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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秋月明     草根石布衣txt下载     草根石布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90、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其实高开明想说的是这可能是个商机:“视频聊天的技术其实在美国几年前就有了,但是包括雅虎、微软在内的几家大公司都没有倾注力量在这个上面,就因为这里不光有前景问题,还有个技术瓶颈,带宽,美国的带宽普遍是现在国内十倍到百倍,当然我说的是民用带宽,而韩国也领先国内很多,甚至局部超过美国,所以视频聊天在韩国能够发展得比较好,不光有石先生刚才提到的政府管控问题,还有技术问题,谁愿意面对一个尽是马赛克的指甲盖大小画面呢,如果带宽提高了,自然画面清晰度和画面大小都能提升,还有现在最常见的网络延迟,这些背后都有大量的技术问题,但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技术问题按照it界的摩尔定律来说,往往会比大家想象得更早解决,如果由此思索出别人还没想到的利益点和技术爆发点,才是it业能够向前进的源泉,我说完了。”

    真的是说完了,他又回到拿着金笔做视觉切割的状态中,整个会议室都鸦雀无声几秒,唐建文才再次带头鼓掌:“好!我建议我们应该固定每个月或者每周,用一个半天的会议时间来提出一个技术爆发点,算是做科技技术的普及,让我们其他不涉及技术研究的部门也能了解发展到了什么程度,由此从市场反馈的角度来提出创意,怎么样?”

    卞锦林等人热烈跟着鼓掌,石涧仁也觉得很不错,他就是技术盲,但有高开明跟唐建文这两位,似乎很容易的就把高深复杂技术给剖析出来了。

    于是柳清真的落实了这个技术普及会,高开明用眼神回应了同意,唐建文就赶紧加速会议,免得技术总监不耐烦。

    其实主要就是介绍俄罗斯首都的电子商务峰会。

    简单说法就是让大唐网在短短时间内马上又投入五六百万甚至更多搭建一家展销馆不是做不到,但随之而来可能惨淡的经营状况是可想而知的,唐建文和石涧仁都比较务实,没必要这个阶段打肿脸充胖子的烧钱摆排场,所以俄罗斯的展销馆暂缓,神女摩托在俄罗斯首都搞一场规模比较大的电子商务峰会,一方面唐建文的地推团队招募了俄语成员以后开始在俄罗斯当地跟网上同时摸排采购商、批发商,另一方面也在邀请石涧仁从波兰寻觅的那些客商到莫斯科来参与,顺带这次以神女摩托为核心的电子商务峰会也会带上之前各种产品外加万鞋网的大量鞋业产品。

    把投资较高的展销馆,这次还是搞成短期的展销会,推销大唐网的走出去展销会模式。

    高开明没表情的说大唐网展销平台已经建立上线了,自己开始琢磨下一个研发项目,没事儿别打搅他,然后就扬长而去,股份最大的营销总监和人力资源总监都居然不敢问他在研发什么。

    不过白大褂一走,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明显又活跃了,特别是唐建文这天生一副和气生财的微白胖风格跳出来,牛仔裤搭配灰黑色羊绒衫衬衫领的站在投影幕前故作神秘:“但我不得不悄悄背后说,技术总监做的平台……非常好!”

    估计坐进监控中心的高开明听不到上面的哄笑声。

    是很好,虽然目前只有中英文两种语言版本,但界面整洁明快,分布合理,充分考虑到主次分明操作方便,唐建文随手在投影幕上演示了如何操作这个主要给外国客商展现中国制造各种门类产品的网站,目前点开某种产品以后选择购买就跳出来客户服务联系方式,一个简化版的聊天软件,但界面做得很高档,也就是说目前还做不到点了自助就能买,还要实际上转为人工交流,这不是技术的问题,是后面支持不到,货品、仓储、物流、支付……什么都还在比较艰难的摸索,最重要是语言翻译是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得转到人工操作。

    当然没有风险投资的好处就体现出来,现在没有谁觉得投资远远看不到回报,没有人着急,所有主管都兴致勃勃的看罗伯特把天大的困难说得好像屁大个笑话。

    只有石涧仁来唱黑脸,说自己在越南觉得把展销馆放在首都不如西贡,但不是质疑前面的工作,而是俄罗斯的工作也要考虑是不是也非得在首都,要汲取教训,不在同一个地方跌到两次。

    唐建文当面嘲笑:“哈哈,我知道,越南首都才六百万人口,西贡过千万了,这有江陵摩托的原因,也有点政策因素,虽然未来肯定要把西贡作为主要运作点,但最大的问题还是西贡真的要提升好几百万的运营费用啊,我亲爱的第一大股东!”笑声中才解释莫斯科就是俄罗斯的第一大城市,1400万的人口远超第二名的五百万,真正的不二选择。

    吴晓影把石涧仁的股份激励计划也拿出来分享了,具体的方式还在讨论中,也主要看来年各部门跟各位总监主管的绩效,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石涧仁就是这么个无私的人,纷纷嘻嘻哈哈的怀疑他肯定又在憋大招,哪里瞧得起这么点几千万几个亿的小意思,真的没谁表现出激动万分感恩戴德的态度,好像在石涧仁这么高风亮节面前,就算是装,也要装得高尚一些。

    唐建文还抱怨石涧仁在抹黑他,逼得他也只好拿些股份出来激励,倪星澜竟然说他演得还行,以后有类似的剧本可以介绍他去跑龙套。

    整个会议真的一直都在笑,石涧仁好像觉得书上说不都应该令行禁止的严肃么,但又觉得这种气氛对大家也没什么坏处嘛,起码从他的观察角度来说,是这样。

    所以散会以后,他才把陶玉峰提到在俄罗斯做摩托车生意的弊端跟唐建文讨论一下,之前他就电话里说过,唐建文说自己也去咨询了,结果是神女摩托因为有国内航空航天系统的背景,所以在外贸方面是走国字线的,比起陶玉峰这种民营的肯定有些不一样渠道,接下来他再次前往俄罗斯的时候经过平京转机,就要去拜访一下相关的外贸运营机构,邀请石涧仁也跟他一道:“你也顺便看看人,现在我们整个组合在你的努力之下已经远超我的期望,就是外贸这一块,且留心着还能不能招揽什么人手来补缺吧,毕竟现在我们也没能力自营外贸,但不久的未来,肯定需要这样的人手来主导工作,一个具备外贸运作的管理人才,却在我们这样一家跨境电子商务贸易公司里面不能充当一二把手,这个人的心态要能干又平和,比较难找吧?”

    石涧仁已经习惯这种任务了:“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能干又平和吧,我知道了,本来也要去润丰交代下倪小姐的事情,还有关于那些客服培训的事情,都有必要去一趟平京。”

    唐建文居然感叹:“唉,这些漂亮姑娘要是能说俄语就好了,我这带出去也有范儿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在俄罗斯看那些姑娘,一个个都高头大马的要仰着头说话……”

    旁边立刻传来好奇的声音:“咦?你俩什么时候聚在一起也能讨论姑娘了?”

    一转头满脸好奇的倪星澜坐在轮椅上毫不掩饰夸张表情,后面推车的齐雪娇摆足了吃瓜群众看热闹的状态。

    逐渐恢复运动能力的倪星澜精气神也回来了,有种收复失地的感觉。(未完待续。)

791、又一种理解

    就算不用跟倪星澜仰着头,唐建文还是告罪一声说自己有天大的事情要去忙碌,赶紧撤了抛下石涧仁做后军掩护,反正火力针对的又不是他。

    石涧仁还是先细致的询问最近的康复情况,齐雪娇用医生的口吻下结论:“伤口恢复肯定是没问题,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老话也是有道理的,现在两个月左右还得慢慢调养,但身体机能却不能因为骨骼修复停止运转,所以肌肉和神经系统都要保持小范围运转,特别是这样还涉及脊椎神经的关键部位,更要小心翼翼的保证不能萎缩了。”

    跟随医生的介绍,倪星澜就摆出一副脊椎萎缩的瘫痪模样,只是歪眼咧嘴的表情更像是痴呆,让石涧仁本来准备笑问军医为何当初对自己这个病人就那么下得狠手的话马上咽回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哦,好,辛苦您了。”

    倪星澜秒变回来:“陪着一起去康复中心跟我做复健好不好?当初是谁说了会一直照料我的?”

    石涧仁也觉得有必要跟齐雪娇谈谈,点头接过轮椅推着上电梯:“您作为军医,这段时间算是请假还是休假?我们这护理医疗的费用应该怎么跟您结账呢?”

    倪星澜听了这句我们,就觉得立场很亲密,笑吟吟的不说话了,把自己交给石涧仁,也不枉了这些日子顾此失彼的距离。

    齐雪娇来了酒店就没穿军装了,豪爽:“朋友之间还论这个?我是不是也得把这段时间的伙食费住宿费交给你?”

    石涧仁认真:“因为一个朋友的原因,我觉得还是算得明白点好,譬如我们从沪海过来开会的创意总监,机票费用、住宿费用甚至出差的工作成本,连出席一次会议都有账单的,刚开始我也觉得这有点不近人情,但真的适应了觉得还是这样最好,你是医生护理一肩挑,伙食费住宿费当然就是应该提供的,倪小姐工作的时候出席任何一次通告也都是这样的,明码实价。”

    倪星澜不乐意:“我怎么听着不舒服呢?”

    石涧仁道歉:“我的错,我的错,表达方式有误,我想说我们还是按照公对公的方式来处理,心里都不会有疙瘩。”

    齐雪娇好笑:“为这么几百千把块钱有疙瘩?不至于吧?”

    倪星澜嘴动了动想说俏皮话,这可不是公对公呢,但不知真的到了嘴边就咽下去了,她可不是张嘴就胡说的傻妞。

    石涧仁解释:“今天是医疗费几百块,明天是一辆车,后天可能就一套房甚至越过了朋友的距离界限,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多事儿含含糊糊的就是这个习惯,想在企业里面推行一下,看能不能行。”

    齐雪娇鄙夷他:“我看你是想一出是一出,也行,回头给你算算,我看你这劲头到底能维持多久。”

    石涧仁不说大话:“那不管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还是倪小姐的经纪人角色上,都衷心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齐雪娇又不笨:“我怎么觉着你好像是要赶我走,让我下岗是吧?我这好不容易瞅着机会别天天都军装白大褂放松一下,才个把月你就要撵人了?”

    石涧仁客气:“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您能抽时间照顾倪小姐,这阶段真是我们的福气,主要是接下来我又要走,可能会去平京出差,才再次正式的拜托您,表示感谢。”

    三人已经漫步走在产业园的道路上,路沿有设计方便残疾人的斜坡,推着不费力,但是到画家村原本也同样有的残疾人坡道就被后期某位艺术家装修工作室时候占用并擅自改建了,造成前两天去画家村参观不得不坐滑竿,虽然过程蛮有趣的,但石涧仁听倪星澜讲了笑话以后已经责令要求施工方恢复,不然就停工,于是这会儿正有几个工人在忙碌着重新拆除铺砖。

    这也是石涧仁一直比较头疼的,国内现在不按规矩来,打擦边球钻空子的风气很浓厚,而且越是聪明人有点地位的人越习惯于这种取巧的捷径,远的他管不了也影响不了,但石涧仁还是希望能尽量在产业园这些自己能做出点努力的部分塑造点不一样的态度跟氛围。

    齐雪娇就恍然:“哦,关于这个一分一厘也算清楚就是来自于这个思路吧,也对,也对,其实军队里面也有这样的态度,防微杜渐,任何大道理其实都是从小细节慢慢做起来,但我还是那句话,看你能坚持多久,很多思路是好的,能看到这些问题的人其实也不少,但慢慢就形式化成了摆设。”

    石涧仁点点头:“嗯,我理解,只是我的态度一贯都是先做,总比一直在旁边说三道四谈论困难要实际一些。”

    齐雪娇笑笑,背着手并排走,她个头没柳清、倪星澜那么高,但架子气势真的绝对没娇柔瘦弱的字眼,所以这步伐也就有点豪迈,三个人之间居然就安静了。

    倪星澜最先敏感的察觉到,她在前面嘛,看不到后面俩人的表情,狐疑的回头看看,但绝口不提自己像个道具的感觉:“你又出差,我还不如回平京去休养呢。”

    石涧仁听得出来画外音:“你要是回平京,估计能接一溜儿的广告。”

    倪星澜笑起来:“那倒是!全靠那广告改得好。”

    齐雪娇眨眨眼没说话,石涧仁已经撑起点轮椅前面,推进伤残康复中心,咋一看有点健身房的味道,这边的护理已经很熟悉了,赶紧过来接手,还有几个活泼的孩子拉长了声音喊:“星澜姐姐好……”年龄大点的没那么奶声奶气,但也热切的朝倪星澜靠近,有用拐杖也有用假肢的,倪星澜的笑容都纯真一些,伸手摸摸,有俩小女孩她还能叫出名字来。

    因为民政部门一直都有聋哑学校,所以这里接待的盲、聋、哑孩子比较少,除了部分先天性残障的,大部分都是小时候遭遇不幸留下了肢体残疾,特别是农村和县级地区,基本上就永远处于低人一等却没有相关特殊学校照顾的状态,在普通学校很难融入,毕竟这个过程中跟同龄人遭遇的心理压力会非常大,那种铺天盖地的嘲笑讥讽跟捉弄,是正常人难以想象到的梦魇,哪有那么多温暖如春的传帮带,现实就是歧视这些孩子。

    所以现在已经有来自江州周边地区的三十多个孩子在这边进行康复,其实除了帮助部分矫形、复位,主要是做心理辅导,帮助他们建立尽可能自理的生活方式,其中能做假肢的尽量满足,但这个费用就比较高,未来的投入也很大,毕竟只要家里有这样的孩子,基本上经济条件就在破产边缘,不光是耗费大量金钱治疗,家长的精气神也多半都散掉,再也没了别的心思,一个家庭都走在灰暗的方向。

    倪星澜穿着运动服来的,本来就在酒店健身房做塑身运动,现在只是利用特殊器械专项训练,石涧仁和齐雪娇一边一个扶着她在类似跑步机一样的专用步行器上面恢复下肢运动。

    当倪星澜慢慢撑住了自己开始迈步,石涧仁又转身去帮护理辅助旁边的孩子。

    一直没说话的军医看着石涧仁的背影,忽然对倪星澜说:“我觉得他这名儿有点意思,实践人,他就是个喜欢一切都辅助实践的人,当初在平京听说他搞的这个康复中心还以为是个沽名钓誉的花架子,没想到这大半年还一直都运行得这么稳健前行,最关键是他身边这些人,好像都是些实干派,有点理想化但是又很踏实的一帮人,你说我也来参与下这个团队怎么样?”

