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天道酬勤是个基本原则
没错,相比春节前已经打算直接返回江州的计划,石涧仁经过整个春节期间的深思熟虑,决定还是要往前走走看。
但已经和是否掌握那种巨大资本运作力的诱惑无关了,主要的决心还是来自于除夕之前跟唐建文的一席深谈,既然那家伙努力的在他的领域拼搏摔打,石涧仁觉得自己也不能松懈放弃。
如果自己断然放弃平京的一切,或许能求个安稳,但必然也放弃了一部分可能性,如果只想偏于一隅做个富家翁也就罢了,只要想达到更高的层面,终究会面对这个社会的每种可能性,与其说现在躲避,还不如在轻装上阵的状态下去了解感受一下。
这个选择的关头,一贯稳重的石涧仁最后决定选稍微冒险的那边。
餐会上任姐宣布了石涧仁将改任集团董事会独立董事,兼管经纪公司的部分职能,未来将把主要精力投入到集团资本运作的层面。
听起来就好像高升了一样,高层们纷纷祝贺,并对谁担任常务副总裁表示了关心,任姐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脱离繁琐事务的甩手掌柜状态不吃回头草,说这件事石涧仁会领导总经办的秘书助理们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完成,在座各位都有机会。
于是气氛更加热烈,石涧仁现在喝酒就相当谨慎了,只不过在国内饭桌上,他这么个小年轻又不是装高深的,不喝酒也不可能,微醺两杯吧,也没人来使劲劝他了。
直到酒足饭饱出门的时候,石涧仁才顺口给任姐说自己从江州给倪星澜物色了一个助理,任佳琳喝了点香槟的目光如炬:“咦,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星澜嘛,我可告诉你,齐家她那个的哥哥,真正是搞特种兵的,你要是敢背着那姑娘偷偷摸摸可是一抓一个准,别害了我家星澜!”
怪不得那晚对石涧仁和齐医生的动静了若指掌!
不过不等石涧仁说话,她又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表情:“算了算了,你们就是恋奸情热,我给……”
这回石涧仁终于来得及解释:“没,真没私人原因,早就说给倪小姐安排个助理的,如果她看不上就给黄晓薇,我看她春节期间的收视数据还不错,未来韩方应该会抓住这个机会再连续赚几笔的。”
说到这个任佳琳终于喜笑颜开:“你看看,你挑的人,现在培养的二十多个孩子,等到真正开始进入年轻人的市场了,我可不给你分红!”
石涧仁也顺便把那位江陵摩托车老板陶玉峰有兴趣接触影视剧的消息给任姐汇报一下,平京大佬对这种项目都不怎么在意了:“遍地都是想插足影视圈的老板,满以为手里有钱什么都能行,其实只有我们才是专业的,来吧,你先接触着,反正赚钱没理由拒绝不是?”
拍拍石涧仁的肩膀指那辆新车示意以后才离开了。
意思是就算是为了润丰的面子,石涧仁要么开那辆兰博基尼,要么就坐这车去金融投资行上班。
但石涧仁最后还是吩咐把他送回家的司机明天到润丰集团上班待命。
他真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帮衬自己。
回到家,简单的做做清洁就关灯睡觉,没有面对未知探索的忐忑,也没多兴奋。
只要离开了男女之情的范畴,小布衣过往二十年接受的教育,都是面对这样的事态该如何调心静气,现在他熟稔的找到了那种节奏。
第二天一早,照常吃过早餐上班的石涧仁和普通白领一样,随着拥挤的上班人潮走进外表光鲜的中央商务区。
应该说相比好像独占一方的润丰集团,清塘集团,这种高楼大厦里面的公司经历,对石涧仁还有点新鲜,起码不光是坐地铁转公交,还有上班高峰时候拥挤的电梯。
当他按时抵达文先生的融创金投财务管理公司的时候,除了十来名普通职员,中高层一个都没见,连那个身材火辣,颇有点矫揉造作的前台都还没从节假日后返回上班。
他不着急,跟上班的职员确认身份以后,寻了张不起眼的接待区小圆桌,拿过接待区能够找到所有跟这家投资公司有关的资料开始阅读,起码从公开的层面也能清晰这家公司的主营和宣传项目。
可能别人也以为他就是个普通应聘员工,还有点时不时的远远关注他在干嘛,结果这一坐就是一上午,不疾不徐的石涧仁最后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把这些资料整理输入,直到午饭时间才拎着电脑包跟任何一名白领一样下楼去吃饭。
不过这饭后,他就开始顺着大堂里面豪华铭牌上的楼层公司分布,记下凡是公司名称跟经济金融投资有关的,逐层由消防通道步行上去看看。
这是一栋有着超过六十层的现代摩天大楼,但在石涧仁的眼里,和当初他刚刚抵达的码头批发市场没什么区别,虽然关于金融资本的行业认知不是普通人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可结构上无二致。
应该说这里科技、it等方面的公司和金融投资公司一样多,除了少数几家是独占一层甚至更多,大多数还是好几间公司共用一层楼,所以他这个穿着寻常的白领也没什么可疑的,只要能够驻足停留的相关公司,无论门脸装修、招牌口号、前台能够惊鸿一瞥看见的员工,石涧仁都会看看,在第十五层还被一家金融投资公司的投资顾问热情的拉住鼓吹他们的投资基金计划,石涧仁也专注而微笑的倾听了解,最后还拿了份别人的资料走,再往上走,他就能主动掌握这种了解投资基金的身份,主动走进一些公司聊几句拿点别人的宣传品。
同样是午间休息的两个小时,就像个普通扫楼的业务员一样,石涧仁也跟熟悉批发市场一般,了解了这栋楼里分布的二十多家各种类型金融方面的投资公司。
可以说这个时候他甚至都能模仿一些业务经理的口吻,头头是道的忽悠别人来买一份金融产品了。
没错,别把这些什么金融经济看得多么高深尖端,说到底绝大部分公司还是要接地气,从普通人手里募集各种资金,其中的专业词汇多听得几家介绍,石涧仁也有点掌握了这种行业口吻,就是用晦涩难懂的专用名词吓唬人,张口闭口都是指数、行情、私募等等貌似专业的内容彰显自己的水平。
等带着点微汗重新走进融创金投财务管理公司的办公区,石涧仁的电脑包起码增重了十来斤,下午就继续坐在那整理这些收集的厚薄不一资料。
看起来好像无用功,但起码石涧仁做出来的表格里面,已经清晰的把自己看到的二十七家公司分成了不同类型,春节后闭门营业,隔着玻璃门看见里面一片狼藉的有七家,口若悬河哄骗投资的状态和传销没多大区别的有四家,其中一家的规模还特别大,几乎占了整层楼,打着投资西部建设、植树造林的项目简直就是传销的最新翻版,石涧仁甚至敏锐的察觉其中标榜的基金投资,跟自己当年忽悠传销公司的那套说法差不多!
然后才是基于券商、保险、基金等传统金融机构的代理公司,也就是二道贩子,竭力鼓吹各种金融理财产品的十来家。
最后几家才是和融创金投类似比较高冷风格,很难靠近进入了解的事务所,石涧仁评判那些个前台小姐的表情都高傲很多。
他把这些公司全都分门别类的罗列出来,还在后面加上不少自己当时感觉的印象批注。
这下直到四点过,文先生才跟另外一双男女气势不凡的进来,一眼看见跟个业务员一样坐在桌边斯条慢理喝茶整理电脑的石涧仁,有点惊奇:“到了很久了?!不是说好了下午么,给我打电话啊,怎么一直坐在这傻等?”
谈不上胸有成竹的精通,但起码这时候站起来的小布衣,对这个行当,起码这栋楼里的这个行当,不算是两眼一抹黑了。
勤奋点,总是有收获的。
这真的跟做棒棒也没多少区别。(未完待续。)
641、表面越自负,内心越被动
投资大片的过程中,文先生一贯都是比较强势的存在,跟随在他身边的也多半都是随从,但今天这一双男女的气场不亚于他,特别是那个近五十岁的西装男人,带着相当儒雅的学术气质并肩而入,那个落后一步四十多岁的女人衣着档次不亚于吴晓影的选择水准,石涧仁现在真是被过气女明星培养出来一点看衣服的本领,而且这女人半点都不是唯唯诺诺跟在后面的尾随,颇有点闲庭信步的味道,和任佳琳那种带点部队大院豪爽劲还不同。
石涧仁飞快的把目光在两人面上扫过,毫不带侵略性的扫视没引起对方的重视,男人的傲气和女人的沉稳给了他第一印象,当然文先生接下来就有介绍,这位卢教授是平京大学经济研究中心的大师,有在国外大学经济研究和金融机构就任的经历,现在是平京炙手可热的各大金融机构座上客:“确认你在开春过后即将加盟融创金投,我竭力邀请卢克南教授担任我们投行的学术顾问,这样我们就构成了从理论到实际操作的全套三驾马车,我相信在接下来的一系列即将展开的投资项目中,我们一定能斩获丰厚的利润!”
石涧仁客气的弯腰跟教授握手,对方有儒雅的笑意回应,但水晶玻璃眼镜后面的眼神依旧隐藏着一点傲气,不屑一顾的那种根本看不起,其实还不算隐藏得很深,稍有观察力就能辨别感觉到,很容易给人压力。
温和但微微内收的手指给了石涧仁一点对方其实有点充满防备的提醒,当年在跟宋青云的那位部长父亲握手的时候,石涧仁就从这种细节动作判断出对方有点优柔寡断更好大喜功的脾性来,现在这位经济学家略显矛盾的性格特征给了石涧仁第二印象。
不过这两三年,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层次越来越高,石涧仁也握过数百只手了,越是文化人性格反应越复杂,从面相的每个角度来说,这都是合理的,起码吴晓影、洪巧云这样的复杂程度远胜耿海燕。
而接下来这位被文先生一言带过的曾凯仪女士反而简单得多,就是淡淡的握个手说是融创金投的小股东,完全为着卢教授慕名而来的。
从外表到气质都比卢克南大气不少。
四个人在很有点惊讶的职员端过茶水退出去以后,才结束了寒暄坐在沙发上讨论行业话题,两两相对的两张皮沙发,当初石涧仁就是坐在这里和文先生谈的,现在他和文老板并排面对,卢教授双肘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对着石涧仁:“最近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平民总裁这个称呼在各种财经杂志上的确已经叫响了,石先生年轻有为,对金融经济又有什么高见呢?”
石涧仁半点面对这种略显攻击的抵抗都没有:“您都说了我是平民出身,没有任何中高级乃至大学教育经历,我也主要是在江州那样的欠发达地区小打小闹,幸亏有润丰集团和文总这样的行业领军人物指点,才能勉强做点勤勉的内务工作,根本谈不上了解金融经济。”
卢教授对他的客客气气不放过,一只手比划,身体倾向另一边膝盖,通常这样的动作会显得更有攻击性,可能这就是大学教授讲课的风格:“那么既然你都说了你没有经济方面的基础,到融创金投来能够做什么呢?”
石涧仁飞快的看一眼文先生:“这也是我要跟文总单独聊聊的。”
文先生不掩护他,笑着端茶杯:“上次我们讨论过这个话题,石总的态度就是请金融方面的专家来协助他,所以我们才求贤若渴的希望卢教授能够多为我们在专业性方面提供团队和学术支持。”
卢克南似乎对石涧仁随口雇佣金融经济专家的态度有点不屑,就是那种满腹经纶却面对土豪老板的不屑:“专业性?马歇尔和边际主义的关系你知道么?凯恩斯与管制和社会主义是亲家,而冯.哈耶克与自由主义是命中注定的情人,如果连这些经济学方面的基本知识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说太多经济学名词……哦,对,m2流动性和量化宽松政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石涧仁脸上没什么发窘的难堪:“这是您的专业领域,不是我的,当然我也很愿意在业余时间学习一下这些常识,更有利于工作。”
卢教授笑着靠回沙发背上,转头对旁边没什么表情的曾女士自嘲:“这年头,有人说一条狗都能做经济学家,其实我觉得这个行业还真是这样,上次在东京的一个讨论会上,我遇见大阪大学的秀野柯仁,他提到对凯恩斯理论的一个新的见解,我才觉得可能我这么早回国真的是个错误,目前国内还完全没有形成浓厚的专业精神,很难办啊!”
曾女士的反应是热情的轻轻鼓掌:“拓荒拓荒,您作为先行者,有这个义务为大家拓宽眼界。”
比双人沙发略宽一点的皮沙发很舒适,就是靠背比较矮,所以坐靠在角上会有不错的角度支撑,石涧仁看文先生就是这样坐的,两人对了一下眼,很明显嘛,所谓投资行业的大拿也对卢教授刚才提到那些拗口的名字跟主义没有反应,也是不知道的,但久经沙场的结果就是脸上泰然的笑着看对方,还调笑的示意石涧仁,仿佛在说:“你丫的啥都不知道吧?威风被打掉没?”
