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七星混一
夜幕降临。
燕飞扬和李无归回到了一中校园。
不过他们没有去教室,而是径直去了公孙兰的单身宿舍。
回到学校的公孙兰,也变回了温柔娇媚的模样,白衬衣,蓝底白花的及膝长裙,水晶凉鞋,披肩长发,打扮得一丝不苟,安安静静坐在藤椅里看书。
房门是虚掩的,没锁。
到学校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老师和校工之中,公孙兰并未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主要还是因为她太过孤傲,一般人怕碰钉子,压根就不敢接近她。
这正是公孙兰想要的效果。
她到这里,本就不是为了交朋友来的。
燕飞扬和李无归推门进去,公孙兰便微笑着起身,说道:“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李无归笑道:“收获一堆小圆镜。”
说着,就打开随身背着的旅行袋,将那一堆大大小小的圆镜掏了出来,堆在公孙兰面前。
公孙兰径直将小圆镜翻过来,仔细察看着背面的血色符咒,双眉微蹙,伸出青葱般的纤长手指,凌空描着这符咒的笔顺,良久,问道:“都是在老齐家院子里找到的?”
“嗯。”
燕飞扬微微颔首。
“怎么排列分布的?”
燕飞扬脚下一动,就在公孙兰的宿舍里走动起来,每一步踏出的方位都古怪。这间小小的单人宿舍,自然远不如老齐的别墅院子那么大,但燕飞扬走的方位却是丝毫不差。
公孙兰全神贯注。看得极其认真。
“这最后一面,实在屋顶。遮阳镜!”
燕飞扬走完六个方位,站在了中央位置。对公孙兰说道。
“天一道,七星混一阵。”
公孙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燕飞扬和李无归对视一眼,天一道他们听说过,下五门排第三,较之聂家的排名更低,七星混一阵他们也听说过,并不是天一道的独门传承,严格来说。七星混一阵是上三门天风门的传承。
天风门,是以凤家为主的超级大门派。
当年号称江湖第一的“直上云霄九天凤”,就是出自凤家,也是天风门的太上护法。
据说,这位天下无敌的凤九天凤老爷子,当年就是和燕家家主燕如龙邀约决斗,不久之后便驾鹤西去,而燕如龙也从此在江湖中消失无踪。
燕飞扬甚至很精通天风门七星混一阵的布置,却愣是没有看出来。这也是七星混一阵。
公孙兰看他一眼,微笑说道:“天一道的七星混一阵,是偷来的。据说多年前,天一道出了一位杰出的天才。和凤家家主打赌获胜,凤家家主允许他偷一样东西,他偷走的就是七星混一阵的秘笈。不过他偷走的不是真正的七星混一**。而是凤家家主自己攥写的一本秘笈,其中包含了几种他自己研究的七星混一阵的变化……后来。就成了天一道的传承。”
燕飞扬双眼一亮,这个故事。他倒是没听说过。
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公孙兰笑着说道:“这本就是密而不传的,凤家不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天一道得了便宜,也不会再卖乖,还不如闷声大发财。万一惹得凤家火起来,他们就麻烦大了……我也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才看过有关此事的记载。听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凤家和天一道在内,江湖上不会超过十个。”
果然不愧号称“知书”,这智者之名,可不是白来的。
李无归笑道:“现在超过十个了吧?”
公孙兰轻轻一笑,说道:“都多少年的事了,就算传扬出去,也不丢凤家的面子。况且后来,天一道也为凤家办了不少事。”
很多事,在当时是天大的秘密,过得二三十年,最多也就算是个轶闻。
燕飞扬说道:“这么说,天一道也想插手吴山金矿的开采?”
“不会是天一道。”
公孙兰很肯定地说道。
燕飞扬微微蹙眉,说道:“是吗?开采金矿,下五门不在禁止之类吧?”
江湖上对下五门的限制,只是不允许他们发展世俗势力,不能像其他门派一样,独霸一方。但采挖金矿,不过是聚财而已,不坏规矩。
公孙兰看她一眼,淡然说道:“和江湖禁令无关,他们要到益东来挖金子,总也得和我们公孙家打个招呼才是。”
燕飞扬和李无归顿时恍然。
这个规矩,比江湖禁令还要严格。
实际上,随着时代的发展,所谓江湖禁令,已经越来越没人当回事了。比如聂家,假使一定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只要不妨碍到其他门派,基本上不会有人当真来禁止他们的。
现如今,大家一切向钱看,这些打打杀杀的事,都不大乐意干了。
没好处嘛!
然而,益东是公孙家的地盘,想要到这里淘金,肯定要先和公孙家打招呼,得到同意才行。
当然,现在的架势是,很多没打招呼的也来了。
但这些没打招呼的一般分两种,第一种不是江湖人,压根就不知道公孙家的存在,是按照正规途径进来掘金的,在不损害公孙家利益的前提下,公孙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益东那么大,并不是所有钱都能被一家赚干净的。第二种就是压根就不把公孙家放在眼里的。
这第二种在江湖上的势力,远在公孙家之上,公孙家就算知道,多数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些庞然大物的。
很显然,这种连公孙家都忌惮非常的庞然大物,不包括天一道在内。
公孙家尽管在江湖中实力不强,但对下五门的几个门派,那还是有着很明显优势的。
因为长期的打压,下五门其实更多的是五种江湖传承,并非同气连枝的一家人。许多下五门弟子出师之后,要么跑单帮,要么投身入豪门巨宅,谋个前程。
“孙老师,虽然这个七星混一阵我们是给他拿掉了,不过根子还在……”
燕飞扬说道。
公孙兰看他一眼,缓缓说道:“你确定这个事情你要管到底吗?”
对方既然出到了这样的手段,几乎可以说是势在必得了,而且,能够让天一道高手出马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势力,必然也是江湖中人。
这件事,燕飞扬本身并没有利益纠葛,严格来说,他和萧潇甚至都只是同学关系,连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都算不上。为了这个理由,直接往死里得罪同道中人,似乎很值得考虑考虑后果。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我答应了萧叔叔,要帮他拿到吴山金矿的开采权。再说,这个事就算我能置身事外,公孙家也不能置身事外吧?”
这些人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在卫周玩弄这样的手段,就算公孙家权衡利弊,最终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过程却是省略不了的,而且总还要对方表示出一点“诚意”才行。不然,就算是再强大的势力,公孙家也不能就此一声不吭。
在江湖上立足,没有点血性,显然也是不行的。
公孙兰便轻轻一笑,说道:“这么说,两位兄台还是在帮着我们公孙家出头了?小女子不胜感激。”
带着点戏谑之意。
燕飞扬也笑起来,抱拳说道:“大小姐谬赞,不敢当!”
这么开一两句玩笑,彼此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变得更加亲密了些。
公孙兰随即收敛笑容,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知难而退吧!”
燕飞扬和李无归一起点头。
“把门关上。”
公孙兰低低吩咐了一声。
李无归不声不响地过去将房门落锁。
公孙兰手腕轻轻一抖,一面小圆镜飞射而出,落在了地板上。宿舍的地板是**的水泥地,奇怪的是,小圆镜居然并没有“吧嗒”一声摔得粉碎,而是无声无息地停在那里,仿佛摔在了一团泥巴之上。
燕飞扬和李无归都悚然动容。
这手腕上的巧劲,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
他们一直都在用大斧头刻木雕,其实练的也是个手腕的巧劲。但很显然,公孙兰的修为更在他们之上。他们勉强也能做到这样,却绝对难以如此举重若轻。
很快,第二面小圆镜也飞射而出,落在了另一个方位上。
片刻间,六面小圆镜都已在屋子中摆放整齐,公孙兰手里拿着最大的那面小圆镜,沉吟起来,稍顷,终于将圆镜安置在中间偏左的位置。
燕飞扬虽然不认识这个阵法,但公孙兰出手的方位很熟悉,无疑是七星混一阵的另一个变种。而他修习的,乃是最正宗的七星混一大阵。
据爷爷说,就算是眼下凤家传承的七星混一阵,也没有他修习的那么正宗。
燕飞扬迄今都还记得爷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那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傲然之气。
天一道那人和公孙兰眼下布置的两个七星混一阵,固然他都没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变种的七星混一阵,论威力绝对不如他修习的正宗传承。
否则的话,老齐的病可没有那么容易治好。
“燕飞扬,给我调朱砂!”
公孙兰站在阵法之中,淡然吩咐道,容色依旧清丽脱俗,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
“好的,孙老师。”
燕飞扬答应一声,走向书桌。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自古亦然。
ps:1600票加更!(未完待续。)
春节期间更新说明(必看)
首先,还是要感谢兄弟们给力,大伙的月票投得厉害,让老馅饼乐呵得很!
谢谢啊……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馅饼就要回老家去陪妈妈过年了。照理,是应该早一点回去的,老人家倚门而盼。不过老家没有网线。虽然也是在城市,但平日里就是妈妈一个人,老人家可没有上网的习惯,搞个网线纯属浪费。
所以,春节这几天,馅饼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线,所有的更新章节,都只能预发布。
从大年二十九(也就是明天,大年夜)开始,到正月初七左右,每天保底更新两章。发布时间我们改到每天上午的九点半,还和以前一样,就不在凌晨发布了。
月票加更和盟主加更,都要等馅饼回到家里后才能给大家奉献了。
但是,我会在手机上看到《我本飞扬》的情况(想到要开流量,心痛啊)。
过年暂时没加更,月票一样很需要啊,各位亲!
有月票的一定要投给我啊!!!
粉需要粉需要啊!!!
大家都知道,老馅饼说话算话,信誉杠杠的,只要有月票,有盟主,就有加更!!!
谢谢大家啊……(未完待续。)
第130章 弹指神通
若是换了别的同学,恐怕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朱砂。
好在这个肯定难不住燕飞扬。
很快,朱砂就调好了,送到公孙兰的面前。
公孙兰一手持笔,一手端着朱砂,轻轻蹲下来,在小圆镜的镜面上,绘制符咒。运笔如飞,片刻间一个十分复杂的符咒,就已经绘制好了。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公孙兰在六面小圆镜的镜面上,都绘制好了符咒,却站在最后一面大圆镜的面前犹豫起来,迟迟不肯下笔。
“燕飞扬,你来吧。破他的七箭法,需要阴阳交会。”
稍顷,公孙兰站起身来,将朱砂笔交到了燕飞扬的手里。
应该说,破法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公孙兰也想看看燕飞扬在占卜符咒阵法这方面的造诣。风水阵法,历来是大风水师必修的课程。而风水阵法,又和符咒之学密切相关。
燕飞扬也不推辞,接过朱砂笔,在公孙兰身边蹲下,一挥而就。
这个符咒,和公孙兰绘制的六个符咒都有所不同,虽然在外人看来,一样是鬼画符,完全看不懂,却透出一股磅礴的大气。
公孙兰看得暗暗点头。
以她的符咒造诣而言,燕飞扬绘就的这个符咒,谈不上多么的精巧,甚至还略显粗糙,但这股磅礴大气却是天生,非胸中有大志向者,不能臻此。
陈涉曾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符咒绘制完毕,公孙兰又取出七支蜡烛,一一立在七面圆镜之上。
看上去。都是普通的蜡烛,却不用滴蜡。直接就在平滑的镜面上立得稳稳当当。
公孙兰随即在大圆镜前盘膝坐下,双手掌心朝天。交叉叠于小腹部,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入定。
燕飞扬和李无归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站立,一声不吭。
屋子里灯光明亮,却让人自然而然浮起一股诡异之感。
忽然间,屋子里灯光一暗,原本明亮的电灯,一下子变得昏黄起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公孙兰轻轻一哼,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只听得“嗤”地一声轻响,身前立着的蜡烛,突然就被点燃了,烛火跳跃,渐渐变得明亮。
公孙兰屈指轻弹,一朵火花从她面前的蜡烛顶上直飞出去,点燃了身边不远处的第二支蜡烛……
李无归脸色微微一变。低呼道:“弹指神通……”
弹指神通,在术师江湖不算十分神秘的功夫,不少门派都有这个传承,但每一个门派的传承。又有着明显的区别。显然,公孙兰使了些小小的障眼法,令得她施展弹指神通之时。显得极其神秘莫测。
关键是,连李无归都看不出来。这障眼法堪称高明无比了。
须知一个练妙手空空之技的人,最要紧的不是手快。而是!
你看都不看不清楚,又怎能偷得到手?
