往前一站,居高临下地瞪着杜鹃,胆子小一点的,立马就能给吓趴下。
杜鹃自然一点不怵他,冷笑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想破案,就得谦虚点。你们瞎忙了一整天,什么线索都没有,难道不该向懂行的多请教吗?”
这话说得,牛气!
“你那真是迷香?可以把人迷倒的**香?”
茅先锋到底是老刑警,尽管气得够呛,终究还是以案情为重,眼见杜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得也将信将疑起来。
万一这丫头说的是真的呢?
杜鹃冷笑一声,都懒得再开口了。
“好,那咱们就试试,真要是对破案有帮助,我茅先锋向你们赔礼道歉!”
“这就对了,像句话。”
杜鹃哼了一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268章 鸡鸣五鼓断魂散(下)
“茅支队,我们先去看看值班干警的休息室吧。”
燕飞扬说道。
他不是第一次来拘留所,对这里的布局,还是比较了解的。拘留所有两间屋子,专门用来做值班干警的休息室,晚上就在这里睡觉。
通常每个晚上都会有三到四名干警在这里值班。
另外还要加上四名武警。
武警在楼顶,两个固定岗亭,每个岗亭一个执勤岗哨,再加两名游动哨。
这是拘留所全部的防卫力量。
一般来说,这个力量已经足够了。犯人想从里面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单是那厚厚的几扇大门,就很难突破。至于有外往里冲击看守所,暴力营救关押的犯人,基本也不可能。
甚至难度更大。
武警支队的驻地,就在拘留所隔壁。只要这边一发警报,片刻间,就会有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蜂拥而至,哪怕劫狱者本事通天,那也是死路一条。
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发生过在押嫌犯逃跑的事故了,大家对此几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所以胡静失踪案一发生,才会在公安系统内部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茅先锋看了燕飞扬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别看茅支队脸色还是很臭,实际上心里已经发生了转变。要知道,眼下侦破几乎走进了死胡同,按照传统的破案手段,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胡静就好像是被鬼神带走了。
既然如此。倒不妨让这几个家伙试一试。
或许他们真有办法呢?
值班干警的休息室,被安排在最靠里的位置。
这其实是不合理的。从有利于加强看管的角度来说,休息室应该安排在最靠近大门的位置。这样一旦发生意外状况,就能以最快速度做出反应。
安排在靠里的位置,视野受到极大限制,不但完全注意不到监舍里的情况,就算是在屋顶执勤和巡逻的武警,也完全看不到。
那是一个视野死角。
当然,能够很好的保护“**”。
因为多年来,拘留所从未发生过犯人在所内脱逃的事故,也就无人在意这样的安排合理不合理。
燕飞扬公孙兰走在最前边。杜鹃断后,将茅先锋等人都隔在两米开外,不让他们太过靠近大小姐。对这些家伙,杜鹃有点信不过。
卫无双这回也没有“奋勇争先”,规规矩矩地混在一群专案组成员之中,绝不胡乱冒头。眼见茅先锋脸色不善,还是不要做“出头鸟”为妙,万一惹火了此人,又何苦来哉?
休息室很乱。床褥,衣服之类,乱成一团。
号子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谁还有心思来整理内务啊?
就算是刑警支队的同事来勘察现场。也会尽量保持现场的原貌,不会去破坏的。
公孙兰微微蹙起了眉头,随即扭头对茅先锋说道:“茅支队。可以肯定了,就是鸡鸣五鼓断魂散。这里的气味太浓了……”
茅先锋等人不由面面相觑。
看公孙兰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这里的什么气味简直已经浓到化不开,但事实上。他们几个除了臭衣服臭被子臭鞋子的味道,其他什么气味都嗅不到。
难道,公孙兰的嗅觉真的如此敏锐?
倒不是说,公孙兰的嗅觉真的比他们敏锐得太多,关键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鸡鸣五鼓断魂散”,没有接触过任何江湖上的“**香”,对这一类东西没有任何直观认识。纵算嗅到了什么不同的气味,也很容易和其他熟悉的气味混为一谈。
“你说的这个东西,我们都没有听说过,到底有什么功效?”
稍顷,茅先锋蹙眉说道。
公孙兰微微颔首,说道:“既然这样,那还是亲自验证一下吧。茅支队,你们谁愿意亲自验证?我可以保证,这东西对人体并不会造成长期的伤害,短时间内的不舒服,那肯定是有的。但也很轻微,一点不明显。”
真要是很明显的话,那些中了“鸡鸣五鼓断魂散”的人,肯定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我来!”
