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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佛徒     民国军火商人txt下载     民国军火商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七章:安顿!

    “你有什么想法?”

    杜海生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面无表情的问道。

    “本来,我打算继续在上海开咱的包子铺,可惜,那些士兵来村子的时候,不但抓人,就连钱也都被抢了个干净。”

    王宝全无奈的一摊手,随后又道:“先看有啥活能干的,得先想法子吃饱饭。”

    杜海生暗中看了一眼刘天禹,刘天禹也是心领神会,淡然一笑道:“这样吧,昨天的环球钢铁刚刚成立,需要大量的员工,你和你的老乡们去人力资源部面试一下,我会跟他们打声招呼,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儿,脑子缺根筋的,尽量能用就用是了。”

    闻听此言,王宝全顿时呆立当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疑惑的问道:“刘爷你所说的环球钢铁,是杜氏企业的不?”

    他昨天来上海的时候也听说了,环球钢铁正在大量招收工人,而且待遇优厚,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上海新霸主杜海生旗下的工厂,他本来就琢磨着,实在找不到刘天禹的话,就去那里碰碰运气,没有想到,今天晚上面前的刘天禹就说了出来。

    “不错。”,刘天禹点点头,“我跟杜海生那混蛋还算有些交情,送一些工人也算不得什么。”

    杜海生闻听,一口水差点没有喷出来,这家伙,分明是在借此事打击报复,故意阴损自己。不过当着王宝全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这样吧。”,想了想,杜海生开口道:“你还继续做你的包子铺,至于店铺和采购用的金钱,我先帮你垫付。”

    “这,这可不行!”,闻听此言,王宝全一副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道:“木先生已经帮俺们这么多了,我咋着也不会再让先生你掏钱了,等明儿我找到了工作,有了钱,再干也不迟,木兄弟的钱,老儿我是万万不能要了。”

    “这是啥话。”,杜海生面色一沉,道:“我给你钱,又不是白给你的,你的包子铺,股份我占一半,这上海滩人口多,现在的黑帮也不像前几年,整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争夺地盘,影响了上海的经济治安,我给你找的地方绝对是黄金地段,可要是你做不好,赔本了,那我可是要撤回本金的。”

    “这……”

    王宝全本来还想拒绝,但看到眼前这年轻人一脸诚恳的样子,随即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老王家的包子可是一绝,砸了招牌,我这条命给你。”

    杜海生淡然一笑,道:“你这条命给我也没什么用,还是好好留着琢磨一下该怎么经营好自己的包子店吧。”

    刘天禹只是在一旁听着,露出一副难以琢磨的笑容。

    他万万没有想到,杜海生会入股一个包子铺,毕竟,凭他现在的身份和资产,包子铺一辈子挣的钱可能还没他一天挣的钱多。根本没必要如此做。

    而且,来的路上他也问清楚了,杜海生只是在去菏泽的路上,半夜留宿在了刘家村,半夜还跟土匪玩了一把。

    刘天禹当时很纳闷,不就是一群非亲非故,有过一面之缘的关系么,用得着如此帮忙么。

    杜海生回答的也是轻巧,因为他们一同对付过土匪,这是生死患难的关系,比什么亲戚来的更加珍贵。

    刘天禹顿时无语,可当他听完刚才两人的对话,终于知道,为何杜海生能够在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大的成绩了,很简单,他待人处事都有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而且,这家伙无论上层阶级还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他丝毫没有任何歧视,都能跟他们推心置腹的交流。

    虽然杜海生参股这个包子铺是小事,但这是在别人最为困难的时候伸出手来进行的帮助,显得就会更加的珍贵,一旦日后对方飞黄腾达,定然会牢记杜海生的恩泽,而且,一个包子铺,也要不了多少钱,对于他来说更是九牛一毛。

    “既然如此,那老小儿就多谢木先生了。”

    王宝全一脸的激动,冷不丁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他在外边漂泊了大半辈子,啥生意都做过,啥人也都见过,人情冷漠,便是他对这个世界得出的评价,在他看来,人跟人早就没有了原本的单纯,彼此之间的交往,更多的是为了达到目的和利益,若是没有利益的话,两人便很快就会分开,甚至变成敌人。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在他有生之年竟然遇到了眼前这位小兄弟,仅仅是在他家留宿一晚上,便如此的帮助自己。

    自己算个啥,王宝全最清楚,不过是一个小农民,一个村子的村长,手头没权没势的,再看看人家,那穿着,那打扮,分明就是富甲一方之人,而且又认识刘天禹这样的人物,凭啥如此帮助自己,即便是自己会包包子,能考包子铺挣钱,但那些钱在对方眼中,或许连一顿饭都不够。

    感动,王宝全此时除了感动,再也想不到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快快起来吧,你们暂且现在这里居住下来,等有了工作,拿到工钱了,日后再搬出去。”

    杜海生连忙将王宝全给扶了起来,道。

    听的旁边的刘天禹嘴角不住的抽动着,像是得了中风一般,心说这家伙也太不厚道了,这宅院分明是自己的,现在倒好,他坐坐做起主来比自己都爽快,要知道,老子还一次没住过呢,听这话的意思,不但要上班,还得等到发工钱了,也就是说,至少得一个月。

    刘天禹心中那个恨啊,这家伙分明是借花献佛,拿着自己的东西去讨好别人,有这么一个损友简直是他一生的悲哀和耻辱。

    嗯,欲哭无泪,交友不慎啊!

    杜海生也懒得理他,他跟刘天禹想的一样,反正又不是他的宅院,随便折腾去呗,到时候让他再去收拾就行了。

    看到刘天禹的表情,他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不过,考虑到对方的感情,只得强忍住作罢。

    三人又交谈了一番,见天色已晚,杜海生和刘天禹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还将身上随身携带的一些大洋给了王宝全。

    王宝全本执意不收,但见杜海生有些恼怒,这才收了下来。

    等二人走远,众人才又回到了宅院之中,围着王宝全问东问西:“王叔,那木先生和刘先生都和你谈啥了,这么长时间。”

    王宝全摇摇头,道:“没啥,就是问问咱为啥来这么晚。我将俺们的遭遇给他们讲了一遍,所以时间就耽搁了。”

    “呃。”,众人都是一副明了的样子,虽然他们的村子叫刘家村,其实,刘家村的刘姓并不多,清末年间,那里发生过一次大暴|乱,很多村民都参与了其中,最后朝廷一怒,凡是刘家村的男女老少,格杀勿论,最后逃过一劫的,也不过十来户。

    后来深处大山的王家村知道了,便全部迁徙了过来,只是名字一直都没改,还是沿用刘家村的名字。

    而王宝全在王家的人中年纪虽然不大,但辈分很长,再加上曾经在省城做过生意,很受村民们的爱戴和拥护,很多事情大家伙都是找他商量。

    大家应了一声,随即又道:“对了王叔,这木先生到底是啥身份啊,看样子,跟刘叔的关系很好。”

    “我哪知道。”,王宝全一怔,回了一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狠狠的瞪了一眼众人,提醒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里不是刘家村,有啥话不要乱说,出了事,就连我也没有办法保你们,还有,别去打听木先生,俺们在这里吃住人家的,再去打听人家的事情,显得不礼貌,让人反感。”

    众人一听,也是这么个理,赶紧点头。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保全叔,咱啥也不动,刚来大城市,也不知道能做啥,总不能在人家这里白吃白喝一辈子吧。”

    “想的怪美类。”,王宝全瞪了眼说话的这娃子,道:“刘先生说了,他和杜先生认识,明天会安排你们去环球钢铁面试,到时候可争点气,别丢了刘先生和木先生的脸,若不然,我也不会饶了你们。”

    “是这个理。”

    众人一听,心中激动,赶紧连连点头,随后一个人又问道:“对了保全叔,俺们去环球钢铁,你干啥?”

    王宝全闻听,得意一笑,道:“木先生已经答应给俺出钱,帮俺在上海开一家包子铺,不过,包子铺会有他五成股份。”

    大家听了都是真心的羡慕。

    一直聊到大半夜,大家这才回去睡下,王宝全却始终无法睡着,心中更是感慨,真是遇到了贵人啊。

第六百一十八章:张宗昌来上海!

    随着婚礼的临近,从民国四面八方涌入上海滩的名人也越来越多。

    杜海生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真实住宅,不得已换了个离霞飞路近点的公寓,在那里接见来恭喜他的客人。

    正如他所料,此次前来的人中,即便是自己没有写请帖的,也厚着脸皮过来凑热闹了。

    比方说山西的阎锡山、桂军的白崇禧等人。

    当然,这些人跟杜海生寒暄,表示一番祝贺后,所有的话题都开始围绕着军火武器展开,这些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从杜海生这里能够购买到先进的军火武器,当然,价格能够适当便宜一些最好,可让他们失望的是,杜海生将全部事宜都推倒了张子涵那里,自己当了个甩手掌柜。

    张子涵自从伤愈后,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由于杜海生替他打通了身上的经脉,这家伙伤愈后更是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不但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甚至武功比之前还有很大的进步,工作起来也是精神饱满,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家伙的重伤是装出来的。

    杜海生虽然是一个生意人,但还掌管着一个五万人的十九军,杜氏企业所制造出来的最先进武器自然要给他们先提供。虽然他无法拒绝白崇禧等人,但张子涵就不一样了,他本就是军火制造公司的副总经理,杜海生说的很好,凡是军火武器销售的就去找他,自己也无权过问。

    昨天天色还未暗下来,当杜海生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的时候,杜海生便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可未曾想到,天色未亮,段天虎和张勋两人又匆匆的赶了过来。

    杜海生本想责备几句,但转而一想,害怕影响自己手下的工作情绪,方才作罢。

    不过,段天虎所带来的消息却让杜海生有些大感意外。

    杜海生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转过头来,问道:“你确定,来的人是张宗昌。”

    “不错。”,段天虎很肯定的点点头,道:“为了监视上海城的一举一动和民国各地的军阀头子动向,我让暗影的情报人员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搜集到各个地方军阀的照片,巧的是,去年你去山东的时候,刘根生随后也给我发了一张张宗昌的照片过来,我以前就曾听说,这家伙性格极其残暴狠辣,青岛的纺纱厂血案便是拜他所赐,过重的苛捐杂税更是让山东老百姓苦不堪言,故而对他印象最为深刻。”

    段天虎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抹了抹嘴,可以看出,他来的太过匆忙了,现在还气喘吁吁的。

    “昨天晚些时候,手下有人向我汇报,说张宗昌来了,我想是不是手下弄错了,毕竟据我了解,老大跟张宗昌并没有什么交际,故而我也去了一趟他下榻的饭店想证实一下,正好遇到他们去吃晚饭,果然,正是张宗昌这个王八蛋。”

    “他身边都有什么人?”

    杜海生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淡淡的问道。

    “一个中年男人,四五十岁左右,卑职已经确认,乃是张家的总管,叫林伯,据我得到的情报,这林伯虽然是张宗昌的管家,却极少做一些坏事,倒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而且,济南的老百姓也有很多得到过他的救济,跟张宗昌的性格本就判若两人。倒是不知道为何会走到一起。”

    段天虎说着,不明所以的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二十来岁,长的倒还算好看,看样子像他的女儿。”

    “看样子?”

    杜海生听到这里眉头不由得一皱,反问道:“你是不是从年龄上来判断的?”

    段天虎一愣,没有想到老大会这么问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道:“不错,卑职正是这么判断的。”

    “那你知不知道张宗昌的私生活?”

    杜海生没有理会,进一步问道。

    “刘根生跟我讲过,好像私生活很糜烂,光姨太太就有三十多个,暗中的更是数不清楚。莫非……”

    说着,段天虎不由得眼睛瞪大,道:“莫非,那年纪不过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是张宗昌的某个姨太太不成。”

    这话说的,就连旁边听着的张勋都感觉,有些不敢置信的意思,好像是说,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怎的就跟了张宗昌这个长相难看的王八蛋了呢。

    不过,当着杜海生的面,他不敢去质问罢了。

    没有想到的是,听完段天虎的分析,杜海生却摇摇头,道:“你说说那女孩儿的特征吧。”

    杜海生已经有了个大概,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女孩儿,应该就是张宗昌最为宠爱的女儿,那个在火车上被自己救过的张怡然。

    “瓜子脸,身高有一米六五,体型么,很好,皮肤也白,穿了个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烫染过,至于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

    段天虎略微思考片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那女孩儿左边脸上有一颗黑痣。”

    “果然,就是她了。”

    段天虎之前说的那些特征,只要但凡一点漂亮的,基本上都那样,身高一米六五的更是一大堆,算不得什么显著特征。倒是后边这一句话,让杜海生确定,此人正是他所猜测的张怡然,毕竟,两人在火车上有过交际,他对张怡然脸上那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印象深刻,这个东西出现的几率可就小得多了。

    “怎的,老大你认识这个女孩儿?”

    段天虎和张勋俱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杜海生,异口同声的道。

    “认识,不过没交情,在火车上救过她一命,后来才知道是张宗昌的女儿。”

    杜海生点点头,对于身边这两个左膀右臂,他也没必要去刻意隐瞒什么。

    不过,对于张怡然,杜海生始终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是极大的厌恶,在他的眼中,张宗昌这个宝贝女儿,不但傲慢,而且野蛮,不懂礼数。

    “那老大,我们应该怎么办?”

    听闻老大和那个王八蛋的女儿竟然在火车上认识,段天虎有些为难的问道。

    他不得不羡慕自己的老大,就算是坐个火车,都能碰到一场艳遇,不过,看老大的反应,似乎对那个女孩儿没有任何的意思。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里是上海,不是他张宗昌的一亩三分地,即便是条龙,也得给老子老实的趴着。”

    杜海生毫不客气的吩咐道,想起刘家村的村民,还有王宝全的三儿子,他就一肚子火气。

    若不是张宗昌肆意的扩充自己军队的人数,那些可恶的士兵抢走刘家村村民的钱财,王宝全肯定领着村民坐火车来上海,也断然不会出现小三在路上因为天气寒冷,最后发高烧,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而断送小小的性命了,若不是他,指不定小三已经拜在了自己老爷子的名下当弟子了。

    “我看,他们此次前来是为老大你的婚礼而来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勋开言道。

    “老子的婚礼,岂是随便个人都能参加的,他张宗昌想要参加,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资格。还有,我跟他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何交际,你觉得他来就是蛋蛋为恭贺我新婚大喜么?”

    杜海生说着,眼睛落在张勋身上,缓缓问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勋嘿嘿一笑,回道。

    “不错,醉翁之意不在酒,张宗昌这个人,虽然生性残暴,但也是一方枭雄,若不然,也不会受到奉系张学良的赏识,跟他们称兄道弟,还有咱们的孙大将军,跟这位张宗昌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此人的交友之道,很不简单。”

    杜海生意味深长的说着,话语中充满对张宗昌的警惕。

    张勋想要说话,暗中看了眼杜海生,却是欲言又止,斗争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老大,既然这家伙如此混蛋,倒不如……”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不行!”

    杜海生一摆手,否决了张勋的提议,道:“无论怎样,他们名义上都是参加我的婚礼的,若是在济南,或者途中出现什么意外,跟咱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但若是在上海,那我也不好向其他人交代,原本我还想利用他的女儿跟他做做军火生意,现在想来,简直是助纣为虐看来,还得让孙大将军出面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轿车的鸣笛声,当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身着军装的人走了进来。

    杜海生三人看到来人,脸上俱是一副冷笑连连,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第六百一十九章:质问孙传芳!