公孙兰施展的小障眼法能瞒得过别人,也就罢了,居然连李无归都被瞒了过去,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水平高了。
李无归不由得暗暗乍舌,将心中的傲气,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到目前为止,燕飞扬也好,李无归也好,骨子里头都是很傲气的,别看他们表面上对谁都彬彬有礼,不亢不卑,教养非常好,但发自内心的那股傲气,却总也难以完全掩饰。
也确实有傲气的本钱。
但见到公孙兰的手段之后,两人都由衷地生出“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感叹。术师江湖,藏龙卧虎,高手辈出,他们想要傲啸天下,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公孙兰屈指连谈,七面圆镜上的蜡烛,次第被点燃,刹那间屋子里烛光点点。
缱绻浪漫自然是谈不上的,反倒益发增加了几分诡异之气。
公孙兰捏了个诀,嘴里喃喃有声,似乎正在念诵一篇古老的咒语。
燕飞扬看得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李无归却撇了撇嘴。
他不是相师,也不是风水堪舆师,对咒语符箓这些,从来都不是很感兴趣,在他看来,无论符箓还是咒语,都不过是演戏的道具,要说真有什么作用,他是不信的。
相对来说,在众人眼里最神秘的下五门,其实传承的功法反倒最现实的,在上等门派的高人们看来,确实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与此同时,在卫周市那处单元房内,葛布道人依旧盘膝坐在卧室之中,屋子四周的长明灯发出昏暗的光芒,木偶玩偶的头部和胸部,插着利箭的部位,隐隐渗出了鲜血,和符箓上鲜红的朱砂混在一起,让人很难分得清楚,何者是朱砂,何者是鲜血。
整间卧室,气氛极其压抑。
葛布道人左手捏诀,盘膝而坐,嘴里默念某种经文,脸上肌肉偶尔抽搐一下。
忽然间,一股阴风蓦地在室内席卷而起。
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情形。
卧室里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只留有很小的一条缝隙,让屋里能够进入到一点点新鲜空气,不至于窒息而死。实在没有任何起风的条件。
没有空穴,何以来风?
这股阴风,却忽然就刮了起来,而且势头十分猛烈。
“毕啵”一声,西南角的长明灯已经灭了。不等葛布道人作出反应,又是“毕啵”一声,西北角长明灯也骤然熄灭……
葛布道人闷哼出声,一道淡淡的血迹,从他嘴角浮现而出。
“毕啵”“毕啵”,剩下的两盏长明灯也应声而灭,一股无声的杀气,向着盘膝而坐的葛布道人席卷而来,顷刻间就将他包裹其中。
“不好,有人破法……”
葛布道人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有效的反应,被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的杀气一逼。只觉得神魂巨震,胸口一阵剧痛。嘴一张,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噗通!”
葛布道人毫无还手之力,身子向前一扑,便趴倒在地,身子不住地抽搐起来。
所幸这时候,“砰”地一声响,卧室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身材挺拔的燕七爷闯了进来,见到趴在地上不住抽搐的葛布道人。燕七爷一声冷哼,身子一晃,就到了葛布道人面前,手一伸,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拉到了丈许之外。
又伸出手指,在他脖颈和背上点了几下。
点中的都是经脉穴道所在。
葛布道人这才咳嗽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才勉强坐了起来。面色灰败,仿佛瞬间就老了七八岁一样,打不起半点精神来。
“怎么回事?”
身材火辣,穿得更火辣的燕青。大步进门,沉着脸,喝问道。眼睛四下一抡。就已经看到了周围熄灭了的长明灯,更是脸沉如水。
“七爷。小道无能,这七箭法。已经被人破了……咳咳……”
葛布道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不是说,没有修习过钉头七箭的人,想要破你的七箭法,必须以本身硬扛么?这么说来,对方岂不是也一样的受伤了?”
燕七爷尚未开口,燕青已经说话了,喝问道。
葛布道人喘了口气,说道:“回燕小姐的话,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七箭法并非天一道独有的功法,其他门派也有七箭法的传承,比小道所学,更加精通。只要他修为在我之上,要破法就毫不为难……”
“这么说,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正是……此人只是破了我的七箭法,却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加上七爷及时出手相救,故而小道只是略受了些伤。看来此人并不想和我们彻底交恶……”
葛布道人喘息着说道,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
钉头七箭法,固然是极其霸道的功法,却也十分危险。一旦碰到修为比自己更强的高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很容易被人所乘,轻则受伤呕血,重则一病不起,三魂受损。
钉头七箭,尽管在天罡三十六术之中列名,却已近乎邪道,若没有名门大派的传承功法护住心脉,保持灵台清明,很容易被这术法反过来“挟持”,堕入魔道。
所以眼下,江湖上修习这门功法的人并不多。
“好了,你去休息吧。”
燕七爷摆了摆手,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燕七爷永远都是洁白的衬衣,袖口和领口挺括无比,袖扣闪闪发亮,显得极其精神,风度优雅。
“是,多谢七爷……”
葛布道人连忙勉力站起来,向七爷和燕小姐鞠躬为礼,蹒跚着进了另一间卧室,轻轻将房门合上,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怎样?”
燕青眼望燕七爷,低声问道。
燕七爷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慢慢在客厅里踱步,稍顷,才沉声说道:“不是我们燕家的传承……我们燕家,从来都没人修习过钉头七箭法。”
“那就是公孙家了?”
“公孙家也没有钉头七箭的传承功法啊……”
燕七爷有点拿不准了。
向外派偷师学艺,不是不行,但这种天罡三十六术的传承,任何一个大门派都会视若拱璧,又怎会轻易传授给来路不明的人?
偷点皮毛之术,还有可能。
“那可不见得,公孙兰可是号称知书,据说很天才。”
燕青说着,撇了撇嘴,似乎颇为不屑。
燕七爷就笑了,却没有再说什么。
公孙兰是不是天才,其实并不是他关心的,他关心的,一直都是燕飞扬,以及站在燕飞扬背后的人。至于公孙家,还真不怎么放在他的眼里。
当然,公孙兰本人,那又另当别论。
至少,燕七爷也承认,公孙兰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未完待续。)
第131章 有人中计
公孙兰轻轻舒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举手一扬,清风过处,所有蜡烛一齐熄灭。
随即就是一阵玻璃开裂的声音。
凝神看去,只见七面圆镜俱皆出现了裂纹,这裂纹越来越大,片刻间,七面圆镜就化为一堆碎玻璃。原先凝结在圆镜之上的丝丝邪气,瞬间烟消云散。
“大功告成了?”
李无归略带一点讶异地问道。
公孙兰微微一笑,说道:“对方功力不深,估计是旁支传承。若是正宗的钉头七箭,哪怕功力再浅,也没这么容易破解。”
燕飞扬轻轻颔首,深以为然。
他之所以在医院出手搭救老齐,也是查探出对方功力不深。饶是如此,他还是手下留情,只是破了对方的施法,却并未反击。
对于习练这种霸道功法的同道中人,能够不往深处得罪,就尽量不得罪。
这也是李叔一直都跟他念叨的。
爷爷倒是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
这一点,燕飞扬完全能够理解——老爷子是什么人?从来都是别人忌惮他,曾几何时他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看来,萧雄应该可以顺利拿到金矿的开采权了。”
公孙兰笑了笑,说道。
李无归忽然问道:“孙老师,你们公孙家就真的对这么大一座金山没有半点想法?”
公孙兰笑着反问道:“怎么,你有想法?”
“参个股呗。”
李无归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我们可以凑点钱,在你的金矿里参一股。小股就行,多了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本金。”
上次从梁文那里搞到的一百万。还剩下几十万,本来打算直接资助给水晶庵的。现在李无归觉得,可以用来当个生蛋的母鸡。
挖金子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生意。
基本上稳赚不赔的。
采金其实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财源滚滚,有很多生意的利润都超过了采金业。不过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挖金子总是最直接最来钱的买卖。
李无归也不例外。
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高二学生,在经济上远远谈不上见多识广,许多生意,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公孙兰微笑说道:“好啊,那我们就都凑一点钱。直接在萧雄那里参一股吧。”
李无归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在萧雄那里参股?”
公孙兰嫣然一笑,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交谈下去。
李无归就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公孙兰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很可能涉及到公孙家的内部秘密,这却不好深究了。
公孙兰走到书桌旁,端起桌面上的白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正要说话,忽然脸色微微一变,燕飞扬的反应则更加直接。倏忽间就到了门边。
“有人来了!”
这是燕飞扬打开房门出去之前留下来的一句话。
“水塘街?”
李无归先是一愣,随即就回过神来,身子一晃,也到了门外。
然后。他只觉得身边人影一闪,香风涌动,公孙兰的身影。就到了他的前头。
李无归吃了一惊。
动如脱兔!
反应速度这个事,打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都在练。无论是老爷子还是李不醉两口子,对这个都抓得很紧。
要紧关头。你比对手快,就能活下去!
这是老爷子一而再再而三嘱咐他们的。
李无归很少听到老爷子就某件事情一直“唠叨”,通常不管多么重要的功法传承,老爷子最多说上三遍,再不会说第四遍。
快些,更快些,再快些!
这句话例外。
毫无疑问,这是老爷子在江湖中百战余生得来的最深刻的经验教训。
在此之前,李无归对自己的速度十分自信,纵算是燕飞扬,也不比他快多少。但是现在,他明显落在了公孙兰的下风。
这娇怯怯的女孩子体内,不知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宿舍楼下,公孙兰跨上了一台乳白色的雅马哈摩托车。
这台摩托车是男式的,她平日里用得很少,基本上只作为一个摆设,甚至很多人压根就不知道这台摩托车是她的。
相对来说,雅马哈摩托车的造型比较娇小,线条流畅,看上去很漂亮,不像其他的男士摩托车那样笨重,公孙兰骑上去,立马就显出与众不同的英姿飒爽来,和她平日里的温柔婉约,截然不同,却另有一番风味。
“上车。”
公孙兰对燕飞扬一摆脑袋。
其实不用她招呼,燕飞扬已经径直上了后座,老实不客气,伸手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公孙兰一转油门,雅马哈摩托车轰鸣一声,向前方蹿了出去。
随后下楼的李无归,只能干瞪眼了。
就在公孙兰出发之时,水塘街那边,公孙德已经出手了。
一条高大的人影,刚一进入老宅没多久,就被公孙德堵在了屋子里。
“阁下总算来了。”
公孙德从藏身处现身而出,淡然说道。
黑衣人猛地扭转身子,死死盯住了公孙德,此人身材高大,倒是没有蒙面,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神色木然,没有任何表情,一看就知道戴着十分精巧的人皮面具。
“你是谁?”
高大黑衣人冷冷问道,声音嘶哑,显然也是经过变声。
“问得好,我就是这所房子的新住户,这房子,我租了。阁下又是什么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公孙德反问道,语速不徐不疾。十分的好整以暇。
他不急。
大小姐早就吩咐过,若是有人闯进来。尽量拖住,她会在第一时间内赶过去。
“让开。”
高大黑衣人如何不知道他的企图,半句都不和他废话,冷喝了一声,身子已经微微躬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出击。
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公孙德心里微微一沉,非但没有继续向前。反倒往后退了两步,堵在门窗之间,无论此人向那个出口蹿,他都能及时拦截。
五指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公孙家并不以短剑见长,但现在很多江湖高手,都习惯性使用短兵刃。理由无他,短兵刃好隐藏,好携带。长大兵刃太显眼了,很容易被警察同志堵住询问。
高大黑衣人冷哼一声,右手一翻,手中多了一条甩棍。手腕轻轻一抖,棍头甩了出来。
甩棍是十分常见的防身兵器,而且就算是普通人。也允许随身携带。不少江湖人,也就习惯带甩棍防身了。
甩棍非常好用。可以当成短剑使,也能当成峨眉刺。腕力雄浑的,甚至可以当短铁棍使。
公孙德双眼微微眯缝起来。
这甩棍比他的短剑长,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交手,一寸长一寸强,是至理名言。虽然江湖上也有句话叫做“一寸短一寸险”,毕竟你要能贴近对方肉搏才行。
而且这个“险”,不仅对敌人是这样,对自己也同样如此。
不过黑衣人压根就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嗤——”
公孙德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凭经验,他就听得出来,这是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向他急扑而来。
一看到公孙德现身,黑衣人就意识到自己掉入了某个圈套当中,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多停留片刻,故而一出手就是这种迅猛绝伦的打法。
除了硬碰硬,公孙德几乎别无选择。
只要他往旁边一闪,此人就能从房门或者窗户中蹿出去。虽然在外边他还安排了人手,但一到了外间,活动空间大增,就更加不容易留住他。
大小姐有指令,一定要设法留下前来老宅探秘的人,不管他是谁!
公孙兰不但想寻找狼头令的下落,也很想搞清楚,这个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历史上,有关狼头令的消息,事实证明,十有七八是假的。要不就是以讹传讹,要不就是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制造混乱,引起江湖中人自相残杀。
不过人就是那么贪心,有时候明知这个消息百分之七八十有可能是假的,还是抱着万一的指望,满怀激情地投入到“寻宝大军”之中。
公孙兰可不想成为冤大头。
无疑,如果能抓住钟俊,就有可能搞清楚这个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
黑衣人来势极快,不由公孙德细想,金刃破空之声,就到了眼前。
公孙德身子略略向旁边一闪,对破空而来的甩棍恍若未见,手中短剑“唰”地向黑衣人肋下划去。
这是最标准的近身搏击手法。
也亏公孙德艺高人胆大,才敢对黑衣人的甩棍视若无睹,以攻对攻。
黑衣人的甩棍以毫厘之差,从他脸庞一侧刺了过去,带起的刀风,刮得面皮生痛生痛的。但公孙德已经将短剑递到了黑衣人的腋下。
公孙德不由心中一喜,显然他冒险的策略成功了。
紧接着,公孙德只觉得剑尖处一阵阻力传来,毫无疑问,短剑已经撕开了黑衣人的衣服和皮肉。
然后,公孙德就感觉到剑尖处一滑,阻力骤然消失。
黑衣人也从他身边消失,已经直接蹿上窗台,转眼就跳出了屋外。
公孙德不禁愣了一下。
这人居然如此决绝,拼着挨他一剑,也绝不纠缠。
很显然,黑衣人也知道,如果等公孙德的援兵赶到,纵算他肯挨刀,只怕也走不掉了。
瞬间就能作出最正确的决定,不愧是个狠角色。(未完待续。)
第132章 神算
明知道以此人的身手,外边布置的两个人,肯定拦不住他,不过公孙德还是转身就往门外追去。只听得“砰砰”两声钝响和两声闷哼,等公孙德赶到门外,就只看见倒在地上呲牙咧嘴呼痛不已的两名弟子,正狼狈不堪地往起站,已然不见了黑衣人的踪迹。
公孙德哼了一声,脸上铁青。
两名弟子站起身来,低下头,讪讪的,不敢和公孙德对眼。
所幸对方急于脱身,没机会下狠手,两人只是各挨了一棍子,倒也没有伤筋动骨。
“废物!”