    倪星澜一针见血:“你不是对他有点好感吧?”

    齐雪娇哈哈哈的笑起来:“拜托,你把他当个宝,我也就当成差不多还能交流的小屁孩,你看看吴晓影,再看看那位洪老师,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怎么可能老牛吃嫩草,他也就是个心智比同龄人更成熟的假老练。”

    话是这么说,自嘲的酸溜溜还是很明显的。

    可您也还不到三十岁吧,有什么资格自称老人家?

    何况倪星澜再一刀制敌:“可你妈知道你又跟他比较接近,会怎么想?”

    齐雪娇没心眼的啊呀一声,满脸的苦恼。

    咋就不能有个简单有趣的生活呢?

    而且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

    大错特错。(未完待续。)

792、机会

    石涧仁真是不紧不慢的,陪着伤员做完复健,慢条斯理的等倪星澜跟齐雪娇去运动补水,擦拭放松时候,他又全面了解了一下康复中心现在的预算跟哪些现实问题以后,才推着轮椅一起出去。

    倪星澜可能感觉难得的相处时光,又不好直言请高级军医回避,就突发奇想:“洪老师最近在画室忙碌,我想去看看!”

    好嘛,这边有个几十级台阶,石棒棒再能干也不能连轮椅一起搬上去,齐雪娇看来是洞悉了倪星澜的思路,笑嘻嘻的不挺身而出,石涧仁想想还是把倪星澜背着上去,托这几天塑身的福,轻飘飘的不沉重。

    所以戴着墨镜的倪星澜经过正在修复的坡道时候还大声提醒忙碌的工人:“慢慢修,不着急!”

    齐雪娇立刻笑得比她还大声。

    得意洋洋收回宣言的倪星澜还检查石涧仁的耳朵:“终于有点红,你还是有点害羞怎么的?咦,要不要我帮你掏耳朵,我在蜀都那边拍戏的时候就看见专门有这种手艺人,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齐雪娇帮石涧仁回绝了:“喂!喂,秀恩爱可以,但是别随便掏耳朵,这是专业事务,我看看……石先生,你可能要去医院耳鼻喉科做个简单的清理,你这从来都没彻底清理过耳道吧?”

    山里娃有点懵懂:“怎么清理?我还是有自己掏耳朵的。”

    齐雪娇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个人卫生,建议他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跟类似的清理:“这个很正常,外国人每隔一段时间洗牙什么的都是交给专业人士来维护,和汽车保养一个道理。”

    倪星澜莫名其妙的被夺走了交流权,伸手刮石涧仁的脸:“我建议最好把你这张老脸洗白!”

    结果在江州生活了几年的石涧仁和齐雪娇都哈哈大笑起来,军医还给她解释:“在江州本地话里面,洗白的就是弄死或者输掉的意思。”

    倪星澜又郁闷的看见这两人站在同一战线笑话自己,所幸没几步就到了画家村的石库门,不会用撒泼撒娇低级招式的倪星澜把话题岔开:“画廊已经对外开放了,我们去看看?”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又背着她好一阵呢。

    石涧仁却犹豫了:“这样去文化人的环境不太好吧,我觉得有点不礼貌。”但还是朝着画廊那边瞥了一眼,地方是他规划的,一直没时间来,特别是没有闲逸的情绪来观赏艺术品。

    军医却支持感受艺术:“这有什么,星澜是伤员整个产业园都知道的,大不了我扶着嘛,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腻歪没分寸,看看,伤员了都还这么热爱艺术,多么崇高的形象!”

    石涧仁笑着就答应了,三人真的就成了一个组合好奇的走进去。

    只是倪星澜发现三个人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落在比较被动的位置,难道还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反正和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感受完全不同,总有点吃瘪,关键是她还没法反击,郁闷得要命!

    而且齐雪娇明明又没有故意做什么吧,三人跟随其他不多的游客走进这石库门建筑一楼的画廊时候,军医都后退半步,只是轻轻把手扶在倪星澜有保护的腰上,一言不发的东张西望。

    在美术学院的时候,石涧仁还是个棒棒跟绘画模特,从来没有资格走进那些艺术陈列馆里面欣赏艺术品,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来支撑自己,所以纯粹是好奇看西洋镜,看看自己了解的艺术和现在的艺术有什么关联没有,结果从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好像他基本看不懂洪巧云现在画的那些抽象画面一样,对明亮画廊里墙面上挂着的一幅幅画作都有点蒙,连偶尔出现的国画作品都看不懂,这里也没人挂书法,所以完全走马观花。

    可能在倪星澜的心目中,石涧仁应该是什么都懂的,有点吃惊:“你不认真看?”

    石涧仁小声承认:“看不懂!你呢?”

    倪星澜长舒一口气:“其实我也看不懂,每回别人给我介绍艺术品或者参加什么艺术品鉴的时候,我都看不懂,我还怕你觉得我没文化呢!”

    那石涧仁就再加快点脚步从画廊另一边出去,反而是齐雪娇一步三回头的停留,这俩艺术盲有点吃惊,等着军医出来才仰慕:“您能看得懂?”

    齐雪娇再回头看看,也笑着摇头:“看不懂……”欲言又止的还是说了:“我以前给你说那人,也是美术学院的。”

    石涧仁就哦,不再多问,倪星澜感觉又是他俩才能懂的秘密,郁闷得要吐血。

    齐雪娇平静的跟在后面:“我原以为他身上那股精气神和你有点接近,还以为你对美术很有造诣看法呢,结果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石涧仁确实对艺术理解仅限于书法:“这点你们可以好好跟洪老师交流……”

    实际上这个画廊就是个穿过石库门建筑的方式,出来立刻走进两栋建筑之间的空地,这里也绝对不是常见的枝繁叶茂绿化,而是刷得惨白的石砖墙面,地上铺满碎石子,一棵奇形怪状的枯树孤零零的立在其间,还不是正中,石涧仁也终于可以解释下:“这个……这个好像就是中国国画意境里面的知白守黑,然后中国古代园林讲究枯枝残水的意境,啊,我的理解就是这样了。”

    俩姑娘使劲观察,也没看出个什么美感来,结果石涧仁说的话,倒是引得另一边聚成一群的人丛散开些把目光投射过来。

    长发的蛮多,但却全都是男人,接近年底的江州寒气逼人,所以其中穿着皮夹克、戴着贝雷帽、足蹬高帮马靴的艺术气息一看就是艺术界人士,显然两位姑娘的气质让习惯欣赏美感的艺术家们立刻注意到了。

    倪星澜的外表自不必说,随时都要保持好看的外表已经成了她的生活习惯,哪怕重伤在身依旧穿着色彩艳丽的宽松运动服,短发现在俏皮的扎成两个羊角辫,再搭配墨镜就是标准的俏丽少女青春样,但作为演艺明星出门就戴口罩墨镜是她的习惯。

    而齐雪娇从石涧仁认识她开始就觉得这位姑娘那混杂了娇艳和一身正气的凌厉让人过目难忘,哪怕现在不画方头眉,还是让人觉得有种冰与火的混合感受,而且她一贯的穿着都喜欢在衬衫或者打底衫外面罩上厚衣服,这样好像很方便脱了外套撩袖子干事情,现在运动过后还是有点热,敞开的衣襟里面是运动背心,别样的韵味。

    所以这几个笑着迎上来搭腔的成年男性,立刻就把主要侧重点放在没有戴墨镜的齐雪娇身上:“您好,是找哪位?是来欣赏画廊艺术品还是参观画家村的,能不能有幸给您做个向导?我对这里很了解的!”

    说话的这位长发留了马尾,比齐雪娇跟倪星澜都长,用石涧仁的看法就是面目浮肿,酒色过度的标准气象,但身上的机车皮夹克价格不菲,手腕上戴着的那些佛珠玛瑙什么的也不是便宜货,脖子上那颗黑白相间的梭形装饰好像跟任姐当年惹出事端的天珠都差不多,是个有钱人。

    而且随着他过于热情又有点娴熟的腔调,其他几个男人都露出那种男人心领神会的笑意。

    倪星澜凑在石涧仁的耳边痒酥酥:“哎哟!终于有人调戏,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是谁说了倪星澜在画家村已经家喻户晓了?

    又是谁说了艺术家都是气质高雅的出尘之士?

    看着一个个跟有文化的流氓似的!

    快了快了,还差四个均订了,哈哈哈,求订阅,求订阅,各位看看有没有漏订的,也许今天补齐明天就可以开始三更了(未完待续。)

793、搞艺术的都不是东西

    还是那句话,专业艺术从来都不是修身养性,那是业余爱好追求的结果,专业艺术就是要释放人性,释放自我,不疯魔不成活,不真性情不见真章,所以搞艺术的里面不要脸的禽兽比例绝对高于普通人。

    因为禽兽就不控制自己的本性,搞艺术的一旦进入自己的那方天地以后,就有点肆无忌惮了,所以玩儿摇滚的容易嗨药,搞美术的喜欢勾搭美女,某些专业容易同性恋,那仿佛释放人性都是天经地义的,没这些体验何来艺术灵感呢?

    艺术家们都是这么给自己找理由的。

    所以眼前这几位脸上绝没半点流氓习气,理直气壮又文质彬彬的,动作神情都透着点专业味儿,感觉手到擒来的学术派风格肯定不屑于用强,其实咋一看也不怎么讨厌,笑得还很诚恳呢。

    结果齐雪娇没忍住噗的一声嗤笑出来:“你们这就是搞美术的?怪不得看着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满肚子男盗女娼,我还真以为都是世外高人呢!”

    石涧仁隐约能知道她这两句话真不是针对这几人的,也笑,但没说话。

    倪星澜肯定心里没半点担忧,还乐滋滋的扶着自个儿墨镜悄悄转移到石涧仁的头另一侧去,这样不但挡住了自己被认出来的几率,还静静的把脸蛋在石涧仁那黑脸膛上磨蹭低语:“这些天真想你,可这齐军医也不讨厌,你说我把她巴结好了,以后经常去她家看看,以后我俩也不会惹着她家吧?”

    石涧仁诧异这姑娘的跳跃思维,马尾皮夹克也诧异齐雪娇说话的夹枪带棒:“呃,美女,这么说话就有点伤感情了,我可是好心好意献殷勤呢,有点伤心啊。”

    倪星澜也扑哧咬耳朵:“哎哟喂,这些艺术家可真是潘驴邓小闲,样样拿手样样不缺,我看真该跟我们娱乐圈强强联手,骚男浪女的多般配……”

    石涧仁想翻白眼,迈步背着这人小鬼精灵的姑奶奶走,齐雪娇也跟着走,还给石涧仁低声抱怨:“我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还对一个脚踏几条船的男人上心,耽误了自个儿这么几年。”

    石涧仁是真的很少在产业园工作场合出现,穿着更是朴素到和街头随便游客差不多,这几人肯定不知道这没来两回的著名伤员,根本联系不上这三人的身份,都穿得极为普通的三人中最出彩的现在就是齐雪娇了,也许是听见点只言片语,又可能是真舍不得看这难得的美女擦身而过,更有可能是那几个伴当在笑着起哄,那个马尾皮夹克继续跟着几步:“美女,给个面子……”

    按照常规来说,石涧仁背着倪星澜呢,怎么都是亲密关系才这样,那这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就没什么当面不能搭讪的吧,可能在这几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齐雪娇无比厌恶的掸掸手:“滚!滚远点,小心伤着自个儿!”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用平京腔,外加她只有这时候才爆发出来的无与伦比轻蔑俯视感,倪星澜都在石涧仁耳边轻轻吸了一口气:“哦,发飙……”

    石涧仁已经被发飙过好几次,看那马尾皮夹克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扭曲,也不开口,只能给这位同性暗说自求多福的动脚步离场。

    实在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性都没石涧仁那种不当回事的气度,面对这种轻蔑,稍有脾气的都会炸刺,更不用说兜里有点钱,好像还被那几个伴当一直捧着喊什么爷的成功艺术家了:“美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打人不打脸……”

    齐雪娇已经跟着石涧仁迈步子了,这位可能下意识的抬手想拦一下,想想当初石涧仁在公车上差点被打得灵魂出窍的局面吧,这手臂一抬就几乎要碰到齐雪娇的胸口了,穿着一件灰绿色毛帽半长户外羽绒服的军医下面是紧身慢跑运动裤跟运动鞋,脱了外套露出来的淡蓝色背心胸口被撑得非常明显,完全是只看看这堪堪碰上来的局面,齐雪娇就暴怒了!

