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颠倒黑白
高端的笑声,在暗夜之中,宛如夜枭的啼叫,远远传了出去,收容所里许多云河籍的被收容人员听到这个神经质的大笑,都吓得浑身发抖。
高端名义上是元平市综治办的副科长,实则是云河市的干部,在云河市驻元平办公室还有一个身份,同样领一份工资。元平市综治办和云河市驻元办完全不相隶属,干部编制也是保密的,不要说目前干部资料还没有全省联网,就算是联网了,也不见得能够显示出异样来。
类似高端这样在不同单位各有一个身份,各领一份工资奖金的情况,并不少见。
云河籍的盲流,被高端修理过的,可不在少数。
燕飞扬淡淡地看着他,既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也没有露出半点笑容,简直如同岩石般平静。这种平静的目光和表情,却像一把锋锐的刀子,刺得高端心里很不舒服。
他就烦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
在没有被打得满地乱滚之前,这样的家伙,总是自以为很拽。
拳头是最好的道理。
高端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前提是他得是拳头,别人是沙包。如果反过来,高少是不是还认可这个道理,那就不好说了。
“快走,看什么看?”
高少自重身份,小彪可就没那么好的“涵养”了,眼见燕飞扬拽兮兮的样子,心里头不知道多腻歪,眼珠子一瞪。就是一声大喝,握着拳头。在燕飞扬面前挥舞了一下。
他实在很想就马上把这逗逼狠狠捶一顿,让他知道知道。这里谁才是大哥!
燕飞扬和叶小桐被带进了一间宽敞的房子。
可以肯定,这是一间审讯室,不过远比一般的审讯室要大得多,得有几十个平方,和套间里的大客厅一样。在靠门的方向,摆放着两张桌子,桌子后边摆着一排椅子。与桌子遥遥相对的地方,则摆着几张椅子,一看就知道是被审讯者坐的位置。
“燕院长。请吧!”
高端抬手往正对办公桌的椅子一指,戏谑地说道。
燕飞扬二话不说,大步走过去,在椅子里坐下。
叶小桐也跟在他身边。
“哎,叶同学,你的位置不在那里,你坐这边。别讲小话啊,哥我不喜欢有人讲小话。”
高端笑嘻嘻的,指了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一下。
叶小桐犹豫了一下。眼见燕飞扬镇定自若,心里的紧张也舒缓了不少,慢慢坐到了那边椅子里,与燕飞扬之间。大约相隔了三四米的距离。
房子的所有窗户,都用钢筋焊死,想要跳窗逃跑。显然是白日做梦。
“啪啪”!
高端举手拍了两下。
“进来吧。”
门外走进来三个牛高马大的年轻人,大步走到燕飞扬和叶小桐身后站住。双手往胸前一叉,宛若门神一般。威风凛凛。
高端这才彻底安下心来。
不管怎么样,这小子能放倒卷毛他们三个,还是小心点好。
如今给上了手铐,身后又站着两个牛高马大的打手,不怕他飞上天去。
“燕同学,现在老实交代吧,你为什么要与何彩那个盲流同流合污,到处告刁状,扰乱社会秩序?扰乱相关部门的正常办公秩序?”
高端舒服地往身后一靠,似笑非笑地望着燕飞扬,悠然问道。
“哎,你别冤枉人好不好?”
这边燕飞扬还没有作答,叶小桐已经气愤愤地接口了。
“什么叫同流合污?我们是在那里吃饭,他们也在那里吃饭,我们以前都不认识。”
叶小桐虽然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一听高端这话,就知道他想颠倒黑白,故意往燕飞扬头上扣屎盆子。她不知道,这正是高端这类人的拿手好戏,还天真地想要和他讲道理。
“是吗?那怎么证明你们以前不认识呢?你都给了他两百块钱。你家那么有钱啊?”
高端笑嘻嘻地问道,看得出来,他压根就不是和叶小桐讲道理,只是在逗她玩儿。
叶小桐长相甜美,文文静静的,声音又娇又脆,逗得急了,那瞠目结舌的小模样特别可爱。洪科长,小彪都笑嘻嘻的看着,觉得特别有趣。
反正这两个家伙就是瓮中之鳖,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有得乐子就成。
“看他们可怜……你们不要冤枉人了,我们是来参加全省中学生奥林匹克化学竞赛的,就住在益东师大。明天我们还要考试……”
叶小桐紧着将自己的身份报出来。
“全省中学生奥林匹克化学竞赛?哟,高材生啊,学霸啊,我好仰慕!”
不过这个身份,显然并没有引起高端的重视,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
“最少成绩比你读高中的时候要好。”
燕飞扬在一旁,淡然接口。
“是吗?学霸很牛逼啊!”
高端扭过头,盯住了燕飞扬,嘴角一扯,露出一丝狞笑,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顿时“砰砰啪啪”一阵乱响,桌子上的纸笔水杯都跳了起来。
“燕飞扬,你给我放老实点!”
高端骤然变脸,原本还算端正的面容,一下子就扭曲起来,变得狰狞无比。
“知道这是哪里吗?收容所!”
“就是专门收拾你们这些盲流的!”
“什么中学生?什么全省化学竞赛?你哄鬼啊!你就是个盲流!”
“跟何彩同流合污,扰乱社会秩序,扰乱正常办公秩序。你知不知道,对你这种人,我们从来都不手软。信不信老子送你三年劳教?”
这一刻的高副科长,是真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马勒戈壁的。到了这里还敢牛逼哄哄的,以为老子不敢收拾你?”
“你胡说。我们不是盲流!”
叶小桐叫了起来。
“我们是卫周一中的学生,是来参加化学竞赛的。你们马上把我们放了。不然我们学校会来找你们的!”
“小****,给老子闭嘴。”
一旁的小彪也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这个人似乎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一开始就各种看叶小桐不顺眼。
燕飞扬嘴角轻轻一扯,冷淡地说道:“说话小心!”
“小心小心,小你么的心!”
“老子不但骂她小****,老子还抽她你信不信?别以为是女人就敢嚣张,老子什么泼妇没见过?几巴掌就抽得老老实实!”
小彪说着,“刷”地站了起来。大步向叶小桐走去。
燕飞扬的脸色,完全冷了下去。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冲动。我劝你还是乖乖坐回去的好!”
燕飞扬冷冷的声音,平静地响了起来。
“你么的!”
小彪气急反笑,脸上神色又是好笑又是鄙夷。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这时候还在讲这种屁话?手铐铐着,双肩被两个牛高马大的大汉死死按住,小彪真不信他还能长翅膀飞起来!
“这是你马子吧?老子不但要抽她,还要剥光她。让大家都好好看看,你信不信?”
小彪嘴巴翘了起来,两道眉毛也吊起,冷笑着说道。
“你。你流氓……”
叶小桐怒目圆睁,她倒不是害怕,她是气得不行。
燕飞扬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个字不说。
这种无声的鄙视,尤其令小彪不爽。
“小****!”
“老子抽死你!”
小彪胳膊一抬。就扬起了手。
叶小桐尖叫一声,娇小的身躯往椅子里缩了进去。
便在此时。众人只听得“嗤”地一声沉闷的摩擦,原本好端端坐着的燕飞扬,忽然如同出膛的炮弹,直射出去。那两个一直伸手按住他肩膀,防止他异动的彪形大汉,只觉得手底下一滑,眼前的燕飞扬,就不见了踪影。
没有人能形容燕飞扬此刻的速度。
小彪的手臂刚刚扬起,“嗤”地一声,沉闷的破空声响起,一个比钢铁还硬的拳头,重重轰在了他的肋下。
“咔嚓!”
肋骨折断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情不自禁地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随后,才是小彪声嘶力竭的惨叫。
这一拳,并没有将小彪打得飞出去,沉重的打击力,都被小彪完全承受下来。他只觉得肋间的剧痛,瞬间就传遍了全身,充斥于四肢百骸之中。
一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扭曲成极其奇怪的形状。
“噗通!”
小彪双膝跪倒,双手抱胸,缓缓向一旁歪倒,嘴角不住冒出白沫,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一拳!
仅仅只是一拳,几个人中最健硕的肌肉男,就被打得生死不知。
燕飞扬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绝不容情,逮着就从软肋下手。
叶小桐吓得又是一声尖叫,紧紧闭上了眼睛。
刚才,她还真担心这彪形大汉直直摔倒在她的脚下,更担心小彪将晚饭吃的喝的,连着苦胆水一起吐出来,飙在她的裤腿上。
那可真的恶心死了。
还好,这家伙只是向一旁摔倒。
燕飞扬伸出手,揉了揉叶小桐的脑袋,微笑说道:“别怕。”
那架势,直接将叶小桐当成了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叶小桐闭着眼睛点点头。
忽然之间,心中所有的紧张,恐惧,不安和害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片平和。
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多么糟糕的环境,都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种宁静平和的感觉,真的很好,很温暖。
不过很快,就被高端的嚎叫打断了。
“王八蛋!”
“都愣着干什么?”
“上啊!”
“给老子打,往死里打……”(未完待续。)
第192章 别玩枪
随着高端的嚎叫,整个审讯室都震动起来。
那三名彪形大汉,压根就没有搞清楚状况,被高端这么一催,什么都不想,轰隆轰隆就往前冲。这几位,那是真正的打手,身份大约和卷毛那帮人差不多。至于是收容所雇的还是云河市驻元办雇的,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干这种活的家伙,脑子通常都不是那么灵光。
但凡灵光一点,也不在这干这种傻活计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拳拳到肉。
审讯室里的惨呼闷嚎,当真是惊天动地,众人眼花缭乱之际,两条大汉已经躺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打断了手还是打断了脚,哼哼唧唧的,就是爬不起来。
当燕飞扬刚刚将最后一条大汉放倒在地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住手!”
“再不住手,老子一枪蹦了你!”
不知何时,高端已经欺到了燕飞扬身边,手中握着一把左轮枪,指向燕飞扬的太阳穴,脖子上青筋一条条暴绽开来,咬牙切齿地喝道。
这不是真正的手枪,只是用发令枪改装的******,真正的威力,自然和手枪不能相提并论。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山寨货,也没人的脑袋可以挨上一枪而若无其事。
高端脸色扭曲,不住都呼呼喘气。
不远处,洪科长也和他一样,靠墙站着,“呼哧呼哧”的大喘息。满头满脸的大汗,实在燕飞扬刚才那凌厉无匹的攻击。让他脑袋都快惊得炸开了。
洪科长其实是当兵的出身,虽然自己的本事一般。但身手矫健的人,见过不少,特种兵自由搏击都见识过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徒手攻击,能达到这样犀利的程度。
加上小彪在内,四条大汉,在这么一间房子里。硬碰硬****趴下,几乎没费什么事。
和眼前这个自称是高中生的“燕同学”比起来,洪科长以前见过的那些自由搏击高手,简直什么都不是,和最温和的乖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饶是吓得这么厉害,洪科长还是记得第一时间打电话求援。
很明显,凭着他和高端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位“燕同学”。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燕同学好像还打发了兴。审讯室内,就剩下他和高端还是站着的,洪科长觉得,如果自己是燕飞扬的话。一定会毫不客气将这最后剩下两个还站着的直接干趴下。
反正干趴一个是干,干趴一堆也是干。
故而洪科长直接将电话打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不过他和高端是否能顶到警察赶到,还真的不好说。
紧接着。他就看到高端掏出了枪。
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他不知道高端有枪,虽然这把枪是改制的山寨货。但只要能伤人,也算是管制枪械。非法持枪。罪名不小。
好在非法持枪的不是他洪科长,而是高端这飞扬跋扈的二代。只是,真要是出了大事,他还得承担领导责任。
谁叫那飞扬跋扈的高二代,名义上是他的部下呢?
“跪下!”
那边厢,高端还在恶狠狠,咬牙切齿地叫,握枪的手因为太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你特么给老子跪下!”
“信不信老子一枪嘣了你?”
燕飞扬就笑了,迎着他的枪口,笑得很淡,满是讥讽和不屑之意。
“你会不会玩枪?”
燕飞扬轻轻笑着。
“你倒是先把保险打开啊!”
“连保险都没打开,你这枪能打响?”
“保险?”
高端顿时一愣,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发令枪看去。
“傻逼!”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燕飞扬对他的评价。
刹那间,高端就明白过来,燕飞扬骂得没错,自己就是个傻逼——一把发令枪改装的破山寨货******,哪里来的什么狗屁保险?
这姓燕的小子,纯粹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不过这么一分神,对燕飞扬来说,已经足够了,对高端而言,则是从云端到地狱,从主宰到傻逼的终极转换。
“你么的,骗老子……”
高端的脑子其实转得足够快,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一句话没说完,一阵剧痛就从手腕上传了过来,握枪的五指情不自禁地张开来,******脱手而飞。
“我是骗你了,就你这猪脑子,不就是被人骗的吗?”