公孙德狠狠骂道,正在心里头筹划着要怎样向大小姐汇报此事,“突突”声中,雅马哈摩托车已经开到了旧宅门口。
公孙德惊讶地发现,燕飞扬是坐在公孙兰身后,两人一起来的,这犹罢了,关键燕飞扬居然还搂着大小姐的腰。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公孙兰显然没有去注意他的惊讶,进门就问道:“人呢?跑了吗?”
“大小姐,阿德无能,让那家伙跑了……”
公孙德有点惭愧地说道。
本是瓮中捉鳖的架势,只需要他略略拖延一下,这小子就无处可逃,却连这点都办不到。亏得老爷子专程从首都将他和他的小队调回来,寄予重托。
“说一下交手的情况,能判断是何门何派么?”
公孙兰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自我检讨,沉声问道。
燕飞扬发现。这一刻的公孙兰,再不是那个清丽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孙老师,倏忽间就化身为精明强干的女强人。
“只交手了一招。无法判断……”
公孙德便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下交手的过程。
公孙兰和燕飞扬对视一眼,都微微颔首。
谁都无法从这么一招之间,找到多少蛛丝马迹。
“公孙大哥,你说伤到他了?”
燕飞扬开口问道。
公孙德忙即说道:“不敢当,燕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了……那人急着脱身,被我在肋下划了一剑,不过感觉上并没有伤到要害,最多就是皮肉伤而已。”
“进屋去看看。”
燕飞扬对公孙兰说道,很讲礼数。
不管怎么说。公孙兰眼下也是他的老师,对老师理应有所尊重。
“嗯。”
公孙兰也不客气,抬腿就进了里间卧室。
公孙德跟在燕飞扬后边进屋,打开了电灯,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燕飞扬第一次走进这间卧室,但依旧吃了一惊。
不为别的,就为这卧室的陈旧。
这本是老房子。陈旧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但燕飞扬前不久亲眼看到这卧室的地板,被掘地丈余,整个都被掏空了。现在看上去。却好像他第一回见到的那样,陈旧不堪,散发着一股股霉味。任谁都看不出,就在两三天前。这里的地板被挖下去三米多。
公孙德办事之细致,可见一斑。
难怪公孙家要安排他在这里主事。果然是有原因的。
几滴鲜血,洒落在地板上,向着窗户而去,在窗下又见到更多的血滴。
“这是他受伤留下的血迹?”
燕飞扬问道。
“是。”
公孙德很肯定地点头。
交手一合,他没有受伤,这血迹,肯定是对手留下来的。
燕飞扬蹲下去,手腕一翻,一柄锋锐无匹的解腕尖刀浮现而出,刀锋上寒气扑面,公孙德差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不由得脸色立变。
神兵利刃,他见得多了,他自己那柄短剑,就是百炼精钢锻造而成,然而和燕飞扬手里的解腕尖刀一比,几乎就和破铜烂铁差不多了。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锋锐逼人的冷兵器。
燕飞扬用这柄锋锐的解腕尖刀,从地板上挑起了一点略显凝固的血渍,放到鼻子下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闻这血液的气息。
公孙德不由得望了大小姐一眼,满脸不解之色。
燕飞扬这是在做什么?
公孙兰没有理会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燕飞扬的一举一动。
燕飞扬双眼微闭,良久不语,仿佛在细细品位这血腥的味道,更是看得公孙德莫名奇妙。作为公孙家的核心弟子,一直以来,公孙德都能独当一面,可谓是见多识广,江湖同道也见过不少,却完全看不懂燕飞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是他。”
终于,燕飞扬张开了眼睛,微微颔首,很笃定地说出了两个字。
“钟俊?”
这回轮到公孙兰诧异了。
“他还回来做什么?”
燕飞扬摇摇头。
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了。
“钟俊?燕少,你说这个人是钟俊……”
公孙德更是惊诧莫名。既然公孙兰将他专程从首都调回益东,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肯定会告诉他,公孙德自然也就知道钟俊是何许人。
他惊讶的是,燕飞扬凭什么判断,那个黑衣人是钟俊?
理由呢?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他是唯一对得上号的人,与夏河以及胡静都有关联。”
“我知道钟俊与夏河胡静都有关联……我是奇怪,燕少为什么能够断定,刚才那人是钟俊?”
“因为他的血。”
燕飞扬答道。
公孙德只有苦笑。燕飞扬越解释他越糊涂,不过他也知道,再继续刨根究底,就有点不礼貌了。这个谜团,暂时只能压在心底,等机会合适的时候,再向大小姐请教。
江湖上,还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住号称“智者”的公孙兰。
“难道他认定在这里能找到线索?”
公孙兰低声沉吟。
钟俊再次返回此间,确实让她好生难以索解。照理,这里所有有价值的线索,他都早就应该找到了。
“咱们先找到他再说。”
燕飞扬说道。
公孙德又开始瞪眼睛。
怎么找?
这当儿,门外响起小车的声音,一台桑塔纳停在老宅门口,李无归从车里跳下,大步走了进来,进门就问道:“是谁来了?抓住了吗?”
燕飞扬头也不回,答道:“应该是钟俊,让他跑了。”
“靠,这小子还敢来?等等,他还回来做什么?”
李无归反应也是极快,马上就觉出不对来。
“不清楚。他流血了,我们先找到他再说……孙老师,公孙大哥,无归,请你们先退出去吧。”
燕飞扬说着,手腕一翻,三枚黄澄澄的咸丰重宝,出现在他的指缝之中,不住地转动,灵活至极。
公孙兰二话不说,就退到了卧室之外,公孙德自然是唯大小姐马首是瞻,也跟着退了出去。李无归没有退到门外,站在了卧室的一角,靠墙而立。
燕飞扬左手捏诀,在卧室里缓步走动起来,每一步都踩着七星方位,脸色变得凝重无比。
七步走过,屈指轻弹,三枚铜钱飞射而出,在半空中打着旋子往下掉。
“三脉术士?”
公孙德再次大吃一惊。
虽然老早就从大小姐对燕飞扬的态度中判断出来,这位燕少非比寻常,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然就已经到了三脉的境界。
前不久公孙德自己已经成功突破到了四脉,但公孙德很清楚,自己这个四脉术师,和燕飞扬这位三脉术士,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术法之道上,四脉大约已经是自己的顶点,这辈子想要突破四脉,迈进五脉术师的境界,基本上是不用想了。
当然,术法造诣和武术修为,并不是一回事,他还可以在武术之道上精益求精。可是,在术师江湖,武术永远都只是小道,旁枝末节。术法修炼,才是终极大道。况且,术法上无法突破到更高境界的话,武术上的成就,终究有限。毕竟内力的运行,是受制于经脉的。
燕飞扬不到二十岁就已有了三脉的修为,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不要说练成五脉,就算是突破到六脉境界,修成大术师,都有几分希望。
六脉大术师,在江湖上,那是何等尊崇的地位和显赫的身份?
倏忽间,燕飞扬手一伸,已经将三枚铜钱收回手中,三枚重宝在他手掌心上成品字形排列,二阴一阳。燕飞扬收起重宝,脚下继续踩着七星步,围着地下的血滴转圈,不时弹出铜钱占卜。
“奇怪,他居然并没有跑远……”
差不多一刻钟以后,燕飞扬站住了脚步,双眉紧蹙,满脸诧异之色。
在这一刻钟里,他已经占卜三次,额头隐隐见汗。
公孙兰笑了笑,说道:“这也很正常,他可不知道咱们这里有追踪高手。”
像燕飞扬这样出类拔萃的追踪术,不要说普通人,就算是术师江湖,也很少有人懂得,公孙德甚至连看都看不懂,不知道燕飞扬到底在做什么。
公孙兰博览群书,有关追踪术的记载,也是寥寥无几,多数都是志怪之类,可信度不高。
这种东西,好像和天赋密切相关。
否则,修习“逆知未来”这门天罡术的术师不少,却很少有人像燕飞扬这样,能衍生出高明的追踪术来。当然,燕飞扬坚持追踪术只是“小道”,逆知未来真正修炼到极其高深的境界,当真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神算无双!
ps:1700票加更!(未完待续。)
过年好
各位亲,过年好!
今天不好意思,就是三章了,从明天开始,每天两章保底更新。
等过完年,加更会有的!
相信我!
大过年的,我相信大伙要是有月票的话,也肯定会赏给我一两张的,乐呵乐呵!
谢谢各位亲!(未完待续。)
第133章 围猎
城北,一栋在建的大楼。
灯光昏暗。
这里原本是几个建筑工人的临时住地,简单拉了水电过来。
现在,却成了钟俊的居所。
也不知为什么,钟俊竟然会落魄至此。
身材高大的钟俊,依旧还是一身黑衣,靠在未经粉饰的水泥柱子之上,慢慢抽着烟。左肋之下,仍然有血渍渗出。
原本就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
人在江湖,这点小伤压根就不算什么。过去这些年,钟俊吃过的苦头还真是不少。
一支烟将将还没抽完,周围就响起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并不响亮,相反,来人很明显在很小心地避免发出太大的声音,也许是怕被钟俊察觉到了。事实上,钟俊早就已经听到了,却理都不理,只是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深深吸进去,再慢慢呼出来。对四周慢慢逼近的人,正眼都不看一眼。
“小子,你傲气什么?”
钟俊这种态度,立即就激怒了某人,咆哮起来。
这声咆哮和此人的外表十分契合,身材高大粗壮,浑身肌肉隆起,一个肉乎乎的脑袋刮得铮亮铮亮的,在灯光下反射着油光。
钟俊的身材也算高大的,和此人一比,简直什么都不算,堪称娇小玲珑。
钟俊抽了口烟,嘴唇撮起来,吐出一个个的眼圈,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一句话都懒得说。
对这光头大汉的藐视。算是到了极点。
“王八蛋!”
光头大汉怒吼一声,脚下猛地一蹬。硕大的身躯就向钟俊直冲过去。
“咚咚咚”,沉闷的脚步声敲打在每个人的胸口。宛如一头巨熊,正在全速冲刺。
没人阻止他,大伙都目不转睛地盯住了这光头巨汉。
且看钟俊有些什么本事,敢于这么托大。
奇怪的是,钟俊几乎什么动作都没有,对光头巨汉视若无睹,继续有滋有味地抽着烟。
“小子,让你嚣张!”
光头巨汉倏忽间就到了钟俊身前,电线杆子一般的手臂探出。胡萝卜粗细的五根手指一张开,就叉住了钟俊的脖子——钟俊竟然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就这么被光头巨汉抓了个正着。
旁观众人不由得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毫无疑问,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原以为钟俊这么牛皮哄哄的,似乎丝毫也不将巨汉放在眼里,肯定有牛皮的本钱,谁知道竟然丝毫都没有还手之力。
这是怎么说的?
“王八犊子,还敢嚣张不?老子一把捏死你!”
光头巨汉索性胳膊一叫劲。将钟俊整个人都举了起来,定在了水泥柱子上,狞笑着叫道。
奇怪的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钟俊居然还能笑,还能说话,并且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你不就是想知道狼头令的下落吗?放老子下来。老子告诉你……”
“好!”
光头巨汉很明显脑子不那么好使,想都没想。一口答应,手一松。就将钟俊放了下来。
“过来,我告诉你……”
钟俊就向他咧嘴一笑,笑得很是邪魅。
光头大汉不疑有他,马上就将一颗肉乎乎的脑袋凑了过去,满脸兴奋激动之色。虽然他是个粗人,而且脑子不灵光,得到狼头令之后的诸般好处,还是足够激动人心的。
“嗤——”
一声急骤的破空之声,猛地响起。
“啊——”
光头巨汉的吼声简直惊天动地,庞大的身躯猛地往旁边一歪,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肩胛上插着一支黑色的弩箭,没有箭羽的黑色弩箭尾部暴露在外,颤巍巍的抖个不停。
一箭射出,就能将如此巨熊般壮汉当场击倒,这支弩箭力道之强,可想而知。
“唐老六,你什么意思?”
那边厢,有人咆哮起来,不过声音压得很低,满脸都是愤怒之色,死死地盯住了另一边的几个人。
光头巨汉就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被称为唐老六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青年男子,一身白色唐装,看上去十分的风流倜傥,就是身材还太苗条了些,长相也太阴柔了些,给人的感觉有点不男不女,令人一见之下,心里就很不舒服。
甚至连和他一起赶过来的另外几个人,也有意无意间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唐老六刚刚将抬起的手臂放了下去,眼尖的人,可以在他的衣袖中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似乎是某种机关装置。
巴蜀唐门的袖里箭,可谓名动江湖,见识过这种暗器厉害的人,不在少数。
唐老六抬起另一只手,手里捏着一方雪白的丝巾,轻轻擦了擦嘴,微笑说道:“白五爷,这你该问你自己啊。大伙都是为了同一样东西来的,你的兄弟却那么不讲规矩,想要吃独食,这不是打我们大伙的脸吗?大家说是不是啊?”