    真心说来这位马尾皮夹克可能真不是用强耍流氓,但在齐雪娇这里就肯定是,右手闪电般的抓住对方手腕猛拉,右脚突然外翻,然后右肩无比迅猛的一收一撞,这个明显的专业级蓄力冲撞,加上脚步绊翻,手臂拉拽,真的只用了一只手,就干净利落的直接把马尾皮夹克摔了个六佛出世,腾云驾雾一般飞起来再砸到地上!

    而同时齐雪娇的左手还是轻轻的扶在倪星澜的腰上。

    其实就是个熟极而流的军用擒拿手,但看在周围所有人眼里,这就是武林高手!

    连石涧仁都差点松开扶着的倪星澜鼓掌,这动作比当初打他三连击都还漂亮!

    倪星澜都忍不住:“哇!好帅!”

    齐雪娇收回手好像什么都没做,也终于笑起来:“没你帅!”

    三个人都起码走出去七八米了,那被摔得背过气说不出话的马尾男人才艰难的猛咳几声:“我……草……”他那几个呆若木鸡的伴当赶紧过去伸手拉起来,却根本不敢追着过来讨教什么,只有一个心眼多点的悄悄跟着走几步,转过建筑墙角看见三人走进旁边一栋石库门里,赶紧回去报告。

    石涧仁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倪星澜和齐雪娇更毫不在意,还相互吹捧武功:“娇姐!你下盘真稳,没个十年功底做不到,翻腕擒手那一下真帅,一气呵成!”

    齐雪娇谦虚:“我这都是军队里的粗浅蛮力,还是你在片子里那个,就是那个上山用刀之前那一下,飘逸潇洒!我们医院好多护士小妞都想嫁给你呢!”

    倪星澜不屑一顾:“我们那都是花架子,你这才是真功夫好不好,对付个色狼不开眼的,完全应该出教科书!”

    这个齐雪娇倒是很有心得:“对!现在有些男人,动不动就厚着脸皮搭讪,而且对医生护士特别不尊重,你说凶点吧,又说你欺负病人,再发狠点脱了白大褂吓唬他们,结果这些臭男人看见军装还更来劲了,所以我那时候就喜欢画个凶狠狠的方头眉上班……”

    倪星澜嘻嘻嘻的笑得使劲拍打石涧仁的背了,背夫也才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当初经常看见这位的方头眉百思不得其解呢。

    两位女性完全不把石涧仁当存在,嬉笑着就走进去,还得上几步台阶才是洪巧云的新画室。

    叼着一支细长香烟过来开门的洪巧云有点惊讶:“哦?这么些天没来画室看我,一来就故意带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要气死我不是?”话虽这么说,眉开眼笑的伸手也熟络的在倪星澜脸上摸摸,再拍齐雪娇的屁股。

    更坐实了齐雪娇艺术家都有点不正常的新观点,嘻嘻的掩了双手跳进去。(未完待续。)

794、王霸之气,不合时宜

    洪巧云居然没画画,好几张画布挂在架子上都没动静,看画室里面的格局,她应该是坐在大窗前对着外面已经初见规模的竹林,老式官椅上铺着锦垫颇有些慵懒的感觉,旁边还有杯茶,应该是在发呆。

    石涧仁第一回来,放眼看看和以前仓库那个画室也没什么区别,依旧是简单的把墙面全都做成砖墙然后刷白,接着高处挂满各种完成品,靠墙半成品和手稿,短短时日,洪巧云已经能娴熟的把这里搞得像个好几年的仓库一般杂乱,唯一有点范儿的就是这边窗前的罗汉床跟两张官椅,所以把伤员小心的放在罗汉床上,齐雪娇还眼明手快的挪开小几,把几个方锦枕给垫在倪星澜背后部位,她就能斜倚着了,明艳的少女自己摘了墨镜口罩,眼底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烦躁,对自己的身体不能自己掌控,只能依靠别人照顾的那种烦躁,但是再抬眼看到石涧仁,就只有温柔的笑意了。

    洪巧云能看懂,捉弄的驱赶:“去泡茶!别老扎在姑娘堆里……”等把石涧仁支开才优雅的捻熄还剩大半截的烟头:“他泡茶还可以,有点特色。”

    对上这位,倪星澜就敢反抗了:“别显摆!我懂,谢谢……这也打击不了我,自己男人我自己心里清楚是个什么样儿!大姐最近可好?”

    洪巧云忍不住哈哈哈:“所以说我觉得你才是最能把他拉回正常人生的那个,有高度,有决心,又有能力,当然我还是提醒你,我也不是唯一看好你。”

    倪星澜真是被压制太久了:“哼哼,洪老师你不会觉得那位奶茶妹有什么威胁吧?”

    洪巧云高深:“感情的世界里有什么理智嘛?什么都有可能。”

    齐雪娇比这两位正派,坐到另一把官椅上,挺直腰还很正式的拍拍两边扶手:“能别把视野都放在男人身上么,洪老师最近在忙什么画,刚才我们去画廊,根本就看不懂里面画的什么。”

    洪巧云居然说:“那都是糊弄内行的,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玩儿,装修公司的竹庐才是最漂亮的吧。”

    石涧仁顺着洪巧云指的方位过去小桌子上看见好几块不同的木头放在那,显然是早就备在这里而且好像都是几种色泽不同的名贵木块,心里还是明白洪教授从来不自己动手捣鼓这个的心思,摇摇头自己蹲在那尝试这几块自己也辨认不出来的木头分别削些木屑能烘烤出什么差异来:“打搅一下三位,刚才我们在画廊过来遇见几位搭讪好色的家伙,被齐军医动手教训了一下,会不会引到这边……”

    洪巧云满脸好笑的惊诧把目光在对面两位姑娘脸上晃过,齐雪娇连忙解释:“墨镜!她戴了墨镜,那不开眼的才退而求其次……”

    倪星澜只笑,然后就在这时果然门外就传来喧闹的脚步声:“没错!是到这边,这是油画系洪巧云的画室吧……”外面还有几声不明含义的笑声,洪巧云这两年声名鹊起那也是在国外,反而校园内或者国内不怎么露头了,可能有些人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前几年。

    洪巧云也玩味的笑笑,靠回椅背上:“哦,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就该教训……”

    嘭嘭嘭,敲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不算很喧闹,但也不那么客气。

    石涧仁叹口气放下美工刀过去开门,门外呼啦啦的站着七八个年岁不一的男人,有两三个是刚才没看见过的,正伸长了脖子力争穿过石涧仁朝里面望,可能主要是来看美女。

    那个被翻上天的马尾皮夹克也迫不及待的想往里面挤,石涧仁伸手挡住了:“合适点差不多了,两位女同志过路,出言搭讪没有结果就动手动脚,提前也警告了你不要自讨没趣,我现在再提醒一遍,都是成年人,能毫不在意你这种看起来条件还不错的人,就是没把你自以为的那些东西放在眼里,别自找麻烦,行不行?”

    有人聪明有人笨,几个男人中真的有人听懂了从自讨没趣到自找麻烦的变化,讪笑着往后退几步,摆出看热闹的架势,但马尾皮夹克还是听不出石涧仁的善意,很不耐烦的伸手去推他:“没你的事儿,滚一边去!”

    结果他就好像推到一堵墙,急于顺势进屋的马尾皮夹克居然一头撞在石涧仁肩膀上,石涧仁单手撑住了门框毫不动摇:“我是旁边假日酒店的执行总裁,这块画家村是我跟美术学院的孙院长洽谈出来的合作项目,洪教授更是这起项目的发起人,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又退开两三个人,这社会上横行霸道不就是看的身份地位财力么,石涧仁已经表述得非常清晰了,很少自报家门用身份来显摆的他,实在是觉得没必要折腾,半点意思都没有。

    可这个马尾皮夹克红了眼一样:“总裁?!裁你妈x,老子见得多了,不就是个酒店么,算个吊……”一个劲的用蛮力往里面撞,还想试图用手推开石涧仁的腋下往里面钻,真不知道是色迷心窍还是被羞辱得满脑子烧开了一般,失去理智了都。

    洪巧云稳坐官椅,靠在椅背上端自己的茶杯慢条斯理:“哦,听见了,不是画家村的,院里一个副教授,平时在外面做装修的,工程听说做得还蛮大,仗着年轻有钱目中无人得紧啊。”

    齐雪娇眼睛亮亮,也靠在椅背上不动声色,倪星澜有点熟悉她了:“跟平京爷们儿不太一样是吧?他做事还是蛮让人放心的,就是有点温吞,没霸气,怎么都没火气似的。”

    齐雪娇做个鬼脸:“霸气?有霸气的最后都被收拾得服气!”

    她这句话的含义可深了,倪星澜一听就不吭声,只知道她是军医身份的女画家瞟了眼,若有所思,洪巧云现在看人也颇有几分功底了,齐雪娇那种其实有点傲然的官家子弟风格这一刻流露得很清晰。

    石涧仁的确不起火气:“喂!你们后面的就看热闹?谁给孙院长打个电话,来制止下这位满脑子火气的同事……”说到这里,那位马尾皮夹克真的是火气上头,推不开强壮的堵门者,居然腾出手来就是给石涧仁一耳光!

    石涧仁信手这么一挡,如果说齐雪娇是技巧,他就是全靠钢筋铁骨的蛮力,酒色过度的副教授那手臂被他这么一挡,居然痛得差点在地上打滚,日天骂娘的惨叫起来,还退开不停的朝石涧仁踢腿,就跟泼妇骂街一样。

    这还是文化人么,石涧仁可不是打不还手的意思,看准了对方胡乱踢过来的腿,轻轻伸脚一勾,就把对方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然后自己摸电话出来摁三下:“妖妖灵嘛,我这里报案,有人寻衅滋事……”还伸脚踩住了继续乱骂乱踢地上打滚的家伙低头:“喂,我已经报警你就别想走了,你现在最好是想想怎么跟警察解释,然后在场的不给孙院长打电话?如果等警方联络单位负责人,那又不太一样了哦?”

    结果孙院长就在这栋楼上。(未完待续。)

795、没有架子,百事可为

    石涧仁就像个门神一样牢牢的堵在门口,等警察来了,孙院长也被喧哗声吸引下来,石涧仁还特别打电话把张明孝叫过来了。

    这就跟国外动不动找律师一样,石涧仁现在也学会专业事情找专业人,这位面对警察最知道怎么打交道,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后,就跟一脸怒容的孙院长一起进画室了。

    五十多岁的院长是改革后第一批全国知名的油画家,所以跟洪巧云算是一脉相承,和石涧仁更是打过两次交道,说话就没有多少避讳:“丢脸!真的是在石老弟面前丢脸!这样的人还能在我们学院为人师表,让我觉得太丢脸了,就连这样的人还敢谋求系主任的职务,我说他是痴心妄想!”

    从美术学院院长下楼来,那位马尾皮夹克副教授周围的人就躲开了不少,有两个年轻人还若有所思的站在楼梯口看着门边的石涧仁跟孙院长,石涧仁也有回头观察,对别人微微一笑点头,一点没有上火的气愤。

    相比之下那位副教授的确有点丢人,警察能干嘛?都是本着调解的态度,问清楚报案人,再问事情缘由,都不用进去看里面坐的是什么样貌若天仙,笑着就给那副教授做批评状:“你们也是文化人,看起来还有社会地位,怎么就跟毛头小伙子一样看见美女就往上送呢,别不承认,这号儿莫名其妙的事端我们见得多了,这位石先生的处理方式就是对的,不打不闹,但你有点不依不饶,我们都看出来了……”

    石涧仁给人民警察笑嘻嘻的敬礼,请张明孝接棒恭送所有人离开,看那位听说姓金的副教授骂骂咧咧的被推出去以后,自己才转身进去。

    这位院长艺术家格调高了很多,进来看见斜倚在罗汉床上的倪星澜,还有假装坐着照顾病人就不起身的军医,最后笑着站在那迎接的洪巧云就热忱中带点惊喜:“倪小姐!失敬失敬,听说你上次来画家村参观,我们擦肩而过,就遗憾不已,今天又有机会,能不能待会儿做个访问?”

    倪星澜做慵懒状:“跟我那不着调的经纪人谈,现在处于重伤休养阶段,过来都是私访看看洪老师的。”

    孙院长再给齐雪娇伸手,估计以为她就是倪星澜的助理之类:“我说你们演艺界个个都是人才,这位也是气质英武,让人印象深刻,是专门负责倪小姐安全工作的?”

    齐雪娇不争论,笑着探身握一下点头,看石涧仁没过来寒暄而是继续拿着木块过去削木屑,有点好奇,倪星澜凑她耳边:“丫的这些时候最会装!”

    女军医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但艺术家都好这一口儿啊,孙院长还背着手过去看石涧仁烤茶的过程:“哇喔,很有特色嘛,这种煎茶功夫来自哪里?”

    石涧仁谦虚:“小时候家里老人就这么弄,我们山里人有这个闲情雅致才慢吞吞的捣鼓。”

    孙院长笑:“我还不是山里考到大学里面才逐渐学会这些繁文絮节的……很香很香,那我就厚着脸皮等香茗了!”然后踱回来给洪巧云闲聊:“喏,前几天给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又不是要把你拴在学院搞教学,带几个研究生而已,你还考虑这么久干嘛?”

    洪巧云悠闲:“嘿嘿,以前我肯定觉得有名才有利,现在嘛,我就不挤那个独木桥了,如果学院觉得我还有点价值,保留我的职务,我肯定愿意履行部分教学工作,带研究生或者挑选有前途有天赋的孩子,我都能做,但行政事务就算了,真心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狗屁倒灶的事情,看看外面金老板这种低素质,肯定不愿与之为伍。”

    石涧仁把茶叶熏烤得差不多了,偌大个画室里面都有点异香,唰的一声把开水淋在里面端了茶杯上来的时候,这边四个人都停下各自聊天的话语注目在那香味扑鼻的茶杯上,石涧仁放下茶盘招待各位,孙院长很有水准的品尝一下才拉石涧仁落坑:“你来帮我评评理,洪教授是我们重点培养了这么久的骨干,这个应该挑担子的时候,怎么能不顾全大局呢?”