这就是底气,显然文先生并不靠这些经济学名词赚钱,而石涧仁更不需要卖弄这些东西展现自己。
当面对一个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还能有气定神闲的态度,除了长期习惯养成的平稳心态,更重要就是明白自己的价值是什么,到底凭什么坐在这里。
石涧仁当然很清楚自己,全程听这位卢教授侃侃而谈的上了一下午经济学课,当然也不是什么由浅入深把他带进金融殿堂的入门课程,满天飞的专业术语和一个接一个没停过的外国人名,让石涧仁基本上是在坐飞机,云里雾里的。
但他全程表现专注,坐得规矩,嗯,其实能忍住不打瞌睡,已经是很需要功底了。
相反那个曾女士倒是听得有点入神,毕竟卢教授的讲话也基本是在顺着她的接收反应在调整,其中提到的几次金融经济案例,说得曾女士频频点头。
卢克南教授最后对这位年轻的总裁有点不放在心上了。
时间差不多就吃饭。
中国人嘛,什么都讲究个到饭桌上去说,又来了几位老板凑成大桌,在一家装修就富丽堂皇的高级饭馆,还好石涧仁认识其中两三位以前跟着文先生接触过的,不至于全程装哑巴。
但主题还是听那位卢教授口若悬河的给各位老板侃国际国内金融大势。
石涧仁一直笑眯眯的不言语,等那位曾女士潇洒的买单先走人,然后陆陆续续散场又准备晚间的下一个节目,石涧仁才跟热情送走卢教授的文先生在饭馆外厅的两张黄花梨官帽椅上坐下来喝杯消食的茶,文先生似乎很不经意的询问:“怎么样?这可是著书立传名声昭著,对某些部门都有学术影响的专家了,我们把他请来坐镇如何?还是很能唬住人的。”
端起青花瓷盖碗茶,石涧仁想想直接:“嗯,也行,的确是个大忽悠。”
文先生还楞了下,才毫不顾忌的就在这高档饭馆的外厅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你怎么知道?”
石涧仁才不跟他说自己那些相面的诀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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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懂得拒绝方能从容
石涧仁的回应真的出乎文先生意料:“我在中央商务区各家高级投资金融公司也做了点社调的,看见的那些同行,凡是西装笔挺,成功架势十足,夸夸其谈口若悬河,动不动就分享宏观趋势,自信得一塌糊涂,世界格局和行业走向都按照他的嘴巴来制定,拍着胸口说听自己的肯定赚钱,您觉得这人能靠谱么?”
文先生还真想了想:“好像剥掉他这个名牌教授的外皮,也就是这样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靠谱?”
石涧仁也见识过了:“长得没这么气势,说不定还有点猥琐,说话模凌两可,表情就跟便秘似的,一说起投资就是谈风险,表情淡漠,精神萎靡,一看就被业绩和工作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不敢跟你保证收益率的,这才多半是能做事儿的,您觉得呢?”
文先生品味了下:“有道理,任总说你看人有一套,我是真心想请这位学术大拿过来撑场面的,你觉得该怎么做?”
石涧仁却问:“您觉得我该做什么?”
文先生抬眼看他:“不是说过了么,先按照那个价码给你投个公司,你独立做总经理啊,你在任总那里都做惯了吧?”怪不得刚才当着其他人也是叫石总。
石涧仁把细:“哪方面的公司?”
文先生笑起来卖关子:“这不重要,以你的能力和眼光,再有我们的资金和关系,怎么都赚钱的,这几天你先熟悉下公司情况,等人员到齐了,就在楼下另外搞层楼,我们办起事来也方便,对不对?”
石涧仁却摇头:“文总,刚才我解释那位卢教授的原因,就是我很乐意跟着您开眼界见世面,但我并不是个靠谱的独当一面,我不知道我给过您什么样的印象,其实我的每一次产业经历,我的身前都有其他人,我从来都是个不露面的小喽啰,出谋划策看人断事才是我的岗位,而不是独立的老板。”
这位威震著名导演团队的投资人,长相宽皮大脸,看着就福泽深厚的富贵模样,更不用说气势总是那种淡淡然的威重,哪怕看着有笑容,稍微一收敛现在眯起点眼睛,让人看不到眼神,就很容易让人觉得身上发寒!
这就是习惯于高高在上的人凝神关注的威力,心理素质稍微差点首先是对视目光,下意识的想躲开,接着就应该有点脚发软想发抖的生理反应,因为心里会一个劲的喊糟了……
所以石涧仁的反应很合格,依旧平静的看着。
他一直以来最为人诟病的平静嘴脸,做棒棒的时候,做美术模特的时候,卖盒饭卖奶茶的时候,甚至在酒店做管理的时候,这种二十出头的岁数带着这种异于同龄人的平静,以至于有点淡漠的味道,非常惹人嫌,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在装模作样的拿乔装比。
但偏偏就适合这个时候。
可以说从石涧仁五六岁开始记事起,老头子就成天要他这样平心静气的坐在那锤炼心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心爱的徒儿能用波澜不惊的心态去面对一个个大人物,那才不坠了谋士的名头。
要面对大人物就必须真正拥有强大的内心,有句话不是说比浩瀚的星空大海还要博大的就只有人的心胸了么?
能具备这样的心态了,再面对面前的威压,石涧仁才始终能保持平静,可能现阶段唯一能让他慌张点的破绽就是男女之事了。
就在这家豪华传统风格装修的饭店外厅,迎来送往的客人服务员穿梭不停,也喧哗不已,可能很少有人注意到坐在墙边一排等座儿的官帽椅上这两个轻言细语的男人吧。
如果要找个类似的时候,就是当初宋青云给石涧仁评价:“你很有性格……”的时刻。
可以随波逐流的把自己掩藏起来,但是在恪守自己底线的时候,一定会好像海底的礁石一样,一动不动的显露出来。
文先生的水准果然比宋青云高了太多,其实不过几秒时间:“你还想做台后的人?”有点好奇又想笑的感觉,没多少讽刺。
石涧仁打了个比方:“拍戏的后台,不光有掌控一切的导演和制片,还有不起眼的灯光、道具、配乐,我充其量就是个拉幕布的。”
文先生抬了抬下巴,似乎要换个角度观察眼前的年轻人:“有意思,阿仁,任总说你是个有意思的家伙,识大体懂进退,我原以为在你这个年纪,都是想迫不及待的表现自己,你却很明白怎么才能活得更滋润和长久,我早就说过很看好你,你看起来的确有做导演制片的天赋啊!”
石涧仁不解释自己是学了十多年的专业人士,而不只是天赋:“拉幕布的终究是个拉幕布的,估错了自己的能力价值那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我很清楚我在干嘛。”
文先生表情更玩味了:“那你说你在干嘛?”
石涧仁小学生一样:“跟您学习怎么资本运作,协助您选择什么样的项目值得投资啊,您说过我的确是适合判断投资项目的,我再一次推荐我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比较准的。”
文先生终于好像被提醒到:“那你看我怎么样?”
石涧仁不用文言文:“大富大贵,虽然在剧组的时候您表现得性酷气暴,那主要也是给心高气傲的导演组一个下马威,其实性情并无刻薄散漫的地方,应该是奖惩分明吧,您做事其实是有板有眼步步算计的,这样的老板,值得跟着学很多东西。”
文先生有点意犹未尽:“还有呢?说完了?”
石涧仁点头:“就这些,毕竟除了任姐把您介绍给我,我并无其他渠道了解您,但这个阶段的接触以后,我之所以愿意选择到金融投资界来学习,放弃那个影视圈,主要还是因为您这个带路人吧。”
可能这个类似马屁的话送得有点舒服,文先生再次哈哈的笑起来:“你都说我不刻薄了,那我怎么装也要装得大度一些,不过你这么一说,你不愿站到台前,很多事情就要重新调整,你的分量和高度就完全变得无足轻重了哦?”
哪怕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好奇这个分量真的会重到三个亿又或者什么样的高度,石涧仁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我能吃多大一碗饭,心里再明白不过,如果文先生确实觉得我没什么用,随时可以把我扫地出门,我如果不是有帮忙把任姐的儿子从绑匪手里找出来,估计我也就一直是润丰旗下经纪公司的主管,最多算是任姐身边一个帮闲的。”
帮闲,平京这些牛皮哄哄的人物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帮闲随从了,文先生笑着摇头站起来:“我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原以为你年轻有冲劲,会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些斤斤计较的小心思,得嘞,你知道你这么一推,我有多少事情要调整?要不是看在齐齐的份儿上,我真想一脚把你踹门外去!”
说完真有点生气的往外走:“那就回去等消息吧!什么时候叫你来,就乖乖的候着!”
石涧仁已经很有点帮闲觉悟的站在那了:“好的,随时等您的消息。”没想到那位女医生的事儿还能在这里帮自己一把。
不过接下来他就知道自己擦身而过的这档子事儿有多大了。(未完待续。)
643、推手
换做别人这个时候一定有点忐忑。
石涧仁却回到家,睡醒了一觉起来,就在家里上班,以前就经常在家里晚上办公,现在一方面跟润丰的助理秘书的通过聊天软件和电话联系,梳理一些常务办理的制度章程,一方面和人力资源部联络安排猎头公司寻觅合适的总经理人选,润丰那几位想接替副总裁职务的高管,石涧仁是觉得有点老油子了,需要引进一个外面的新人来调剂一下,任佳琳也是认可这个的。
她也知晓了石涧仁和文先生好像起了点分歧,但具体怎么却没问:“只说你有点谨小慎微,看起来像个做大事的也就仅仅是看起来……我想我是清楚那个面对车祸以后,立刻就区分轻重缓急处理的人是个什么样,你自己多注意点也没错,但千万别自作聪明的玩花样惹恼了人,听见没?”
还是有点咋咋呼呼叮嘱的口吻,石涧仁感谢了,回头叫柳清也不用着急来平京,这阶段估计她来了也没什么事儿,难道两人天天大眼瞪小眼的呆在这小屋里?
柳秘书简洁明了的回应知道了,其他都是公务处理。
结果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天!
石涧仁基本处于无人问津的地步,任佳琳都叫他干脆回润丰去继续上班算了,吴晓影则快速的回到平京办理了解约手续,她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过气明星在演艺圈是最多的,除了那个慈善公司经理的头衔还能引起点注意,其他连辞职报告书都不需要交到任姐那里,人力资源部就处理了,可见这个部门有多不受重视了,但交出来的账目倒是一清二楚,以石涧仁提交的那些善款为主实施的项目,已经运转起来,只要账上还有钱,就暂时不会停下。
为了避嫌,吴晓影也没来找石涧仁,但是兴奋的打电话给他说了下,已经安排各种物件打包搬运到江州,那辆石涧仁开过的淡蓝色mini小车也赶紧托运过去,最主要的消息就是她的父母也决定暂时住在江州,也有点喜欢那个不同于首都的江边都市。
从未感受过父母温暖的小布衣在心里模拟了一下,也没法琢磨父母跟随女儿到处搬迁的心情,在他接受的教育里面,孩子成年以后就应该如同破壳的小鸟一样自己去飞翔的。
倪星澜也知道石涧仁这边有了些变化,打电话过来描述了自己现在难得体会的上学生活,好像经过跟石涧仁的相处,现在觉得上学也不是那么难过的事情了,怪不得石涧仁能顺利的把一个个女孩儿送去念书!
其实客观因素就是在戏剧学院通常不会把演员明星当成多了不起,很多学长学姐还有老师都是在拍戏的演员,倪星澜只是属于正当红的几个之一,她还描述了自己同寝室的其他三个室友都是美女,反正电话里能听见其他女孩子笑闹着请帅哥过去,给他一拖四的人神共愤机会。
石涧仁没上当,哪怕倪星澜说知道给她找了个助理,让石涧仁假公济私的带着人过去给她瞅瞅,石涧仁都说已经让助理去公司熟悉基本工作了,就看她有空去接触一下,合意就留下。
倪星澜鄙视他假模假样的走程序。
其他,唯一有联络的就是纪若棠了,但也仅仅是在聊天软件上偶尔说几句,远隔重洋的她都知道石涧仁最近仿佛在平京孤零零的关禁闭,很大快人心。
石涧仁还是每天早锻炼顺便买菜,中午晚上自己做饭,晚上下楼走走,其他时间都宅在家里,平静的处理各方事务。
就在连他都以为文先生那边真的会彻底放弃自己的时候,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叫他晚上去那个俱乐部,还不是文先生打来的,感觉连对话层级都下降了许多。
不过几小时后,在家吃过红烧肉盖浇饭的石涧仁换上一身西装出现在高档会所,打车去的。
然后分别被引到两个互不见面的男人面前。
年龄一大一小,都显得沉稳有加,看起来就是能做点事的那种聪明人。
石涧仁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就是自己的替代者,如果前些日子自己不推辞掉这个身份,估计走到台前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现在他更像是个人力资源猎头,看着手里简单得就是名片那么大点的身份简介,分别跟别人聊聊。
年轻的那个大学都还有几个月毕业,但现在已经是颇有名气的校园创业小能手,承包不止一家校园餐厅,开连锁网吧,大学四年间书没读个名堂,但已经赚到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现在更是兴致勃勃又踌躇满志,对石涧仁半遮半掩的讲了自己还有好几个创意,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支持,自己一定能搞出一大片天地来,还给石涧仁说自己的人生偶像是美国的那位世界首富,别人都是没有把大学念完的云云……
坐在那听的时候,石涧仁有点不寒而栗,如果自己没有在那部大片中对资本的冷酷无情有了了解,如果没有吴晓影接二连三的提醒,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对待金钱和事业冷静的头脑,石涧仁现在也会像这个年轻人一样,面对大好局面,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很可能站在深渊的旁边。
这么巨大的投资,面对这样一个刚刚起步的年轻人,就算是正当的资本运作,石涧仁也觉得毁了这个年轻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年长的那个已经超过五十岁,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里还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不同,这个男人更多是狡黠和世故,对石涧仁这个明显太年轻的对话者也客客气气,他的履历表更简单,十年前就已经是百万级的身家,在九十年代初那已经是很有钱的了,然后在一个北方省城也就是他的家乡拥有一家火车站街对面的大酒店。
自己都在管理大酒店的石涧仁完全清楚这个男人是什么级数,那就基本和纪如青差不多了。
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很名贵,但表情面相上的衰落破败痕迹比比皆是,因为短短十年间,猛然窜起百万身家,然后跻身千万元级别的酒店老板,现在又跌落到有点不顾一切的豁出去状态,神态中甚至有点阴霾,石涧仁跟他聊的时间比较多。
因为感觉对方显然不是那种能抓住机会创造出这么大财富的能人啊,只是比较会挥霍而已,聊来聊去也颇多遮掩,还很老练的让石涧仁有点抓不到痕迹,只说自己手里有个生物技术项目需要大量投资,可项目是怎么样,石涧仁多问问对方其实是茫然的。
就凭这个,当文先生最后问石涧仁看法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推荐了后者,并表述了自己的理由:“那个年轻人的沉稳只是在同龄人中沉稳,他对未来还有很多想法,如果只是小额投资可以跟他谈,但金额超过千万级,给他就是坏事,因为他太多自己的主张,恐怕这两人中后面这位更合适,最起码他有过千万级企业管理的经验,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他这身家来得有点离奇,去得有点离奇,最好再了解一下,特别是他所谓请求投资的项目还要全面深入了解。”
文先生不屑的笑笑:“什么离奇,他爹妈就是省银行系统的高层,自己在事业单位挂职,银行系统那些手脚还用说?光是帮人办贷款都够他吃喝赚钱,当然来得极快了,等到自己都五十了,爹妈自然退休了,他还有个屁?情人老婆好几个,孩子一堆,没了来钱的渠道再大的家产也是个屁!我也觉得他更合适……”
石涧仁尽量平静:“他那个项目值得投资?还要再了解一下吧?”