说着,剪水双瞳四下一抡,极尽妖媚之能事。
“唐六爷说得对,白老五,这就是你们白虎堂不讲规矩了。”
另一个方向,一个声音冷哼着说道。
原本空空荡荡的楼层之上,忽然之间,到处都冒出人头来。三五成群汇聚在一起。这开口的乃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脸色阴鸷,让人看了心里直冒寒气。
他身后也跟着好几名神情彪悍的跟班,一个个手持明晃晃的砍刀。
“哼,是那小子出言不逊,我兄弟才出手的……”
被称为白五爷的,也是一名黑大汉,虽然不如光头巨汉那样吓人,却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条汉子,个子高大威猛,带着北方人特有的豪气,被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了几句,似乎觉得自己理亏,居然还想着争辩一下。
这当儿,脚步声轻响,三男一女从楼梯那边走了过来。为首一人,白色旗袍式女装上衣,黑色裙子,黑色布鞋,长发披肩,清丽脱俗,宛如仙子一般,正是公孙兰。
燕飞扬,李无归,公孙德跟在他的身后。
说起来,他们人数不算多,而且还有两个半大孩子,却将所有人的眼光都齐刷刷地吸引了过去。顿时就有不少男人连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唐老六嘴角浮起一丝妖媚的笑意,嘻嘻地说道:“哟,这地头蛇终于露面了……公孙大小姐,你们的动作也真够慢的,实话说,让人很怀疑你们这地头蛇的实力啊。”
言辞之中,对公孙兰这地头蛇却是没有丝毫的敬重之意,甚至还带着十分明显的敌意。
细论起来,益东原先可是巴蜀唐门的地盘,如今硬生生被公孙家抢了去,唐门的弟子,一个个心里头不舒服着呢。
两家离得近,经常会打交道,唐老六曾经和公孙兰有过数面之缘。
对这位美若天仙般的公孙家大小姐,唐老六没有半分好感,有的只是嫉妒与憎恨。同样都是人,公孙兰能生得这么好看,他却偏偏要生个男儿身。
简直是岂有此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对一切美女,唐老六都憎恨异常。
其实,不用唐老六“提醒”,公孙兰燕飞扬看到眼前这个情形,也已经暗暗心惊。
钟俊刚刚离开夏河家的老宅,他们就紧随而来,中间几乎没有任何耽搁,照理,这样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他们理应是头一个赶到这里,头一个堵住钟俊的。
谁知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落在了最后。
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难道他们消息之灵通,竟然还远在公孙家这样的地头蛇之上?
一家如此,还则罢了,家家如此,绝对不正常。
公孙兰笑了笑,淡淡对唐老六说道:“唐六爷大驾光临益东,小妹有失远迎,还请六爷见谅。”
有意无意间,将一个“爷”字咬得略重。
燕飞扬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别看公孙兰平日里似乎与世无争,对一切都看得很淡,其实真碰到她讨厌的家伙,嘴下也是丝毫不饶人啊。
白虎堂那边,就有人嗤笑起来。
公孙兰嘴里的讥讽之意,如何听不出来?
唐老六气得脸色铁青,腮帮子鼓了又鼓,到底也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终究这里是益东,是公孙家的地头,当真动起手来,他们这几个人绝对讨不了好去。
再说,这次前来益东,可是为了狼头令,其他的事,最好别节外生枝。
正说话间,那光头巨汉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条胳膊软绵绵地垂着,扭着一颗肉乎乎的脑袋,摇摇晃晃的,就想向自家人靠拢。
“既然到了我这里,就别走了吧……”
便在此时,钟俊嘿嘿一笑,说道。
光头巨汉猛地扭过头来,死死盯住了钟俊。对这种战五渣,巨汉一贯都很瞧不起。
“王八犊子,你说什……”
一言未毕,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钟俊已经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脖子,轻笑一声,光头巨汉足有两百多斤的身子,忽然就离地而起,居然被钟俊以单手之力,硬生生举了起来。
“住手!”
白五爷眼见情形不对,急匆匆大喝了一声,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听得“咔嚓”一声,光头巨汉脑袋猛地往旁边一歪,舌头长长吐了出来,眼睛瞪得老大,却是没了气息,已经被钟俊拧断了脖子。(未完待续。)
第134章 白虎刀
“白五爷,你这个兄弟不长眼睛啊,就这么点本事,还敢当出头鸟。这种傻逼,早死早干净。钟某不才,帮你清理下门户。”
钟俊随手将光头巨汉的尸体往旁边一摔,拍了拍手掌,轻松地说道。
对四周包围上来的一众高手,视若无睹。
“小子,你惹我了!”
白五爷死死盯住他,眼睛里如欲冒出火来。
光头巨汉虽然脑子不好使,身手在高手眼里也只一般,却对他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跟了他多年,用起来相当顺手,如今一不小心就折在这里,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尤其是,钟俊还骂他了,杀了他不算,还要骂人傻逼!
钟俊嘿嘿一笑,双手摊开来,耸了耸肩膀,说道:“那又怎么样呢?白五爷有种,尽管上来杀了我。你敢吗?”
“小子,你很狂!”
另一边,一个孤零零站立的青衣男子,冷冷说道。
这个青衣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个子瘦高,脸容冷峻,就这么一个人站在远处,比所有人站得都远,也不知他是因为人单势孤怕人暗算,还是极度自信,丝毫也不怕狼头令的秘密被人先得到了。
钟俊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畏惧之色,不过很快又变成了那种懒洋洋无所畏惧的吊儿郎当神色。
就眼下这局势,如果他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后手,几乎已经没有跑掉的可能了。
既然如此。这青衣男子再强大,又有什么可怕的?
“我钟俊历来就是这样的。西门大官人要是看不惯,也尽可以出手杀了我。老子无所谓。”
钟俊懒洋洋地说道。
青衣男子眼神顿时一冷,隐约可见他脖颈上的青筋已经暴涨而起。
“诸位!”
白五爷双手抱拳一拱,大声说道。
“这厮分明就是想调拨我们相互争斗,他好浑水摸鱼。白老五把话撂在这,我要收拾这小子,为我兄弟报仇。等我收拾了他,大伙想问什么问什么,白老五绝不吃独食。”
场面话交代完,白老五将手往后一伸。大喝一声。
“刀来!”
紧随其后的一名黑衣大汉,上前一步,双手将一柄带鞘长刀奉上。
“噌——”
白五爷拔刀出鞘,寒光耀眼。
从这刀的形状看,是很典型的“斩马刀”,厚背薄刃,锋锐异常,只在刀柄部位,雕刻一个银质的虎头作为装饰。也是标志。
这种镶嵌有银质虎头的斩马刀,江湖上又名“白虎刀”,乃是白虎堂的专属兵刃。
斩马四十八式,是白虎堂传承了数百年的护法刀!
威猛无铸。
这柄刀一出鞘。现场气氛立即变得极其凝重。
白五爷手持大刀,阔步上前,死死盯住了钟俊。
“姓钟的。亮兵刃吧!”
钟俊嘿嘿一笑,手腕一翻。那支甩棍便握在了手中。
白五爷双眉微微一扬,冷哼了一声。
和他手里威猛锋锐的白虎刀比较而言。钟俊手里这条甩棍,实在太不显眼了。尤其在这种开阔的场所,大开大合的白虎刀法可以发挥出最强的威力,小小一条甩棍,焉能招架得住?
这小子如此托大,肯定是自恃了得,不将他白五爷放在眼里。
“杀!”
白五爷也不废话,手腕一抖,厚背大刀如同利剑一般,直取中宫,向钟俊的胸肋间猛插过去。
燕飞扬看得微微颔首。
斩马刀厚重扎实,通常重达七八斤,大力劈砍,才能最大限度发挥这种兵刃的长处,现如今白老五反其道而行之,以刀当剑,足见此人刀法之高,腕力之强,都有了相当的水准。
“当”!
钟俊随手一甩,看似轻飘飘的甩棍,就将厚重的白虎刀荡到了一边。
“白五爷,要打就请认真点,这么花里胡哨的,可别贻笑大方。”
钟俊懒洋洋地说道。
“小子,你很嚣张!”
白五爷嘴里怒喝,手下却是丝毫不停,反手一刀,向上撩去。
仔细看去,白虎刀的刀头部分,开了反刃,和刀锋一样,极其锋锐。
钟俊依旧一摆甩棍,将这一刀荡开,脚下一滑,甩棍一摆,忽然向白五爷的脸上疾刺而去。这一下又快又狠,白五爷猝不及防之下,急急一偏脑袋,只觉得脸上一痛,已经皮开肉绽。当下顾不得怒骂,手中斩马刀挽了个刀花,急速往后退去。
四周响起一阵十分明显的嗤笑之声。
白五爷一张黑脸顿时涨得通红,终年打雁,今天竟然在这里被雁啄了眼睛。
简直岂有此理!
公孙兰秀眉的双眉,却微微蹙了起来,低声说道:“这家伙的路数很怪……”
钟俊已经出手数次,甚至当着大伙的面,杀了光头巨汉,以公孙兰的渊博,居然还是没能看出来,钟俊到底是何种出身来历。
燕飞扬轻声说道:“这是安西一带,马贼的招数。”
“马贼?”
公孙兰不由颇为讶异。
这还真不在她的研究范围之内,她看得书虽然很多,却很少有和马贼相关的,更何况,燕飞扬说了“安西”这个地名。
这个地名太古老了,甚至比马贼这个职业更古老。
毫无疑问,燕飞扬说的绝不是现在的安西(县),而是指的古代安西都护府所管辖的广大西域。那曾经是丝绸之路的必经区域,商队延绵不绝,同样的,马贼也是神出鬼没,从未断绝过。
“你怎么知道这是马贼的招数?”
公孙兰反问道。
“因为我也会。老爷子教过我。”
燕飞扬的回答,永远是这样言简意赅。
其实老爷子不但教过他类似的招数。而且十分明确地警告过他,凡是会这种招数的家伙。必定是敌人,决不能放过。
对燕飞扬而言。这是很罕见的情形。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老爷子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虽然老爷子从来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轻视其他门派其他江湖人物的话,然而那股所向无敌的豪气,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燕飞扬曾经一度认为,在老爷子眼里,从来没有真正的敌人。
因为,几乎无人敢与他为敌!
唯独对这所谓的安西马贼,却如此郑重其事。
可见安西马贼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分量。
老爷子甚至还教过他马贼的招数。
总体来说,都是些旁门左道。将声东击西的手段发挥到极致,固然非常适用,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招数。
老爷子当年将这些招数传授给他的时候,也说得很明白,并不是让他以这种旁门左道之术对敌,而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省得骤然之间碰上这种招数,给打个措手不及。
其实在这里看到马贼招数,燕飞扬心中的惊讶之情。丝毫也不在公孙兰之下。
这个被老爷子明白指为敌人的流派传人,忽然出现在卫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巧合,因为夏河刚好躲在卫周?
燕飞扬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事可能还有更深的内幕。
场中情形又是一变。
白五爷咆哮如雷,双手握刀,大开大合。刀光如雪,完全将钟俊笼罩在下。在这样迅猛的攻击之下。钟俊那种剑走偏锋的打法,顿时就被压制得死死的。丝毫也施展不开,只能左支右绌,勉力招架。
燕飞扬点了点头,说道:“白虎刀法,名不虚传。”
不管怎么说,白虎堂也是在中八门之中排名的门派,虽然排名比较靠后,号称护法刀的刀法,总有出类拔萃之处。
白虎堂的另一个分支,“五虎断门刀”彭家,曾经一度在江湖上声名赫赫,威震北方,甚至盖过了白虎堂本支的名声。
公孙兰笑了笑,轻轻摇头,说道:“这样打下去,不要一刻钟,白五就会坚持不住的。”
正所谓疾风不终期,暴雨不终朝。
白五爷如此全力抢攻,完全是憋着一口恶气,只要这口气一泄,立马就会垮下来。问题是,无论是谁,这口气都坚持不了太久。
实在太耗体力了。
“问题是,这小子还能坚持一刻钟吗?”
李无归有点怀疑。
一言未毕,“嗤”地一声轻响,几点鲜血飞溅而出。虽然场中依旧是刀光霍霍,耀眼炫目,但围观众人何等眼光,自然能看得清楚,钟俊的肩头出现了一丝赭色。
“五哥威武!”
白五爷的几名兄弟,便齐声吆喝起来。
“哈——”
白五爷精神大振,又是一声爆喝,刀光如银河匹练,倒挂而下。
“好机会!”