燕飞扬手里把玩着******,笑着说道。
“你么的……”
高端只觉得燕飞扬的笑脸说不出的可恶,想都不想,一声怒喝,抬起膝盖就向燕飞扬的****猛撞而去。
这一招,高端小时候在学校和人打架经常用,不说百试百灵,十次之中,也有三四次能够凑效,乃是高少的杀手锏,压箱底的绝招。
如今事急,自然而然就将这压箱底的绝招施展出来。
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这混蛋的对手,当此之时,高少又哪里想得那么清楚了?
脑子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
下一刻,高端就后悔了,只觉得手腕处一紧,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不是那种腾云驾雾的飞翔,而是以手臂做轴承,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双膝向着地板,重重跪了下去。
“哎呀……”
双膝着地的瞬间,一股钻心的剧痛,直接散播开来,高端眼泪鼻涕一齐喷涌而出,只“哎呀”了一声,就大张着嘴,半晌都出不了声。
这种极度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难以想象的。
燕飞扬慢慢将自己坐的椅子拖了过来,掏出手铐,“咔嚓”一声,将跪在那里的高端右手铐在了椅子扶手上。
“手铐?”
洪科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好像,在车上的时候,小彪明明给这家伙戴上了手铐。怎么现在看去,他手腕上光溜溜的,那副手铐,却铐在了高端的手腕上?
进门的时候,好像手铐还好好铐在他的手上来着,这么多人盯着他,前前后后都有眼睛,众目睽睽之下,这戏法怎么变的?
当真搞不明白!
这还是燕飞扬平日里没怎么认真练习,要是铐住的是李无归那个立志要当全世界最厉害小偷的人,只怕这种老式的手铐,要被他彻底玩坏了。
燕飞扬慢慢在椅子里坐下来,手里把玩着那把******,轻轻在高端的脑袋上敲打着。
高端已经痛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如纸,却只能这么硬挺挺的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膝盖是不是彻底粉碎了,但无论是谁,被这么重重杵下来,都不可能自己站得起来的。
洪科长趁着燕飞扬没注意,背靠着墙,偷偷往门口移动。
尽管审讯室里灯火通明,洪科长却只觉得背脊处凉飕飕的,屋子里阴风阵阵,坐在对面的那个中学生,就好像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魔,随时都有可能将他的性命勾了去。
“洪科长,还是坐下吧。”
燕飞扬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洪科长一眼,淡淡说道。
洪科长顿时就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脸色讪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飞扬手里把玩着那柄小巧的改装******,轻声问道:“你当过兵吧?”
“啊……”
洪科长懵喳喳地点头,一时之间,又哪里想得明白,燕飞扬是怎样看出他当过兵的?
“那你应该看得出来,这******改装得不错,虽然比不上制式手枪,十米之内的杀伤力,还是很强大的。不过没有准星……”
燕飞扬说着,抬起枪口,缓缓指向洪科长。
“哎哎,别乱来啊,你别乱来……”
洪科长立马脸色大变,脑袋摇得像拨郎鼓似的。
“你我之间,大约相距七米左右,这把没有准星的********,你觉得,在这个距离上,我能不能一枪崩了你?”
“能,能,肯定能……”
洪科长吓得冷汗澹澹而下,一叠声说道。
“那你怎么还不坐下,不相信我能打中你?要不要试试?”
“相信相信,不用试不用试……”
洪科长魂飞天外,忙不迭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多一点,更灿烂一点。
“这个,这个燕同学……这是个误会……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打电话给派出所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赶过来……要不,咱们这样吧,你和你的朋友先走,就不等警察过来了?好不好?是个误会……”
洪科长吞了口口水,试探着说道,脸上满是患得患失的神情。
燕飞扬就笑,说道:“都报警了,就这么放了我们,怕是不好吧?洪科长,你这可是玩忽职守啊。”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这是个误会,误会了。你们是学生,不是盲流。那我们就管不着……学生的事不归我们管啊,是不是?误会误会,你们可以立即离开,绝对没人阻拦……”
洪科长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玛个巴子的,这个时候,谁还管什么职守不职守?赶紧忽悠这个煞星走人是第一要务。
毫无疑问,在洪科长看来,这位“燕同学”眼下的情绪很不稳定,他手里还拿着枪,一个走火,一枪崩了高少,还则罢了,万一杀上了瘾,再随手给自己一枪,岂不是冤枉?
洪科长可不想莫名奇妙在这里变成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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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有理说不清
“不想死啊?”
燕飞扬微笑着问道。
洪科长不由得满嘴发苦,双眼发直,脸上陪着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毫无疑问,眼下的燕同学,情绪极其不稳定,已经进入癫狂状态,听听,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不是疯了吗?
这当儿,无论回答什么,都有可能极度激怒他,让自己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不想死也行,你先把何彩两口子叫到这来……哎,别乱动,我说了让你自己去叫吗?你是领导,这种跑腿的事,用不着你。你打电话,让别人去办。”
燕飞扬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轻言细语。
“好好,我打电话,打电话……”
洪科长现在是一点不敢违拗他的命令,忙不迭地掏出电话来,拨打出去。
这会儿,叶小桐也终于从震惊中清新,急忙站起身,从那边跑了过来,站在了燕飞扬身边,用征询的眼神看着他。
燕飞扬笑了笑,轻声说道:“不要紧,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用害怕,也别开口,知道吗?”
叶小桐猛点头。
若不是她早就见识过燕飞扬的本事和遇事镇定的脾性,只怕这时候她的心中所想,也和洪科长一样,认定燕飞扬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这边闹得天翻地覆,早已惊动了其他人,不时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边瞅,一见躺了一地的四条大汉,和跪在燕飞扬面前。浑身颤抖的高端,就像受惊的耗子一样。“嗖”地将脑袋收了回去。
有枪!
这是大伙传递的第一个信息。
渐渐的,就没人敢靠近了。
不管是制式手枪还是改制的******。总之都是远程打击武器,无论如何,不要靠得太近。万一挨一枪,太不划算。
连“押解”何彩夫妇过来的烂疤眼,也是远远就停住了脚步,绝不靠过来。
这位本来屁颠屁颠跑过来,是想看“高少审美女”的,结果就看到燕同学痛打高少的一幕,虽然也同样精彩。毕竟有所区别了。
何彩夫妇有些莫名奇妙,战战兢兢来到审讯室一看,更是吓得不得了。何彩妻子看不见还好点,何彩当时就吓得呆住了,半晌不敢迈步。
没见过这样的。
刚才在青山公园,燕飞扬放翻卷毛等三人,远没有眼前这情形看来那么惨烈。在青山公园的时候,大庭广众之下,燕飞扬下手很有分寸。尽管卷毛等人吃足了苦头,伤得却是不重,也没有满地吐血。
眼下这审讯室内,乱七八糟躺了一地的人。还一个个是牛高马大的肌肉男,纵算蜷缩成一团,那也是好大一堆肉!
看得瘆人。
燕飞扬微笑着向他们招了招手。扬声说道:“何伯伯,这边。过来坐吧。”
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如今却跪在燕飞扬面前,满头大汗。面色煞白如纸的高端,何彩眼神一亮,随即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瞎眼妻子,就走进了门。
反正到了这地步,两口子活着也只是为了争口气,想要为儿子平反昭雪而已,其他的,真是生无可恋。不小心将人家两个学生娃卷了进来,实在对不起人。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死,至少死前能看到高端这狼狈的样子,也闭眼。
他们虽然没读过书,见识也不广,却也知道,高端一家子,就是他儿子何光辉案最大的幕后推手。高家在云河市,势力不小。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只要一到省城来申诉,高端总是会“如影随形”,死死盯住他们,派联防队员和综治办的人,千方百计也要把他们逮回去。
两口子不知挨过多少拳脚,受过多少窝囊气。
慢慢走到燕飞扬身边,何彩目不转睛地盯着高端,忽然“呸”地一声,一口痰就吐在高端脸上。
高端甚至连抬起手擦一把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仰起头,有气无力地瞥了何彩一眼,面对这个平日里完全不放在他眼里的“死乡巴佬”,实在是威风不起来了。
“你们高家,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何彩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振作了起来,盯住高端,大声问道。
高端再次抬起头,嘴巴张了几下,深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力气,说道:“我没有害你儿子,你儿子判刑的时候,我还在外地出差……”
说到这里,呼呼地喘了几口气,转向燕飞扬,竭尽全力咧开嘴唇,算是挤出了一点笑容。
“燕同学,你赢了,带着这两个人,走吧,我保证,以后不找你的麻烦,也不找他们的麻烦,行不?”
燕飞扬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不得不说,这位高少是傲气一点,但到了这时候,脑袋还算清醒,没有像洪科长一样,和他满嘴胡说八道地说“误会”什么的,一听就假。
输了,就干脆利落认输,看上去,还算光棍。
只不过,燕飞扬没有容易打发罢了。
“高科长,其实我跟你们来,就是想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黑。口口声声跟我讲规定,讲制度。一到这里,跟个黑窝子一样,这就是你们的规定,你们的制度?”
燕飞扬脸上那一丝笑容,随即收敛不见,冷淡的问道,手中的******,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两下。
“哎,洪科长,你乖乖坐那,别动,当心我枪走火。”
这边厢,燕飞扬的目光刚一转移,那边洪科长就左顾右盼,想要趁机逃离是非之地。只可惜,哪里逃得过燕飞扬的眼睛。
洪科长脸上赔笑,心中也是无奈。
早知道这样,今晚上真不该趟这趟浑水,羊肉没吃到,惹一身骚。
高端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挣扎着说道:“燕哥,我们这吃碗公家饭,也不容易,大家都这样,不止我们是这样……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你大人大量,放过这一回……我,我保证以后绝不报复。我发誓……”
说着,很努力地举起唯一能活动的那只手,更加努力地作出一副诚挚的表情,争取让燕飞扬相信他。
下半身已经完全麻木,高端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两条腿就全废了。只要一想起后半生就要坐在轮椅上度过,高端连死的心都有了。
燕飞扬摇摇头。
洪科长又在那边开口了:“燕哥,你看,这个……派出所的马上就要过来了,等他们到了,就不大好办了,我们都做不了主啊,你说是不是?我看啊,你们还是现在走比较好。”
要说,他这个建议听起来是真的发自内心,完全为燕飞扬着想。虽然说从这里跑掉之后,公安机关肯定会通缉抓捕他们,但总比抓个现行要好。
最起码多呼吸几口自由空气。
再说了,这小子那么厉害,只要不被堵在这无处可去的审讯室,到了外边,要抓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现如今,逃犯可不在少数。
“嗨嗨,派出所的来好啊,我就等着他们来呢。不好好把这事闹一闹,何光辉那个案子,怕是不会引起重视。”
洪科长差点就破口大骂。
这是什么破逻辑?
派出所来了,他们只管抓人。你在这里闹事,打伤这么多工作人员,还非法持枪,你以为是闹着玩的?虽然这把枪实际上是高端的,但到了那时候,到底怎么定性,是公安机关说了算,不是嫌犯自己说了算。
他们会来管何光辉的案子?
不要说派出所,就算是元平市公安机关,也无权管辖人家云河市的案件。
高中生就是高中生,屁都不懂,可惜自己要跟着被他害死了。
这家伙,一旦发现情形不对,说不定先就给自己一枪,再挟持高端做人质。
高端也苦笑起来,望着燕飞扬,喘息着说道:“原来,你还是什么都不懂,我高估你了……”
到了这当儿,他也知道燕飞扬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反正都是当人质,索性豁出去了。与其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还不如拉着这小子一块死!
这一瞬间,高端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凶光。
燕飞扬淡淡一笑,说道:“你是低估我了。你以为,到时我会拿你当人质冲出去?真要是那样,我现在就走,不是更好?”
对啊!
高端不由得又郁闷起来。
这小子你要说他脑子疯了,他脑子清醒得很,条理分明,没有一点混乱的迹象。可是你要说他清醒,他又是在等死!
“你是不是觉得,元平的司法机关,能管到云河的案子?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元平跟云河是平级的,云河管不到元平,元平也管不到云河。等云河的警察来了,只会把你们抓走,不会管何光辉的案子。”
高端郁闷过后,又开始给燕飞扬科普。
很少有人能搞得懂这些弯弯绕,大多数人总以为省会城市就能代表省里,将元平和省里混为一谈。
这个燕飞扬,估摸着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知道。云河的案子,元平管不到,省里总管得到。你们收容所出了这么大事,省里领导会来的。”
燕飞扬微笑着说道,语气笃定。
高端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省里领导?