茅先锋毫不犹豫,向前跨了一步。
说起来,这位茅支队还真是很身先士卒的。
“茅支队,我来……”
“我来……”
大刘等部下,也纷纷站出来,叫道。
无论如何,也不能叫领导去冒险啊,有什么事,难道不应该是做下属的扛着吗?
“都别废话,又没什么危险。”
茅先锋一摆手,将众人的嚷嚷声都压了下去,向公孙兰一点头。
“还没有请教,贵姓大名?”
公孙兰笑笑,说道:“我叫孙兰,卫周一中的化学老师。”
“卫周一中化学老师?你真的是老师?”
这一下,不但茅先锋,其他刑警队员也大眼瞪小眼,谁都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没见过这样的化学老师。
倒不是因为公孙兰异乎寻常的漂亮,关键公孙兰现在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化学老师。
“茅支队,情况紧急,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好吗?”
公孙兰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客气——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好奇宝宝,你是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请你分清轻重缓急。
“好。要我怎么做?”
茅先锋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即重重一点头,说道。
“很简单,茅支队只要完全模拟昨晚上的值班干警就可以了,其他事我们来完成。”
“行!”
茅先锋想都不想,推开休息室虚掩的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我也试试——”
不用问,这是卫无双。
这么有趣的事情,要是不尝试一下,那就不是卫无双了。
说着,也不等别人说话,紧随茅先锋之后,大步走进了休息室。
茅先锋看了她一眼,并未阻止。
不管怎么说,燕飞扬是卫无双的朋友,想来是肯定不会伤害卫无双的。卫无双也参与这个“试验”,就等于买了个保险。
两人就这么坐在椅子里,大马金刀,目光炯炯地盯着门外的公孙兰,且看你如何作法?
燕飞扬禁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茅支队,卫警官,两位都是老刑警了,请你们敬业一点。你觉得昨晚上值班的干警,能像你们现在这样精神抖擞吗?”
这样子,哪里是模拟人家睡觉,简直就是随时准备火拼!
卫无双笑道:“就算我们闭上眼睛,事实上也不能真的睡着了啊……”
这个模拟,本就和真实情形有出入。
“你们尽力放松吧。”
公孙兰低声说了一句,不过从她的语气来听,茅先锋和卫无双是不是真的放松,其实并不要紧。
当下公孙兰将休息室的房门带上。
时令已是盛夏,天气炎热,室内空调开放,颇为凉爽。世纪之初,空调在卫周还算是个稀罕玩意,但不少政府机关早已安装,拘留所也不例外。
整个休息室,成为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空间。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房间里茅先锋和卫无双俱皆往后靠在椅子背上,双目微闭,算是在尽力模拟昨晚上休息室的情形。不过大家都心里有数,这个模拟的真实度确实是很低的。眼下这两位浑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仿佛拉满的一张弓,和昨晚上值班干警全身放松,酣然入睡的情况,完全就是两回事。
“鹃儿……”
公孙兰对此似乎不以为意,向一旁等候的杜鹃点了点头。
杜鹃当即上前两步,取出一支小小的黑色吹管,打开手里拿着的蓝色小瓷瓶,将瓶口对准吹管一头,轻轻倾倒下去。稍顷,将瓷瓶塞住,手腕一翻,就不见了踪影。杜鹃手持长长的黑色吹管,将较为尖利的一端,从门缝里插了进去。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各自露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神色。这一切,不正是和电视里面那些“飞贼”的行为一模一样吗?
难道现实世界真的还有这样的飞贼?
可是,他们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
坐在屋子里的茅先锋和卫无双倒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直冲鼻端。不过这股幽香并不刺鼻,更没有引起其他任何不适。不要说昨晚上值班干警早已入睡,就算像他们现在这样,完全醒着,对这股淡淡的幽香,也不会有任何警惕之意。
偶尔闻到一股香味,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情况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茅先锋和卫无双,依旧是斜斜靠在椅子里,双眼似闭非闭,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门外围观的一大帮刑警,渐渐有点不耐烦起来,望向公孙兰杜鹃等人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挑衅之意。
公孙兰神色镇定自若,杜鹃却是针锋相对,双眼圆睁,狠狠地扫了过来。
燕飞扬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脑子里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
“哎,到底怎么回事?”