李无归压低声音,喝道。
白五爷这一刀看似威猛,实则大有破绽,胸腹间空门洞开。白五也是高手,通常情况下,不会露出这种破绽的。只不过现在气势如虹,全程都在压着对手打,不免大意了些,又存了急于求成的心思,不知不觉间,就把出了这种不顾一切的猛攻打法。
如果在别人眼里,这点破绽也不算什么,只要白五爷的刀够快,破绽转眼就不成为破绽了。
然而对于一个善走偏锋的敌人而言,这样的破绽,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唰——”
钟俊手臂一扬,手中甩棍脱手而飞,直取白五爷的面门。同时左手一甩,又一枚甩棍握在了手中,脚下一弹,身子如离弦之箭,直取白五爷小腹而去。
这一下快如电光石火,等白五爷躲过照面门飞来的甩棍,钟俊的第二支甩棍,已经刺到了腹下。
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了。
白五爷不由大叫一声,叫声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之意。(未完待续。)
祝兄弟姐妹们新春愉快,大吉大利!
今日元正!
老馅饼在此祝愿所有的兄弟姐妹们,新春快乐,工作顺利,万事如意,大吉大利!
过去这一年,大伙对馅饼够关心的。
无论是《大豪门》还是《我本飞扬》,都得到了许多兄弟姐妹的支持,馅饼在此深表感谢。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以及自己身体的原因,馅饼这两年相对比较沉寂,没有太多的激情,也没有太多的爆发,只是默默写作。许多老读者离开了。
开新书的时候,原本以为,不会有多少老兄弟小姐妹还在的,谁知上传第一天,大伙就给了我大大的惊喜,一家伙上来五个盟主!
上架第一天,我还是很忐忑,觉得最多有四五百票好了不起了,谁知一家伙给顶到七百多票,又多了五个盟主!
真的,很感动啊。
大家都知道,馅饼中年男人,不大容易动感情,更不懂得煽情,但看到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圣人,那伤,逍遥(菩提空明),战争,雪松(青山素心),风少,霏霏,纤纤,猪猪,贺兰,小妖等等等等,我就知道老朋友们还在!
很温暖!
看到泸水善人,彗星,大树的飘红,我就知道,又有好朋友来了!
好高兴!
还有好多好多老朋友新朋友,限于篇幅,我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但感谢之情,是一样的,发自内心。
馅饼的书,从来不算多么的惊艳。但我们的兄弟姐妹,却很有黏性,大家因为一本书而聚集在一起,天南海北,从此变成朋友,亲如家人!
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也许再过些年,馅饼真老了,写不动书了,但这些朋友还在,我们的书友群还在,友谊还在,亲情还在,不是很好吗?
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好温馨!
不管今后如何,朋友在,友谊在,亲情在,就胜过一切!!!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给我的温暖!!!
谢谢你们给我的爱!!!(未完待续。)
第135章 霸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下细微的破空之声响起。
正直取白五爷腹下的钟俊,身子忽然一歪,手中甩棍失了准头,挨着白五的小腹擦了过去,白五的斩马刀也在这个时候狠劈而下。
“住手!”
“小心……”
刹那间周边响起了好几个急急的声音。
他们赶到这里,可不是为了来杀钟俊的,一个死人对他们没有任何价值。
“嗖——”
又是破空之声响起。
不过这次的破空之声,可比刚才的破空之声洪亮得多了,像是某件重物,正在划破空气。
说时迟那时快,“啪”,白五只觉得手腕剧痛,沉重的斩马刀脱手飞起。
尽管这一下兔起鹘落,快得无与伦比,但围观众人还是看得清楚,乃是一条乌黑的长鞭。从暗处飞舞而出,宛如一条毒蛇,择人而噬。
这条毒蛇般的长鞭,击飞白五的斩马刀之后,余势不衰,又重重抽在钟俊的脸颊之上。
“啪!”
皮肉开花的脆响。
钟俊整张左脸顿时被打得满脸飞花,一道长长的鞭痕,从嘴角一直斜斜拉到耳边,鲜血淋漓,看上去颇为瘆人。
钟俊一个趔趄,终于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谁?”
白老五当众出丑,不由得暴怒如狂。
白虎堂虽然在中八门排名不高,在北方却也算是威风显赫,树大根深。白五爷何曾丢过这样的脸?
“是我。”
“怎么啦?”
两道人影,缓缓从暗处转出来。
接茬的是一个女子。身材高挑,衣着火辣。雪白的肩胛处,还露出艳红的刺青图案,手中握着一条乌黑的长鞭,傲然说道。
正是燕青。
她身边那名男子,洁白的衬衣,笔挺的黑西裤,铮亮的黑皮鞋。燕七爷永远都是这么讲究的,纵算是在这种未完工的工地上,也好像正准备去出席一场盛大的宴会似的。
燕青慢慢将长鞭卷了起来。斜乜着白五爷,似笑非笑地说道:“白五,你刚才可是说了,只要教训教训他,你要是一个拿捏不住,一刀把他杀了,算怎么回事?”
“嘿嘿,我……”
见到这两位,白五爷脸色立变。满脸堆笑,一步步往后退去,连掉落在地的白虎刀都不捡起来。
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颇为古怪,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燕七爷身上。
对这傲气娇艳的“女浪子”燕青。却好像谁都没看见似的,眼神绝不在她脸上身上多做停留。
燕飞扬和李无归算是例外,禁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燕青忽然就笑了。扭过头来,一双火辣辣的妙目。上下打量他们哥俩,笑吟吟地说道:“两位小兄弟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燕飞扬随即将目光移开,落在了燕七爷身上,对燕青这句话,就好像压根没听见。
李无归却咧嘴一笑,说道:“姐姐言重了,这可不敢。看到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姐姐莫怪……”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疯子似的。
也有个别人眼里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可惜了一个大好的少年!
女浪子在江湖上的名声,他们可都是听说过的,也不知有多少不明就里的年轻人,在燕青手里吃过大亏,有些人甚至不过是多看了她几眼而已。
这样听上去“轻薄”的言语,又怎能在燕青面前说起?
谁知这一回,燕青却并没有生气,反倒笑嘻嘻的,目光在李无归身上瞄来瞄去,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笑着说道:“好甜的小嘴,下回姐姐尝尝是什么味道。”
“好啊,我随时欢迎。”
李无归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虽然察觉到周遭眼神有异,又哪里放在心上?
燕七爷却不去理会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目光缓缓一抡,便落在了公孙兰身上,双手抱拳一拱,说道:“公孙小姐。”
公孙兰微微躬身,抱拳还礼,淡然说道:“燕七爷。”
燕七爷点点头,目光随即揪住了躺倒在地的钟俊,对其他人,完完全全视若无睹。
大多数人心中纵然不满,但慑于燕家的赫赫威名,也只能强自按捺,不过总也有人不信邪,比如一直孑然独立的西门大官人,脸色就变得十分阴沉,冷冷说道:“燕七爷,我好像听说,燕家内部分工,您是负责东边那一块儿的吧?今儿怎么有兴趣跑到这益东来?”
燕七爷脑袋微偏,望向西门大官人,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轻声说道:“我们燕家内部是怎么分工的,西门兄很感兴趣吗?”
西门大官人冷冷说道:“不敢。只是,前不久我还和燕六爷见过面,他说他近期要到益东这边来一趟。我就想知道,你们叔侄两位要是都发了话,我们这些外人,该听谁的?”
燕六爷燕七爷,听上去好像是哥俩,但江湖中人却都很清楚,这是叔侄。
实际上,燕七爷这个名号,在燕家内部,是不被接受的。
原因很简单,燕家上一代排行第七的,正是燕王孙!
燕家当代家主!
多年前,燕七爷这个名号,乃是燕王孙专享。
再往上一代,江湖上人称燕七爷的,乃是上一代家主,江湖人送绰号“惊天动地”的燕如龙。燕如龙燕王孙这一支,在燕家是“七房”,也是排名最末的一房,俗称“幺房”。
然而近代连续两代家主,都出在七房。
眼前这位,能够在江湖上被尊称为“燕七爷”,可不仅仅因为在这一代他行七,而是因为他已经是燕家最重要的方面大员之一,掌管燕家整个东部数省的事务。
江南燕家!
任谁都知道,东部数省才是燕家的根基所在。
此人能被委任这样的要职,足见其在燕家内部受重视的程度。
燕七爷笑了笑,说道:“西门兄有心了,如果六叔在,我们这些晚辈当然都要听他老人家的,现如今他老人家不在,西门兄还有什么疑问吗?”
西门大官人冷哼一声,闭上了嘴巴。
众人更是心中栗栗。
这燕老七果然霸道,言下之意就是说,现在大伙都得听我的。虽然燕家势大,可这是在益东,现放着公孙家大小姐在,燕老七这样霸道的态度,说白了真有点打脸啊。
打公孙家的脸!
不过公孙兰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示,脸上平静如昔。
燕七爷不再理会在场众人,径直向歪倒在地的钟俊大步走去。
钟俊已经支撑着站了起来,众人看得清楚,他的一条大腿上,插着一枚闪亮的燕子铛,两片不锈钢尾叶,如同燕子的尾巴一般。
这是江南燕家的专用暗器。
燕子铛这种暗器,其实相对来说很大路货,江湖上很多人都使用过,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燕子铛就成了江南燕家的专用暗器。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发现,凡是使用燕子铛的非燕家人,都会被燕家人找麻烦。不少使用燕子铛的江湖人,都死在燕子铛下。
越是名家,越是如此。
大伙终于意识到,燕家这是不许外人使用这种暗器。
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燕家人多数都使用这种暗器,固而江湖上很多被燕子铛杀死的人,这笔账都会算在燕家的头上。
既然如此,燕家就不想背这个冤枉名声,想要“实至名归”。
数十年过去,燕子铛也就成了燕家的标志性暗器之一。
“燕七爷,你也是为了狼头令来的吗?”
不等燕七爷走近,钟俊咧嘴一笑,淡淡问道。
“当然。”
燕七爷笑了笑,一点不否认。
今儿汇聚在这里的,谁不是为了狼头令而来?
钟俊继续笑着,说道:“你要知道,燕七爷,我现在很危险。谁敢靠近我,就会成为其他人的公敌,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众人脸色再变,一个个都阴沉沉的。
连燕飞扬都和公孙兰李无归对视了一眼。要说对别的东西,他能看得很淡,然而这个传承着绝世功法的狼头令,他还真没办法看淡。
“我知道!”
燕七爷丝毫不以为意,缓步走到他身边,淡淡地看着他。
“你说吧。”
“燕七爷,你牛!”
钟俊便竖起了大拇指,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
“可是七爷你也知道,眼下这情形,狼头令的秘密,是我保住性命的唯一筹码。我要是就这样说了,接下来就是必死无疑。所以,七爷您得给我一句话,让我安心。”
“不然,我宁愿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燕七爷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钟,你知道凡是和我谈条件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在我燕七爷面前,只有乖乖听话和不乖乖听话两种,没有谈条件这一说。
钟俊就笑,喘了口气,说道:“七爷,我知道您规矩大……要说平时,我小钟也没这么大胆,敢和七爷您谈条件。只不过眼下,情况有点儿特殊。”
“我得先保命,您说是吧?”
你燕七爷规矩再大,我要是命都没了,还用得着守你的规矩吗?(未完待续。)
第136章 中计
“只要你说了实话,我保你性命无忧。”
燕七爷淡淡说道,眼神四下一扫,那股傲然之气,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虽然众人的脸色益发难看,到底也没有人公然反驳,连西门大官人都闭了嘴。
如果说在场诸人,有谁能说这样的话,无疑燕七是最有资格的,甚至连公孙兰这个地头蛇都没这个资格。其一她是女的,江湖人一贯的重男轻女,其二,这个世界毕竟是靠实力说话的。
燕子铛没什么,但燕青刚才露的那一手,确实镇住了许多人。
白老五绝非庸手,江湖上大名鼎鼎。要不然,白虎堂也不会派他到益东来了。虽说是猝不及防,但当中被人打掉了兵刃,到底还是技不如人。
严格来说,女浪子燕青在燕家嫡系子弟之中,不算多么了得,比她强悍得多的燕家子弟,大有人在。便是眼下,她也就一跟班的身份。
一个跟班尚且如此了得,遑论正主。
而且,不管是谁,如果当众杀了或者伤了燕七爷这样的燕家重要人物,那基本上就是不打算混了。无论你隐姓埋名躲到天涯海角,也还是逃不过燕家的追杀。
哪怕燕七此人在燕家内部再不受欢迎,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这关乎到燕家的脸面。
“好,我信得过燕七爷。七爷,请你附耳过来,这个秘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钟俊郑重地说道。
“胡说八道!”
终于有人开口了。却是那个看上去极其阴柔的唐六爷。
唐六爷看都不看燕七,只是定定盯住了钟俊的脸。冷冷说道:“钟俊,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俊淡淡说道:“保命!”
唐六爷冷笑一声。说道:“蒙谁呢?你要是真想保命,就当着大伙的面把话说清楚了。否则,终究逃不过大伙的追杀。”
钟俊嘿嘿一笑,说道:“唐六爷,我可不是傻子。我把这秘密当众说了,马上就会变的一钱不值。你们为了灭口,谁都有可能立马给我一刀。你真当我是傻的吗?”
“你……”
虽然明知道这家伙在耍手腕,一时之间,唐六还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驳斥他。
若不是碍着燕七。唐六爷用得着在这里听这小子废话?
敢不老实,就让他尝尝唐门的“断魂散”再说!