省里领导来了,也是叫人抓你这个暴徒啊。人家会管何光辉的案子?
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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馅饼老矣,尚能战否?
馅饼还能战。
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欠过你们的月票债。
各位哥哥,敢再给力点不?
敢不?
土豪,来啊,用月票砸我啊!
来打脸啊!!!(未完待续。)
第194章 否则,当场击毙!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正急速向这边奔跑,而且高音喇叭也响起来,收容所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紧张。
警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审讯室外,不过一个个双手握枪,神情凝重,在门外躲闪着,相互掩护,交替前进。一瞬间,审讯室门外,最少就已经埋伏好了四名持枪的警察。
这边发生的情况,明显不止洪科长一个人打电话报警了,收容所的其他工作人员,也会向警察说明情况的紧急性。
有人被劫持,劫持者手里还有枪。
这是很严重的情况。
平心而论,警察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这边还没说上几句话,大队的警察就已经持枪赶到,并且采取的战术动作,也很像那么回事,可见平时也有一定的训练。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高音喇叭里持续响起这样的声音。
燕飞扬笑笑,用******敲了敲高端的脑袋,说道:“哎,那个是你爸还是你叔,叫他过来说话。”
“什么?”
高端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是面对燕飞扬跪着的,背对门口,压根就看不清楚外边的情形。
“那个人,和你长得很像。”
“那是我叔……”
高端明白过来,本已煞白的脸上,一下子又浮起两朵酡红。整个人都为之精神一振。
“我跟你说,燕飞扬。你最好还是投降吧,我叔是元西区的领导。他那个人,脾气硬得很,跟他对着干,都没好下场。”
从高端忽然振作的精神来看,他这个叔叔,可能还真是个强硬人物。
燕飞扬就笑,说道:“他脾气再硬,也不敢就这么冲进来吧?万一枪走火,把你嘣了怎么办?他怎么向你老爸交代?”
高端顿时就被憋得。
“你是什么人?”
这边才说了几句话。一名身穿便装的男子,大步来到审讯室门口,双眼直直盯住燕飞扬,厉声喝道。
此人正是高端的叔叔,燕飞扬刚才一眼就看到他和高端长得很像。
不过燕飞扬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位高领导竟然就这么大步走到了审讯室门口,无遮无掩。高端说他脾气很硬,看来不是假话。
燕飞扬微微一笑,又用枪敲了敲高端的脑袋。说道:“我姓燕,燕飞扬。我们这几个,本来好好的在青山公园吃饭,被您侄儿硬给铐到这里来了。”
高领导眼里精光一闪。脸上略略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在他的印象之中,敢于在收容所持枪劫持人质的家伙,一定是穷凶极恶之徒。说不定就是被通缉的流窜犯,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稚气未消的年轻人。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
而且。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年轻人的镇定自若。
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依旧是坐在青山公园吃饭。难道他不知道,持枪劫持人质,乃是重罪?
“在青山公园吃饭?你们是什么人?”
高领导有点糊涂了。
这时候,有几名警察举着防爆盾牌上来,将高领导遮掩在盾牌之后。
对方手里有枪,万一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是一枪,高领导岂不是要糟糕?真要发生那样的情况,他们在场的这些警察,都有责任。
燕飞扬淡然说道:“我是卫周一中的学生,这位是我的同学。至于这两位,我想用不着我介绍了吧?”
“卫周一中的学生?”
高领导完全弄不明白了。
这特么都怎么回事?
“小洪,怎么回事?”
高领导眼睛一抡,就揪住了审讯室里的洪科长,叫道,满脸黑线。
洪科长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在警察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站起身来,闻言期期艾艾地说道:“高,高领导,这个,其实是个误会……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两个云河的盲流,在青山公园乞讨,就和高端一起赶过去了……结果,到那里一看,联防队的几个人,已经先到了,好像和这位,这位燕同学发生了一点冲突,联防队的人,被打倒了三个……当时我没有在现场,是听说的……出现场的是高端。高端就把他们四个都带回了。燕同学说,他们是卫周一中的学生……”
应该说,这位洪科长还算是比较镇定的,在这种情形之下,虽然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到底还是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大致说清楚了,而且还不是太啰嗦。
此人不到三十岁,就能在元西区综治办负责一个部门,肯定也有自己的长处。不过他能被这位区里的负责同志记住,却不是因为他的职务有多显赫,也不是因为他有多能干,纯粹因为他和高端是同事,在高端的引领下,去过高领导家里两回,高领导对他有点印象。
“既然他们是卫周一中的学生,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回来?”
高领导郁闷得。
洪科长更加尴尬了,眼神在叶小桐脸上瞥来瞥去。
高领导顿时也明白过来,心中更是大怒。
自己这个宝贝侄儿有什么毛病,他当然心里清楚,要不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作风问题,至于把他打发到元平这边来吗?放在云河不是更好?
不管怎么样,云河那边,才是他们高家的“大本营”。
谁知这一回,高端这个寡人之疾,彻底招惹到了一个煞星。
卫周一中的一个学生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一时之间,是搞不清楚内幕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确实是个狠角色,瞧这躺了满地的彪形大汉,再看看跪在燕飞扬面前的高端,高领导心里头的吃惊,简直无以言表。
燕飞扬他们一行四人,叶小桐是个女孩子,怎么看都不大像是个高手。至于何彩两口子,如同燕飞扬所言,那是“老熟人”了,两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其中一个还是瞎子,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也就是说,这地上躺着的四个大汉,其实全都是被燕飞扬放倒的。
高端也是被燕飞扬揍得跪下的。
这得是何等的战斗力!
但是下一刻,高领导的嘴角,就闪过一抹狞笑,眼神变得极其狠辣。
不管这小子的徒手格斗能力多么了得,他到底是血肉之躯,高领导马上就要让他知道,如今已不是冷兵器时代,是热武器时代。
你徒手格斗的本事再高,待会被收拾的时候,就越惨。
能够在元西区坐上眼下这个位置,高领导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小伙子,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的,这中间有误会。这么着吧,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个事,我来处理,好不好?”
高领导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不过他脸上的线条本就僵硬,多年以来养成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习惯,神色再怎么柔和也有限得很,看上去还是给人一种气势凌人的感觉。
也不等燕飞扬开口,便自顾自继续说道:“这样,你先把人放了,他受伤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治疗。躺着的这些人,也必须马上治疗。我向你保证,你可以得到最公平的待遇,不会有人冤枉你,怎么样?”
与其说这是在谈判,还不如说是在哄小孩子。
但话又说回来,在他眼里,燕飞扬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高中生而已!
对付这种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屁孩,该哄就得哄!
“不怎么样。”
高领导话音刚落,燕飞扬就笑着接过了话头。
“我信不过你。”
燕飞扬笑得很真诚的样子。
“像你这种人,一看就是老奸巨猾。我信不过你。”
高领导原本很真诚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阴厉无比,两道冷冷的光芒,直射过来。
“那我只能说,你是在找死!”
高领导的声音,比他的眼神更冷。
“狙击手就位!”
高领导随即大喝一声。
其实狙击手没这么快赶过来,二零零一年,元平市还没有专门设立特警队,紧急情况下的狙击任务,其实是由普通刑警来担任的。当然这些担任狙击手的刑警,一般都是部队转业的,在部队都是一等射手甚至是特等射手的水准。
但部队的特等射手和城市狙击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情况特别紧急,时间又允许的话,还会向内卫部队和驻军求援,请求派狙击手支援。
眼下这么点时间,是肯定不足以向部队求援的,而且身为现场指挥,高领导这么大喊大叫“狙击手”就位,明显不合规范。
他这就是在吓唬小朋友!
不管怎么样,他没有亲眼见识过燕飞扬的本事,燕飞扬高中生的身份和青涩的脸孔,始终都让他难以将燕飞扬和真正的厉害角色等同起来。
“狙击手已经就位!”
也许是为了配合高领导的吓唬,外边马上响起了吆喝之声。
“燕飞扬,你听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保证给你最公平的待遇。否则,当场击毙!”
高领导板着脸,犹如要滴下水来。
“你可得想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195章 神转折
燕飞扬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神色平静如水。
“不用想,高领导,我要是你,就不会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你侄儿在这里,这把枪也是他的,威力如何,你不想要试一试吧?”
燕飞扬说出来的话,比他的脸色还要冷静。
高领导狞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手里有人质,就可以这么狂妄?狙击手要击毙你,轻而易举。”
“领导,你又骗人。”
燕飞扬又笑起来,笑容非常灿烂。
“我所处的这个位置,狙击手除非是站在门口,才能瞄准我。否则从两个窗户处,都是没办法打中我的。当然,他们要是直接把狙击枪架在窗户外,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燕飞扬选的这个位置,正是两处窗户的死角。
对于大多数高中生来说,绝对不会去关注这种事情,对燕飞扬而言,这个却是常识。他还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开始告诫他,如今这个世界,是热武器时代,比冷兵器时代要危险得多。
危急情况时,怎样选择位置,不让自己成为远程打击武器的靶子,乃是他的必修课程。事实上,吴山深处老龟寨的一间屋子,几乎形同一个军火库。在那间屋子里,全世界最新款,杀伤力最强的各种枪械,几乎无所不备。
每种枪械,燕飞扬不说精通,最起码都知道使用。
其中好几种常用枪械,燕飞扬还玩得很溜。
“而且,我不认为派出所的警察。会有大口径反器材步枪。一般的狙击步枪,不可能一枪打穿审讯室的墙壁。所以。高领导,你要是真心想解决问题。就要拿出点诚意来。”
“你!”
高领导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这当儿,他早已不惊异于燕飞扬的妖孽表现,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都被眼前这桀骜不驯的高中生撩拨起来,恨不得一步冲进去,用手枪顶住这混蛋的脑袋,一枪打烂他的脸。
看他是不是还能露出那可恶的假笑!
燕飞扬招牌的笑容,简直成了最拉仇恨的利器。
任何位高权重,自以为是的人。见到这种笑容,都会恨得牙痒痒的。想想看,人家正装逼装得起劲,结果冷不丁碰上这种可以看穿一切的笑容,是不是立马就会浮起想杀人的冲动?
“好,你说,你想怎样解决问题?”
高领导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他身边的一名中年警察接过了话头。
这名警察,约莫四十岁左右。也是满脸威严之色,是刚才匆匆从外边赶过来的,明显是一位负责人,站在高领导身边。神情自若,不落下风。
“你能做主?”
燕飞扬反问道。
“能。”
负责警察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
燕飞扬再问道:“云河的案子,也能做主?”
“云河的案子?”
负责警察和老高都莫名奇妙。
“对。就是何光辉强—奸杀人案,要重新调查那个案子。找到真凶,你们谁能做主?”
燕飞扬认真起来。缓缓问道。
负责警察和老高对视一眼,都像是明白了什么,同时摇了摇头。
“老余,没必要再谈了,这人头脑不清醒。还是准备强攻吧。”
老高恶狠狠地说道。
至于他侄儿还落在燕飞扬手里,燕飞扬手里还有把******,老高似乎压根就没过多考虑过。高端说他脾气硬,真不是开玩笑的。
负责警察略微有点犹豫,压低声音说道:“领导,强攻的话,投鼠忌器……”
老高哼了一声,说道:“不怕,多调几个狙击手过来。我们现在包围着他,他也一样的投鼠忌器。只要他心里犹豫害怕,就会露出破绽……”
老高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却还是被燕飞扬听到了,嘴角再次浮起那种淡淡的,似乎对一切都看得很明白,但又不是特别在意的笑容。
和李无归那种玩世不恭的贱贱的笑容有着很大的区别,但拉仇恨的能力更上一层楼。
“领导,这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人……”
负责警察的眼神在叶小桐,何彩夫妇脸上扫了过去,在叶小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燕飞扬坐着,叶小桐就在他身边,何彩夫妇也靠得很近。在这样的情形下,哪怕狙击手的本事再高,也难保不伤到其他人。派大部队强攻,更是会伤及无辜。
“哼,都是一丘之貉!”
老高冷笑一声,脸上凌厉的神色一闪而过。
负责警察心里便是一惊。
老高这意思,是不管了?
还真狠啊!
老高恶狠狠的目光又盯住了燕飞扬,冷冷说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投降还是不投降?”
“滚!”
燕飞扬用最简单的词语,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老高的脸色,倏忽间变得铁青。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更不用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了。
“燕飞扬,你死定了,没人敢这样跟我叔叔说话,我也要被你害死了……”
跪在那里的高端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面对燕飞扬,猛翻白眼。直到这时候,高端的大少脾气,其实还是没有改变。眼见燕飞扬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了他走出去投降,自己终究免不了一死,二杆子脾性立即发作,对燕飞扬再没有丝毫害怕“敬畏”之意。
燕飞扬笑道:“就你这种人渣,有我们陪着你死,你还赚了。”
“你特么的……”
“啪!”