文先生鄙夷的对他笑笑:“别跟我装啊……既然是你选的,明天你就陪他去沪海!”
石涧仁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顿了顿暗自吸口气:“干嘛?”
文先生拿手指他:“本来应该是你的投资公司,在多家方案里选了这位,现在没了这一层,还不是得你去看着,当然是成立公司!”
因为那座城市有中国最主要的两大股市之一。
石涧仁现在基本确定是个深渊了,这也是他选择年纪较大那个的原因。(未完待续。)
644、男怕入错行
因为他从文先生的脸上看到还有居高临下的冷漠,其实这种冷漠从导演组那会儿就有,而不是单单对现在的石涧仁,现在的表情神态中非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也许有一点点的焦灼。
但并不是很强烈,感觉就是约了人打高尔夫,现在有点堵车也无妨的感觉,最多就是少了些预热活动身体的阶段。
这才是石涧仁为什么选择离开义气热烈的任佳琳,要来跟着文先生走一遭的原因。
从性格和未来走向上,任佳琳都是个商人,略微特殊的特权商人,而文先生这种不动声色的感觉才更接近于政客,老头子给石涧仁灌输的大多数识人相面都在这个领域,要是石涧仁仅仅走到这样一个阶段,就缩回去是不是也有点白念十年书的感觉?
多少也要看看才是学以致用。
看文先生的面相的确是堂堂正正,威势逼人,这也必须是两三代人家里养尊处优,见多识广才能熏陶出来的模样,石涧仁自己都没有。
为什么说很多草根出身的官员富豪不容易长久,就是因为他们的出身苦惯了,一心为了出头钻营努力省却了对自己品行的磨砺,那么一朝*得势面对巨大的财富、美色跟权力诱惑就有点抵挡不住,而从小见惯了大手笔的世家子显然就要有优势得多,等闲那点诱惑根本不会花眼,权衡一下比不上自己能预测的未来,笑笑就过去了。
可如果心性不用到正路,恰恰又是世家子们带来的危害大得多,因为他们动不动就是以巨大的代价来作为筹码,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强烈的情绪波动,在他们眼里人力物力和巨大的资源都不过是筹码,这种心态用于建设当然是大干快上的具有纲领性优势,可一旦用在斗争和摧毁中,对于平民那有点吃苦头了。
他们不会把一城一池的得失放在心上,就好比现在文先生不会把一两个人的未来死活放在心上一样。
但同时石涧仁也能确认,这两个人并不是临时找来顶替自己那么简单,原本自己也许还并不是最前沿的,三个亿的投资公司,先放到自己的名下,然后再面对这前台的人。
这是目前他确认的第一个信息,会不会有点略微后悔呢?
前往沪海的航班上,五十二岁的朱正坤很镇定,全程坐在商务舱座椅上闭目养神,根本不问前往沪海是做什么,跟自己那个生物技术工程项目有什么关联,但旁边的石涧仁观察到对方看似平静交叉放在小腹上的手指,在无意识的轻轻快速敲动,看来这内心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平顺。
出发前送到机场的司机就给了一个文件袋,石涧仁也不捣鼓自己那些东西了,他连笔记本电脑包都没带,除了几件换洗衣裳就是两部移动电话,江州和平京的号码各一,现在看起来还要再买一部沪海的?带着这样放松的思忖,打开文件袋抖出里面的东西,没有详细介绍的任何文字讯息,就是一把车钥匙,上面挂了张电话号码的纸条。
降落以后打过电话去,那边也是毫无感情的报上一个停车场数字,一辆石涧仁很熟悉的别克商务车就停在那位置上。
好像一步步都是临时设置一般,一个新的文件袋里装着地址跟几把钥匙,石涧仁充当司机,开出机场范围才找寻一家路边的书报亭买了份沪海的详细地图,坐在后面的朱正坤终于主动开口:“石先生,我还以为你完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你也不太熟路?”
石涧仁低头在密密麻麻的地图上尝试了一下,比江州大太多,又没有自己当初在平京到处游荡熟悉的阶段,最后他聪明的放下车窗招了辆出租车,报上地址自己跟在后面,然后才回应后面的人:“你说我是司机、秘书或者办事员都行,无足轻重的,不是我来也有别人来……你自己知道是干什么吗?”
朱正坤又回到之前交叉手指坐靠在沙发上的舒适状态:“还能干嘛,一心一意办好事呗,我可是八方求人掏了几十万的开路费,才得到这么个搏一把的机会,还有请石先生多照应了。”
石涧仁试探:“这事儿风险可不小。”
朱正坤笑笑都没睁眼:“高风险才有高收益,上面的大人物贵人们吃肉喝汤,我上台唱戏的只要能捞点骨头渣子别折进去,那就谢天谢地,如果这码事儿还能一直做下去,我真是求之不得!”
得,这位的心理素质其实是蛮不错的,起码一点瞻前顾后的犹豫都没有,无论手上身体有没有泄露什么真实的心态,脸上总归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变色的镇定,就凭这点,石涧仁觉得他都比那个年轻创业者更适合干前台的工作,当然由此可见,二十出头的年纪,自己这样波澜不惊的也的确罕见。
机场前往目的地的时间比较长,两人终于多聊了一路,朱正坤很懂行的根本不问石涧仁的来路,只谈风月,说起自己搞酒店的时候就栽在女人肚皮上,当时也算是省城颇有能耐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说不上跺跺脚地皮都要抖三下,起码玩儿个女人什么的那是信手拈来。
结果前后三次婚姻,外加养的情人小三四五个,现在孩子都有八个,开始他还有点爱子之心,后来这些女人完全就是争着借孩子搂家产,他那点资产哪里够分,正室前妻拿了大头,把酒店股份、地产和其他资产都分了个干净,情人每天都呼天抢地的来哭诉,烦都烦死了!
所以现在既有出来打工赚钱养家的意思,更有索性躲个干净,乐得轻松自在的光棍心态。
这仿佛再次给了石涧仁现实版的警告,如果不好好对待男女问题,皮带一松就意味着人生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居然听得心有戚戚。
最后出租车带路抵达了沪海市最为高档繁华的新开发区,按照道路门牌号找到的地方竟然就是那座具有地标性质的金茂大厦,目前国内最高的摩天大楼跟租金最贵的商业写字楼,循着地下停车位转了两圈,才找到合适的电梯直奔指定的楼层。
用文件袋里的钥匙打开玻璃门地锁跟外面的u形锁,在整整三百多平米装潢华丽的写字间里依次打开配电箱里的灯光,比石涧仁那天在融创金投楼下看到的那些一片狼藉人去楼空办公室好一些,这里起码撤离的时候是清理整齐了并不显得狼狈,但伸手摸摸桌面,薄薄的灰尘还是说明已经有些时间空置了,在这样按平方每天计费的高档写字楼里,这样耗资百万以上的办公空间,也不过就是道具。
朱正坤高大健壮,但运动灵活性肯定比石涧仁差了很多,大概走了走就随便找张椅子坐下看眼前的一切,不说话。
石涧仁更细致一些,挨着每间财务、主管办公室都看看,最后穿过中间的普通职员办公区,到总经理董事长办公室去观察,铺满高档强化地板的木纹上印出来一些鞋印,朱正坤坐在那提高音量:“喂!你脚下啊,好像有组鞋印是去那边办公室的!”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房间和腰部以上桌面的石涧仁低头,果然发现一组比较新的鞋印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和自己现在走出来的鞋印差不多,这过于高档的地面就是得天天做清洁,不然很容易看出端倪来。
既然门外有u形锁,这里面就不可能有人,石涧仁回头也高声:“你看看桌上有没有黄页电话或者大楼的物业管理电话,找个清洁公司来做清洁吧。”他自己倒是不介意做,但起码得一两天才能全部搞定,而且这种场面就是绷面子,又不是自己真正创业。
一句话之间,石涧仁已经迈进最大的这间办公室,带着淡淡的尘味,依旧空荡荡的除了办公家具沙发之类以外什么都没有,这回石涧仁有心的站在门口依次打开手边的一长排照明开关,利用筒灯、吊灯和天花板里的暗藏灯带,这些不同灯光的折射,清晰捕捉到地面那新脚印的去处,直接到了l型摆放的两组沙发交接处,从黑色真皮面扶手和沙发边几的缝隙里直接找到一个黑色皮箱。
石涧仁觉得设计这个事儿的人如果是文先生的话,他真该去润丰当编剧,起码这点心思都比《玄武》那乱七八糟的剧情好得多。(未完待续。)
645、高处的不一定是灯塔,也可能是明靶
坐在略带灰尘的商务皮沙发上,平放这个文件箱,可能喜欢看电影的谁来会猜想里面是不是有炸弹,石涧仁却平铺直叙的就打开,现金,一箱子现金和表面的第三个文件袋。
没数有多少钱,而是先打开那文件袋,这回厚厚的一叠还分成好几个大信封,里面分别是各种办理公司注册手续表格、银行对公账户申请表格、公司股权结构表等等。
其实所有的表格都已经填写好,只是在主理人那一栏空缺,而股权结构表上,朱正坤拥有这家注册资本金为伍佰万元的高科立仁资本投资有限公司的25%股份,其余75%属于另外三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投资或者实业公司。
石涧仁默默的把目光在其他三家公司的名头上反复多看几次,才开始翻阅这些文件。
两年多处理各种公司内部事务文件的经历,让石涧仁对这些东西很熟悉了,并不是这两天才临时匆忙搞出来的,可以说那个高科立仁的仁字是不是本来为自己设计的都未可知,但现在基本都是挂在朱正坤的名下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朱正坤走到了老板办公室门口,靠在那随口:“已经通知了,两小时内上门,我们不用一直等在这里吧,接下来呢,差不多要到晚餐时间了,我知道有家本帮菜的餐厅,相识也是缘份,今天我请石先生一起吃饭如何?再找两个美女来作陪,真的蛮漂亮的,我找找电话号码。”说着就在移动电话上兴致勃勃的翻起来,比之前明显多了些精神。
石涧仁对这位锲而不舍继续在坑里翻腾的忘我精神感到敬佩,板着一张扑克脸把信封里的文件拿出来排列在茶几上:“等等吧,先把这些文件签署了再说。”说完从自己西装内袋抽出钢笔打开笔帽放过去。
朱正坤了然的揣起电话坐过来,根本就不看合同、资料、文件、表格的具体内容,就在石涧仁指出来的一个个地方做填空题,石涧仁当给签字机喂料的那个,很娴熟的送过去一份又一份文件签好又拿出来,其中一份涉及到朱正坤个人经历资料比较复杂的表格填写时,他自顾自的拨打那信封上印的事务所电话号码,报上高科立仁的公司名字,果然立刻被前台接线生转到一边,那边精神饱满的接了电话,答应半小时之内就派人过来取文件,剩下所有办理手续就不劳费心了。
石涧仁拿了其中一份文件到办公室的秘书处试了试复印机还能正常工作,就复印了其中几页回来,朱正坤正把他故意没有关上的皮箱里现金数了一遍:“四十万,一看就没问题,扎条也没哪个分行印鉴,算是我们这些天的日常开支?”
石涧仁点点头依旧没表情的把文件装回信封里,开始坐到沙发上拨打沪海本地查号台,询问刊登人才招聘信息广告的电话号码,市内几家主要的大报都需要。
等待记录电话号码的期间,朱正坤试着开口:“那我……能不能先拿二十万当做工资预付?”
石涧仁看他一眼:“工作备用金和工资报酬是两回事,你经营过这么大的酒店企业,这点关系都不明确?”