“唐六爷稍安勿躁,我燕七在这撂下句话,只要是有关狼头令的秘密,从钟俊嘴里说出来,我燕七绝不吃独食,肯定和大家分享。”
眼见唐六脖颈上青筋暴涨,燕七爷嘴角一扯,浮起一丝笑容。轻声说道。
“好,我信得过燕七爷。”
唐六立即重重点头。
其实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既然燕七到了,以燕家在江湖上的赫赫声威,他就肯定会成为此时的主宰。大伙都得照他的规矩来,不服气的话,除非先打服了燕家兄妹。
这种事。只要想一想都心中发毛,谁都没有把握。
但只要燕七应诺了这么一句。以燕家和燕七本身的声望,却多半不会食言。到了燕七这样的身份地位。谁不爱惜羽毛?
果然,其他人也一齐松了口气。
燕七爷微微一笑,轻轻靠近了钟俊,淡然说道:“你说吧。”
他就这样将耳朵凑到了钟俊的嘴边,似乎一点防备都没有,丝毫也不担心钟俊会对他忽施暗算。在风波诡异的江湖之中,任谁都不可能对别人如此信任,尤其是眼下这种状况。
燕七敢于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他充满自信!
无论钟俊有什么手段,他都有瞬间应对的把握。
毫无疑问,燕七自恃武功和对方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钟俊瞥他一眼,眸中闪耀出一抹奇异的神色,将嘴巴凑过去,嘴唇翕动,说了起来。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很努力的想要听清楚钟俊到底说些什么。现场忽然变得极其安静,落针可闻。
但是大伙还是失望了,在这样的距离上,哪怕他们的听力再异于常人,也无济于事,听不到哪怕一个字,只能看到钟俊嘴唇翕动,似乎说得很快。
燕七微微颔首,无疑,是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内容。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燕七爷……”
钟俊的声音忽然增大,大到每个人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嗯?”
燕七爷猛地扬起了眉毛,紧接着,脸色一变,猛地一掌挥出。
风声骤起!
钟俊随之一声惨叫,整个人骤然飞了起来,足足飞出三四米远,重重撞在了水泥柱子上,嘴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
钟俊刚才大战白五,武功之高,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算得是位高手。
但在燕七这一掌之下,却毫无还手之力,被一击而飞,立时重伤呕血。
“嘴里含着什么,吐出来!”
燕七爷倏忽转过身,死死盯住了钟俊,冷喝道。
钟俊就笑了,笑得颇为凄凉,一张嘴,又喷出两口鲜血,咳嗽着说道:“燕七爷,果然好辣的手段……看来我还是信错了,信错了你们燕家……”
“胡说八道!”
燕七爷脸色猛地沉了下去,身子一晃,就到了钟俊跟前,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不过,饶是燕七爷反应极快,到底还是慢了半拍,钟俊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笑容,脖子一歪,嘴角涌出一股黑血,就此气绝。
燕七爷的手,还是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八蛋,敢玩我……”
西门大官人冷哼一声。阴阴地说道:“燕七爷,他已经死了!”
“是啊。燕七爷,这小子已经嗝屁了。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燕七爷还是告诉我们一声吧,也省得我们千里迢迢的白跑一趟。”
这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来自西南角。那方向的三个人,一水的白衣,白衣服没什么,很正常。但这三位,不但是白衣服,还穿着白裤子。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夜晚,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白衣白裤打扮的人,还是会让胆小的家伙吓得尿**。
燕七爷脸色也变得阴沉沉的,松开手,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睛四下一抡,缓缓说道:“我们都中计了,中了这小子挑拨离间的计策。”
“燕七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响起,奇怪的是,西南角白衣白裤的三个人,压根就没看到谁的嘴巴动过。
“是啊。燕七爷,你不会告诉我们,这小子什么都没说吧?”
西门大官人冷笑着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十分明显的讥讽之意。
燕七爷冷冷说道:“实际上,他就是什么都没说。前边说了一堆废话,然后就想对我突施暗袭。”
“燕七爷。这个话实在太可笑了。”
西门大官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燕七爷,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我们大伙明明看到你刚才连连点头,然后这小子一说完,你忽然就对他出手了,至于说到他偷袭你,我们还真的没看到。”
唐六爷也忍不住说道,脸色自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今儿来到这里的,除了燕飞扬和李无归,谁不是江湖老鸟,又怎是别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打发得了的?
“那只说明,你的眼睛不大好使。”
燕七爷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
唐老六顿时气得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暴绽而起。
燕飞扬和李无归对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他倒是相信,燕七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小兄弟,你摇头做什么?”
谁知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被燕青看到了,忽然盯住了他,笑嘻嘻地问道。
燕飞扬看她一眼,淡淡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笑而已。”
“有什么好笑的?”
燕青紧盯不放。
燕飞扬再看她一眼,声音冷淡了几分,说道:“没有为什么。我觉得好笑,就是好笑。”
“说得对!”
燕青却忽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满脸笑意。
“公孙小姐,你是地主,发句话吧。”
西门大官人忽然也转向了他们这边,说道。
自从现身,他们这个小团队是最安静的,几乎没有主动表示过任何意见,只是规规矩矩做了个旁观者,甚至连钟俊身死,他们都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公孙兰就笑了,淡淡说道:“大官人,诸位可有谁真的当小妹是地主么?”
顿时就将西门大官人后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其他人本来想要开口的,听了这句话,也都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今晚上来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任何人提前和公孙家打过招呼。
明明知道益东是公孙家的地盘,却压根就没人将这个放在心上。
现如今面对燕家这个庞然大物,偏偏有人拿“地主”说事,公孙兰又怎会上这个当?
“燕子,走吧。”
燕七爷拍了拍手,招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去。
燕青笑嘻嘻的跟在后边。
“燕七爷,就这么走了?”
西门大官人冷冷问道。
燕七缓缓转身,盯住了他,不咸不淡地反问道:“西门兄还有何赐教么?或是说,想要把兄弟留下来?”
西门大官人重重哼了一声,脸上就如同要滴下水来,腮帮子鼓了又鼓,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燕七爷随即昂首挺胸,阔步而去。
身后数十道目光,简直就象要杀人一般,却是谁都没有再开口。
ps:年初二啊,各位亲。结婚的去丈母娘家了吧?昨儿打牌没,赢钱没?赢了,给月票了没?给了?谢谢啊!!!(未完待续。)
第137章 据理力争
燕飞扬等人是最后离开的。
尽管大家对燕七爷的做派极度不满,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就算明知他在杀人灭口,在没有做好彻底和燕家翻脸的决定之前,也不好说什么。
面对一具尸体,众人都没有太大的兴趣,纷纷离场。
“我们可能真的中计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楼层,公孙兰秀眉轻蹙,低声说道。
“中计?中什么计?”
李无归忍不住问道。
“今天这个事,就是有人作局,否则,根本就难以解释,为什么大家都会在这里汇聚。”
燕飞扬微微点头。
要说追踪术,他也算是很有实力的了,不说这个世界上无人超过他,但起码刚才那些人,不可能个个都超过他。钟俊一出现在夏河老宅,他们马上追下来,一刻不停,居然落在了最后,如果没有人事先透露钟俊的落脚点,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是谁在作局?”
李无归问道。
“不知道。”
公孙兰摇头。
“好吧,那他做这个局,目的是什么?”
说着,看了那边钟俊的尸体一眼。
此人武术高强,反应敏捷,不管在什么组织内,都要算是一名不错的干将。不是说这样的干将不能被牺牲,关键是牺牲掉他,有什么收获。
“让这些寻宝的人自相残杀。”
这回开口的是燕飞扬。
公孙兰和公孙德都轻轻颔首。
无疑,燕飞扬说到了点子上。
李无归皱眉说道:“这么说,狼头令确有其事了?这本钱下得真不小。”
宁愿牺牲掉钟俊这样的干将。也要引发寻宝者自相残杀,只能说。所求者大。
“可惜,这小子一死。线索都断了。”
公孙德有些遗憾地说道。
公孙兰摇头,说道:“那倒不见得。此人如果真的掌握了什么要紧的线索,就不会被当成弃子。最起码,他掌握的线索,他身后的人也掌握了。”
三人同时点头称是。
“这么说,得把这小子身后之人找出来?”
李无归说着,眼神落在了燕飞扬身上。
燕飞扬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说道:“没用,我已经起过一课。完全没有头绪。背后之人,显然也是行家……”
事实上,在钟俊殒命之时,燕飞扬就已经想到了这其中可能隐藏的蹊跷,暗中就占一课,确实毫无所获。天机被遮蔽得严严实实,查探不到更多的线索。
当然,这样涉及到一个功力的问题。
如果燕飞扬能够更上一层楼,彻底打通带脉。进入四脉术师的境界,或许就能找到线索了。
“走吧。”
公孙兰再看了钟俊的尸体一眼,轻声说道。
燕飞扬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不是给卫无双打个电话?”
公孙兰略一沉吟。说道:“不必了,这个事没必要让她掺和进来,明天自然会有人发现报警的。这里本来就是开元所的管辖范围。”
燕飞扬没有再坚持。
次日上午。接到群众的报案电话,卫无双第一个赶到了案发现场。
等她发现。背靠水泥柱子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正在通缉的杀人嫌犯钟俊之时。卫无双禁不住大吃了一惊,随即便将电话打到了茅先锋的手机上。
没多久,茅先锋带着专案组的几个人还有技术和法医,急匆匆赶到了这栋尚未完工的大楼。
“这是钟俊。”
茅先锋只瞥了一眼,就很肯定地说道。
尽管他们谁都没有见过钟俊,甚至没见过钟俊的照片,只有几张画像,而且这具尸体的左脸已经被打烂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从嘴角直扯到耳边,但茅支队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确实是钟俊。
因为那几张画像,是得到过胡静和水塘街其他见过钟俊的群众确认的,相似度很高。
这具尸体完整的右脸,和画像上的钟俊几乎一模一样。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而且好像和人动过手?”
卫无双满腹疑窦,双眉紧蹙。
照理,这样一个被通缉的罪犯,应该远远逃跑,逃得越远越好,怎么还会留在城里,并且还死在这里。
茅先锋眼睛一抡,说道:“看来昨晚上这里挺热闹。”
从现场凌乱的脚印来看,昨晚上这里确实来过很多人。茅先锋是老刑警,这些脚印是最近留下的还是以前留下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很快,法医初步检测的结果就出来了。
“中毒死亡。”
法医很肯定地说道。
“另外,胸腔大面积塌陷,应该是重物撞击所致。”
“重物撞击?”
专案组几名成员四下察看,却没有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重物。要造成胸腔大面积塌陷,一般的重物显然是办不到的。
这里虽然是个建筑工地,但真正可以用来当成武器打人的重物却不多。
砖头明显不可能。
又不曾发现大块的混凝土块,甚至连粗大一点的木棍都没有。
“不是在这里受伤的?或许是他杀,凶器被带走了……”
有专案组员说道。
没有人接话,各种可能都是存在的。
卫无双想了想,终于试探性说道:“茅支队,有人告诉我,钟俊其实是个武术高手……”
“谁告诉你的?”
茅支队马上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有人这么说过。”
“那理由呢?凭什么认定钟俊是个武术高手?”
“因为夏河是个武术高手……”
卫无双脱口而出。
她话还没说完,一众专案组成员就哄然大笑起来。他们都见过夏河的照片,也看过夏河的尸体和尸检报告,那样一个精瘦的男人,体重连一百斤都没有,一阵风过来就能刮走,卫无双居然说他是个武术高手。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搞笑的吗?
听着同事们的哄笑之声,卫无双没有继续说下去,俏脸涨得通红。她相信燕飞扬的判断,那个人绝不会信口开河。
“茅支队,夏河是不是武术高手我不大清楚,不过这个钟俊,是真的很有可能练过武。”
正在这时候,法医又开口了。
“唵?”
茅支队的笑声戛然而止,扭头望向法医。
“你们来看……”
法医招呼一声,转身向尸体走去,随手指向钟俊的胳膊。十几个小时过去,尸僵还没有开始缓解。法医没办法将钟俊的胳膊抬起来。
“你们看,他手臂上的肌肉很结实很匀称,这明显是长期锻炼的结果。而且,他的身材也很匀称,腰腹部没有一点赘肉,也说明他是经常锻炼的……”
“经常锻炼和武术高手,是两码事。”
茅先锋打断法医的话,说道。
“对,是两码事,但他掌心还有老茧……”
“也许是个劳碌命。”另一名刑警说道:“农民伯伯和工人叔叔掌心都有老茧。”
法医摇摇头,说道:“现在的农民伯伯和工人叔叔,年纪轻点的,已经很少有老茧了。好,就算掌心的老茧可以解释,他指关节上这些老茧,又是怎么来的呢?”
众人的眼神顿时都落在钟俊的手背之上。
指关节处,果然有着厚厚的老茧!
大伙都不说话了,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最直观的证据,再劳动得多的农民伯伯和工人叔叔,都不会在指关节上磨出老茧的,而且还是这么厚的老茧。
无疑,钟俊真的是个武术高手。
“这也说得通,夏河不是被他掐死的吗?他会武功,这样更合理。”
“是合理。他这里越合理,胡静那边就越不合理。”
这个话,自然是卫无双说的。
众人都有点无奈地看着她,这丫头,一根筋,一直都坚持胡静无罪。
“他会武功,就不能和胡静合谋杀人了?”
稍顷,茅先锋问道。
卫无双没有直接回答茅先锋这个提问,伸手指着钟俊的尸体,说道:“你们看这个人,他很帅,这一点没人否认吧?”