    孙传芳昨天便已从十八军驻地赶到了上海,张宗昌这位老朋友过来,他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去替对方接风洗尘的。

    席间,张宗昌跟他提到了军火武器的事情,孙传芳犹豫了片刻,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要试试,毕竟,杜海生的脾气,饶是他也没有完全摸透。

    当他走进宅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段天虎和张勋出来,赶紧面带微笑着迎了上去:“这位这么早就来了?”

    孙传芳虽然并不知道段天虎和张勋的真实身份,但每次他来杜家的宅院,这两人必然在杜海生身边商谈事情,可见频率之高。

    而且,三人谈事情的时候,旁边往往没有任何人,这就说明,三人所说之事,肯定是一些就连他们这些朋友也无法得知的机密。

    段天虎和张勋也是笑吟吟的意味深长道:“刚来,老大正在等你。”

    说着,不作停留,出了宅院,留下一脸疑惑的孙传芳呆立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安和出神。

    杜海生自然知道孙传芳的来意,很显然,昨天张宗昌已经和他联系过了。

    返回房间中,不等孙传芳开口,杜海生还未坐下,就率先发难:“馨元兄,听说你和张宗昌关系甚好?”

    孙传芳一愣,不知杜海生为何会突然如此问起,暗中观察,见对方毫无表情,猜不出原因,只得道:“还算不错。曾都在张作霖手下的奉系共事。”

    “张宗昌此人,你有何评价?”

    杜海生仍旧是一副古井不波,倒了杯茶给孙传芳,风轻云淡的问道。

    孙传芳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其中玄机,强压心中疑惑,端起茶水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道:“只是曾经共奉一主,了解不深,无法做出评价。”

    杜海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馨元兄可知张宗昌的为人,换句话说,可知他在山东的所作所为?”

    这一句话,杜海生说的语气很重,如同质询一般。

    孙传芳不由得身体一颤,额头上开始渗出层层的汗珠,而这时候,不过四月份罢了。

    没等他回答,杜海生又道:“想必馨元兄还是知道的,张宗昌此人在山东拥兵自重,堪称土皇帝一个,苛捐杂税如猛虎一般,对待老百姓更是施以暴|政,拿老百姓的生命作为儿戏,更是造成青岛纺纱厂惨案,在其管辖之地,种罂粟之物,更是毒害一方,这些,我说的没错吧。”

    “孙某,孙某却是略有耳闻。”

    孙传芳何等人物,他和杜海生刚见面,就被对方连连发难,步步紧逼,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此行目的。

    而跟杜海生接触多了,便知其为人,虽然被民国的老百姓称为上海活阎王,但那也只是说他对敌人,尤其是日本人和黑帮的,他对老百姓爱护有加,这几年的大饥荒,都是他亲自出面,联合江浙,江苏一带的商人、政府,共同抑制粮食价格,才让老百姓过得难关。

    而且,在他的力主下,上海政府也是减少各种苛捐杂税,如今的上海,乃是整个民国中收税项目最少,税率最低的地方,对于那些工厂,他也是宽松对待,鼓励发展,从未去赵国麻烦,甚至有了苦难,还主动帮助企业联系贷款问题。

    至于罂粟之类的毒物,杜海生更是没有丝毫容忍,即便之前拥有极其宽广毒品销售渠道的青帮,也在杜海生的强势干预下退出了毒品活动,转而开办工厂,商业,开始一步步朝着正规生意转型。

    而杜海生所力主的这几点,恰恰张宗昌做的都不好,甚至是极差,跟他的执政理念完全不同。

    谁都知道,现在的上海市政府,不过是个傀儡罢了,真正能够掌控上海的,只有他杜海生一个人。

    现在看来,杜海生对张宗昌的所作所为极度不满,精明如孙传芳之类,不用明说,但凡有一点暗示,便能推断出其中之关键来。

    杜海生冷然一笑,一道寒光划过脸庞,语气也变得很是生硬:“不是略有耳闻,我看馨元兄是清楚的很吧。”

    孙传芳没有说话。

    杜海生也没有去管他,仿若自言自语的道:“昨天,张宗昌来到了上海。”

    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孙传芳冷汗连连,浑身不自在,他根本没有想到,杜海生的情报网络竟然庞大到这等地步。

    张宗昌来上海很是低调,没有丝毫张扬,下榻的饭店在上海城也排不上号,即便如此,却还是被对方掌握了确切的情报,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杜海生的能量,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多,仿若是无穷无尽一般。

    “你和他见过面了吧。”

    杜海生站着来到院子中,树上几只鸟儿正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杜海生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猛然出手,顿时,惊得树上的小鸟一阵鸣叫,腾空飞走,而在地上,一只小鸟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然变成了具尸体,在他身边,引出一片殷红的血迹。

    孙传芳再次打了个寒颤,警告,杜海生这一手,他明白,完全是对自己**裸的警告。

    赶紧承认道:“是见过面。”

    “是么?”

    杜海生转过头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面色一沉,带着不可商量的口吻道:“我不想过问你和他之间到底聊了些什么,亦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有一点麻烦你转告张宗昌,这里是上海,我的婚礼没有邀请他,也不欢迎他前来,还有,在上海,我不想在看到此人。”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了如同木鸡一般呆在原地的孙传芳。

    这时候,他哪还敢跟杜海生提张宗昌关于军火的事情,面色极其难看的大步出了杜家宅院,而心中,早已将张宗昌的祖宗十八代给咒了个遍。

    “放肆,他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夫前来拜访于他,敢折老夫的面,当真以为我不敢动兵与他么?”

    客房之中,此时的张宗昌听完杜海生让孙传芳转告给他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的将手中的水杯摔在地板上,恶狠狠的怒骂道。

    “兵犯上海?”,孙传芳一怔,禁不住一阵鄙夷,反问道:“效坤兄,不是我小瞧于你,你有这个能力么?”

    张宗昌一怔,随即冷笑连连,狂妄道:“怎的没有,我手下,手下……”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军队,跟历史上那个三不知一模一样,索性道:“老子手下有那么多的军队,还有张大帅的奉系,莫非还动不得一个小小的上海不成,他杜海生再厉害,也不过是一方诸侯罢了,再则,我不是还有你馨元兄接应么?”

    孙传芳闻听,禁不住心中暗笑,他从未想过跟杜海生作对,哪怕是十八军被拆分之时,他也没有这种想法。

    自己以前带兵打仗是什么样子,现在呢,简直天壤之别。

    杜海生不但能够为自己的部队提供领先民国各地军阀的军火武器,还有他的治军水平,练兵之道,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和发自内心的佩服。

    起码,跟着这小子,在上海滩这个地方,无人敢动他们,即便是南京老蒋,当初那几十万大军准备跨过长江,兵临上海城下,不还是被杜海生轻而易举的化解,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羽翼丰满,手中掌控着五万人的部队,而吴佩孚、唐生智的第一、第二军也是听他调遣。

    还有刚刚组建的上海警备司令部,防卫安全局,一共七万余人。

    即便没有自己手中这五万人,杜海生手中的军队也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二万。

    虽然在人数上可能跟张宗昌的部队有不小差距,但现代战争并不是单看人数一方面,还要看彼此的武器装备精良程度,士兵的作战能力,士兵的精神气势,还有指战员的战略素养等各方面的比较。很显然,在这几项中,杜海生手下的任何一支军队都完爆张宗昌的部队不止一条街。

    更何况,杜海生在上海滩的老百姓中有绝对的权威,在他们的心目中,杜海生就是他们的信仰,有了如此强大的群众基础,想要跟他斗,谈何容易。

    而眼前这个张宗昌,很显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不过,碍于张宗昌曾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孙传芳还是决定提醒他:“你当真以为,东北的张某人,会为了你而跟杜海生撕破脸皮么?”

    他故意省去了自己,找了张学良来当挡箭牌。

    “怎的不能?”

    张宗昌眉头一皱,一副胸有成竹的反问道。

第六百二十章:为其主,不为其兄!

    孙传芳见张宗昌如此不开窍,也是恼怒,语气不善的提醒道:“你可知道,东北张某人跟杜海生是何等关系?”

    “哼!”,没成想,他的话招来张宗昌的极度不屑:“什么关系,难道能比得上我和他么?”

    “哎!”,孙传芳忍不住暗中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两人的关系或许没有你和张某人的铁,也没有你们两个相识的时间长,但有一点,孙某想问效坤兄,你可知道,军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不等张宗昌回答,孙传芳透露道:“在杜海生订婚之日,张某人亲自前来,和杜海生秘密商谈,最终达成协议,在未来五年的时间,杜氏企业每年都会为东北军提供数量可观的军火武器,而且,据我所知,张某人已经为了防止杜海生变卦,已经提前预付了定金,他没有了人,可以再招,民国最不缺的就是吃不上饭,走投无路选择当兵的人,假以时日,定能招够跟你手下部队一样多的人数。可军火武器呢?现在的民国,八成以上的军火武器都有他和付子豪提供,两人的关系,我不说,想必效坤兄也是知道,而剩余那两成,根本无法和他所提供的军火武器性能相提并论。”

    “为何,为何杜海生偏偏会针对自己,就连那山西的阎锡山,都得到了他的军火武器,为何我就不能?”

    张宗昌彻底暴走,在房间中怒吼着,杜海生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是不解。

    见他这样,孙传芳忍不住摇摇头,看来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啊,也罢,看在曾经救我一命的情分上,今天我就多说几句吧。

    “阎锡山跟你却是有所不同,他治下的山西,虽然也不太平,但阎锡山毕竟也算为老百姓考虑,倒是你……”

    孙传芳叹息一声,不再多说,言尽于此,也算仁至义尽,至于张宗昌能不能听进去,并且领会,也只有看他自己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恐怕对于这个杀戮成性的人来说,很难。

    孙传芳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多说无益,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再次提醒道:“效坤兄,听兄弟一句话,还是尽快离开上海比较好。”

    说着,转身离开。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的张宗昌突然开口问道:“馨元兄,若我率兵南下上海征讨杜海生,你会帮谁?”

    “为其主,不为其兄!”

    说完,再也没有停留,离开了饭店。

    他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张宗昌再傻,也能听得出其中意思,很显然,对方会为了杜海生,而选择自己这个同生共死的兄弟。

    颓废的坐在床上,张宗昌有些憔悴,内心却已在崩溃的边缘,他万万没有想到,杜海生竟然做的如此之决绝。

    正在这时,刚洗完澡的张怡然披散着头发从外边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张宗昌的身边,毫不避讳的挽着他的胳膊,道:“父亲,我想出去转转。”

    “收拾东西,通知林伯,立刻返回济南。”

    张宗昌看了眼窗外|阴霾的天气,声音冰冷的有些吓人,吩咐道。

    “爹地!”

    张怡然有些不解的看着父亲,见张宗昌一脸的凝重,最后只得撒娇道。

    “快去,马上离开上海。”

    张宗昌不容置疑的口吻响起,虽然张怡然不知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还是出去收拾自己的衣物,虽然,她很不情愿。

    毕竟,他还没有见到那个无耻的木十一,还没有让自己的父亲好好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不过,现在一切都落空了,小丫头难免有些失望。

    待张怡然走后,坐在床上的张宗昌眼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自言自语道:“过段时间有军火要运往东北?哼,我看你们怎的经过济南。”

    说着,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别人不给他这个脸,他又为何给别人这个面子呢?

    当段天虎告诉杜海生,张宗昌已经离开上海的时候,杜海生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手中拿着水壶,正在那里浇着花,一副闲情雅致。

    “老大,看来这次和姓张的王八蛋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见杜海生没有说话,只顾浇着花草,段天虎身旁的张勋嘿嘿一笑,道。

    “撕破了又何妨?”

    杜海生直起了腰,将水壶交到仆人手中,背着手来到宅院中的一处开阔地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张宗昌此人,杀,亦不足惜,跟这样的人做军火生意,岂不是养虎为患,即便是撕破了脸皮,难道他张宗昌还敢率兵攻打我上海不成?”

    “这可不一定。凭张宗昌的为人,不排除这种可能。”

    段天虎在一旁插言道。

    杜海生听了禁不住脸上泛起一层冷笑:“他不敢,也没有那个胆量,既然孙传芳能够劝动他离开上海,定然会将其中的利弊于他讲清楚,我甚至都猜到他会想打东北张学良的主意,甚至是孙传芳孙将军的主意,但未必这两个人会按照他的意思做。”

    他说这番话,透着极其的自信,十八军拆分,已经让孙传芳元气大伤,实力受损,五万人若有风吹草动,还不被布防在他周围的第一、第二军所属师团给吞的不剩骨头,孙传芳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跟自己作对,本就是得不偿失。

    还有那东北的张学良,更是城府极深,更何况,双方还有军火武器合同在身,他断然不会为了一个扶不起来的手下,而去得罪自己这么一个难缠的对手。

    至于南京的蒋政府,最近两年因为地方军阀的崛起,更是让他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他这里。

    段天虎点点头,有些失望的道:“可惜了,没有让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杜海生淡淡一笑,望着阴霾的天空,道:“放心吧,阴天过后,总会有让人舒爽的阳光,张宗昌的死,是迟早的事。”

    丢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独自离开回到了书房,留下张勋和段天虎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饭过后,刘天禹走了过来,告诉杜海生,刘家村的那些人,除了五个人因为年龄问题,其他人都面试成功,改天就可以上班了,另外,杜海生为王宝全找的店铺也已经装修完毕,过两天要开业,希望他能过去一趟。

    杜海生想了想,最后答应了下来。

    送走刘天禹的时候,天色还早,杜海生来到二楼的时候,付红三女带着刘雪正在打麻将,看到他过来,赵薇儿一脸笑意的走到杜海生跟前,挽着他的胳膊道:“你替我打一会儿,今天太困了,想早点休息。”

    说完,不等杜海生反应,小丫头飞快的下了楼,边走边做出一副很困倦的样子打着哈欠:“哎,今天怎的这么困啊,实在太困了,不行,我要睡觉。”

    直到赵薇儿消失在众人眼前,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输的钱还没有还清呢。

    刘雪小嘴儿一噘,不满的道:“谁让你上来的?这下好了,薇儿姐姐输的钱还没还呢,一晚上白忙活了。”

    杜海生这一问才知道,这丫头从今天白天到现在,已经输掉了将近一百个大洋,心中不由得苦笑,原来,这丫头是拉自己当给他还钱的主了。

    “不管,等下你得把薇儿姐姐的钱还了。”

    刘雪仍旧一副不依不饶的道。

    杜海生顿时无语,又拿这个小丫头没有办法,只得点头答应,随后又神秘一笑,道:“行,没问题,最近事情太多,也没时间玩,正好今天有闲暇,来陪你们打几把,等结束后,若是我输了连带薇儿的钱一块儿还给你们。”

    杜海生搓了搓手,坐了下来。

    “不行,今天就到这里了。”

    付红提出了反对,这丫头可知道杜海生的牌技,恐怕她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跟他打,就等哭着鼻子掏钱吧。

    说着,还不断的朝刘雪使眼色。

    此时的刘雪哪看得着付红,正一副怒气冲冲的瞪着杜海生:“怎的不行了,付红姐姐,莫非你怕了不成?”

    “我……”

    付红本想说,我是怕了,怕输的连口粮都没有,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别怕,咱们几个还赢不了他么?”