朱正坤脸上没什么讪讪的尴尬:“没钱用嘛……不然我也不会来干这高风险的买卖。”
石涧仁伸手抓了两扎给他:“记得写报账单。”这边电话已经通了,其实这种广告早就代理给专业公司做了,随口开始约定刊登广告的内容和价码,对方说明早的报纸肯定已经来不及排版,那就后天,但附送一期人力资源市场的专业报刊免费刊登,而且这种几家大报同时打广告的金茂大厦公司,别人也很恭敬的送了个大版面。
等这些弄好,做清洁的和拿文件的人都来了,刚才还空荡荡略显萧瑟的办公室立刻有了人气,朱正坤的脸上也多了些福态的笑意,开始伸手指挥那些清洁工注意哪些细节,石涧仁已经提着皮箱出来,指指那间最大的董事长办公室:“你自己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列个清单。”
朱正坤还是有当过大老板的气质,唔一声踱步进去。
留下石涧仁站在30多层的大楼落地玻璃边,看着外面已经华灯初上的璀璨国际化大都市,身后的一切俨然就是一个初创公司正常运作成立该走的步子,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但参与者都没有半点创业的兴奋跟展望,因为这不过就是掉线木偶在操纵者的指挥下演戏。
傻子才会以为这真的是投资方给钱创业。
两位“创业者”甚至都没有下楼,五十几楼就有一家五星级酒店,这也是场面的一部分,只是石涧仁还分别各要了个房间,因为从两人做清洁到坐在餐厅吃饭,朱正坤一直都在兴致勃勃的联络年轻女子,还美其名曰压力大需要舒缓,并热烈推荐给石涧仁也找一个来。
石涧仁只叮嘱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会手把手的跟你一起,但如果你做了什么导致现在前后投入巨大的事情失败,你应该明白会有什么下场。”自己就用餐巾擦擦嘴回房间休息了,因为从朱正坤的眼神中的确看到了刹那的恐惧,看来靠着权力关系赚到钱,又因为失去权力关系变得潦倒的他,很清楚后果。
那就够了,石涧仁真没情绪给这样一个五十多岁还老不修的家伙当保姆。
作为目前亚洲最高的五星级酒店,站在窗边不光能看见极为宽广的夜景,也会有种恍若在天际的不真实感觉,石涧仁没有开大灯,就坐在窗前的小茶几边,借着落地灯把今天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用房间里的铅笔在便签上逐条反思一遍,特别是少数自己复印的这家投资公司面向的工作方向,依旧没能琢磨出大概会做些什么。
这种明明知道前方有地雷,却还是要战战兢兢前进的感觉,其实有点刺激。
快速梳理完毕以后,才选择给文先生打电话,汇报了目前的情况进展,那边不置可否的表示知道了,但调侃他怎么电话里这么安静,这怎么符合让朱正坤出头的初衷,现在要的就是他呼风唤雨跟声名响亮,赶紧想办法!
用他影视集团副总裁的经验赶紧帮朱正坤炒作!
这是石涧仁确认的第二个信息,未来朱正坤会频繁出现在报刊杂志上,就好像曾经的石涧仁那样。
如果说不是石涧仁自己虚位以待,那么已经是财经、八卦娱乐杂志常客的草根平民总裁,就是一个最符合要求的对象,在来到沪海操作这一系列事件以前,已经是个很有知名度的年轻创业者跟企业家了。
那究竟是要做什么,才会需要这些曝光率来支撑验证呢?
周末例行加更,求票,推荐票,月票,当然最主要是订阅,一切不订阅的追书都是耍流氓(未完待续。)
646、一言一行其实都是选择
第二天主要是接待各种“慕名而来”的人才和设备。
几名技术人员和财务人员只是带了一张名片就开始进驻上班,接着有电脑公司运来一大堆各种电脑设备,托唐建文的福,石涧仁现在能看懂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类似局域网服务器和办公设备的,基本都是二手货,不过安装调试摆放到各个座位上以后,倒也没有完全崭新的那种脱节感受,部分人员坐在其中好像就是个经营了不少时日的公司了。
四位财务人员自成系统占用办公室,其中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来就给董事长和……石涧仁给自己定的身份是人力资源部主管,所以财务总监给董事长和人力资源总监展示了目前公司的企业账户,注册需要的五百万资金已经在账面上了,接下来还会有两千多万资金陆续注入,所有账务支出必须由财务总监提出,然后人力资源总监拿给董事长签字,石涧仁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大太监。
投资市场部其实只有三个技术人员,但他们要面对外面大多数电脑,所以人力资源总监的当务之急就是接下来招人把二三十个工作位坐满,还有前台之类的基本配置,不能谁来都他去接待或者端茶吧。
石涧仁照例请这些人晚上一起吃了顿饭,五千多块报账单朱老板签第一个字,而石总监这一天做得最多的主要是跟制作印刷各种企业logo、门口招牌、信笺之类的小广告公司接洽,确认几天内就能把成品送过来,前台身后墙面的高科立仁资本管理有限公司的水晶立体字今晚通宵加班都必须在明天上午送过来安装。
晚上接了个倪星澜的电话,问他在干嘛,石涧仁糊弄过去,纪若棠发了短信是发现他连续几天没上线挂通讯软件,石涧仁说出差,在北美的姑娘居然比他还清楚说现在有几款手机可以装这个软件继续聊天,怂恿他去买一个,不,是必须买一个。
石涧仁也觉得有必要准备个沪海本地号码,所以下楼到附近的通信营业厅买个新款的电话,他现在居然就成了三枪将,所以还不得不买了俩手机皮套藏在后腰,不然裤兜里都鼓鼓囊囊装不了别的东西了,因为这个新电话尺寸特别大,跟个电视遥控板似的,之前好像就看见唐建文用着一台跟这个类似的大体积电话,侧面还可以翻开变成小电脑一样,只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是彩色的,叮嘱营业厅的技术人员帮忙装上聊天软件以后,石涧仁忽然觉得这就是个类似柳清那微型电脑一般的办公工具了。
所以原本打算去另外买台笔记本电脑的打算就在这里实现了,用一台移动电话完成电脑和手机的双重工作,哪怕是贵点也值得。
石涧仁有点感叹这个世界的科技进化之迅猛,这恐怕也是得益于资本运作才能完成的大项目吧?
回到酒店的石涧仁用聊天给纪若棠传达了自己的感叹,远隔重洋的姑娘不知道大清早是不是在忙别的,反正好一阵才回应:“只有站在浪尖,才能看见浪潮,躲在海底永远都看不到变化。”
石涧仁很欣慰,曾经那个刚失去母亲的少女看起来的确成熟了。
照例把工作给文先生汇报一下,石涧仁又早早的睡觉了,只是今天难得睡前把玩了一下新电话,真的很好玩嘛,还可以在上面写文件做表格。
第二天石涧仁把电话给技术部的那三人看看,结果这三个家伙比他还热烈,说是现在这种电话有好几款,这款是最贵最厉害的,一万来块呢,怪不得是总监,热烈的向石涧仁推荐了几款软件和游戏,石涧仁笑着给他们自己捣鼓。
借着这似乎有点投其所好的交流,石涧仁算是清晰了这三位技术人员其实是临时从另外一家证券交易公司调过来的,对于操作电脑以及专业股票软件那头头是道,但具体为什么这么干,或者操作之后有什么结果,其中领头那位技术主管很清醒:“我们只接受指令,负责按下购买或者卖出的键盘而已,更多的从我们加入这行开始就清楚,知道得越少越好。”
石涧仁也是这个态度,放下电话就去应聘新员工了,朱正坤看起来真的是有所斩获,早上满面红光的到了办公室,摆出老板的派头巡视一番就进办公室关门睡觉。
苦命的人力资源总监独自面对几百人的冲击!
就好像登报宣布什么证件遗失一样,登报招聘也具有同等的意义,当有心人在调查这家公司的时候,也会非常惯例的找到这家公司是如何成立并招聘员工的。
但石涧仁还是低估了沪海这座巨型国际化大都市的人才集中率,还有金茂大厦办公楼的吸引力。
感觉能到这里上班,以后的履历都要拿得出手一般,对的,隐约中石涧仁好像还记得有个谁跟自己炫耀过他在金茂大厦开公司,还被倪星澜讽刺了呢。
从早上一上班开始,整个楼道里面都挤满了来应聘的人,大厦物业方都有点询问这边难道没有做个简单的筛选控制人数?
石涧仁只能说他那一系列的报纸广告可能要求太含糊了,这也不得不提一下唐建文当初在江州招聘人手的时候给石涧仁留下深刻印象,当时江州要招几个水平出众的程序员和it工程师都很难,但是这个问题在沪海可能就是集中了全国最好的各种精英名牌大学高材生,一抓一大把,现在看起来几乎个个的简历都是唐建文求贤若渴的。
当然,问题只是出在人多上面,挑选人并不困难。
石涧仁简直就像端了一把筛子箩筐一样,面对拥挤在公司门口的应聘者简单明了:“你,进来,到这边会议室等,你,谢谢,可以走了,你也可以走了,谢谢,你进去……”
托他身上名牌西装的福,这两年做惯了总裁也自然有种指挥人的气派,更可能是别人对这家装修高档,里面已经透着一股繁忙气氛的公司仰视心理,很少有人争论反抗,最多嘟哝两句怎么这么快就面试过了。
是快,石涧仁直接把楼道上的人往消防通道那边引导,请被淘汰者自己顺着消防楼梯到别的楼层坐电梯离开,然后哪怕电梯还在源源不断的带来新应聘者,但绝对跟不上他这种看一眼就划分出好坏的速度来。
其实这个时候还真能看出为什么有些人能成功。
石涧仁的基本判断是双眼有神,不糊弄不吊儿郎当的应聘者很快在会议室站了三四十个,但其中有几个从一开始就没进去,瞅着机会主动在门口协调维护秩序,既然这家公司忙得只有一个人在负责招聘,连个基本的前台都没有,初试过关的人帮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当然有些坐在会议室的人会嘲讽这种人太把自己当回事,殊不知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反而是他们。
随着楼道上的人数减少,石涧仁也回到门口加快速度,自然和这站在旁边不停招呼的几人多了些接触,谁更机灵点,谁性子沉稳更能掌控局面,一目了然,有个长相甜美的姑娘还理所当然的就开始担任起前台,娴熟的收拾了台子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资料,再把招聘公司给石涧仁的一本空白简历表拿进去,让等在里面的应聘者每人都统一再填写一份,假传圣旨的说是人力资源总监待会儿方便面试!
所以等楼道上的人基本处理完,石涧仁就确认这姑娘可以作为前台之一正式上班了。
有时候机会真的就是自己给自己赚取的,刚才站在门口跟着忙碌的几人起码让自己的面试时间长了不少,有更多展现自己的机会,在查看了他们的简历和学历工作经验没问题之后,这几人基本上都被录用了。
而那些在会议室刚刚填写简历和石涧仁面对面的,无形中就只有这么一次交流机会,有几个认为自己没必要再啰里啰嗦写一次的应聘者,毫无例外的当然被刷掉。
作为一家公司,特别是起点比较高的公司,首先是品行和服从性,需要能跟这个团队有机结合的合理运转零配件,其次才是个人能力,能力再超群,长着一副天下人都欠我钱或者看谁都跟傻子一样的脸,这种人趁早别来扰乱军心。
这个道理放在军队或者诸侯天下的团队里也是一样的道理。
当三四个工人手忙脚乱的拿着一堆有机玻璃水晶字过来门口安装的时候,石涧仁已经把二十余名新员工招聘完成,开始在办公室给他们开会讲解公司的薪资状况跟主要工作方向。
有点烦的是朱正坤这时候好像养精蓄锐的调整好了精神,开始乐呵呵的出来巡视,开始调戏新任前台小姐,新来女员工有点诧异,都想马上辞职了。
玛德,这货就跟发了情的种猪一样,随时都在抓住机会泡妞。
这可是石涧仁当初面试时候没看出来的。
(未完待续。)
647、不由自主的旋涡
午餐的时候,石涧仁不得不把这个已经准备哄前台姑娘一起去吃饭的老色胚训斥一顿:“你在干嘛?这是公司!这是正规运作的财务投资公司,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样如何在员工面前保持老板的距离感?”
朱正坤其实是没多少反抗的,还无辜:“我又不懂没事干嘛,现在全都是各种券商财务数据,我根本就看不懂,哪像你?”
石涧仁能说什么?
说自己在一个月前才是根本就不了解资本运作基金投资之类的行业知识?
但起码今天在招聘完成以后,石涧仁简短的十多分钟讲解完毕,十八名男女文员开始分配到财经方面的投资市场部每人一张桌子,人力资源一男一女合用总经理办公室,在安装门口招牌的工人顺便把这块总经理牌子挪到董事长办公室门上去,另外还有一名司机一名安保和两名前台文员。
如果说放到一个月以前,石涧仁恐怕真的不知道告诉这些文员该做什么,毕竟这些人做什么可能和最后的事件走向都没关系,但现在他能娴熟的分配他们各自梳理关注目前的国内两大股市,然后港股、东京、伦敦、纽约等等各种交易所数据整理,从基础的分析员开始做准备,按照自己在融创金投和其他金融投资行看到的宣传资料和别人工作的模样分配下去,之前复印的那几张关于高科立仁的主要经营方向也成了他给员工们讲得头头是道的素材。
听起来真的像个从业好几年的行业经理了,石涧仁这些天也特别把胡须留起来,就像当初纪若棠喊他大叔一样,托山里娃粗糙外表的福,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比不学无术的朱正坤真是多了许多说服力。
但真的不能放任这个家伙在公司露馅吧,石涧仁想起文先生的评价,还是耐住性子:“这样,我估计公司成立资金到位还有一周到半个月的时间,你……我介绍两个剧组,你自己去接触一下,聊聊投资影视之类的事情,再安排点记者采访你,给新公司一些曝光度,其他的你私人做什么事情,那就看你自己的手段我也管不了你,如果捅了篓子自己去面对平京的那帮人,这就算是你的工作行不行?”
朱正坤一听去剧组冒充财神爷谈投资,两眼都放光了:“行!怎么不行,不就是潜规则那些想出名的女明星嘛,这个我熟……不过您得给钱,最少二十万!”
石涧仁摇头:“凭什么?你***泡妞还是公司给钱?”
朱正坤一脸的理所当然:“现在的妞不都是拿钱砸么,我这样老头又不是鲜嫩可口的猛男,既然是要我去搏知名度,那就要一掷千金随手砸啊,这才是泡妞的不二法门,难道还讲感情?”