没人否认。
钟俊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并且左边脸被抽得稀烂,但仅仅完好的那半边脸,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帅哥。他的画像也能说明这一点。
“他个子高大,身材很好,年纪也轻,又是个武术高手,而且还不是本地人,从外地来的……这样一个人,你们说他会为了胡静杀死夏河?而且他杀了夏河,还没有掩埋尸体,也没有带着胡静一起私奔。你们说,有这样的情杀吗?”
卫无双振振有词。
其他刑警都不吭声,只是望着茅先锋。
情杀案这个调子,是茅先锋定的。他是专案组长,又是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大家都不好在这个事情上再有什么异议。
也只有卫无双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才会这么死磕到底。
茅先锋腮帮子鼓了又鼓,稍顷,才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胡静自己都交代过,她确实和钟俊合谋过,要杀掉夏河。”
“胡静确实交代过,不过她也说了,那就是开玩笑的,两个人……那个的时候,喜欢乱说乱开玩笑,而且说这种话的,是钟俊,胡静只是随便答应了两句。”
卫无双立即争辩。
“你怎么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她嘴里是这么说,心里的真实想法,谁知道?”
茅先锋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显然很不乐意继续这个话题。(未完待续。)
第138章 难言之隐?
“钟俊怎么就死了呢?”
坐在东北菜馆里,卫无双依旧愁眉不展,好几次拿起烟又放下去。
估计还是碍着公孙兰的面子。
有这样神仙姐姐似的女孩在,还是老师,卫无双也不好太女汉子。
这个饭局,是燕飞扬发起的,就他们三个人,其实是燕飞扬专程请卫无双,公孙兰作为胡静的辩护律师,一旁相陪。
考虑到钟俊的死亡会让卫无双很郁闷,站在哥们的立场,燕飞扬觉得有必要请卫无双吃个饭,安慰她一下。
现在的卫无双,肯定是亚历山大。
“哎,燕飞扬,钟俊怎么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卫无双忽然冲着燕飞扬发飙。
燕飞扬脸色微微一变。
别看燕神医一直很酷,然而撒谎这件事,他一点都不擅长。只不过很显然,有关钟俊的死因,是决不能告诉卫无双的。这样会将他们全部牵扯进去,而且对卫无双本身也极其不利。
卫无双并非江湖中人。
这一点,是他和公孙兰的共识。
“你肯定知道!”
燕飞扬这瞬间的神情变化,可逃不过卫无双的眼光,身为刑警,这个是练出来了的。
眼见燕飞扬招架不住,一直在静静品茶的公孙兰不得不出来解围了,微笑着说道:“卫警官,钟俊这一死,胡静那个案子的辩护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果然立即就将卫无双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实际上卫无双也不觉得燕飞扬会知道钟俊的死因,卫无双觉得,燕飞扬要是真知道。肯定不会瞒她。这个人是绝对信得过的。
卫无双郁闷地说道:“可不是嘛,原先还觉得。只要逮住了钟俊,就能洗刷胡静的冤屈。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曾经是情人,钟俊也不至于一定要对胡静落井下石。谁知道居然会这样……这钟俊也怪了,手里有命案,居然不跑,还在卫周转悠,他胆子真不小。”
“胡静说,他一直在找一样东西,看来这样东西对钟俊来说肯定非常非常重要。”
燕飞扬和公孙兰暗暗对视了一眼。
卫无双的推理能力还是很强的。
“现阶段,要你们专案组自己推翻自己的论断。是不大可能了,看看这案子去了检察院之后,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们退回去补充侦查。实在不行,就只能寄希望于庭审了。”
公孙兰蹙眉说道。
卫无双撇了撇嘴,轻轻哼了一声。
她是内部人员,自然知道,真要是到了庭审的程序,想要做无罪辩护。难度就大了。真正最好改的,还是在侦查阶段,一旦去了检察院,难度立即倍增。
反正牵扯到的单位越多。部门越多,人员越多,改正的难度就越大。
都形成一个连环套了。牵一发动全身,谁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眼见卫无双闷闷不乐。燕飞扬笑了笑,说道:“放心。胡静会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
卫无双没好气地反问道。
“从她的面相上看,她没有三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卫无双顿时就猛翻白眼,郁闷地说道:“老大,咱们现在谈案情,谈法律好吧!”
你给我来个面相!
而且还没有三年以上牢狱之灾!
我就想问问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燕飞扬就笑,没有多做解释。
这种事情,相信的人就会相信,不相信的人,你给他解释也是徒劳。一而再再而三,赌咒发誓让人家相信他的,那不是相师,那是江湖骗子。
“你的气色好多了,看样子给你开的那些药,按时吃了。”
燕飞扬端详着卫无双的脸色,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卫无双又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一副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不过此刻在她心里,却在使劲的夸燕飞扬。这家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她吃着燕飞扬给配的药,这些日子,感觉身体机能强得多了。
这个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卫警官放心,飞扬既然这么说了,胡静肯定会没事。”
公孙兰微笑着说道。
“孙老师,你也信这个?”
卫无双有点好奇。
公孙兰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我的学生,更相信你的眼光。你能请他帮忙,肯定是信得过他的。”
“我现在发现我信错了……”
卫无双兀自嘴硬,不过从她的眼神便能看得出来,她其实还是很相信燕飞扬的。
这人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和普通的高二学生完全不一样。
有这种想法的,远不止卫无双一个人。
高健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燕飞扬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高健,但在接到高健电话的时候,还是十分讶异。燕飞扬觉得,自己和高健之间,照理是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而且高健比他还要沉默寡言,专程给他打个电话来道谢的可能性更小。
燕飞扬治好的是他岳父,不是他爹!
“燕医生,我有事想请您帮个忙,您方便吗?方便的话,咱们今晚上见个面?这个事,三言两语在电话里说不清……”
电话一接通,高健就直奔主题,几乎没有任何客套寒暄,只不过语气恭谨,用上了敬语。
别人也许一点不喜欢高健这种说话的方式,这也太不客气,太**的了,你求人帮忙,总得先说几句好听嘛。不过燕飞扬显然和普通人的思维不一样,他就喜欢高健这种谈话的方式。
而且,高健要请他帮什么忙,他基本上心里也有个谱。
因为对高健有这么点好感,燕飞扬没有拒绝。
燕飞扬很清楚,像高健这样沉默寡言的人,让他开口求人特别不容易,既然开了口,肯定是非常要紧的事,一口回绝的话,这仇结得可深了。
听到燕飞扬给了肯定的答复,高健在那边长长舒了口气,电话里清晰可闻。
燕飞扬嘴角不由浮起了一丝笑意。
他要是求人,只怕也是这样的德行!
高健约他见面的地方,是在卫周大酒店六零六号房。
这是卫周大酒店的商务套房,也是最高等级的套房。作为市里原先的招待所,卫周大酒店不可能有总统套,商务套房自然就最高级了。
由此就能看得出来,高健是个很讲究的人。
他当初能够说服老齐抛开燕飞扬,直接上京师看病,也因为老齐知道这个姑爷很讲究,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高健是首都人,在首都工作,老齐的闺女齐菲以前在首都上大学,和高健是校友,毕业之后就留京了。前不久回家看望父母,不曾想刚好碰上老齐被人暗算,就在卫周多待了几天。
齐菲总还有点不放心,要看到自家老爹彻底恢复了,才肯回首都去。
高健也不催她。
商务套间里没别人,就高健一个,连齐菲都不在。
套间门直接就是敞开的,燕飞扬一到,高健立即大步迎上前去,和燕飞扬握手,双手握住,握得很用力,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燕飞扬依约而来的感激之情。
“燕医生,请!”
高健礼让着燕飞扬在客厅沙发里落座,将泡好的茶水轻轻送到燕飞扬面前。
燕飞扬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龙井茶的清香。
老爷子平日在家,只喝龙井,而且只喝当年采摘的新茶。燕飞扬跟着老爷子品茶,也喝习惯了。不过他从不问老爷子这每年的新茶,是从何而来的。
燕飞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说道:“好茶。虽然还有点硬,却是今年刚采摘的明前茶。”
高健吃了一惊,诧异地玩望着燕飞扬,说道:“燕医生,你连这个也懂?”
实话说,能够喝出这是今年的明前茶,就已经好了不起了,在龙井茶上没有十年的功夫,是断然尝不出来的。燕飞扬甚至还喝出这茶有点硬,不是太软。这就更了不得。
不是说,这位是农村出来的吗?
而且是最偏僻的山村!
益东的深山老林,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龙井茶,可拉不上什么关系。
“我就懂点龙井茶。”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
他这不是谦虚,说的是实情。品茶这事,他没有专门学过。
高健几乎立即就可以断定,燕飞扬家里,一定有个人很喜欢喝龙井茶,并未只喝上等的龙井。而上等龙井价格不菲,看来这位燕医生家里,虽然是在农村,却不见得就是真正的农村人。
“高处长,你找我,有何贵干?”
燕飞扬品了一口茶,缓缓将杯子放下,低声问道。
他听老齐的秘书张主任是这么称呼高健的,高健似乎在首都的单位是个部门领导。当然,也不排除张主任看在老齐的份上,刻意抬高高健的身份。
再说,如今各种公司多出牛毛,很多屁大点的公司,也设有好几个处,头头就管着自己,再没有一个兵,那头衔一样叫处长。
听燕飞扬问起,高健就搓起手来,迟疑着,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
燕飞扬不由有点奇怪。
他目前在高健心目中唯一有价值的身份就是“医生”,高健无非就是求他治病,要么为自己治,要么为亲近的人治,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可以直言不讳,有必要这么纠结么?
难道是什么难言之隐?
ps:大年初三了,昨儿在岳母娘家吃了好吃的没?没对象的,对象了没?啊,对象也没,光知道看书?也行,那投票吧!!!(未完待续。)
第139章 无名肿毒
“燕医生,我我想请你去给一个人治病……”
果然,高健迟疑再三终于说出来的话也是这个意思。
燕飞扬看着他,静待下文。
“这个人姓叶,大名叶友涛,现在住首都,在首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当然不是官面上的人,影响力不小,平时大家称呼他叶二爷……嗯,我现在和他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比较多。”
高健简单介绍了一番。
燕飞扬几乎立即就能猜到这位叶友涛先生的大致身份。虽然在首都地界,尊称别人为“爷”是一种习惯,市井中但凡有一点身份地位的,胡同里都能混个“爷”。
然而高健的身份不一样。
燕飞扬不知道高健是什么单位的处长,不过他是老齐的女婿,应该也是官面上的人,看他的做派也能知道。真要是二百五,齐菲也不会为了他留在首都不回来。
卫周固然是小地方,可老齐在这是大人物,齐菲如果回卫周工作,那就是“大小姐”身份。这样的身份,可不是谁都能抗拒得了的。
也就是说,高健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高人一等的大人物,需要仰视。但从他介绍叶友涛的语气来看,很明显,他对这位叶二爷是敬畏有加。
嘴里说是需要叶二爷帮忙的地方比较多,恐怕实际上是仰仗于他。
一个非官面上的人,有这样的能耐,又是在首都那地头。只怕和真正大大人物有着不浅的纠葛。
那地方,水深着呢。
也许大街上一个寻寻常常的人。某个关系就能通天。
“这位叶先生,得的什么病?”
燕飞扬轻声问道。
“无名肿毒……”
高健说了一个标准的中医名词。
西医是没有“无名肿毒”这个说法的。
只不过。中医所谓无名肿毒,包含范围也太广了,反正只要是查不出病因的,肢体红肿溃烂流脓,都笼笼统统地称之为无名肿毒。
也是最难治的疑难杂症。
不亲眼去看看,没有任何医生可以拿得准,到底是什么病因。
就算亲眼看了,百分之**十也是搞不明白。
真那么好治,就不叫无名肿毒。更不叫疑难杂症了。
燕飞扬轻轻摇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高处长,看来你对医学没有什么基础……无名肿毒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难拿了。你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
“能!”
高健这个郑重其事的答复,如果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迂腐可笑,但燕飞扬并不觉得。
他们现在谈的是很正经的事,他希望高健的态度是认真的,总比高健用一连串的“可能”“也许”来跟他说话要靠谱得多了。
“我见过他那个无名肿毒。长的地方有点羞于启齿,是靠近耻骨的地方……你也知道,叶二爷在京师地面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这个事,让他很丢面子。”
燕飞扬微微颔首。
不要说叶二爷,换谁都丢面子。
在那个位置长的无名肿毒。确实很麻烦,连裤子都不好穿。以叶二爷的身份地位。总有一些重要的场合需要他出息,比如宴会。会议之类,对服饰的要求很严格。这个时候,裹得太松显然是不合适的,搞不好裤子会掉下来,那就真的糗大了;然而,裹得太紧的话,人又受不了。
无名肿毒一般都很痛,平时轻轻一碰都痛得要命,还要用皮带给勒起来,那难受劲,就甭提了。
“多久了?”