    原来这位孙院长提议让现在已经在欧洲声名鹊起的洪巧云来担任油画系的副主任,当然,如果她真想当系主任,愿意投入精力去竞聘之类,也不是不可以,但洪巧云现在心态和以前区别太大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么个锦上添花的虚职,她又不是第一天在这种院校里面厮混,这就等于是上马嚼子,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限制跟行政要求呢。

    石涧仁果然也站在洪巧云这边:“是不是什么职务都不重要,洪老师不会推卸责任,有好的学生她肯定愿意扶持教导,与其说非要用官职来约定相互的关系,我建议不如用商业模式,譬如给洪老师这边的画室冠以美术学院的什么工作室名称,以商业合同的方式来相互处理。”

    洪巧云全程跷二郎腿,悠闲的靠在官椅里看石涧仁帮她说话,自己就又抽出一根儿细长的女士烟,还问这边俩姑娘要不要,军医很在乎养生的婉拒了,倪星澜却好奇的要一根过来不点,拿着学洪巧云的动作,分明是在揣摩这种成熟专业女性的洒脱范儿,只可惜现在没法跷二郎腿跟着摇。

    孙院长却明显还是想用行政手段维系:“打开天窗说亮话,巧云现在在欧洲取得的艺术地位跟院校长期的培养也脱不开干系,立刻就远走高飞也有点不义气吧?不光油画系,随便你挑,这该满足了,非油画专业的系你去担任研究生博士导师,挂个系领导的名儿就行。”

    洪巧云干脆拿晃悠的脚尖捅石涧仁,指使他代自己决定未来:“老孙,我说现在院校一切朝着经济效益看齐,我没意见,但也不能阿狗阿猫什么人都当系主任,包括我在内,姓金的有点钱就敢来捐个主任,我有点欧洲市场也买个牌子,这不是扯淡么,我背不起这个骂名,我还是阿仁说的那个道理,做事尽管安排,这种行政职务就别找我了,跟姓金的排排坐,我丢不起那人!”

    石涧仁终于好奇:“那位有钱的副教授打算当什么系的系主任?”

    孙院长悻悻:“照明艺术系……”

    什么?石涧仁和洪巧云都有点诧异,在美术学院差不多呆了二十年的女油画家都有点孤陋寡闻了:“照明艺术也能成为专业?还独立成系?”

    孙院长真有商人的思维:“为什么不能,在装修装饰行业,照明系统已经是个很大的分支,照明艺术设计跟空间照明设计,现在每年在全国有超过数百亿的商业空间,大到那些立交桥上、高楼大厦上的照明设计,小到一间房,我们坐在这里为了造成绘画环境、舞台环境、家居环境不同的照明效果,都值得设计,我们要开全国专业先河……”

    石涧仁非常专注的听,脚上还很不经意的敲了下洪巧云,这边立刻心领神会的开口:“孙院长,这番说法是那位金教授提出来的?”洪巧云比石涧仁熟悉太多这些院校里面的花样了:“有没有赞助方啊,这种专业性极强的学生毕业以后是不是有定向的企业啊?”

    孙院长果然挠挠头承认:“没错,是有几家国内很有实力的民营照明企业和小金一起来谈的。”

    石涧仁难得热烈:“帮忙介绍搭个桥?是不是就是刚才跟着那位金教授的另外几个人?看起来就气质不凡!”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计前嫌。

    齐雪娇都白眼他了!

    今天怎么都该够了,明天三更(未完待续。)

796、同心断金

    还真不用孙院长牵线搭桥,这边刚答应下来回去安排院长秘书联络一下,庄成栋就给石涧仁打电话来,说有一位他的供货商灯具老板到江州,约他吃个饭,问老板有兴趣一起见面不,石涧仁一猜测,就觉得多半跟那位金教授的关系重叠,兴致勃勃的答应下来了。

    重新背着倪星澜回酒店的时候,洪巧云也跟着出来了:“怎么个意思?你想把这个照明艺术专业拿下来?我去当系主任没关系啊,我可以学嘛,艺术都是共通的。”

    背着人,腾不出手来感谢,石涧仁只能捣蒜一样点头:“今晚你陪我去跟这几位老板谈谈?既然都有眼光做专业照明设计培养人才了,我想也是有识之士,只是找了个不太靠谱的联络人,老唐那边非常需要真正懂市场有远见的照明建材方面制造商,无论是东欧俄罗斯,还是越南东南亚,我们需要几家真正有实力,很有实力的这种企业,能够一家大厂就完全占据一个国家市场的这种规模来和我们联手合作。”

    洪巧云二话不说:“那行!”还飞快的看看手腕上的坤表:“不是说老詹过来了么,叫上他,我现在先回去跟老孙谈谈摸个底,晚上吃饭来接我,还得打扮一下!”说完嘻嘻笑的伸手又摸一把倪星澜的脸蛋,转身再要摸齐雪娇屁股的时候,军医敏捷的跳开了,女教授哈哈笑着转身回画家村去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齐雪娇对她的这种风范有点欣赏:“上回到健身中心来看星澜认识的,一见如故,很有气质和独立意识的女强人,可又不失生活情趣,我很喜欢!”

    石涧仁不说三年前的洪巧云绷得有多紧,倪星澜却开口:“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只要坐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她有这个自信,只要自己能上的商业桌面,肯定能给自己男人增光不少,任姐都舍不得滥用她在饭局里呢。

    石涧仁哈哈笑:“不用不用,这只是个专业场,我也很少因为生意请客吃饭,洪老师也主要是体现专业价值,方便展开话题而已。”

    齐雪娇突发奇想:“要不我跟你去看看?刚才不是也照面了么?”

    石涧仁更敬谢不敏:“你们完全就是为了好玩,你们去了别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谈公事上面了,何必呢?”

    倪星澜本来想抱怨自己帮不上忙的,听了这句绕着弯的赞美还是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

    齐雪娇反而摇头:“你这嘴真的,星澜,我对你未来是不是能拴住他表示怀疑,现在不恋爱不结婚,未来要是开了这个缺口,指不定变成什么样,我们医院见得多了,属于天生自带撩妹技能的。”

    石涧仁无语,不就是顺口说点刚才观察到的实话么,那几位年轻人虽然不至于跟金教授那样色令智昏,但也是有点花花肠子的,又不是罔顾事实的吹捧。

    倪星澜才不会被困难吓倒呢:“会撩妹的娱乐圈还少了?不会的,阿仁哦?”一边说一边仗着趴石涧仁背上摸他的头做亲昵宠物状。

    齐雪娇对于摸男人的头欲言又止,估计是隔了十岁,对小姑娘的恋爱方式有点代沟,想着自己跟洪巧云又有十岁的年龄差距,对女人来说这真是个可怕的事情!

    但找到寄放在店铺里的轮椅,推着倪星澜回到假日酒店,石涧仁匆忙的赶回唐楼去做准备了,齐雪娇还是有点感慨:“我有点能理解他这种处世之道了,全心全意的接触那些能跟他对等认可的人,看得出来他以前肯定帮过这位洪老师的大忙,现在只要是他需要,别人二话不说就全力以赴,反过来他继续这样对待别人,相互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浇灌花朵一样,越来越丰硕,对吧?”

    倪星澜始终有防范之心:“天晓得他帮过多少女人哦!”

    齐雪娇哈哈笑:“是有点多,但我觉得是他筛选周围人的能力,导致他结识的这些女性聪明又漂亮的居多,当然我除外!”

    倪星澜真的聪明:“我发现你态度有点变化,千万别让我更加头疼了,行不行,我的齐齐姐!”

    齐雪娇有自己的主张:“他不是说过几天要去平京么,我俩也一块儿吧,带你回平京做个复查,我也顺便回家沟通下,我有些想法……”看了倪星澜紧张更夸张的表情,伸手帮她扶住脸:“你放心,不会影响你的少女恋情,但我的确是对我自己这种深受控制的刻板生活感到厌倦了,特别是看到他们这一群人,都这么有梦想追求的样子,关键是这些并不遥远的目标似乎都能逐渐实现,我还是很羡慕的,我其实才28岁,心态却已经比那位洪教授都老气,更不用说跟同龄的柳清、吴晓影她们比,今天我都有点吃惊,我如果再这样下去,也许真的就成了放弃自己的人生,完全没有追求,随便家里怎么安排,随便嫁个什么人,随便生个孩子把所有人生都倾注到下一代身上寄托自己所有的梦想了,我才28岁,我还想有自己的人生。”

    倪星澜完全没有被安慰到,愈发紧张:“齐齐姐,你要干嘛?!”

    齐雪娇嘿嘿笑:“所以说就得姐妹同心的帮帮忙咯。”

    石涧仁的队伍的确很容易同心,回到办公室随便说了下,吴晓影就决定自己要出场,她的自信和倪星澜差不多,影视明星出现在酒局上的意义的确能瞬间拔高档次,连那些十八线跑龙套的小演员都能让老板们趋之若鹜,更不用说她好歹还红过:“男人都好色,这些分寸我比你会把握,既然我做了这个公共事务总监,这也是我的工作一部分。”

    所以晚上就在美食街的江州乐本地菜餐厅最好的包间里,石涧仁跟庄成栋带着洪巧云、詹浩思还有吴晓影出席,宴请来自粤东的五位照明灯具企业的老总,人数也对等。

    但是都下楼准备去接洪巧云了,石涧仁接了个电话,那位曾经在平京有过一面之缘的茶叶专家中科院院士乔老爷子即将抵达江州,任佳琳的丈夫打电话来要石涧仁热情接待一下,顺便安排前往月亮湖考察的事情。

    这让石涧仁有点喜出望外,因为原本以为那德高望重的院士都白胡子老头了,能来个他的下属到月亮湖去打个前站考察就不错了,结果这牌面更大的自己选择来,当时石涧仁就对这位有点出尘味道的学者比较有好感,现在肯定也最好是自己亲自去接才能表示尊重。

    吴晓影什么眼力,看看他的表情:“很重要?那你就去啊,我跟柳清陪着洪教授去吧,你放心,这种迎来送往的酒桌上事情,我们比你更擅长。”

    石涧仁只能简短的把自己准备的说辞和看法给吴晓影传递下,原本坐镇办公室的柳清简单收拾下跟过来补充。

    结果等石涧仁大概两小时后把乔老爷子一行三人各方面都安顿好,送进假日酒店休息了,紧赶慢赶才到餐厅,看见的是一片狼藉!

    因为那位金教授也有点意外的出现这张酒席上,刚刚得知洪巧云决定出任这个新设立专业系主任的他,气得直接来掀桌子。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未完待续。)

797、刚柔相济

    见钱眼开和看见美女的时候是同一个动作,都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上面,瞳孔自然放大,心情也随之兴奋,眉开眼笑、心花怒放这些词语都完美的诠释了这个时候正常的生理反应,这些东西用伪装是掩盖不住的,所以说有不少人看见美女、看见钱假装正经的神色会被看出来,钱色这两样东西从古至今就是拿来考验人的最常见道具,稍有生活阅历的人都能看出别人面对这两样时候的不同反应,只不过没有相面术这样全面细致的总结归纳更准确罢了。

    既然有石涧仁这种真正不为所动的淡泊之人,那就也有特别好色贪财的,譬如这位金教授那一刻应该是有点色令智昏,可能真是倪星澜这样的明星他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知道那不是自己能染指的,反而是看见一身平常打扮的齐雪娇就忍不住要撩拨一下。

    在有些人的价值观看来,这世上没什么钱不能解决,如果有,那肯定是钱不够。

    这就叫坐井观天,只能看见自己所处的那个层面,无从了解这个世界人心有多么浩大。

    所以石涧仁的处理方式也有点出人意料,既不当面打脸羞辱,也不啰嗦纠缠,报警通知学校领导即可,直接扒下了对方的形象外衣,这让图谋甚多的马尾皮夹克事后有些难以相信。

    不就是随手挑逗一个妹子么,艺术家们对爱好艺术的文艺女青年,各种投怀送抱的果儿还少了恩宠么,这算什么事儿?

    更何况等听说洪巧云有意出面取代自己来出任照明艺术专业的系领导,这感觉练了嫁衣神功的副教授简直要疯了,说到底在他们眼里洪巧云当年也是靠投怀送抱才爬上位的,现在居然又开始兴风作浪,第一反应肯定又是跟现任院长勾搭上了,最近看起来容光焕发的滋润就是证明!

    这种可悲的家伙通常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这点跟喜欢反省自己用特劳特定位的卞锦林有天壤之别。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被称为暴发户的原因,因为他们那点自以为是的成就不过是时势造就而已,和有的放矢的找寻成功根本不沾边,也不长久。

    所以在宴请开始后不久,并未被邀请的这位爷气势汹汹的带着几个帮衬出现在包间,大有找洪巧云兴师问罪的意思!

    这让跟他认识的粤东企业家脸色很不好看,但没有吭声。

    说到底这位金教授和庄成栋一样,都是他们的大客户,作为供应商,哪怕自己家财万贯,比对方有钱得多,会做生意的老板依旧是笑脸相迎的放低架子面对上游关系,所以整个过程是他们几位作壁上观,没资格也没必要吱声。

    结果也很简单,齐雪娇不在,但估计单人战斗力更强悍的庄成栋大怒,刚刚听对方污言秽语的开口骂洪巧云,就双手抓了这酒色过度的虚皮囊一把扔在酒桌上!