石涧仁最后小家子气的只给了他三万:“昨天两万,今天一起五万,一路用钱砸我还需要找你?有本事的凭自己一张嘴去说,记得报账单!凡是不合理的,最终从你每个月工资里面扣,你搞清楚,你我都是打工的,现在住的用的都是公司投资,别真以为自己财大气粗可以胡吃海塞,事情做成了兴许有好处,做不成……”
朱正坤挡住了石涧仁的威胁,抓了钱就跑,不过还要带司机和车走。
石涧仁从沪海周围的片场剧组找了两个的地址给朱正坤,再给任姐打电话,请她约了相关媒体“巧遇”炒作一下,这都是要算钱的。
去年还在张罗媒体炒作自己,现在居然就变成自己主刀来炒作别人了!
石涧仁现在是终于知道这慢吞吞举起来的刀有多钝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这钝刀子真的会慢慢落到养肥的猪身上,相比之下这点一时之欲有什么好羡慕的?
但偏偏有人就是短视到哪怕眼前的一丁点**都控制不住。
那就是活该了。
石涧仁选中的司机其实还不错,退伍军人出身又在正规公司干过,重要是的品行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出门听石涧仁吩咐以后,到了剧组就汇报地方跟情况,这边的剧组制片都是润丰的,接待一下陪着做戏嘛。
结果朱正坤硬是当晚就把主角配角导演编剧之类的十多个人拉到一起请吃饭,的确摆出了富豪风范,司机半夜都给人力资源总监打电话:“好像朱总送回去的时候……跟两位女演员特别热情,我要不要提醒下?”
石涧仁本来说懒得管的,要是这货真的天花乱坠、宝雨缤纷的能把贪财的女人哄上床那是他的本事,结果第二天上午刚刚上班,石涧仁正在招呼安保和俩前台一起把应该干透了玻璃胶的门头水晶字固定纸胶带给撕下来,就接到文先生的电话:“下午三点,正式全面吃进两家公司的股票,具体的资金量到时候随时通知,把那个花天酒地的家伙给我喊回来站台,下午就开始有财经记者采访他了……”
哎哟喂,中午一点多被喊回来的朱正坤走进办公室大门的时候还春风满面的关心前台和女职员的工作状况,进了老板办公室关上门就压低声音给石涧仁捶胸顿足:“我的老哥也!刚刚勾搭上,再给我两天时间绝对搞定,你就把我叫回来!”
石涧仁简直冷漠:“那你觉得该不该回来呢?”
朱正坤躺在皮沙发上使劲给自己灌茶水:“该!该,你们老板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咯,不过我真没想到,石先生你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居然手里还有这样的资源,以后我一定跟着你混,叫我刀山火海都要去!”
已经准备出门去让所有员工待命的石涧仁在门口愣了愣:“就为这?你不是说你这辈子就栽在女人肚皮上了,现在又为了女人你什么都不顾了?嗯,起码还知道回来。”
朱正坤嘿嘿嘿的真是个老不修:“女人啊,英雄难过美人关,离地三尺万人敌啊,哪怕我在女人身上摔得再重,只要发现心仪的女人,又能弄到手时候那种兴奋冲动,跟我年轻时候没什么两样,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老过!”
石涧仁真是一脸的懵逼问号,有点搞不懂这种发了情就控制不住的脑回路:“整理好,待会儿有摄影师过来,晚点就有记者了。”
正式的公司注册手续都还没拿下来,这边已经迫不及待的就发起了攻势!
可能觉得让石涧仁带着这个老王八蛋每天的消耗是不是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山里来的石涧仁是这么看的。
但下午三点过,进展立刻就分分钟教他做城里人。
短短两小时内,三名技术人员就按照石涧仁传递给朱正坤,朱老板再气势恢宏的站在半高工作分隔栏边的吩咐,通过多家金融股票券商机构,买下超过两千四百万的股票,全部属于沪海和江州的两支股票。
昨天才新入职的员工有点惊呆了,对新加入公司的资金实力跟魄力有点难以置信,热血沸腾的一直在周围收集资料,查看实时数据、股价分析,整个办公室里忙得不可开交,请来的专业摄影师,给朱老板拍照,有个人艺术照,也有在办公室指挥工作的照片,托他长相和穿着的福,的确有大老板的气势。
而这个时候,石涧仁坐在毫不起眼的前台座位边,面无表情的看传真机发过来的一张张新闻稿,收集起来待会儿要交给朱正坤对记者侃侃而谈的。
一切都有专人打理准备,石涧仁都更像是个现场监理,背后实际上在围着这摊子事运作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他忍不住把自己往半高的前台下面躲了躲。
一个人,在这样的大漩涡面前,不管你有多大的能力,都会显得是那么飘零。
你以为一天几万十几万的消耗算什么?
在有些人手里动用几千万的筹码玩的才是心跳!(未完待续。)
648、图样图森破
以石涧仁少得可怜的那点财经知识,他只能猜测资本们是通过内幕消息赚取股票差价,接下来可能这两支股票就会暴涨,然后赚个钵满盆满的离场?
他毫不怀疑文先生们能够提前获得各种价值不菲的消息,就像任姐能提前知道院线系统即将被许可一样,不需要多违规违法,他们就能提前于全国人民知道一些政策的制定实施,提前搬个小板凳拿着篮子在那等着收钱就是了。
不过一直到股市下班,那指数也只是应声涨了点,估计也有跟风来的散户,并没有什么风云突变的消息,职员们都有点恋恋不舍的下班了。
刚上班还不到48小时就遇见公司这样大手笔的举动,是谁都会与荣有焉的,起码之前犹豫想辞职的前台小姑娘都笑着给总监、记者端茶倒水忙个不停。
就在豪华大班台后面,朱正坤仪表堂堂的接受了采访,聊起自己在三十岁以前艰难奋发白手起家的过程,也不讳言婚姻让自己把酒店、地产都给了前任,但这都不重要,自己永远都是个成功者,自己相信自己是个成功者……
另一位前台小姑娘在旁边看得更心动神摇,记者、摄像机、反光板等等撤去以后,朱正坤就理所当然的探问小职员是不是有兴趣晚上一起吃个饭,讨论一下自己还缺个秘书的问题,前台职员脸蛋绯红的正要答应,到门口给媒体分发了红包回来的石涧仁破坏局面:“朱总您看看这个清单,小刘,你也可以下班了。”
石涧仁的态度很清晰:“我再给你重申一遍,要花钱要骗色,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在公司范围内如果你这么干,我保证你一分钱工资都拿不到。”
朱正坤居然嘟哝:“我这不是给公司节约开支么,送到嘴边的小菜顺口吃吃又如何嘛。”
石涧仁懒得教育对方的人生理念,递上一大叠各种手续让老板签字,证明是他经手决定买下了这些股票,朱正坤看着那些清单上长长的数字,脸上终于有了点苍老的意味:“石先生,到现在我都不敢问你大名如何,但真的搞不懂你这么一个好像完全跟那些**气质不同的人也掺杂其中,你说说看这些数字签的都是我的小命啊,我现在手都是软的,心惊肉跳不找些女人来糊弄自己,我怕我自己都没法站在这里,随时都灌醉自己……也不知道最后是不是逼我就从这窗户跳下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石涧仁只有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这种事几乎天天都在上演,既然选择心知肚明的走上这条路,那也是自己的选择,都是成年人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执意沉睡的人,也永远无法揽住一个明知后果,依然要往火坑里跳的亡命徒。
所以在石涧仁眼里,对方真的就跟死尸差不多,这也是他当初宁愿不选择那个年轻人的原因,可能那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创业者是真的以为在找寻什么资本运作投资,就这样卷入冰冷的现实旋涡还是太残酷了一些。
而从电影投资的过程中,石涧仁已经把文先生这一系的投资手法放在了不按规矩办事的这一类上面来了。
现在冷冷的不予回应,拿过签完字的文件交到财务部去,实话说,石涧仁觉得财务部这几个人才是核心,起码也是电话来去不停忙碌跟外部联系,甚至连各种指令可能都是这边确认了,最后才发送到自己身上来转述给朱正坤。
关键是看起来是这些人还非常娴熟,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不过就是见惯了的一档子买卖而已。
于是晚餐的时候,石涧仁对于朱正坤又找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装着没看见了,吃完直接回房间休息,当然睡前依旧把今天所有经历过的细节默默的跟放电影一样走一遍,最后把手写的重点便签用火柴烧了冲进马桶里。
只是靠在写满书法的豪华床头,石涧仁惊讶的发现那三个电脑技术人员给自己的新手机里面装了个金融分析的理财软件,还有个电子地图跟mp3音乐播放器,另外还有两个简单的小游戏,石涧仁好奇的试了试,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那理财软件上,借助这台手机能上网的强大功能,搜索查询了一下今天大量吃进的两家股票来头,最终发现这个江州的化工原料公司跟自己也毫无关联,应该只是个巧合。
最后带着对金融经济人员都是高智商大忽悠的印象,顺利香甜的入睡了,他真不需要什么女人来缓解放松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几天这两只股票却没有任何暴涨的迹象,不过虽然没有再大量猛烈吃进这两家股票,但在一系列电话指导下这家新成立的公司倒是真的快速倒进倒出不少股票,以石涧仁的水准都能看出这些真的是有内幕消息,买了就涨的比例很高,每天赚个几万几十万是没问题的,毕竟动用的资金量大啊,稍微有点红利都很可观,只是规模绝对没有达到之前那两支那么吓人。
这也导致朱正坤看起来就好像是股市新贵一般,每天来拜访的媒体和同行络绎不绝,这时候就看得出这家伙也的确是适合做白手套了。
他的心理素质,起码从外表看起来就跟石涧仁观察的那样,是控制得很好的,又有管理经营和组织资源的经验,带着客人参观办公室都举重若轻,关键是一张嘴会说,五十多岁的年纪,气度非凡的坐在沙发上跟其他人交流,就真的是个有头有脸的成功者,时代的弄潮儿,石涧仁都不得不专门又去给他买了两套高级衣裳。
一周左右的时间,石涧仁就从各种财经杂志上看见了对朱正坤的专访吹捧,另外娱乐八卦杂志上也登出了这位金融新富豪现身某剧组,和哪位女星有绯闻的消息,还有故意做得模模糊糊的照片呢!
石涧仁回想了一下,应该就是那晚司机说送各位演员导演回去的场景,拍摄者呆在酒店外面隔着玻璃拍的,把原本是十多个人的场面拍得好像是朱正坤跟谁单独暧昧一般,真是行家里手的专业。
这样看起来就很合情合理了,有钱有feel的金融新贵,能赚钱能撩妹,真正的人生赢家,八卦杂志都佐证了是神秘富豪。
这种人有资金有路子就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下午刚刚看到,晚上石涧仁有点惊奇的发现那位女星居然真的来酒店了!
周末本来算是休息的,石涧仁到街上买杂志的时候也顺便买了两本财经股票类书籍,正准备随便和朱正坤吃个酒店餐厅的自助餐就回房间看书,刚刚有点惊讶这货今天怎么没有天天当新郎一般找年轻姑娘来作陪,就看见这位戴着墨镜的女星进来,朱正坤貌似镇定实则激动的迎上去!
下过几次剧组,石涧仁也算是了解,要么可能剧组杀青要么周末放假没这位的戏,没想到朱正坤居然还一直在和对方勾兑,还真让他得手了。
当然,最近娱乐报刊上面渲染朱正坤是神秘富豪的身份可能也起了烘托作用,所以石涧仁尽量当做没看见的和对方笑着点点头,端了餐盘去其他的座位吃,不打扰这对儿野鸳鸯,反正这位女星也不是润丰的,应该不会认识留了胡须的自己。
但快速吃完出来的石涧仁想想还是下楼找了个商场买副平光眼镜来戴。
他以为这样稍微遮掩一下自己,就能把自己掩藏起来了,毕竟这么大个中国,十几亿人呢。
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未完待续。)
649、喝天下的水,操匹夫的心
观面看相只能说让石涧仁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品行好坏有个基本认识,再结合对方的能力展现判断未来发展前途。
但对于眼前这样超出他认知范围的资本运作,哪怕他小心翼翼又有点绞尽脑汁的思索,也没能揣测到最终的结局,当然连中间一些插曲都没猜到。
新的一周开始以后,高科立仁的部分手续开始完备,石涧仁就惊讶的发现有一些商界人士开始前来拜访,其中就有那两家收购股票的公司方,石涧仁这时才得到指令,要求朱正坤跟对方谈他们手中另外一家公司的股份置换。
也就是说这两家在股市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公司,居然都拥有另外一家公司的股份,朱正坤的这个“谈判”当然也非常顺利,用石涧仁旁观的感觉就是来的人几乎就是完成任务一般尽义务,尽早把这个事儿甩掉尽早收工,其中一家还很正式的要求在楼上五星级酒店租了个小会议厅举办签约仪式,熟悉酒店操作的石涧仁安排了整个过程,朱正坤在大幅喷绘字样和闪光灯下完成签字合约并握手交换文本,连夜赶制出来的宏伟彩色画面塑料味儿很大,但看起来就跟电视杂志上常见的那些国家领导签署协议也差不多了。
高档!
于是这家叫做高科疆原的科技实业发展公司就成了高科立仁全资拥有的下属子公司,从公司名称上看起来就好像天造地设一般契合,石涧仁这时候才确认这一番做作的目的正是为了这家高科疆原来的,其间甚至还动用了两家上市股票公司周转股份。
那么这家公司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这样辗转腾挪呢?
面对外面璀璨的夜景,每天都坐在落地窗前计量反思的石涧仁就好像上大学做学术课题论证一样,对他来说,这就是在上学实习,看清现代社会这些错综复杂的脉络,从而理清利益纠缠的本性到底在什么地方,其实这些事儿到底怎么回事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些事,可以深切体会到这个现代社会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线,又或者说这根本没有底线的局面,有没有在改善的可能性。
起码这时候,石涧仁再看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各种财经新闻里面拗口的协议信息,多少能捕捉到背后蕴含了什么样的真实含义,而不是人云亦云的真以为那只是在粉饰太平。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是江州那部洪巧云给他买的超薄电话,仅仅两年多过去,这部电话已经不那么时髦了,但石涧仁还是在用,只是现在每部电话都有不同的充电器,才是让他觉得最累赘的:“喂,您好?”