终于,大刘忍不住了,冲着杜鹃就是一声低吼。
虽然明知道公孙兰才是为主的,大刘也只能冲杜鹃吼,冲公孙兰吼的话,实在不好意思。
杜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昂起了头,理都不理。
“这位警官好像等不及了,那就请你进去看看吧。”
公孙兰轻声说道,嘴角微微上翘,展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269章 快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大刘这急性子,当下二话不说,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休息室的房门。
尽管没有将房门撞在门框上“哐哐”作响,动作却也绝不轻柔,他本就不是个文雅的人,整出来的动静绝对不小。但是下一刻,大刘却忽然愣住了,整个动作一下子变得迟缓起来,连高高抬起的大脚,都放慢了速度,轻轻落了下去。
因为在推开门的瞬间,大刘就惊讶地发现,屋子里的茅先锋和卫无双对他的大动作毫无反应。
这两个人,眼睛闭上,身子靠在椅背里,竟然是完全放松的。
他们睡着了!
大刘虽然是个粗人,同时也是个优秀的刑警,观察能力极强。
他可以肯定,茅先锋和卫无双已经对外界的动静失去了感知,至于是睡着了还是迷晕了,可就不得而知。
下一刻,大刘又加快了动作,脚下轻轻的,难为他这么高大的一个人,走路竟然能像猫猫那样轻,几步就到了茅先锋面前。
“茅支队!”
“茅支队——”
一连叫了两声,茅先锋毫无反应。
“小卫!”
卫无双也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反应。
大刘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如果说茅先锋年过四旬,反应已经不如先前那么敏捷,卫无双却是正年轻。卫无双的反应速度,在整个刑警系统都是闻名的。这科班出身的女警花,可不是徒有虚名。
但现在,卫无双也是叫不醒。
“喂。到底怎么回事?”
大刘伸出手又飞快地收了回来,看得出来。他本来是想要推茅先锋一把的,事到临头又打住了。扭头望向公孙兰,恶狠狠地问道。
这当儿,也顾不得公孙兰好看不好看了。
公孙兰笑道:“警官,叫不醒,你可以把他们推醒来,没关系的,不会有事。”
“真不会有事?”
大刘的内心,远没有他的外表那么粗豪,细心着呢。
公孙兰点点头。神情笃定。
大刘一咬牙,伸手推了茅先锋一把,嘴里继续叫着“茅支队”。卫无双虽然是出了名的女汉子,本质上她还是个女人,大刘倒也不好去推搡她。
一连推了茅先锋好几把,茅先锋才终于缓缓睁开眼来,双目无神,在大刘脸上慢慢溜了几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腰背一挺,就要坐起来,却失败了。
“嘶——”
茅先锋深深吸了口气,猛地一甩头。终于坐直了身躯,望着大刘,露出了骇然之色。
“怎么回事?”
茅先锋活动着脖颈。满脸又惊又怒的神情,压低了声音叫道。
大刘连连摇头。
他虽然目睹了整个过程。但对这一切,依旧还是不知所以然。从他进入房间到现在。除了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再也没有其他异常的发现。尽管他也知道,这八成是那什么“鸡鸣五鼓断魂散”的威力,然而作为一名刑警,而且是经验丰富的大案刑警,让他一时三刻就接受这种武侠小说中的东西,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
两人就在身边对话,卫无双却依旧在梦乡之中。
正当茅先锋准备吩咐大刘把卫无双弄醒,人影一闪,燕飞扬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一旁,伸出手在卫无双肩膀下轻轻拍了两下。
“啊呀——”
卫无双忽然双臂张开,抻了个长长的懒腰,睁开了双眼。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啊……”
“咦,脑子有点晕……”
茅先锋也这么觉得,情不自禁地再次甩了甩头,似乎要把那晕乎乎的感觉都甩出去。
“‘鸡鸣五鼓断魂散’的效力,大约能持续两到三个小时。在这个期间,要是强行把人弄醒,就会有一段时间觉得头晕。不过没事,过一阵子就好了。”
燕飞扬微笑着说道。
茅先锋大刘猛地盯住了他,眼神很不对,带着掩饰得不那么好的恐惧和戒备之意。甚至连卫无双,望向他的眼神都变得很古怪。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还在将这所谓的“**香”当成一个笑话来看,那么现在,他们的想法就已经完全转变了过来,心中对这种应验如神的“鸡鸣五鼓断魂散”充满着警惕。
这东西,竟然能够在他们凝神戒备之时,让他们无声无息就进入睡眠之中,简直太过分了。用这样的东西犯罪,尤其是针对女孩子的犯罪,那还得了?