    差点把对方砸进生鱼片大盆里用冰渣腌了!

    其他几人还想上来帮忙拉扯,庄成栋人高手长力气大,真的就是那种拎着压在桌面上啪啪的抽脸……

    詹浩思略显惊慌,毕竟在台湾或者沪海,现在做生意还是很少看见这种全武行了。

    这时的吴晓影才是出挑的那个,笑嘻嘻的根本当做没发生什么,邀请几位老板就坐到大包间旁边的茶室聊天,柳清也见过世面,恭送洪巧云和詹浩思过去,自己招呼饭店经理过来,说待会儿等这边“亲近”完了,再换一桌酒席打扫地面就行。

    女教授跟文质彬彬的策划人听公共事务总监笑语晏晏的跟对方交流,才能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

    哪怕丰润了一点,吴晓影依旧是那个充满知性气息的明星风范,从酒席一开始就让这几位企业家惊艳不已,对江州这家企业的实力和背景觉得有些莫测高深,能请个这样的女明星来当合伙人的企业,而且吴晓影还处在风华正茂的时候让她急流勇退的离开水银灯来做企业,这老板得多有魅力?

    所以谈起话来客气加坦诚,生怕被看扁了,女明星嘛,在企业家眼里那都是交游满天下的档次了。

    原来这位金教授主要是做公装的,恰好就是庄成栋最回避的那部分,譬如酒店、政府机关、大型建筑等等公共空间的装修,看起来的确一个单几百几千万,可能细化到灯具照明,一款灯就要几千上万个,最贵的巨型吊灯、水晶灯、户外灯几十万一套也比比皆是,但半年一年可能做一回,收款回款对灯具供应商们那也是不怎么顺畅的,反正这行当就是一个拖一个的款。

    反而庄成栋这边买的虽然都是普通款式,但细水长流的每个月都有条不紊,最重要是从不拖欠款项,一年到头算下来利润总量其实比那位金教授的大业务好太多,单从江州这个区域来看,这两位基本就代表了两种模式。

    然后这几位老板都是跟金教授之间款项往来比较多的,几百万的拖款其实也不那么着急催,但这也靠近年关了,关系再熟总得收账啊,相互商量一下,有人就提出来要这位金教授马上掏几百万也不现实,为了继续维系关系,干脆把这笔资金算作投资他去申办照明艺术专业,如果能在这所全国排名前五的艺术院校搞定,这几百万也算是值得……

    詹浩思瞥一眼外面已经拖出去的阵势,笑着鼓掌,他这种斯文范儿家台湾腔是很多企业家喜欢的:“几位的眼光,气度,那的确非同一般,赚钱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持续性发展,各位能高瞻远瞩的看见这点,跟当年孙大总统在粤东发展,建立黄埔军校有异曲同工啊!”

    这就叫会拍马屁,文雅的拍马屁,几位年龄从二十多到五十多的灯具老板脸上都有些放光。

    洪巧云是云仁装饰的二股东,这会儿摆足了笑眯眯的态度,斜倚在中式雕花椅扶手上看这两位能说的出场。

    吴晓影被队友缓了一下就拿定主意强攻:“几位都是有识之士,云仁装饰也只是在江州这个小地方有点实力跟市场而已,有幸得到各位青睐捧场,我就冒昧的猜测一下,当初提出搞照明艺术专业设想的这位,就是……白老板对吧?”

    三十多岁,干瘦精明的白秩其实在五位老板里面是最不显山露水的,惯常说话也轻言细语都是混在别人其中,很难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灯具加工厂才是那座号称中国灯具之乡的首屈一指,虽然是继承家业,但十六岁就开始浸淫行业中亲手装配做工,一步步把小小的乡镇加工厂变成年产值过十亿的规模,基本也算是白手起家了。

    在他们眼里,明显这几位除了庄成栋,都对灯具行业一无所知,连庄成栋熟悉的都只是价格,款式得是下面的项目经理跟设计师确定的,但不过交谈半席,比白秩热烈能说的大有人在,偏偏这个花瓶一般的漂亮总监就一针见血的把几人中最关键的那位指出来了。

    白秩忍不住理了理身上的皮夹克,才拱拱手回应:“吴总监真是秀外慧中,眼力过人,这的确是我不成熟的一点想法,还请吴总监指教。”

    和金教授差不多的时髦意大利小羊皮款式,也是时新的韩式染色发型,虽然有点装嫩的嫌疑,但沿海企业老板活力十足的气质倒是比金教授的酒色财气精明多了。

    人不可貌相,指的是千万别看表皮相貌,如果懂看到骨相眼神,那真就是**不离十。(未完待续。)

798、此骨气非彼骨气

    画龙画虎难画骨,提起笔来三岁小孩都能画个张牙舞爪的龙虎,但要画出神韵,连洪巧云都不敢这么说,因为那不是她的专长,画人骨头她倒是蛮有造诣的。

    因为骨头包裹在皮肤血肉之中,正所谓需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这份眼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何况面相术里的骨相和解剖学里面的骨骼不是一回事儿,好比诸葛亮说魏延脑后有反骨,这个骨相更多指面部精气神的综合反映。

    普通明眼人能看出谁器宇轩昂,雄壮威武,相面的却能从中分辨出哪些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假装,哪些才是真正的气质不凡来。

    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这位白秩在第一遭齐雪娇动手背摔金教授前几秒,他就笑眯眯的站在那几个穿着打扮颇为华贵的年轻人中,好像只是其中眉开眼笑的一个,一点不起眼,但在齐雪娇轻蔑动手的时候他就收敛笑意站在旁边,石涧仁当时还只是觉得他可能算是比较清醒怕事,后来气急败坏的金教授追到画室再闹,这位白秩就跟另外两人站在楼梯口更是远远观望,并不好奇画室里面的女人是谁,而是关注这位金教授的言行,石涧仁当时说的那几番话,与其说是对金教授,不如说是故意说出来看看这几人的不同反应,当时就觉得这位比较瘦的时髦年轻人表现出来更多是不屑,对这位试图获得系主任职务的副教授有点摇头。

    石涧仁不过是下意识的随时都在观察人,对这种有若在一堆河边乱石滩里发出珠光宝气的人有本能的关注,等到知晓有关灯具照明市场,才立刻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其中的有识之士。

    以石涧仁现时今日的社会经历,他当然能反应过来这些位照明灯具的老板想干嘛。

    这就类似于一个白手套的行为,在这些比较著名的院校找个合适的人支到前台,利用现在院校商业办学气息浓厚的特征,搞一个行业内比较有影响力的专业出来,未来能够接连不断的培养专业人才,支撑这个行业的可持续性发展,这种商业眼光跟格局是不是比那些只盯着眼前赚钱,只知道去抄袭别人款式型号的老板高明很多?

    所以当庄成栋打电话来说有照明老板请吃饭,他才会这么热切的想接触下。

    得了石涧仁特别点拨的吴晓影不紧不慢:“其实我们团队的云仁装饰虽然一直都是独立采购灯具,跟我们整体没什么关联,但是对于国内制造的关注才是我们的重点,灯具这一块儿各位做得再大,高端市场始终是国外品牌的,高利润高价位的产品体系也始终是国外掌控的,所有涉及到较高层面,比如跨国公司、国际连锁酒店、政府高规格采购等等,一系列高档产品市场应该根本就没有国内品牌的参与权,是不是?”

    这话真刺耳,特别是听在几位都是亿万身家的老板耳中,可这就是现实,白秩不难堪的笑笑:“电灯本来就是外国人发明的,很多技术专利研究成果也在他们手里,我们不过是借着最近二十年改革开放对外贸易才逐渐积累技术资金,这不丢脸。”

    吴晓影点头:“这的确不丢脸,但丢脸的是就这样不思进取,只在低端市场赚低端的钱,拱手把高端市场送给别人……”在对方变脸前绕回来:“所以你们才想自己搞个产品设计专业,无论是产品外观设计还是专业照明布局设计,都能够培养出自己的专业人才来,是不是?”

    白秩看看自己的同伴们才点头:“产品技术核心研发,肯定是我们投入重金在追赶的方面,这是练内功,而培养大量的照明设计人才这是练外功,内外兼修才是我们对未来十年期的规划,毕竟在这个年产值超过400亿美元的市场,我们将会逐渐超越任何一个国家,成为全球第一大生产国,那么这种情况下,我们接触过不少国内专业院校,不是院校本身专业体量不够,就是有些名牌院校不太认可这种工业设计方面的专业有多重要,所以能跟江州省属美术学院达成初步共识,我们很看好这个项目。”

    吴晓影笑:“但现在不看好这位金教授了吧?”

    白秩果然如同石涧仁揣测的那样:“专业方面,我们还是很认可金总的能力,他对于灯光照明的专业设计,在国内国际的奖项都说明了他具备这个专业实力……”

    詹浩思唱配角:“但为人师表,德比行更重要,最近大陆内地的教育体系就是过于看重金钱威力,有些放松了师德所在,才产生这么多为人诟病的事情。”

    老实说,这几位老板脸上是不以为然的,他们是商人,要的是结果,要的是立刻在专业方面能够提供战斗力的设计师,至于教书育人是不是教出来的人有品行,关他们什么毛相干!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还笑:“不就是泡妞嘛,年轻人有才华有点这样的爱好也不算什么,我们真没想到金教授这件事也正好和庄总的公司有关联,正好,正好,我们还说想联络疏通关系,大家和和气气的摆个和头酒,该赔偿点就赔偿点,别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了生意和大家的心情。”

    石涧仁已经静静的站在外面听了几分钟,这会儿走进茶室滑门:“各位来自粤东,当然应该知晓当年黄埔军校的故事,如果领军者是有德之人,这军校培养出来的人才是铁军,让你们自己内心都鄙夷的人来滥竽充数,哪怕他带兵打仗是真的有一手,也会将熊熊一窝,一个自己品行都无法服众的人,教导出来的学生哪怕能力再强,能专心为你们所用?见异思迁,有奶便是娘,贪杯好色的人哪怕现在兜里有点钱,你们真相信他未来能把这个学术专业发扬光大?”

    唯利是图的商人,除了关心自己的钱投了能不能见到回报,接下来就是在意那回报能不能长久,听了这两句,终于面面相觑的认为好像的确有点不妥。

    白秩正眼看石涧仁:“酒店的执行总裁……好像也应该就是云仁装饰的大股东了对吧,白秩,秩序的秩,很多朋友开玩笑叫我白痴……幸会幸会……”

    一点都不白痴的老板站起来非常热情恭敬的握手,一点不像这房间里最有钱的人。

    很多沿海一带做加工业出身的老板,都有这种把客户当上帝的习惯。

    起码对上他们认为有用的人,就没有倨傲的态度。

    这都是聪明人。(未完待续。)

799、说得轻巧,打个颠倒

    要做事,先做人。

    就好像他对于跟白秩等人打交道没打算从对方获利一样,先用做人来吸引对方,初次见面说什么一见如故那都是骗小孩子的,最后把孙院长也请过来,急于把洪巧云留在美术学院做招牌的院方同意大家合力开设这个新专业,洪巧云担任常务领导,至于是系还是什么学院,那就看照明灯具厂家的投资量了,孙院长在这种时候绝对是个合格的商人,如果价码开得不错,甚至可以请这些照明灯光协会的理事们来担任名誉院长或者客座教授什么的。

    当几方的桥梁搭起来以后,石涧仁又静悄悄的退开,现在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石涧仁没时间跟唐建文去平京了,他得陪着乔老去月亮湖,这事儿如果能够启动,将带来的是过千万级别的投资和产业链,可以想见月亮湖地区将一跃而改变当前落后的面貌,也许这就能达成当年石涧仁给阿妈许下的诺言,踏踏实实的改变一方水土,孰轻孰重,和石涧仁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没关联的。

    关于和照明企业的后续工作,具体的操作实务交给柳清去协助洪巧云完成,所以只带了两三位助理前往月亮湖,顺便带上了倪星澜和她的“贴身医师”,病人申请到那样的环境去调养肯定优点不用说,齐雪娇对那个传说很美丽的电视剧拍摄地也很感兴趣,她可是一集不落的把《赤子之心》又在酒店复习了一遍,在主演的陪伴下,这种感受很特别。

    一行几辆商务车前往,路上略过不表,但这一趟的主导肯定不是石涧仁,他只是作为一个地陪方和在月亮湖有优先开发权的合作方身份出席,这些环节王大哥在电话里都给石涧仁交流过了,做茶叶是个风雅的事业,但其实也是有暴利跟众多猫腻的行当,参与者肯定从上到下,之前那些各方人士都有,连乔老爷子这样的院士也不过是个技术股参与,资金根本不是问题,关键看炒作空间够不够。

    石涧仁的底线也很清楚,别祸害了当地山民就行,至于其他的,就当跟着学习吧。

    所以当车队抵达以后,并不是按照石涧仁的习惯直接前往山寨,而是先到当地政府拜码头。

    乔老爷子的一位随从拿介绍信和公函去的,事先也有从更高层面领导打过招呼,接下来的一系列座谈会、县领导接见、招商部门请吃请喝、县里面各个部门邀请参观交流,让石涧仁重新感受了一遍和江州市里面接触到的官员,起码是跟曹天孝完全不同的风格。

    有点叹为观止,对现在基层公务员的作风做派开了眼界。

    中科院的院士当然无论走到哪里得到的都是恭恭敬敬的颂扬,况且乔老爷子十多二十年前还在这周边做过调研,所以在餐桌上他摆手示意自己致力于研究就不喝酒,还没谁执意要劝他,但是他的随从连带石涧仁这边的两三个人就成了那些官员在饭桌上劝酒的主要对象,特别是以商人身份,还是以月亮湖度假酒店这么一个已经在该县落地的商人身份出现的石涧仁,简直就成了酒坛子!