    很显然,这丫头是在寻求政治同盟了。

    没办法,由于刘雪的坚持,付红和赵薇儿只得重新落座,可当打过几圈后,刘雪才算真正明白过来付红的意思,现在的她也有些后悔,刚才为何没有顺着付红的意思,这下倒好,几圈下来,杜海生一直庄家,不是自摸就是暗杠,要么就是大四喜、十三幺,赵薇儿输的早就还清,杜海生还赢了十几个大洋。

    “不玩了。”

    终于,刘雪扛不住了,眼看着又要输,一伸手将跟前的牌扔进了牌堆里,郁闷的道:“每次都是你赢,太没意思了。”

    杜海生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他才不会去在乎这些小钱,不过,也得出一个结论,刘雪这丫头,赢得起,输不起。

第六百二十一章:疯狂地报复!

    民国十九年四月二十六日,马永贞亲自护送的维耶里那兵工厂所生产的军火武器在经历一次海上风暴后顺利到达上海。

    当日,杜海生、张子涵、于阐等杜氏企业核心高层成员集体到码头迎接,同时,十九军第104团负责全程警戒,暗影和战龙队员隐藏在市民当中。

    这一次,马永贞攻带来微型冲锋枪五万把,狙击步枪两千具,子弹、地雷、手雷若干,步枪两万支。

    一些前来提前来参加杜海生婚礼的军阀们闻听风声,想要一同前来,却都被杜海生婉言拒绝,找到张子涵后,这家伙更是直接推卸责任,这次安排迎接人员名单的是他的大老板杜海生,而核查人员情况的,则是十九军第一独立旅团神风营,若是神风营认为杜海生所提供的人员有问题,即便是军长,大老板,他们也照样不给面子,张子涵直接一句话,先去找老大,然后去找神风营,等他们审核通过后就能参加迎接队伍。

    至于审核时间,一句话,不知道。

    从全国各地聚集到上海的各地军阀头子都在暗中盯着这批军火,都想得到,然后壮大自己的实力,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可这次运来的军火武器,加起来也不过七万两千件,一个军的部队还无法装备。

    再则,杜海生已经答应,东北张学良那边是要提供一部分,山西阎锡山提供一部分,共产国际那边提供一部分,还有西北的冯玉祥,桂系的白崇禧,李宗仁,粤系的陈济棠,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而且,这其中都是冤家对头。

    更何况,还有自己一手打造的上海警备司令部,防卫安全局以及自己的十九军,这些,也都需要军火武器。

    中午的时候,杜海生在杜氏格林大酒店替马永贞一行人接风洗尘,因为此行的人中,有很多都是第一次见他们幕后的老板,故而显得有些拘谨。

    杜海生见状,知道自己在的话,这些人即便是喝酒也放不开,跟他们敬了一番后,带着马永贞和张勋等人就离开了。

    “去哪?”

    轿车上,与杜海生并排而坐的马永贞问道。

    “去我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杜海生想了想,虽然马永贞这一路行来,舟车劳顿,在海上航行多日,精神也显得有些疲惫,但杜海生对于维耶里那岛甚是关心,不得不如此做。

    “今天这酒,喝的不尽兴,马大哥既然回来了,晚上咱们一定要来个一醉方休不可。”

    段天虎扭回头,笑吟吟的道。

    马永贞瞪了这家伙一眼,愠怒道:“你这厮,不就是想把老子灌醉么,怕了你不成?”

    众人闻听,俱是大笑。

    进入杜海生房间的,有段天虎,张勋,马永贞,张子涵和于阐并没有跟着前来,军火武器数量的轻点和销售的情况,还得他们忙活一阵子。

    “马大哥,要不你先去休息片刻,等晚上吃晚饭再说?”

    杜海生见马永贞通红的眼睛,还是于心不忍的提醒道。

    “没事。”,马永贞摇摇头,一指身后的段天虎和张勋,道:“这两个家伙,晚上指不定把我灌成什么样呢,到时候又说不成。”

    “那好。”,杜海生颔首微笑,道:“你且说说维耶里那岛那边的情况吧。”

    马永贞点点头,从去年清理维耶里那岛附近海域的海盗一直说到他来之前,并且,把水军以及死神镰刀的建设和训练情况做了详细的介绍。

    杜海生虽然知道海盗劫持军火的事情,但知道的并不详细,只是知道,那些海盗遇到了自己这个杀伐果断的兄弟,最后吃了大亏,清剿大部,俘虏大部,杀死大部,留用大部,却是没有想到,在这些战斗中,他当初打造的死神镰刀竟然发挥如此大的作用。

    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笑逐颜开。

    现在的维耶里那岛也已经完全走向正规,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已经完工,城镇规模较之以前扩大了一倍有余,人口也是多了两倍,至于岛上所缺的淡水问题,基本上是有在美国的元东山来解决,每天都有装载着淡水的客轮来往美国和维耶里那岛之间。

    死神镰刀的规模也有当时的一万人,经过筛选,扩充到了两万人,其中有三千人的水师,还有两千人的海军陆战队员。

    当他将所有的一切都讲完后,杜海生又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几个小时,等四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等回去以后,立刻往上海调一万人的死神镰刀队员。”

    临出门的时候,杜海生悄悄的附在马永贞的耳朵上,吩咐道。

    马永贞瞪着眼睛一脸的不解:“兄弟,你要这一万人作何用?”

    “现在的民国,不平静啊。”

    杜海生并没有多言,说完这句话,沿着走廊朝大厅走去。

    马永贞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虽然他舍不得自己这一万人的死神镰刀队员,可毕竟死神镰刀的成立,就是为了应对突发事情,他也清楚,若不是出现特殊情况,杜海生断然不会向他下命令,要求死神镰刀立刻回到上海。

    随后的几天,杜海生分别接见了段祺瑞、孙殿芳、齐燮元等各地军阀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有最近一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的张子涵陪同,若是寒暄几句,拉一些家长里短的话,杜海生自然是没什么,而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跟各地的军阀认识沟通一下。

    若是涉及到军火武器的购买销售问题,杜海生还是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插手军火武器的任何销售环节,全权有张子涵代为负责。

    到了四月二十九日,距离五一婚礼不过两天的时候,从全国四面八方到来的军阀,政界要人多达一百多人。

    这其中还包括南京蒋某人以及武汉汪政府的特别代表,而共产国际那边派了李克农过来。

    因为中央苏区要召开重要会议,周|恩来已于几个月前便去了苏区,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到上海,杜海生和他会面的愿望只得暂时搁浅。

    同日下午,杜怀仁、杜军等人亦是从日本悄悄返回上海。

    杜海生闻听消息,亲自前去接应,见到以杜怀仁为首的十个杜家成员都安然无恙的回来,很是一阵欣喜。

    席间,虽然心中无比好奇这些人都在日本做了什么,杜海生还是忍住没有问。

    等饭后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自己的重爷爷杜怀仁来到了房间中。

    “怎么样重爷爷?在日本的一切行动还算顺利吧。”

    杜海生开门见山的问道。

    “还行,就是日本的饭菜太难吃了,还没那玉米窝窝好吃。”

    杜怀仁点点头,跑到日本国内溜达一圈,不但没有任何的疲倦,反而显得越发精神了。

    这期间,杜海生每天都在询问段天虎杜怀仁等人在日本国内的行动,可正如他所料,除非杜怀仁跟暗影的成员联系,否则,就凭暗影的人,根本发现他们不了半点踪迹,不过,随着杜家十人在日本国内砸的道场武馆越来越多,纸终究包不住火,最后还是传到了日本的民众耳中。

    一时间,整个日本国内的武馆道场生意每日愈下,大日本武士道精神在疯狂不断的杀戮面前,显得更是不堪一击,九州,名古屋,北海道等地的武馆道场更是纷纷关门,有些骨气的,最后下场甚是凄惨,杜家十人,如同蝗虫肆虐一般,所到之处,凡是武馆道场,一律不留。

    这样一来,暗影也总算能根据日本各地的传闻来了解这帮家伙的动向。

    而在日本军界和那些高手看来,这群杀人恶魔当如鬼魅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

    即便是暗中追查了一个多月,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反倒是追查的人死伤不少,最后也不得不了之。

    终于,在上个月的时候,杜怀仁放出风声,他们所挑战的是日本以德川家族为首的古老世家,他们出面一战,方可罢休,若不然,便不再坚守人道主义,不但武馆道场,甚至军人,政府要员,商业巨贾,普通百姓,都会在他们的猎杀范围之内。

    而且,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竟然刊登到了日本国内最大的媒体,朝日新闻上,登时引起日本上下全民轰动。

    直到这个时候,德川家的家主才恍然大悟,对方所做的一切,分明是对他们在华夏袭击上海城的疯狂报复,而且,看这些日来对方的表现,定是华夏国内那些神秘的古武世家所派遣出来的高手,而德川峻朗所率领的的德川队,不用说,肯定已经全军覆没。

    而且,他们的身份也肯定暴露。

    “这个杜海生,还真是不简单啊。”

    德川家的家主此时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为了一些利益,而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华夏。

    现在倒好,估计整个华夏的古武世家都已经知道,他们德川家族的高手来上海刺杀杜海生的事情,而且,已经采取了措施,在日本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第六百二十二章:只听,不问,不参与!

    迫于国内各方面的压力,德川家主知道,若这个时候,德川家的人还不站出来接受挑战的话,那么,德川家族在日本经营千百年的关系和名声将会毁于一旦,不但如此,原本就已经开始对他们家族所属的军火公司生产出来的武器大为不满的日本军方,也会再次发难。

    如此一来,本是利润最为丰厚的军火销售一块,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失。

    并且,德川家族无论在政府、军方,甚至是老百姓中间的话语权,肯定也会得到极大的削弱。

    这一切所产生的后果,必然是连锁性的,极其恶劣的。

    思量再三,德川家主答应接受挑战。

    这里毕竟是在日本国内,据传闻,此次前来日本的华夏高手并不多,不过十来个人左右,德川家主对自己的功夫还是很自信的。

    实在不行,他还有无数的方法将这些来日本胆敢挑衅自己的支那人全部消灭。

    可惜,一切都不随他心中所想。

    杜怀仁更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得知了德川家所居住的地方后,趁着深夜,率领着另外九人,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暗中的岗哨后,一把火将德川家的庄园烧了个干净,趁着德川家的人救火之时,杜怀仁等已经换上了日本人的衣服,混在其中,见人便杀。

    等到德川家主发现的时候,德川家的成员已经丧命四十余人。

    愤怒,此时的德川家主,如同一头怒吼的狮子一般,看着面前的杜怀仁等人,眼中冒着嗜人的火花。

    一番质询,只换来杜怀仁冷冷的一句,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至于兴师问罪的原因,作为德川家主的他,自然是清楚不过的。

    随后,让德川家的仆人去打开房门,而在门口,摆放着三具尸体,其中便有不可一世的德川峻朗。

    虽然这次德川家理亏,但德川家主也不是个善茬,连日来杀害无数日本同道高手不说,还一把火将自己的庄园给烧了个干净,这种卑鄙行径,简直是人神共愤,总之一句话,德川家主现在是正义的化身,要代表日本民众,代表月亮消灭这些来自华夏的杀戮者。

    一番激战下来,结果是,德川家主命丧在杜怀仁的双拳之下,而杜怀仁,也是受伤颇重,本来,两人势均力敌,相比之下,杜怀仁还要差上少许。

    不过,杜怀仁胜在年轻,两人打斗一番,也只是战了个难分伯仲,余光扫去,此时的德川家成员越来越多,已经将杜军等人围在中央,根本看不清其中的战斗如何,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拖得时间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最后,杜怀仁干脆一咬牙,来了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这才赢得最后的胜利。

    后来么,就有点狼狈了,杜军带着受重伤的杜怀仁,被那些发誓要为德川家主报仇的弟子们追着屁股在日本国内兜圈子,藏猫猫。

    最后若不是暗影成员的帮助,只怕他们还无法安全撤离日本,回到上海。

    杜怀仁讲的毫不花哨,只是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饶是如此,听着其中的惊醒动魄,杜海生也是一阵激动和余悸。

    若是自己这位重爷爷有任何的闪失,菏泽那位太爷爷得知消息后,还不率领着华夏的所有世家高手气势汹汹的杀到日本,将那里搅他个底朝天。

    到时候……

    杜海生心中想着,禁不住一阵冷笑。

    “重爷爷,今日天色已晚,你们这一段时间甚是劳累,好好的休息几天。”

    杜怀仁闻听,禁不住瞪了一眼杜海生,没有好气的道:“我还不老,跟你年岁也相差无几罢了,精神头足得很,明天开始帮你张罗婚事,这结婚啊,可是大事,要不得半天马虎,对了……”

    对于自己这个重孙子,杜怀仁可不是一般的上心,说起来就没了个头,听的杜海生直冒黑线。

    幸亏,杜怀仁虽然嘴上说不困,可身体还是处于极度疲惫当中,杜海生见状,赶紧劝其休息,他也实在顶不住,又叮嘱了两句,这才作罢。

    最近一段时间,杜海生才算体会到真正的名人真心的累。

    不但是身体上的,更多是心理上。

    前年的订婚仪式,杜海生的杜氏企业只能说刚有了一定的规模,但比之现在简直天上地下。

    那时候,前来拜会的民国各地政要以及军阀头头们并不多,或许,那时候只是订婚罢了,再则,那时候,民**阀们还没有开始大规模混战。

    现在却是不同,去年一年,奉系和直系,桂系和蒋系,晋系和冯玉祥所控制的西北系打的简直不可开交,一年下来,互有胜败,一旦打仗,军火武器就成了重中之重,尤其是奉系和直系的战争,在民国十三年的时候就打了一次,这一次,打的比上次更为激烈。

    有段时间,张学良更是一天三催,希望他赶紧将合同中的军火武器给运送过去,可惜,那时候的维耶里那兵工厂还没有那么多的军械可供应。

    这一次,不管是冤家还是对头,都怀揣着同一个目的来到了上海。

    虽然杜海生也有部队,虽然上海城的第一、第二、第十八、第十九军,上海警备司令部、防卫安全局也足足有三十多万部队的规模。对于任何一个军阀,甚至是南京老蒋,都是个巨大的威胁,不过,让他们看不懂的是,杜海生仿若与世无争一般。

    手中掌握着极其强横的军队,却全部守在了上海城周边,没有任何要向周围扩张地盘的意思,好像他就安心守着自己的地盘,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随便你们其他人怎么闹腾,他都不参与其中,不偏向任何一方,只顾赚钱做生意,捎带着好好治理上海滩。

    唯一有过摩擦的,也是和南京蒋某人,那次事件,所有人都清楚,也正是那时候,杜海生暗中将吴佩孚的第一军,唐生智的第二军采用瞒天过海的策略将其拉到了上海,进一步巩固了他在上海城的势力和权威。

    现在的上海,就如同一个独立王国,民国的每个地方都在打仗,每个地方都是战乱纷飞,民不聊生,而只有这里,除了一些不开眼的家伙出来淘气一把,结果被杜海生这家伙狠狠的打了一下屁股,然后就乖乖的老实,重者,就直接被一巴掌给拍死了。

    除此之外,上海滩的老百姓难得闻到硝烟的味道,这里的安详,和谐,老百姓的安居乐业,跟民国其他地方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几年过去,杜海生还是一如既往,不对民国其他地方的军阀斗争发表任何看法,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只听,不问,不参与!