除了任人摆布之外,女孩子连一点抗拒之力都没有啊!
看着他们的眼神,燕飞扬就能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由笑着说道:“茅支队,误会了,‘鸡鸣五鼓断魂散’就是普通的迷香,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神奇。被这迷香迷住的人,只要被人推几下就会醒来。”
想用这种东西迷晕女孩子再干坏事,绝无可能。
你们都想哪去了?
“燕飞扬,快说,到底是谁把胡静弄走了?”
盯着燕飞扬看了好一阵,茅先锋忽然恶狠狠地喝道,双眼鼓了起来,似乎燕飞扬就是同案犯一样,再不招供,茅支队就要把这小子抓起来。
茅先锋到底不愧是老刑警,在亲自体验了“鸡鸣五鼓断魂散”的威力之后,先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一连串疑团,瞬间就连在一起,迎刃而解。
毫无疑问,犯罪嫌疑人也拥有这种“**香”(姑且这么叫着吧)。昨晚上,他们迷晕了值班干警,再迷晕整个西二号监舍里的女子嫌犯,从容不迫地打开监舍的大门,将胡静带走。
当然,这其中还有些疑问没有解开。
比如他们是怎么让楼顶的武警战士视而不见的?
武警战士和值班干警不同,他们晚上是不睡觉的,而且两个岗哨分别处于拘留所的两头,是通过完全不同的通道上去。还有两名武警战士始终在走动巡逻之中。
“鸡鸣五鼓断魂散”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将四名武警战士迷晕过去。
根据茅先锋的经验,大凡这样的“迷药”,是一定要在密闭的空间里才能发挥作用的,在开阔之地,迷药纯粹白瞎。
但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是重点。
茅先锋认为,犯罪嫌疑人既然有这种他们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香”,他们就很可能还拥有其他更加厉害的东西,可以让四名执勤的武警战士,也产生幻觉,或者干脆失去知觉几个小时。
无疑,燕飞扬这些家伙,拥有着不少他以前完全不明白的厉害招数。
从本质上来说,燕飞扬和那些劫走胡静的犯罪嫌疑人,是同一类人。
甚至有可能,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也难怪茅先锋是这种态度了。
就好像正常人类忽然面对“变种人”一样,会自然而然地将所有变种人都归为同类。
对茅先锋心中所想,燕飞扬也是了如指掌,淡然一笑,说道:“茅支队,你不用怀疑我们,我们和犯罪嫌疑人不是一伙的。到底是谁劫走了胡静,我们也很想知道。很想把他们找出来。”
茅先锋死死盯住他,显然正在考虑,燕飞扬这个话有多大的可信度。
“茅支队,还是那句话,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去关押胡静的监舍里看一看。”
公孙兰站在门口,不徐不疾地说道。
“你们能保证把胡静找回来?”
稍顷,茅先锋嘴里冒出这么一句来。
公孙兰轻轻摇头,说道:“我们不能保证,但我们会尽力。”
“好,带你们去。”
茅先锋到底是很有决断的性格,只迟疑片刻,便下定了决心。一说完这句话,抬腿就走,大步出了休息室,向拘留所监舍方向走去。
没有人质疑他的决定。
所有刑警此刻心中所想都是一样的,对此事充满了好奇之心,只想快点找到胡静,找出真相。至于别的,反倒变得比较次要了。
“这个胡静,到底是有多重要?为什么要这样兴师动众?”
还没走出几步,大刘就闷声说道,声音不大,郁闷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这也是最大的疑点之一。
无论怎么看,胡静都不应该是那么要紧的人,不就是一个谋杀亲夫的“****”吗?奸夫都已经死了,还有谁会在意她?
找不到犯罪动机,也是破案最大的障碍,因为你压根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努力啊,只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在刑事案件的侦破中,有无数种可能就等于是没可能!