    仿佛这些基层很多官员上班工作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喝好吃好,成天都醉心于那一杯,推杯换盏就是他们的人生追求了,好像非得喝好了才能工作,只有喝了酒才看得出一个人是不是人品好。

    咦,最后这个好像也跟相面里面“醉之以酒而观其则”有点类似哦?

    唉,可惜石涧仁在酒桌上看到的不是用酒醉来观察原则,反而看到的是酒桌上沆瀣一气,称兄道弟的把原则都扔到天边去了。

    最烦的是这种酒局仿佛还有种理直气壮的强势,不喝就是看不起老区人民,不喝就是不诚心接触群众,猝不及防的把从未参加过这种基层官员之间宴席的石涧仁喝得有点酩酊大醉,再次证明了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当然这跟放开了心思和山民喝米酒不一样,算计着喝下来还不至于喝断篇,有点晕乎乎的回到县里面最好的宾馆,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坐在能看见这片并不繁华的县城夜景窗前,用带着浓烈酒气的深呼吸来缓解情绪,因为脑海中不停闪现的都是那丰盛得堆砌起来的菜肴盘碟,到最后有好多菜都没怎么动,还有那一瓶瓶价格不菲的名酒,以及咫尺之遥的山区那些穷困到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可穿的窘境。

    身处局中,石涧仁当然不会生硬的翻过杯子扣在桌面上说不喝,这个举动面对越南展销馆的员工可以,以一个外地商人的身份面对这些地方官员就不可能。

    石涧仁这时候终于深切体会到,拒绝也是种资格,如果想要在这样的局面中超脱,那就得有更强大的资本和底气,可如果醉心于追求这种资本跟底气,那又将自己顺其自然的心态给带偏了,多少心怀梦想的人都是在这样的现实中忘掉了自己的初心。

    仿佛各种大道理说起来一套套,实际操作才明白“知易行难”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正心有所感的时候,敲门了,光是听那偷偷摸摸的风格,都能勾勒出倪星澜的表情来,一开门,却是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明星给包得严严实实,然后双腿上完全成了个购物车,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零食,而且还都是当地路边纸包、塑料袋、叶片包裹的乡土风格,推轮椅的齐雪娇表情满足:“吃不完了!我们猜你多半喝多了也不舒服,弄回来给你当夜宵。”

    都是腊肉竹筒饭、黄叶粑、煎竹虫、烤鱼之类当地吃食,闻着就风味独特,喝了不少白酒的石涧仁也真觉得有点饿,赶紧收拾端进去。

    自己滚轮子进门的倪星澜察言观色:“不怎么开心?”

    喝了酒,对自己的掌控力的确不是那么百分之百,石涧仁笑笑点头:“不习惯这种场面。”说话舌头都有点大了。

    倪星澜尽量伸直了手臂拉下他闻闻:“好大的酒味儿,怎么回来不洗澡?”

    齐雪娇背着手像个领导:“不习惯?你生意都做到这么大了,还不习惯跟各方打交道?这种场面是最常见的吧?”

    还是喝了酒,石涧仁说得直白些:“我一贯以诚待人,宁愿把时间精力耗费在做事上面,而不是这样杯觥交杂的场面,以前基本上都是跟商人、技术人员打交道,完全有拒绝的权利,现在越来越多和政府部门方面的接触,这种情形立马就多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齐雪娇兴高采烈的用他的大道理反击:“所以你就回避政府职能部门?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就得你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你!”

    石涧仁点点头:“话是没错,所以我今天也端酒杯喝,但心里要有杆称,姑且就当是掂量这些人的品行吧……”

    倪星澜不喜欢这俩交流,坐在轮椅上都麻利的把菜肴摊开给石涧仁抓了个烤串递上去堵嘴:“齐齐姐说想退伍到你这边来做这个康复治疗中心管理,你觉得可行么?”

    石涧仁分明觉得塞嘴里的东西在传递暗号,他只要看一眼倪星澜的眼神当然也知道这小姑奶奶什么意思。

    齐雪娇倒是不惊讶倪星澜把她的计划提前拎出来:“我们是技术人员不叫退伍,叫转业。”

    嗯,不管是退伍还是转业,普通军人能说去非洲就去非洲,说转业到地方就转业到地方?而且还随随便便就离岗这么久……

    喝了点酒的石涧仁其实觉得脑门子有点涨。(未完待续。)

800、说到就要做到

    醉之以酒而观其则,就是故意跟对方喝得醉醺醺的看这个人还能不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被酒精麻醉得有些晕乎的石涧仁还是控制住了自己,闭口不谈这件事,既不配合倪星澜立刻出言拒绝军医的异想天开,也不迎合齐雪娇其实还是有点任性的决定。

    这让第二天终于找到机会逛逛街的倪星澜小声埋怨:“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意思!你跟她这样近乎,以后没事都要变有事,她家那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到时候非得拉你去当驸马爷,你真是要抛弃我么?”

    石涧仁没想到自己居然跟著名的陈世美拉上关系:“你不受伤,我还不会重新遇见她呢,你说这事儿是不是那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呢?”

    倪星澜气得打巴掌:“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扯开机会把她送走,我这假期还有一两个月,难道一直都三个人在一块儿?烦死了!”

    石涧仁真的没忍住笑:“喂,我们且不说别的,讨论一下你这种心态情绪的变化,以前你最早给我说要当偶像派,估计三十多岁前都不能结婚,偶尔会会情人,后来开始忽悠我做个地下情人什么的,反正也见不得光,现在怎么就自动变成排斥周围的一切,开始帮我决定谁谁谁不能存在,你这不是骗人嘛,还好我不上当。”

    倪星澜自己也咕唧一声笑出来:“你别说,还真是这样,看来那些说不想上位的小三不是好小三的说法真是有道理,人都是贪婪的,得了点就想要更多是不是?”

    齐雪娇终于抱着一大包那种五颜六色的小书包出来,一点不顾忌年轻女人的娇柔形象,十足女汉子的用下巴压住货物:“傻啦吧唧的看着干嘛!开车门去!”

    老实说,看到这个穿着一件鼓鼓囊囊军绿户外羽绒服的矫健爽朗姑娘,又很容易把她身上带着的那些特权成分给忽略掉,石涧仁松开轮椅接过东西:“这就是你的心意?”

    齐雪娇忽略他,只给自己的偶像传达:“当初看了你在大树下跳绳那个广告,我就好想给山区的孩子买点礼物,一定是要我自己买的!”

    倪星澜现在不会吹嘘这是石涧仁的想法了,只能强颜欢笑的竖大拇指,还好她的演技是一流的,军医大大咧咧的看不出来,然后演员伸手要石涧仁抱自己上车,结果齐雪娇顺手把所有小书包塞给石涧仁,转手就来抱她:“他个粗枝大叶的知道怎么才能抱住你保证不伤害到脊椎?看起来五大三粗文不文武不武,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倪星澜心情敏感,终于顺口回应:“那你说为什么老子要写《道德经》?”

    这个提问让石涧仁都好奇了,齐雪娇更是专心的想了想承认自己文化不够:“我都没读过《道德经》呢,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了。”

    石涧仁想举手讨论那个函谷著书的传说,结果倪星澜被军医调整好坐姿斜躺在航空座椅上,好像心情也调整回来一点,俏皮的表露这个从导演那里听来的笑话:“老子愿意啊!”

    齐雪娇又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哈哈哈的豪迈笑声简直穿透车顶,石涧仁有点莞尔的开动商务车。

    每辆车都配了司机和助理的,因为昨天的当地交流活动看来还是有成效,今天专家组和石涧仁等人上山去月亮湖,但县里面已经欢迎外来的投资商在这里注册公司和设立办事处申办注册公司,所以石涧仁留下一部车跟几名员工负责这件事,自己开车和乔老爷子他们的两部车出发。

    笑声中在县城路口等了好一阵,专家组的三部车才在大队各种县里面机关单位和先富起来的那些公司车辆簇拥下过来,简直有些浩浩荡荡的一同前往。

    石涧仁看见这种场面就有点皱眉,倪星澜无声的戴上墨镜口罩拉上窗帘,可以想象要是她被认出来,这一切又会消费她到什么地步,只有本来还带着笑声不停歇的齐雪娇看看周围,最后干脆到车尾窗户玻璃观看一会儿,然后回到驾驶座后:“你不喜欢?”

    石涧仁的确没表情:“我联络专家的本意是通过这样一个资源开发,改善山里面没有经济来源的现状,改善山里面的生活状况,而不是来给后面这些人和车上贡的。”

    齐雪娇批评:“你这态度和情绪不对哦!”

    石涧仁笑笑:“你看看后面的车,作为这么个贫困县,各机关单位的车辆规模档次,四五十万一辆的越野车比比皆是,昨晚看见这些公车带着司机,基本都是作为私人使用,这种状况哪怕我明白是山高皇帝远,看见了总还是有点郁闷吧。”

    齐雪娇默然,好一会儿才吱声:“我听说有度量有水准的人,看见这些应该不动声色。”

    开着车的石涧仁的确还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小伙子:“没错,见恶不露怒色,见善不显喜色,这样的不动声色才是大人物的做派,宠辱不惊,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才是君子之道,我现在还做不到,因为的确有太多不平之事,我还做不到像个几十岁看透了世事的老人家那样泰然处之,总想尽可能的去改变,把眼前的一切都变好!”

    稍微安静了几秒,齐雪娇声音都温柔了:“有这份努力的心,我相信你能把你影响到的范围做好。”

    倪星澜都震惊了,什么时候听见齐雪娇说话这么细声细气过?

    石涧仁也反应过来,闭口不谈这件事了,一马当先的开车在前面,不跟那杂牌军一般的大队人马挤做一团,还提前给寨子里面打电话:“昨天说的专家组来了,但是县里面也有很多部门跟公司一起,你们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叫江州乐的餐厅那边准备一下接待,费用算我的。”

    那边阿妈听了也是骂骂咧咧:“那都是我们的事,哪总是能你掏钱咧,我知道安排,这些当官的下来不是开会就是研究工作瞎指挥,嘴还特别刁,野生菌人工菌一吃就吃出来了,我说他们天天都在练习吃东西么?”

    石涧仁反而哈哈哈的笑起来安慰:“好了好了,还是做了不少实事的,起码帮忙把旅游区给建立起来。”

    阿妈不以为然:“都是些日弄包,会弄啥嘛?还不是看见这里做出点东西了,才会来跟着想捞好处,你来之前咋没看见什么当官的来关心我们有没有路子过下去呢?”

    石涧仁也批评:“你在发牢骚啊,别尽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你们也成天不求上进!”

    阿妈在那边哈哈哈:“还不是跟你拉家常才这么说嘛,小倩跟你一起来没?她说了她要回来了。”

    春节来了以后,石涧仁叫赵子夫把女儿的联系电话给了这边,他当然是不知道这个新消息的,有点意外:“不是还有一年才结束留学么?”

    阿妈都比他清楚:“对啊,明年五六月不就满三年了么,小倩在电话里面说她最后一个学期就是带着德国的老师同行过来中国考察啊,你怎么不知道?你怎么当男朋友的?”

    石涧仁慢吞吞的挂上电话。

    那个一贯都怯生生的身影也要回来了?

    连耿海燕自己都没感觉完全铺排好,这位外柔内方的德国留学生也要回来了?

    说石涧仁脑海里没浮现出点什么身影是不可能的,然后就在这一刻,耳后忽然传来探询的声音:“谁?谁要回来,德国的那个还是美国的?”

    驾驶员被吓了一跳,匆忙间回头,两张宜喜宜嗔的脸蛋都凑在座椅头枕边,还好他是戴着耳麦线的,不至于被听了内容去!

    这才是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未完待续。)

801、盖个章

    这顿酒石涧仁不用喝了,阿妈直接安排了俩粗壮的汉子顶替他去跟爱喝酒的人瞎胡闹,三人甚至连饭都没在这边的餐厅里吃,直接坐电瓶车去月亮湖,齐雪娇还频频看表催促,非得赶在中午放学前抵达半路上那新修的小学校去。

    倪星澜这会儿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复杂心态:“喏,齐齐姐,这就是那个酒店女总裁给投资修建的小学校,漂亮吧,你也捐赠一个啊。”

    齐雪娇再大大咧咧,也能听出来那味儿:“哟!我可没钱,每个月就那点工资,转业以后还得请各位老板帮衬呢,快点快点,停那边,我都听见下课铃声了!”

    石涧仁只伸手帮倪星澜把包裹的大衣再捂严实点,这电瓶车可是没车窗的,跑起来就透心凉,还怂恿:“我们都不止一次来这里了,你自己去,来,司机师傅陪这位医生过去学校,帮忙把礼物分发一下。”

    倪星澜大喜,现在觉得能有这么一丁点二人时光都满足了,悄悄在大衣里捏捏石涧仁的手指表示奖励。

    齐雪娇也以为这俩想腻歪,嘿嘿笑着抱了大叠的书包就过去,有点兴冲冲的。

    倪星澜抓紧时间扒拉下口罩转头嘟嘴:“坐前面来!抱抱我!”

    石涧仁不听指挥,双手摊开靠在椅背上放松:“是不是有点成就感?这里因为你的努力有了变化。”

    倪星澜才不会随便就被岔开呢,咬牙忿忿:“你就会欺负我!”