那边传来的是沉稳厚重的中年男人声音:“我是陶玉峰,今天正好在平京,有空出来见个面聊几句么?”
对于这位江州制造业新贵,石涧仁觉得还是比朱正坤那金融新贵靠谱多了,但只能抱歉:“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沪海,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的工作,但我已经跟润丰影视的任总沟通过这件事,要不您明天上班时间抽空前往润丰影视参观,顺便和任总聊几句,我这边能马上安排好……”
陶玉峰还抱歉自己没提前约,三言两语间就确定明天陶玉峰过去看看,石涧仁正要挂了电话给任姐打电话,忽然想起点什么,报上那家江州化工企业的名称:“不知道陶总对这家公司有什么印象没?”
陶玉峰沉默了几秒:“虽然是上市公司,但这家公司在江州其实一直都亏损,水很深的,基本上什么不要脸的破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最好别沾。”
石涧仁感谢挂了电话,就算之前已经大概猜测这个局是什么样,得到证实的时候多少有点不寒而栗。
按说换个人这时候可能八方联络找寻关系查询这个高科疆原到底是什么样的公司才符合普通人的心态,石涧仁却根本就不去触碰,也就陶玉峰打电话来才顺便问了问那家江州公司的口碑如何。
能让自己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不让自己知道的,真没必要自作聪明的去找寻答案。
外面的夜色还是那么璀璨,但似乎比刚才显得更深如墨色了一些。
但这座巨大的国际化大都市依旧充满魅力,比百年前最为辉煌的十里洋场更加生机蓬勃。
用经济学家或者政治学家的话来说,肯定可以头头是道的讲出一大堆道理,这个国家如何如何,向好向坏准保都能把普通人说得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石涧仁就简单的看一点,普通人的生活,是不是一天能比一天更美好,自己这样毫无背景的草根是不是有出头的机会。
显然眼前这个国家是具备的,哪怕到处有批评和埋怨,但起码这些批评和埋怨的存在就说明这个社会还是开放的,从自己下山以来马上就三年时间,哪怕自己没有到平京这突飞猛进的一年多,生活改善也是毋庸置疑的,就看看摆在桌上的三部手机不同性能和价位,就能看出这种递进的改变。
那么现在自己接触到的这种超出普通人生活感受的资本运作,会不会在有一天毁掉这种欣欣向荣的改变呢?
就好像毫无忌惮的资本毁掉电影那样。
国家可不像一部电影,骂一顿说是烂片就过去了,那随之而来的是十多亿人口的剧烈震荡!
不可否认,这种特权资本应该在全世界都存在,只要有人形成了阶级,那么就形成了不平等的特权,但真的就放任这种资本肆无忌惮的冲击普通阶层那原本就格外薄弱的生态环境?
那么这种状况就是有害的,因为这会带来一个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但凡有能力有意识的人都会选择竭尽全力去靠近特权,跪舔权力和金钱,而大多数毫无知觉的平民则会被汲取掉更多的养分,破坏眼前的这种大局面。
这种情况下站在国家的层面当然就应该遏制这种资本的泛滥,而作为一个个体呢?
一个理想是兼济天下的个体,放到自己的身上,又应该怎么做呢?
这时候的石涧仁,总该有资格考虑这种问题了吧?
他已经从码头工人,一个出卖劳力的手工业者,慢慢经过盒饭、奶茶的个体经营上升到企业管理,到现在不可思议的站在资本运作的洪流中,手边触发调动的资金从第一次尝试改变棒棒生涯的几百块本钱,到现在一掷千金随手发起千万元级别的证券交易。
总应该考虑宏观的东西了吧,这时候他丝毫不觉得近三年前自己给纪若棠说的那番话有多么幼稚,到现在为止,他的理想依旧还是有灯塔那样的光芒,能给尽可能多的人照亮光明。
作为一个草根来说,永远都应该是自己去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愤世嫉俗的要周遭来适应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石涧仁仿佛没有思考过自己应该怎么从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吃人不吐骨头的舞台剧里脱身,他考虑的依旧还是看清了这个社会本质以后,究竟该怎么样去调整自己来不忘初心。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高层酒店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叮咚门铃响!
完全陷入在思考中的石涧仁都吓了一跳。
谁?
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自己?
总不会是杀人灭口的职业杀手吧?
要是看多了影视剧,多半会这样胡思乱想。
石涧仁都看了看房间里有什么可以替代乌木棍的。(未完待续。)
650、说也说不清楚,却能托起人间的脆弱
是倪星澜!
哪怕她戴了墨镜、口罩,甚至还戴了一丛栗子色的假发,石涧仁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站在门口一身斗篷装的高挑姑娘是倪星澜,有点惊呆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倪星澜很不客气的直接一脚踢开门,丝毫不顾及五星级酒店门扇的高档造型,但从黑色口罩上勉强看见的光影变化也能捕捉到她一定是忍不住满脸得意的笑!
所以这姑娘得忍着不说话,才能保持这样高高在上的气压,迫使石涧仁退开两步让她进来,然后小布衣还很鸡贼的探头出去看了两下楼道,确认除了应该有的监控设备之外,是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姑娘造访的。
就算觉得文先生他们代表的资本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也应该不会对自己的监控到了这种地步吧?
石涧仁是这么想的,但关上门还是有点焦急:“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现在处境比较特别,万一有什么牵扯到你了怎么办?”
倪星澜不说话,背着手……嗯,斗篷装的意思就是在正常的上衣外面还有个斗篷造型,根本看不清她的手在哪,不过从背后看过去,黑色的紧身牛仔裤跟高帮皮靴,在宽松的上半身斗篷衬托下显得格外修长苗条,有点模特步的感觉了,施施然的把整个房间搜寻一遍,卫生间和衣柜都推开看看,甚至连床底都没放过用鞋尖挑开来看,还很有经验的把拉到两边的窗帘都抖开,终于转身,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石涧仁,看胸前的隆起应该是抱着双臂的。
石涧仁已经没开始那么情绪外露:“喝矿泉水还是饮料?要不……我送你回去?我们分开走,现在我尽量不能让人发现跟你的接触。”
倪星澜之前可能按捺不住的笑意终于抑制下来,变得趋冷:“为了获得领导家的青睐,你就这么害怕被人发现?”
石涧仁想想还是把危险性直接袒露,毕竟假装纠缠在感情中,没准儿这姑奶奶做出什么反应:“我现在已经不能算是润丰的人,我跟着一帮做资本运作的老板在工作,任姐对上他们也比较客气,现在我在他们指挥下做一笔金融投资买卖,我很不想牵扯到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身上,这事儿有点脏。”
倪星澜走近两步,语气依旧冷冷的:“所以你才到了沪海都不跟我联系?”
石涧仁看看周围:“我在这里住了十来天,基本不出门的,你怎么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倪星澜忽然就把那斗篷式的上衣掀开,迎头一下罩在石涧仁头上,接着一把抱住石涧仁的脖子,抱得很紧那种!
老实说,突然陷入黑暗里,大多数人可能都会手舞足蹈的乱动,石涧仁也惊了一下但却没动,怕自己挥手踢脚撞到了这姑娘,他知道倪星澜对自己没半点坏心思,试试扯不动那被抱住的黑灰色呢子斗篷就不动,但立刻感觉到倪星澜干脆跳到他身上,双腿盘在他腰间,紧紧的箍住了他,让石涧仁接下来的发声更加瓮声瓮气:“好了好……别调皮了……”石涧仁尽量把双手让开,想前倾身体把姑娘荡下来,但长腿长手的倪星澜就像个灵长类母猴子似的,愈发抱紧了他,还终于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来:“我想你!你想我没?”
石涧仁尽量去摘脖子上的手臂,倪星澜抱得愈发紧,还有往上爬树的积极动作:“真开心!开心!就我们俩,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打扰,就我们俩……”有点语无伦次的声音,还肯定把头都靠在包裹了斗篷的大西瓜上蹭来蹭去,看来是把墨镜和口罩蹭掉了,更是嘻嘻笑不停,又忍不住放开点声音唱歌:“地道战……嘿,地道战……”
石涧仁听了这个,不知怎么也笑起来,更像个无奈的长辈一样:“你到底要怎么嘛……”停住自己的抵抗动作,伸手到周围摸摸才移动,根据自己对这个房间的熟悉,找到最近的家具,小心的在放行李柜子上坐下来。
倪星澜欢快的心情尽情流淌:“哼!偷偷摸摸来沪海,你以为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了?你不知道这里距离我们学院很近?哼哼哼,还勾搭女明星,我说你要找也找个有水准的,那种三线不入流的你也去潜规则?”
乱七八糟的信息石涧仁都不知道她表达了些什么,只能坐在那不说不动,但其实除了斗篷蒙着有点气闷,其他还好,起码比起这些天经常一个人坐在窗前思考那些很容易让人觉得孤独的东西,现在叽叽喳喳的姑娘抱在自己身上跟个树懒似的,仿佛让火热的生活又拥抱了自己。
生活真的很美好。
不管怎么说,石涧仁都得承认这个时候自己的感受就是这样。
就这么挂着百来斤的重量,听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嗅着贴近身体的那种让人致命少女幽香,感受着身上几乎每一寸都能感受到的热烈柔软,就是觉得生活美好。
把几乎要沉浸到孤寂里面的自己拉了出来,恍若仙音,石涧仁甚至都眯上眼睛躲在这个不会被倪星澜发现表情的斗篷下面,发自内心的享受这种感觉了,然后就觉得眼皮忽然一亮,碎嘴大妞一把掀开斗篷:“喂!你倒是吱一声啊,我这么不要脸的硬贴着来找你,是不是让你连话都不想跟我……”
房间里的灯光并不亮,一个人在这里的石涧仁通常只开了床头灯,所以略显昏黄的房间里,石涧仁睁开眼就四目相对,很近很近的距离,近得倪星澜一下就能读出他眼里的笑意,她熟悉的温和情绪中带着很少看见的享受愉悦跟打心眼里流出来的笑意,资深演员还有什么不懂的,立刻就安静了,亮若星辰的眸子锁定了石涧仁的瞳孔,尽量试着也把自己的情绪灌注到眼神里面去,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高兴,看见自己的眷恋和爱意,应该不需要琢磨演技和酝酿情绪吧?
完全放空脑海里面所有的东西,只看着那双眼睛就好,浩瀚深邃的黑眼睛,倪星澜几乎忘了刚才还从这双眼睛里看见什么情绪,现在就是全身心的沉浸进去,然后好自然的手臂稍微用力,就把自己的眼睛贴近,不需要找寻,就把润软的唇瓣贴到石涧仁的嘴上。
石涧仁还眯了眯眼睛,好像在深呼吸,又好像在下意识的抵御,但两个人已经紧紧的抱坐在一起,就稍微仰头迎上倪星澜这个动作,似乎比她还用力,把姑娘的嘴唇都压得有点痛感了,才分开好像要融合在一起的嘴唇,然后再抱一下那个已经有点惊喜得浑身僵直的娇软身躯起身走几步:“谢谢你来看我,也谢谢你让我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但你真的不能留在这里。”
两人已经站在狭窄的房间玄关了,倪星澜还有些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你刚才亲我了!还傻乎乎的那么大力,还有胡子!弄疼我了!”再闭上眼,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感受:“有点晕……我忽然觉得有点晕乎!”顺势就有往后倒的迹象。
石涧仁拍拍她的背上:“走吧,我送你回去,我现在这个时候真的可能在别人的关注监视下,千万别把你牵扯进来。”
倪星澜睁大眼睛,那明亮的眸子里只有石涧仁,剧烈的深呼吸都没法平复她的情绪:“我们,这是我们第三回亲嘴了,你表现最好的一回……”再来个深呼吸,松开手脚滑下来,炽热的双眼看着石涧仁:“那我先下楼去,就在街对面等你,你会下来的,对吧……”
石涧仁点点头,倪星澜真不是一般的女孩儿,踮起脚尖在石涧仁嘴上沾一下,整理一下歪掉的假发,戴上墨镜和口罩拉开门就出去了。
前后不过几分钟。
又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那若有若无的馨香气息,仿佛什么没发生过,好像就是个臆想出来的场景。
但石涧仁分明觉得自己心里这会儿填得满满当当。
这就是爱吧?
被人爱着,或者说被人眷顾的世界一下就变得无比美好。
石涧仁靠在那墙边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脑海里乱七八糟都滚动着什么,找到那副眼镜戴上,抓了件外套才出门。(未完待续。)
651、同志,挖地道么?
初春的沪海街头,有点寒意,石涧仁和倪星澜一前一后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步行,反正这会儿小布衣是不觉得冷的,相反心里好像有盆火在烧。
从坐电梯下来,他就一直在反思自己刚才的感受,其实他没说的是,要论晕眩,那一刻他恐怕比倪星澜觉得更晕,心动神摇的那一刻几乎让他差点忍不住就想抱紧怀里的温热的身躯再也不想睁开眼了,可立刻条件反射的不允许自己放纵,让他清醒过来。
真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威力?
能让人刹那间就头晕目眩?