公孙兰和燕飞扬都不吭声。
夏河案的真实内情,他们是绝不会说出去的。术师江湖的事,通常都是尽可能低调,“暗箱运作”,一旦曝光,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拘留所监舍。
老式的水泥平房。
院子里安安静静,卫生也打扫得很干净。
各个监室里,一双双眼睛挤在小窗口处,充满好奇之意地望着他们,时不时响起一声惊叹,无疑,这些家伙是在惊叹于公孙兰的美丽脱俗。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也有一些惊叹,是为卫警官发出的。
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女,都有各自的“粉丝”。
茅先锋理都不理,大步向西二号监舍走去。
西二号监舍门口,也标枪般挺立着两名武警战士,满脸警惕。(未完待续。)
第270章 西二号监舍
西二号监舍里还有六个女性嫌犯。
监舍门打开,略略引起了一阵骚动。
茅先锋率先走进监舍,燕飞扬紧随其后。监舍里光线很昏暗,只有在屋顶正中高高吊着一个小小的白炽灯泡,被一个钢丝做的灯罩兜着,是安全灯。
这种单层的平房,层空很高,从地板到屋顶,至少在四米以上。屋顶这个灯泡,是整个监舍唯一的电源,想要触电自杀,没有三个人以上搭人梯,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通常来说,一个号子里不会有三个人同时想不开,都想触电自杀。
燕飞扬很快就适应了监舍里昏暗的灯光,放眼望去,这是一个老式的监舍,一个水泥大通铺,目测正常情况下能躺十个人,挤一点的话,十二个也不是不行。
剩下的六个女犯,都缩在角落里,抱成一团,很惊恐地望着从门口大步走进来的这些男人。
这六个女犯,年龄在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之间,因为天气热,都穿着汗衫,理着齐耳短发,不施脂粉,长相自然谈不上多好看,监舍里气味也很不好闻。
总之这绝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地方。
“大家不要怕,都各自回原来的位置。”
燕飞扬眼神只一轮,随即便在通铺一侧站定,淡然吩咐道,语气镇定自若。
几名女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都没有动。
他们虽然不清楚燕飞扬是什么人,却也能看得出来,燕飞扬年纪不大。不大像是警察,所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茅先锋身上,等他示下。
今儿一天。她们六个都被茅先锋询问了一遍,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是警察“大官”,听他的没错。
“都听到了?按他说的做!”
茅先锋黑着脸,虎吼了一声。
他是老刑警,知道怎样和这些嫌犯打交道。别看是些女犯,其实比男犯还难缠,一不小心,她们就给你打滚撒泼。脱衣服扯裤子,无所不用其极。
对这些“社会渣滓”,就不能给好脸色。
果然,茅先锋吼一嗓子,就有了效果。女犯们蠕动起来,不过看上去还是不情不愿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作都很不利索。
“磨蹭什么?”
“特么的给老子利索点!”
茅先锋怒了。
今儿一整天都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失踪案搞得神经失常,心中那股无名火早已经憋到了极点。再不发泄出来,茅支队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干刑警的人,压力本来就大。
这一吼,几个女犯都吓住了。动作立马就快了起来,很快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严格说起来,这只是一个大致的位置。像这样的大通铺。就是水泥坑上铺着木板,木板上垫一床薄棉被一床草席。又没有什么明显的分界线,更没有固定的东西。位置变动之后,要变回去,自然就和以前有所区别。
燕飞扬微微颔首,指着中间那个空出来的位置,说道:“这个位置,就是胡静睡的?”
胡静正好睡在正中间,左右两边都是三个同监女犯。
“对,她是杀人犯……”
一个年纪最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女犯脱口而出,说道,但话到一半,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胡乱开口,立即紧紧闭上嘴巴,有些惊恐不安地偷偷瞥了黑着脸的茅先锋一眼,又马上垂下了头。
燕飞扬恍然大悟。
看来这六个女犯都负有监视胡静的任务。
作为杀人嫌犯,理论上胡静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需要严加看管,防止她想不开自杀。
“有哪些东西是胡静的,指出来给我看看!”
燕飞扬又说道。
几个女犯便同时指了指中间那个被铺。就是一床薄棉被一床草席和一个当作盖被的被单。三伏天,热得很,晚上也只要盖一个薄被单就足够了。
“她的衣服,洗漱用品这些呢?”
六个女犯齐齐摇头,谁都不吭声。
这当儿,卫无双,大刘,公孙兰都进了监舍,还有大批身穿制服的刑警堵在门外,这个阵势,可将这几名女犯吓坏了。
这几名女犯文化程度都不高,其中三个,甚至直接就是文盲,先前胡静的文化程度也只是小学,和文盲没有多大的区别。在她们想来,既然管教干部吩咐她们监视胡静,这个任务就是她们的“责任”,如今胡静“跑了”,莫不是要让她们抵罪吧?
“问你们什么就回答什么!”
茅先锋又是一声吼。
“周霞,你来回答。”
“啊,我啊?”