燕飞扬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差点将他满嘴门牙都打掉。
“早告诉过你了,别说脏话。”
燕飞扬淡淡说道。
“调狙击手,马上调狙击手!”
老高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气得几乎要背过去,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随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的警察赶了过来,将这间审讯室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简直是水泄不通。
“老高,怎么回事?”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随着这个声音,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这位中年男子约莫四十七八岁模样,穿一件白色短袖t恤,很休闲的样子,显见得是下班之后,临时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满脸不悦之色。
老高和老余都吃了一惊,忙即回头,马上就在警察和防爆盾牌的掩护之下,向高大男子迎了过去。
“老文,你来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警察们,也有不少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这位,乃是元西区的一把,姓文,大名文德宇。
文德宇脸沉如水,眼神很不悦,在老高和老余脸上一扫,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文,有人持枪劫持人质……”
老高忙即说道。
“胡扯!”
老高话还没说完,文德宇已经一声厉喝,打断了他。
老高顿时一愣,脸上立马也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虽然说,老文是元西的一把,但他老高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平日里给老文一个面子,大家一团和气。老文也心里有数,从不在这些身份地位差不多的负责人面前拿捏。
这也是场面上的规矩,和光同尘,一团和气。
谁知现在老文却忽然翻脸,老高莫名奇妙之余,也是勃然大怒。平日里给老文三分面子,那是做人的规矩,说起来,他们高家在益东也算是势力不小,可不是文德宇这种“单打独斗”的人可堪比拟的,真斗起来,不要说一个文德宇,就是三五个文德宇绑在一起,也不够看的。
“老文,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高阴沉着脸,冷冷问道。
老余一怔,看了看老高,再看了看文德宇,最终什么都没说。
虽然他也觉得文德宇这火发得有点莫名奇妙,似乎有专门针对老高之嫌,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想搅合进去。
大没意思的事情。
只不过眼下,似乎真不是争斗的好时候。
“什么意思?综治办那批混蛋乱搞。人家卫周来的学生,好好在公园吃顿饭,碍着综治办什么了?唵?直接把人给铐回来?谁给他们的权力?谁给他们权力这么乱搞的?”
“简直岂有此理!”
老余惊讶地看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文德宇,这当儿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脾气暴得惊人,咆哮如雷,丝毫也没打算给老高面子。
只在瞬间,老余就得出一个结论——肯定发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大事。
老文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毫不客气地对着老高咆哮,足以说明,眼下发生的这件事,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最起码,不是一个歹徒持枪劫持人质。
文德宇作为元西区的一哥,他如此当众批评综治办,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就算文德宇平日里与老高之间再有矛盾,也不会借这样一件事来发挥。文德宇之所以“性情大变”,原因只能有一个——这件事本身有猫腻!
可是,有什么猫腻呢?
一时之间,老余还真不好拿。
文德宇发作完综治办,眼神一抡,就揪住了里三层外三层将审讯室包围得水泄不通的警察,更是愤怒,继续咆哮道:“还有你们,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过来的?唵?还带着枪,想要对付谁?”
“立即收队,马上!”
文德宇的咆哮声,满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第196章 高先生
所有的警察都愣住了。
这是……
文领导今儿是怎么了?
“怎么,都没听到我的命令吗?马上收队!”
见警察们犯愣怔,文德宇更是勃然大怒,咆哮如雷。身为元西一哥,自己当众发出来的命令,居然得不到执行,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余,命令他们,马上收队!”
文德宇随即对着老余一声怒喝。
一众警察这才意识到,文德宇是说真的,也并没有喝醉酒,顿时不等老余再下令,就开始往后退。
“都不许动!”
老高也是一声大喝,震得近处几个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正在往后退的警察,又都齐刷刷地站住了。
老高虽然不是元西区的一哥,也不是直接管司法部门的领导,但此人在元西区手眼通天,是很多警察都知道的。云河高家,也很有势力。
“文德宇同志,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一句话喝住了警察,老高豁地扭过头,盯住了文德宇,怒声喝道。
“犯罪分子就在里面,持枪挟持人质,你却让警察收队,这是为什么?难道你想纵容犯罪分子?”
文德宇毫不退却,也死死盯住了老高,冷笑着说道:“高文明同志,请你记住,我才是元西区的一把手,眼下这个事,由我全权处理。你有意见可以保留,现在,大家必须执行我的命令!”
“老余。马上收队!”
这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老余说的。老余才是在场这些警察的正管上级领导。
文德宇这名义正词严的一番话说出来,老余倒也不敢驳斥。更不敢怠慢,马上就一摆手,低声喝道:“收队!”
正管领导下达的命令,果然不一样,本已停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警察便继续行动起来,开始解除对审讯室的包围。
文德宇将气得瞠目结舌的老高丢在一旁,大步向审讯室走去。
老余大吃一惊,当下顾不得别的。急忙一伸手,拉住了文德宇的胳膊,急急问道:“领导,你做什么?”
“你别管。”
文德宇一挥手,将他甩开,继续大步向前,面对坐在椅子里的燕飞扬,露出了很温和的笑容。
“燕飞扬同学是吧?”
“是我。”
燕飞扬轻轻点头。
“我是文德宇,元西区的负责人。今天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你们是无辜的。今天这个事,都是他们综治办这几个年轻人工作方法有问题而造成的麻烦。你放心,我会处理他们的。”
文德宇笑着说道。语气也变得十分柔和,完全不是刚才和高文明对话时那种腔调,给人的感觉。他对燕飞扬实在有些客气得过分了。
大伙都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元西区的一哥,如此对待燕飞扬。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多谢文领导,其实处不处理他们,我并不在意。我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何光辉的案子,还人家一个公道。”
文德宇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他是元平市的干部,可管不到人家云河市去。
再说,他内心深处,其实也觉得燕飞扬很扯。你一个读高中的小屁孩,安心读书就得了呗,管人家云河市的案子做什么?
真以为自己是包青天,是救世主?
不过这个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他急匆匆赶到这里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让他很明白,自己今晚上应该怎么定位。
一切,都必须以这位燕同学的要求来做。
这就是他今晚上的行事准则!
“燕同学,你放心,这个案子,也不是不能重审的……我们先处理眼下这些事情再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嘛,你说是不是?哈哈……”
众人更是大眼瞪小眼,文德宇这说话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和燕飞扬商量,不如说是在向他“请示”——您看,这样处理行不行?不行的话,咱们换个方式?
“好。”
燕飞扬点点头。
文德宇马上一挥手,大声说道:“来人,把这几个人抬出去,马上送医院。”
文领导这个指令,并没有得到马上执行,警察们犹豫了一下,得到老余的首肯之后,才迟疑地进入了审讯室,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燕飞扬手里的******。
其实这时候,燕飞扬的******已经没有指向高端的脑袋。
如果此时狙击手发动的话,有很大的机会,一击命中目标。只不过文德宇就站在燕飞扬面前,几乎将他牢牢遮掩住了,任何一位狙击手,都没有办法确保在不伤到文德宇的情况下,一枪击中燕飞扬。
况且,瞧文德宇这个架势,谁要是敢伤害燕飞扬,简直就是和他老文过不去。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有哪一个警察会贸然向燕飞扬开枪?
这里除了高文明,没有谁真的痛恨燕飞扬。
相反,高端这位高家少爷,平日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嘴脸,早就让许多警察内心暗暗不满,如今见他被人家收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少警察早就在心里暗暗叫好。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燕飞扬知道他们忌惮自己手里的******,笑了笑,忽然一抬手,径直将******抛向文德宇,淡淡说道:“文领导,这把枪,是我从高端手里缴获的,他私藏枪械。现在我交给你了。”
文德宇有点手忙脚乱地抓住了******,笑着说道:“放心,我们绝不姑息,一定会追究到底!”
“那就好。这样的害群之马,确实要好好的清理一下。”
“呸!”
“你才是害群之马!”
眼见燕飞扬已经“缴枪”,高端立即就攒足了力气,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二叔,他缴枪了,他缴枪了……”
文德宇吓了一跳,立马对跪着的高端怒目而视,喝道:“你叫什么?什么缴枪?这枪到底是谁的,要查清楚。”
燕飞扬却只是笑着瞥了他一眼,连再出手教训他的意思都没有。既然文德宇已经赶到,实际上,高端就已经失去人质的作用了。
“把他抓起来!”
稍顷,审讯室外,响起了高文明高吭的叫喊声,显得十分兴奋,满脸涨得通红。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缴枪,自废功夫!
他这道命令,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一名警察下达的,这名警察也是云河籍人,平日里和他多有往来,在分局也担任一定的领导职务,得过高文明不少关照。
如今一得到高文明的指令,想都不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拔出枪来,就要往审讯室里冲。
“老关,你做什么?”
所幸老余一直提高警惕,监控着现场的情形,立马喝止。
文德宇豁地转过身来,向那名云河籍警察怒目而视,喝道:“你干什么?没听到我的命令?谁敢乱动,我马上处分谁!”
“文德宇,你袒护犯罪分子!”
高文明气得狠了,咆哮如雷,将最后一点面皮,都撕扯得干干净净。
“谁是犯罪分子啊?”
恰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听上去很平淡,丝毫都不激越,却偏偏充满着威压之意。
一听到这个声音,高文明和老余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连文德宇都有些犯愣怔。但三个人已经情不自禁地并拢脚跟,双手垂下,自然而然地作出了恭谨肃立的样子。
从院子外走进来的这个人,绝对让他们感受到了沉重无比的压力。
这是一名中老年男子,约莫五十几岁,头发有些斑白,衣着打扮很朴素,身材不高,甚至还不到一米七,容貌也比较普通,谈不上有什么特色。
这么一个貌不惊人,平凡普通的寻常中老年男子,却偏偏给人一种极致的威压之意,不管认识不认识他的人,都紧紧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事实上,在场的警察和其他工作人员,也很少有人不认识他。
高先生!
这位就是被尊为益东本土势力旗帜人物的高先生。
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高先生都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谁都意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见到这位益东场面上的传奇人物。
毫无疑问,高先生不可能是为了高端来的。
虽然他们都姓高,但大家都知道,两家之间,并无任何关联。
五百年前是一家而已!
云河高家,在益东也算是颇有势力的家族,但在高先生眼里,也不值一提。高先生反手之间,就能让这样的地方家族势力一蹶不振。
纵算是现场职务最高的文德宇,和高先生之间的差距,也不可以道里计。
云河高家的一个纨绔,元西区综治办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被人劫持了,无论如何,都惊动不了高先生这样的大头。
如果不是为高端而来,那么,就是为燕飞扬而来。
虽然这个推断似乎更加不合情理,更加莫名奇妙,但联想到刚才文德宇对燕飞扬的客气,甚至是尊敬,却又让人相信,这个最不合情理,最莫名奇妙的推论,很可能是却最接近事实。
甚至,根本就是事实!
这个看上去还有点青涩的大男孩,到底有些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竟然连高先生都亲自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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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定下了调子
“高先生……”
文德宇,高文明和老余三人,恭恭敬敬地叫道,低眉垂目,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里谁负责?”
高先生淡淡问道。
“高先生,是我,我负责……”
文德宇忙即说道。
对此,高文明没有表示异议,不管他刚才对文德宇的意见有多大,也不管他们是否已经撕破脸,在高先生面前,还得按照职务高低来排。
文德宇是元西区一把,当此之时,自然由他来回答高先生的提问。
高先生身边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便上前一步,在高先生耳畔低声说道:“这位是文德宇同志,元西区的负责人。”
这位中年男子,毫无疑问,是高先生的秘书。
文德宇接到的那个电话,正是这位秘书先生亲自打过来的,文德宇立即就意识到发生在收容所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很显然,他对此事的重要程度,还是估计得不够。
因为秘书打过电话之后,几乎是立即,高先生就亲自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说说吧。”
高先生没有和文德宇握手,秘书也没有再介绍高文明和老余等人。实际上,以高文明和老余的职务身份,只怕也未必能够进入秘书的法眼,秘书多半并不认识他们。
区区元平市一个区的副职,在高先生的秘书眼里,几乎就和路人甲差不多。
文德宇若不是机缘巧合,秘书也未必认识他。
“报告高先生。情况还不算多么恶劣,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犯罪分子目前已经被控制。卫周一中的学生燕飞扬同学和其他受害人,暂时没有发现受伤的情况……”
文德宇字斟句酌。低声说道。
高文明一口气差点没倒过来。
怎么燕飞扬同学就变成受害人了,明明是他持枪挟持人质好吧?明明是他把自己的侄儿打成狗好吧?明明是他把四名彪形大汉直接放倒好吧?