如果说以前石涧仁还很难理解为什么抛开智商问题,还有那么多人色令智昏、晕头转向、傻不愣登的做出错误决定,这一刻他终于有点明了,男女之情这个东西充斥在脑海里面的时候,真的会让人做傻事,就好像他那一刻的反应一样,他一直引以为豪的自制、自控都摇摆了。
这让他甚至觉得有点恐惧。
可心里又不完全是恐惧,还有很多其他复杂的情绪,所以交织在一起,让心里跟火盆似的。
用石涧仁的理解来说,这对身体并不好,虚火内烧啊。
但这时候他再看前面那个时不时被往来路人挡住的身影,又觉得无比亲近,有时候都无意识的把脚步加快了,然后再放缓。
倪星澜就简单得多,时快时慢的走得轻快,偶尔回头压着墨镜向后面看看,走在宽敞明亮的商务区大路边低着头一点都让人想不到是个明星,只是连续走过两个街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朝着学校的方向,才如愿以偿的看见一片不那么高大宏伟的建筑,悄无声息的走进那片沪海常见的民居建筑里,稍显杂乱的那种,她还在巷子口买了袋栗子,差不多等着石涧仁走近了,领头朝不能进车的住宅巷子里面走。
石涧仁其实已经能确认应该没有谁在跟踪自己了,两个人步行这么慢的节奏,车辆早就暴露了,至于跟着走的人嘛,他也觉得倪星澜真是聪明,拐进小巷子里,后面立刻就能看出来,现在压根就没人跟着进来。
只是看着前面那高挑的身影又转过一条巷子,石涧仁刚在琢磨这姑娘难道很熟悉这一带环境,发现自己拐弯忽然看不到人了。
略显迷糊的往后又看看,除了后面临道的家庭窗户透出来光亮,有个大妈好像在晾晒衣服,没人啊,再往前真的看不到倪星澜的影子,这姑娘是跑了还是干嘛?有点纳闷的加快脚步追过去,结果就在一个楼道口,呼的一把被旁边伸出来的手给拽了衣服拉进去,不等石涧仁吓一跳,倪星澜那摘了墨镜口罩的脸蛋就笑嘻嘻的压在他胸口了:“同志,敌人的特务已经被我们甩掉了,现在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字正腔圆的台词风格让石涧仁陡然轻松不少,也真的忍不住笑嘛:“调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回学校么?前面穿出去有街道,打个车吧。”
倪星澜却干脆把自己倚在他怀里,一条腿还俏皮的后翘起来摆两下,举起一粒拨开的板栗:“来,张嘴!”
石涧仁不听话,用手接了却听见倪星澜把侧脸贴在他肩头吐气如兰:“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就无所谓在哪里。”
真的是情深意动。
石涧仁不说她演得好了,慢吞吞嚼糖炒栗子:“我承认刚才没抵挡住你,更没抵挡住我那会儿的情绪,但……”
倪星澜不抬头的又举起来一粒剥好的板栗:“我知道,那不代表什么嘛,这种台词我见得太多了,我说了我不麻烦的,刘德华从影几十年都不敢说自己结了婚有老婆,我虽然没到他那个份上,也不敢公开恋情的,况且现在还不允许我跟你勾搭呢,我又不逼你,但显然我在你那些个红颜知己中,是不是最让你心动,嗯,最领先的是不是我?”
石涧仁借着拿板栗,把她推开,倪星澜就单腿摇晃着跟个不倒翁一样要倒下去,石涧仁连忙拉住她,少女脸上满是得意:“我知道,如果是去年,你没准儿会冷不丁的看我摔下去,还说风凉话我是活该,但现在你舍不得了,对不对?”
石涧仁扶正不倒翁,因为倪星澜又有朝他身上倒的趋势:“这个地方也好,我们把事情说清楚……接下来我就基本会离开润丰,再也不是影视娱乐圈的人……”
倪星澜这回直接喂栗子了:“我说了,我又没有要跟你公之于众,你不愿意因为情啊爱的耽误事儿,我也没那闲工夫,我们各忙各的,但我心里有你,你也有我,等到觉得合适了,过个几年也许我过气了,你要是转过弯来娶我不刚刚好,那时我也赚了不少钱,我俩出国定居或者随便你想怎么都行,这不为难你吧?”
石涧仁佩服她编剧本的能力:“你先听我说完……”
倪星澜不抵抗:“那你剥栗子喂我,手疼……”还带上撒娇的味道。
石涧仁一接过来,她就顺着那纸袋子也靠进他怀里,还拉石涧仁的手环住自己腰剥栗子,手把手的指导:“轻点,别捏烂了,说吧,我听着呢……”舒舒服服的侧身把自己靠在石涧仁肩头,她高挑嘛,哪怕是穿的马丁靴,也基本和石涧仁差不多了,想小鸟依人的圈怀里不可能,只能这么尽量扭曲着靠肩窝里,还尝试调整了好几个位置。
石涧仁也靠在狭窄的墙面上,挠头的手都腾不出来,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来沪海的事情:“资本运作这个事情说复杂了你不懂,我也不懂,但好坏我还是能区分的,这次做的这个应该就是肯定有违纪违法的地方,不然他们也不至于绕这么大个弯儿来让人演戏假装一家公司,还捧得跟真的一样,我只能说幸运的认识到这捧得越高摔得越重的道理,所以坚持不肯当那个露面的,只是顺着帮闲,办公室里肯定有那么两三个实际上的心腹在监控整个运转,说不定新招聘的人里面也有,所以我和那个老总住在酒店,基本都是在别人掌控中……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倪星澜嘿嘿两声:“你别忘了最早可是任姐捧的你,难道她那会儿也有心思这么干?我笨啊,有人一直说我笨啊,就以为你还在平京……”说是埋怨的口吻却一点不生气,还得意:“谁知道有人露马脚,跟那三线小明星吃饭还被偷拍了照片,别人就是想跟着蹭新闻的,什么神秘富豪股市新贵,我一看那坐在旁边的不就是你么!你烧成灰我都认得出来……问问知道她在沪海拍戏就怀疑了,再找到她的号码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你在哪家酒店了,下午过来一直坐在餐厅等,看见那个老王八蛋又找了个小姐去房间,左右隔壁敲敲不就找到你了?”
石涧仁还怀疑真实性:“就这么简单?我们住的这酒店可是要住客才能上电梯……”一边说一边很没效率的终于剥出个残缺的栗子仁。
倪星澜嘁一声抓了他的手喂进嘴里:“我不能自己开个房间?”
也对啊,她对这些事儿比自己熟悉多了。
躲在居民楼道墙角悉悉索索的场景真的跟那些谈恋爱钻角落的狗男女没区别嘛,甜蜜得很。
栗子真香。(未完待续。)
652、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还有下夜班推着自行车进来的当地居民,很近了才突然发现躲在昏暗角落的俩人,吓一跳之余用沪海口语小声骂了两句,听那意思应该是嫌没地方去的乡下人才这样随便这个地方都能发情吧,用词蛮精妙的,石涧仁大概能辨认,倪星澜反而是听得吃吃笑,还装着害羞躲避,整张脸都蹭石涧仁肩膀上了。
谁能想到居然是个年轻明星和总裁躲在这里呢?
这些天石涧仁其实有点无所不在的警惕性,也得到了相当放松。
对啊,管他洪水滔天,自己就是个小学文凭都没有的平头老百姓,靠着聪明赚点钱抱得美人归就行了,搞那么复杂,搀和这种破事儿不是吃饱了撑得慌么?
可能换做其他人,很容易就会有这种思路吧。
但石涧仁想的却是,哪怕就是为了保住这份闲逸和舒心,也值得自己去把事情做好,让更多的人都有这样的心情,而不是让这个社会变得更糟。
也许这就是有些人自怨自艾自称**丝,用嘲讽跟冷漠看待这个现实,然后在这个社会就越来越沉到底部,有些人却脱颖而出,活得春风得意的原因吧。
看那昏黄的声控灯依次亮起又关闭,倪星澜吃了两粒栗子,却没听见石涧仁说话,就静静的听着他的呼吸声,把自己的也调整到一样,就这么个简单的事情,她都能自得其乐,还忍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貌似嘈杂喧哗的大城市这个有点僻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
真的跟吃了傻子药一样。
然后让人想不到的居然是楼上咒骂两声泼下来一盆水!
很难揣测有些人是什么心态,反正刚刚还笑颜如花的倪星澜被兜头一盆不知道干不干净的水淋了个落汤鸡,难以置信的楞了楞,就跟点燃了炮仗一样猛的弹起来就要骂,却让石涧仁啼笑皆非的伸手拉住了,虽然他有点错愕,但看得更透彻:“行了,心理阴暗的人见不得别人好,那也就是这么阴暗一辈子,反而你生气伤肝不划算……”边说还得一手抹脸上的水,哗的一声瞬间,他还是下意识的把倪星澜抱在怀里躲避了。
不同的人说话就是有不同的效果,几乎话头都骂出来了:“我草……嘿嘿嘿……”瞬间倪星澜就没了火气,被石涧仁拉着快步离开还埋怨:“你就这么傻不愣登的把栗子端着?装一纸袋的水!不会是洗脚水吧,扔了啊!”
石涧仁斯条慢理的找个垃圾桶才扔,倪星澜已经把假发摘下来使劲甩水:“上午去借的道具……”还是回头看了看那个不知名的角落,丝毫没被身上头上的水珠影响到心情,只是好像要把那个场景记在脑海里。
并肩朝着巷子另一边走出去的时候,明显情绪都不一样了,倪星澜安静了许多,在小卖部买了两包纸巾给石涧仁擦擦脸和头上肩膀,再命令他给自己擦,说完骄傲的站直了仰起头。
现在她有这个自信了!
和平京小胡同里的路灯多半是昏黄白炽灯不同,沪海的里弄应该是水银灯,有点惨白,可透过乱糟糟的空中电线、晾衣杆、树叶投下来,在倪星澜的脸上好像镀了银一般,有点熠熠生辉的颗粒感,撒了银粉的那种,姑娘抿紧了嘴俏皮的半眯眼,眉毛轻轻的抖动,都透着那么一股生动的劲儿。
石涧仁看那斗篷装肩头的水珠,展开纸巾印上去:“很高兴,我是说我发自内心的高兴你来看我,让我觉得这世界其实还是很美好的,有更多的信心和动力去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适可……”
倪星澜不看他的接上:“适可而止嘛,我知道,一步步来,我不着急的,这边,这边耳朵后面有点……”
石涧仁却把纸巾塞到她手里转身走:“自己来,我还是很忌惮男女之间这种不好控制的情绪,我真的不愿这些儿女情长让我分散注意力,太多例子都是掉进温柔乡就变得碌碌无为了,我得反复告诫自己……你也不愿看到我平庸无为,对不对?”
倪星澜慢慢的跟上脚步:“我们都不会,下周我就去平京了,接下来一直到六月,我有三部戏要参加,其中一部会去西北拍外景,那个可能会比较苦,但这两年我肯定会拼命的拍戏,尽量拍出点上水平的角色,课堂上的东西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在学校的时候我抓紧机会跟前辈学习以前没接触过的东西。”
好像以前那个有点老于世故,爱装小大人的姑娘真的成熟了,
站在没多少人的支马路边,石涧仁侧头看了看认真的倪星澜,姑娘抬头:“不管我跟润丰签了多少年的长约经纪合同,最终还是要成绩来说话,不光是票房还是收视率,以前我只是觉得做这行就是命,现在我有了奋斗的目标,只有真正大红大紫,被市场和观众都接受了,才能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我要做什么,我要喜欢谁,那时候才是我的自由,对不对?”
这会儿熠熠生辉的就是那双眸子,真的如同星空中的波澜一般热烈。
石涧仁刚欣慰的点点头,准备招手出租车,倪星澜却忽的变出笑意来:“但这是大目标,你也给我说过,要给自己随时制定一些小目标,最近的就是西北这部外景戏,你要抽空过去看我,你自己都说过你也需要动力,别忘了,我们可是签了三年的经纪人合同的。”
手滞留在空中,石涧仁问清楚是在一处著名的荒漠石窟,其实也有点怦然心动:“不完全确定,只要眼前这档子事能处理完,我尽量腾出时间过去,发短信联系嘛。”
倪星澜毕竟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喜笑颜开的拉了就跑:“那现在陪我去吃夜宵!”
石涧仁都觉得自己老气横秋的不符合这个场景,两人信步找到一家住宅区里面的小食店,蛮陈旧的两三张缺角桌子还不怎么平的那种,倪星澜戴上石涧仁的黑框眼镜,坐在桌边开心的拿筷子差点又唱歌,看石涧仁端来两碗小馄饨和鳝丝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石涧仁对她的好胃口都有点意外:“你平时节食保持身材不是蛮辛苦的嘛,很少看你这么能吃的,还以为你只是尝个味道呢。”
倪星澜连镜片都被熏得有点起雾,含含糊糊:“跟你在一起,那就尽情的高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节食什么的明天再加大运动量就补回去了。”
心里没点感动是不可能的,于是这顿成了石涧仁坐在那看倪星澜吃。
最后不知怎么就顺理成章的又答应明后天找机会过去倪星澜学校外的那个小房间做饭吃,才把心满意足的姑娘送回学校去,倪星澜还在公交车上给他指明了街口的坐标。
只不过石涧仁在街对面就不过去了:“我现在对娱乐记者的底线已经完全不信任,现在的确是一点都不能走漏消息被人发现。”
倪星澜换上墨镜和口罩,不以为意的摸出一片钥匙塞石涧仁兜里:“所以我早就说了,我俩就是地道战嘛,完全藏在地下不要被人发现就好了,只要沿着这个思路去琢磨,我们悄悄生个孩子都没关系!”说到这里,她居然又喜不自禁的双手捂着脸进入到什么剧情里面去了。
石涧仁撵这体验生活的傻女子远远的进了校门,看她还躲在校门内偷偷回看,赶紧上车走人。
哪怕他一路上反复告诉自己这不代表什么,倪星澜只是恰好在这个灰暗时候强势出现,可回到酒店,坐在小茶几前打开那台可以称为微型电脑的手机,就看见纪若棠给自己的日常留言,忽然觉得有点心虚。(未完待续。)
653、一点点的改变
其实谜底第二天就揭晓了。
石涧仁目瞪口呆的拿到了关于高科疆原这家子公司的全面资料,让他难以置信的就是这家公司居然拥有一份油气田区块合作协议,和国内几大行业巨头之一的国企共同拥有一块已经开采出来的油田。
对于普通人来说,地下挖到块文物都是国家的,石化行业基本不可能有私人参与的机会,但石涧仁就分明看见了这样辗转腾挪操作出来的结局。
他再没金融经济常识,从山里出来也知道这个星球上真正的大鳄都是玩资源的,特别是这种涉及到国家战略资源的原油之类,总算明白文先生他们玩得有多大,相比之下自己以为就是通过内幕消息搞点股票差价,真是低估了他们了。
按照吴晓影当初给自己描述的四种大概分类,这应该是最高端的那一类吧,可笑自己之前还以为是不入流的乱战呢。
实际上这家子公司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办公场地需不需要高科立仁去管理经营,这都不关这边的事,就是把这么个架子搭建起来有归属就行了。
朱正坤每个月的工资是一万块,但显然这个内幕知道的人很少,因为今天他又十分高调的前往一处沪海著名的高档地产楼盘一掷千金了,而且是一甩手直接买两套别墅!