    饶是如此,军阀们还是给杜海生为首的力量称之为新沪系。

    每个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清楚,若是谁能够将杜海生这支新沪系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的话,整个战争的天平或许都会在瞬间发生倾斜。

    也正是这样,杜海生才保持着一贯的中立。

    而他越是不表态,各地军阀越是器重于他,即便无法拉拢,那也最好不要变为敌人,毕竟,他不但有军队,还掌控着民国的军火武器销售命脉。

    也因此,杜海生这次和付红、赵薇儿、胡蝶三女的婚礼,才会引得各方势力的代表齐聚上海。

    甚至以前对其颇为不屑的段祺瑞,也是拖着六十二岁的身躯,前来上海,本和曹锟、徐世昌、熊希龄等北洋元老发起“和平运动”的他,此次前来也是和他商谈军火的事情,让杜海生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为自己的“和平运动”同盟前来商谈购买军火武器事宜。

    自然这一切,杜海生都没有答应,只是让他和张子涵去交涉。

    最多的时候,杜海生一天就要接待十几个从各地来的政要和军阀头头,这也让他的身心很是疲惫。

    不过,他在体会到了忙碌的同时,更体会到了一件事,当你拥有了足够的权利和实力,掌控了一部人生存的东西之时,那么你将会受到所有人表面上的尊敬,哪怕,他的尊敬是多么的勉强和不情愿。

    “怪不得,但凡有野心的,都争着抢着当皇帝,当总统,原来,权利真的会让人产生欲罢不能的幻觉。”

    杜海生送走素有“云南王”之称的龙云后,揉着额头禁不住的自言自语,感叹道。

第六百二十三章:杜韵之训话!

    杜怀仁在婚礼的头一天来到的上海,并没有带任何的随从,跟杜海生半年多前所见没什么变化,倒是穿了一套西装,让杜海生很是意外。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吧。”

    杜韵之坐在椅子之上,他的性格和杜怀仁有着明显的区别,杜韵之更为老成,也许是掌控家族的缘故,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让人莫名感到舍我其谁的霸气,杜海生跟自己这位太太爷爷接触的时间里,根本感觉不到他的深浅,除了偶尔笑笑,在常人面前似乎永远是那么一张平静的脸,若是单从他的面部来看他的喜怒哀乐的话,只怕你一辈子都无法看出他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而且,杜韵之的城府,对待事务的看法也比杜怀仁更加成熟,给杜海生的感觉,自己这位太爷爷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普通人。可一旦遇到问题,便会显示除自己的另一面,霸气十足,杀伐果断,不容有任何人损害杜家的任何利益。

    这次对待德川家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反观杜怀仁,可能还是因为年纪的问题,显得脾气更为暴躁,甚至有一点小孩子的心性,这次去日本找德川家算账,便是最好例证。

    杜海生对于这位太爷爷从心里感到敬佩,甚至有些惧怕,故而,在杜韵之面前,杜海生一般表现的都是乖巧,锋利的一面却被他隐藏了起来。

    毕竟,自己再锋利,能锋利过这位在杜家家主当中无论修为还是经营都最为出类拔萃的太爷爷么。

    闻听杜韵之问话,杜海生赶紧点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太爷爷不要担心。”

    房间之中,只有杜韵之、杜怀仁和他三个人,杜海生自然喊太爷爷,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及。

    不过,他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在婚礼当天,自己该怎么称呼呢?

    头疼,真是头疼,喊太爷爷,肯定不合适,别人还指不定如何误会,只是,老爷子不说,他也不能去问。

    “这就好。”

    杜韵之点点头,似乎看出杜海生有些顾虑,转念一想,便已猜出一二,淡然笑道:“你是不是顾虑当着众人的面如何称呼于我?”

    杜海生没有说话,当做默认。

    “很简单嘛,喊一声叔叔或者伯父就成,怀仁么,就当你弟弟吧。”

    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父亲……”

    杜怀仁一脸的不情愿,当兄弟就当兄弟吧,还让自己当弟弟,怎么着自己也是他的重爷爷,这辈分掉的,可真是一落千丈。

    “就这么定下来吧。”

    杜韵之没有给杜怀仁说话的机会,话语仍旧平静,没有任何的感情,杜怀仁见状,只得极不情愿的点头,表示遵从父亲的吩咐。

    杜海生倒是嘿嘿一笑,跟占了个天大的便宜一样,不过,当看到杜怀仁满是怨气的眼神,顿时软了下来,将笑声强行给压制了回去。

    “瞪什么瞪。”

    杜韵之见状,沉声喝斥道:“你小子,胆敢让我发现私下里对海生公报私仇,小心我饶不了你。”

    “是,是,孩儿不敢。”

    杜怀仁赶紧连连点头,想法刚萌芽就被彻底摧毁,很是遗憾。

    杜韵之也不理他,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他,道:“上次去日本,你小子倒是闹的挺欢的啊。”

    “这,是孩儿……”

    杜怀仁额头渗出一层汗珠。

    “太爷爷,其实这一切跟重爷爷都没有关系,是我撺掇着他去日本的。”

    事到如今,杜海生只得站出来,替杜怀仁定罪,毕竟,这件事情跟他也有很大的关系,当初杜怀仁去日本找德川家族寻事的时候,杜海生并没有阻拦,非但如此,自己还想跟着去凑这趟热闹,只是让杜怀仁给拒绝了罢了。

    本来,让杜怀仁在众人面前当自己弟弟的事情已然让他有些不悦了,若是因为这件事,杜韵之再去责怪杜怀仁的话,就太悲剧了。

    虽然他相信,太爷爷在自己面前不会惩罚杜怀仁,可等回了景山,那就说不定了。

    “你这小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想要替他担当罪责。”

    杜韵之又不是傻子,怎的看不出杜海生的意图,冷哼一声,继而转过头看着杜怀仁道:“这件事情,为父自然不会去责怪你,毕竟是他们德川家撕毁协议在先,虽然他们在上海的人被我们消灭,但若是连一点反击都没有,那也让日本国内的那些古老世家还以为咱们华夏的这帮子人已经彻底没落了。”

    不但是杜海生,即便杜怀仁,也没有想到,杜韵之竟然没有丝毫责备的样子,看来,对于他这次去日本寻事的事情还很赞同。

    这让杜海生不由得稍微放心下来。

    “不过……”,杜韵之话锋一转,两人心中同时一凉:“你这小子在日本国内闹的动静也太大了吧,毕竟,那些日本所谓的武馆道场都是一些普通人,你却连他们都不放过,还扬言德川家族不出现的话,连普通百姓都无法避免受到牵连,应有的霸道可以有,但杀性太重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你越发的暴戾,海生婚礼之后,你跟我先回杜家一段时间,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以后定然不能再如此胡来了。”

    杜怀仁点点头,没办法,自己父亲的话,他必须要听。

    “还有你……”

    说完杜怀仁,转头看向杜海生,道:“棱角太过分明,太锋芒的话,有时候反而会伤了自己,你所做之事,老夫都知道,是为了老百姓好,可有时候显得太过激进,虽然最后总能化险为夷,但谁也无法保证不出现任何意外,以后,要多学会三思而后行。”

    “孙儿谨记太爷爷教诲。”

    杜海生深施一礼,很是乖巧的道。

    他知道,杜韵之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好,即便是这次前来上海参加自己的婚礼,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否则的话,整个民国能够请动他的人,本就屈指可数,现在想来,有些时候,自己做的确实太过激进,甚至,很多事情,若是换做其他方法的话,未尝不能取得更好的结果。

    杜韵之点点头,道:“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历史上哪一个枭雄不是杀伐果断者?太过心慈手软,必定做不了大事,但俗话说上兵伐谋,谋者,乃是智慧和武功的的结合体,要学会利用各方力量。”

    说着,顿了顿,又道:“听说前段时间张宗昌来过上海?”

    杜海生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几乎机密的事情,坐在景山家中的杜韵之却已然了若指掌,震撼之余,更是心生敬佩。

    “是。”

    “跟你谈军火合作的事情?”

    杜韵之仍旧轻描淡写的问道,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是。”

    杜海生再次点头。

    “这张宗昌倒是个人物,韩复渠所率领的军队,现在正大举压向山东境内,战争一触即发,这老东西有些坐不住了啊。”

    杜韵之所说,段天虎在很早之前已经告诉于他,韩复渠和冯玉祥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以后,于去年九月和石友三联合发电,表明“维持和平,拥护中央”的立场,投靠到蒋某人的派系之下,成为第三路军的总指挥,而另一个消息是,冯玉祥、阎锡山、蒋|介石三大派系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彻底决裂,从去年九月到现在,都在互相谴责,调兵遣将,如果历史轨迹在这一刻不会发生变化的话,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中原大会战将会开打。

    不过,杜海生记得很清楚,中原大会战是在民国十九年,也就是今年的五月中旬开打,距离现在不过二十天左右,他的部队该何去何从呢。

    想着,杜海生开言道:“我看,此次并非那么简单。”

    杜韵之也点点头,对于杜海生的话颇为认同:“冯玉祥、阎锡山、蒋中正三人之间,在数年前便已产生了隔阂,更是在汤山会议后彻底显现出来,冯玉祥明面上支持中央,支持裁军和部队收编为国民政府统一指挥,但暗中却是不断发展自己的力量,离间阎某人和蒋某人,而去年,韩复渠和石友三更是联合发电,将自己的部队改编为国民政府所领导的军队,如此一来,冯玉祥和蒋某人之间就彻底的撕破脸皮,阎锡山瞅准时机,便和冯玉祥取得联系,联合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等发布联合声明,准备采取军事行动对蒋|介石进行讨伐。”

    “这些,孙儿已经知道。”

    对于民国这几年的局势,杜海生有着清醒的认识,暗影的工作已经在段天虎和刘雪的共同主持下,在民国全面铺开,很多事情他都提前获知。

    倒是杜韵之,看似与世无争,却将天下看的比自己还透彻。

    杜韵之也看出了杜海生的疑惑,和蔼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咱们杜家从来不参与俗世的纷争,而我却对这方面如数家珍,了若指掌。”

    杜海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第六百二十四章:何去何从!

    杜韵之自然知道杜海生心中所想,解释道:“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要为家族的利益最大化去考虑,杜家在民国各地生意遍布,若是不了解时政,那么,咱们的生意就要吃亏,一旦这样,不仅仅是我,而是整个杜家的利益都会受到牵连,这是杜家所有的人都不允许的。”

    “现在的民国,战乱纷飞,我若不掌握这些军火之间的行动,那么,将会在日后的生意竞争中处于劣势,所以,每个地方是谁当政,谁真正的做主,这些人什么性格,有多少军队,跟谁关系不和,跟谁关系紧密,当地有什么名人和其他势力,我都要尽可能的掌握。”

    听完这些,杜海生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尤其是像杜家这样千百年来屹立不倒的大家族,更是有一张别人无法看到的庞大关系网络。

    这张网络的编织,不但需要世家的威望,还需要巨大的金钱做支撑,而这些钱,同样是来自于各地的生意所贡献。

    “这一次,怕是战争规模不小。”

    片刻,杜韵之看着窗外正在风雨中摇曳的花朵,有些唏嘘的道。

    自从清末以后,民国就始终处于混乱当中,各地军阀更是层出不穷,自立为王,甚至一个小县城的团长,手头有个五六千的军队,都能自诩为总司令,大帅,只是,随着军阀斗争的不断加剧,这样的军阀中,有的审时度势,在军阀中崛起,而有些,则被历史的车轮毫不留情的碾压了过去。

    直到现在,形成直系,蒋系,奉系,冯系等为首的势力,而桂系,晋系等又开始渐渐崛起,逐步强大起来。

    而这一次,蒋中正、冯玉祥、阎锡山、白崇禧、李宗仁等多方军事力量所卷入其中的战争,势必将会继续改变民**阀派系的格局。

    关于这一点,杜海生深信不疑。

    “对于一个烂到骨子里的国家来说,不破不立,来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决出胜负,无论谁赢,能统一民国,总比小打小闹的好。”

    杜海生沉思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那你呢,这次战争,你准备怎么办?”

    杜韵之终于问出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该如何回答。

    “我做我的,打与不打,如何打,跟我又有何干?”

    杜海生淡然一笑,回道,他的意思其实在显然不过,那就是中立,别人爱怎么闹怎么闹,我只管好好的过自己的就行。

    而且,他们打的越凶,自己的军火武器就卖的越快,杜氏企业就会得到进一步发展,而自己心中的军火帝国,就会早一天得到实现。

    跟后世的美国一样,战争对于有些人来说,更多的是赚钱的机会罢了。

    杜韵之淡然一笑,反问道:“现在民国各地都在打仗,你能做到独善其身么?”

    “孙儿自然是希望能够做到的。”

    杜海生也是一笑,回道。

    杜韵之缓缓的站了起来,道:“能不能独善其身,并不是你说的算的,现在你手中有三十万左右的军队,还和你岳父掌控着民国八成以上的军火武器交易渠道,现在,他们不敢得罪,也不想来得罪你,毕竟,你现在并没有触犯任何人的势力,可你的存在,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威胁,若是某一天,军阀纷争结束,民国政府统一,那时候,你又当何去何从,继续守护着上海?凭南京蒋某人的脾性,他会允许你这种拥兵自重,盘踞一方的人存在么?到时候,你所面对的便不是军阀中的某一个势力,而有可能是全民国的军队武装,到时候,只怕你想要独善其身,也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静静的听完这些话,杜海生的身体不由的一颤,道:“还望太爷爷教诲。”

    杜韵之点点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要做的就是这渔翁,趁着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杜海生面容一动,道:“太爷爷,孙儿真不想参与这些纷争,只是想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说实话,我手中的军队,并非是扩张地盘用的,只是用他们震慑那些对上海有企图的人,好让他们能够知难而退,却并未图谋民国霸主之位,若谁能够真正统一华夏,我把军队转出去便是。”

    杜海生之所以帮助孙传芳、薛岳、吴佩孚、唐生智等军阀,所要的,并非是民国的天下,只是希望用军队来保护他在上海所获得的既得利益,能够让自己的军火帝国能够顺利的构筑起来,这也是为何他一直都没有对军阀斗争做出什么表态的最根本原因。

    他不想去得罪任何人,哪怕是张宗昌,若不是此人太过可恶,本着生意人和气生财的本质,杜海生也不想去招惹于他。

    所以,当杜韵之对杜海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也沉思了片刻,可,那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么?

    就连他自己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寻找着这样的答案,自己,甚至自己的军火帝国,军队,在未来的民国战争中,将要何去何从?

    直到现在,他还在苦苦冥思着其中的答案。

    杜韵之禁不住看着杜海生,再次问道:“你真的没有这样的野心么?”

    “若是说没有,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若说有,也并非那么强烈,男人志在四方,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能够得天下,也未尝不可,但勾心斗角之事,孙儿也确疲于应付,看这民**阀们之间,分分和和,勾心斗角,甚至有时候,即便是亲兄弟,拜把子磕过头的,都能反目成仇,无非就是本身的贪欲所造成的,他们对权利,对名利看的太重了,整日里处在算计和被算计的生活当中,太累,也太无趣。”

    杜海生摇摇头,也不太确定的回道。

    他说的一点没错,冯玉祥和阎锡山,和韩复渠,张作霖和张宗昌,蒋某人和天下军阀,不都是如此么,当有共同利益的时候,就凑在了一起,当利益起了冲突后,曾经的一切便已不复存在,唯有兵戎相见方能解决问题,还有那四川军阀刘湘和他侄子刘文辉,正是因为彼此不服,想要当四川的土皇帝,只得兵戎相见,结果是刘文辉兵败,被赶到了康西,可这场战斗,叔侄二人本没有赢家,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若是自己一旦表态,参与到民国的军阀纷争中,那么他的军火生意就不得不做出大范围的调整,首先,那些自己所谓的对手不能销售给他们吧。

    这样一来,他将会失去民国很多的客户,虽然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也在竭尽全力的扩大在世界各地的军火市场,但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在世界军火市场无法完成布局之前,他断然不会轻易表面自己的态度。

    杜韵之站起来,拍了拍杜海生的肩膀,重重的道:“不要忘了,你是杜家的人,在后世,你也是家主的继任者,既然无法独善其身,那何不享受这一切呢?这就如同歹徒,你虽无心去招惹他们,却如何能避免他们不去打你的主意?”