文德宇怎么可以这样?
但这些话,高文明只能憋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来。
因为他也不是傻瓜,很清楚高先生亲自赶过来,肯定是有特别原因的,不是为了他家的高端,那就只能是为了燕飞扬或者那个年轻的女孩。
况且这个事,细论起来。到底是不是要将所有罪过都算在燕飞扬头上,还真不好说呢。
那******,也不是燕飞扬的,而是高端的。
高端并没有持枪证,他使用改造过的******,本就是违法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先对燕飞扬非法使用枪械,然后燕飞扬才正当防卫的。
燕飞扬抢过那把******之后,并没有使用过。刚才已经主动交给了文德宇。
如果高先生是为燕飞扬而来,那这个事情还真有可能是他们云河高家的一大噩梦。
虽然最近有消息说,高先生似乎有可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那也仅仅只是一个传言而已。像他们云河高家这样的地方势力。高先生哪怕明天就下台,今天也还是有能力给他们造成致命的打击。
万一传言是假,高先生无恙。那么要将他们云河高家连根拔起,也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能在场面上混到今天的地位。谁不是八面玲珑?
高文明只是脾气火爆,并不是蠢才。
高先生微微颔首。大步向着审讯室走了过去,文德宇高文明等人,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
老余向几名警察使了个眼色,那几名警察立即就卫护在旁。
尽管燕飞扬已经把******交给了文德宇,尽管高先生十有七八是冲着燕飞扬来的,但凡事就怕万一。万一那小屁孩犯浑,伤到了高先生怎么办?
作为现场的强力机关负责人,老余就真的只能去上吊了。
就算没有伤到高先生,惊吓到他也不行啊。
好在这种恐怖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高先生大步走过去,燕飞扬已经早早站起身来,微笑着向高先生点头示意。
他虽然不知道高先生是鼎盛集团背后的大靠山,但以他的眼光,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高先生是个大人物。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亲自赶过来,就值得自己好好礼敬。
“燕飞扬同学?”
高先生开口问道。
“是的,领导,我是燕飞扬。”
高先生的秘书又赶紧在一旁说道:“这位是高先生……”
燕飞扬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如果换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肯定不知道高先生是谁,哪怕他在场面上名声再大,地位再高,也和高中生不相干。普通高中生,连益东场面上的老大是谁,也不清楚。
燕飞扬自然是个例外。
他对时局还是很关心的。
“高先生,您好。”
高先生微微颔首,说道:“燕飞扬同学,今天是个什么情况,你是当事人,你说说吧。”
对就这么直挺挺跪在燕飞扬面前的高端,完全视而不见。不但他视而不见,其他人都视而不见,高文明倒是看见了,却也不能说什么。
现在就算是个傻瓜,也看得出来,高先生其实就是为了燕飞扬来的。这么急匆匆赶过来,自然是怕他吃亏。这当儿,他要是不识好歹,急着要把高端拉出去治疗,只怕将来还有的是吃苦的日子。
就算高端两条腿都断了,这会也只能忍着。
燕飞扬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高先生一张脸已经沉了下去,很不悦地在高文明脸上扫了一眼。
高文明心中顿时就怦怦乱跳。
这一眼,很明显。高先生其实知道他是谁,也知道跪着的这个年轻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人家只是一直都没有揭穿而已。又或者。高先生压根就不屑来“揭穿”。在高先生心目中,他们是不是叔侄。完全无关紧要。
当一个人手里握着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之时,就是高先生这样的表现。
“太不像话了!”
高先生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高文明脊背上的冷汗,顿时就滚滚而下。
这句太不像话了,毫无疑问,不是说的别人,就是说的他家高大少!
“把他抬出去,先治疗。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一定要追究到底。绝不姑息迁就。”
高先生随即为整件事定了调子。
至于其他的话,他没有多说,他相信,秘书会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的。都是在场面上混老了的人,这么点子事情都办不好,那就不用干了。
“快快……”
高文明压低了声音,对老余说道。
老余一挥手,就上来几名警察,想要抬走高端。却发现高端的手腕,依旧铐在椅子上。便手忙脚乱的找手铐钥匙。
燕飞扬笑了笑,随手打开了手铐,愣是没人看到他用的什么手法。
不过这时候。自然不方便对这种事刨根究底。
“燕同学,见义勇为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
等警察们七手八脚地抬走了高端,高先生的脸色才略略和缓了些。望着燕飞扬,很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虽然“应邀”过来。为燕飞扬解了围,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对燕飞扬这种搞法,还是不满意的。身为场面上的大人物,他的思维,其实和高文明这些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燕飞扬这么干,要算是“破坏规则”了。
一次两次的,没事,能摆平。
但次数多了,可就不好说。
总也不能次次都靠他出面来擦屁股吧?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最好乖乖的,别惹事。
燕飞扬微微一笑,说道:“谈不上见义勇为,其实我们就是在青山公园吃饭,凑巧就被联防队和综治办的这些工作人员碰上了,硬要把我们铐过来,我也很无奈。”
并不是谁都可以“教训”燕飞扬的,哪怕是高先生也不行。
除非你能在道理上说服他。
高先生一想也是。
要不是高端非得将他们搞到这收容所来,也不会闹这么一出。归根结底,还是高端那小子平日里太过骄横,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太严重。
他不主动去招惹燕飞扬,也不会被虐成狗。
“放心,这个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高先生点头说道。
众人又再骇然,貌似高先生像是在向燕飞扬“表决心”。
“谢谢高先生。高先生,我还有个请求。”
“嗯,说吧。”
“我希望,以后综治办也好,联防队也好,不要再把何彩两口子当成盲流。他们不是盲流……有关何光辉那个案子,是不是冤枉,相信终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燕飞扬望着高先生,很郑重地说道。
此言一出,连高先生都微微愣怔了一下。何光辉那个案子,前段时间闹得有些沸沸扬扬,他听秘书汇报过,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特别的关注。
这是司法机关的事,无缘无故的,高先生也不想去干涉司法机关的工作。
现在听燕飞扬的意思,这小子竟然想要凭一己之力,为何光辉翻案?
不过高先生随即就冷静下来,笑着说道:“这个没问题,保证以后联防队和综治办都不会把他俩当成盲流了。”
老余连忙在一旁大力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拥护高先生这个决定。
联防队是归他管的,他自然要表个态。
“好,谢谢高先生。”
燕飞扬微笑着,向高先生伸出了手。
高先生虽然是宠着他而来,却没有和他握过手。如今见燕飞扬主动伸手,高先生也就笑着握住了燕飞扬的手掌。
不知不觉间,燕飞扬的三枚手指,就搭在了高先生的脉腕之上。
顺手给他号了个脉。
随即,燕飞扬的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似乎高先生的脉象,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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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回禄之灾
“为什么那么冲动?”
公孙兰望着燕飞扬,轻声问道,秀眉微蹙,颇有几分不悦。
这是在燕飞扬他们上次住过的别墅之内。
高先生赶到收容所,这件事的处理就变得十分低调,再也无人提到犯罪嫌疑人之类的话题,什么持枪劫持人质,也是没人提起了,好像此事压根就没发生过。
公孙兰早已派了车来,将何彩两口子送进了一家招待所,一看就是比较简陋的那种。毫无疑问,公孙兰不想惊吓到这一对可怜的乡下夫妻,如果让他们住进高档大酒店,只怕这个晚上,他们都会失眠。实际上,就算是这种简陋的招待所,对卖艺维生的何彩两口子而言,也已经十分奢侈了。
两年来,他们几乎没有住过什么像样的旅店,多数时候,都是在桥洞之下,汽车站候车室这样的地方将就一晚。一定要住店的话,住的也是最低档的那种大通铺旅店,条件比汽车站候车室也好不到哪里去。
能在正儿八经的招待所住上一晚,好好洗个热水澡,对他们来说,算是难得的享受了。
安置好何彩夫妇,司机又将叶小桐送回了师大夏令营宿舍楼,最后才将燕飞扬送到公孙兰这里。
书房之中,茶香袅袅,公孙兰亲自烹煮了一杯好茶,摆放在燕飞扬面前,略带责怪之意。
燕飞扬就笑,反过来问道:“我想知道的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燕飞扬自己没打。
虽然他很清楚公孙家在益东的势力。
公孙兰双眉微微扬了起来。伸手捋了捋乌黑的秀发,诧异地问道:“不是你安排人打的?”
“不是。”
公孙兰冰雪聪明。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古怪之处,双眼轻轻一眯。低声说道:“有人在监视你?”
燕飞扬轻轻点头,说道:“应该是。不过这些人明显是老手,我只能感觉到有人在关注,但还真找不出来。”
公孙兰更吃惊了:“你找不出来?”
她可是很清楚燕飞扬的本事,“逆知未来”乃是燕飞扬修炼的主神通之一。“追踪术”正是这项神通的副产品。只要有一点线索,燕飞扬就能抽丝剥茧,将要找的东西找出来。
“找不出来。”
燕飞扬很肯定地说道。
公孙兰嘴角轻轻一扯,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端起茶杯来。品了一口,轻声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有点意思了。”
燕飞扬就笑,说道:“孙老师,你不会想要告诉我,我是个大人物吧?”
公孙兰微微一笑,说道:“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分析,你还真有可能是个大人物。至少在一部分人眼里,是这么认为的。”
燕飞扬不说话。
也不怪公孙兰这么怀疑。
那监视他的人。未免也太老手了。想要完全“屏蔽”他的追踪,无非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监视者本身也懂得追踪术,而且功力更在燕飞扬之上。第二个原因,则是有一位大高手。为监视他的人施展了某种“屏蔽”追踪的术法,让燕飞扬的追踪术失灵。
这两个原因,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令人震惊。
这样的手段,绝不至于施展到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来。
结合上次在废弃仓库。梁文绑架萧潇时,李不醉夫妇见到的那两个不知名高手。燕飞扬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只不过,在他自己的潜意识里,他拒绝认定自己是个要紧人物。
误会!
这肯定是一种误会!
我不过是吴山深处的一个普通孩子,凑巧有个懂得多一点的爷爷,交了我一些特别的本事,也不过是希望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增加一些光彩而已。
我不是大人物!
之所以燕飞扬内心深处有这样的潜意识,在于老爷子一再跟他说过的,希望他将来能好好上学,名牌大学毕业之后,好好找个工作,好好娶个媳妇,好好为爷爷生两个曾孙子。
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燕飞扬也一直是这样在勉励自己的,而且规划好了自己将来的人生道路,那就是上首都中医大学,毕业之后当个中医,赚钱,结婚,成家,生孩子,偶尔在术师江湖冒个险,如此而已。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按照他自己的规划在走,没有太大的出格。
如果他有可能是个大人物,那么老爷子就不会给他灌输这样“平凡人生”的概念,而是会教育他,作为一个大人物,要有怎样的休养,怎样的威仪,怎样的本事。
“其实,做个大人物也没什么不好。严格来说,真正的大人物,才会有更多的自由。”
公孙兰微笑说道。
似乎略带几分调侃之意。
但她说的话却并没有错,她自己就是个极好的例子。普通女孩子,哪里能像她这样,想成为卫周一中的老师就成为老师,想要让那些苍蝇臭虫消失,苍蝇臭虫就立马消失。
燕飞扬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他内心深处并不反对成为大人物,他只是讨厌这种云山雾罩,不受自己掌控的情形。
越是强有力的人,越是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态。
“孙老师,你看出萧潇的面相,有什么特别吗?”
稍顷,燕飞扬忽然问出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自从离开七星观之后,燕飞扬又反复看过萧潇的面相,还为她摸过骨,最终却废然而止。他实在难以看出什么特别来。
“萧潇的面相?”
公孙兰反问了一句,神情略显诧异。
“你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吗?”
公孙兰摇摇头,很肯定地说道:“没有发现。挺正常的。怎么,你有所发现?”
燕飞扬双眉蹙了起来。
论术法的造诣。公孙兰是四脉术师,功力比他更加深厚。照理,七星观琨真人和凤逍遥能一眼就看出来的“极贵之相”,公孙兰没理由全无察觉。
到底是琨真人和凤逍遥一起在忽悠他和萧潇,还是说,萧潇的面相真的特别到了极点,以至想要看出她的面相都需要不同寻常的相师。
“五一长假,我们去首都的时候,曾经有人给萧潇相过面,说她是龙瞳凤颈。日角龙颜……不过凤颈重于龙瞳,日月角不完全对称,不是正飞龙相……”
燕飞扬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
“龙瞳凤颈,飞龙在天……”
他话还没说完,公孙兰便吃惊地打断了他。
以公孙兰的身份地位,和她的性子,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如此失态了。
她还不是惊讶于萧潇有这样的极贵之相,这几乎和女帝的命相是一样的。她真正惊讶的是。如果萧潇真是这样的极贵之相,她没有理由毫无所觉。
哪怕是那种隐藏极深的富贵相,以她在相术上的造诣,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出一点端倪。
现在。实际情形却是,不但她看不出一点端倪,燕飞扬也是毫无察觉。
燕飞扬虽然只是三脉相士。但他的相法极其神妙,公孙兰相信。小门派小世家的四脉相师,只怕还比不上燕飞扬的真本事。
首都那位相师。莫非已经突破六脉,臻于大相师的水准?