一副老子就有钱的土豪模样。
石涧仁已经不用随时跟着他了,有财务当随从,朱正坤现在非常沉迷于这个角色,反正身家性命都在这里,还不如敞开了享受,哪怕是假的大富豪,现在也能享受那无数人羡慕的眼光和美色,何乐而不为呢,就算死了老子也享受了!
在售楼部面对记者的采访继续侃侃而谈,按照剧本下一步他会继续转战香港股市,将会把那里和沪海的金融事业进一步扩大。
这个时候朱正坤还表现得只像个在股市呼风唤雨,能够神奇追涨杀跌的高手,没人发现他后面辗转收购的高科疆原意味着什么,也没人注意到办公室里那个穿着普通,一点都不起眼的办公室主任。
现在既然不招聘新员工了,那人力资源总监自然就转职为办公室主任了。
相比第二天上午才能看见的各种报刊,现在随时能第一时间就在网上看见实时新闻,几大门户网站更是把娱乐八卦消息作为获取点击量的主要版块,所以石涧仁果然从前两天的八卦消息中看到了把自己也拍进去的餐厅照片,不知道是自己联络任姐安排的记者在一条龙服务,还是那个女明星故意曝光安排的偷拍,幸好自己还没坐下来就知趣的换了张桌子,照片里面旁边的自己更像是个路人的存在,给那双狗男女当了背景板。
晚上文先生打电话来的时候也嘲笑了这个画面:“你不是说自己不想出镜?结果怎么也把你客串了一把?”
石涧仁讪讪的解释了前因后果,旁敲侧击:“我对这个运作投资的参与是不是完成了?这位朱董事长已经能够娴熟应对自己身份了。”
文先生却反问:“你能适应这样的工作么?是不是有点枯燥,听说你做得非常兢兢业业,没有你,这位朱老板恐怕就只会花天酒地了,你再带带吧,起码得让他身边有几个合适的人手正常运转下去,我们是做金融资本运作,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违法乱纪啊。”
石涧仁只是试探这档子事是不是就真的只为那个油气经营权,现在心里有点征兆也不讨论底线缘由的答应下来,说了都是废话。
这下轮到文先生旁敲侧击了:“接下来去香港,要不要给你在那边的公司准备点股份资产,你也算是这家未来的上市集团公司元老啊。”
石涧仁简单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做点打杂的内务事情,不算什么的,主要是跟着朱老板和您见识一下,只要赚点养家糊口的本钱,未来能安安分分的享受生活就行了。”
文先生想了想评价:“从齐齐这个事情来说,我就发现你虽然有做大事的才干,却没这个胆量,她家世不一般又如何?你出身平常,借个力又怎么样?听说你立刻就退缩了,明明思路敏捷,看人断事都有一套,躲在任总那里也只能干个管家的事情,你才多少岁,完全还有磨练拼搏的几十年,现在就说得好像要退休一样,胆量,你这个胆量真是让我越来越觉得失望,看来你这出身还真是把你的格局限定了!”
石涧仁不介意把胆小鬼头衔挂在自己脖子上:“小心驶得万年船,和电影运作的过程一样,现在我感觉还是在打擦边球,如果搞砸了也需要有人来顶包当替罪羊,我既然不是个当领头的命,就还是谨小慎微的在旁边辅佐好运转就行,这样才能为文先生提供更好的服务嘛。”
文先生看来的确是有点确认了石涧仁不可能独当一面,想想干脆指示:“现在也就不用跟你卖关子了,高科立仁接下来会争取在不被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再收购一家公司,沪海的,同样也有一起油气田开发合同,同时朱老板会到香港走一遭,你按照这个帮他把公司架构、人力班子搭建起来,就算是完成任务,拿你那份休假吧!”
石涧仁一点不觉得失落,甚至还殷切的感谢了文先生的照顾,让那边更觉得有点不想多说的挂了电话。
也许在文先生的思维模式里,任何一个有野心又没有根基的有志青年,都会不择手段的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吧?
至于风险?
没有高风险哪来高收益?
金融市场可以说件件事情都在法律边缘行走,华尔街的大鳄们哪个不是干着类似的勾当,再说中国人由下而上的骨子里都没把规矩当回事。
无限风光在险峰,不付出点什么,凭什么一个草根能得到一切?
石涧仁这种明明能做点什么,却温吞吞的无欲无求加胆小怕事,就像个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是有点心烦,关键是又不怎么讨厌,那就还是趁早踢出局。
基本被踢出局的石涧仁一点没有失落感,第二天忙碌大半天,一边听前台两个小姑娘惊叹老板又上报纸了,一边发传真给广告公司安排新的招聘广告。
其实这事儿吧,就跟眼前这俩长得都还漂亮的前台姑娘一样,那个朱正坤勾搭过的姑娘好像背地里还是和老板串联上了,现在对另一名同事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言下之意就是她多半会跟着老板去香港当秘书,而另一位曾经想辞职的姑娘就只想保住这份饭碗,甚至对作风不正的老板要远离这边感到松一口气。
往上爬,追求更高更好的物质生活这没什么不对,但过程和手段的不同却会导致未来的人生有巨大变化。
至于好坏也只有自己去感受了。
石涧仁显然是最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的,研究生也有毕业的时候,自己总不可能真的就在这条匪夷所思的海盗船上一直混下去吧,那样迟早都会变成个海盗。
他还是想回去脚踏实地的做自己。
所以石涧仁捣鼓完这些事情,看看手机上发来的短信,倪星澜已经很着急的等了一天,今天连发好几道催促金牌,算着下班时间到,石涧仁也跟众多白领一样,混在其中坐公交车买菜去了。
吃了这么多天的酒店,好歹也学了点手艺,石涧仁的确也想放松一下,仅此而已。
其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主动的在寻求放松了。(未完待续。)
654、窈窕淑女,淑女好逑
其实这段时间,真正觉得放松的应该是吴晓影。
她没有给石涧仁说自己的父母到江州,并不是要跟她生活在一起照顾她,过去几年无论拍戏嫁人,其实父母和她相聚的时间并不多,这一年得到不少亲情补偿,但也没那么黏糊。
吴爸吴妈不过是跟着她一起参观了产业园那个项目,看到春节后一家家忙着都在装修的餐饮产业,有点手痒痒的打算自己开个餐馆,也许没那些火锅馆、五虎上将的餐厅那么大,就想做个带点江浙、湘南口味的小餐厅,也算是变相的支持一下女儿工作。
所以确定这个事情以后,老两口就溜达着到来江州路上那麻辣鱼一带考察原材料去了,西南地区的食材调味都很有讲究,他们打算做出特色来。
于是完全在适应新生活的吴晓影忽然就轻松下来,因为她到假日酒店的江州润丰影视去办过事,知道那边有任姐的眼线,所以在这家分公司节后上班前就从假日酒店搬出来了,就像石涧仁说的那样,虽然走得问心无愧,但没必要去让任老板觉得不舒服,感觉石涧仁挖走了她不地道,所以吴晓影踏踏实实的打算在江州买个房子住下来。
结果跟柳清说了说这个事情,那姑娘干脆问她要不要买了石涧仁那小房子,说不知道为什么石涧仁不要那里了。
吴晓影知道为什么啊,听了假装去看看却鸠占鹊巢的搬进去,还给柳清说自己只是暂住,把忙得不可开交的柳秘书弄得有点郁闷!
等自己的mini小车运过来以后,吴晓影更是每天开车过去上班,反正不到假日酒店那边露面,而是在已经初步形成建筑群规模的产业园里面弄了个小办公室,选择的还是在那个五层楼的建筑里,显然就是为以后唐建文的公司搬过来都做好了铺垫的,主力配合柳清组建物业公司,确实帮地产公司老总分担了不少压力,柳清又觉得这位好像还真有点做事的样子,两人试着就开始磨合起来。
当然磨合之外的工作,柳清毕竟是个本地姑娘,还对酒店集团负有代理石涧仁的一部分责任,比吴晓影忙得多,这姑娘才是真正享受生活的,到点就下班走人,悠哉游哉的在江州这座历史名城里面感受。
因为不是有名到如雷贯耳的地步,只要稍微戴个眼镜什么的除了让人惊艳,被认出来的几率并不大,所以吴晓影终于彻底放下明星包袱,开始细细打量这座江湖味很重的草根城市。
所以这也是她一看就喜欢石涧仁那小房子的原因,和上班的北部区不同,这边处在最为繁华的闹市区,她说到底还是个年轻姑娘,喜欢时尚喜欢逛街喜欢这种火热的生活,步行就能回家再到最繁华区域的感受,和在平京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品尝点不一样的美食,逛逛街看个电影喝点咖啡再买束花回家,很小资的那种生活,自在极了。
但久走夜路必闯鬼,个把月住下来,每天进出终于跟那位传说中的领导女儿遇上了。
柳清对石涧仁那一沓各种八卦杂志学着他的态度漠然置之,主要是她成天那么多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精力去管其中一本杂志上的路人甲哦,加上出事的时候她正好不在石涧仁身边,所以彻底的不知道这事儿。
倪星澜则可能有点下意识的抵触,更是不屑的从来不提这个医生。
唯有吴晓影是仔仔细细的把整个事情梳理了一遍,从在公司听见传闻到石涧仁给她透露那么不多的只言片语,她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并且从照片上知道长什么样的。
如果详细查看物业监控摄像头,可能很不容易才会发现这个女人每天进出电梯的时间频率都在调整。
直到这天晚上六点过,她开车回来停在车库经过十二楼平街层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女子顺着电梯门走进来,很有礼貌的对里面唯一的姑娘点点头按楼层按键。
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吴晓影肯定把这段剧情早就设计了无数遍,看似偶然的让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接通凑在耳边低声:“喂,是我……阿仁可能这段时间出差,不会在江州,你去平京看能不能会合他吧,好的,好的,我知道,一路顺风哦……”
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在江州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果然那个本来站在按键板前面的风衣女子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一眼,一直戴着一副木纹玳瑁框时装眼镜的吴晓影借着镜框边缘遮挡,瞄着这个小动作却不动声色,挂了电话,还很有礼貌的给一直在注视自己的女子做个歉意的表情,然后又低头整理自己的手机。
二十五楼到了以后,同样穿着风衣的吴晓影可可可走出去,不得不说她这套做法对齐雪娇的好奇心诱惑太大了。
齐医生只是稍微犹豫一下,就探头顺着方向看出去,不出意外的看见淡蓝色风衣的女子站在25-3门前摸钥匙,然后在关门前还是忍不住迈出去吱声:“你……是石先生的朋友?”
吴晓影彻底发挥了一个老戏骨的演技,吓得一哆嗦把钥匙都掉地上了,转身不停的轻拍胸口,把她知性文雅的气质在眼镜配合下演绎得淋漓尽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您认识我们石总?”
齐雪娇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又关心错了:“对,认识,我发现他认识的姑娘都很漂亮嘛!”
吴晓影已经“彻底恢复”正常,笑着开门:“那当然,他认识的要都你这么漂亮,未来的夫人可真是有够操心的……”
齐雪娇笑,转身重新按电梯,但关上门的电梯已经奔着她的29楼去了,所以这会儿只能略显尴尬的仰头看看数字,等电梯重新下来,吴晓影进了门,好自然的看看客气:“有空来做客啊……”说完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只要确认了这位主儿还住在这里,吴晓影一点都不着急,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不能露出一点刻意的痕迹,她恐怕比绝大多数所有同龄人都知晓这个道理,好汤是要慢慢炖的。
但没想到的是,门马上就被敲响了,灰色风衣女子气宇不凡的站在门口,双手插风衣兜里笑:“现在就有空,不介意我来做做客吧?”
吴晓影起码用了十成演技才能把惊喜压下去变成略显错愕的样子:“呃……不介意,呃,你贵姓?”还超常发挥的看看外面,把一个单身女人的警惕心演绎得更加走心,可以说这是她在没有导演的情况,演得最好的一次。
富有洞察力的齐雪娇其实有点大大咧咧,进来就看见玄关的确只有一双女式拖鞋,她的心眼也就到这个地步了:“咦,怎么整个房间看起来都有点女性化,是你在住不是石先生了?”
吴晓影把下一集的台词挪到这一节来:“石总节前就把这里腾给我了,可能结束了平京的工作,他就要全心投入到文化产业园了,哪里还有时间……”
齐雪娇果然凝神:“结束了平京的工作?什么意思?”
吴晓影脸上有恰到好处的茫然:“不知道,我只是负责物业公司,听秘书部说的,辞职还是什么。”
能引起关注就圆满了!(未完待续。)