    “这……”

    杜海生顿时无语,沉默片刻,才道:“孙儿现在有些迷茫,还望太爷爷给我一点时间,让孙儿自己来解开这个心结。”

    见杜海生已然回绝,杜韵之欲言又止,随后叹息一声,道:“既如此,那就随你吧,这些先不谈,你结婚乃是头等大事。”

    说着,又道:“看来,老夫也要接见一下那些地方军阀了。”

    “什么?”

    闻听此言,杜海生和杜怀仁两人皆是惊呼了出来。

    杜韵之这句话,分明是在向他们释放一个信号,也就是说,他已经决定以杜家家主身份公开参加杜海生这次的婚礼,并且,要和那些军阀做些交谈。

    可,杜海生在怀疑,现在的那些军阀,会给他这么一个平日里根本不抛头露面的人面子么?

    至于自己的心结,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彻底的解除,其他人,根本无法帮忙。

    杜怀仁想的更是甚远,老爷子如此表态,到底对一向低调的杜家,是好是坏,一切,都显得那么扑朔迷离,无法预测。

第六百二十五章:真实身份!

    民国十九年五月一rì,杜海生的婚礼在杜氏格林大酒店正式举行。

    这场婚礼,因为杜海生和付红的身份,注定会不寻常,当rì从民国各地赶来参加婚礼的,有三百人之巨,很多都是杜海生第一次见面,大多是各地的军阀以及政要,还有二百余人,则是杜海生身边的亲信,杜氏企业的高层领导,以及他的一帮朋友。

    虽然彼此之间多有摩擦,但在这样的场合,民国各地的军阀头子们还是保持了极大的压制,强颜欢笑的打着招呼。

    而上海城的老百姓,虽然无法参加这样的婚礼,但很多人还是慕名前来围观,整个霞飞路被前来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幸好,之前已经想到过这种局面的杜海生未雨绸缪,调遣了十九军的两个团来负责外围的安全事务,免得老百姓出现生命危险。

    一晃眼,王宝全也来到了上海好几个月,在这几个月中,木十一投资占五成股份的王氏包子凭借其祖传的秘制调料,美味的口感,便宜的价格瞬间在市民中间打向了品牌,每天早晨排队购买包子的甚多,甚至有些有钱人也慕名前来,吃了一次后,更是赞不绝口。

    每每晚上清点当天收入的时候,王宝全和媳妇儿王翠花都乐的合不拢嘴,小七和其他六个孩子也在大恩人木十一的安排下进入了上海的学校学习知识。

    在这几个月里,让王宝全感受最深的是,自己的包子铺虽然生意火爆,也多少遭到了同行的嫉妒,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出现一起打击报复的迹象。

    更不要说什么联合抵|制了。

    原因就是传闻中杜海生在上海滩的绝对强势,诚信为本,用心经营,这是木十一给他的话,王宝全铭记在心。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并不清楚,刘天禹在他包子铺这一带的影响力,虽然上海大多数人知道杜海生,见过他的却是寥寥无几,而刘天禹却不一样,他为人比较高调,走到哪里都很是排场,当天参加包子铺开业典礼的,有他,杜海生,还有王亚樵,这些人,除了杜海生,即便是王亚樵和刘天禹,也无人敢去招惹,其他同行见人家有刘天禹这样的人照应着,即便他们眼红,心生妒忌,也毫无办法可言,得罪了刘天禹,他们可知道后果。

    而且,上海的税收项目很少,并且税率也低,因为十九军在上海城内驻扎,和防卫安全局共同巡视上海城,故而,治安也是出奇的好,从未发生过任何打砸抢的情况,即便是在济南让他深恶痛绝如同强盗的jǐng察和士兵,在这里也变得更加可爱,可敬。

    每次这些人来吃饭,即便王宝全坚决不要钱,这些人还是如数付了帐,吃拿卡要的现象基本上没有,他还听说,前段时间,防卫安全局的人出现了吃拿卡要的现象,结果身为防卫安全局的局长直接将那些人给抓了起来,扔进了大牢之中,甚至登在了报纸之上,包括所犯之罪名以及人员名单都写的一清二楚。

    当王宝全听说杜海生结婚的时候,便早早的关了包子铺,带着王翠花想去看个热闹。

    因为人太多,夫妻俩好长时间才挤到了前边,自然,因为长的漂亮,王翠花虽然由王宝全保护,但还是难免被某些不怀好意的牲口占了便宜。

    虽然王宝全很生气,但想想,这么多人,碰一下也是很正常,再则,是他们两个往前挤的,也怨不得别人。

    正在他擦汗的时候,倒是王翠花一脸兴奋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道:“孩儿他爹,看,快看,那不是木先生么?”

    王宝全一怔,顺着王翠花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见木十一一身笔挺的西装,带着一朵红花,正在婚礼大厅忙活着,不时的招呼着客人,谈笑风生,很有绅士风度,还有几个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面sè很是威严,冷冷的眼神中不住的朝四周看着。

    “娘类,这木先生看来跟杜先生关系很好类,看样子,他应该是城里人兴的那啥,对了,伴郎,就是不知道伴娘是谁。”

    王宝全也是一脸的激动,两眼放光的在那自言自语着,他知道木先生和刘天禹关系很好,却没有想到,看他这样子,应该跟杜先生关系也不错。

    毕竟,像他那样的人,不是随便就能当伴郎的。

    得,王宝全已经在心里认定杜海生不是今天的主角,只是伴郎罢了。

    “诶,兄弟,哪个是杜海生啊。”

    王宝全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认识杜海生,只得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一个围观者,笑呵呵的问道。

    不想,那围观者却是轻蔑的侧过脸来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眼拙么,没有看到那个身着笔直西装,戴着红花的年轻人么,就是他。”

    顺着这人的手所指的方向,王宝全再次朝场中看去,顿时感觉脑袋如同爆炸一样,结巴的道:“他,他就是杜海生?”

    “啊,是啊!”,那人见身边这个穿着还算体面的中年人看到杜海生的模样,竟然脸sè大变,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眼神中更是多了些许的嘲讽。

    “不是新郎,他戴什么红花。”

    这一下,不但是王宝全,即便是他身边的婆娘王翠花也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睛瞪得贼大,仿若中了邪一样,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朋友木十一先生,竟然就是叱咤上海滩的杜海生,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到内心的极度震撼。

    “两个乡巴佬!”

    见王宝全和王翠花两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副白痴样子,身边那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嘴角一扬,轻蔑的道。

    在他眼中,这两个乡巴佬就是为了看热闹的,根本没见过大世面,得,这下好了吧,见到杜海生杜先生的真人就彻底被镇住了。

    不得不说,杜海生的气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这人心中无比激动的想着。

    可,接下来的一幕,倒是让此人更加不敢置信和接受。

    杜海生正在婚宴大厅接待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趁着空隙,本想到门口透透气,却无意间正好看到一副呆傻模样的王宝全夫妇。

    这次结婚仪式,他并没有通知王宝全和刘家村的村民,毕竟,这样的大场面对于他们来说从未见过,到时候肯定举手无措,甚至被其他人冷落,反倒是不好,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宝全和王翠花竟然为了看自己,提前关了店铺,跑来看热闹,不但如此,竟然还挤到了前排。

    很显然,看这对夫妻的样子,很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杜海生微笑着走了过来,“保全大哥,你们两个怎么也在?”

    “我,我,我们只是,只是看热闹的。”

    听到杜海生叫他们,两人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些结巴的回道。

    杜海生早就料到,若是自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给刘家村的村民或者王宝全两口,就会是眼前这种景象,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

    “呵呵,你们不要紧张,既然来了,就随我一同进去吧,今rì我大婚,保全大哥你也正好参加。”

    杜海生笑笑,示意负责安全的士兵让开,放他们进来。

    这下,王宝全夫妇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摆手道:“不,不用了,我,我们还是在这看看就行,再说,我俩,我俩也没带钱……”

    两人本就是质朴之人,说出话来也是朴实憨厚,王宝全因为出来的匆忙,确实没有携带钱财,再则,就他那点收入,即便把这几个月的钱全拿出来,只怕人家也未必放在眼里,毕竟,他可知道参加今天婚礼的都是些什么人,自己不过是个在济南呆过,然后又在上海做不起眼生意的小老板罢了。

    跟那些人在一起,王宝全想想,都感觉很大的压力。

    “没事,你们且随我进来就行了,至于红包么,你包子铺的生意越红火,我的红包不就越多么。”

    杜海生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若是没有看到,也就罢了,既然王宝全来了,杜海生断然不会让他们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

    “可……”

    王宝全本还想说什么,见杜海生的神情很是坚决,只得点头跟着杜海生走了进去。

    哗然……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嘲笑王宝全夫妇的那家伙彻底傻了,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刚才被自己肆意嘲笑的对象,竟然跟杜海生认识。

    不但认识,看样子关系似乎还不错,而且,还喊对方为大哥。

    这世道,不是他不明白,看来还是变化太快,刚才嘲笑别人的人,此刻却被对方无形中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张勋,段天虎!”

    到了房间,杜海生朝着正在跟马永贞开玩笑的两人喊了一声,二人转回头一看老大旁边的王宝全夫妇,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举着手中的酒杯赶紧走了过来,一脸堆笑的道:“王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来来,咱们去喝一杯。”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王宝全朝马永贞身边走去。

    正在和张勋和段天虎的女人聊天的刘雪,看到王翠花,也是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白了杜海生一眼,拉着王家婆子去聊天了。

    “你们几个,要是王大哥和嫂子出现什么意外,等着找你们算账。”

    杜海生临去迎接客人的时候,转过头jǐng告道。

    “知道了老大,放心去吧。”

    三人同时点点头,只是刘雪没有说话罢了。

    杜海生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让王宝全夫妇受到什么伤害,毕竟,今天参加婚礼的人,要么是高官显贵,要么就是军阀头子,商业巨贾,身份不相同,自然会从内心里产生自卑感,那样,对王宝全的打击将会是巨大的,处于保护目的,杜海生自然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幕。

第六百二十六章:一个馒头引发的故事!

    洪泽开本没在杜海生的邀请名单之列,而且,他也不过是最近才开始在上海滩崭露头角的洪氏集团的董事长罢了,而且,还是靠着杜月笙的帮助才取得如此的成绩,这一次来,正是杜月笙在其中帮忙,带着他来到了都市格林大酒店,毕竟他和杜海生没有任何的私人交际。

    而在这次参加婚礼的人员当中,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人物。

    跟在杜月笙身后装模作样的跟其他人打着招呼,可惜,真正买账的人并不多,杜月笙离开去陪薛岳、孙传芳等人了,而他这种级别,很显然还不够资格。

    故而,杜月笙让他留在大厅,跟其他人多交流,扩充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

    不过,当杜月笙离开后,似乎大家心有灵犀一般,同时选择无视这家伙的存在,以至于他端着酒杯站在场中,却落了个孤家寡人,无人理会。

    百无聊赖的他看到了正在和王宝全,马永贞等人聊天的段天虎和张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段兄、张兄,别来无恙啊。”

    洪泽开走到近前,一脸堆笑的朝两人打着招呼。而在段天虎和张勋身边的王宝全和马永贞,因为他不认识,也只是礼貌xìng的点点头。

    两人见来人是他,俱是一愣,洪泽开此人,张勋和段天虎于他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说过几句话,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朋友,因为工作需要,对其了解的较多一些,在他的眼中,洪泽开此人很是jīng明,做生意也颇有眼光,可此人太过势利,对权贵之人jiān佞献媚,极力讨好,而对于底层的老百姓,则是百般的刁难和冷漠,即便是对手下的工人,也是想尽办法克扣工钱,这样的人,段天虎很是讨厌。

    上次也曾经和杜海生提起过,不过,碍于杜月笙的面子,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能从自己老大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悦。

    不过,既然人家上前打招呼,两人也不能当着面去薄对方的面子,只得点点头,勉强笑笑,道:“泽开兄也来了。”

    “杜大哥婚礼,我岂能有不参加之礼。”

    此番话一出,除了王宝全,包括马永贞俱是在心中暗自鄙视,这家伙,看上去年龄怎的也超过三十岁了,而他们的老大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竟然厚颜无耻的喊杜海生为大哥,我擦,老大有你这样的兄弟,还不得倒八辈子的霉,段天虎心中那个郁闷啊。

    对于洪泽开的看法,再次降低了一个档次。

    而且,这家伙说的似乎自己很吊一样,其他人不知,他还不清楚,若不是杜月笙的话,这样的场合,他即便是想来,也得有这个资格。

    洪泽开暗中观察片刻,见段天虎和张勋,甚至他身边的两个男人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即便是说话也是敷衍,虽然心中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笑容可掬的看向马永贞和王宝全道:“这两位是……”

    “马永贞、王宝全。”

    张勋抢先一步面无表情的介绍道,他对洪泽开的反感,丝毫不亚于段天虎。

    “呃。”

    洪泽开点点头,因为他来上海的时间并不算太长,而且最近两年,马永贞一直在美国那边的维耶里那岛处理兵工厂的事情,很少回到上海,即便是回来了,也是忙着和杜海生、张勋、段天虎、张子涵、王充等这群损友们在酒场上一决胜负,很少参加有外人的活动。

    因此,对于马永贞,他并没有听说过。

    不过,饶是如此,他刚才也看的仔细,段天虎和张勋和马永贞、王宝全二人聊得甚是愉快,想必,这二人也决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但凡不是普通人物,他都要想办法套近乎,尽最大的努力去拉拢。

    “不知马兄弟是做什么工作的?”

    洪泽开看了一眼马永贞,见对方生的高大,年轻,身体极为壮实,穿着更是不凡,尤其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高傲,故而,先问道。

    “保密,无可奉告。”

    马永贞微微一笑,回了一句,笑容也随之收了回来。

    “呵呵,看来是很重要的工作。”

    热脸贴住了冷屁股,在马永贞那里吃了个鳖,臊了个大红脸,显得极其的尴尬,洪泽开的脸皮极厚,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听到这句话,早就识趣的离开,可这家伙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不得不让四人叹为观止,这家伙的脸皮,嗯,真是太厚了。

    洪泽开以为是马永贞故意刁难于他,是不给他面子,却是不知道,马永贞的身份,除了军中的那些人,即便是杜月笙,知道的也甚少,而他作为维耶里那兵工厂的管理者,除了于阐、张子涵、元东山、段天虎、张勋这些杜海生的绝对心腹,其他人也根本无从知晓。

    所以,马永贞所说的无可奉告也是他的最终答案。

    只是说话的方式和语气让人无法接受罢了。

    见马永贞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洪泽开转而看向了旁边的王宝全,同样问道:“不知王先生是从事什么工作?”

    “俺开了个包子铺。”

    王宝全倒是回答的痛快,还带着浓厚的山东口音,跟山东大汉憨厚、质朴的形象正好吻合。

    “包子铺?”

    洪泽开一愣,话语中尽是轻蔑的嘲笑,他还以为这中年男人是什么人物,没想到,只是个卖包子的,这让他找回了一丝刚才因为尴尬而丢失掉的尊严。

    呵呵,没想到,段天虎和张勋这样的人竟然还有卖包子的朋友。

    心中虽然嘲笑,但洪泽开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带着极其不敬的语言道:“原来是卖包子的啊,现在包子多少钱一个,一个铜板?”