先前那个年纪最轻的女犯,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慌张地反问道。
茅先锋板着一张黑脸,冷哼一声,说道:“对,就是你。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撒谎,也不许不回答!”
“哎哎……”
周霞连连点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燕飞扬。
其实仔细看去,这个周霞长得还算清秀,身材姣好,却不知犯了什么罪,被关在这里面。
燕飞扬望着她,很温和地说道:“你不要怕,把胡静所有的东西都找出来。只要是她用过的,都要。”
“都,都在这里了……她的衣服,洗漱用品,全都带走了……”
燕飞扬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这么说,掳走胡静的那批人,是打算长期养着她了?
还带走洗漱用品和衣服!
“好,你们平时谁和胡静打交道最多?”
燕飞扬问道。
“我……”
周霞老老实实地答道,又瞥了对面另一个女犯一眼。
那个女犯,是六名女犯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应该有四十几岁了,和胡静一样,身材高大壮硕,中年妇女鼓胀的大胸,将发黄的汗衫撑得四处鼓起,张牙舞爪的。
而在燕飞扬眼里,六名女犯之中,最有“犯人相”的也是这名中年妇女。满脸横肉,双眼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角色。
她和周霞一边一个,睡在胡静身边。
看来,她俩是负有最大的监督任务。
这个安排,倒也合理。一个是最年轻的,反应应该最敏捷,另一个最强壮有力,一旦胡静有什么异动,可以第一时间予以制止。
“报……报告干部,还有我……”
那中年妇女本来不想“暴露身份”的,见周霞直勾勾地望向了自己,万不得已,只得抬起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心里头对周霞,自然是恨恨不已。
这小****,待会跟你算账!
燕飞扬点点头,随即扭头对茅先锋说道:“茅支队,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你会觉得有点怪异。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也不会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
茅先锋冷哼一声,说道:“先别管这些,我就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把胡静给我找回来?”
他是刑警支队副支队长,胡静在拘留所“逃脱”,他并不是责任人,上级追究下来,该受处分的是拘留所的所长教导员,不是他。但胡静是杀人嫌犯,在钟俊已死的情况下,胡静再不见了,水塘街杀人案就彻底变成悬案,永远都不能结案了。
这是茅先锋不能容忍的。
而且他也确实很想搞清楚,如此神通广大,在拘留所如入无人之境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些家伙不揪出来,理论上来说,整个卫周再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无声无息地掳走任何人,甚至可以不声不响地杀死任何人。
那还得了?
这也是茅先锋最终向燕飞扬“屈服”,同意他们插手此案的根本原因。
作为一名资深刑警,茅先锋很清楚,这个案子若是不借助外力的话,凭卫周市局的力量,是很难破案的,甚至就算是省厅的专家到了,也未必有什么好办法。
刑警们办案的手法,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茅先锋内心深处,可不见得认同省厅那些专家比他强多少。
卫周发生的案子,最好还是卫周自己解决。
不得有个面子问题嘛。
“我尽力。”
燕飞扬缓缓说道。
茅先锋再“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要的是肯定答复。
燕飞扬双眉微微一蹙,说道:“茅支队,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我们都找不到胡静,那么就再不会有人能找到她了。就算你们以后找到她,也极有可能是一具尸体。”
这话说得,牛!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燕飞扬脸上。