在这末法时代,六脉以上的大术师,还真如凤毛麟角一般,太罕见了。偶尔有这么一位,必定都是一门一派的镇派力量,轻易见不到的。
“你觉得可信?”
公孙兰反问道。
燕飞扬想了想,才微微颔首,说道:“似乎是可信的。”
无论琨真人还是凤逍遥,都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公孙兰双眉蹙得更紧,沉吟稍顷,才说道:“你看不出来,还情有可原。毕竟你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密切,或许有朝一日,你们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天机遮蔽,也算是比较正常……”
燕飞扬微微点头。
他也是这么分析的,如果萧潇将来注定要成为他的妻子,那么这极富极贵的女帝之相,他看不出来就很好理解了,天机肯定会自动遮蔽他的窥探。
可是,公孙兰为什么也毫无所觉?
“孙老师,莫非你和萧潇之间,也有某种密切的关系,只是现在暂时没有发觉而已?”
燕飞扬迟疑着说道,语气很不确定。
睿智如公孙兰,也被搞糊涂了,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像是喃喃自语般说道:“我和萧潇之间,会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呢?”
如果萧潇注定会成为燕飞扬的妻子,她和燕飞扬妻子之间,关系又怎么密切法?
还真是一笔糊涂账。
燕飞扬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实话说这些天,我都被这个问题搞得脑仁疼。”
公孙兰也笑起来,说道:“想不明白咱就不想了,世界上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真要是一个个去头痛,那长九个脑袋都不够疼的。”
燕飞扬点点头,忽然又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高先生,应该和鼎盛集团关系非浅吧?”
“嗯。”
公孙兰颔首,望向燕飞扬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果然,燕飞扬接下来就说道:“这样的话,可能有些麻烦了……高先生脉象之中,似乎有回禄之灾!”
回禄之灾!
公孙兰的脸色,倏忽间变得极其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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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灸膻中穴
次日上午,进行化学竞赛的实验比赛。
叶小桐有些无精打采。
很明显,她昨晚上没有睡好。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大事之后,小丫头还能睡得着才是怪事了。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三四点才勉强入眠,七点不到又起床了。
眼下不过是强打精神。
燕飞扬见了,双眉微微一蹙,凑过去,低声问道:“昨晚没睡好?”
叶小桐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说没睡好,那不是在怪他了?
叶小桐是真的没有半点要责怪燕飞扬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昨晚上那一战,真的很刺激。别看叶小桐表面是个乖乖女,毕竟只有十七八岁,正是最狂野的年纪,内心深处,都藏着一头猛虎。
叶小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喜欢燕飞扬的程度,她只知道,如果燕飞扬要去杀人,她会帮他磨刀!
“这样不行。”
燕飞扬双眉蹙了起来。
前天笔试的分数已经出来了,和所有人的预计一样,他打了满分。出人意料的是,叶小桐的成绩也非常之好,居然与最高分只有一分之差。
这个成绩,在所有参赛选手之中,位列第三。
以前叶小桐的化学成绩固然不错,但谁都想不到她会在奥林匹克竞赛上打出这样的高分。可见这段时间,她在化学上下的功夫有多深。
如果在实验比赛中也能取得好成绩的话,叶小桐甚至有机会代表益东去参加全国中学生化学奥林匹克竞赛。
那将是莫大的荣耀。
有史以来,益东还从未有过同一所学校的两名学生,一起代表省里参加全国化学奥赛的先例。
至于燕飞扬,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从不怀疑他在实验比赛中也一样能取得好成绩。他本来就是卫周一中乃至整个卫周市的种子选手。
如今叶小桐状态不佳。精神恍惚,只怕会影响到即将开始的比赛。
“跟我来。”
燕飞扬轻轻一拉叶小桐的小手,低声说道,随即快步向一楼的会客室走去。他们待会要进行比赛的实验场地,也在一楼,不过是在另一头。
这当儿。会客室内没人。
忽然被燕飞扬拉近了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的会客室,叶小桐有点小紧张,一颗芳心怦怦乱跳,不知道燕飞扬想要做什么。
说实在的,她不是怕燕飞扬要做什么,她是怕燕飞扬什么都不做。
燕飞扬二话不说,就解开她袖口的扣子,将她的白色衣袖往上卷起。露出莲藕般洁白的手臂来。
“干什么呀?”
叶小桐好奇地问道,乌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又娇又糯。
燕飞扬做的事,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却马上就将她的好奇之心勾了起来。
“给你两个小时,精神振作的时间。”
燕飞扬言简意赅地说道,手腕一翻,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出现在他手里。通常燕飞扬随身都携带着一套银针。当然是简化版的,不是全版。真正完整的一套银针。得用一个大盒子装。
“忍一下,有一点点痛。”
还没等叶小桐回过神来,燕飞扬就已经将闪亮的银针在叶小桐上臂的曲泽穴扎了进去。
叶小桐只觉得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下,禁不住轻轻哼了一声,益发的娇糯,这样娇娇糯糯的呻吟。听在任何男孩子耳里,都会忍不住心旌摇曳。
燕飞扬也不例外。
“飞扬,做什么呀?”
看着洁白的银针在自己手臂上颤悠悠地晃动,叶小桐很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扎一下你的几个穴道。临时刺激一下,把你的潜力激发出来,可以保证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你都精神振作,精力充沛。”
“啊?”
叶小桐觉得太神奇了。
只听说过吃药可以让人短时间内精神振作,精力充沛,没听说用针扎也可以。
传说中的“悬梁刺股”也只是暂时的,没听说刺一下可以管两个小时。当然,真要是把大腿直接给扎一个大窟窿,那就不要说管两个小时,也许两个星期都还在痛着呢。
不过她相信燕飞扬,绝不会无缘无故拿她来开玩笑,扎着好玩。
“放心,能管用。”
燕飞扬笑着说道。
以针灸之法,刺激体内潜能,固然不是正道,但只轻轻刺激一下,管两个小时,那就没什么大碍,对叶小桐身体的损害,微乎其微。
“嗯,你扎吧!”
叶小桐连连点头。
燕飞扬一共在叶小桐身上扎了八针,每一针扎入都又快又准,有时候,叶小桐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银针就已经扎进了身体。
一切都顺利。
叶小桐只觉得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已经变得十分清醒,有些疲惫乏力的身子,也渐渐振作起来。
燕飞扬维持着刚才又准又快的节奏,手腕一翻,拿出了第九枚银针,举手就往叶小桐柔美的****扎去,忽然又猛地怔住了,原本平静的脸颊,倏忽间浮起了两片酡红。
在一贯镇定如恒的燕飞扬脸上忽然看到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很令人吃惊。
“飞扬,怎么啦?”
叶小桐低声问道,满是关心之意。
“不是,那个……”
燕飞扬竟然结巴起来,而且破天荒地将双眼移开去,不敢和叶小桐的目光对视。
自从叶小桐认识燕飞扬以来,这还是从来都不曾碰到过的情形,在叶小桐的印象之中,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环境多么险恶,燕飞扬从来都是镇定自若,泰山崩于眼前都不会眨巴一下眼睛。
现在这是怎么啦?
“飞扬。到底怎么啦?”
“不是,我最后一针,要……要扎膻中穴,嗯哼嗯哼……”
燕飞扬像是忽然得了伤风感冒,咳嗽起来。
叶小桐顿时有点莫名奇妙,要扎哪里。你扎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为什么忽然变得这样二二乎乎的?
“膻中穴是哪里?”
叶小桐随口问了一句。
“胸口……呃,****正中位置……”
燕飞扬继续咳嗽,上呼吸道感染更加严重了。在给叶小桐针灸之前,燕飞扬还是标准的“医生模式”,压根就没往别的方向想。等到最后一针要扎膻中穴的时候,燕医生才忽然意识到,面前这娇娇柔柔。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并不是他的病人,而是他的同学。
叶小桐的双颊,“腾”地变得红彤彤的,娇艳无比,编贝般的牙齿,轻轻咬住了下唇。
“既然,一定。一定要扎,那……那你扎吧……”
稍顷。叶小桐轻轻转过脑袋,也不敢望向燕飞扬了。
偌大的会客室内,气氛忽然变得好尴尬。
燕飞扬还是没有动,额头上却渗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稍顷,才继续结结巴巴地说道:“膻中穴。认穴要准……你,这个,搁着好几层衣服,不好判断准确的位置……”
以燕飞扬在针灸上的造诣,只要病人是光着身子的。他认穴几乎不用经过脑子,人体三百六十一处穴道,绝对的一扎一个准。
关键是,叶小桐现在不但没有光着身子,膻中穴的位置上,还覆盖着好几层布料。
就这么靠猜测下针,强如燕飞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这胸口的位置入针,还真不能随便,必须认准了才能进针,随便乱扎一个地方,没有效果倒在其次,很容易扎出问题来。
“那……那你看准了扎……”
叶小桐的声音,变得比蚊子叫还要细小,燕飞扬的听力稍弱一点,还真就听不到。
“你扎吧!”
见燕飞扬迟迟没动手,叶小桐又低声说道。
燕飞扬扭过头来,忽然惊讶地发现,叶小桐胸口原本扣得紧紧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精致的白色蕾丝边文胸。
叶小桐外貌娇柔,看上去身子骨很娇弱,很容易给人造成娇小玲珑的感觉,实际上****规模并不小,资本很足。精巧的文胸之下,一大片晶莹的肌肤清晰可见,白腻腻的,令人一见之下,便眼花缭乱。
燕飞扬额头上冒出的汗水越来越多。
叶小桐偏过脑袋,不敢正眼看他,双颊殷红,如同下一刻,鲜血就会滴落下来。
燕飞扬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来,砰砰的心跳,顿时就被压了下去,双眼目光炯炯,盯住了叶小桐胸口两团高耸之中深幽的谷底,手腕抬了起来,银针轻轻靠了过去。
尽管燕飞扬已经很小心,当他的手掌碰到一团柔软的高耸之时,一张脸还是忍不住瞬间涨得通红,手腕也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叶小桐急忙紧紧咬住了下唇,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娇慵刻骨。
燕飞扬额头的汗水都流成了小溪。
这可不是在医院的病房,也不是在叶小桐的闺房,这是在宿舍楼会客室,参加今天比赛的同学都已汇齐,老师们也来了不少,还有师大化学系的教授,省化学协会的研究员们,不知有多少。
只要有人“啪”一声推门进来,看到这般情形,燕飞扬就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马上就要比赛,你小子躲在这里,把手搁人家姑娘胸口上,是几个意思?
下一刻,燕飞扬一甩头,手腕一抬,一针就扎了进去。
“咯吱——”
就在此时,会客室的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燕飞扬和叶小桐都愣住了,呆呆地望向门口,甚至都忘了要分开几步。
进来的是公孙兰,见到这一幕,不由得也略略愣怔了一下,诧异地问道:“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燕飞扬轻轻舒了口气,手腕一抖,将银针抽了出来,说道:“小桐昨晚没睡好,精神不佳,我给她扎几个穴位,让她能保持两个小时的精神振作。”
还好进来的是公孙兰。
她刚好是所有老师之中,唯一能够解释得清楚的。
叶小桐手忙脚乱地扣起了衬衣的扣子,别过脸去,压根就不敢和孙老师对视。
羞死人了。
公孙兰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这会客室下针,还“袒胸露乳”的,这俩小屁孩胆子也真够肥的。
“现在针扎完了吗?”
公孙兰忍住笑,问道。
“刚好扎完!”