    挖苦,讥讽,简直是**裸的嘲笑,这一次,不但是马永贞三人,即便是王宝全,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很便宜,不过有些人还吃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饶是王宝全再好脾xìng,自然也受不了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笑自己,故而,也是冷然一笑,针锋相对道。

    洪泽开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禁不住眉头微微一动,今天他已经很是不爽,现在却没想到还要受到一个卖包子的故意针对,心中气不过,也是报以冷笑,道:“卖包子就是卖包子的,包子再好,也不过是给底层的老百姓吃的罢了,想必,不是那些人吃不到,而是不愿意吃这些便宜的东西罢了。”

    不等王宝全说话,倒是旁边的马永贞闻听,顿时把脸拉了下来。

    他刚回到上海的时候,杜海生带他一同前往王宝全的店里吃过包子,包子很香,他也是赞不绝口,而且,这王宝全也是山东的,跟他是老乡,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就是从农村来的,以前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眼前这家伙这一番话,顺带着连他也捎带了进去。

    不但是他,就连段天虎和张勋也是一脸的yīn沉,跟马永贞一样,他们也都是农村人的孩子,从小在农村长大,若不是遇到杜海生,断然不会有现在的地位和生活,而且,俩人也同样跟杜海生一同前往王氏包子铺吃过包子。

    洪泽开一句话,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不但得罪了王宝全,还把面前这三位给得罪了个干净。

    马永贞的脾xìng本来就火爆,眉头一皱,怒目圆瞪的看着洪泽开,道:“你的意思是,凡是吃过包子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么?”

    “这……”

    洪泽开此时也甚是后悔,当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眼前三人的面sè变化,知道惹了众怒,可没办法,话已经出口了,再也无法更改。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站出来质问他的正是刚才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马永贞。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洪泽开心中暗骂一句,卖包子的都能跟张勋和段天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指不定这家伙也只是一个打铁的铁匠铺小老板呢。

    想着,也是忍不住一声冷笑,道:“马先生认为洪某所言非实么?有头有脸之人,谁去那种地方吃包子,岂不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侮辱。”

    说完,停了片刻,突然问道:“莫非,马先生也经常去王宝全的包子店吃包子不成?”

    这句话很显然是在**裸的侮辱马永贞,若是马永贞承认的话,那就证明他也只是个最底层的人物,若是说不是的话,刚才的话就毫无反驳的意义了。

    而且,这番话所带的讽刺意味,饶是段天虎和张勋也是忍不住眉头紧锁。

    他们可都知道马永贞的脾xìng,在上海滩,除了杜海生,他从未害怕过任何人,这厮可是说出手就出手,只要不爽,看着不舒服,就干出手揍人,只要不是老大,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管,而马永贞出手之前,眉毛都有一个特别的变化,眉头一皱,顿时成了八字眉。

    现在,马永贞的眉毛已经比八字更八字了。

    两人不出手,正是这个原因,虽然他们也想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洪泽开,但今天毕竟是老大的婚礼,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闹事。

    马永贞却是不同,他可是和杜海生拜把子的兄弟,两人的关系跟穿一条裤子一般。

    要知道,维耶里那兵工厂远离上海,杜海生让他一个人全权负责,还让他就任五人军械制造公司的总经理,若是没有足够的了解和信任,换做其他人断然没有这种魄力,段天虎和张勋见过几次两人因为事情发生争执,甚至是大打出手,看样子闹得不可开交,可第二天,还是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足可见两人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杜海生拜把子的兄弟当中,只有刘天禹因有自己的生意和事业,并没有进入杜氏企业的军火武器销售核心圈。

    元东山也是执掌一方,他手底下的天龙帮,信徒已经达到惊人的二十万人,遍布美国各地,据段天虎的了解,杜海生已经让元东山从二十万人中挑选出来五万人,准备组建一支隐藏在美国本土的军队,在上海受到威胁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支援。

    马永贞的死神镰刀,杜海生已经要求马永贞先回上海一万人。

    张勋和段天虎想的一样,要闹事不怕出事的,除了马永贞,没有再好的人选。

    果不其然,在两人正在暗自盘算的时候,突然见马永贞的胳膊高高扬起,没等两人反应,耳边便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

    由于他这一巴掌下手太重,本来热闹喧嚣的婚宴大厅,被这如同放爆竹的一声给彻底镇住了。

    之前的所有声音在这一刻都停止,扭过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头来莫名其妙的眼神……

第六百二十七章:阴的就是你!

    现在不过早上九点,按照山东老家的习惯,距离结婚仪式还有一个多小时,付红三女此时已经在杜氏格林大酒店的顶楼房间中休息,有他们的娘家人陪伴着,杜海生刚和龙云等人闲聊片刻,准备偷偷上九楼看看三女情况的时候,却是听到了这声有些刺耳的脆响,禁不住眉头一皱,一股杀意登时散发出来,很显然,刚才那一声脆响,是有人巴掌打在脸上发出来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婚礼上闹事,不由得大为光火。

    强忍住心中的怒气缓缓转过头来,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还是看到了发生事情的源头,在马永贞跟前,正站着一个捂着脸极其痛苦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他不认识,可看马永贞的脸sè,也是yīn沉,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婚礼上随便闹事,发生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有人得罪了他,而且,得罪的还不轻,再看看段天虎和张勋,站在那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王宝全则是一脸无辜的东瞅西看,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顺着人群,杜海生朝这边走了过来。

    王宝全无辜的眼神在东瞅西看间见杜海生正朝这边走过来,这才收回目光,落在了洪泽开身上,诡异一笑,小声道:“呃,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包子铺,杜兄弟还有五成的股份,还有,他经常带着你面前这三个人去我店铺吃包子。”

    “什么?”

    闻听这番话,洪泽开整个人彻底呆在了原地,因为害怕,早已吓的面sè苍白,身体不断的颤抖,差点尿了裤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间小小的包子铺,竟然还有杜海生的五成股份,也就是说,杜海生也是幕后老板,刚才自己所嘲笑对方的那番话,分明也连带着这个上海滩呼风唤雨的新霸主一同给侮辱了进来,这让他如何不感到一阵阵后怕,身体僵硬,感到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冰冷直刺骨髓。

    如果能够重新,洪泽开宁愿自己没在这场婚礼中出现过,更希望没看到段天虎和张勋,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麻烦。

    杜海生的脾xìng,他还是有所耳闻,若是发起怒来,别说自己身后是杜月笙,哪怕是南京老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死无葬身之地。

    “妈的,这家伙在yīn老子。”

    看着面前正用一双很同情都是眼睛看着自己,洪泽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早就料到了现在的局面,刚才之所以隐忍不说他和杜海生的关系,就是要看到自己出丑,看到自己被人去揍,而很显然,正是自己太过势利的xìng格,才造成的眼前的一切。

    可惜,他并这么想,洪泽开的心里,早已将王宝全恨到了骨髓里,这家伙,刚才分明是在装逼,让自己上了套,然后再狠狠的yīn自己一把。

    妈的,都说山东人老实,憨厚,我他妈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此时的洪泽开,yù哭无泪。

    段天虎、张勋、马永贞三人也听到了王宝全的话,虽然面部表情没有啥变化,但幸灾乐祸的内心早已开出了灿烂的话。

    不但是洪泽开,即便是他们三人,也不知道王宝全的包子铺竟然还有杜海生的五成股份,而且,看王宝全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说谎。

    “王宝全这家伙,看上去憨厚老实,没想到yīn起人来也是这么损。”

    三人都是什么人物,王宝全这点小伎俩自然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只怕在洪泽开刚开口对他出言不逊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所以才故意激怒在马永贞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洪泽开,让他进入到自己设的套子里去。结果,这家伙还真是上当。

    马永贞最终还是出手了。

    更损的是,这家伙直到现在,才告诉洪泽开,包子铺有一半杜海生的股份,这不是明摆着的坑人么。

    要是早知道杜海生也参与其中,只怕借给洪泽开十个雄心豹子胆,他也万万不会去招惹王宝全,更不会说出那样贬低侮辱的话语来。

    不过,三人丢这样的人才没有丝毫的怜悯同情,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人,根本是死不足以,得到一点惩罚,让他以后多少收敛一些更好。

    马永贞三人跟杜海生的时间都不短,对于他做事的原则也是相当的了解,他是个爱民如子的人,以老百姓的儿子自居,现在,有个公然贬低侮辱底层老百姓的家伙,这不是公然打他这个做儿子的脸么,三人想着,彼此对望一眼,仿若都看到了同样的意思,这下子,洪泽开要倒大霉了。

    杜海生来到几人面前,冷冷的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和薛岳等人聊的正愉快的杜月笙也看到了这边的场景,不由得一愣,似乎也猜出了些什么,暗叫一声不好,也赶紧走了过来。

    正好,他听到了杜海生的问话,赶紧附和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洪泽开此时的胆都已经吓破,更是感到一股强大的无形压力,他也知道,若是让王宝全这家伙将事情的真相讲出来的话,只怕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赶紧抢先一步笑着道:“没什么,刚才马大哥只是和小的开了个玩笑。”

    杜海生听闻,禁不住面sè一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厉声质问道:“我问你话了么?”

    “这……”

    洪泽开一愣,没有再多言。

    “王宝全,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杜海生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继续装无辜扮纯洁的王宝全,冷声问道。

    王宝全憨憨一笑,两排有些发黄的牙齿顿时露了出来,cāo着地道的鲁西南口音道:“木啥,俺正和永贞兄弟聊着天类,洪先生就走了过来,问俺是干啥的,俺说是开包子铺的,他就问俺包子现在几文钱一个……”

    这家伙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虽然没有过分的添油加醋,但浓重的地方口音和滑稽的表情还是让在场不少人听了想笑。

    “是这样么?”

    杜海生越听面sè越是yīn沉,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马永贞身上,问道。

    而此时的杜月笙,却是心中怒骂洪泽开,自己刚刚和杜海生缓和的关系,就因为这小子的一番话,估计又得他进行一番努力修缮。

    这不长眼的东西,怎的就闲着没事去得罪马永贞,他可知道马永贞在杜海生核心圈子中的位置。极其后悔带他来参加这次的婚礼。

    虽然这家伙能干,jīng明,但杜月笙也知道这家伙的最大弱点,那就是看人说话,凡是觉得对自己没有什么用处,或者穿衣太过朴素,都被他认为无权无势无根基,然后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甚至说出一些讽刺侮辱的话语,莫非……

    想到这,杜月笙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妈的,说什么不好,非得去说什么包子只有底层的人才去吃。这不是闲着没事玩蛋疼么。

    马永贞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倒是段天虎凑了过来,在杜海生耳朵上轻声几句,杜海生眉头一皱,质问道:“即便如此,又有何问题?”

    段天虎闻听,也是没有说话,很是识趣的退到了一旁,他刚才已经说了,洪泽开是杜月笙的带来的朋友,而很显然,自己这位老大并不买账。

    杜海生冷哼一声,转过头看着洪泽开,冷冷的问道:“你可知这包子铺,有我一半的股份,按照你的意思,我也属于底层的老百姓,是贱民一个了?”

    “不,不是,杜先生不要误会,当时我并不知情,所,所以……”

    洪泽开有些慌不择口,心惊胆战的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刚才的那副孤傲早已不见踪影。

    “那你的意思,若是知道这包子铺是我的,你就不会说这番话了。”

    杜海生继续问道。

    “是,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我也不会说的。”

    洪泽开现在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让你丫的嘴贱,让你丫的瞧不起人,这下终于吃亏了吧。

    却没有想到,杜海生还是揪住不放,冷笑连连:“你根本就是一个表里不一,只会看人说话,看势结交的人,你这样的人,不配参加我的婚礼。”

    “我,我,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洪泽开知道,自己完了,全完了,他在上海辛苦经营的一切,或许都将随着杜海生的一句话,全部化为泡影,不复存在。

    “好,既然这样,我就问一下吧。”

    杜海生收回冷峻yīn森的笑容,转过头,冲在场的人微微一笑,道:“跟我去吃过王师傅包子的人举起手过来。”

    杜海生一句话,场中呼啦啦举起了一片,足足有二十多人。

    这一下,洪泽开是彻底的傻眼了,这些人中,不但包括杜海生,还有段天虎张勋,马永贞,刘天禹,竟然,竟然还有自己的靠山杜月笙。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就因为一句话,竟然得罪了上海滩这么多大佬,这些人中,随便一个站出来,都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根本不是他所能对抗,这一次,洪泽开果断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在上海城将再无东山再起之rì。

    果不其然,杜海生一指身旁的杜月笙,道:“看到了么,即便是你的老大也去吃过包子,莫非你那句话也在影shè他么?”

    不等对方回答,杜海生转而问杜月笙,道:“杜市长,你觉得吃包子就是贬低自己的身份么?”

    “这……”,杜月笙微微一愣,显得有些为难,他万万没有想到杜海生会如此问自己,沉思片刻,只得一咬牙,并没有回答杜海生的问题,转而扬起巴掌,狠狠的抽在了洪泽开的脸上:“给老子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滚蛋。”

    短时间内同一侧的脸被扇了两次,而且这两个人的力道都是十足,本来细皮嫩肉的脸早已红肿,饶是如此,听到杜海生的话,也不敢多做停留,连滚带爬的朝着婚宴大厅门口逃去,他此时只有一种想法,赶紧离开,这他妈根本不是自己待的地方。

    “呃,对了。”

    洪泽开刚到门口,杜海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杜月笙道:“杜市长,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出现在上海城,至于他旗下的产业,你接手过去吧。”

    杜海生这句话,已经彻底判了洪泽开的死刑,尤其是当着这些从全国各地而来的政要和军阀们的面宣布,等于告诉所有人,谁要收留了洪泽开,就是不给他杜海生面子,摆明了要和他作对,那么,以后因此事所引发的任何后果,他都不会负任何的责任。

    这就等于封住了他在民国任何地方做生意的念头,一句话,就将他从一个上流社会的人,彻底打入了地狱。

    杜月笙只得点头,他也清楚,杜海生已经够给他和洪泽开面子了,若不是因为今天他结婚,只怕洪泽开的下场会比现在惨上百倍不止。

    听到杜海生这番话,洪泽开一屁股瘫坐在了大厅门口,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包括将来,都随着自己的一句话,而全部完蛋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打脸示主人!