    石涧仁顿时觉得这句台词好像耿海燕也说过:“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领口严实点,你这个时候受不得半点风寒。”

    倪星澜任性的反而拉开点大衣领口,可看看石涧仁无奈的表情又鼓起腮帮子自己把衣服裹紧:“早就说过,我先给你表白,这一辈子都被你压住翻不了身,嘿嘿嘿……”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自己说一句话就能从怨怼到神秘兮兮的笑。

    哪怕是裹着厚厚的米白色羽绒大衣,戴着墨镜和绒帽,拉开的口罩都还兜住了下巴,石涧仁依旧看见的是个精灵般的美丽姑娘,特别在这周围都是冬季薄雾的山区,周围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那份灵气跟周围的天杰地灵都融成一片了,所以他还是改后靠为倾身,双手叠放在前排塑料座椅靠背上:“十九岁,你的十九岁未来拥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比我的十九岁都广阔,我真心不希望你就这样因为一段爱情或者家庭生活变得失去灵性,你还没到可以游刃有余掌控情感的年纪,很可能会如同飞蛾扑火一样疯狂的投入到感情中,那你就可惜了,星澜,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如果你选择只是为了自己的感情用事,随心所欲的挥洒眼前这份儿得天独厚的前景,我会非常失望,非常的失望。”

    温和的眼睛看着那双墨镜,虽然看不到深墨色里面的眼眸,但仅凭露出来的那一丁点白玉粉黛般的唇瓣,轻轻的翘动,然后又被轻抿,贝齿咬了咬又松开,石涧仁好像都能读出少女的心思,静谧的山间林地仿佛只剩两个人的呼吸,最后倪星澜瑶鼻轻张下定决心:“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来亲我一下算是盖个章,我就答应你现在好好把心思放在做事情上,等我们都有了足够……”

    甚至没等到让石涧仁来抉择这个章到底盖不盖,齐雪娇风风火火的冲出来了,一脸巨不爽的大跨步:“气死我了都!这帮小屁孩儿真操蛋!”那个司机跟在后面抱着那一堆压成片的没拆封花花绿绿书包,满脸也是强忍的诡笑。

    隔着墨镜应该都能感觉到倪星澜无奈的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这么好的情绪跟心灵交流,就好像拍戏的时候好不容易入戏,却突然来了个穿帮的龙套,一下就出戏了!

    换做在片场,她估计得发飙了,可这会儿只能默默的吞下郁闷,和石涧仁一起面对冲到电瓶车边已经在发飙的齐雪娇:“哎呀!你们俩是不是知道就是这么样的,故意坑我不是?”

    石涧仁不郁闷,一本正经的面对:“上午是你自己执意要买,还自己拿主意不要我们多嘴,买出来我问问你就立刻叫我开车门闭嘴……”

    齐雪娇好像撞到泡沫墙上,哇啦啦的手舞足蹈:“整个学校所有学生全都是配的滚轮小书包,我都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高级货!谁买的?谁买的?那些小屁孩看见我拿的书包去,像看傻子一样,还大群都跑出来围着看我的热闹!”她也是个爽朗的性子,说到后面哈哈哈的笑起来,与其说是气愤,不如说是有点小尴尬。

    倪星澜被她的表情影响,也忍俊不禁:“他发现的,我们剧组捐赠的,以前我们在这里拍戏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好多孩子都要步行一二十公里来上学,所以他们特别喜欢顺着公路走,现在有了轮子就可以拖着走!早就有了,你不知道?”

    那个抱着一大堆便宜书包回来的司机使劲憋着笑,少数民族风格的黝黑脸膛上挤眉弄眼。

    齐雪娇忍不住还是爬到后面给了石涧仁一脚踹:“这么久,你总有机会提醒我不是?现在好了!买这么多浪费了,我小半月工资呢!”

    石涧仁没躲:“这是给你个教训,别以为做慈善自己以为付出好心就能够得到认可,你压根儿就不知道别人需要什么……来,东西堆在这后面,还能用,回头带给其他地方用。”

    话音刚落,小学校里面就涌出来十几个个头高矮不一的男女娃,果然无一例外都提着下面有滚轮的书包,拖着书包简直是呼啸而过,这都是家比较近的,中午会回去吃饭方,但经过校门口的电瓶车时候,三三两两的满脸交头接耳,对齐雪娇指指点点嬉笑,估计还在分享这傻子拿些便宜货来糊弄他们,这电瓶车又没个躲藏的地方,面对那么多双明亮纯真的眼睛,齐雪娇又笑又恼,干脆把抱了手臂趴在前排靠背把脸埋进去:“丢死人了!”

    司机却吭声吼:“干嘛呢!规矩忘了么?”

    嘻嘻哈哈的孩子们,连忙立定对电瓶车鞠躬行个礼,然后再一溜烟的跑开,笑声倒是很远都能听见。

    电瓶车掉头上路,齐雪娇悄悄探头看有发现:“书包上都带了反光条的?”

    倪星澜终于有点优越感:“这里的孩子早上六点前就得上路走,现在寨子里有摩托,有运货跟拉客的车,为了不出事故,所有捐赠的书包都带了反光条,然后所有孩子只要看见车辆必须立定行礼,其实主要是防止他们嬉笑打闹乱窜公路出事,而且这也能有效的培养一些礼仪习惯,虽然有人唧唧歪歪说这样让孩子们心态怎么样,但……”看看石涧仁没说了,这会儿就不想把优点给他,可还是拦不住自己脸上的骄傲。

    齐雪娇不羞恼了,认真的想想:“对,是我想当然了,哪怕是慈善事业,也不是一股脑扔钱扔东西,必须细致的考虑到如何更有效的达到目的,对不起!”

    这份气度出现在她这样的家庭子女身上,恐怕才是真的难能可贵。(未完待续。)

802、喝多了就误事儿

    可能就是在小学校耽搁这么一会儿,等电瓶车开到月亮湖的时候,另一辆电瓶车也抵达了,只有那位乔老爷子一个人身手矫健的从座位上下来,还对试图过来扶他的石涧仁摆摆手:“我才五十八岁,经常翻山越岭的到处去看农作物,还不至于衰老到下车都站不稳的地步,只是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在酒桌上。”

    其实还是有鹤发满头了,但须发滋润气色颇佳,这属于心态运道都会比较好的面相,和善的目光扫过车上气质不凡的两位姑娘,好像没看见似的,可能对这种年少得志的青年企业家随时都携美同游见怪不怪,注意力重点投放到周围的景致中去:“山清水秀的确是个好地方,最难得的是这样一方水土,开发出来却还没受到大面积的污染,难得,难得啊。”

    石涧仁不表功:“这边走,您用过午餐没?我们在这里有个度假酒店的小餐厅,坐着喝杯茶?”

    老人家却直接杵着一根金属拐杖朝着湖边走:“这种蓝色一般是矿物质或者藻类形成的,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水质必须要保持得极为干净,这样就在生活寨子边,其实也是个奇迹了……”石涧仁赶紧跟上,免得这脚步急匆匆的老人掉进去咋办?

    度假酒店的建立的确是很有必要,现在他帮不上忙,几位酒店员工已经出来协助齐雪娇把伤员放进轮椅里,因为军医明显有点不专心,眼睛止不住的到处打量,好像怎么都看不够,倪星澜没好气的暗有所指:“好看吧,好东西总会被欣赏到的!”

    齐雪娇的确欣赏:“蓝色的布帘渐变好漂亮,树林、湖水也好看,这木楼,看着老旧,还很规整呢。”

    是规整,当初赵倩摸黑走的山道没了,全都是观景式的步道,连轮椅都能推着过去,服务员介绍这一栋是石总裁特别指定要保留的,因为有电梯。

    两层楼的木楼还有电梯?

    倪星澜有点瞠目,但齐雪娇过来一看就明白了:“哦,这种老年伤残病患用的简易升降机,好些老医院改建都有,不错不错,蛮有心的,的确很有实用性。”看机器也不是刚刚才装的,说明这度假酒店真是按照档次来设立的。

    被归纳到老年伤患的倪星澜气闷,在服务员和齐雪娇的搀扶下坐到木头楼梯旁边固定的一个斜面翻板座位,摁动旁边的电钮就把她徐徐的顺着梯步拉上去了,见多识广也没坐过这玩意儿的少女明星连忙抓紧旁边的拉手。

    等上了木楼,齐雪娇更雀跃,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扑到木栏杆边观望,又好奇的去观察精致紧凑的卫生间,摸摸的确是有几十上百年历史的纺机,还有那早就想近距离观察的渐变篷布,新鲜得很:“阿仁跟那个老专家就蹲在湖边了呢!他们在干嘛。”

    受伤以来,倪星澜从来没有这样烦躁过,哪怕是最为伤痛的时候,好像只要能看见石涧仁坐在自己身边安静的看书,她的心也就沉静下来,现在因为这苗族木楼的栏杆都是木板而不是中空,所以被放在躺椅上的她就看不到一米多高栏杆外面的景致,这仿佛终于提醒她是个伤员,跟别人比有些怎么都无法扭转劣势的伤员,在齐雪娇面前,她从未有过的挫折感接二连三的出现,所以不说话。

    军医有职业敏感,转身过来摸摸少女的额头,帮她摘了墨镜:“身体不舒服?还是情绪不好?”

    职业技能自带慈祥光环,这让倪星澜的少女心又软化下来,瘪瘪嘴委屈:“嗯,觉得自己没用,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这样躺着,想要跟他在一起,都不能自己走过去,只能这么躺着。”

    齐雪娇真的像个阿姨似的,伸手慢慢的抚摸倪星澜的发梢安慰病患,却有点粗枝大叶的没想到自己才是最大缘故。

    湖边的石涧仁是听老人家的诧异伸手:“啊?这水质比我想象的差得多啊!”那有些苍老但还带着红润的手指在湖水里稍微捧起来一掬水,老人家凑到眼前,仿佛那里安了个显微镜似的,使劲眨巴眼观察,就差把眼睛浸到水里了,不过只有几秒,洒掉水的科学家有点难以置信。

    经过乔老爷子简单解释科学原理,其实蓝色湖水并不少见,深山老林多的是,但绝大多数蓝色其实都是错觉,是一种因为水质特别干净透明以后,产生的光学反射短波长波的错觉,但眼前这月亮湖只需要这么肉眼观察也能发现其实还是受到了旁边生活用水的污染,说到这里老人家居然还很不介意的弄点水在舌尖吧嗒。

    呃,石涧仁是看见过寨子里的大婶阿妈清晨在湖边涮屎尿坛子的……只能再次对科学家的献身精神感到钦佩。

    本着专业的科学精神,乔老爷子就决定自己的考察组从这个湖水成分开始,因为按照他的经验来说,这就基本只剩下矿物质成分一说了,如果说这里有什么特殊的矿物质,那对之后的土壤状况都会有比较大的影响。

    科学家团队五六名成员和石涧仁的商务助理基本上喝过了中午,醉到下午,再喝了一顿,然后才醉醺醺的被电瓶车送过来,石涧仁他们都已经斯条慢理的坐在湖边餐厅吃过了基本都是山珍野味的晚餐,舒舒服服的坐在湖畔草亭里面喝茶。

    经过一个下午的熟悉,乔院士跟年轻的石老板已经比较熟稔,远远的看自己下属抵达都不过去接待:“我经常在全国各地基层接触,这种现状越到最基层就越头痛,还好我只是个搞科研的,能避免则避免吧,反而是你这样的年轻企业家,除非……”看了看坐在湖边身影绰绰的两位姑娘,乔院士没说了。

    石涧仁能猜测到,能在王大哥两口子的宴席上带着个姑娘出现,身份自然和在座那些人都差不到哪里去,特别是这个年龄,这么年轻就能混迹在那些个圈子里,恐怕一般的富二代都做不到,多半还是在官场背后有关系的,再看看接待在江州,月亮湖发展却在另一个省,这种能跨省的能量,见多识广的院士可能已经把带着俩姑娘的小年轻归类到齐雪娇家庭那一类去了。

    不过石涧仁也不解释,这种事情说多了没用,得做。

    商量好接下来几天的考察工作跟方式,石涧仁正准备搀扶伤员跟医生回去休息,阿妈终于带着点酒劲过来:“阿仁!我要给小倩打电话!打电话……怎么又有个妹仔来了?”目光肯定是停留在齐雪娇身上了,很是不满石涧仁这个人渣的三心二意。

    穿着灰绿色户外防寒服的军医不扭捏,上前主动握手:“跟我没关系的!我只是医生,给倪小姐当医生一起来的!”

    倪星澜悄悄撇嘴,没想到喝了酒的少数民族阿妈心直口快:“才不是呢,我们苗族人最会看姑娘心思了!你喜欢阿仁是不是?”

    齐雪娇哈哈哈的大笑着左顾右盼:“星澜!这是你们电视剧里面客串的演员么,真逗!”

    石涧仁也伤脑筋的过去扶阿妈:“好了好了,我现在已经深刻体会到喝酒真的不是个好东西,走吧走吧,我送您回去,别掉湖里……”

    阿妈估计是喝高了,远远的还有声音:“才不会呢……阿影呢?你俩不是一起的过的春节……”

    哎哟喂,倪星澜忽然觉得牙痒痒!

    这事儿怎么不知道呢?

    齐雪娇在边上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既然都已经在喜欢男人这档子事情上跌倒过一回,绝不再在一个地方跌倒是起码的智商水平吧?