茅先锋的目光尤其闪亮,如同刀子一般。
却发现他脸色平静如水,似乎是在叙说着一个基本事实,没有丝毫夸大和炫耀之意。
默然片刻,茅先锋才重重“哼”了一声,将刀子般的眼神收了回去。貌似茅支队现在越来越喜欢用鼻子说话了。
燕飞扬嘴角一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手腕一翻,金光耀眼,一个精巧无比的龙头罗盘浮现而出。燕飞扬托着这个罗盘,脚下一动,就上了大通铺。
茅先锋双眼,猛地眯缝起来,飞快地闪过一抹震惊之意。
他看得明白,燕飞扬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就是飘然而上。这个水泥通铺,离地面也有五六十公分高,就这么飘着上去了,到底是什么鬼?(未完待续。)
第271章 雷水解
不过茅支队也知道,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燕飞扬飘然来到众女身前,几个女犯都情不自禁地拼命往后缩,很紧张地望着他。燕飞扬个子高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几个女犯都禁不住胆战心惊。不知他要做什么。
“把手伸出来。”
燕飞扬说道,话音虽轻,却是命令式的语气,毋庸置疑。
周霞第一个伸出了手,其他几个女犯,也战战兢兢地伸出了手,目光在燕飞扬和茅先锋身上溜来溜去,心里想着有这么多警察在,燕飞扬应该不会干太出格的事。
寒光一闪,燕飞扬右手中出现了一枚银针。
见到这样尖锐的物件,几个女犯自然而然地一阵紧张,都将手往回缩。
“借一滴血,不痛的。”
燕飞扬低声说道,银针一扎,周霞只觉得中指微微一痛,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口,一滴鲜血渗了出来。燕飞扬轻轻一吹,那滴鲜血便滴在了罗盘盖上。
周霞很恐惧,脸色都吓得煞白。
尽管银针扎手不痛,但这个“仪式”她不理解,就觉得阴森森的,很吓人。
卫周乡下,自古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传说,巫蛊之术也有流传,就更增加了她们的紧张畏惧心理。但燕飞扬现在没时间跟她们详细解释,只是板着脸,举起银针一个个扎过去。
几名女犯固然怕得要死,却是谁都不敢抗拒,只能乖乖举起手。让他扎一针了事。
人类本来就有羊群心理。
好在一会过去,也都没什么事。心中的恐慌畏惧便渐渐平静下来。
茅先锋注意到,粘在龙头罗盘盖上的六滴鲜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那罗盘是中空的,将鲜血都吸收进去了。
“好,大伙都坐回自己的位置。”
燕飞扬自己,就在胡静平常睡的草席上,盘膝坐了下来,语气益发平静。
几名女犯又各自回到自己的铺位上站好。
“都坐下吧。”
燕飞扬吩咐道。
女犯们望向茅先锋,见茅先锋点了头。这才紧紧张张地坐了下来,一个个头颈硬梆,呆若木鸡,一动都不敢乱动。
燕飞扬不再理会他们,左手托着罗盘,右手一翻,三枚黄橙橙的铜钱浮现而出,轻轻往上一抛,沉重至极的破空声骤然响起。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不少人还在犯愣怔,不知道这破空声从何而来。
只有茅先锋大刘卫无双等站得离燕飞扬比较近的人,才知道这是铜钱破空的声音。好在卫无双不是头一回见识燕飞扬这个本事,倒也并不如如何诧异。
茅先锋大刘等人心里。却是惊讶万分。
看来这个小子,真是个异类,以前没有深挖他的底细。很可能是个失误。
占卜的时间不短,过程其实很枯燥。燕飞扬总是在重复同样的动作,三枚铜钱抛起又落下。接住再抛起,反反复复,似乎无休无止。尤其要命的是,每一次之间还要间隔不短的时间。
几名女犯早已放松了精神,坐在那里东倒西歪,若不是碍着这么警察在,只怕老早就躺下来了。对燕飞扬的紧张畏惧心理,也渐渐消失无踪。
看上去,燕飞扬有点“自身难保”的意思,额头上一层层汗水滚滚而下,似乎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眼见燕飞扬脸色越来越是苍白,双眉也越蹙越紧,卫无双渐渐担心起来。
貌似上次在凤凰新村三号别墅占卜萧观的去向,燕飞扬没有今天这么费力。毫无疑问,这一回占卜的难度更大。
自从知道燕飞扬会占卜术之后,卫无双也很花了一番心思在这个上头,经过各种途径,对占卜之术进行了深入了解,知道这种“鬼神之术”极其耗费精气神,绝不如外人看起来那么简单。
眼见燕飞扬双眼微闭,不住调匀呼吸,迟迟不肯进行下一次占卜,卫无双终于忍不住对一边的公孙兰说道:“怎么样,他不要紧吧?”