    洪泽开一事,不过是婚宴当中一个小插曲,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没有受到影响,而杜月笙反而因此获得了洪氏集团的所有财产,倒是不小的惊喜。

    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更是让在场的人看到杜海生的强势,一句话,不但让一个集团的老总滚出上海,在整个民国都没了生存的空间,而且所属的企业更是没有丝毫商量,给了杜月笙,能量,能量简直太大了,大的他们都有些不敢置信。

    更是有心人从这件事情中闻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洪泽开看样子跟杜月笙关系不错,但饶是如此,杜海生还是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脸,其实打的不只是洪泽开,还有杜月笙。

    上海以前的势力,当属青帮的三大亨,而其中尤以为人处世都更为老练,城府颇深的杜月笙更胜,可现在的上海滩,谁都知道,杜月笙的青帮,已经不复当年,虽然改编为上海防卫安全局,但局长是黄金荣,而黄金荣的治军能力,熟悉的人都知道,根本无法恭维。

    无论是杜海生任军长的第十九军,唐生智、吴佩孚的第一、第二军,薛岳、周文山的上海jǐng备司令部,战斗力都要强过以青帮弟子为基础的上海防卫安全局,而今天这一出,杜海生如此做,也正有这个意思,上海,是他杜海生说了算,其他人,我尊敬你,但你不能暗中还来打我的脸。

    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杜海生打了杜月笙一巴掌,却又立马给了他一颗甜枣,凡是了解洪氏集团的都清楚,其中的财富,足以抵得上杜海生的房产公司,甚至还要高上一些,等于说杜月笙白白捡了一个便宜,这一巴掌,打的还算值。

    对于杜海生来说,利用这件事情达到立威的目的,已经足够,至于洪氏集团,他要不要都无所谓,再则,杜月笙对于他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在国内的局势现在仍旧混乱不堪,尚不明朗之前,两人之间的合作,在他看来还要进一步加强。

    杜月笙自然知道杜海生的意思,心中虽然不悦,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他之前都曾想过从洪泽开手中将洪氏集团接手过来,可担心如此一来,就将自己陷入不仁不义之中,故而才作罢,而今天,杜海生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这也怨不得其他人,洪泽开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势力,若是他和杜海生攀上关系的话,杜月笙丝毫不怀疑,他会立马抛弃自己这个靠山。

    想来,心中的不悦消了不少,再则,他断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去得罪杜海生。

    至于王宝全,经历过这场风波,也让参加这次婚宴的上海上流社会见识到了这么一个yīn损的奇葩,看上去老实巴交,可要得罪了他……

    众人在他身上甚至看到了杜海生的影子。

    倒是马永贞、张勋、段天虎对这外表憨厚的中年人甚是喜欢,王宝全跟这三个家伙很对脾气,可谓是臭味相投。

    尤其是段天虎,当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这家伙碰了碰王宝全的肩膀,小声劝道:“兄弟,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干?”

    “嗯?”,王宝全知道段天虎跟杜海生之间的关系,却不知道王宝全到底做什么的,故而听闻此话,不由得一愣,随口道:“兄弟你是做啥的?”

    “情报,懂不?”

    段天虎在杜海生未知情的情况下调查过王宝全,甚至连这家伙的祖宗八代都给查了个遍,原来,他们家从唐朝就已经开始卖包子了。而且历朝历代都没有任何反对朝廷的不良记录,今天他这一手,也让段天虎深深的见识到,这个看似表面憨厚的家伙,实则是一个yīn损之人。

    谁若是得罪了他,只怕这家伙就是做梦都会想着如何算计对方,这样的人,正是他们暗影所需要的。

    “是海生兄弟的不?”

    王宝全略微想了想,对于情报工作,他也听说过,但并不了解,但有一点,若是杜海生下属的部门,干也无所谓,若不是,那他就没有那个兴趣了。

    虽然他表面上看老实巴交的,没有啥野心,但对于读过书的王宝全来说,也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想要在上海立足,那么,就必须融入到以杜海生为首的核心圈子中,得到所有人对自己的认可,而且,他也不只是想开一家包子店,他有自己的想法,等到时机成熟,必然要在上海甚至民国开分店。

    而想要实现这个远大的目标,那么就必须利用好杜海生以及他身边之人的关系。

    段天虎闻听,嘿嘿一笑,道:“自然。”

    “好,我答应。”

    一听是杜海生手下的部门,王宝全想都没想,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好,果然够爽快,等婚宴结束了你跟我去见见老大,我跟他说说,想来应该不难。”

    段天虎点点头,见对方答应,心中也是一阵畅快,端着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经过上次扶桑蛮子来上海的事件,段天虎已经深深意识到,虽然看上去表面安静的上海,其实暗中仍旧很不太平,各方势力都在这里聚集,争斗,他必须要对上海城的关键人员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监视,很显然,自己的人手远远不够,像王宝全这种有头脑,又知道怎么yīn人的家伙能来,他是求之不得。

    “不过,我去了能干啥,还开包子铺不?”

    王宝全这时候又恢复到了那个可爱,憨厚的山东大汉的本质。

    段天虎一听,强忍住大笑,道:“继续开你的包子铺,不但要开,还要多开,这件事情,到时候一并跟老大说了,至于你的工作,到时候让刘雪跟你讲,他会针对情报人员的xìng质以及工作方式都跟你讲清楚的。”

    自从刘雪来到暗影以后,段天虎便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他来处置,而自己则是在上海滩物sè能够发展成情报人员的人选,其余的时间就是对暗影在民国各地成员发来的情报进行汇总,然后简单的分析,最后交给杜海生的手里。

    现在的段天虎,简直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的样子,即便是培训队员这种事情,也交给了刘雪和他的几个重要帮手去完成。

    听到刘雪的名字,王宝全不由得一愣,压低了声音求证道:“这刘雪,也是你们情报组织的成员?”

    段天虎想要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已经说的太多了,随即一笑,道:“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千万不要去问,至于刘雪,等以后你见到她自然会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多说了,今天老大结婚,等会儿多喝点。”

    说着,一指正在聊天的张勋和马永贞,不怀好意一笑道:“给你个任务,今天这俩人,你想办法给我灌醉,而你,又要保证不醉。”

    段天虎如此做,自然有他的想法,张勋还好说,本就是当兵的,xìng格豪爽,架不住劝,三言两语便能将其应付过去,想要他多喝酒,简直是小菜一碟,倒是马永贞,老大这位拜把子兄弟,可不是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就能糊弄的,说句简单的就是软硬不吃,说句难听的,玩心计,耍计谋,他一点也不比老大差。

    而且,马永贞这人城府颇深,以前他们喝酒,段天虎每次都不信邪,结果第一个倒下的总是他。

    他就是要看看王宝全能够用什么法子,将这两个家伙都给灌趴下。

    王宝全想了想,随即嘿嘿一笑,道:“没关系,待会儿看我的。”

    这家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显得自信满满,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除了卖包子,竟然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发挥,嘿嘿,真好。

    而此时的马永贞和张勋,还在那里有说有笑,聊得甚欢,却不知道,段天虎这个损友,已经蛊惑着王宝全对他们下手了。

    正在两人小心嘀咕的时候,“云南王”龙云却是端着酒杯意气风发的走了过来。

    对于这个人,马永贞和王宝全都不认识,但张勋、段天虎、张子涵知道,龙云在云南省一手通天,手中掌控数十万军队,治下的云南也算是安定团结,老百姓更是安居乐业,在民国的地方军阀中,也算是清正廉明,爱民如子之人。

    王宝全不认识龙云,而马永贞也知道龙云前来,肯定是关于军火之类的事情,这时候王宝全呆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处,便借口带他去上厕所。

    两人刚转过身,倒是龙云在几步之外便笑着喊道:“这位想必是马兄弟吧,还望留步。”

    马永贞闻听,不由得一阵疑惑,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龙云。

第六百二十九章:龙云受辱!

    龙云和杜海生本没有任何交际,而最近两年,上海自从杜海生暗中主政后,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国内引起强烈的轰动,尤其是他所掌控的杜氏企业,控制着民国八成以上的军火武器销售渠道,民国十八年,打败以胡若愚、张汝骥、孟坤为首的“靖滇军”,年初,一统云南全境,人称“云南王”。

    去年四月,被蒋中正任命为讨逆军第十路军总指挥,同年六月,又任命他统领贵州军政之务,而到现在,手中掌控军队达到二十万余人。

    正是因为这两年几乎每天都在作战,他的部队消耗严重,武器弹药更是出现不足,民国zhèng fǔ提供给他的军火武器,俱是一些落后装备,上个月,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三军联合,共同发布声明,对蒋中正进行讨伐,他所掌控的第十路军亦开往广西,准备讨伐李宗仁和白崇禧。

    可由于自己的军队缺少弹药武器,故而战事并不顺利。

    此次前来,正是要和杜海生商谈军火武器的购买问题,可杜海生表面客气,实则将其拒之千里之外,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张子涵。这让他甚是不满,后来私下一打听,原来不但是他,即便是其他军阀,在杜海生那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凡是涉及军火武器销售问题,全权有张子涵处理。

    虽然龙云和张子涵见过两次面,当初还因为对方年纪轻轻,多少有些不屑,可当两人接触以后,他才知道,能够得到杜海生的信任,掌控军火武器的销售渠道,还是有着绝对的过人之处,每次谈判,对方看似客客气气,相谈甚欢,可关系到军火武器的销售和价格,却是丝毫不让步。

    饶是他使出浑身解数,最后不得已用美sè和巨额金钱来诱惑,却不想换来的是对方冷冷的一句话,想要军火,就好好的谈,这种手段还是不要用的好,若是让他发现敢对军械销售公司的人用同样的方式诱惑拉拢,那么,杜氏企业将中断跟他方面的一切谈判,期限是永远。

    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年纪轻轻一人,竟然有如此的傲骨,看来,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龙云私下已经做过了解,虽然张子涵是军械销售公司的经理,但看似低调的马永贞却是军械公司真正的掌控者,并且拥有相当重要的话语权。

    故而,当他看到马永贞的时候,这才赶紧走了过来,以作拉拢。

    “你可是叫我?”

    马永贞自然认识龙云,但也只是认识,并无任何交际,就跟杜海生和龙云之间一般,若不是杜海生这次婚礼,龙云断然不会放下手中的军务,前来上海。

    “正是!”,龙云快走两步,来到马永贞跟前,道:“早就听闻上海滩马永贞功夫了得,气势非凡,今rì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刚才,马永贞狠抽洪泽开,他也看在眼中,龙云更是暗中打听过,马永贞为人豪爽,重情义,说简单点,就是头脑简单,靠暴力解决问题,而且善冲动,江湖义气更是浓厚,所以,他觉得在马永贞这里打开僵局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要知道,这些军政齐聚杜海生的婚礼,并不是所谓的恭贺,而是冲着他手中的军火武器前来,这么多人来争,若是不用些手段,只怕根本轮不到他。

    旁边的张子涵见状,不由得眉头紧锁,冷声质问道:“龙军长找马大哥有何贵干么?”

    “自然是因为军火之事。”

    龙云微笑着回了一句,很是自然,也很谈成,没有任何扭捏。

    倒是马永贞一愣,随即道:“想必龙军长找错人了吧,我虽是军械公司的总经理,但杜老板已经将销售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子涵来负责,而我,只是负责在最后的合同文件上签字罢了,若交个朋友,倒还可以,若是商谈军火问题,还是去找张经理吧,还有,今天是我家兄弟的婚礼,军火之事,不宜谈。”

    说完,丢下站在那里一脸尴尬的龙云,拉着身边的王宝全朝洗手间走去。

    路上,马永贞冷哼一声,他何尝不知这龙云在杜海生和张子涵那里吃瘪之事,此时过来找自己,很显然是对他进行了一番了解,觉得自己是属于有勇无谋之辈,可惜,他也太小看自己了,若是有勇无谋,自己怎能坐上军械公司的总经理,还掌控着维耶里那岛的销售?

    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本来觉得这龙云为人不错,却没想到在他面前也耍这种心计,本想帮他跟张子涵打声招呼,现在看来,此事还是作罢算了。

    龙云断然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这个小聪明,不但没有引起对方的任何好感,反而起到了极大的副作用。

    对马永贞甚为了解的张子涵,看到刚才马永贞的态度,不由得心中暗笑,看着他离去,转过头来打量了一番龙云道:“龙军长,你是不是觉得马大哥为人讲义气,够朋友,有浓重的江湖侠士sè彩,想从他身上下手?”

    这家伙,根本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而且,张子涵也想通过这件事情让对方明白一个道理,在上海,在杜氏,一切皆有规矩,破了规矩,即便是阎王爷,来了也不好使,很显然,龙云此举,坏了其中的规矩。

    “这个……”

    龙云没想到张子涵的问话竟然会如此的直白,面sè微红,有些迟疑。

    “其实,你这样想也没有错,但有一点你或许不知道,马大哥的城府和心计,断然不是你听到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你心中所想,他岂能有看不透之理,还有一句话我要忠告你,在杜氏企业,凡是都有个规矩,正如马大哥所说,他所做的事情是掌握军械公司的大局,而具体的负责人,是我。”

    张子涵微微一笑,语气更是冰冷,没有丝毫给面子的意思。

    龙云刚才这么做,已经深深的伤了他张子涵的自尊,当然,这小子跟着杜海生的时间长了,也是yīn损,笑眯眯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龙云,又道:“透露给你一个秘密,马大哥不但是军械公司的总经理,还是杜氏企业的副总裁,第十九军的副军长,死神镰刀军团的军团长,手中有十万人的军队。”

    张子涵说着,看了一眼龙云,见他一脸苍白,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

    不错,龙云此时正如张子涵所看到的那样,心中极为不平静,他本来以为马永贞只是军械公司的总经理,经这小子如此一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杜氏企业的副总裁,第十九军的副军长,死神镰刀军团的军团长,手中掌控十万军队,这意味着什么,即便用脚趾头想想,他都能明白其中的重要xìng。

    尤其是这个死神镰刀,很古怪也很yīn森的名字,但从这个军团的名字就能看出是一支怎样的部队,死神镰刀,也就等于是收割生命的人,可这个死神镰刀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之前为何根本没有听闻过,这一系列问题,此时都困扰着他。

    他甚至有种感觉,正是因为这一次冒昧的举动,只怕已经得罪了某些人。

    可是,张子涵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继续在他本来开始出现裂痕的伤口处继续撒盐:“现在民众都说马大哥只是个江湖人士,太过意气用事,不足为虑,但我要告诉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若马大哥只是这样的人,老大也不会让他主掌十万人的军队了。”

    说完,也不管内心如同打翻五味瓶的龙云,和身边的张勋意味深长的一笑,去找张立明、王充、李文博等朋友聊天去了。

    有一句话他并没有告诉此时已经无比震撼的龙云,军械公司所销售的军火武器,都是来自维耶里那兵工厂,而兵工厂的掌控者,也是他们自以为只会江湖义气,有勇无谋的马永贞马大哥,自然,这是一个秘密,他不能告诉给任何人。

    至于死神镰刀,过段时间就会开赴上海,到时候也不再是个秘密,现在说和那时候说,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并不妨碍什么。

    在经历过如此众多的事情后,以马永贞、元东山、张子涵为首的这些年轻人也逐渐的成熟,为人做事都显得极其圆滑和城府,而且还领会了杜海生的一个脾xìng,那就是对待敌人,很是腹黑和yīn损,更是喜欢看别人的笑话,今天发生的这两件事,都是最好的例证。

    半天,龙云才反应过来,看着跟一帮朋友嬉笑聊天的张子涵等人,不由得长叹一声,杜海生手底下有如此众多jīng兵良将,这么多忠心于他的人,将来的民**阀斗争,一旦他参加的话,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局面?

    他内心甚至已经开始暗暗祈祷,希望以后在战场上,两人之间不要有任何的敌对冲突,他可不想在战场上碰到这样一群如同死士的军人。

    对于任何军阀,都是一场噩梦!

第六百三十章:江南铁血军团成立!