“具体的时间,我不是太清楚……我跟他打交道,也是这一两年才开始多起来的,应该也有好几年了吧,反正每次见到他,他都没个好脸色,动不动就对人发火。他本来是很豪爽的性格……”
燕飞扬笑了笑,也不点破。
通常,像叶二爷这种人,所谓的性格豪爽,只是说得好听而已,实际上就是霸道,脾气大,甚至是“匪气十足”。不然的话,他压根就吃不开。
现在社会上,很多人就吃这一套。
不过这是人家叶二爷自己的事,燕飞扬也不能妄加指责。
“以西医的观点来看,所谓无名肿毒,就是病因不明的感染,炎症和溃烂。西医的消炎药,抗生素是很有效的,而且见效又快。”
燕飞扬不徐不疾地说道。
他虽然主修的是中医和针灸,但对西医一贯不排斥,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彼此之间应该是互补的关系,而不是非此即彼,势不两立。
高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不要说首都,国内只要是有点名气的大医院,他都去过了,还去过美国,欧洲和东南亚著名的大医院,都只有短期的效果……到现在,他连抗生素都不敢用了,医生已经警告过他,他抗生素使用过量。”
“甚至有个德国医生,给他下了狠手,直接把他那个脓疮连根挖掉,差点把他的肚皮都挖穿了……还是没用,反倒让他的创口变得越大。”
高健说着,禁不住摇了摇头。
“那个医生,岂不是要倒霉?”
燕飞扬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位德国大夫,也算是个狠人了,这样的馊主意都敢出,甚至还敢付诸实施。
高健叹息着说道:“谁说不是呢,还好是在德国,这要是在国内,那医生不定出什么事呢。”
听高健的介绍,就知道这位叶友涛叶二爷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国内的医生真要是给他整得那么惨,真的会出大事。
“不用说,中医也试过了?”
高健点点头,说道:“这个肯定了,都说是病急乱投医。但凡这首都城里有名气的中医,都看遍了,其中还有三位据说祖上是太医,专程给皇上看病的……总医院有位专家,那是真正给当今皇上看病的,老专家,八十来岁了,早就已经退休的,平日里除了大内那些顶尖儿的角色,等闲见不到他一面的。都被他请了来,也不知动用的谁的关系……结果还是一样……这个病,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了这个事,叶二爷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高健实话实说,却没有意识到,他这番话给眼前的燕医生,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压力!
这全世界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无名肿毒,凭什么燕医生就能治好?
燕飞扬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却也没有到自大的地步。
“这么说来,高处长,你要请的不是一位医生,而是一位神仙。”
燕飞扬很不客气地说道。
高健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实话实说了,一不小心就可能给燕飞扬吓住了。
不过高健也是个妙人,非但不急着解释,反倒重重一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对,燕医生,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想请你出马。”
燕飞扬顿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端起面前的龙井茶喝了一口,才让自己的心情平伏下来,笑着说道:“高处长,你觉得神仙有长得像我这样的吗?”
许是给高健“气”糊涂了,燕飞扬也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高健却没有笑,反倒向燕飞扬面前凑了凑身子,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燕医生,难道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鬼神之力吗?”
说到这里,高健禁不住双眼四下搜寻,脸上也露出紧张之色,似乎觉得鬼神之类就在附近,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吓他一大跳。
燕飞扬略略一怔。
高健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啊!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或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等,从另一个方面来解释,不就是“鬼神之说”吗?
“我岳父那个头痛,那些医生,不也是束手无策?”
高健又说道。
这才是他下定决心来求燕飞扬的原因。
亲眼见燕飞扬对抗“鬼神之力”,这才让他对燕飞扬信心百倍。
“高处长,你要明白,无名肿毒这种病症,是最难治的,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高健却脸露喜色,叫道:“燕医生,这么说你答应了?”
燕飞扬摇摇头,说道:“高处长,你也别太性急,我还真没有答应。听上去,这位叶二爷的脾气很不好,我要是给他治好了这病还好说,要是没治好,他不得吃了我?”
如果换一个人,肯定是想方设法说服燕飞扬,高健却偏偏不是别的人,闻言居然轻轻点了点头,双眉紧蹙,说道:“燕医生,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因为失望太多次数了,所以叶二爷现在已经有点神经质,对医生尤其抱有偏见,可以说,现在他最不信任的人,就是医生……”
燕飞扬就笑了,眼望高健,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去给他看病?”
我给他去治病,还得胆战心惊看他的脸色?
管他去死好了!
高健没有避开燕飞扬的眼神,而是认真和他对视,以更认真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燕医生,只要你肯去,不管能不能治好叶二爷的病,都算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把这个人情还给你,决不食言!”
要是换了别人,对这种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也就是一笑置之。
这种话,谁还当真啊?
燕飞扬还就当真了,慢慢挺直身子,仔细看了高健几眼,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去!”(未完待续。)
第140章 跑车风波
五月一号上午,燕飞扬,李无归和高健,齐菲一起,登上了前往首都的班机。
两年前,国家为了拉动内需,刚刚开始实行五一十一长假制度,将前后两个星期六星期天凑在一起,就变成了七天小长假。
和他们同时登上飞机的,还有萧雄一家子。
其实萧雄眼下是真的很忙,前不久,市里终于研究了吴山金矿的开采问题,靠着老齐的努力,萧雄如愿以偿拿下了理想中矿脉段的开采权。虽然和他原先计划中的略有出入,基本还算满意。
对于金矿开采,拿下开采权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一个好的矿山管理班子,尤其重要。
但架不住萧潇软磨硬泡,只得将手头的工作放下来,全家前往首都旅游去者。
为了这个小长假,萧潇可是筹划了很久,要和燕飞扬去哪里哪里玩,结果事到临头燕飞扬一句要去首都,就将小丫头的所有计划都破坏得干干净净。
萧潇那个郁闷啊!
不过这难不住萧潇,马上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去首都旅游不也挺好的?
这个计划得到了萧妈妈和萧观的大力支持。
尤其是萧观,小孩心性,听说要去首都旅游,顿时就兴高采烈。最终一家子都和燕飞扬搭上了同一趟班机。
世纪之初,飞机绝对是很高大上的交通工具,萧潇虽然是“卫周首富”的女儿,却也是头一回坐飞机出行。在当时。旅游才刚刚兴起,远未成为普通居民的刚性需求。萧雄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有经常带一家老小出去旅游的觉悟。
一上飞机。小丫头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兴高采烈。
燕飞扬坐在她旁边,含笑看着她。
飞机并没有坐满,每天从益东前往首都的航班有两趟,上下午各一。虽然是五一小长假,因为益东的经济实在谈不上多发达,坐飞机出行的人终究不多。
看得出来,燕飞扬也很开心。
不管怎么说,一趟纯粹的“出诊”变成了和女朋友一起旅游。总是让人快乐的。
当然,他的首要任务还是出诊。
这是早就和萧潇说好了的。
小丫头甚至异想天开的想要跟着燕飞扬去瞅瞅叶二爷,自然是被燕飞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叶二爷很明显和萧三爷是同一类人。
不过天子脚下,能够三教九流都吃得开,方方面面都罩得住的,绝不是萧雄那样的势力。只是,凡事都讲个相对性,相对来说,叶二爷在京师的地位就远不如萧三爷在卫周的地位了。
总之。这是一个充满了危险的人。
一到机场,就有人过来接机,高健在首都的人脉还是很广的。高健安排他们在酒店住下,他还得先去和叶二爷那边联系。
高健给燕飞扬的解释是。叶二爷现在一听到“医生”这两个字就会发怒,所以他不能在电话里安排这个事,得当面去跟叶二爷说明一下情况。
万里迢迢到首都来给人看病。病人这么牛逼的,也算是头一回碰到了。
李无归立马就不爽了。
照他的脾气。这病不看也罢,就在首都玩几天。然后打道回府。
爱谁谁!
燕飞扬倒是无所谓。毕竟高健早跟他打过预防针,而且他既然答应了高健,就得尽量把这事办好了。既来之则安之。
最高兴的是萧潇,一吃完中饭,就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溜达。
齐菲给他们做地陪。
萧潇两口子留在酒店休息。
昨晚上从卫周赶到元平,一大早又飞了三个小时到首都机场,又是坐一个小时汽车到酒店,尽管不用自己走路,也还是挺累的。毕竟和年轻人比不了。
燕飞扬李无归萧潇再加上萧观四个小字辈,在齐菲陪同下,前往那个最著名的广场。
这几乎是每个到首都旅游的人,都必定要去的地方。
在广场上,萧潇张开双臂,迎着太阳,飞跑起来,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格外动听。连燕飞扬都被她这种情绪所感染,跟着她一起疯跑。
一直跑到纪念碑下,萧潇才停下来,背靠着栏杆,看着燕飞扬,不住喘息,秀美的胸脯急骤起伏,笔挺的鼻梁上,渗出点点汗珠,双颊酡红,娇艳不可方物。
燕飞扬不由看得有点呆了,嘴里却说道:“别跑那么快……”
“傻样……”
萧潇扑哧一笑,益发显得娇媚无比。
燕飞扬就伸出手,拉住了她的小手,两个人迈着欢快的步子,一起走上纪念碑的台阶。
二零零一年,纪念碑还是完全开放的,可以靠近去看,再往后恐怕就不行了,只可远观不能近玩。
远远看着他俩的背影,齐菲若有所悟,望了身边的李无归一眼,低声说道:“他们……是一对儿?”
李无归就笑,点了点头。
萧观已经在那边叫了起来:“无归哥哥,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好咧。”
李无归答应一声,加快了步子。
下午在广场玩得很尽兴,不过纪念堂没有开放,燕飞扬和李无归其实更想去博物馆看看,不过燕飞扬觉得时间太紧张,区区一两个小时,在博物馆里只能是走马观花了。那还不如不看。
游览博物馆,一定要时间充足,才能融入那种氛围之中,走马观花是大忌。
得专门抽一天时间来看。
游完官场,齐菲带着他们去酒吧一条街吃晚饭。
酒吧一条街,其实是一个以“海”为名的公园,北方习惯,稍大一点的池塘都可以称之为“海”,叫海子。这个海和全国最著名的那个海,是连在一起的,上下游的关系。
停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齐菲刚好将车停在一台很漂亮的红色小轿车面前。
萧观从车里一下来就“疯魔”了,猛地跑到这台红色小轿车跟前,叫道:“姐,快来看,法拉利……”
萧观是个小车迷。
小小年纪,就对各类世界名车特别痴迷。
当然,他的痴迷是典型的“纸上谈兵”,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哪怕他老爸号称“卫周首富”,对世界名车也只能从书上电视上看看,连考驾照的资格都没有。
他老爸的大奔,在卫周都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至于名贵跑车,在卫周那是绝对看不到的。不那么名贵的跑车都不见踪影。
卫周那山旮旯里,压根就不是玩跑车的地方。
甚至连一条长一公里的笔直路面都找不到,尽是盘山公路。在卫周飙车,那不是玩车,那是百分之百的玩命!
但这丝毫都阻扰不了萧观对名车的痴迷。
萧雄答应他,只要他考上名牌大学,就送他一台好车。
萧观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一台梦牵魂绕的法拉利跑车。
“这车真漂亮。”
萧潇也来到法拉利跟前,赞叹道。
她虽然不是汽车发烧友,但这不妨碍她对名车的欣赏。法拉利最新款550的造型特别炫酷,就算是不懂车的人,看到这么漂亮的车子,也会由衷赞叹不已。
“燕飞扬,你看,这车好漂亮。”
萧潇扭头对燕飞扬说道。
燕飞扬微笑点头。
萧观毕竟是小孩心性,见到这么漂亮的法拉利跑车,禁不住就伸手去细细抚摸,满眼迷离之色。
“姐,你摸摸,这车车漆的手感都不同,我长大了,也要买一台这样的车。”
萧观被法拉利迷得五迷三道。
“好啊。不过你得考上重点大学才行,不然什么都没有。”
萧潇笑道,也伸手摸了摸法拉利大红的车身。
齐菲也忍不住开玩笑说道:“萧观,你爸爸现在开金矿了,等你上大学的时候,让他给你用金子打一辆车。就照着法拉利这款来!”
她虽然在首都上班,逢年过节回卫周的时候,和萧雄还是打过不少交道的。
“好啊好啊……”
萧观高兴得连连点头。
李无归打量着这台法拉利,笑着说道:“飞扬,这车是挺带劲的,到时候咱们也整一台,就在亚平宁半岛上沿着地中海飙车,怎么样?”
燕飞扬笑道:“好啊,反正到时候你们都有好车了,我跟着沾光呗。”
对汽车,他倒不是十分的酷爱。
“喂,瞎摸什么呢?”
就在李无归也要伸手去摸一把法拉利过过瘾的时候,一个声音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随着这个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名个子极其高大,理着小平头,脸上棱角非常分明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几岁模样,穿个白恤衫配褐色马甲,膀阔腰圆,显得十分的孔武有力。
不过这当儿,这年轻人一双眼睛瞪得比牛蛋还大,死死盯住了他们。
听到这话,萧潇忙即将手收了回来,萧观反应慢点,手还搁在车门上。
“说你呢,小兔崽子,你还摸?”
褐马甲又是一声大吼。
萧观忙不迭收回手,就躲到了姐姐身边。这褐马甲满脸凶横的样子,还真的让人很害怕。
这一下,萧潇不乐意了,瞪起眼睛,怒道:“骂谁呢你?你骂谁小兔崽子!”
在卫周,还真没人敢这么骂萧三爷的儿子。
就算在首都,那也不能骂啊。
不管在哪里,都得讲理。
ps:大年初四,咱们还是问打牌的事,赢钱了没?赢了!那投票啊!赢了钱就要让馅饼也乐呵乐呵,自觉点啊,哥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