直觉告诉她,公孙兰肯定和燕飞扬是同一类人,说不定公孙兰也是占卜高手。
公孙兰不吭声,容色早已变得极其严峻,目不转睛地盯着燕飞扬。
只见燕飞扬右手轻轻抬起,似乎想要再一次将三枚铜钱抛向空中,却只是手指头一动,又放了下去,额头上汗水汨汨而下。
公孙兰忽然身子一动,飘然上了水泥大炕,在燕飞扬对面坐下,伸手握住了燕飞扬左手手腕,一股沛然之力,滚滚向燕飞扬的奇经八脉之中注入。
燕飞扬顿时精神一振,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两团红晕。
片刻之后,公孙兰俏脸雪白,燕飞扬脸色却已恢复正常,额头上汗水也止住了,不再汨汨流淌,手臂一抬,三枚咸丰重宝飞射而起,监舍内再次响起沉闷至极的破空之声。
就在这一刻,众人只觉得监舍内本就昏暗的灯光忽然变得更加昏暗,几乎完全熄灭。一股阴森森的冷风,自监舍的角落里席卷而起,隐隐约约的,似乎有几道模糊不清的黑影,随着这股冷风,向门外卷了出去。
周霞吓得尖叫一声,猛地闭上了眼睛。
其他几个女犯也吓得脸色苍白,神情各异。
连茅先锋大刘这样雄赳赳的男子汉,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彼此对视一眼,俱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骇然之色。
毫无疑问,刚才他们也感应到了某种奇特诡异的力量。
燕飞扬的双眼,却死死盯住了手里的龙头罗盘。
龙头罗盘正中的磁针,正在急急抖动,细看之下,却不是转圈,而是在几个方位之间来回抖动。如果再仔细一点的话,就能看得出来,磁针是在五个方位间来回动。
渐渐的,来回抖动的方位就变成了三个,而且都在西南方向。
“走!”
燕飞扬猛地站起身来。
公孙兰也同时起身。
就在刚才,在公孙兰的帮助之下,燕飞扬施展出了“五鬼指引”之术。而他占卜得出的卦象,则是解卦,震上坎下,雷水解。
正好和“五鬼指引”的方位一致。
解卦: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
这个卦象的指引,要算是相当明确了。明白告知,利于西南方向。若是没有确定的目标,则不如返回,返回更加吉利。如果有确定的目标,则宜早行,早行吉利。
倒是和他目前想要做的事情非常的契合。
不过,雷水解卦对于寻物却是大不利,卦象也指示明白:遗失之物,有被肢解破坏的可能,不一定能找得回来。
如果这个卦象应在胡静身上,那胡静可就真的非常危险了。
爻辞,六三,负且乘,致寇至,贞吝。
象曰:负且乘,亦可丑也;自我致戎,又谁咎也?
这个意思就是说,带着许多财物,又是背负又是车拉,招摇惹盗贼,自然招致盗寇抢劫,这是愚蠢可耻之事,但说起来也算是咎由自取。
和胡静的情形,可谓契合到了十分。
燕飞扬虽然和胡静没有什么关系,但既然和公孙兰一起,承诺要为胡静脱罪,那就有了责任。燕飞扬是很重信诺的。倘若不但没有把胡静救出去,反倒让她遭了别人的毒手,燕飞扬心里自然会有疙瘩。
当然,寻物和寻人有所不同,雷水解的卦象指示,寻人的话,应该往北方去。但“五鬼指引”是指向西南,两者合起来考虑,燕飞扬认为,还是西南方向更加靠谱。
“去哪里?”
“西南方向。”
燕飞扬倒是没有隐瞒。
可以断定,劫走胡静的一定是同道中人,而且百分之百是为了“狼头令”的线索而来。自从钟俊将狼头令的消息公布出去之后,尽管许久都没有后续的进展,却并不代表大伙就真的松懈了。
狼头令的吸引力之大,远远不是这么几天就能消弭得了的。
既然胡静落到了江湖人士手中,燕飞扬自然不愿意茅先锋卫无双这些刑警跟着一起去。不仅仅是因为要保密,更多的则是为茅先锋卫无双等人自己着想。
冒然和江湖中人交手,危险实在不小。
万一被干掉一两个,如何收场?
尤其是燕飞扬如今还是在校高中生,今后还要在卫周继续上学,生活,考大学,如果卷入到这样的“袭警”大案之中,那可就永无宁日了。
不能让茅先锋等人跟着,这是肯定的了。
但就在这里摆脱他们,却也不容易。
毕竟这里是拘留所监舍内,一堆刑警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又不能和他们真的动手,摆脱他们就变得困难重重。不过等出了拘留所,出了城,那就容易得多了。
燕飞扬相信,用不着自己出手,公孙兰和杜鹃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轻松摆脱身后的“追踪者”。
不必在这里多生是非。
在茅先锋的示意之下,围在监舍门口的刑警让开了一条通道,望向燕飞扬和公孙兰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也不知是敬畏是鄙视是惊讶还是其他,总之各种眼神都有。
“走,跟上!”
等燕飞扬公孙兰出了监舍,茅先锋手一挥,刑警们便一窝蜂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