    军医是这么告诫自己的,特别是石涧仁这种怎么看怎么不合适的。(未完待续。)

803、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其实专家组的三部车里面有一辆商务车主要就是用来装载各种科研物品箱,酸碱试剂试纸、外加显微镜、培养皿这些野外工作常见的物件加上笔记本电脑,很快就在月亮湖寨子搭建起一个简单的实验室。

    结果有点出人意料,不是藻类也不是矿物质,而是这座已经延续传承了蓝染技术数百年的古老山寨,多年来都把蓝染的残渣余料都排进了湖里,硬是让湖底沉淀了厚厚一层靛蓝物质,说起来这种物质也就是从植物里面提炼出来的浆料,没什么毒性也没什么害处,所以也没有破坏这个湖边的生态圈,反而这种富含板蓝根物质的湖水还造就了解毒、辟疫的传说。

    也就是说着月亮湖就跟大城市里面那些被排污管道染得漆黑发出酸臭的污染河流原理是一样的,只是因为这里人少排污量小,湖水具有足够的自我清理能力,然后排进来的“工业”污水又全都是纯天然植物提炼的,所以这污染也就是把湖底染蓝。

    看起来异常美丽的月亮湖,原来是因为这么个啼笑皆非的原因!

    科研组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以后,长舒一口气,排除了这里被矿物质污染的因素,全面投入到对周边土壤土质的化验检测中,老专家则每天在当地人向导下,到周边的山谷、坡地、水源等各处查看。

    石涧仁跟着一起的,除了跟这位乔老爷子相互熟悉加强沟通外,他是不看科研考察这一块数据的,只自己拍照收集月亮湖周边山寨种植地区的状况,对周边山寨现有常住人口也做了统计。

    阿妈当然相信石涧仁是为了这里好,所以安排联络各个寨子配合协助,除了要时刻防备热情的劝喝米酒外,其他的工作做起来还算轻松,毕竟石涧仁几年前也就是这样天天在山里跑来跑去,还蛮熟悉的。

    所以乔老爷子也有点慢慢察觉出来这个年轻人好像和自己想象的身份不太一样,非但没有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习气,爬山下田都熟悉得很,而且在山寨这边分明就没跟那两位漂亮姑娘住在一起,甚至是远离的,从老人家的角度来说,年少轻狂的毛头小伙子,居然能够有这份定力,那就值得另眼相看了。

    更何况人嘛,总是会对同甘共苦,在一个特定环境里面天天相处的同伴产生感情,特别是石涧仁这种温润有方的君子风范,踏实又好学,很得研究人员的喜欢,特别是老人家,就像倪山月那样擅长看懂人的老家伙,一见面就能喜欢上石涧仁来。

    所以过得一周左右,乔老爷子对石涧仁已经是很亲热了:“很好,这里的土壤、水分和光照都是很合适的,茶场的规划面积我们已经初步拟定出来,接下来是茶厂的设立,你有什么意见没?”

    得益于这些天每晚都跟这些专业技术人员厮混,石涧仁已经看过他们电脑里好多茶场的照片,对那一圈圈漂亮的植被倒是没什么抵触:“可工厂规模有多大?需要多少工人上班?这个茶厂建筑可能还是放到县里面?山民以后就转职成为茶农了?如果他们全部投入到茶场的种植生产中来,茶叶收购权益如何保障?”

    乔老爷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么保持学术架子,伸手搭在石涧仁肩膀上省力:“慢点,走慢点,知道你确实是在乎这些山民的生存状况,我也更在乎这片山河土地的延续性,不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烂摊子,所以这些东西都有专人来做全面的规划,你就不用操心了,只等着安安稳稳的当股东收钱吧。”

    石涧仁却出乎意料的摇头:“不,在绝对的资本面前,我不怎么相信良心和专业,因为一旦这里真的有利可图,那事情可能又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我宁可选择比较稳妥的方式。”

    乔老爷子差点把他拉一个趔趄:“干嘛?小石!你想干嘛?现在事情已经进展得很顺利,检验报告和规划都已经发回平京做评估了,你可别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石涧仁扶住老人家:“我有什么节外生枝的必要?我是要准备两手一起抓,目前山寨这边外流人口回来的还是不多,但如果茶场起来以后,这里会需要种植工人,旅游区员工,家家户户还有点自留地要种,如果这一切能够正式运转起来,他们有了比以前高,甚至比外出打工更好的收益,我相信会有更多人回来的,他们在大城市里面的竞争力太差了,回来重新经营下一代,可能才能获取更好的生活地位……”说着把一本自己写写画画的小本子递过去。

    一直到两人顺着泥泞山路走回月亮湖寨子,乔老爷子都还在看那小本子,原来石涧仁准备依托已有的度假酒店,未来把月亮湖周边的寨子围绕茶场和月亮湖,继续深挖旅游产业,但却不是跟县里面圈起来搞旅游区,而是以每个寨子为依托,搞不同特色的度假风情游,这些天跟着科研组走的结果就是石涧仁很清楚茶场会在哪些区域,附近哪些山寨会因此受益,从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并不是所有山民都会去当茶农,因为这种按照科学模式开垦种植的茶场未来并不是搞人海战术,而漫天的茶花盛开时,可能不比月亮湖的美景逊色,由此延展开的蜂蜜养殖、农家乐产业、当地山珍野味美食,石涧仁这回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思路。

    他会成立一家旅业公司,协同茶场产业前后进入这片地区,保证当地山民不会把所有生计都寄托在茶场收入上,也保证茶场不会影响到这片原始山地的自然风貌。

    这时候乔老爷子再也不会把石涧仁当成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了,最后称赞一下字迹把小本递回来:“我怎么觉得你才更像这里的当家人,花了心思不计较自己个人得失的为这里策划出这样一个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局面来,我也放心了,只有把这些地方关系理顺,农作物才能全面正常的展开种植……咦,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女朋友嘛?我们都很好奇这个事情。”

    冬日依旧绿油油的山坡上就是度假酒店的餐厅,按照石涧仁从意大利拍照学来的那种古朴的木质结构半悬空露台,木栏杆边齐雪娇正在使劲挥手,这几天石涧仁他们下午回来的时候,多半会看见这样一幅欢迎的画面,可今天齐雪娇的动作明显有些急切,老人家可能有点老眼昏花,石涧仁却从军医的脸上看到些焦躁,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是倪星澜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山里还没有移动电话基站,所以石涧仁他们只要开始爬山越岭就没法联系上,只有各个寨子里面才有一两部座机电话可以联络,所以石涧仁很难想象会有别的事情能引起齐雪娇的情绪波动来,给老人家说声抱歉,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山坡,抓了木栏杆翻进去:“怎么了?”

    其实话音未落,齐雪娇就急得不行:“洪老师出事了,那个什么金教授找不到我,居然找洪老师出气去了,我们马上赶回去!”

    这老实姑娘还真以为对方就是奔着被她打了一顿才引起的事端呢。(未完待续。)

804、新版农夫和蛇

    电话是柳清打过来的,她也是匆忙之间得到汇报出了事,但具体不详。

    来龙去脉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了,那个姓金的先得知洪巧云可能会出任新的专业领导,就跑去掀桌子,结果不是被庄成栋揍了一顿撵出去么。

    等院里正式确立了新的专业申报方案,业务带头人现在拟定为洪巧云,投资方也正式开始跟院里洽谈细节,这位副教授顿时就跟疯了一般,先是到院方办公室大闹一场,指着院长的鼻子破口大骂,接着在美术学院内部到处刷大字报,控诉院长和油画系女教授有裙带关系,不良作风,不正当男女关系,无端端把原本属于他的学术带头项目塞给一个根本不是照明设计甚至连装修装饰专业都不是的油画系女教授,简直贻笑大方……

    换做以前洪巧云准保就炸了,肯定要针尖对麦芒的对着闹一场,可现在她是真心有点俯看蚂蚁打架的味道,本来这个什么系领导带头人的职务都是因为石涧仁他们有业务需要,才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有或者没有,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旁人的眼光喧哗根本不能影响她在艺术上的追求,这种跳梁小丑般的行为甚至连说都没有兴趣说,只是因为避免看了脏眼睛,现在更是懒得回美术学院那边的家,就在画室或者酒店这边住,反正有什么事情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的孙院长自己去头疼。

    这就是典型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金教授觉得自己才是牵线搭桥的专业人士,凭什么就要把自己推进的事情转手给了别人,孙院长和投资方却愈发觉得庆幸,幸好没有选择一个这种品性的人来担当项目领导,如果真的让这位金教授上了位,完全可以想象未来只要有任何利益纠纷,那就真的成了烫手山芋,双方涉及声誉和高额赞助等等一系列投资都可能打水漂。

    但这种理由解释起来很费劲,为什么非要选择让洪巧云去担任新专业领导,这种带点学院声誉建设的宏观思路,更难以给普通师生解释,因为吃瓜群众对不正当男女关系才是最感兴趣的,所以孙院长只能公开在教职工会议上解释一遍,宣布把无端造谣的这位副教授解聘以后就完全避而不见。

    那么在洪巧云这边呢?

    疯狗咬人,难道还要自己也朝着疯狗咬回去?

    和石涧仁相处久了,多少也会沾染他这种思考角度的习性,所以洪巧云连解释都没有,对那些抱着猎奇心态打电话来“慰问”的同事们都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无所谓。

    可能正是这种毫不在意的风范反而更加激怒了仿佛已经一无所有的金教授,其实他本来就是个打着副教授名号在院校之外做生意的模式,商业运作跟这个学院内的事情毫无关联,照明灯具厂家的老板们也没有切断跟他的业务往来,但即将到手的东西不见了,而且自己无比看重的东西在别人眼里轻如鸿毛,这种巨大的失落感最后凝聚成了有些怨毒的执念。

    反正就是这天一些所谓的热心朋友约了他在美食街吃饭,平心而论这个做法就有点居心叵测。

    正是下午用餐高峰的时候在路边稍微等了下人,情绪无比烦躁的当事人正好看见洪巧云从画家村出来吃饭,周围若有若无的谩骂哄抬之下,那位金教授随手抓了两瓶路边箱子里的啤酒瓶包在脱下来的外套里迎上去了。

    很难说明白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在社会上也有较高经济地位的副教授为什么会选择这样草莽气的行为,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有点细节化的行为。

    难道是因为路边火锅馆那股辛辣的味道刺激了?

    反正据后来其他人看到的情形就是,这位满脸涨红的三十岁左右青年男子走近洪巧云,喊了一声,在洪巧云诧异回头的一刹那,就直接把手里的外套包给抡上去!

    但受伤的不是洪巧云,而是跟她并肩站在一起的耿海燕。

    她个头矮小一些,但却虎赳赳的要灵活很多,一转头看见这个男人的脸色表情就知道不对,等看见那皮夹克包着的不知道什么这样砸过来,立刻就伸手把已经呆若木鸡的洪巧云给推开,自己却被迎头砸中,一股鲜红的血液立刻从额头浸出来,摇晃两下就倒下去人事不省了。

    柳清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耿海燕受伤,而是只听说洪教授被美术学院的谁给袭击了,等石涧仁联系上她的时候,她已经从唐楼赶到了现场,洪巧云使劲抱住耿海燕试图捂住头顶的伤口,然后一窝蜂围过来的食客、路人混乱中,那个姓金的可能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悄悄跑了。

    秘书还是镇定:“酒店的保健医生已经过来了,正在止血,已经报警打急救电话了,马上送医院,有什么情况我再立刻给你汇报……”

    五六百公里之外的石涧仁拿着橘红色的电话机话筒,有点呆滞。

    齐雪娇急得一叠声:“怎么了!怎么样了,什么伤害,有什么伤?”听了石涧仁大概描述现场,都有些咬牙切齿了:“有些人就是毒蛇!你放过他,他不但不知道报恩,反而会怨恨的咬你一口……他奶奶的,老子这次……”

    倪星澜也有点皱眉的坐在轮椅上,但反应没齐雪娇强烈。

    石涧仁的决断来得很快:“我马上回江州去,这里留给我的助理来延续工作。”

    齐雪娇干脆:“好!那我跟你一起走!”

    石涧仁却摇头:“现在已经下午五点过,我连夜赶回去五六个小时,路上可能有点风险,既不可能把星澜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方便把她带上这样舟车劳顿的赶路,没必要,你们如果不想在这边停留,明天早上按照正常的时间回江州,好不好?”

    齐雪娇还想争论,倪星澜却拉拉她的外套:“就按他说的办,我们随后再回江州,这边会帮你把事情给助理和乔老解释清楚再走,路上千万注意安全,别太急……”说着就展开双臂高举,已经转身往外的石涧仁点点头弯腰抱了抱轮椅上的姑娘,听见倪星澜轻声:“没事的,我遭这么大的罪,都会像你说的那样平安无事的康复,耿小姐是个有福的人,也肯定不会有事的……”

    石涧仁好像刚才有点焦躁的心思也平静下来,挤出点笑,只拿了个钱包跟自己的手机就出门上路了。

    倪星澜自己推着轮子到门边看石涧仁跳上电瓶车,就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好像在揣摩石涧仁听见自己受伤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现,略显慌乱迥异于平常的样子。

    所以这俩都没注意到齐雪娇,这咬牙切齿的姑娘隔着几百公里,不得不因为责任留在这里还感觉很内疚的复杂情绪下,一腔怒火没处撒的抓起电话开始拨打……

    如果石涧仁在的话,肯定会阻止她打这些电话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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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石布衣介绍:
诸葛亮在《前出师表》里说:“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天下谋士皆以布衣自谦,这就是退则独善其身,进则兼济天下的布衣精神,千百年来一代代传承。 而到了2000年: “职业” “……军师、幕僚、谋士?” “开什么玩笑,这什么年代了!学历,特长!” “我……是师父教出来的,没有学历,特长……观相,鉴人……” “什么相?” “面相,就是相面观人……” “滚!算命的骗子都骗到这里来了!” “我真不是算命先生!我是讲科学的!” 草根石布衣的现实生活。草根石布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草根石布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草根石布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