“那好,赶紧过去吧,比赛就好开始了。”
“好。”
燕飞扬收起银针,就往外走,神态已然恢复了正常。
毕竟他的心理素质不一般。
叶小桐却脸红红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没有了丝毫力气,软手软脚的,都走不动道了。实在刚才那一下,惊吓过甚。
她一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将激荡的心神镇定下去,慢慢站直了身子,一步步往外走。
公孙兰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道:“别担心,好好考,一定要考出好成绩。到时候还能去首都参加比赛呢。”
“嗯……”
叶小桐脸红红的,声如蚊呐,只觉得早已经离体而去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未完待续。)
第200章 帮个忙
实验比赛结束之后,夏令营并没有结束。
要等比赛结果公布,再举办一个颁奖仪式,现场宣布由哪几位同学代表益东参加今年下半年在首都举办的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化学竞赛。
至于代表队的领队老师和助手,却不会现场宣布,这个还需要多方面进行协调。
比赛一结束,公孙兰就亲自驾车,接走了燕飞扬。
不过叶小桐也并没有被晾在一边,杜鹃开了车,拉着叶小桐一起去逛街。
逛街毕竟是所有女人的最爱,叶小桐也不例外。虽然她很想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和燕飞扬待在一起,将夏令营的这几天时间利用到极致,但她也很清楚,那不现实。
燕飞扬那么能耐的男人,总是会有忙不完的事情,有不知多少女孩子心中暗恋他,任何想要“独霸”他的愿望,都是注定要落空的。
下午有杜鹃陪着逛街,总比将她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宿舍里要好得多了。
况且杜鹃为人直爽大气,是女汉子性格,叶小桐也不忍心破坏她兴高采烈的情绪,两个女孩子倒也逛得兴致盎然。
公孙兰和燕飞扬的旅程,就没有那么轻松愉快了。
一上车,燕飞扬就感受到,车上的气氛有些不正常。公孙兰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那么平静柔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令人见而忘俗。
不过燕飞扬可以感觉到,公孙兰有话要跟他说。
“我遇到麻烦了。”
果然,车子刚刚驶出益东师大,公孙兰就开口了。
燕飞扬微微一惊:“什么麻烦?”
尽管他知道不少术师江湖的事,但细论起来,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一个局外人,暂时没有真正参与到江湖中去,为纳兰寿治病那一回也不算。那是一次纯粹的治疗,纳兰寿可以等同于一个寻常病人。
就好像他现在和公孙兰之间,也算是半师半友的关系,但这还只是私人关系。他和整个公孙家乃至公孙家代表的那个门派。都没有什么牵扯。
故而他对术师江湖的认识,并不特别深入。在他想来,在益东的地盘上,公孙家就等同于无敌的存在,身为公孙家大小姐的公孙兰,遇到什么麻烦是她解决不了的?
“严格来说,是鼎盛集团遇到了麻烦。鼎盛集团是我们公孙家的企业,丁墨山是我堂姐夫。”
公孙兰还是娓娓道来,不徐不疾。就好像在跟燕飞扬讲一个故事。
“你可能也知道,现阶段,要把生意做大,场面上的靠山,是很要紧的。”
“高先生?”
燕飞扬轻声反问道。
“对。”
公孙兰点头。
燕飞扬已经完全明白了公孙兰所谓的麻烦,不过他显然没太把这个事放在心上,毕竟他不是公孙家的人,不知道高先生对整个公孙家的重要性。
“公孙家在场面上不止一个代言人吧?”
“是不止一个。但这个最重要。你不大了解目前整个益东场面上的构架,他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他出了问题。整个多米诺骨牌都可能垮下去。唐门,常家,还有燕家,现在可都是对我们虎视眈眈。说不定这一回,就是有人在幕后推手,刻意针对我们公孙家来的。”
公孙兰的双眉。终于蹙了起来。
这个事情,还真由不得她不疑神疑鬼。
身为一个相师,到目前为止,她都没看出来高先生的面相有什么问题,还和以前一样。四平八稳。当然,没有细看,也没有摸骨。内相骨相和外相略有区别,外相看不出问题,或许骨相已经显露出端倪,内相就更有可能早就出了问题。
不过,这么大的麻烦,外相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实在是很古怪。
公孙兰怀疑,是有极高明的相师,针对高先生出手,为了麻痹他们,刻意遮蔽了天机,等到最后的致命一击发动之时,让他们连挽救都来不及设法。
现在,最先发现情形不对的,反倒是高先生自己。
在场面上爬到今天的高位,高先生的敏感性,毋庸置疑。
真要是有人刻意针对公孙家出手,那么高先生很可能只是个开始,先扳倒了高先生,打乱公孙家的阵脚,再击垮鼎盛集团,让公孙家失去最大的财源。公孙家就会迅速衰弱下去,再一步步蚕食公孙家的地盘就容易得多了。
对手倒不见得真要彻底击败公孙家,但到那时候,恐怕公孙家就将不得不选择与他们合作,不得不充任其他门派世家的跟班小弟。
以公孙兰的傲气,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当初,老爷子想要将她许配给常不悔,就是想要引常家为强援,两家相互护持,保住公孙家这最后一块立足之地,在风波诡异的术师江湖中,继续生存下去。等待公孙家下一位天才人物的诞生,引领公孙家走向至高的辉煌。
就好像多年前,公孙家本已衰弱到了极点,几乎就要被打入下等门派之流。幸好老爷子横空出世,一路横扫,击败了无数强仇大敌,将一些虎视眈眈的门派打得灰头土脸,才挽狂澜于即倒,保住了公孙家中八门的一席之地,并且保住了这最后的“大本营”。
谁知风水轮流转,如今老爷子衰老不堪,公孙家后继乏人,立即又被人惦记上了。
果真如此,以公孙兰的骄傲,她只会死磕到底。
当真顶不住的时候,这个看上去娇柔文弱的仙子般美女,说不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燕飞扬固然不是公孙家的人,也还没有完全体会到江湖险恶,不过他依旧看到了公孙兰镇静外表下的焦虑,当即说道:“孙老师,情况也不一定会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我们还是要先弄清楚高先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公孙兰今天亲自开车接他,目的就是要和他一起去弄清楚高先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燕飞扬主动说出来。公孙兰却没有马上接受,而是沉吟着说道:“燕飞扬,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并不是你帮我一个忙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有人针对我们公孙家出手,你一旦掺和进来。就等于和我们公孙家站在了一起,那些人也会将你当成敌人来对待。”
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们一起扛?
我和你的交情,有没有达到这样的深度?
“我知道。”
燕飞扬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三个字,身子就轻轻往后一靠,双眼微眯起来,开始闭目养神。
应该怎么处事,燕飞扬心里有一杆称。
如果说,在此之前,燕飞扬和公孙兰之间。还算不上是朋友,那么昨晚上,高先生亲自赶到收容所,燕飞扬就已经认定了公孙兰这个朋友。
也许,昨晚上那个事,高先生亲自出马,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了,只要他打个电话。或者他的秘书露个面,事情一样能处理得很干净利落。但高先生偏偏就亲自出马了。这代表的,其实就是公孙兰的态度。
只要燕飞扬遇到了麻烦,公孙兰不介意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最强的底牌打出来。
人家公孙大小姐能这么够朋友,燕飞扬还有什么说的?
公孙兰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也没有再说什么,专心开车。
她很骄傲。燕飞扬也同样骄傲。
彼此打交道的时间虽然不长,却都很了解对方的性格。
车子直接驶进别墅,早已有保姆煮好了饭菜。
菜式比较简单,三菜一汤,两个肉菜一个蔬菜。肉菜没什么花俏。很扎实,一碗喷香的红烧肉,暗红色的颜色,让人一看之下,就食指大动。另一碗则是酱牛肉,大大的一盘,洒了点香菜和葱花做点缀。
蔬菜是水煮菜心。
素就全素,荤就全荤,倒也爽快。
“来,坐……”
公孙兰笑着招呼燕飞扬入座。
燕飞扬也不客气,和公孙兰对面而坐。
保姆大嫂为他俩打了米饭。
仔细看的话,保姆大嫂的衣着打扮颇为讲究,完全不是那种普通人家保姆的衣着,一举一动都像是受过专业的训练,显得很有教养。
盛好了米饭,就远远退开。
“下午约了高先生和天叔一起钓鱼,酒就不陪你喝了,咱们吃完饭就去水库,好吗?”
公孙兰微笑着说道,语气温柔,带着征询之意。
垂手站在一边的保姆,差点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得到大小姐的吩咐,说是要在别墅接待一个客人,保姆就一直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能够获得这样的殊礼。
这么多年来,大小姐很少在别墅待客。
一般能获得邀请的,都是在这益东地面上跺一脚地动山摇的大人物。
谁知跟着大小姐一起进门的,却是这么一位稚气未消的半大男孩,看样子,绝对是个学生,肯定还没走入社会。
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的公子,谁知大小姐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保姆的印象之中,不管多大的事,到了大小姐这里,都是一言而决,杀伐果断。什么时候,大小姐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了。
听听,大小姐说的是“陪你喝酒”!
这面子也太大了点!
整个益东,除非是高先生本人,大小姐才会跟他这么客气一句,如果是他儿子,恐怕连陪着大小姐坐在这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这小伙子到底是谁啊?
难道,是大小姐的男朋友?
保姆忽然很八卦地想。
不过随即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强迫自己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开去。
可不能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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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瞧不上
石坝水库,位于元平市西郊,从前是元平市的水源地。现在水源地已经另有他处,石坝水库就被开发成了休闲度假的去处。
两年前,刚刚开始实行五一和十一小长假模式,石坝水库的休闲度假设施,也才刚刚开始发展,还很不完善。不过风和日丽的时候,来这里钓鱼的钓友,倒是不在少数。
公孙兰驾着车,开到了石坝水库旁的垂钓区。
这是石坝水库最适宜钓鱼的地方,也修建了完善的服务设施,然而却不对外开放。这里只接待省里市里和元西区的领导,甚至元平市其他区县的领导想到这里来钓鱼,都得事先透过元西区领导打招呼。
石坝水库是直属市里管辖的,不过却在元西区的地盘上,得给地头蛇几分脸面。
今儿不是星期六星期天,也不是假日,垂钓区比较冷清,钓友不多。仅有的一些,都寥寥地分散在各处,相隔很远,彼此之间,互不影响。
公孙兰领着燕飞扬向偏僻之处走去。
以高先生现在的处境,上班时间到这里来钓鱼,还是低调点好。万一被人看到,传扬出去,影响不好。倘若搁在平时,高先生自然毫不在乎,眼下却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高先生,公孙二娘并排坐在一起,一人一枚钓竿,下在碧波之中,浮子随着徐来的清风,轻轻晃动,杨柳树下,清凉宜人,正是垂钓的好天气。
不过看上去。这两位的心情都不大好,只是沉着脸。谁都不说话。
尤其是高先生,眼神空洞。看上去他是望向前方,实际上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公孙兰和燕飞扬的靠近,毫无察觉。
只有公孙二娘回过头看了一下,双眼微微眯缝,目光在燕飞扬脸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公孙兰说要带一个人来和高先生见面,公孙二娘猜到很可能是一位相师。应该是公孙兰认识的其他门派的上品相师。谁知这会,与公孙兰并肩而至的,却是这么一个年轻伢子,稚嫩得水灵灵的。
这样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就算他是万年难遇的奇才,能有多高的修为?
往高里算,充其量也是个三脉术士,这还是极其罕见了。正常情况下,这种年纪的年轻人。多数都还在修炼一脉,踏进二脉境界就算是天赋不错了。至于二十岁不到的三脉术士,那是绝对的天才。
三脉相士,那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公孙兰本身是四脉相师。他们公孙家,还有一位五脉相师。他们尚且在高先生身上看不出端倪,就算是再天才的三脉相士。能起什么作用?
不过公孙二娘并没有将这个疑问说出口来,她相信。公孙兰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这么多年来。公孙兰在老爷子的亲自教导之下,处理族内大事有条不紊,很少见她做过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否则,纵算她是老爷子唯一的亲孙女,这么大一个家族,也轮不到她这么年轻的姑娘来当家作主。
公孙二娘在关注燕飞扬,燕飞扬却并没有关注她,甚至也没有关注高先生,略略向公孙二娘点头示意,眼神便直扫过去,落在了十余米之外,一名孤独垂钓的中年男子身上。
这名中年男子从侧面看,年纪并不太大,大约是四十几岁的样子,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大部分,满头白发之中,偶尔可见几缕青丝,和他四十几岁的容颜,不大般配。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因为用脑过度所致。
燕飞扬之所以关注他,是由于此人身上透出的气息,燕飞扬十分熟悉,乃是相师的天机之力。而这位中年男子,给他的威压,比公孙兰更甚。
无疑,这是一位五脉相师。
正在这时候,那安然垂钓的中年男子忽然转过头来,盯住了燕飞扬,目中精光四射。
燕飞扬立即微微躬身,抱拳行礼,恭声说道:“见过前辈。”
毫无疑问,这位就是公孙天。
在前来石坝水库之前,公孙兰就跟他讲过,此番请出了他们公孙家唯一的一位五脉相师,共同参详高先生的情形。
这位五脉相师,名唤公孙天,论远近亲疏,已经算是公孙家的旁支别系,血缘关系很淡薄了。因为这一支出了一位五脉相师,这才令得地位大增,被特邀整个分支都住进了元平市,赫然接近了公孙家的权力核心。
以公孙家的实力,五脉术师还有几位,但五脉相师仅此一位。
每一位五脉术师,都是家族核心要大力拉拢的对象。
目前的江湖,术师以四脉居多,更多的则是三脉以下的术士。五脉以上的术师,已经算得十分少见,乃是各门各派终端力量,骨干中坚。至于六脉大术师,更是凤毛麟角,不要说下五门一个都难以找得出来,纵算在中八门,也不是每个门派每个世家都有六脉大术师坐镇的。
公孙家就没有。
当然,老爷子是个例外。
多年前,气吞万里公孙霸就已臻于六脉圆满的境界。是不是终于突破到了七脉大术师的境界,不得而知。老爷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亲自和人交过手了。
也没人会去试探。
不管当年的公孙霸是何等的威风显赫,何等的气吞山河,他都已经老了,终将和他们的那个时代,一起落幕。
如今的术师江湖,已经不是他们的天下。
就让他们成为一个永恒的符号吧!