    沸沸扬扬的婚礼终于落下了帷幕,虽然围观群众众多,但因为十九军两个团和上海防卫安全局维护治安,并未出现任何混乱的场面。

    可对此次参加婚礼的地方军阀来说,婚宴的结束,只是一个开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要为争取到最多,最jīng良的军火武器而在上海城继续停留。

    杜海生无暇去管这些事情,他正在付子豪几个岳父大人和杜韵之的催促下每rì里忙着造人运动。

    而杜韵之,这位杜家的现任家主在婚宴上的高调现身,还是让所有人都大为意外和吃惊,谁也不曾想到,叱咤上海的杜海生竟然还跟一直神藏而不露的山东杜家还有如此紧密的关系,竟然是现任家主的侄子,可之前,他们并未听到杜海生说过这其中的一切。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以马永贞、张子涵为首的军械公司代表和民国各地的军阀进行了长达为期两个月有余的谈判。

    期间,民国政局出现巨大震荡。

    五月十五rì,阎锡山联合冯玉祥、李宗仁正式对全国宣布,对蒋中正进行讨伐,并通过电台,上海媒体以及各种渠道告知民众。

    而历史上的阎、冯、蒋中原大会战是在四月中旬,却因为杜海生的大婚,整整推迟一个月。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除了阎锡山因为跟杜海生本就有合同在身,而且这一次的谈判还算顺利,且先前一步回了潼关,而李宗仁和冯玉祥则是在上海宣布的这条消息,一时间,民国上下顿时哗然,可大家也都知道这场战争在去年都已经开始酝酿,今rì一战,也是迟早的事情。

    电文令:阎锡山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司令,冯玉祥、李宗仁为副总司令,以刘骥为总参谋长。桂军为第一方面军,由李宗仁统率,出兵湖南,进趋武汉;西北军以第二方面军,由冯玉祥统率,担任河南省境内陇海、平汉两路作战任务,分向徐州、武汉进攻;晋军为第三方面军,由阎锡山统率,担任山东省境内津浦、胶济两路作战任务,与第二方面军会攻徐州,然后沿津浦线南进,直捣南京;石友三为第四方面军,以主力进攻济宁、兖州,以一部协同第三方面军会攻济南;内定张学良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积极争取共同讨蒋。四川的刘文辉和湖南的何键,经联系后,亦准备分别予以各方面军之任。

    五月下旬阎冯联军以石友三为左路,由考城向菏泽、定陶搜索前进;以万选才为中路,孙殿英为右路,分别由归德、亳州向砀山、徐州搜索前进。徐永昌、杨爱源指挥的三个军及炮兵部队开到陇海线之后,徐即设司令部于兰封,并以大部兵力策应万、孙两部。

    六月初,双方在龙海一线开始大规模的接触,战况空前,死伤惨重。

    民国十九年六月五rì,一直没有对外表态的杜海生通过电台向民国民众宣布:针对此次战事,携本人之第十九军,孙传芳之十八军,唐生智之第一军,吴佩孚之第二军联合发飙声明,希望双方保持克制,重新回到谈判桌上进行磋商,并宣:以上各支军队在此次战事中保持中立,亦不进行参战。

    六月六rì,杜海生、唐生智、吴佩孚、孙传芳、薛岳、黄金荣、杜月笙、周文山、马永贞等几大方面军高级将领在上海周庄进行为期十天的紧急闭门磋商,会议期间,由上海防卫安全局,第十九军猛虎团暂时执行上海防务,第十九军第三师负责会议安全工作问题,不得任何媒体之记者前来进行报道。

    不但是上海的民众对此时感兴趣,即便是正在参加战事的蒋中正、阎锡山、冯玉祥、张学良、李宗仁等也通过各种渠道发表了自己对此次秘密会议的关切,他们都知道,若是这次闭门会议所商谈的问题是关于中原大会战的话,那么无论是帮助哪一个派系,都会让双方的天平出现剧烈的倾斜。

    六月十五rì,上海各大报社电台的记者接到电话,明rì,也就是六月十六rì,将会在周庄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将会有重大事情对外宣布。

    六月十六rì,当着全国媒体的面,杜海生宣布,他手中的第十九军、孙传芳的第十八军、唐生智的第一军、吴佩孚的第二军、黄金荣的上海防卫安全局,薛岳的上海jǐng备司令部统一为江南铁血军团,第十九军改为铁血军团第一军、孙传芳的第十八军改为第二军、唐生智的第一军改为第三军、吴佩孚的第二军改为第四军、薛岳的上海jǐng备司令部改为第五军、黄金荣的上海防卫安全局改为第六军,特成立第三dú lì机械化步兵旅。

    同时,第一军、第二军为第一方面军,负责上海沿海和上海城安全,总指挥为孙传芳,杜海生任副总指挥,第三、第四军为第二方面军,负责上海外围安全防护,总指挥为唐生智为总指挥,孔宣为副总指挥,第三、第四军、机械化步兵旅为第三方面军,负责上海沿江、沿海、城内安全防务,作为第一、第二方面军预备军团,总指挥为薛岳,黄金荣、周文山任副总指挥。

    江南铁血军团总司令为吴佩孚,不再兼任第二军军长,第二军军长由原参谋长孔宣代任,杜海生任副司令,兼任第一军军长。

    在这十天之中,会议上虽然没有出现任何争吵现象,但对于权利的争夺也集中体现了出来。虽然每个人都没有说,甚至是谦逊推让,但杜海生还是从他们炙热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对总司令、三个方面军总指挥的渴望。

    最后,为了平衡关系,由孔宣、杜海生、薛岳三人联合提出了上述意见。

    而这样做,也是尽最大的努力来平衡这其中的关系,吴佩孚虽然是总司令,掌控三大方面军,却不再担任第四军军长一职,孙传芳,唐生智、薛岳三人仍旧担任各自的军长一职,还兼任三方面军的总指挥,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对他们做出了一定的心理安慰。

    至于吴佩孚,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进过协商,杜海生还是让他担任了第四军军长,第二方面军副总指挥。

    三个方面军中,当属杜海生和孙传芳的第一方面军装备最为jīng良,战斗力最为强大,毕竟,第一方面军本就是以铁血十八军为基础,只是在后来杜海生杯酒削兵权,将铁血十八军给拆开罢了,现在再次合为一处,也是起到了震慑作用。

    第二方面军在三个方面军中,无论人数还是装备都是中等,各方面都算平衡,但因为都是身经百战,作战力也不容小觑。

    第三方面军虽然人数达到十三万之巨,但由于装备落后,加上都是新近入伍的士兵,无论作战经验、战斗力,还是其他方面都跟另外两军有着不小的差距,这也是为何杜海生和吴佩孚会将三个方面军中唯一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分配给他们,这也让原本郁郁不平的薛岳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要知道,他的第三方面军的士兵,一大部是青帮的弟子转换过来,纪律xìng本就差,而且战斗素养不高,至于他原先掌控的上海jǐng备司令部,士兵很多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招募过来,连枪都还不怎么会使用,更不要说战斗力了,不过,人数上还是占有一定的优势,而且,杜海生还将dú lì机械化步兵旅分配给了他们,要知道,这支步兵旅下辖一个摩托化步兵团,一个坦克中队,一个装甲中队,所用装备都是三个方面军中最为强悍的。

    成立江南铁血军团,这本早在杜海生、吴佩孚等人的谋划之中,却没有想到一拖竟然拖了两年有余,而三个方面军,更是分清责任,明确各自的任务。

    不过,还有一个议题大家没有达成共识,那就是江南铁血军团在以后是否只在上海城活动,还是以上海为根基,朝国内其他地方扩张。

    吴佩孚、唐生智、孙传芳主张趁着中原大会战进行全面扩张,而孔宣和薛岳、周文山等人则是主张先稳住根基,广积粮缓称王,到时候再说。

    关于这件事情上,远远比谁当总司令讨论的更加激烈,争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双方谁都无法说服谁,最后不欢而散。

    而在新闻招待会上,杜海生和吴佩孚不得不暗中达成协议,再次强调了江南军团的立场,关于中原大会战,江南军团将会继续保持中立,希望各方重回谈判的桌面上来,不要中了某些别有用心国家之人的诡计。

    第二天,当江南铁血军团成立的消息散播出去以后,无异于一个巨大的炸弹,在民国各地瞬间引爆,整个民国上下再次哗然。

    所引起的轰动,丝毫不比中原大会战小之分毫。

第六百三十一章:兄弟一别,何日再见!

    江南铁血军团的成立,无论是对整个民国,还是对以rì本为首的对华夏国土虎视眈眈的帝国列强,都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卷入其中。

    虽然江南铁血军团将会以上海为根基,而且杜海生一再声明,若不出现重大变故的话,断然不会向周围省市出兵。

    有心人都知道,他这句话有很大的回旋余地,什么叫重大变故,很显然,这个尺度很大。

    现在的中原大会战,便是民国最大的变故,可杜海生仍旧按兵不动,选择中立,这已经说明,凡是国内的事情,以吴佩孚、杜海生为首的铁血军团基本上都不会出兵,而若是出现rì本人侵略中国的事情,那么,江南铁血军团将会出兵迎战,而且是一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

    成为那些帝国侵略者的真正噩梦。

    这一点,只怕rì本人深有体会,在杜海生身上所吃到的亏,足够让他们以各种理由对华夏发动多次侵略战争了。

    而现在,正是因为杜海生的存在,他们才有了顾虑,毕竟,杜海生的军队跟其他军阀不一样,而且,也不受到任何帝国的暗中支持,再则,他的正义,他的无私,以及在上海城极其民国所获得的声望,还有这次江南军团的成立,都将成为他们心中的恶魔。

    现在的上海,也早已不是几年前的上海了。

    与此同时,六月十九rì,杜氏企业军械公司总经理张子涵在上海也召开新闻发布会,一直未在民国公众面前露面的马永贞也以总经理的身份参加,针对近期民国各地出现的战事,军械公司经过研究决定,暂停跟其他军阀的军火武器谈判,而之前所签订的合同将会继续履行。

    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重启谈判大门,则要视中原大会战的战事情况而定。

    第二rì,马永贞要返回美国的维耶里那岛,当天下午,杜海生在醉仙楼为其送行,参加践行之人,多是杜海生的绝对心腹和朋友。

    晚上,杜海生和马永贞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交谈。

    “现在的民国局势越发扑朔迷离了啊。”

    马永贞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喝着茶水,淡淡的道。现在的他,还是第一军的副军长,这一次的周庄会议,对于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他能有现如今的地位,已经心满意足,若是自己在军队中所掌控的话语权更大的话,只怕会引来更多人的猜忌。

    毕竟,现在的他一直忙着维耶里那兵工厂的事情,有时候一年甚至都不回上海一趟,又怎能去管理好军队,还不跟个甩手掌柜一般。

    杜海生给他这个副职,马永贞也清楚,只是想让他有更多,在人前更为显摆的身份罢了,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权利,要知道,现在的江南军团第一军,乃是杜海生的绝对心腹部队,饶是他,这个杜海生的拜把子大哥,也没有丝毫的调动权利。

    不过,杜海生还是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了马永贞对国内俱是的担忧和关注。

    “打就打吧,民国现在已经如此,这一仗打下来,也该有个更加明朗的局面了,算是置死地而后生吧。”

    杜海生摇摇头,并没有多说。

    对于中原大会战,杜海生始终保持着谨慎的态度,生怕被有心人听走给利用了去。

    马永贞摇摇头叹息一声,道:“理是这么个理,只是每次战乱,最后影响最重的都是老百姓,只怕不知又有多少无辜民众命丧在这场战事中了。”

    对于他这番话,杜海生也是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也是他为何到现在仍旧举棋不定,到底参不参加国内这场混战的原因。

    他在的话,起码可以保证上海以及周边安徽、江苏、浙江等地的安全,让当地的老百姓免受灾难。

    可这次的中原大会战,将会波及到江苏南京等地,而南京,距离上海也是近在咫尺,为了防备联合声讨军最后打红了眼睛跑到自己的防区来闹事,杜海生在前段时间更是进行了调防,有现已改编为第一军的嫡系部队布防沿江一线,第二军、第三军职责不变,第四军协同第二军,布防安徽一线,第五军和第六军的防区不变,继续在崇明岛和长兴岛布防,dú lì机械化步兵旅则协同第一军进行布防。

    如此一来,不管是哪一方打红了眼睛,想要渡过长江,或者经长江入安慰,经芜湖攻击上海,都得去想一想上海这三十四万军队的威力。

    杜海生长叹一声,道:“历史上的每一个朝代更迭,都会出现如此的混乱,只是,这一场混乱的时间太长罢了。明rì,我会亲自会见杜月笙,让他做好安置难民的准备,据我估计,中原大会战一起,必然有更多的难免逃离到上海,浙江,广东,福建、四川一带,广东和浙江那边,我自然会跟他们打招呼,而四川和福建,现在他们的领导已经返了回去,等取得联系后也会让他们尽力而为。”

    这已经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毕竟,他不是蒋中正,更不是孙国父,更何况,即便是他们两个也没有号召整个民国的能量。

    “兄弟这番话甚善。”,马永贞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又道:“明rì,我便要离开上海,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好说,这批军火,于总管已经进行了清点过数,发往zhōng yāng苏区的军火武器已于十rì前出发,今rì,张学良的部队也乘火车来到了上海,于总管正在令人进行清点核对,明rì估计可能就交付东北军的士兵|运往东北,至于阎锡山和冯玉祥他们那边的,我们是不是也要按照合同走?”

    其实,马永贞打心眼里并不希望这个时候给阎锡山和冯玉祥提供武器,因为有了更加先进的武器,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可杜海生并不这么看:“给,当然要给,不但要给,而且要给的及时,当然,有一个前提,咱们还遵守规矩,不承担护送任务。”

    杜海生的目的,就是要搅乱民国的这滩浑水,让局势尽快的明朗起来。

    “罢了,我何时变得如此杞人忧天起来?”

    马永贞见杜海生心意已决,不由得一摆手,无奈笑笑,也算是对自己的嘲讽。

    杜海生转移了话题,叮嘱道:“你此次到了维耶里那岛,要立刻挑选一万人的死神镰刀成员来上海,现在这时候,不得不防啊。”

    马永贞自然知道杜海生的意思,不由得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最近这一年,死神镰刀一直在海上活动,天天拿那些海盗来练手,这些家伙也真够可怜了,天天被死神镰刀在海域上追着打,不够,马永贞也清楚,死神镰刀虽然跟海盗的战斗中一直处于绝对的优势,从未有过败绩,可那些对手也太过弱小,而且,这样一来还会引起死神镰刀成员的傲慢情绪,以为打了几个小海盗,他们就成了天底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常胜之师了。长此以往,将会养成情敌、傲慢等各种情绪,对于一支部队来说可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杜海生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咬牙,道:“对了,亲自去美国一趟,将这封信亲手转交给邢子嫣。”

    “嗯?”,闻听此言,马永贞不由得疑惑道:“莫非,兄弟是想……”

    杜海生笑笑,道:“算了,我也想通了,有些感情,本就是不可强求,也不可强行回避,邢子嫣对我有情,我自然不能无义。”

    “弟妹她们都知道么?”

    杜海生点点头,道:“我已经跟她们进行了沟通,三个丫头也表示了理解,毕竟,邢子嫣也算不错,而且知书达理,虽然有一些小姐脾xìng,但我家这三位,哪一个不是从小小姐脾xìng伴随其身,现在不还是乖巧的跟小绵羊一样。”

    说着,嘿嘿一笑,他从不担心付红持家的能力,更不担心她处理姐妹们之间感情关系的能力,刘雪就是最好的证明。

    关于对邢子嫣的事情上,自从杜韵之开导过他之后,杜海生也是一直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再则,他对那丫头,也并非没有一点感情,而且,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刘雪,若是再拒绝邢子嫣,对于那丫头也是不公平的。

    “这样便好,天sè不早,我先去休息了,明rì一别,兄弟要多多保重。”

    说完,马永贞站起来,面sè凝重的深深一抱拳,一番话,包含着他对自己这个兄弟的关心和感情。

    杜海生微微一笑,甚是感激!

    马永贞这一别,只怕又是一年左右才能再见一面了。

    如是想着,杜海生心中不由得一阵惆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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