对燕飞扬的礼敬,公孙天毫无反应,随即又扭过头去,专著地盯着水面的浮子,一言不发。
公孙兰就有点尴尬。
这位族叔的脾气,就是这样古怪,对谁都如此模样,连高先生都不怎么放在他的眼里。
“天叔不喜欢说话,就是这种惜字如金的性格。”
公孙兰低声向燕飞扬解释了一句。
这倒不仅仅因为燕飞扬是她请来的客人,还因为昨天晚上在别墅的时候,燕飞扬明白跟她说了,高先生脉象不妥,近期内恐有回禄之灾。
事实证明,燕飞扬的判断非常准确。
她和公孙天的等阶,都在燕飞扬之上,一个四脉术师一个五脉术师,却偏偏就是燕飞扬这年纪轻轻的三脉术士,和高先生第一次见面,就察觉有异。
这绝对不是侥幸,也不是巧合。
唯一的解释就是,燕飞扬的相术,有极其独特,与众不同的地方。
“恐怕天叔不是不喜欢说话,是瞧不上我吧?”
燕飞扬笑了笑,淡淡说道,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公孙兰一愣,没想到燕飞扬如此不客气。
公孙天目光依旧看着水面的浮子,冷冷说道:“想要人家看得起,拿出点真本事来。”
燕飞扬也不生气,依旧以很平淡地语气说道:“既然如此,那请教天叔,高先生的回禄之灾,到底是何种原因引起的?”
本来他是称呼公孙天为“前辈”的,毕竟如今是新社会,前辈这样的尊称,太罕见了。还是随着公孙兰,称呼他一声天叔好了。
反正名字也就是一个符合而已。
“我不知道。”
公孙天回答,更加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如果你也不知道,那我还是瞧不上你。你把原因搞清楚了,我自然就高看你一眼,哪怕和你平辈论交都没关系。”
这个话讲得似乎有点蛮不讲理,细细一品,却也并非全然如此。
想要人家看得起,本来就是要靠本事的,不是靠无知。
回禄之灾!
现在大家都知道高先生情况不妙,短时间内就有回禄之灾。连高先生自己都明白。然而要化解这危机,首先就要搞清楚原因。搞不清楚原因,哪怕请来一位六脉大相师,也是白搭。
燕飞扬沉吟起来,缓缓说道:“命相改变,无非五个原因,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祖德五阴功。总是要从这五个方面去寻找原因。”
公孙天哼了一声,再不说话,连眼睛都不向这边看。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祖德五阴功!
凡是相师,谁不知道?
关键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知道是这五个原因中的哪一个原因,影响到了高先生的命相改变,甚至连公孙兰等人都没有丝毫预警,纵算是眼下,高先生的面相也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危险可言。
燕飞扬说高先生有回禄之灾,也是通过脉象才察觉出来的。
燕飞扬二话不说,就向高先生那边走过去,顺手搬了个椅子,就坐在高先生身边。
高先生终于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公孙兰亲自打电话过来,请自己亲自出马去收容所为这个少年“了难”,果然是有原因的。
今儿公孙兰约他到这里来钓鱼,他也知道是为什么,据说是要请厉害相师,重新给他推演一下命理。
问题是,难道这少年人居然就是公孙兰请来的厉害相师?
这也未免太不靠谱了吧!
燕飞扬却不去理会他的惊讶,在高先生身边一落座,便即伸出手,扣住了高先生的脉门,就这样直接给高先生号起脉来。
似乎压根就没有顾忌到高先生的身份地位。
高先生眼中精光一闪,最终还是没有阻止燕飞扬的动作,任由脉腕给他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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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往往在这要紧关头,就容易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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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正将军相
公孙二娘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站到了高先生的身后,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实际早已凝神屏息,全神戒备,只要燕飞扬一有异动,就会毫不迟疑对燕飞扬出手。
不仅仅因为高先生和鼎盛集团的密切关系,也因为高先生和她的私人关系。
公孙兰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站在公孙二娘旁边。她知道这位堂姐执拗的性格,单纯凭言辞是根本无法阻止她的,如果她执意要向燕飞扬出手,唯一能够阻止她的,只能是拳脚。
对这一切,燕飞扬理都不理,只是全心给高先生号脉。
那边厢,公孙天也走了过来,在三四米外站定了身子,脸色平淡,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燕飞扬就好像石化了一般,也不知多久过去,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最先顶不住的,反倒是高先生自己,禁不住笑道:“小伙子,你是睡着了吧?”
“没有。”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宛如老僧入定般的燕飞扬,忽然开口说道。
高先生不由得莞尔。
这个年轻的学生伢子,还真有点意思,既没有对他的问话不理不睬,也没有挖空心思以标新立异的言语来答复,而是最中规中矩,最没滋没味的这样两个字。
却让高先生一下子就对他的观感起了很大的变化。
他喜欢这种沉稳的性格。
年轻人,这样沉稳的不多见了。
终于,燕飞扬放开了他的脉腕。却并未放开他的手,而是顺着他的胳膊。捏了上去。不止是捏,有时还会用食指中指和拇指丈量距离。
高先生看得莫名奇妙。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要说号脉,高先生还可以当作是中医看病的手法,这捏来摸去的,还量量长短,是何用意?
不过高先生身居高位多年,早已养成了宠辱不惊的性子,当下不动声色,且由得他去,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公孙兰和公孙天等人。自然知道燕飞扬是在给高先生摸骨。
摸骨是相术的一种,但并不是每一个相师都懂得摸骨。
摸骨相命对相师天赋的要求极高,公孙天虽然是五脉相师,但在摸骨术方面的造诣,却并不值得夸耀。他平日里,也并没有将功夫下在摸骨术上。
公孙兰的摸骨术要比公孙天精通一些,但她主修的相术也不是以摸骨称骨为主。
足足一盏茶功夫过去,燕飞扬才终于停止了动作,缓缓站直了身子。双眉紧蹙,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直到燕飞扬的手离开高先生的身体,公孙二娘全身戒备的神态才略有松懈。
高先生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尽管他是背对着公孙二娘。看不到二娘的神态,但公孙二娘的紧张戒备,他却能感应得到。这个女人。虽然不喜欢说话,但对他的那份心意。他完全可以感受。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真正最在乎自己的。
不在乎自己的权势。也不在乎自己的金钱,就是单纯在乎自己这个人。
这是一种很纯粹的感情。
难得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燕飞扬脸上。
稍顷,燕飞扬沉吟着说道:“高先生脉象之中的回禄之灾,是确定无疑了,时间也已经很紧迫,就在最近这一两个月,可能就会见分晓。”
没有人说话。
不用燕飞扬说,大家也知道,这几乎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了。
现在大家需要的,是解救之法。
燕飞扬继续说道:“从高先生的骨相来看,这种变化十分突兀,几乎是突然之间发生的。高先生是正将军骨相。这种骨相算不得极贵,只能算是大贵之相。不过,正将军骨相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稳定,很难被外力所改变。只要不做太伤天害理的事,很难有别的原因削减正将军骨相的福禄……”
“那为什么现在会有回禄之灾?”
公孙兰禁不住问道。
摸骨术虽然不是她的主修方向,却也知道所谓正将军骨相的特点,知道燕飞扬说得没错。高先生早年就显露出棱角峥嵘,算得少年早发,一路向上,顺畅异常,很少遇到什么大的挫折。这正是得力于他的正将军骨相。
如果是偏一点的将军骨,恐怕还没有这么一帆风顺。
燕飞扬蹙眉说道:“一般来说,能强力影响到正将军相气运的变数并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风水方面,起了大的变化。”
“风水方面没有变化。”
一直在旁听的公孙天忽然开了口,淡淡说道。
燕飞扬便望了过去。
公孙天冷哼一声,说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昨天我就已经去过他的办公室,也去过他住的别墅,没什么问题。”
不等燕飞扬开口,高先生就很诧异地问道:“你去过我的办公室?还去过我家里?怎么没人跟我汇报这个事?”
听得出来,高先生颇有些不悦。
他和鼎盛集团关系密切是事实,也隐隐知道鼎盛集团背后的这个公孙家,很不简单,似乎有些非常神秘的手段。但这并不表示,公孙家的人,可以在不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私自进入他的别墅和办公室。
这个先例一开,那还了得?
公孙兰脸上就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公孙天却脸沉如水,冷冷说道:“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得着向谁汇报?”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不明所以,高先生却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双眉猛地一扬,说道:“你是说,你私自去的,他们都不知道?”
“当然。你觉得你那些人能发现我么?”
公孙天颇有点不屑。
一位五脉术师,而且还是五脉相师,确实是有资格牛皮哄哄的,在整个术师江湖,这种等阶的术师都不多见。不是家族出了大事,公孙天这会还一个人在闭关苦修呢,谁敢轻易打扰他?
他说这话,也不算吹牛,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无论他想去高先生的别墅还是去高先生的办公室看看,那些警卫人员,确实很难发现他,更不用说阻拦了。
高先生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闷哼了一声。
公孙二娘便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天叔只是去看看,也是为了你好。他性格就是这样。”
说来也怪,眼看高先生已经十分不悦,被公孙二娘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就说得没了脾气,脸上的不悦也渐渐隐敛不见,变得神色如常。
这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燕飞扬望着公孙天,缓缓说道:“天叔,你看的是阳宅风水。阴宅风水呢?”
“阴宅风水?”
公孙天吃了一惊,显然他没有往这个方面考虑。
“你是说,他的祖坟出了问题?”
“有这个可能!”
燕飞扬点点头,神色凝重。
“不可能!”
这回开口的,却是高先生自己。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谈话都是围绕着他展开的,而他自己,却偏偏插不进话去,就好像这个事与他无关似的,他变成了路人甲,或者说,干脆变成了一个展览品,任由别人品头论足,自己却没有发言权。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我没有祖坟!”
高先生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大伙的眉头,同时蹙了起来。
公孙兰忍不住问道:“高先生,没有祖坟是什么意思?”
“我父母都是工作人员,他们前些年过世之后,都是火葬。骨灰就葬在公墓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过,公墓也没有什么大动作。”
高先生的解释言简意赅,却非常有力。
这样的情形,说他没有祖坟,也能解释得通。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高先生,风水堪舆有句话,叫‘生者命从葬者定’。像你这种大富大贵的命相,所谓祖坟,可以上溯三代。你的父母,祖父母下葬的地方,祖坟风水都会影响到你。”
高先生哼了一声,说道:“这更加扯了。我父母都是逃荒来的,祖籍并不是益东。我爷爷奶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你说他们埋葬的地方,风水好坏会影响到我?简直就是开玩笑!”
燕飞扬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问道:“那高先生的祖籍,是哪里?”
“中原。中原省。”
“四二年的时候,中原******,爷爷奶奶饿死了,我爸我妈一路逃荒逃到益东,在这里安定下来。他们的骨灰,现在在公墓。我爷爷奶奶,我都没见过,谁知道他们埋在哪里?”
高先生说道,看着燕飞扬,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你个小江湖骗子,露陷了吧?
要是换一个人,只怕还真给你蒙住了。
高先生久历风雨,大风大浪都见得多了,又怎会轻易上当?
和先头的王局长,齐大同等人一样,高先生不是不相信风水堪舆,命理相学,他只是不相信燕飞扬。实在太年轻了,让人很难将这么个稚嫩的学生和神秘的玄学联系在一起。
难道这小屁孩,还是易学大师不成?
但接下来燕飞扬的一句话,却将高先生嘴角这一丝戏谑彻底给堵了回去。
“高先生,你不知道你爷爷奶奶埋在哪里,不代表着他们没有被埋葬。也不代表着你没有祖坟。”
“如果,你的祖坟风水出了问题,就会直接影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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